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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梅半晌说:“王参谋的腿断了,可他还是王部长的儿子呀。”
杜娟这才明白,大梅看中的不是王参谋,而是王参谋的父亲王部长。从那以后,大梅似乎就不务正业了。她几乎整日泡在医院里陪受伤的王参谋。那阵子大梅很忙,她一面去陪王参谋,一面张罗着结婚,她抽空在商场里买回了大红的被面,那上面印着两只恩爱的鸳鸯。
王参谋终于出院了,那条残腿装上了假肢,如果站在那里不走路的话,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走起路来才发现那是一条假腿。王参谋一出院,就闪电式地和大梅结婚了。
那是一个星期天,王部长的专车到舞蹈队来接大梅,车上扎着红花,大梅穿了一件大红外套,胸前也扎了一朵花。文工团好多人都参加了大梅的婚礼,杜娟自然也去了。这是她第一次走进王部长家,那是一栋很漂亮的俄式风格的小楼,红色的木地板,楼上有四个房间,楼下三个房间,好多人第一次见到这小楼的真实面貌,不停地咂嘴,大梅的新房就安排在一层的一个房间里。床是钢丝床,家具是实木的。好多人都说:“呀,真漂亮。”
大梅精神焕发,一脸的骄傲。杜娟就想,要是王参谋的腿不断,大梅会更骄傲。喝喜酒的时候,人们不断举杯冲着大梅祝福,人们说:“大梅,祝你幸福。”
人们还说:祝大梅永远幸福。
人们再说:愿你们白头偕老。
大梅终于住进了那幢二层小楼。但集体宿舍的床并没有拆掉,她在结婚前就和团领导说好了,宿舍里这张床她仍要保留着,原因是她中午还要在这里休息。她现在已经是王部长的儿媳妇了,说话很有分量,团领导自然不好说什么,床位再紧张,不就是一张床吗,就当大梅还没有结婚不就完了吗,领导在这件事情上看得很开。
大梅一搬出宿舍,白扬到杜娟这里来的次数就勤了。刚开始,他还能有条不紊地和杜娟说些桃红李白的话,后来,他一进门就来搂抱杜娟,杜娟又紧张又兴奋。两人撕撕扯扯的,样子像打架。过一会儿,杜娟就老实了,半推半就地让白扬吻她,搂她。后面的结果是,白扬想往床上躺,并开始解杜娟的衣服,直到这时,杜娟仍保持着清醒,她一方面不让自己躺在床上,也不让白扬解自己的衣扣,这时她是果决的,也是寸步不让的。
白扬努力一番没能得逞,便气咻咻地说:“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杜娟就想,自己不是这样,那么以前和白扬谈过对象的“小常宝”和唱歌的那个女孩一定是那样的人了。往下想,她似乎看见白扬搂抱着那两个姑娘往床上躺的情景,这种情景一旦产生,反倒让杜娟冷静下来了。她想,白扬和那两个姑娘恋爱都没有成功,那两个姑娘的命运都不是很好,要是自己也步那两个姑娘的后尘该怎么办。这么一想,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也就是说,要誓死保卫自己最后的防线,只要最后的防线不被突破,那她就还是一个姑娘。
幸福像花儿一样(12)
每次和白扬在一起时,她总是下意识地想起林斌,林斌从来没像白扬这样急三火四的,他只拉过她的手。后来他们又去看了一次电影,当然是林斌买好票约她的,影院一黑下来,林斌手就伸了过来,大大的,热乎乎的,她的手很顺从地让他抓住,一直到电影结束,她脑子里只剩下林斌那只热乎乎的大手,电影演的是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可是那只大手仍挥之不去。
白扬抱她吻她时,有时她就想,要是林斌抱自己,摸自己,怎么办?她想象不出来那会是个什么样子。白扬对待她的样子,显得很老到,游刃有余的样子,有时她的身体随着白扬的动作热了一阵又热了一阵,有几次,她差一点把持不住自己,让白扬解开了她两个扣子,最后她还是及时地清醒了。
有时白扬也玩腻了这种把戏,不动她,只和她说些话,这时她脑子里是清晰的。
她问:“以前和你谈过对象的那两个女孩,是你和她们提出分手的吧?”
