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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那里学一些皮毛的东西,又大多是自生自灭。军委提出“科技兴训”的方针以来,海军陆战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契机,但由于自身封闭保守和机关指导不力,并没有摆脱低层次循环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海军陆战队的训练改革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关维汉很快把那份《大纲》看了一遍,又前后翻阅对照着,突然问道:“沈处长,你看过这份大纲吗?”
“我看过。”沈沛东向前移了一小步。
关维汉抬起头,眼睛盯着沈沛东看了片刻,像是不认识似的:“你觉得与年初你们草拟的那份训练工作意见有什么区别?”
沈沛东一时语塞了。
“如果没有区别,或者区别不大,那制订这个大纲还有什么实际意义?”关维汉说着从桌子上捡起一支铅笔敲击着桌面,那是他将要大发雷霆的前奏。
沈沛东小声说:“您的意思是这个大纲不够完善吗?”
“岂止是不完善?简直就是废话连篇。”他把铅笔往桌子上一掷,“指导思想、方法步骤、注意事项,与那些八股文有什么区别?从头看到尾,我看不出你们究竟要让陆战队训什么,怎么训。当然,这样一支多兵种合成旅,搞训练改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果不往实战上贴近,这支部队的战斗力靠什么检验?得不到检验的战斗力,是值得怀疑的。”
沈沛东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在关维汉只顾自己往下说,沈沛东掏出一个小本子记录起来。
“我看过你们的舰艇训练改革大纲,突出‘新三打三防’,搞超视距导弹攻击和导弹拦截,这就抓到了点子上。海军陆战队的军事训练不能再按部就班了,要有危机感,拿出点开拓精神,有必要的话,我想今年围绕登陆与抗登陆作战这个课题,把文章做大,把未来登岛战役中海军陆战队的战术战法统统演练一遍,从中找出薄弱环节,敲一敲那些昏昏庸庸者。”
沈沛东的脸红一阵,青一阵,不过,他终于摸清了关维汉关于海军陆战队训练的思路:“我们马上落实参谋长的指示,重新制定海军陆战队的训练大纲。”
关维汉站起来拿着那份稿子,问道:“你还要它吗?”
没等沈沛东反应过来,关维汉转身把那份稿子投进了身后的碎纸机里,随手按动了开关,碎纸片便像雪花一样从漏斗里飘了下来。“多到部队中走走,听听一线官兵们的呼声,也许对你们会更有帮助。”关维汉说。
沈沛东敬礼准备告退了,关维汉又说:“下星期舰艇编队出海打导弹,让A旅防空导弹部队拉出去练一练,给他们创造一个学习交流的机会。”
“好吧,我马上通知他们。”
沈沛东走出房门后,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眼窝在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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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吴曙光是怎样说服肖镇南同意召开旅常委会的,不得而知。但事实是,在A旅“旅庆”活动后的第三天上午,旅常委会如期召开了。由于是以训练为主要议题的,舰队训练处处长沈沛东到场指导。
阅兵楼二楼会议室宽敞明亮,椭圆形会议桌中间摆放着几盆耐干旱的虎皮金边兰。肖镇南、吴曙光肩挨着肩端坐在会议桌的正中位置,左右两边依次坐着沈沛东、副旅长顾建民、参谋长林沐阳,政治部主任、后勤部长、装备部长,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个三角牌,上面打印着自己的名字。
一开始,会场上看不出有什么火药味,大家都表现得温和谦让。首先,肖镇南对旅庆活动做了一个小结,他没有回避“气靶”的事,他痛心地说:“在气靶上做假,事先我是知道的,责任完全由我一个人承担。这件事虽小,但说明我们旅的作风还不够扎实,举一反三,在我们旅的工作中,确实还存在着形式主义、表面文章的东西,舰队首长要我们自己捅破这层窗户纸,是对我们旅的关心和爱护,我们一定深刻检讨。”
肖镇南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对整个“旅庆”活动进行了一个小结,会议议题便转入到下一个:研究部署今年的海练问题。
旅参谋长林沐阳是主管训练的,研究训练当然是由他来唱开场白。“我想问一下,今年的训练费还有多少?”林沐阳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个问题,使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肖镇南捅了一下身边的沈沛东:“沈处长,今年舰队给旅里下拨了多少训练经费?”
