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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青回答:“明白。”
“岛上情况如何?”
“出现三个病号,我们能够坚持。”
从上南子岛开始,女兵们经历了三天三夜地狱般的生活,如今终于结束了,那高兴劲真如坚守在上甘岭上的勇士们在战壕里听到停战广播一样,纷纷把帽子扔在空中,欢呼、拥抱,个个都流出了激动的泪水。陈丹霞的脚发炎化脓,夏小青给她包扎好,又找来一个树杈当拐杖,跟从战场上下来的伤兵一模一样,她试着走了几步,把拐杖举到空中,高喊道:“去你的吧,南子岛。”
十分钟后,姑娘们相互搀扶着,走到海滩上。夕阳在这个时候,简直就是一个硕大无比的红气球,漂浮在金光闪闪的海面上。一艘白色的小艇压着海浪,箭一般冲到滩头。孙克武潇洒地走下小艇:“姑娘们,祝贺你们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任务,你们干得很出色。”
“真的吗?”李响同孙克武握手时,几乎要倒到他的怀里了。她一直暗恋着孙克武,只是没有人知道。
孙克武说:“难道你们不想见见南子岛上的总导演祁副司令员和你们的教练?”
姑娘们回过头去,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校军官站在防波堤上,在他身后,六名身穿迷彩服、脸上涂着油彩的士兵如雕塑一般沐浴在夕阳的余晖里。
“你们真是了不起的陆战女兵,南子岛欢迎你们再来。”祁涛向她们挥着手说。
“我们谢谢你,祁副司令员!”李响响亮地喊了一嗓子,接着小声说:“还留下我们几条小命。”
所有的人都笑了。
祁涛不好意思地说:“这些毛孩子,看来还得练下去。”
女兵们上了小艇,孙克武与每个女兵握手告别,夏小青说:“你不是来接我们的吗?”
孙克武说:“我在岛上另有任务。”说着把小艇往浅海里推。
李响红着脸,对孙克武半开玩笑地说:“孙副参谋长,你怎么狠心又把我们推进火海。”
“我在岛上等你们的好消息,一路顺风。”孙克武说完转身走向祁涛。他们一道目送女兵小分队换乘猎潜艇远去。
送走了六名女兵,祁涛仿佛轻松多了。在返回指挥所的小路上,祁涛对孙克武说:“几个女兵,搅得南子岛上鸡犬不宁,部队实行了封闭式管理不说,还害得我三天三夜没敢合眼。”
“所以呀,肖旅长才派我上岛,向你祁副司令员面谢,还专门交待我给你带来两斤茶叶。”
“得了吧,他是派你来兴师问罪的吧?”祁涛好像还为过去的事耿耿于怀。
“哪里的话?老首长。”孙克武摘下贝雷帽,随手掖在肩章下面,“我上岛是来参观见习的,这就算正式向你报到了。”
祁涛摸住孙克武的肩章牌子,满脸狐疑地问:“哎,克武,我在A旅的时候你就戴这个牌子了,这么几年一直没动?”“要动也只能到你手下来干,就怕你看不中我呀!”孙克武半真半假地说。
“这里庙小,哪放得下你这尊大佛。”祁涛说,“我要是把你请过来,那肖旅长还不跟我拼命?”
“你这就错了,老首长。”孙克武认真地说,“我在A旅的处境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就是一个消防队员的角色,平时闲得人浑身发痒,有任务了才上去堵一下。”
“能干好一个消防队员的角色也不错。”祁涛轻声笑了。“不过,一个好的消防队员最后的归宿总是在火场上,我不知道你的看法如何。”
“为此我早有准备。”孙克武轻松笑答。
“好了,克武,咱也别兜圈子了。离南子岛攻守演练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星期,肖旅长派你这样一员大将上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要你充当说客,让我祁涛在演练时手下留情,对不?”