白扬说:“她们和你不一样。”
她说:“有什么不一样?”
他说:“她们不值得我爱她们。”
她又说:“你都和她们那个了,还说不爱?”
他这才说:“哪个了?刚开始觉得还行,后来就不喜欢她们了。”
她再说:“你现在觉得我还行,以后你也觉得我不行了。”
这时,他又把她抱过来,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手就放在她的胸上。他气喘着说:“我和你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她当时没说什么,心里想:也许以前他和别的女孩子也说过这样的话吧。
他又说:“答应我吧,我会让你幸福的。”
幸福?幸福是什么,大梅那个样子是幸福的吗?大梅自从结婚以后,人整个似乎都变了,晚来早走的,脸上整日里挂着笑,体重与日俱增,队长曾说她这样下去,怕是跳不成舞了。
杜娟也曾私下里问过大梅:“你不跳舞,以后想干什么?”
大梅就满不在乎地说:“军区这么大干什么不行,干什么都比跳舞有出息。杜娟你以后也要作好准备,不然就来不及了。”
后来大梅又问到她和林斌、白扬两个人的进展情况。自从大梅结婚之后,不知为什么,杜娟也不想把她和两个男人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大梅了。大梅规劝杜娟的还是那句话,谁让你幸福,你就嫁给谁。
谁能让自己幸福呢?杜娟看不清楚。
初春的时候,林斌约杜娟去公园里走一走,林斌每次约杜娟总是户外活动,或者是集体方式的活动,一点也不像白扬。白扬总是在房间里,最后的目的是床上,杜娟却一次也没有让白扬得逞,白扬有些急,又不好发火。杜娟也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她似乎喜欢林斌这样,也喜欢白扬那样,杜娟矛盾着,困惑着。
那天在公园里,杜娟很高兴,绕着一排柳树疯跑,柳树刚发芽,样子很是可爱。
站在一旁的林斌不错眼珠地望着杜娟,后来他说:“杜娟,我太喜欢你的身材了,真好,就像梦。”
“什么梦?”杜娟这么问他。林斌说:“梦是说不出来的,你就是我的梦。”
在那个初春的公园里,林斌温柔地把杜娟拉到近前,仿佛怕伤害她似的,吻了她。轻轻的,柔柔的,让杜娟回味了许久,这是不同于白扬粗暴式的吻,但这种吻还是让她战栗了。她闭着眼睛,以为林斌还会有什么动作,结果什么也没有。
最后,林斌拉着她的手,顺着柳堤往前走,天是蓝的,空气是清新的,他们在潮湿的土地上向前走去。
后来,林斌对她说:“我要上学。”
高考恢复了,部队的干部、战士可以报考地方院校,只是名额有限。林斌对杜娟说:“我要争取。”
杜娟不知道林斌报考院校去上学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她意识到,林斌将离她远去,一种忧伤袭上了她的心。不知为什么,林斌上学只是个设想,但还是影响了杜娟的情绪。
林斌似乎看出杜娟的心思了,忙说:“上学才四年时间,到时,你才二十六岁,一切都不晚。”
其实林斌说这句话是一句暗示,杜娟也听懂了这种暗示,也就是说,她要给林斌一个正面的答复。她想起了白扬,她没法给他一个答复,她只能沉默。也就是这种举棋不定的心理,使杜娟的命运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幸福像花儿一样(13)
8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果然在杜娟身上应验了。
杜娟又一次赴林斌的约会时,被白扬发现了。
白扬发现时没说话,他狠狠地看了一眼林斌,又狠狠地看了一眼杜娟,气哼哼地转身就走了。杜娟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想该如何向白扬解释,他会听她解释吗?如果解释不通,那就和他彻底断绝关系。其实林斌也不错,可林斌一直没有说爱自己,也没有什么大胆的举动。后来又想,林斌不是说喜欢自己的身材吗,还说她是他的梦什么的,这么想过之后,她的心里就踏实了下来。
林斌说:“白干事怎么了?”
