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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流刀-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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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劲装大汉奔入。
  黑衣人道:“速送上酒菜。”
  老者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这才是待客之道。”
  黑衣人道:“寒夜寂冷,喝上两盅祛寒暖身也是好的。”
  “不错!”老者道,“朋友请不要以毒酒毒菜给我老人家用,误了你们大事不是玩的。”
  黑衣人面色一变,道:“阁下说笑了。”
  老者冷冷答道:“那就好!”
  一双劲装大汉已送上酒菜,侍立一旁。
  黑衣人举杯相敬,干了一杯道:“周恭遇上何事,请阁下见告。”
  老者略一沉吟道:“周恭严嘱老朽一定要向贵上说,贵上是否姓阎。”
  黑衣人道:“敝上正姓阎。”
  老者笑道:“那就恕老朽不能吐实,酒菜甚好,朋友,老朽也敬你一杯。 ”
  黑衣人满腹疑云,相与畅饮,言谈之间旁敲侧击,始终无法在老者口中套出一句真言,又不知老者是友是敌,深恐把事弄僵,不由心内暗暗焦急。
  约莫一个更次过去,屋外忽传来一声朗笑道:“佳客光临,阎某有事外出,有失迎迓,请海涵是幸。”语声中监堂阎尹飘然疾闪而入,抱拳含笑为礼。
  黑衣人慌忙离座快步走出室外。
  老者立起哈哈大笑,道:“岂敢!岂敢,阎朋友么?快来请坐,菜好酒更好。”
  阎尹欠身落坐,道:“请问阁下,周恭遇上了何事。”
  老者道:“老朽在蜗居左近雪中发现两具躯体,二死其一,只有周恭一人尚有一口气在,老朽抱回蜗居救治,本来老朽久已绝意江湖,渔樵自耕,与人无尤,但经不起周恭再三苦求,托老朽捎一口信带交阎朋友。”
  阎尹神色一变,道:“仇家是谁,阁下可否见告?”
  老者摇首答道:“这就不知了,老朽并未当场目击,周恭伤势似为苗疆天魔宫绝毒暗器天狼锥所伤,但老朽来时曾发现甚多可疑武林人物寻觅周恭下落。”
  阎尹诧道:“他们为何寻觅周恭?”
  老者饮了一口酒后,道:“这个老朽也不清楚,但无意窥听得他们似发现周恭等人扮作天魔宫门下嫁祸江东,意欲寻出真象。”
  阎尹心神暗震,道:“他们是何来历。”
  老者答道:“紫衣毒龙卓天奇门下,周恭似已探得甚多隐秘,因老朽局外人,他未便向老朽吐实,只托老朽带信给阎朋友,慎防卓天奇暗袭。”说着霍地立起告辞。
  阎尹忙道:“阁下请带我去见周恭。”
  老者摇首断然拒绝道:“不,老朽岂能领阎朋友前去,万一误投罗网,老朽岂非罪孽深重。”抱了抱拳,跨步出室,一鹤冲天穿空飞去。
  阎尹面色凝肃,如风掠出。
  黑衣人一闪而现,低声道:“属下已命人追踪,监堂是否要去。”
  阎尹沉声道:“走!悉数撤离!”
  老者轻功上乘,一路飞奔,却不料身后遥遥紧随六条身影。
  他抵达茅屋外,轻轻推开木门,重燃着一盏油灯。
  榻上周恭昏睡沉沉,却面现苦痛之色。
  老者望了周恭一眼,叹息出声道:“蜗牛角中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似我老人家多么消遥自在。”言下大有世人沉醉我独醒之感。
  他转身走向竹橱中取出一壶酒一大盆卤汁牛肉放在桌上,去在灶内生着了火,将卤汁牛肉滚熟,草屋中弥漫着肉香。
  须臾重又盛放在盆中,壶酒自酌,怡然自乐。
  片刻时分过去,屋外突响起阎尹语声道:“阁下真个雅兴不浅,酒食自娱。”
  老者面色一惊,道:“阎朋友么?咳,你何必来此,快请!”
  阎尹推门掠人,落在周恭榻前,凝视了一眼,伸手点下,周恭极为痛苦的呻吟出声,睁目醒来,目睹阎尹立在面前,凄然一笑道:“监堂,卓天奇已知我等扮作天魔宫门下,请速离涞水以免祸生不测,还有……”语意未尽,已自气绝死去。
  蓦闻户外随风传来数声凄厉惨噑,接着起了一片金刃劈风及喝叱声。
  阎尹面色一变,转身扑出。
  只听户外猛生震天霹雳,火光眩耀了夜空,夹着一片嘶叫惨噑。
  老者漠然无动于衷,坐在桌上仍然自酌自饮。
  天已大明。
  茅屋外雪地呈现一片狼藉情景,断肢残腿,血肉模糊,数十丈方圆内,遗下廿余具尸体,惨不忍睹,独不见监堂阎尹,生死不明。
  口口  口口  口口
  嘉宾客栈雄武镖局一行已登程上道。
  一辆双驹马车停在客栈门首,那沙青云依然扮作赶车把式高踞车辕上。
  只见苗凯掺着春芙跨入车厢内,长鞭破空脆响,蹄轮飞动而去。
  车郊外,迎面只见两骑如飞奔至,骑上人面目森冷,大喝道:“停住!”