祁涛是在陈述事实,而不是提出问题,因而不等孙克武回答,便接着说,“那他就打错算盘了。如果我是肖旅长的话,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让你带一支特种部队上岛,实施空降、机降,水下立体作战,那才是拿好钢往刀刃上用,而不是——说得难听一些——拿粉往屁股上搽。”
孙克武尴尬地说:“那我只好到南子岛上睡几天大觉了。”
“世上哪有这种美事?”祁涛说,“自然肖旅长把你送上来,我等自有用处。从今天起,你就跟我留在指挥所里,帮我出出点子,闲下来时,陪我喝两杯小酒,咱叙叙旧。”
“苦也。”孙克武心里暗暗叫苦。这样一来,他越发对A旅到底能不能攻上南子岛心中没数了。
夏小青和女兵小分队乘坐的猎潜艇在第二天上午十点靠上海练场浮码头,她们发现陆战队A旅的常委们都在码头上站着,还带了野战医院的医生、救护车和担架。猎潜艇在海上就向A旅指挥所发了通报,说是女兵中有两人发高烧,一人负了伤。
实际情况并没有说的那么严重,女兵们都是自己走下舷梯的。肖镇南走上前去问道:“怎么样,你们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好,旅长。”夏小青回答说,“我们没有给A旅丢脸。”
“你们在岛上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了。”吴曙光说道。
肖镇南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他看到陈丹霞脚上扎着绷带,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何威和杨玲几乎烧得面无人色,一步三晃,顿时鼻子发酸,眼睛红巴巴的:“上车吧,抓紧送医院治疗。”
夏小青把在航渡中整理好的南子岛地图和侦察报告递上去,请示说:“旅长,路又不远,还是让我们自己走回女兵队吧。”
肖镇南没有理解夏小青的意思,好心地说道:“那怎么行?有人伤得不轻嘛。”
夏小青也没再说什么。上了救护车,女兵们发现不对劲。
救护车一路警铃,直奔野战医院,引起了正在海边训练的男兵们驻足观看。陈丹霞对夏小青说:“队长,人家打导弹的从海上回来,我们拿着鲜花去码头迎接。我们回来,人家用救护车拉我们去医院,丢人现眼的,还不如直接送我们到火葬场算了。”
李响说:“就是,你看路边的那些男兵,都是那种眼神看人,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在南子岛上打了败仗,给旅里丢了人,以后谁还正眼瞧咱女兵?”
夏小青早有同感,只是怕误了病号的治疗,开始没说什么。这时一听,便弯腰拍着司机的肩膀说:“停停停。”
司机“吱”地一声,把车刹在了路边。
“我说姑娘们,佛不点头争炷香,馒头不熟争口气,我们要排着队,唱着歌,让他们知道我们是站着回来的,你们说好不好?”
夏小青鼓动说。
“好!”
于是,女兵们下车,整队,夏小青起头唱着《陆战女兵之歌》,走向营区。她们步伐虽不整齐,歌声也不洪亮,但那场面还是挺悲壮的。
紧跟在后面的一辆面包车也停了下来,旅领导走出车门,也都步行跟着女兵们。这时,从女兵队门前,传来了铿锵的锣鼓声,女兵们已经把她们当成了凯旋的英雄。
这天上午剩下的时间,A旅的领导在指挥所里开了个短会。
肖镇南把夏小青标绘的南子岛地形图摊开,拍着桌子大发雷霆:“这个祁涛真不像话,亏得他还是陆战队A旅出去的,太过分了。”
林沐阳说:“这也怪不了人家祁涛。登岛侦察,如果没有点对抗性,刺激性,那还搞什么搞?”
“你说的倒轻松,他是把人往死里整!”
“可能是我们习惯了养尊处优,跟琼沙部队一比就看出我们的差距喽。”林沐阳不紧不慢地说。
肖镇南干笑了一声:“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如果你们搞出人命来,那就让吴政委去嚼蜡吧。”
吴曙光对这种争争吵吵的场面也习以为常了,特别是最近一个时期,每个人的火气都特别大,就好像吃多了爆豆子消化不良似的。他把这归结为外火来自内虚。在这个时候,当政委的也不可能成为一剂通神益气的良药,如果能避免外火攻心就算不错了。
“不过,女兵队这次上岛,也从一个侧面探了一下南子岛的虚实,看来他们的防御并不是形同虚设,祁副司令和岛上守备队不能小视。”吴曙光望着地图说。
“其他人我不敢说,祁涛那点尿水我还不清楚?”肖镇南简直不屑一顾。“要狠,谁都能狠得下来。我建议把我们的两栖队派上去,先把南子岛掀个底朝天。”
吴曙光说:“这次对抗演练,两栖队的训练是我们自己加上的课目,只能作为点缀。”
“我的政委同志,你是搞舆论出身的,怎么就不懂造势?”肖镇南急出了一头汗,“在突击攻岛之前,我们把两栖队派上去,剪他的电缆,炸他的雷达,再活捉祁涛,那南子岛不就成了一座空岛?”
