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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淮听到这消息,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龙骧将军谢昭然一直沉疴在身,强撑着带兵打仗,不知会不会累坏了他。
他这边忧心如焚,那边高鸿却给远在金陵的高帜上了折子,狠狠地告了他一状。说高淮仗着是嫡出皇子,目无兄长,公然欺负他,不许他进太原。又串通了赵国的大商人姚远控制粮草军饷处处刁难他。还在奏折中言道这赵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无人主持大局。高淮又坚持不许处置赵元采后宫中的皇后妃子及各位小皇子,分明是在养虎为患,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高帜思念太原许多年,早已经是相思入骨。看着奏折担心起来,怕到手的鸭子再被高淮弄飞了,于是日日焦灼不安。谢昭然看在眼里,在这大军压境的状况下,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的导致民心惶惶,便劝他干脆不如去太原一趟,恰好也避开北燕的大军,省得有什么闪失。
于是高帜带了几个大臣,在御林军的守护下便下襄阳向洛阳,一路往太原来了。
高淮听到这个消息,伸手挠挠额角,瞥了他身边的聂世焕一眼,叹道:“真是……添乱。不过来就来吧,魏明臻发兵金陵,父皇避出来也好,他毕竟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好。只是皇上走掉,金陵城中的百姓看来又要恐慌一阵子。”
高帜这次微服前来,丞相云瑞,兵部尚书丁蕴,小御医桃夭,及其他一些官员随行,大内侍卫统领蒙昕带一队御林军护驾。高淮到太原城南迎接圣驾的时候,高鸿和梁飞早已等在那里,一看高帜到来,高鸿一脸委屈之色,抢先就迎了上去跪倒,叩头不止,道:“儿臣见过父皇!”
高淮也不和他争先恐后,跟在后面给父皇见礼,高帜脸带病容,淡淡地扫了他二人一眼,道:“进城再说。”
东齐的老皇帝进了太原城,见到鳞次栉比的房舍,宽阔平坦的青石大道,以及华丽宏大的皇宫,比自己的皇宫足足大了两三倍,不由得由衷地赞叹道:“锦绣太原城,果然名不虚传!”胸中瞬间升起了俾睨天下之豪情壮志和几分得意来,有几个这么能干的儿子真好!
高淮请父皇暂且进了秉德殿,云瑞等几个臣子跟在后面,便对他微笑示意。待见高帜落座,高鸿连忙凑了上去,禀报道:“父皇,儿臣的兵马驻营在太原城的北边,衣食不周,三餐不继,备受冷落。父皇要为儿臣做主!”
99
立储。。。
高帜看看高鸿,道:“鸿儿,朕是让你去攻打北燕,你为何跑到这太原来了?结果魏明臻那无耻小儿竟然借机进攻金陵,你却作何解释?”
高鸿哑然,总不能说听了世外高人的鬼话,这太原城有天子之气在噗噗地往外冒,已经直冲碧霄,所以自己打算过来分一杯羹。他思忖片刻后方道:“儿臣见久攻幽州不下,便想着不如集中兵力各个击破,恰逢儿臣在太原城放得有内应,于是便带兵过来了,为了拿下这太原城,儿臣折损兵力五万,心痛无比。好容易城破了,结果却给阻隔在城外不许进城!父皇,儿臣虽然鲁莽,但这一片忠心一番努力,为的可都是咱东齐皇朝!父皇最是明察秋毫,请父皇做主!”
高帜斜眼看着他,这个儿子一向能干,如今不过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但却也不想太给他难堪,便淡淡地道:“你且过一边去坐着。淮儿,过来。”
高淮依言走近些,躬身道:“父皇有何吩咐?”
高帜上上下下打量他片刻,神色慢慢变得慈和起来,微笑道:“朕听说你把赵元采给杀了,但是却下令不许兵士伤害他后宫中的所有人,连几个小皇子也留下了,这是为何?你须知道,斩草不除根,终有一日会养虎为患,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还是非要等着父皇来了,替你操劳一番?”
