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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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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沉这些人比起来有辱家学的时候,其实忘了她学破雪刀的时日满打满算也没有半年。

    只是她迷这个,平时就容易沉浸其中,一路上又几经生死,被各路高手锤炼了一个遍,还误打误撞地收了段九娘一缕枯荣真气,这进境已经堪称神速了。

    花掌柜没再问什么,只是摇头感慨了几句“后生可畏”,便摩挲着碗边,不知出什么神去了。

    突然,狭长阴暗的密道中炸起一声铜锣响,堪比石破天惊、小鬼叫魂,真是能将人心肝都给吓裂了。

    周翡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吴楚楚的嘴,将她一声惊叫生生给按了下去,同时一伸脚,将吴楚楚失手掉下去的一把搅肉汤的铁勺子挑了起来,飞到半空中,被谢允一抄手接住。

    谢允跟花掌柜谁都没吭声,飞快地将火灭了,肉汤扣在地上,用旁边乱七八糟的沙土茅草盖住。

    花掌柜面色平静,冲众人摆摆手,几不可闻地说道:“衡山派当年出逃的时候,密道口没封,那是故意留着拖延追兵的,他们一时半会追不到这里,敲锣只是为了让我们自乱阵脚,不要慌。”

    原来这密道下面四通八达,像个大迷宫一样,有无数开口——要不然那倒霉的兔子也进不来。不少通道中甚至藏匿了重重机关,人在地下本就容易分不清东南西北,没有地图,很容易就被密道和机关困住。

    方才花掌柜却是带着他们从隐蔽的出口进入的,而且并未深入,随时能逃。青龙主大概是带人搜遍了整个衡山没找着人,在衡山派旧址中无意中发现了密道入口。

    花掌柜用耳语大小的声音说道:“不用担心,那老东西进来容易出去难,今天指不定谁死在这里,否则他们偷偷摸进来突袭我们便是,敲什么锣?”

    谢允回头看了一眼同样警醒起来的殷沛:“青龙主看来不找到殷公子是不罢休了?”

    二十年前,青龙主为了殷闻岚手上的某一样东西,不知算计了多少人,可想,现在那东西被自己养的狗偷走是什么心情——哪怕谢允身边真有南朝大军,他想必也只是暂时撤退,必要阴魂不散地一直跟着的。

    一个声音从密道中传出来,经过无数重封闭的窄路与耳室,听着有些失真,但字字句句都十分清楚,那青龙主见一声铜锣没能打草惊蛇,便亲自开了口,说道:“我待你不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何曾吝惜过?你贪财也好、好色也好,想要什么,我何时不给过?叼个空剑鞘走做什么?山川剑都碎成八段了,不值钱的。你现在乖乖的还回来,我绝不追究。”

    殷沛神色不动。

    那青龙主等了片刻,似乎叹了口气,又道:“莫非你这狗东西还跟殷家有什么关系不成?”

    殷沛嘴角轻轻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个阴狠的冷笑。

    下一刻,青龙主的声音远远地飘过来,竟还带了一点笑意:“那就更不用躲了,当年殷家女人们的滋味,我手下这帮兄弟们现在都还念念不忘,你这年纪,不定是哪位的儿孙呢,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叫别人笑话……”

第57章 对敌

    殷沛的眼睛红了,然而红得不透,不是普通人受到侮辱时那种从眼珠到眼眶的红法。

    他薄薄的一层眼皮好像铜铁铸就,再汹涌的七情六欲也能给挡在后面,将他冲目欲出的血色牢牢地缩在眼球里。

    人的血是不能凝滞不动的,凝滞在哪,就会凉在哪,变成蛇的血、蝎的血。

    花掌柜嘴上说了不管他,却还是在时刻留神殷沛,预备着他一有异样,就给直接打晕。

    然而他发现自己居然多虑了。

    青龙主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当中含着劲力,尖刀似的直往人耳朵里捅,无人回应,他反而越说越有趣味,嘴里说出来的不全是污言秽语,还夹杂着不少自以为妙趣横生的描述,不管别人怎么样,吴楚楚却是先受不了了。

    一方面是那大鲶鱼的话实在不堪入耳,一方面是此情此景叫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华容的事。

    那时候她也是只能躲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听着仇天玑在外面践踏她亲人的尸首,编排她的父母,让他们死后也不得安息。

    而那大鲶鱼还不是完全的喋喋不休,随着他的话音,那不祥的铜锣再次响了起来。

    “咣”一声,身体弱些的纪云沉和吴楚楚脸色顿时都难看了起来,连周翡都被那声音震得有些恶心。

    铜锣声比方才更近了!