林沐阳说:“舰队有规定,这次演习的课题是检验A旅重装备的突击能力,特种作战只是辅助性的,不能搞得喧宾夺主,影响整个演练计划。”
“那好,算我没说。”肖镇南摆摆手,“你们都是海上指挥所的成员,只要你敢说对这次演习负全责,我愿意听你的。”
吴曙光只好站出来调解:“旅长,现在不是说谁听谁的,离演习也就剩下两三天时间了,方案都已经做好了,有些小的变动还可以,要让百十人远距离跨海区作战,说走就走,就是美国的‘三角洲’部队也办不到。”
“‘三角洲’部队办不到的,不等于我们的两栖队就办不到。”肖镇南满脸愠怒。
“两栖队还有破障任务,全部拉上去肯定不行。”吴曙光说道。
“去一部分呢?”
“我们有个计划,派海豹连一个精干的小组上去,演练一下特种作战的课目,为今后的训练铺路。”
“依我看,在这个时候,两栖队的确不适宜卷入南子岛。”副旅长顾建民表现得尤其深沉。从内心讲,他是不赞成派两栖队上岛作战的,一是怕特种作战抢了坦克、装甲车突击登陆的重头戏,二怕惹火了祁涛,那小子真的严防死守,坦克、装甲车上岛也有难度。但这两个理由都说不出口,他换了个角度分析说:“女兵队刚从岛上下来,祁涛还能让我们A旅的特种部队大摇大摆地登上南子岛?没有这个可能性。从A旅的角度讲,即使派一支小分队上去,也有一个远距离输送问题。”
“我们自己有直升机中队,只需要给舰队报一下就行了。”肖镇南说道。
顾建民缓缓地摇摇头:“南子岛上丛林面积占百分之九十以上,空降是不可能的,滑降的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十左右。而且,从理论上讲,直升机根本就无法飞到南子岛上空,岛上配备有一个‘红星五’防空导弹排,而且有地下坚固碉堡做依托。”
“照你们这么一说,两栖队就寸步难行了?”肖镇南十分生气,“海豹连不是新装备了水下运行器吗?旅庆时还用它制造过水下爆点,效果就不错。”
林沐阳解释说:“水下运行器是可以,但一艘只能装载四个蛙人,目前也只有‘箭鱼一号’经过全训合格,是由海豹连的腾四海负责执掌的,其他几艘还不能投入使用。”
“有一艘就用一艘。”肖镇南显得出奇的固执。“只要能上去四五个陆战队员,就足够他祁涛喝一壶了。”
“当然,水下运行器隐蔽性好,突击能力强,但还有一些技术问题要解决。”林沐阳说,“它最大航程不超过一百二十海里,靠自身能力是不可能开到南子岛的。如果提前派水翼艇运送过去,目标又太大,也不现实。严格讲,特种作战的核心就是深入敌后,袭扰破坏,不能过早地暴露作战意图。”
“那就租一艘渔船运送。”肖镇南说,“现在正是开渔季节,在琼沙海域的渔船不下几百艘,他祁涛就是再长两个脑袋,也想不到我会使用渔船运送‘箭鱼’上岛。”
林沐阳问:“完成任务后撤回到什么地方?”
