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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伽蓝离任时的叮嘱,木白大人的专职编辑深刻地理解了催文的重要性和艰难性,每到截稿日来临之时都是三十六计全部使上,从理论到情感从道德到职业操守上对着柏少御进行名为洗脑实为噪音的坚韧不拔的骚扰。
所幸的是,收效甚好。
开着车回家的裴晟心情意外地很好,非但没有回到他在市中心买的一套公寓,反而驱车回了裴家主宅。
裴家的主宅在A市的郊外,独占了一个整座小山头后在半山腰处威仪无比地拔地而起——是极,裴少爷很不喜欢回家,因为他极其不喜欢弯折而上的那几分钟山路。
“……这年头谁还把屋子建在山上啊,爷爷,咱不如搬家回市中心如何?在一环路的正中央圈起来一大块地段,建成中世纪城堡或者欧式小洋房或者就照着老皇城弄个缩小版的怎么样?建在山上的都是暴发户样……”
——这是裴大少回国后对他家老爷子提出来的一条建议,老头儿直接拎着拐杖把人打出了门去,“……我才没你这种暴发户孙子!”
打归打,但是凡是稍微熟悉裴家老爷子的人都知道,其实他最疼的就是这个嫡孙。这正是所谓的“打是亲,骂是爱”,真正不冷不热地扔人到一边自生自灭,才是最扎实的残忍。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了半周,然后终于在一个深夜里达到了最高峰。
裴晟在这天晚上应邀参加一个酒会,因为聚会上都是一些被称为“青年才俊”的人们——不管够不够称得上“才俊”二字,至少“青年”二字是十分贴切的。
换句话说,这是二世祖们和纨绔子弟们的一次以聚会为名而明目张胆的放浪形骸。
酒会上的裴晟拒绝了作为主办方的朋友安排的床伴。这倒不是为了什么修身养性的禁欲,要知道被称为“只知道吃饭睡觉交配”的男人什么时候玩儿起来禁欲主义,才是一派的道貌岸然下掩饰住了本欲昭然的不安好心。
……是的,他在等待,等待着一顿肖想已久意淫不止的大餐。在吃满汉全席前,忍住点儿馋嘴不去吃虾饺灌汤包之流俨然是明智之举。
只是,一屋子的淫靡气氛中,裴大少忍得有点儿辛苦罢了。所以破天荒地头一次,他从这种摆明了要放荡到底的聚会中——
早退了。
裴晟喝得有点儿多,因此事先前叫了自己的助理送自己回家。
大开着的车窗灌进来薄春里特有的微醺凉意,原本的五分醉意也在这种春意极浓的风力吹荡下飘飘扬扬地凑足了七分七……真是荡漾的春意啊!
让一只在发情期的野兽学会暂时的禁欲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尤其是此人在一边禁欲的同时一边恣意地想象着自己把即将开吃的对象这样那样再……实在是非常难耐的煎熬。
于是,仰面靠在后车座上的裴大少爷认认真真地开想某个问题,后来得出了“跑去夜色直接抓了人强上”这个念头的确是好诱人以及非常诱人。
就在这种夹杂了憋气、烦躁、求而不得……说白了就俩字“欲火”的情绪下,裴晟的心情渐渐地开始往下低沉。
越兴奋越焦躁,越期待越不安……正面情绪有时候太过昂扬反而会往负面情绪悄然转化而去。
但是,在这种情绪将升欲降的时候,一把泼辣辣的大火直把它烧到了临界点上。
因为……
野兽总是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
在黑色的车子驶进别墅区的大门后,裴晟一双眼睛就盯住了自家门口。
今天的月色很亮,正是月盈将亏之时和晴天的背景映衬下的满目近乎明朗。
所以,可视条件极好的情况下,裴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靠倚在门口的黑色人影上——纤细,笔直,还有着故作外露的绝然刚强和隐然其内的脆弱妩媚。
几乎在下一秒,裴少爷就下令司机停下了车子,然后在甩上车门的同一瞬间以坚决不容反驳的口气理所当然地安排着“明日不用来接我上班少爷我要给自己放假”云云这些狗屁话。
惬意地看着车子消失在大门外的道路拐角处,裴晟吹了声口哨,用力扯开领口的两粒扣子,然后一步步走向那个把半个自己都藏在了阴影中的男人。
薄春的凉意在这个时候还能够渗透外套的阻隔,在皮肤上留下一片干燥的凉感——不多不少,正好压制住内心的骚动。
裴晟心情大好,甚至觉得自己像是踏月而归的……帝王,真是得偿所愿啊!