“今年比往年都多,大概多出百分之三十。”沈沛东翻看着笔记本,摇了摇头,“现在我手头上没有确切数字。”
“那么,我再问一句。”林沐阳摆开了进攻的架势,“这次一个半月的旅庆活动总共花了多少钱,准备从哪里出?”
副旅长顾建民是主管经费的,旅里大宗经费的审批签字向来是副旅长“一支笔”,这个问题只能他来回答:“大概是五十来万吧。这笔开支计划从装备维修费和训练费中各出一半,原则都是旅里定的。”
林沐阳一听就粗了脖子红了脸:“据我所知,训练费年年透支。今年的训练费没等拨下来,早在去年都用完了,增加的百分之三十,还不一定够开支旅庆活动那一半。”
肖镇南说:“A旅经费紧张,是一个老问题了。一线作战部队不能搞生产经营,总部早有明文规定,再说,我们也没那个条件,到现在为止,旅里连一个招待所都没有,只有开支,没有进账,这是明摆着的。但是,事情还得干,而且还要干好,也只能东拼一点,西凑一点。”
林沐阳道:“把训练费挪作他用是不合适的,本来训练费就是杯水车薪,账上一分钱没有,今年还怎么训?还开这个会干什么?”
在场的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顾建民看看肖镇南,肖镇南干咳了一声:“老林,那你说说这笔钱应该从哪开支?”
“要我说,应该从政工费开支,搞旅庆本身就是政治工作……”听林沐阳那口气,他似乎是想把事情越挑越大。
“停停停,”一直没讲话的政治部王主任憋不住了,“旅庆到底是政治工作还是训练工作暂且不论。就说这政工费,订完报纸剩下的还不到三万块钱,我可以全部拿出来补到旅庆缺口上去,但丑话说到前面,那我政治部今年可就关门大吉了。”
“话不能这样讲。”林沐阳反驳说,“我司令部也跟叫花子一样,哪年不是到处化缘?要说,现在就数后勤部钱部长的日子最好过了。”
后勤部钱部长哈哈一笑:“我说林参谋长,你怎么跟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我姓钱,不等于我后勤部就有钱,修这座阅兵楼欠人家三百多万你不是不知道。为了补这个窟窿,我吃不下睡不着。这不,四十岁还没到头顶都秃了一半,你以为我这个后勤部长好干呀?”会场上哧哧乱笑。
“算了算了,像什么话?”肖镇南一拍桌子,“年初研究搞旅庆时,谁也没说啥,现在一谈钱就像割你们身上的肉一样。旅庆的钱不要你们出了,就凭我这张老脸问上面要点钱,还不至于掉到地上吧。但我要声明一点,搞旅庆不是我肖镇南一个人定的,也不是给我个人树碑立传,那是为了A旅的未来,为了把A旅的工作做得更好。有什么意见都摆到桌面上讲,不要拐弯抹角,藏着掖着,我最不喜欢这一套。”肖镇南一转睑,“你说呢,政委。”
“好,那我就说两句。”吴曙光极有涵养地说,“正如刚才旅长说的那样,A旅目前面临的并不是一个钱的问题。九八年抗洪,中央军委一声令下,全旅六个小时就飞兵武汉,决战洪魔;去年参加联合作战演习,A旅也是冲锋在前,没有人讲价钱。可以这样讲,这些年来,A旅在急难险重任务面前,没有退缩过,没有丢过脸。我昨天跟旅长碰了个头,我们如何借这次旅庆活动的东风,回头看看A旅二十年走过的路,把A旅好的传统作风总结发扬下去,同时,确定下一步A旅的建设方向,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顾建民已经听出来话中有话,他接过来说:“吴政委是舰艇部队出身,走过的地方多,见识广,对舰艇部队比较熟悉,这是很自然的事。A旅的老班底是从陆军转过来的,虽然戴上了海军陆战队的桂冠,但或多或少还保持着陆军的那些传统作风,这一点也不奇怪。”