  赶车的一手真不含糊,长鞭挥空,猛的轮蹄纹风不动,钉住了一般,车把式冷笑道:“二位须秤量秤量自己,挡道生事把性命赔上,似有点不划算。”
  一个瘦削如柴汉子面目一瞪道:“赶车的别废话,叫车内一双狗男女滚出来回话。”
  车把手哈哈狂笑,笑声震耳,随风四播,声震云空。
  两个匪徒不禁色变,厉喝道:“笑什么?你在找死!”
  车把式面色一沉,冷笑道:“坐车的就是我衣食父母,两位想砸俺的饭碗无异自取死路。”说着长鞭呼的一式“乌龙出穴”挥了出去。
  鞭势疾逾奔电,一匪徒料不到车把式出式如此迅快,左肩头被鞭梢击了一个正着,如中斧钺,痛彻心脾,不禁狂叫一声摔下鞍去。
  车把式鞭势奇谁,疾变“乌云狂卷”,另一匪徒为长鞭卷束身躯,心神大骇,忽感一股奇猛无比的大力将他震飞起半空。
  在车把式哈哈大笑声中,匪徒被长鞭卷带出十数丈外,“吧哒”一声堕在雪地中昏厥过去。
  忽闻一声阴沉笑声道:“看你不出,一个车把式能有此份功力!”话声未落,如风闪电般掠十数条身影。
  其中一人正是紫衣毒龙卓天奇。
  车把式目中露出一抹骇然神光。
  蓦见车后腾起一条灰大人影,形如巨鸟飘落在卓天奇之前,道:“卓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卓天奇瞧出来人却是摩云神爪孙道元,诧道:“怎么是卓某不对了!”
  孙道元道:“你我应同心戮力,合谋歼除白衣邪君,不该再节外生枝,何况车内并非阁下所需之人,而是老朽同道,奉命此去,志在挑破白衣邪君一处分坛!”
  卓天奇似是不信,双眉微皱道:“真的么?”
  孙道元微微一笑道:“两位请出!”
  车帘一掀,走出一个中年文士,紧接着又跨出一中年贵妇,满头珠翠。
  卓天奇神色愕然。
  孙道元道:“白衣魔头现尚隐在京城,要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虽迭遭重挫,实力仍在,五毒堡主申屠宗已投归他门下效力,如老朽所料不差,日后他必化明为暗,卓老师属下慎防为他毒害。”
  卓天奇双眉一耸,道:“有备无患,料也无妨。”说着忽闻远处传来一阵奔马蹄声,转面一瞧,只见一青衣劲装捷服汉子风驰电掣而至。
  青衣劲装汉子一跃下鞍,道:“禀令主,留守四人不知为何突然倒毙,形销骨化而亡。”
  孙道元冷笑道:“如何?”
  卓天奇面色大变。
  孙道元又道:“他显然四处寻觅卓老师下落,倒不如化整为零,你我前往京城歼戮他羽党,予魔头惨重打击,较各行其事为上。”
  说着哈哈一笑道:“老朽肩头紫电剑是他食不甘味,睡不成眠之物,是以老朽更须形迹隐秘,卓老师,芦沟桥河畔再行相见。”语落人起。
  穿空似电,去如流星,转瞬无踪。
  一双中年男女面色沉肃,转身跨上车内,放下车帘,车把式扬鞭挥空,四轮飞动而去。
  青衣劲装汉子目光灼灼,道:“令主,我等为何不一击出手,全力施为,将紫电剑取在手中,孙道元武功再高,雷珠威力无匹,必炸成肉泥。”
  卓天奇面色一沉,冷笑道:“你能稳操胜算么?除了孙老儿不说,眼前三人无一是弱者,难免附近尚隐有武林高手。”
  远处云阜之后忽传来一声阴冷笑声道:“你倒有自知之明!”
  青衣劲装汉子循声身形激射扑出。
  才至半途,身形凌空之际,顿感一股重逾山岳无形潜劲撞上身来,不禁闷哼一声,倒翻回去摔跌在地一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卓天奇脸色一变,眼中闪出两道骇人神芒,倏地收敛,淡淡一笑道:“自不量力,走吧!”