还没等“得偿所愿”的裴大少爷得意地履行“恶霸强抢民女”般例行的猥琐而又兴奋的大笑行为,原本依靠在门墙上的男人已经直立了身子,右手按住左肩,飞快地微倾了一下身子聊以说明自己恶趣味般的礼节,放缓的声调有着遮挡不住的嘲讽,“……裴少爷,恭喜得偿所愿。”
裴晟喜滋滋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虽然他的出现方式跟自己预先策划的有着很大不同——他原本是打算去夜色亲自“英雄救美”的——但是,他站在这里用一种漫不经心地语气赞同着自己的内心想法时真他妈的……好爽!
至于那句话里的暗讽和不满,则被他毫不费劲地无视了。
毕竟,这对于习惯了柏少御毒舌的人来说,不过是一件驾轻就熟的小事一桩。
大概是远离了夜色的背景作为保护色,男人并没有穿他那一套夸张到极点的标志性黑色紧身皮衣,更没有配上高筒马靴外加细软长鞭作为道具——简单的黑色薄风衣,同色调的衬衫外加裤线笔直的长裤……哦,还有暗金色的裤边隐晦地在细节处彰显出隐约的华丽。
裴晟却是越看越满意,直觉得他这样装扮简直比上次见他时还要好看,而且有一种男人这种装扮全是出于自己影响得到的结果……如此的想法,内心里更是极大的满足。
D冷冷地看着这位随心所欲到张狂的少爷用一种近乎直白的目光带着不加掩饰的喜色上下打量着自己,越发觉得……
——看他不上眼。
把原本插回上衣衣兜的双手抽出来,环胸抱住,下巴微抬起后对上他的目光,D依然用一种表面上尊敬的语气问出了根本没有尊敬内质的话语,“裴少爷,您如果不请我进门的话,是不是也应该问我一下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还是说,您打算等请我进门后再问?”
裴晟盯住他的眼睛细细地看,末了还意犹未尽地把视线扫向他的双唇,看了又看后还想往腰以下瞄上两眼。
——原因有什么好问的?不就是被自己逼来的?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男人及时收住了到了嘴边的话,立刻乖乖地有样学样地问道。
挑了挑眉,D转身就向台阶下走去……虽然说来到这里代表着他能接受某人提出来的无理要求,但是并不代表着他愿意跟一个沟通不能外加疑似醉酒的男人傻站在这里吹凉风。
或许改日登门拜访会是一件让人更容易接受的事实。
刚抬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人抓紧了扣在掌心,随后肩膀也被人抓住了握紧……接着眼前一晃,竟是被整个人硬拽入到漆黑一团的房间中。
——行动力好快。
这是D的脊背被硬砸在坚硬墙面上的第一个想法。
然后,他感到男人带着体温的怀抱按压着覆拢而上,双手也不规矩地插进了自己的风衣中,不带迟疑地直接环紧了自己的腰肢,夹杂着酒气的低笑带着不加掩饰的得意,“你为什么会出现这里?”
D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脱口而出……因为你这个混蛋!
第四章萌动的暗示
原本浅淡的香水味道被混上了酒精的醇香后,多了一种情…色的昭然若揭和私下里蔓延开来的暧昧情节。
D垂下眼睛,任由抱住自己的男人缓慢而又小心地把头抵靠在他肩膀上,然后慢慢收紧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等到他满足地呼出一口气后才冷言低问,“您,抱够了吗?”
他的声线较低,音色里有带着少许的沙哑,在周围一片暗色调的黑漆漆中听起来像是微起氤氲的浓黑咖啡——表层的涩意下是醇滑的内涵,质感十足。
“绝对没有。”这是裴少爷毫不知趣外加脸皮颇厚的回答。
D平时遇到的都是一些有求于他的人或者像是柏烽炀这种自持自重的人,哪里遇到过这种死缠硬打般的无赖人物?