高淮心中一凛,忙道:“父皇,儿臣出征前和父皇在咱金陵的石头城上有一番对话,父皇想必也还记得。父皇当时答应儿臣,只要儿臣能拿下不管是北燕还是赵国,这战俘,由儿臣自己处置。所以儿臣就自作主张了。况且赵国的皇后魏明镜是北燕皇帝魏明臻的胞妹,如今北燕与我东齐正交兵,更是轻易杀不得,如此凡事好有个回旋的余地。”
高帜微微一笑,轻声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朕以为,还是把他们都处置了好,便是留着那个皇后,几个小皇子却不可再留了。”
高淮抬头看着他,坚决地道:“父皇答应过儿臣,由儿臣自己处置所有战俘!”高帜伸手在座椅的扶手上砰地一拍,怒道:“荒谬!”高淮见他发怒,连忙跪了下来,却依旧一脸执拗之色。高帜勉强平息了一下怒火,缓缓地道:“你不要以为父皇离得远,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在洛阳杀王婴,在行军路上处理史蓬莱等叛军,也没见你如此优柔寡断拖拖拉拉,你不过是不愿违背那萧谏的话罢了!你如此坚决地跟朕对峙,难道父皇在你心中的分量,还及不上他一个贰臣之后?!”
高淮脸色苍白,沉声道:“既然父皇已经知道,儿臣也就不再隐瞒。这次若非萧谏之力,赵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拿下,如今他昏迷不醒,命悬一线,儿臣如何忍心违背他的话?便是父皇要处罚,也由得父皇,只是这战俘,却无论如何动不得!”
高帜伸手指着他,被他气得浑身发抖,旁边的云丞相连忙抢前几步,劝解道:“陛下,三殿下拿下了赵国,这是天大的功劳和喜事,便是稍有些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回头慢慢商议解决便是,陛下千万息怒。”
云瑞跟着高帜年头多了,这般哄劝了几句,高帜慢慢地平息了怒火,待看到高淮那样子,却依旧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个耳光,但老皇帝思前想后,终究还是不敢。这个儿子的执拗,他不是没有见识过,若是这两耳光上去,他一怒之下再跑出去个十年八年的不回来,自己也毫无办法。于是他犹豫了一下,放缓了语气,道:“淮儿,你拿到赵元采的玉玺了没有?”
高淮道:“拿到了。”他身后的侯天翔闻言,用托盘托了赵国的玉玺上来,云瑞接住,送到高帜的面前,高帜看了看,终于满意起来,道:“很好,如此朕也就可以兑现诺言,册封舞阳王高淮为东齐当朝太子,等咱们回了金陵,再行加冕大礼。云瑞,你这就去拟旨。”
高鸿在一边看着,心中妒恨交加,却只能选择沉默不语。那两位世外高人倒是送给他一枚魏明臻的玉玺,说是顺应天意偷过来的。天下传闻北燕的玉玺对着日光照射,里面隐隐能显出一条火龙。高淮和梁飞看了半天,见里面果然有一条火龙在张牙舞爪,于是信以为真,给那两人十万两纹银打发了。待行到太原城外,高鸿又一次拿出来看,却发现火龙已经不见,他警觉自己上了当,一怒之下,当场将假玉玺摔得粉碎,着人回头去捉拿那两个骗子,却始终无有音信传来。
如今高淮被册封,他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听高淮道:“父皇且慢。”
高帜不耐烦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高淮道:“父皇抬爱,儿臣感激。但儿臣自认为无经天纬地之才,因此这太子儿臣做不得。儿臣推荐四皇子高澈为当朝太子,望父皇成全!”
高帜一怔:“高澈?那是谁?”
众大臣也都跟着愣住,高鸿却“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低声道:“就是那个下药下出来的孽种。”
高淮狠狠瞪了高鸿一眼,转头道:“高澈为萧贵妃所出,是父皇的第四个皇子,身份尊贵,毋庸置疑。如今已经快两周岁了。”
高帜怔了半晌,伸手抖抖地指着他,却说不出话来,良久方颤声道:“淮儿,你是心智乱了吗?你没有经天纬地之才,难道他一个不到两岁的奶娃子,他就有经天纬地之才了?”
高淮道:“若从小悉心教导,也未尝没有。”
高帜一声断喝:“来人!传朕的御医过来,给三皇子好好看看,看他是不是病了!”
高淮道:“父皇,儿臣没病!”
高帜道:“你有病,病得还不轻!”
高淮道:“儿臣没有病!”
高帜颤巍巍地起身,妄图过来揍他,高淮跪着不动,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来。眼看着两人又要闹起来,云瑞只得和丁蕴一起上前扶住老皇帝,连声劝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据闻三殿下打下这太原城后,日夜操劳,想必是累得有些糊涂了,容微臣等慢慢开导与他。”
高帜冷笑一声:“是得好好开导开导,仗着朕宠你,无法无天了!鸿儿,你带着你的亲兵入城,谁再敢克扣你的粮草军饷,你直接过来告诉朕!”便也借机下台,被拥簇着去后面歇息了。于是高鸿梁飞等跟着一拥而去。桃夭悄悄向高淮做个鬼脸,也跟了过去。
高淮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侯天翔看高帜离去了,忙上前把他扯了起来,低声道:“小月,你这是……好好的机会,让你给弄没了。那大皇子一直在一边虎视眈眈,当心他乘隙而入。”
高淮咬牙道:“他胆敢有妄动,我就杀了他!”
