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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不论地位还是经验,自然都是该已贺贵妃为主,但现如今是赵尚衍故意将她捧起和贺贵妃分庭抗礼的,自是不能按理来说,云裳是圣上身旁的女官,这一问也只是试试看赵尚衍的态度,看看他心里对自己是如何打算,是一时扶植拖延便罢,还是打算长久的来用,前者赵尚衍不会理会她是否太过招眼危险,后者则多多少少要顾及些,而这关系到她能在这后宫走多远。
云裳闻言沉默一阵,似乎是逐字斟酌般慢慢开口:“是,以往是贵妃来掌事,至于日后,您有圣上旨意,看您与贵妃商量着,若能相协相助自是最好。”
若不能呢?静娴看着面前面容严谨的云裳,并未问出这话,只是接着笑了笑:“好,我这便开始学着,等得有了不懂,再去麻烦姑姑可好?”
云裳俯身告退:“奴婢便不扰娘娘了,日后每隔一日便会来明合苑一回,以解娘娘之疑。”
静娴起身答应,将她送到了屋门口,再吩咐望秋送将云姑姑送出去,便转身回屋翻起了刚送来的账册。
片刻,静娴抿了抿唇,倒是宫外诸人以为的,当今皇后这会只是担了一虚名,实际是和冷宫无异的想法不同,账册上清清楚楚的记着,每月按皇后位该得的钱财物品一样都没缺,不但未缺,上月换季送去的做夏衣的轻薄布料除了该得的,还有圣上亲赐的寒水锦,还有不少的上好药材,她虽不懂医理,也能看出这是补身宁神的居多,这哪里是冷宫呢,若不知情的人只看这账册,怕是会以为当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深宫养病!
静娴深吸口气,她自然不会以为,与卫皇后积怨甚深的贺贵妃会这般大度,卫皇后现今还能这般,自然只会是赵尚衍在后的一力照佛,只是他为何如此?是……余情?静娴来回想着,但自然不会有定论,只是心中又隐约觉得,长公主这任务实却是又棘手了几分,若想成功实在不会简单。
但无论如何,日子依然要一日日的往前,贺贵妃这两日依然不见妃嫔,云裳的确如说的一般隔日便来仔细讲解些后宫事务,静娴也从以往的账册中确认了凤仪宫的东西物品确实是历来不缺,若有了赏赐,那里也绝对是要拿第一份的存在,但显然云裳不打算解释,还明白的告诉了静娴,凤仪宫毕竟乃皇后之居,以下理上总是不妥,皇后诸事,一直由她以奉旨的御前尚仪之名一手料理,旁的不得插手的,省得乱了规矩。闻此静娴自是不能再说什么。
这般过了几天,今天的贺贵妃与静娴却都是满含着欣喜期盼,便是两宫的宫人皆是准备着要迎接贵客,未央宫是贵妃之母国公夫人,静娴这里自然是她牵挂的清桦。
☆、
“那丫头竟会如此?倒真是看错了她!”贺夫人听着女儿的抱怨;诧异说道。
未央宫内室里,贺贵妃遣下了周遭宫人;拉着自个母亲的手,很是亲密,这时候的贺贵妃不见了素日的浑身的华贵气势,也只如寻常在母亲面前撒娇的小女儿般,带些娇憨的埋怨着:“可不,那丫头在家里看不出;谁知竟是个那般不知好歹的,若不是怕别人背地里看我们这姐妹反目的笑话,我才不会只是让她禁足抄书便罢!”
“嗯,本想着她那娘还在府里;虽活不长靠着药汤也总能撑两年,这般念语在宫里也不敢如何,却没想到那蹄子倒是个有性子的,为了女儿宁愿自个去了!真是,晦气!”贺夫人皱紧了眉头,似乎不愿再提起这事,摇了摇头:“念络你这般倒是对的,怎么说也都是贺氏一门里的,不必为了这一口气搭上个不顾亲族的名头,这会莫理会她,等得你日后登上后位,一个小小贵人,有得是软刀子教训!”
贺贵妃点点头,面上却带了些忧虑:“念语女儿倒不在意,只是那静娴却当真是棘手,这才进宫几日,皇上便封了她淑妃,这会还要让她和我同理宫务,这般下去……”
贺夫人却表现的很是冷静,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着女儿:“莫急,这些都是小事,来前我问过了你父亲,前朝上书废后的折子是越来越多,便是圣上怕也不能再这般拖着,等得卫皇后一废,你父亲便会找人上书立你为后,你啊,这会该上心赶快怀个龙子!这才是正经大事!”