……不,还有一位曾经的情人……不过,面前的这位明显因为无所忌惮而更加肆意而为。
伸出食指按住眉心,D深呼吸了一口气,“但是,我够了。”
“哦,那就下次再继续。”裴晟慷慨大方地放开了手,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下次就是下一秒那就更好了。
已经适应了室内黑暗的眼睛借着窗外被半掩着的月光准确地找到了适才一直寻觅的目标,D一把推开了蹭在自己身边开始向大型犬科动物发展趋势的男人,转身走过去,按下开关——明亮的灯光从嵌在天花板中的灯饰中倾洒而下,很快驱散了室内原本的旖旎和暧昧。
像是主人一般,D慢慢在右手边的沙发上坐下,左臂曲在沙发扶手处,右臂搁置在半翘在空中的左腿膝盖上,态度随意中又带着倨傲。
裴晟立刻福至心灵,屁颠屁颠地给自己意…淫已久的对象送上了一杯红酒。
“……白开水,”D看了一眼酒杯,并没有伸手去接,然后礼貌地加上了两个字的后缀,“谢谢。”
——鉴于此人的前科,不得不去怀疑他接下来还会不会使出来什么龌龊手段,所以还是多一层防范后来得安心。
“裴少爷,”转动着手中的水杯,D轻微地叹了口气,“您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男人兴致勃勃,踊踊欲试,看上去简直是良善无比。
斜眼扫了一下不请自来地坐在自己身侧的男人,D展颜一笑,“您能不能告诉我:一向安保工作做得十分到位的夜色,怎么会放入持枪客人?而且还意欲以此危险无辜人士……”他修长的食指指了指自己,“比如在下……”
后半句话停住了,代替未说出口的话语的是唇角的斜扬。
裴晟不以为意,依然用一种堪称热情的目光死死地盯住眼前的男人,仿佛在说,“你说啊说啊说吧说吧少爷我听着呢……”
无奈兼又轻微地叹了了一口气,D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展身后靠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闭上了双眼喃喃自语,“……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抢手了……”
裴晟闻言后慢慢地靠近他,满足地看着他睫毛在灯光下投射到眼圈上的微薄黑影,略带着得意地说,“因为你是我看上的人嘛~”
“你刚刚和他说话的时候会觉得他是个白痴,说多了以后就会觉得自己是个白痴。”
——直到此时,D才彻底明白柏少御当时对自己意味深长地说出这句话的深意何在。
“裴少真是好准的眼光,”男人沉思了一下后,用十成十诚恳的语气说,然后伸手拉过裴晟的手,执在自己胸前,“那我就需要在您家里叨扰几日了?”
裴晟感受着自己左手手指下微弱搏动着的心跳,奇异般地涌上了一种想要珍惜到小心翼翼地呵护的雄心壮志,全然忘记了将此人逼到这一步的还有他作恶的二分之一。
“好……”裴晟放柔了声音,表面上的体贴深情下掩盖着的是诸如“从哪儿开吃比较好”,“到底是赶快吃掉还是慢慢地品尝味道”,“都有哪些姿势可以利用研习和实践”……等等,这些愈发桃艳色意味甚重的坏心思。
可惜,踌躇满志的裴少爷直到第二天顶着一双黑眼圈去公司坐班的时候,都没能……实现自己求而不得的执念。
原因无他,只因为从浴室出来的D穿着宽松易脱的睡衣,带着半湿的发丝和薄雾般的水汽,靠在客房的门口,一只手虚按在自己领口,一只手斜插进睡衣的口袋,温柔地问,“裴少,你还要收房租吗?”
裴晟立刻跟牛皮糖似地黏了上去,“不用不用我家就是你家,住多长时间都可以爱咋住就咋……”
“啪嗒”一声,上好的雕花浮漆单扇木门被礼貌而又冷淡地关闭合拢上,随后还听到了一声金属脆响,疑似门锁被反锁了过去。
摸了摸鼻子,裴晟确信了一个让自己无比悔恨的事实——那句问自己要不要收房租,实际上是请君准入恣意享受曲意逢迎完美配合的暗示啊!!!