“顾副旅长说的一点不错。”吴曙光说,“我来A旅工作一年多,也有这种同感。A旅干工作轰轰烈烈,士气高昂,但这只是一种工作方法,而不应该成为A旅建设的标准。部队建设是以战斗力为标准的。”
肖镇南干笑了一声:“大家搞了二十年的海军陆战队,总该知道什么是建设标准这样的常识性问题吧。”
顾建民接道:“自古打仗都是靠士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位军事家曾经说过,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四分之三是由士气构成的。”
“那我们为何不去抓一抓另外的四分之一,把A旅建设成高标准的部队?”吴曙光的话绵里藏针。
会场上一下子哑然,肖镇南的脸上成了酱猪肝色。
吴曙光接着说:“在未来的战场上,A旅是首战用我、全程用我的尖刀部队,如果我们不把A旅放在全军尖子部队中去比较,把A旅推到未来强敌面前去比较,我们是很难看到A旅的差距的,也就难以确定A旅建设新的工作标准。”
肖镇南推开面前的茶杯:“吴政委,是不是扯得远了点?今天的议题主要是研究训练的。”
“我说的跟训练完全有关。”吴曙光严肃地说,“如果不从思想上解决A旅建设的标准问题,A旅的训练只能在低层次上徘徊。”
肖镇南有些急了:“吴政委的意思是不是说A旅的训练就是低层次的?”
这时,沈沛东出来打圆场说:“今年全舰队科技兴训的指导思想就是打基础,上层次。A旅的训练是关参谋长亲自抓的点,当然不能按部就班,在一些课目上可以来一个蛙跳式。下个星期,舰艇部队出海打导弹,关参谋长特意指示A旅参加一下,是骡子是马也拉出去遛遛嘛。”
肖镇南自信地说:“这支部队能不能打仗,我当旅长的心里有数。林参谋长,你下午做个打导弹的计划报上去。”
林沐阳说:“要不要通知导弹营做准备?”
“这还用问?”肖镇南气鼓鼓地说。
旅庆之后的第一次常委会就这样在没有任何结果中偃旗息鼓。这样的结局,并不出乎吴曙光的意料。在到会的七个常委成员中,除去他本人之外,只有参谋长林沐阳是从海军学院战役系毕业,又在舰队机关干过,其余五人都是A旅土生土长的,虽然每一个人都程度不同地感觉到A旅建设上潜在的矛盾,那种躁动不安的情绪正说明了这一点。但是,A旅多年来事实上的“独生子”所产生的优越感,使这些矛盾往往被大军种中的小军种所掩盖,又被小军种中的特殊兵种所抹平,人们一时还难以找出问题的症结。在这种时候,如果简单地否定A旅过去的传统做法和领导者的思维方式,那肯定会犯“众怒”,不仅达不到改造A旅的目的,还有被“轰”出A旅的可能。
散会后,吴曙光独自在空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坐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很多。小时候人们都玩过“击鼓传花”的游戏,那鼓声一停,花落谁手谁就倒霉。假如我们这一代领导者不负责地把军队长时期形成的那些陋习当成光荣传统继续一棒一棒地传递下去,那么,到了战争爆发那天,无论传到谁的手上,那倒霉的决不仅仅是某个人,那将会给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带来什么样的危害啊,这不是犯罪又是什么?