  一双门下扶起青衣汉子,片刻之间走了个一干二净……
  第 八 章
  长江三峡“西陵峡,巫峡,瞿塘峡”天险,旅途商民视为畏途,谈之色变。
  三峡中以巫峡最称奇峭,自巫山县至渡口八十余里,重岩叠嶂,隐蔽天日,非停午时分不见曦月,江流曲折,蜿蜒漩洄,春多水减,林寒涧肃,夏秋水涨,急滚而至,澎湃而下,景致壮观。
  其时正值严冬,两岸霜雪皎白,江中一只三桅乌木巨舟溯水而上,纤夫们背负着巨索而行,山歌高唱,此起彼落。
  停午时分,舟傍一小村镇,船夫们蹲在舱板上用饭,舱中唐梦周、春芙、沙青云三人正在聚饮。
  春芙嫣然笑道:“舟过三峡即须弃舟登岸,卓天奇没料到公子未循陕晋,而舍近就远,取道三峡,但行程遥远,至少非半月时光才可赶至苗疆。”
  唐梦周摇首答道:“不,我等仍乘舟而行。”
  沙青云、春芙闻言不禁呆住。
  春芙诧道:“逆水缓慢,两月之期未必可以抵达。”
  唐梦周微微一笑道:“不妨,在下尚须上岸,十日内准可赶至苗疆。”说着立起,出舱上岸而去。
  他避开人迹之处,取出一张面具戴上,易成一中年文士,身形飘若行云走入深山中,竟是愈走愈快。
  远处山凹内现出一稠密人烟村庄,约莫二千余户,自成街道。
  唐梦周走入一酒店,天气寒冷,店内已有十数人正在喝酒。
  由于他是陌生人,衣着华丽,不约而同投目注视。
  唐梦周面含微笑,将身坐下。
  店小二趋前笑道:“客官要用些什么?”
  唐梦周打着纯正川音,道:“三斤泸州陈年大麯,两斤熟牛肉,一碟酱干,一碟卤汁花生。”
  小二忙道:“小的就送上。”
  咄嗟之间已端了上来,酒本是暖好的,热香四溢,唐梦周斟满了一杯,一饮而尽,啧啧称赞道:“好酒!”
  小二尚立在桌前不走,欠腰笑道:“客官是省城来的吧!”
  唐梦周抬目笑道:“不错,兄弟在省城将军府内当差。”
  小二面色一惊,道:“原来是官大人,小的失敬了。”
  唐梦周夹起四五颗卤汁花生放入口中嚼着,道:“你们这儿不是望山村么?”
  小二道:“正是望山村。”
  唐梦周颔首道:“兄弟有一童年之交,他祖籍就在此望山村,不知是村内村外,昔年兄弟受他救命大恩,后因各奔前途,劳燕分飞,屈指算来已有二十余载未见面了,兄弟此刻已家成业就,打听恩兄下落始终未有音讯,不禁耿耿于怀,所以才来贵村打听,不知恩兄是否已回籍居住。”
  小二笑道:“大人所说那位恩兄姓甚名谁,小的或能知道。”
  唐梦周道:“姓黎名叫大星。”
  小二闻言思索良久,摇首苦笑道:“敝村未有黎大星此人,恐怕大人徒劳跋涉了。”
  唐梦周朗笑道:“兄弟原无找着打算,想恩兄是个放荡形迹又不耐久居之人,是以兄弟只想寻访贵处里正,打听他那祖籍所居之处,或可从他亲友身上找出我那恩兄下落。”
  说着微微一笑,接道:“兄弟用饱后,当须小二哥相助领见里正,不知可否?”
  小二连连答道:“自然可以。”躬身退下。
  唐梦周好整以暇,轻酌浅饮。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三斤酒已饮罄,唐梦周唤来店小二,取出一锭纹银,道:“多下的
  小二千恩万谢,喏喏应声,向柜上招呼一声,领着唐梦周走出酒店,转过两条小巷,只见一砖造二进大屋,小二趋前敲击门上铜环。
  门内应了一声打开,探首而出一个布衣老妪。
  小二笑道:“省城将军府来了一位大人,要拜望钱里正。”
  老妪吃了一惊,笑道:“大人请进,拙夫正在堂上。”
  小二道:“大人请进,小的要回去了。”
  唐梦周谢了一声,随着老妪走入厅屋。
  只见一发须斑白老汉手握一炉火取暖,尚有二三稚龄童子嘻笑欢乐,见着唐梦周,老汉不由立起。
  唐梦周自道来历。
  老汉面现肃然敬意,抱拳揖礼,延客上坐,吩咐老妪献茶。
  唐梦周俟老妪及幼童们走出后,由身旁取出一封海捕文书及一枝令箭。
  老汉不由骇然变色。
  唐梦周低声道:“里正勿惊,兄弟向你打听一人。”
  老汉答道:“不知是何人!”