“我倒也想,只是这事岂是女儿一人能做得了主的?”贺贵妃有些恼怒,抚着自个小腹泄气的说道。
“还是一丝动静也无?那药你可都吃了?”贺夫人关切问道,接着不待贺贵妃回答便从她女儿脸上知道了答案,有些失望的叹息一声:“罢了,这是福分,也急不来,你这不还有大皇子?你也别总晾着他,虽说大皇子生母低贱,可说不得到时候还真得靠着他登皇位!”
贺贵妃闻言似是很不情愿,却也知道母亲说得在理,有些愤愤的答应了一声:“嗯,若不是当初卫氏那贱|人,女儿又何至于此!”
“都是过去事的,这会也莫提。”贺夫人安抚着,沉吟一阵,接着对她的女儿问道:“至于这静娴,依你看圣上是当真对她上了心?”
贺贵妃抿了抿嘴,扭头说道:“女儿怎能知道,看这样子这会待她倒是当真极好的,只是当初卫皇后那般圣宠,事发之后不也是说囚救囚?”
“那你打算如何?”
“自然是消消她这气焰!”贺贵妃说得坚决:“协同理事,她一刚升的妃子插手后宫,女儿让她出些差迟也是轻易的很!”
贺夫人笑得摸了摸女儿发髻,却说得满含深意:“救人救活,害人害死!既要做了,就干脆做绝,让她再不得翻身,否则也只是招了个时时都对你心怀记恨的仇人罢了。”
贺贵妃看向自个的母亲,面带询问,听着母亲又接着细细解释道:“她一个刚理事的妃子,诸事不懂做错些事也是寻常,怕是圣上也不会在意,至多小惩大戒给个教训便罢,说不得过两日还会再将她提上来!不过,她要碰的是圣上放在心尖,绝不许旁人染指的东西,便自然不同!”
“绝不许旁人染指的……”贺贵妃眼中一亮:“母亲是说?”贺夫人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和女儿一起说出了两人心照不宣的那个词:“卫皇后!”
这卫皇后三字声音虽说的低沉,但话一出口,却不知怎的竟有了股掷地有声、风雨欲来的气势,贺贵妃愣神之后便是松了口气的恍然,面上便带出了几乎已胜券在握的微笑。
而在未央宫贺贵妃母子越谈越是轻松的同时,静娴这边却是瞬间陷入了不知所措的恐慌与不安里,她攥紧了衣裙,强忍着控制着自己不要太过失态,又一次的在心里告诫着自己这会要紧的是先弄明白清桦的消息,这般想着才又深吸了口气,沉声对还跪在地上的何氏开了口:“清桦呢?”
不错,这就是静娴这般激动的原因,来到明合苑的只是何氏带着年幼的清檀,静娴最想见着的清桦却是并无踪影。
这状况周遭的宫人们显然也觉出了不对,因宫中妃嫔见家人一般都是亲热感动居多,再者来的又多为长辈,虽说要先行君臣之礼但多也只是做一样子,少有像静娴这般,虚扶都没有的让母亲这见礼实实在在的就跪了下去,这便罢了,这接下来竟还就让母亲跪在地上问起了话!这就实在不太对,起码传出去一个富贵之后目无长辈的名声是跑不了。望秋在一旁已对静娴使了好几个眼色,但这会的静娴哪里注意的到,见何氏不语猛地站起了身,语气急迫又一次问道:“桦儿呢?”
地上的何氏抿紧了嘴,要对静娴下跪她心里本就已很是不愿,更何况静娴这会还这般咄咄逼人,只觉这是静娴蓄意侮辱,心头便是一阵阵的屈辱感涌着,又怎能说得出话来,只是沉默不语。一时间屋内气氛便很是尴尬,静娴见此却险些控制不住,面色阴沉的上前,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素日沉默寡言的福全却忽的从一旁斜跨了一步,恰恰的挡到了静娴与何氏中间,弯腰将何氏与清檀扶了起来,边慢悠悠的开了口:“夫人快快起身,娘娘见着您一时欢喜的忘了说话,您怎的也愣了?还有小少爷,也快起来,地上凉的很。”
何氏顺势站了起来,也未说话,只弯腰给清檀理了理袍角,福全依然低着头,似没见到静娴这阴沉的面色般行了一礼,说的不急不慌:“主子好不容易见了亲人,定有许多话要叙,小的们便不打扰了。”
说罢也不理会静娴的反应,转身对四周侍立的下人摆了摆手,当先退了出去,其余的宫人犹豫了一下,但因静娴并未阻止,又见得掌事的福全望秋都退了出去,自然都紧随其后,片刻这若大的正室便只留了静娴、何氏和还诸事不知,只瞪大了双眼望着两人的清檀。
何氏皱紧了眉头,看着静娴嘲讽的开了口:“几日未见,娘娘的架……”
“够了!本宫懒得和你废话!”静娴却猛地挥手打断了她,说的果断:“我只问你,清桦现在何处?为何只你两人?”