    谢允低声道:“不妙,花掌柜,我听人说,青龙主座下有一批‘敲锣人’,能在黑灯瞎火中靠三更锣的回音判断前面有什么,要是这样,那些死胡同、有机关的地方,他们不用亲自进去试探就能及时退出来,这密道恐怕困不住他们多久。”

    花掌柜显然也料到了,面色顿时不太好看。

    谢允飞快地问道:“照这样下去,他们多长时间会找到我们?”

    花掌柜没回答,但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谢允皱着眉想了想,转身便要只身往外走去。

    周翡立刻便要跟上:“干什么去?”

    “我出去探一探,要是外面暂时安全,咱们就先从这密道里撤出去。”谢允抬手按住她的肩膀,低声道,“放心,四十八寨我都探得,衡山也不在话下,你在这等着,万一那群活人死人山的杂碎找过来,花掌柜一个人容易顾此失彼。”

    说完,他便飞快地往外走去,人影几乎是原地闪了几下,立刻便不见了——眼神不好的大概还得以为他是土遁了!

    周翡一伸手没拉住他,转眼一看这周遭老弱病残,又不敢随便走开。她原地想了想,便转向花掌柜,问道:“前辈,既然是铜锣探路,我有个主意,我看进来时候那一段路又窄弯又多,此地也还有些石头,您觉得这样成不成,不管外面安全不安全,咱们先从耳室里退出去,躲进窄路里,将窄路用石头封上几层,假装是个死胡同?”

    花掌柜也不知道三更锣究竟是个什么道理,能不能分辨出真正的死胡同和临时抱佛脚堆的,可惜别无他法,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点头道:“可以试试。”

    花掌柜是个利索人,先抓过殷沛,三下五除二将他绑了个结结实实,扔在一边,随后自己去那细窄的小通道里查看。周翡正要跟上,一直在旁边装死的纪云沉突然伸出手,轻轻地压住了周翡手上那把中看不中用的佩剑,几不可闻地轻声问道:“姑娘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周翡眉尖一挑,因为看他那黏黏糊糊劲儿很费劲,所以不十分有耐心地道:“有话就说。”

    纪云沉静静地盯着自己的脚背片刻,漫长而四通八达的地下密道中,青龙主大概是说腻了,将这喋喋不休的重任交给了某个手下,字字句句都从他身边滑过,把整个衡山都泡在了一泊无耻里。

    纪云沉闭了一下眼,对周翡说道:“此人当杀。”

    周翡一愣,难得跟他英雄所见略同一回。

    纪云沉略抬起眼,看着眼前的少女——大眼睛尖下巴,模样长得很齐整,看她的面貌,眼下还不能说是完全长开,再过上个三五年,大概真能长成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她身形修长而有些单薄,手掌也不厚实,这样一个女孩要是换成别人来教,说不定会将她送上峨眉,选尖刺、长鞭之类省力机巧的兵刃,或是干脆练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只要轻功过得去,也能防身。

    不知道家里长辈怎么想的,偏偏给她使刀,还偏偏传了破雪刀给她。

    纪云沉突然叹道:“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出身和模样的女孩,即便是骄纵无能,也足够过顺遂的一生了,本不必在刀尖上舔血,四处颠沛流离?”

    周翡还以为他要感慨些什么,突然听来了这么一句,当即怒道:“前辈,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扯淡?”

    纪云沉当即失笑。

    一个女孩子,倘若打心眼里知道自己漂亮,无论如何举止中都会带出一些,譬如她会无意中展示或者遮掩自己的美丽之处。可是周翡却偏偏没有一点知觉,这恐怕并不是因为她年纪轻轻就能超凡脱俗、看破皮相,也不大可能是这么大丫头了还不知道美丑……很可能是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夸过她、偏宠过她的缘故。

    绝代的才华与倾城的容貌,都是稀世罕见之宝,但一旦对它生出依仗,它也很容易变成一个人难以摆脱的魔障。

    纪云沉忍不住想,当年倘若不是自己太过恃才傲物,太把自己当回事,那些破事……还会发生吗?