杜娟说:“他脑袋一定进水了,毛病。”
林斌也说:“就是,谁也没招他。”
杜娟说:“别提他了。”
两个人就自然不自然地往偏僻一些的地方走去。杜娟横下一条心,身子主动又向林斌靠近了一些。林斌似乎受到了杜娟的鼓励,也大胆地把手伸出去,揽住了杜娟的腰。她的腰第一次被林斌搂着,过电似的那么一抖,身体里有一种东西很不安分地乱窜起来,那一刻,她的心头洋溢着不尽的幸福感。
这一刻,杜娟又想起了大梅,她想:大梅就是了不起。大梅说和王参谋结婚就是幸福,并让她在两个男人中选择幸福。现在她已经体会到了这种幸福。那个下午,她和林斌在一棵树后做了许多亲热的举动,她的身体被林斌抵在树上,仍然抑制不住一阵又一阵过电般的感觉。她想:生活是多么好啊。
那天晚饭后,杜娟刚回到宿舍,门便被白扬“砰”地推开了。
她很镇静地望着白扬,白扬的一张脸是扭曲的。白扬变声变调地说:
“你们今天下午都干什么去了?”
杜娟不说,她已经横下一条心,她认为自己和白扬的关系就此结束了,这是迟早的事,她现在觉得自己找到了幸福。
“好哇,你脚踩两只船。”白扬这么说。
杜娟仍然什么也不说,冷静地望着白扬。
白扬又说:“你们都干什么了?”
杜娟说:“你管不着。”
白扬再说:“哼,你道德败坏,是一个骚货。”
杜娟说:“恋爱自由,你管不着。”
白扬真的生气了,他扬起手,似乎要打杜娟,最后终于没有落下来。但他仍吼道:“你们都多长时间了?还骗我,说你们是老乡。”
白扬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还拿不下杜娟这块高地,原来有另外一个人在捣乱。
他说:“好,你在搞三角恋爱,我告诉你,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咱们走着瞧,不把你们搞散了,我就不姓白。”说完一摔门就走了。
杜娟对白扬的威胁一点也没有害怕,白扬来后,她还冷笑了两声,心想,只要我和林斌愿意,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大梅来宿舍午休,杜娟忍不住把最近发生的事都对大梅说了。
大梅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她所说的幸福,其实是偏向白扬的,林斌只是一个陪衬,那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事情已经这样了,大梅自然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一遍遍地替杜娟惋惜。又说王参谋准备转业到地方的话题。
这事之后没多久,林斌突然告诉杜娟,部里那个考学名额给自己了,现在他要全力以赴复习文化课。白扬自从和她吵过之后,一次也没有来找过她。平时在路上碰见了,他也像没看见她似的扭过脸去,中午在食堂吃饭时,白扬故意不坐她坐的桌子,而是坐到别处去,大着声音和其他人说话,仿佛是故意给她听似的。她也就装得像没事人似的,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如果事情仍然这样往下发展,便注定没有什么新意了,结果事情很快发生了变化,故事又得重新讲起了。
幸福像花儿一样(14)
9
林斌先是参加了考试,在等待考试结果的过程中,他又和杜娟见了两次面。第一次在他的宿舍里,他买回了菜,做好之后,他才让杜娟来。这次没人打扰他们,但林斌似乎情绪不是很高,满怀心事似的。两人坐在一起时,气氛有些寡淡。
林斌说:“白部长最近对我好像有什么看法。”
杜娟和白扬的事林斌还蒙在鼓里,林斌不挑明,杜娟也不好说什么,心情异样地望着林斌。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是一个晚上,在公园里。正式录取通知书还没下来,但林斌已知道自己考取了地方一所师范大学的中文系。那天晚上,林斌情绪高涨,他见到杜娟便把杜娟抱在怀里,这大大出乎杜娟的意外,她身体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
林斌耳语着说:“娟,我考上了,我马上就成为一名大学生了。”
