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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青弟自己种的。陛下”,卫皇后拈了一粒递给刘彻。
刘彻已经痴痴的在那里发愣了。
“陛下”,卫皇后又唤他一声,“陛下,皇姐带进话来,说青弟已经好多了。说是这葡萄种了几年了,前些年,藤蔓尚弱,接得果小,味道也不好。如今年头到了,果子就数今年的好。皇姐只尝了一粒说味道好,青弟便不叫再尝,送给陛下先尝尝。”
刘彻抿过她指尖的葡萄,脸上见了红晕,噙着那粒葡萄出神儿。
“陛下?”卫皇后见他又发愣,轻轻推他一下,“陛下,可是有什么心事?葡萄甜不甜?”
“呃……”刘彻一醒神儿,嘴里一滑,那葡萄珠囫囵的流下喉咙。刘彻沉了一会儿,自己又拈了一粒,“果然好甜呐!!看来这大将军还真是有卸甲归田的惠根。今天去病早上到了朝堂,倒要问问他舅舅每日都做些什么消遣。”
“去病来了?”卫皇后看着刘彻,“那想是青弟真无大碍了。臣妾叫人去唤去病到这里来,陛下仔细问问他。”
要么说她是仲卿的姐姐呢!刘彻不由得心里频频点头,这卫家人还真是一个塞一个的体贴顺意呢!
……
两个月了,卫青的箭伤渐渐愈合,只是有时左臂抬高的时候还有些不吃劲儿。他右手搂着嬗儿,叫他坐在自己右臂上,左手摆弄着架上的葡萄。葡萄藤上的一串串的葡萄比前几年接得多而且饱满,不知刘彻吃了没有。
嬗儿将满周岁了,虽还不会说话,可咿咿呀呀的什么都好奇,一定要动一动。看舅公拿葡萄,他也伸着小手够。
“嬗儿已经全能听懂舅公的话了是不是?”卫青觉得嬗儿只是还不会说,但那小心眼儿里什么都明白了,“你个鬼灵精。来舅公给你摘,不过只许摸,一会儿洗干净了才能吃。”卫青从叶间摘下一串果实饱满的哄嬗儿玩儿。
就听见乱糟糟的吵闹声越过好几道院墙,奔着内院就进来了。卫青蹙了眉头,回过身,抱着嬗儿低头走出葡萄架,正和一个甲胄齐全的人照个面儿。
那人见他,愣了一下,不由分说抬手就是一剑。
卫青抱着嬗儿,没防备他手里有剑,突然一剑过来,卫青没多想,左臂护住嬗儿,往边上一侧身。左臂立时一道血口,嬗儿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家院随后赶到,一拥而上,将那人按在地上。
卫青只恐吓到嬗儿,搂紧他,心里砰砰直跳。
平阳、侧室、孩子们全听见院子里的哭声和混乱,都慌慌忙忙的赶过来。
“卫青!你这小人得志的骑奴!!我和你拼了!!”那人被按在地上,口中不住的谩骂。
李敢!卫青愣了。嬗儿的哭声让他反应过来,伉儿、霍光、不疑、登儿都傻傻的僵在那里。侧室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卫青忙把嬗儿塞在侧室怀里,冲她摇摇头。
侧室才缓醒过来,忙抱了嬗儿,拉着孩子们暂到屋里。
“你是什么东西!”卫青再回过身来,平阳已经挡到他前面,“你是要作乱臣贼子了吗?!”
“我要替我爹报仇!杀了这狗仗人势的奴才!!”
“李广失道失期,何该军法处置,下廷尉署也是死罪!他自以为辱,不求这下廷尉署赎而免死的路,你又来怨谁?!”
卫青一把拉过她,平阳愤恨的耍开他,“事到如今,你还忍?!!你忍得,本宫忍不得!!”
“就是这骑奴害我父亲!!”李敢更来了劲的大吼。
卫青拦住平阳,平阳真急了。一国的长公主,再顾不得金枝玉叶的身份,用力的扳着卫青的肩膀要冲过去。卫青竭力挡住她,平阳拉着他的衣袖,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少有的阴骘,“李敢,你好大的胆子。给本宫绑了!本宫这就进宫!!你不信本宫诛了你的族……”
“呸!!你帝王家兔死狗烹的事儿做得还少吗?!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李敢不过脑子的话喷了出来。
卫青心里一绞,这李敢疯了,比霍去病疯得还厉害。光这一句话,不但平阳诛了他的全族不费吹灰之力,而且他李家还要落个谋逆、大不敬的恶名。
再看平阳的眼睛冷冷的眯着,嘴唇紧紧的抿起来,那神情简直和刘彻一摸一样,流露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强大的威压和不可一世的杀气。
“都给我住口!!住口——” 卫青大吼一声,截断了这两个丧失理智的对峙。
平阳和李敢都不曾知道他有这么大的音量,两人都吓了一跳。
卫青努力的平静着,“放开他——放开!”