  唐梦周道:“崔子云是否住在这望山村么?”
  老汉闻言面色一变,道:“不错,是有崔子云这人,但崔子云徒众甚多,他常年均在晋藩之邸内效力,是一炙手可熟人物,常人无法得见他本人。”
  唐梦周诧道:“崔子云在晋藩手下办事么?”
  老汉忙道:“不是,是崔子云徒众,崔子云和蔼可亲,这一两年来小民只见过他一面,莫非他犯了案么?”
  唐梦周面色一肃道:“兹事重大,不可走漏,你只说我来此探听一总角之交黎大星……”说着面色忽变,右掌疾向门外两指飞弹而出。
  门外忽传来一声冷哼,重物堕地之声。
  唐梦周疾步跨出厅外,领着一个獐头鼠目、形态猥琐短小中年汉子走入,拐着一只腿一跛一颠地,似挨了一下重的不胜痛苦,面带惶恐之色。
  钱里正目睹中年汉子随入,神色不由一变。
  唐梦周面色一寒,沉声道:“此人翻墙而入,窥听你我说话,非奸即盗,钱里正,你识得此人么?”
  钱里正忧急答道:“大人,此人名叫黄得虎,是望山村人。在本村充任团丁,大概见得大人面貌陌生,故暗蹑窥探,其中必系一段误会,大人请不要见怪。”
  “胡说!”唐梦周脸色如同罩下一层严霜,慑人震栗,冷笑道,“他必然是我所要擒捕归案的江洋大盗手下狐群狗党。”
  钱里正道:“黄得虎,你惹下滔天大祸了,大人乃省城将军府所遣,带来海捕文书缉拿一名大盗,你妄自翻墙进入,罪嫌难脱,恕老汉救不得你。”
  黄得虎面色如土,屈膝跪倒叩头如蒜,道:“小的一时好奇,无知冒犯大人,望大人念在下不知之罪,饶小的一条蚁命。”
  唐梦周一指虚空点出。
  黄得虎仆咚倒地昏死过去。
  钱里正不禁一愕。
  唐梦周道:“抓了小的,自有大人出面。”
  钱里正恍然大悟,低声道:“黄得虎的头儿,正是崔子云次徒,大人委实心细如发。”
  蓦地——
  大门外起了一阵鼓点子敲打之声。
  钱里正双眉一皱,道:“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小民开门去,大人请坐。”
  唐梦周颔首微笑了笑。
  钱里正走出厅外。
  唐梦周正襟危坐,眉宇泛现傲然神态,只听得启门声后起了一片窃窃低语声。
  接着钱里正领着一个锦衣大汉进入,黄发黄须,豹眼如铃,蒜鼻海口,神态魁武,有着一股威严。
  黄发人抢步上前朝唐梦周深施一揖,道:“草民花凤林拜见大人。”
  唐梦周大刺刺地右掌微抬,嘴角咧了一咧道:“免,请坐。”
  花凤林暗暗不怿,忖道:“好大的架子。”面色仍是诚惶诚恐陪笑道:“大人在此,那有草民座位。”
  唐梦周目光微抬,眼中逼射两道慑人寒芒,道:“此处并非官署,随便的好,尊驾还带得有人,何必站在檐下饱受风寒之苦。”
  花凤林神色一惊,忙道:“是,大人宽厚,草民唤他们进来就是。”面向屋外,低喝道:“进来!”
  门外走入一双铁塔般大汉,向唐梦周抱拳为礼,退在壁角。
  唐梦周望了花凤林一眼,淡淡笑道:“尊驾既是武林人物,大概欧阳瑞之名谅不陌生吧!”
  花凤林骇然色变,道:“欧阳瑞乃铁卫士首领,大内一品侍卫,胸罗奇学,高深不测,武林中人尽皆知,草民那有不耳闻之理。”
  唐梦周点点头道:“我就在欧阳大人面前当差,去岁四川将军问欧阳大人要个人,欧阳大人便推荐我,因情面难却,我又是川人,就在十一月中去将军府混碗饭吃。”说着笑了笑。
  花凤林道:“大人尊姓,可否见告?”
  唐梦周道:“我姓严。”
  花凤林神色一凛,道:“严震武大人!”
  唐梦周微笑了笑,道:“我此次前来,只因兹事体大,不愿多为人所知,决以将军府之力缉盗归案,以免打草惊蛇,更不愿借重武林人物。”
  花凤林道:“盗匪就潜在望山村么?”
  唐梦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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