何氏闻言一窒,看着她似不敢相信般愣了神,倒是一旁的清檀忽的开了口,声音稚嫩也带着不满:“哥哥逃了夫子的课业,被爹爹罚了,不许他出门。姐姐你不敬长辈,这样不对!你也不和哥哥说的一样好!”
静娴一愣,冷静了下来,低头看了看清檀又接着对何氏问道:“此事当真?”
“难不成呢?”何氏冷哼一声:“娘娘莫不是真巴不得您那宝贝弟弟出了什么事?”
静娴长长送了口气,心里也明白自个当真是关心则乱,清桦若当真出了什么大事,即便在深宫,父亲也会找人告诉她,刚才的确太过急躁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静娴如今身份也不用再顾忌何氏,何况话已出口,她也就并不打算致歉圆全,而是慢慢到一旁坐了下来,抬头说道:“若不是母亲当初心狠的将桦儿害到那般田地,女儿也不至于这般风声鹤唳。”
何氏一惊,低头看了正仔细听着这一切的清檀一眼,显得有些惊慌失措,静娴笑了笑:“母亲原来也不想让自个儿子知道,他的母亲是个谋害继子的毒妇?”
清檀似懂非懂,抬头有些疑惑的叫了一声:“娘……”
何氏并未理会他,只盯着静娴低声开了口,语气说不出是威胁还是带着些恳求:“齐静娴!”
静娴看着何氏发白的面色,终还是没再继续往下说,站起朝门口扬声叫了一句:“绿柳!”
绿柳闻声进门,便听见静娴对她吩咐:“带清檀去里间用些茶点。”
清檀倒也听话,看了母亲的示意便乖乖跟着绿柳往内屋去了,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在眼帘,何氏顿时松了口气,转身看着一旁的静娴问道:“你想怎样?”
“怎样?”静娴轻笑着:“母亲当日害清桦落水时是想怎样?”
何氏皱眉不言,听着静娴接着说道:“不过好在清桦这会无事,以前之事也不用再提,如今女儿只想叫母亲知道,当日我一无所能时都能护的了弟弟,更莫提这会贵为淑妃,清桦真若出了事,我也不管是不是母亲做的手脚,也不会对母亲如何,只是会把清桦出的事都加倍的还到清檀身上!母亲若是聪明的,最好好好的做好这良善继母,否则莫怪女儿无情。”
“你!”何氏似很是愤怒,却还强撑着说道:“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几日?昨夜老爷还交待了,让我告诫你谨言慎行,你以为贺贵妃是那般好相与的?等到了……”
这话说到一半却是被静娴冷冷的目光惊得压了回去,静娴看着何氏,站起了身慢慢行到了她的眼前,轻轻说道:“母亲这是想赌一把?你觉得本宫能在这后宫嚣张几日?”
静娴说了这话后退一步,转身边往内间走着边又说了一句:“告诉父亲,女儿身不由己。”何氏在后愣愣看着她,却再说不出话来。
里屋内,绿柳正哄着清檀,吃着些糕点,听了静娴的吩咐也答应着退了出去,去了在外间陪何氏说话。清檀显然还记着刚刚的事,看见静娴也显得很不喜欢,但到底小孩心性,等得静娴蹲下来哄劝几句,也就渐渐放开了心防,和这姐姐相谈甚欢。静娴旁敲侧击的,也从他嘴里得知清桦这会确实是没什么事,至多是顶撞了常夫子几回,得了父亲几回教训罢了,旁的许是因为嬷嬷绿茗照料的好,这几月连伤痛一类的小毛病也没有过。闻此静娴也就放下了心,该说的都已说过,也不想出去再见何氏,便就在这和清檀闲聊了些家里琐事,因清桦确实听话的与弟弟玩的极好,零零散散的倒也问出了不少清桦状况。
这般到了时辰,静娴吩咐绿柳送了两人出了宫门,正想着是不是该派人去家里一趟,看看清桦时,便看见了福全进门,跪在地上为刚刚的自作主张请罪。
“不,倒是要多谢你了,你做的不错。”静娴安抚着,确实当时那情形不该让宫人瞧见,这事静娴倒是真有几分感激他。
“主子客气。”福全低头,又接着禀报道:“刚得的消息,皇上今夜里不来咱们苑。”
“哦,去了哪?”静娴这会对这事并不怎么在意,随口问着,却因他接下来的话猛地直起了身,
“召了丽贵人!”