当夜,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的裴少爷是继续着满脑子绮念入睡的,但是奇异地没有欲求不满到春梦横生——只要想到那样一个人住在自己一墙之隔之地,穿着自己的睡衣,带着自己熟悉的浴后味道,还有被水汽熏过的眼眸和沾了水而卷曲的发丝……
就觉得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在一点点侵蚀着原本属于他的领地,然后并而为一。
走进办公室后,裴晟一巴掌拍通了内线电话上,“企划部,阶段性总结会议,十分钟内,半个小时,第七会议室。”
接电话的助理被迫出了一脑门的汗,“……裴少,我刚给他们说今儿你请假……你……”
“一般人员请假需要人事部门的同意,而高层管理人员的请假需要总裁的批示……我的请假应该符合上述哪条标准?钱助理,公司规章制度,抄写十遍。”裴晟挂断电话后,一把操起桌子上的文件夹,随手简单地整了整领带后就向外走去。
苦着一张脸的助理一边拨打着电话通知会议内容和议程,一边看着裴少爷意气风发地走出门来,头也不回地经过自己所在的外间,不知道自己是该跟上去还是该乖乖地留下抄写那十份公司规章制度。他是在裴晟调任主管经理后新配上的助理,刚刚跟着这位少爷工作了一个星期,完全被裴经理异于常人的思维习惯和处事方式搞得不知所从。
正在愣神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裴晟的上任助理、现任的市场部三课课长走了进来,“早,小钱,我来送这个月的进度表。”
钱助理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裴晟的话转述了一遍。
“嗨~”助理“前辈”闻言大乐,“裴少就这么个脾气,慢慢地你就习惯了。比如,请假这种事,需要的话他一定会自己去向裴总请;抄公司规章制度这种事,如果你可以背会的话完全不用;至于开会这种事儿,你……还是赶快跟上去吧……”
效率全开的裴晟,早早地处理好了一天所需要完成的事务后,双手搭成塔状支在下巴上皱眉思考了又思考后,才打了电话给某位兼职网络写手主职“米虫”的不良友人。
“你好,我是柏少御。如果你是裴二,请按‘1’键;如果你不是,请在‘哔’声后留言并挂机……”
裴晟拿过手机正对着死命注视,面无表情地挂机后又重拨了一遍以确定这的确是语音留言而非是人工留言——后者虽然更无聊,但是与前者相比会有更加纯良的动机。
“嗨~裴二,”用乖乖地按了“1”键的行为换来的是柏少御极好的心情,“我的新语音留言系统怎么样?这可是我为了你特意在今天早晨录的。”
“非常好!”裴晟对此进行了大力的肯定和赞扬,“你一大早就录好了而我现在才给你打电话,这么晚才愉悦到你,实在是我的不对。建议你用英日法德意语再翻译一遍……怎么样?”
“Goodidea;sweetboy。”这是某人煞有介事的认真回答。
“……好吧,你又赢了。”这是某人习以为常地充满了挫败的认输,“收起来你的半吊子英语,我情愿你叫我sweetheart然后被你大哥追杀!!!”
柏少御握住电话笑得前仰后合,一天以来赶稿的坏心情全部得到了良好的驱散,“好了好了,裴二,我知道你为什么打电话来……你,得手没有?……哈~居然忍住没下手。Goodjob,sweetboy……嗯哼~那又怎样?……没错,他的确不是因为你拙劣无比的威胁才主动屈服的;而是因为……想知道吗?想知道就求我吧。”
光线昏暗的酒吧里的音乐被播放得若有若无,裴晟喝干了杯子中的烈酒后,招手让服务生送上来一杯柠檬茶,然后转过头对一旁笑得心满意足的同伴说,“对,你是对的……我之前的做法很愚蠢。”
“是非常愚蠢。”柏少御愉快地下了中肯的评价,“……噢,还是这家店的Kirschwasser最是地道。”
“你家的暴君知道我领你来喝白兰地会认真地考虑PIA我的可行性的。”裴晟瞄了一眼陷入到惬意状态的无良友人说,“你知道的,相对于违反你大哥的禁令和冲着你单膝下跪说‘Ibegyou’——我更愿意选择后者。”
“但是我不愿意,”柏少御吹了一声轻快的口哨,“所谓的禁令,你不觉得就是为了能被违反才被制定的吗?……裴少爷,与其在这儿哀叹你又做了不该做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