他气愤愤地回了自己处理日常事务的殿宇中,却有侍卫来禀报,有一个曾经的赵国官员求见,说是识得何箫将军,现有要事禀报。高淮虽然将赵国遗留下来的官员都监禁起来了,但一直相待很客气,不管他们有什么样的要求,只要提出来了,就尽量满足。闻听有人想见自己,还和萧谏有关,便让侍卫将那人领了进来。
那人却是徐思青,当下唯唯诺诺地给高淮见了礼,表明了自己是曾经的赵国商会会长的身份,高淮在顺阁见过他,便问道:“先生前来所为何事?”
徐思青道:“殿下,如今赵元采后宫中的羽灵子道长,他是小人的好友。他惯会炼制各种灵丹妙药,小人隐约听得何箫将军病重,便想推荐他给将军看看病。“
高淮眼珠缓缓转动打量着他,心道:“我现守着天下闻名的岐黄圣手不用,去用你一个游方野道士?这厮是什么意思?”便道:“我这里有大夫,不敢劳动羽灵子道长的大驾。”
徐思青眉宇间几分焦急之色,道:“殿下,何将军是小人昔日好友……”高淮打断他道:“他不姓何,姓萧。”
徐思青忙道:“是是是,萧将军,他是小人昔日好友。闻听他病了,小人焦急无比。那羽灵子被扣在后宫,与殿下无益,不若放他出来,给将军看看病,也许会有些转机也说不定。”
高淮唯一思索,明白了他的用意,便道:“你想让我把羽灵子放出来,明说就是,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徐思青尴尬起来,低声道:“是,不过那羽灵子他的确会看病,小人所言非虚。”
高淮道:“那不用了,你若是想让他跟你走,我就放他出来。不过姚远我打算让他接着做山西晋商的商会会长,你年轻,就做个副会长,让让老人家如何?”
徐思青也不敢打听这姚远究竟是又从何处冒出来了,只是忙不迭地点头,道:“是是是,一切但凭殿下安排。”
两人正说姚远,却有侍从过来禀报,姚远带着儿子姚舜鸣求见三皇子,高淮让请进来。徐思青闻言大吃一惊,心道:“说他他就到,关键这死了的姚舜鸣如何又复活了?”他却不知在顺阁那一场争风吃醋的闹剧中,高淮下手杀姚舜鸣,却是从肋下穿了过去,当时慌乱之中,没有人细看,林再淳借着大火与混乱将姚舜鸣扛走,救活了过来。接着依此去姚远那里卖好,直接导致了姚远和赵元采翻脸,成了东齐的内应。
仇人相见,姚远狠狠地瞪了徐思青一眼,徐思青忙往后退几步,却听姚远道:“三殿下,犬子对曾跟着箫将军的那个玲珑姑娘一直念念不忘,闻听箫将军和她并非真夫妻,只是权宜之计,所以老儿斗胆来求了去做犬子儿媳,请三殿下成全。”
高淮无奈地看他一眼,又看看他身后的姚舜鸣,道:“很遗憾,那姑娘已经香消玉勋,就葬在城南。姚公子你还是另觅佳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高帜的无耻,是世间难觅的无耻
我一直想他死,至今未了心愿
其实我经常和他离得很近
一文之隔
他在文里猖獗
我把键盘狂打
如今他更下作了,公然背信弃义
我终于下了决心,打算收拾他
新做了一首诗,网络上流行的“羊羔体”
嘿嘿。。。。。。
100
抗旨。。。
闻听小雪飞逝去的噩耗,姚远也还罢了,姚舜鸣闻言,当场嚎啕大哭起来,姚远忙回身哄他。高淮也只得耐着性子跟着温言劝说,好容易劝得姚舜鸣收拾住眼泪,又吩咐徐思青和姚远以后要和平共处,接着让人提了羽灵子出来交给徐思青,徐思青道谢不迭,欢天喜地地带着走了。
姚远也只得带着悲伤欲绝的姚舜鸣悻悻而返。
高淮目送他们离去,却想起一事:“赵元采后宫的人瞧来是真不少,那些宫女和男宠有没有自己愿意离去的,不若都发放几两银子打发了,出去各自嫁娶吧。”
自己的父皇看来想背信弃义,高淮不想和他多说,打算去找云丞相商议一下,还没走到地方,却见桃夭慌慌张张地跑了来,结结巴巴地道:“小月不…不好了,你大哥拿了皇上的圣旨,带着兵马闯进了赵国的后宫,说是要处置赵国的皇子们,你快去看看!”