家人不敢不从,放了李敢。
“你可以怨我,但你记住,无论是我还是老将军的在天之灵,都不答应你怨恨什么‘帝王家’!张嘴炎凉,闭口世故!你哪儿来的这些无父无君的糊涂话?!我的命可以偿给你,你现在就下手。来!!”卫青弯腰拾起他落在地上的剑,递到他手上,“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卫青冲着院中人吼,“我是引咎自尽的!李敢,拿着!!”
李敢的手一下僵在哪里,似乎也觉察出刚才那句是过了。
“拿着——”
“卫青!”平阳拉住他。
卫青甩开平阳,“我欠老将军的我还!李敢,拿着剑!!”
李敢越思刚才那句话心里反倒发虚,一咬牙,没接那剑,转身就走。
家人不知是拦是不拦。
平阳眼睁睁的看着李敢出了内院的门,开口要喊拦他。
卫青一把捂住她的嘴,蹙紧眉关的摇摇头。
平阳甩开他,“你这是什么好性情?!你这是逆来顺受!!你纵容这等无父无君的乱臣贼子!!”平阳气得眼泪如雨而下。
卫青右手扶住她的肩,声音哽咽起来“难道你和他一般,也疯了……难道你也需要我再说什么……”
平阳看着他,那寒眸子中的光变得如此黯淡惨然,“你……我是……”
“……”卫青颤颤的吐了口气,右手捂住左臂的剑伤,“是我造得孽,却去怨谁……”
“你……”平阳没了话,“都站在这里看什么?!!”她冲着家院喊,“还不去给大将军拿药!”
“回来……”卫青叫回家人,“什么都不要说,尤其是骠骑将军……”
……
“哟,让姨妈看看,去病都瘦了。”卫皇后拉过霍去病,“舅舅可好些了?”
“好多了。”霍去病两个月来难得的笑了,“这葡萄味道怎么样?陛下、姨妈可都尝了?”
刘彻也笑了,“你舅舅还真是闲雅隐逸之士。”
“舅舅,才好些就天天给这葡萄松土浇水了。如今更是天天看着葡萄笑。”霍去病一脸灿烂。
刘彻眼酸的瞟着他,“骠骑将军看护得好啊。”
“臣谢陛下夸奖。臣还想再看护舅舅些时日,再上朝。”霍去病登鼻子上脸。
“两位大司马都窝在家里种葡萄,改大司农吗?”刘彻瞥他一眼。
卫皇后笑道,“对了去病,嬗儿是不是该过生日了?”
“是快了,那日我娘去看舅舅时还说呢……”
“都到宫里来吧。子夫,就在昭阳殿,置办家宴吧。叫你舅舅、舅妈,抱着嬗儿来给朕看看。”刘彻眼前出现仲卿怀里抱着嬗儿的画面,嘴角渐渐勾起来。
……
霍去病一进舅舅家门就觉得家院都看他,怎么回事儿?“舅舅,我回来了!”霍去病不理他们,直接奔内院进来。
这都什么表情?舅舅脸上僵僵的,平阳公主沉着脸,舅妈脸上带着莫名的慌张。霍光几个看他的眼神儿都直直的。只有嬗儿咿咿呀呀的在舅舅怀里,冲他扎着小手。
“都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霍去病似乎觉察出了什么。
卫青强笑着,把嬗儿递给他,“出什么事儿?嬗儿,去找你爹吧。”
霍去病接过嬗儿,这孩子今天奇了,小手忽然用力的捏霍去病的脸,“呵!还挺有劲儿的!”霍去病吃痛的拂开他的小手,“捏你亲爹啊!舅舅,你看他!”