此时,吴曙光已经横下一条心:在事关A旅发展前途的大是大非上,无论是舍生取义,还是曲线救国,他都没有退缩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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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西南半岛下了入春以来的第一场豪雨。
连日来,高空的对流云团形成的副热带高压,一直盘踞在半岛上空。这天午后,在一阵雷电的轰击下,狂风卷着暴雨横扫了整个半岛。不过,这场豪雨来得快,走得也快。
下午,雨过天晴,碧空如洗,靳西林所长高兴得像小孩子过年似的。他踩着泥泞,到A旅供应站搬了箱蓝带啤酒,买了几盒罐头,还亲自动手做了几个家乡菜,准备同于世光、李奇和试验小组成员一道庆贺智能化破障弹海上静爆试验成功。同时,他还请了A旅的肖镇南旅长和孙克武副参谋长来坐坐,对海军陆战队A旅的大力协助表示一点谢意。
在海练场,试验小组租住的房子算是好的,说好也只不过是四十年代中期留下的一座国民党守备营的营部,主楼早已被台风刮倒,剩下的几间平房由于年代久远,风蚀雨剥,处处都显露着时代的印迹和历史的苍凉。不过,坐在海边这所旧房子门前的月桂树下,听着涛声,喝点啤酒,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下午六点半钟,肖镇南坐着孙克武开的猎豹越野吉普车,来到两公里外的试验小组驻地。午后那场豪雨,似乎把连日来压在肖镇南心头的那些不快洗刷一净。肖镇南一下车,靳西林就陪他先四处转转。在肖镇南的印象中,搞科研的应该条件不错,起码要比部队强,没想到一个大房间里住着七八个人,窗子上钉的是塑料纸,斑驳的墙皮上,还残留着“文革”时期书写的毛主席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肖镇南触景生情:“这里还保留着革命文物呢。”
靳西林道:“条件有限,让肖旅长见笑了。”
肖镇南进里面一看,屋里灯光昏暗,苍蝇、蚊子横飞,床是缺胳膊少腿的旧板床,上面只有一张草席子,一床毛巾被。肖镇南直摇头,感慨地说:“智能化的破障弹竟诞生在这样的摇篮里,真让人不可思议。”
靳西林不以为然:“科研经费少,将就着能住就行了,你们这么大的首长还不是住帐篷,风餐露宿。”
肖镇南当即对孙克武说:“孙副参谋长,通知军需科送十张行军床、十顶蚊帐、十套被褥过来,旅里要保证试验小组的基本生活条件。”
“好,明天就办。”孙克武答道。
“现在就去办,等到明天干什么?”肖镇南不耐烦地说。
孙克武马上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这天晚上,靳西林所长兴致很高,他连连给大家敬酒:“肖旅长,孙中校,我代表水雷所再敬你一杯,没有你肖旅长的领导,没有A旅官兵的鼎力相助,就不会有第一阶段的试验成果。”
肖镇南说道:“让搞智能化破障弹的科学家们住这样的条件,是我们工作的失职。”他转身问孙克武:“于总经理当兵的事,安排妥了吧?”
“已经安排妥了。”孙克武答道,“明天我送于总到海豹连报到。”
肖镇南对于世光说:“前几天搞旅庆没有时间接待你,我让孙副参谋长全程陪同,不知道他完成任务没有?”
“非常好,旅长。”于世光激动不已,“老首长,只要你能记得我是陆战队A旅的一个兵,我就知足了。”
“你离开A旅快十五年了,一直不忘是A旅的兵,又在商界干出了一番大事业,这是A旅的骄傲。”肖镇南语重心长地说,“这次你回A旅,多走走看看,把意见和建议都留下来,有时间的话,还想请你给部队讲一讲到地方创业的经历,这对A旅建设也有好处。”“岂敢岂敢。”于世光谦虚地说。
于世光、李奇也都频频给肖镇南敬酒,肖镇南多喝了几杯,酒精有些上头,不一会儿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一弯如镰的新月从海面上升起,孙克武提醒说:“明天旅长还有个会议,得先回去了。”
这时,靳西林说:“肖旅长,我们还有件事请求部队协助。”
“说,只要A旅能办到。”
靳西林说:“破障弹第二阶段的试验,要把炸药安放在水下的轨条砦上,最好能派几个潜水员配合一下。”
“我说了,不成问题。”肖镇南答复得很干脆,“孙副参谋长,你安排一下。”
“工化营和两栖队都有这个能力完成。我考虑,”孙克武停顿了一下说,“工化营的水下爆破连……”没等孙克武说完,肖镇南就接过来说:“海豹连换了新装备,多给他们一些训练的机会。”
“我也是这样考虑的,就怕水下爆破连有意见。”
“哪有那么多意见。”肖镇南打了一个酒嗝,晃荡着站了起来。“在A旅,目前还是我肖镇南当家,只要我一天不离开,A旅就得听我的。”
孙克武看肖镇南说话过头了,便马上把他扶上车。
“孙克武,下星期你跟我出海打导弹去。”汽车一开动,肖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