高淮顿时脸色大变,道:“我先过去,你去替我跟师父说,让他叫上杨将军,立即带上兵马过来!”
他打发走桃夭,一路赶往后宫中,远远地就听到了嘈杂一片,兵士的呼喝声,男男女女的哭泣声和惊叫声,高淮听得心中暗惊,待转到皇后居住的凤仪宫前面一片空地上,终于看到大批的兵士在高鸿的带领下,将许多的嫔妃和宫人都驱赶畜生般撵在了一处,许多稍加反抗的已经尸横于地,乱成了一团。
赵国的皇后魏明镜倒是临危不乱,伸臂护着两个小皇子和一个小公主,但稍大的两个皇子已经被高鸿指使兵士砍杀于地,尸体就扔在魏明镜身前不远处。三个活着的孩子在惊恐地哭泣,魏明镜就用衣袖遮住了他们的眼睛,低声嘱咐道:“不要看。”
几个兵士抢上去要把孩子们从她怀中拖出来,魏明镜怒喝道:“你们谁敢碰我?我是北燕的公主!也是你们动得的!”
高鸿冷笑道:“北燕的公主怎么了?早晚我们连北燕的皇帝也给收拾了!上!”一群人接着上去跟她拉拉扯扯,魏明镜惊惧之下,抓住一个兵士的手臂一口咬下,那兵士大怒,举刀就要砍下。高淮看在眼里,一闪身间形如鬼魅般抢进,一剑削飞了那兵士的脑袋,接着剑气如流光,长剑到处,所向披靡,东齐的兵士顿时当场被他斩杀了十几个。
剩的人吓呆了,然后一哄而散。
高鸿也呆住,待看清是他,顿时暴跳如雷:“老三,你想干什么?你想抗旨?想造反?想弑兄?”
高淮手中长剑一抖,内力到处,剑上沾染的鲜血唰地一声远远甩出,竟然全甩在了高鸿的衣襟上,冷冰冰地道:“弑了你又怎样?!”
高鸿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怒道:“老三!你疯了!我拿的有父皇的圣旨!”
高淮转手将长剑背在身后,道:“父皇当初和我有约定,君无戏言,所以这赵国后宫的事情我说了算!你赶快滚,别惹我烦!”随着他的话,杨宝桢带着大批的兵士涌了进来,虎视眈眈地立于高淮身后。
高鸿当然不能滚,喝道:“来人,上去把他个失心疯的先斩后奏了!”
高淮长剑一振,嗡嗡连响,断喝道:“谁敢?!”
高鸿的亲兵们已经见识过了高淮杀人的手段,犹豫不决地不敢上前,杨宝桢等人的兵刃却纷纷出鞘,弓箭手架好了弓箭,动作娴熟一致,干脆利落的对准了高鸿等人。正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却听远远地云瑞的声音道:“两位殿下且慢动手!”正是高帜听说两人闹了起来,派云丞相过来处理此事。
这种阵势,连久经世事的云丞相也吓了一跳,忙道:“两位殿下且稍安勿躁,随老臣过来,陛下在秉德殿相侯。”高鸿立时道:“我正要去向父皇禀报,如今父皇的圣旨都不管用了,却不知道咱东齐皇朝,究竟谁才是皇上?究竟什么东西才管用!”气冲冲地当先便行,居然把云丞相也扔在了身后
高淮回身对杨宝桢做个手势,让他守护好需要守护的人,而后一声不响地跟在云瑞后面到了秉德殿,才进殿门,就听到了高鸿告状的声音:“父皇,如今您的圣旨都不管用了,您看看儿臣身上这血,全是老三他杀了儿臣手下的兵士后甩过来的,他如此凶残骄横,儿臣比他年长,当面也只得让着他。可是父皇您要替儿臣做主啊!”
高淮看殿中有云瑞、丁蕴、辜永、侯天翔、桃夭等诸人陪侍在高帜身侧,他慢慢走近,待高鸿告一段落,方沉声道:“父皇,如果圣旨真是父皇下的,那么父皇就是失信于儿臣!一国之君,如此言而无信,让儿臣寒心无比!”
高帜听他语气怪异,微微一怔:“你想和父皇翻脸?”
高淮道:“儿臣不敢!”
高帜怒道:“你还说你不敢?你听听你那是什么口气!你真是色迷了心窍!鸿儿,过去替父皇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