    纪云沉的脸色突然一沉,点头道:“好,那么你记着,将来无论是谁同你说这样的话,都是害你,一个字也不要信。我下面说的话,你也要听好了——当年并称的南北双刀,南刀极烈、北刀极险,又有种说法,说‘断水缠丝’是杀人之刀,而‘破雪’,是宗师之刀。据说修破雪刀者,如风雪夜独行,须得心智极坚、毅力极大者,或能一窥门路,尤其“无匹”“无常”“无锋”之后三式,招式乍一看或许平平无奇,有些人或许终身难以参透这一点,刀法再精、内力再深,也没法踏上这一层,乃至于修炼多年、一事无成。”

    他这论断说得毫无迂回,要是李瑾容用这个语气,周翡不会生气,周以棠说了,周翡也不见得往心里去,可一个萍水相逢的外人,这样高高在上的不留情面,就很不合适了。

    特别他还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人。

    周翡:“……”

    她有点跟不上纪云沉这东拉西扯不着边际的节奏,只听懂了此人咒她“一事无成”。

    就在这时,谢允匆忙狼狈地重新从密道里钻了进来,一入耳室,就急促地说道:“青龙主在附近留了人巡山,但他带的人不多,眼下主要人马又都下了密道,现在天也快黑了,出去比留下安全,要走咱们现在马上走,将这洞口堵住,让这密道再拖一会……哎,你们怎么了?”

    纪云沉丝毫没理会谢允,盯着周翡道:“我说这么多,就是想问你,你是要跟他们逃,还是与我冒一次险,留下来帮我杀青龙主。如果你肯,我就传你‘断水缠丝’,你悟性如何我不知道,但是就以你的根骨资质而言,在破雪刀上走下去不是个好选择,不如改修我北派刀——你放心,我不是让你送死,只要你能帮我拖住他一阵子,其他的,我自有办法解决。”

    周翡还没来得及答话,谢允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疙瘩,截口道:“不行!”

    纪云沉抿了抿嘴,没吭声。

    “你让个小姑娘替你生扛活人死人山的四大魔头之一?你简直……”谢允温润如玉似的脸一沉,直接从白玉变成了青玉,咬了一下舌头,才把“厚颜无耻”四个字咽了回去,又说道,“除非有太上老君的仙丹给她吃一颗。纪大侠,不是晚辈无礼,有道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是非宠辱都是过眼云烟,忍一时能怎么样?二十年前你就非要钻牛角尖,现在还钻,你……”

    周翡一抬手打断他。

    谢允沉声道:“阿翡!”

    周翡思量了片刻,转向谢允道:“花前辈大概不用你管,那个小白脸爱死不死,你也不用管,只是先替我照顾吴姑娘一会就好,先走吧。”

    说完,她不看气急败坏的谢允,转向纪云沉道:“既然你说你自有办法,我可以留下来帮你一回,留下来是为了杀那大鲇鱼,但是别的什么,你不必教,我也不会转投他派。纪云沉,南北双刀并称,看在我外祖的份上,我本不该不敬,但是见识了纪前辈你这种人,少不得也要说一句‘断水缠丝算什么东西’了。”

第58章 试手

    大概是已经过了和少年人斗口角的年纪,纪云沉听她出言不逊,却也没有生气,只是愣了愣,随即黯然道:“我的断水缠丝,确实也不算什么东西——不管怎么样,多谢你。”

    谢允脸色很不好看,靠在一边的石壁上不出声。

    吴楚楚率先开口道:“阿翡不走,我也不走。”

    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花掌柜看向纪云沉,问道:“你是疯了吗?”

    纪云沉摇摇头。

    铜锣响如催命追魂,“当”一声,余音冰凉,在密道中反复回荡,一声响尽,花掌柜才略低了一下头,面带无奈道:“那我便不得不……”

    他话没说完,已经一抬手扣住了纪云沉的肩膀,打算把他强行带走。

    纪云沉没有挣扎,被花掌柜白玉蒲扇似的大手带得一个踉跄,神色却不动——通常只有不会武功的人才会下意识地反抗挣扎,像纪云沉这样的人,自然明白哪些力气是白费的。

    他只是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对花掌柜说道:“躲躲闪闪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你知道刚才我在想什么?