☆、
念语虽说早已是贵人;但这几个月里,因禁足加上赵尚衍不知为何以往久久并未传召;这回却确实是念语第一回的侍寝。而静娴自进宫来,虽算得上盛宠,却也绝不是三千宠爱集一身的独一份,赵尚衍每月里除了她,贺贵妃、庄婕妤、叶昭仪,甚至一些旁的低位妃嫔;都也是常常临幸,可称的上雨露均沾。
但静娴以往无论听到赵尚衍临幸谁的消息,都未曾像现在这般难以平静,静娴听了福全的禀报;僵了片刻,只觉心里像是被人激起了一阵阵波澜,一时像是为念语高兴,一时又担忧着她那性子会不会反而得罪了皇上,再过一会却又想象着,只觉得念语和赵尚衍颠龙倒凤一类的场景,实在是太不应该,这般翻来覆去,却是再也无法安眠。
第二日一早,静娴站在长乐宫里听着贺贵妃笑里藏刀的话语,心里却是不由得分了心神思量着,念语为何未来?可是昨夜里侍寝出了什么事?
“皇上如今虽说了让你我一同理事,不过你到底经的事少了些,这些事虽不难,却也琐碎的很,淑妃可要好好学学才是。”有几日未见妃嫔的贺贵妃,这会竟也并未对静娴如何,也只不过是些口上不轻不重的教训,静娴低着头听着,却实在没法好好思量贺贵妃的意思。
如今已是夏日,天气一日日的热了起来,内务监里已在准备着开窖破冰,好在最热的时候往各宫里按身份送去,好给宫中贵人们消消暑气,不过好在按规矩每日的请安都在清晨,天气倒还算清凉,多多少少的消了些静娴心里的浮躁,她静了静心,又凝神听着贺贵妃说完了话,接着不甚恭敬的略略行了一礼,慢慢回道:“贵妃说得是,静娴自会和云姑姑好好请教,绝不辜负了皇上这般信任。”
贺贵妃抬眼看着静娴,轻笑一声,似想起什么般转了话题:“说起来都这般时辰,丽贵人怎的还连个人影都不见?本宫看这上回的教训还是不够啊!”
说来倒巧,贺贵妃这话音刚落,门口便出现了宫人的禀报,丽贵人派了贴身的宫女来请罪,身子不适,今日怕是不能来请安。
贺贵妃闻言却也未曾做什么,起身嘲讽了几句,便说今日累了,遣散了这一屋子的嫔妃,只留了前几日刚刚投靠的叶昭仪陪着说话。静娴退了出来,让绿柳叫住了刚刚为念语来请罪的宫女,细问起了念语这会怎么样。
因静娴与念语关系不错,与这宫女也算是熟识,听了问话带着些忧虑的禀报道:“主子丑时被送回来的,因累狠了歇了不到两个时辰,寅时起来便叫了水洗浴,到这会还一直未出来,也不许下人进去,娘娘快去看看吧!”
寅时到这会儿,少说也一个多时辰了,念语便洗到了现在?静娴皱眉,转身上了赐與,吩咐了往延玉宫行去,因静娴说的急,扛着肩舆的宫人脚步自然行的不慢,从未央到延玉宫也不过用了一刻钟的功夫。虽早已立夏,但许是因为德妃那近乎死寂般的性子,延玉宫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冷清,没有丝毫夏日勃发的生机之感,这会的静娴也顾不上感叹这些,径直进了偏殿,屋里的几个宫人在立着,神情都有些无措。
“丽贵人还未出来?”静娴见状上前一步问道。
“是。”那宫人忙见了礼,接着说道:“主子还是不让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