“登陆舰或者破障船上都可以嘛。”肖镇南说。
林沐阳凑到桌子前面,指着地图说:“如果是这样,渔船就应该在天黑之后把‘箭鱼小组’运送到南子岛外海五海里处,考虑到隐蔽上岛、对岛上重点目标的突袭和返回母船,我估计整个行动至少需要五个小时,而且必须在攻岛之前撤离南子岛,否则将影响整个攻岛计划的实施。”
“既然这个方案可行,我同意肖旅长的意见。”这时,吴曙光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件事,我看就让林参谋长去组织实施,要多想想困难,把问题解决在前面,不要仗还没开始打,先跟自己的坦克、舰船撞上了,这可是最要命的。另外我考虑,这样一次特别行动,不仅成员要精干,还必须有一个得力的小组指挥员,这个人要具有相当强的海上应变能力。”
“那就让魏飞去吧。”林沐阳说。
“我看可以。”肖镇南的脸上总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顾建民说:“魏飞一抽走,水下破障这一块就弱了。”
“那就让营的领导去代理一下。”肖镇南说。
顾建民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演练准备到这个分上,他倒心里越发没有底了。最早舰队提出搞这次夺占外岛的对抗演练时,人们还以为不过是一场摆练,和以往的演练没有什么区别,但现在越看越像实战了,攻守双方对抗的态势初露端倪。
而顾建民分工负责的坦克、装甲车这些重装备,平时很少下海训练,机械性能和职手的操作技能都令人担忧。顾建民的大脑里已隐隐约约地接收到一个危险信号。
“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顾建民说道,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
肖镇南问道:“你担心什么?担心滩头破不了障,还是坦克上不了岛?”
顾建民皱着眉头,嚅动着嘴唇:“我当然能够理解特种作战的重要性,但演练的课题重点是坦克、装甲车。”
肖镇南不以为然:“说到底,‘箭鱼小组’上岛也是为整个突击登岛服务的,要树立一盘棋的思想嘛。”
吴曙光说:“如果破障这一块显得薄弱的话,我建议让研制智能化破障弹的靳所长和李奇跟随破障船一起出海,对海豹连滩头破障进行一些技术指导。”
“这也意味着,智能化破障弹首次用于实战演习,对于产品的检测和定型大有好处。”林沐阳说。
最后,肖镇南对林沐阳说:“派孙克武上南子岛可不是让他去睡大觉的,你们司令部不妨给他通报一下,就说两栖侦察队将化整为零,提前上岛讨伐祁涛,让他在岛上造造舆论,把祁涛的视线吸引到海上去。”
“先打一场心理战,掩护‘箭鱼小组’登岛。”林沐阳说。
“来一个瞒天过海嘛。”肖镇南说完转向旁边的通信参谋,“给我接舰队,我想现在可以跟关参谋长讲几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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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节
不能说肖镇南的“心理战”一点作用也没有。祁涛得知陆战队A旅两栖侦察队要来偷袭南子岛的消息之后,就有些紧张。
他下令在演习前一个星期,对海、对空雷达全天候开机,不放过天上、海上任何一个目标,严禁过往渔船靠近礁盘。同时,加强了对岛上重点部位的电子监视,并派出侦察分队对海滩实施昼夜巡查。用祁涛的话说就是要做到:“天上不放过一只鸟,地上不放过一根草。”
即使这样,他仍不放心。这天晚上,他把孙克武请到地下指挥所里,好酒好菜好招待,想打探一下陆战队A旅的虚实。
祁涛打开一瓶“五粮液”酒,倒了满满一茶缸子端到孙克武面前。“这可是厂家专门送给琼沙部队的慰问品,不是你孙克武来我还舍不得打开呢。”
“那我就不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嘛。”孙克武端起缸子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还是高度的。”
“我可是有言在先,好酒可不是白喝的。南子岛的防御都给你看了,以你之见,还有哪些漏洞?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孙克武深深地喝了一口,龇着牙说:“我这人不胜酒力,一沾酒就犯迷糊。”
祁涛笑着说:“你小子少给我耍滑头,酒喝不到家你是难得吐出一句实话来。”平时孙克武喜欢喝点滴,而且酒量大,酒风正,在A旅是出了名的,但没有人见他喝酒出过洋相。
几口烈酒下肚,孙克武果然话多起来:“祁副司令,你跟肖旅长一起共事多年了,你真的以为他会把两栖侦察队都压到这个不到两平方公里的小岛上来?”
“不排除这种可能。两栖侦察队是肖旅长手里的王牌,而且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不能不防着点。”
孙克武窃笑道:“我看这只不过是肖旅长搞的一个掩耳盗铃的小把戏。”
“为什么这样讲?”
“你是陆战队专家了,我怎么敢班门弄斧。”孙克武盯着祁涛说,“只是凭我一种直觉。一支特种部队怎么用,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