    花掌柜的两颊绷了起来。

    “我在想,我查了那么多年才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知道了仇人姓甚名谁,如今他既然找上门来了,我为什么不留在客栈里呢?我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漫山遍野地躲着他们?”纪云沉低声说道,“因为我打不过。遇到危险,掉头就跑,乃是人之常情,花兄,我变得贪生怕死了。我做梦都想手刃青龙主,而今人来了,我却在躲着他,你想想这事情可笑不可笑?”

    纪云沉说着,在花掌柜的手上拍了拍,又道:“花兄,要不是为了这么一天,我这样的废人,何必苟延残喘至今?为了了结这些事而苟延残喘,也算有用,总有一天,我连这一点勇气都没有了,那就只剩下苟延残喘了,这道理你明不明白?”

    花掌柜怔了片刻,缓缓地松了手。

    纪云沉道:“快走吧。”

    花掌柜看着他摇摇头:“我今日走了,何时能再回来给你收尸?”

    他这话出口,纪云沉死气沉沉的眉目终于非常轻地波动了一下,好像从谁那里传染到了一丝活气。

    一辈子,就剩下这一点情与义了。

    花掌柜问道:“你需要多久?”

    纪云沉回道:“六个时辰。”

    花掌柜点点头,说道:“这密道我不算很熟悉,好歹也算走过一两遭,我替你引开他们一阵子,六个时辰恐怕办不到,剩下的你要自己想办法。”

    花掌柜说完,扭头就走。

    他们两人的对话叫人云里雾里,什么“六个时辰”、“收尸”之类的,跟打哑谜差不多,叫人听来一头雾水,因此花掌柜突然掉头就走,除了纪云沉,其他人愣是都没反应过来。

    纪云沉手上大概也就剩下颠锅的力气了,哪里抓得住他?

    那芙蓉神掌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拂袖,轻易就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摘”了下来,闪身而出。纪云沉这回脸色真变了,三步并两步地追了出去,只见出了耳室,还有一道弯,前面登时多了四五条岔路,花掌柜敦实的身形早化入了黑黢黢的岔路中,踪迹难觅。

    纪云沉的眼眶突然红了。

    这时,被绑在墙角的殷沛忽然冷冷地哼了一声:“我看你也不必太感动,你道那胖子这些年为你鞍前马后、任劳任怨,难道没有缘由吗?”

    纪云沉蓦地扭过头去。

    殷沛吃力地抬起头望着他,笑道:“你们俩真有意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办了亏心事,不敢当着人面承认,做些多余的事来,还自以为弥补,暗地里被自己的侠肝义胆感动得一塌糊涂。”

    纪云沉双拳紧握,不去理会他。

    殷沛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说道:“那我就发发好心,告诉你吧。芙蓉神掌花正隆老将‘你对他有救命之恩’挂在嘴上,听说他年少轻狂的时候,既不胖,也不丑,也算是个能看的男人,他英雄救美,蠢得把自己搭上了,受了重伤,命悬一线,是你出手救了他,大概有这事吧?”

    纪云沉充耳不闻,权当他自己吠叫,对周翡道:“可否先帮我将耳室前面的通道封上,多少能拖他们一会。”

    周翡其实还蛮好奇的,但她刚刚还对纪云沉不假辞色,实在不好探头瞎打听,只好拉着一张冷脸,挽起袖子开始往耳室门口细窄的通道里堆石头。

    谢允反正不会自己跑,闲着也是闲着,便也走过来,一边动手帮她,一边企图用严峻的面部表情向周翡叫嚣自己的愤怒。

    殷沛被众人集体晒在一边,遭到了冷遇,却也没妨碍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发挥,依然自己说道:“他救的女人,有个挺厉害的仇家,震伤了他的心脉,奄奄一息。那女人以前从花正隆嘴里听说你二人有交情,便跑来找你,想跟你讨一颗‘九还丹’救命。‘九还丹’你还有一颗,但刚开始没给她,只是每日用内力给昏迷不醒的花正隆续命,那女人乖巧得很,讨不到药,还是十分感激你,她看起来又单纯又善良,对不对?你可知那单纯又善良的小美人是谁?”

    纪云沉在离他稍远的地方坐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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