杜娟不知是喜还是忧,她被林斌的情绪感染了,于是,她由被动变为主动,也紧紧地把林斌抱住了。借着夜色两人的胆子比白天大了许多,他们先是接吻,从温柔到凶狠,再从狂风暴雨到小桥流水,两人的情绪似乎都有些失控,后来林斌就把手伸进杜娟的衣服里,只一下,杜娟似乎被一颗流弹击中了。白扬也曾摸过她,但白扬击中她的力度远不如林斌这么厉害。她几乎半躺在林斌的怀里了。接下来,胸前的几颗扣子不知怎么就开了,林斌迷乱着把头埋在她的怀里。
他说:“娟,我喜欢你。”
她语无伦次地说:“我也是。”
在那张狭窄的排椅上,他压住了她,她在下面感受到了他的冲动,她没有制止,那时她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想了,精力都集中在对他的感受上。如果他想要的话,她不会有一丝半点的反抗,结果,林斌草草地收兵了。
他只是反复地说:“娟,我喜欢你,你是我的梦。”
她不明白,他说的梦指的是什么,难道是他写的那些诗,那么飘渺,又那么委婉,甚至,还有一缕淡淡的忧伤。总之,她有些落寞和失望。
不久,林斌就去外地上学去了。她到火车站去送他。
后来火车就开了,一点点地驶出她的视线。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便开始日思夜盼他的音信。
杜娟没有等来林斌的信,却等来了白扬。那天傍晚,白扬敲开了杜娟的宿舍,白扬敲门前,杜娟正坐在桌前发呆,她收不到林斌的信,心里早就胡思乱想了,她正在乱想时,白扬敲响了她的门。
杜娟看着白扬,她在生林斌的气,如果林斌给她来信了,说爱她,那么她现在一定会把白扬轰出去。
白扬说:“娟,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知道这事不能怪你,怪那个姓林的,是他先勾引你的。”
杜娟不同意白扬用勾引这样的字眼,她和林斌往来,是她自愿的,她这么想,但没有说。
白扬又杂七杂八地说了一些什么,后来走了。
这一段时间,杜娟的情绪灰暗到了极点,没有了笑声,没有了欢乐。
大梅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大梅开导了杜娟好长时间。
大梅说:“杜娟,我劝你还是实际一点吧,林斌走了,他一封信都不来,你不必为他上火。”
大梅又说:“白扬的条件就算不错了,他父亲马上就提拔为副军了,也算是高干了,日后还能让你吃亏?”
大梅还说:“林斌再好,他那么远,见不到摸不着的,谁知四年以后会什么样子呢,他有可能回机关,说不定还会分去教书呢,他考的可是师范大学。”
杜娟听了大梅的话就一点主张也没有了。
白扬又一次出现在她的宿舍里,白扬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到屋三两句话之后,便把她抱在怀里。她本能地拒绝着,因为她现在还没有忘掉林斌,林斌的影子不时地从她脑海里冒出来。
她抓咬着白扬,似乎白扬就是林斌。白扬一声不吭,任凭她抓咬。等她折腾得没力气了,他亲她,摸她,她像死了似的挺在那里,一点反应也没有。
幸福像花儿一样(15)
白扬就叹口气说:“你这是何必呢,就算林斌比我强,可他不理你了呀。”
杜娟听了这话,“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白扬似乎很会掌握火候,这段时间,他三天两头来找杜娟,从家里给她带来一些好吃的,杜娟刚开始不吃,扭着头,连看也不看。
白扬就说:“这是我爸妈让我带给你的,我爸说,他看过你的演出,他也很喜欢你。”
白扬还说:“我妈说了,让我什么时候把你带回家里去。”
在那天晚上,杜娟的防线终于被白扬突破了,在那一瞬,她的脑子里又闪现出林斌,她在心里说:林斌我恨你。
她想把床单洗了,可走廊里到处都是声音,她只好把床单收起来,放到床头柜里。第二天中午,她以为大梅睡着了,便悄悄下床,从床头柜里抓过床单准备出门。
这时,大梅一把抓住了她,板着脸说:“杜娟你傻呀,这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用上。”
大梅显然比杜娟有先见之明,杜娟最后的防线被白扬攻破之后,杜娟便一点招架之功也没有了。那些日子,每天的傍晚,白扬都会来杜娟的宿舍里,杜娟每次都想遏止白扬的作为,但最后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得逞了。白扬显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