哪知嬗儿又伸着小手捏他,一会吭吭嗤嗤的哭起来,在霍去病怀里拧麻花儿一样的扭动着小身子,霍去病怕他摔到,便搂紧他。他哭得更厉害了,一只小手攥着霍去病的衣领,一只小手使劲儿向卫青的左臂伸,好像要指给霍去病看。
卫青一看,忙让人摆饭,叫乳娘抱走嬗儿喂奶,才岔开。这小东西的当真省事了?卫青有些吃惊,难道他楼兰娘传给他的这许多灵慧?多亏这小东西还不会说话,要不竟漏在他这里了。
霍去病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看着霍光,霍光躲着他的眼睛。霍去病就知道一定有事。便先不问,只说,“舅舅,陛下今天吃了舅妈送过去的葡萄了。”
“是吗。”卫青应着。
“陛下说,嬗儿的生日到宫里姨妈那里去办。”
“好。”
(八十四)
吃过晚饭,霍去病坐了没一刻便说要回去。
从他回来,卫青心里就一直提着,恐谁漏了口叫他察觉,他倒自己说要回去,卫青便点点头。
霍去病心里更犯了嘀咕,不对,平日他就是走也都是舅舅要睡了才走,舅舅每每有一些嘱咐,今天什么都没有就点点头。不对……有什么事儿,难道还是独瞒着我的?
霍去病不知怎么忽然想到自己曾说过“匈奴未灭,无以家为”的那句话,如今匈奴平灭,该不会是……今天见过陛下和姨妈,没觉出来啊……陛下倒是挺高兴的,该不会真是……霍去病还真有些拿不准,心里有些紧张。要是这事儿,这回编什么搪塞呢?!
不对啊,今天是自己第一天上朝,这两个月自己都寸步不离的在舅舅身边,怎么连个影儿都没听过,难道自己前脚儿到朝堂,这亲事后脚儿就有了着落?陛下难道是等着他离开随后就下了旨的?不能吧,到了儿让他算着了?!
不对,看陛下和姨妈早晨那意思,分明是本不知道他今天会上朝的……不是……那是什么事儿啊?看这一家子的神情脸色,倒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什么喜事儿,尤其是霍光、伉儿几个那神情,倒想是让什么给唬着了似的。
问霍光,对,霍去病打定主意,“霍光不想和哥哥回去看看吗?”
霍光紧张得马上看卫青,他本来就怕霍去病,要是哥哥带走他问,他可不敢不告诉哥哥。
卫青忙拦,“叫霍光就在这里吧……”
肯定有事儿!霍去病更明白了,却先不再追问,只说,“也好,舅舅早点休息吧。”要想知道,就得等我先撤了再说。
霍去病往外走,外面起风了,霍去病不叫舅舅出来。自己到马厩带马,家人跟着他,给他掌灯笼。霍去病不愿意有人跟着,自己接了灯笼,叫那家人下去。他把灯笼挂在马厩的栅栏上。
秋天起风的夜里,月光越发的明净,再借上灯火亮,霍去病无意间看见马厩边一角上堆着家人扫的一大堆落叶,落叶堆里好像露出个衣角。霍去病蹙了眉头,走过去,拽了一下那衣角,是舅舅的氅衣。霍去病有些好奇的把那氅衣拽出来,抖了一下,左衣袖上一个口子。
霍去病愣了,把衣服拿到灯火前,口子边上全是血渍。霍去病眉头拧到了一处,舅舅又伤了?在家怎么伤的?这么多血,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剐碰。怪不得今晚都遮遮掩掩的,到底出了什么事?!舅舅从没瞒过他什么,这……
霍去病把那氅衣又放回叶子堆里,满心疑惑的牵着汗血马往外走。
“今天可吓死我了。”
“那个就是李敢?”
霍去病走过门廊,忽然听到家人在门房里的碎语,其中一个名字刺了他的耳朵。
霍去病忙住了马,悄悄走到窗根。
“嘘!大将军早上吩咐不让说的,尤其是骠骑将军……”
“骠骑将军已经走了……”
“是吗?”
“一剑没真伤了性命,就算大将军反应快了。”
“没伤了孩子也算万幸了……”
“护着孩子才刺到大将军胳膊的吧……”
霍去病差点当时就翻了天,咬着牙才忍住了,带着马就冲了出去。
“是不是马声?!”几个家人都出来。
霍去病的马快,心里的火让他骑得更快了。
家人们赶出来,早不见了人影。
“该不会是骠骑将军……”
……
霍去病没有回府,策马长安城。街市上的人群叫他的快马冲散。
“哎哟!!谁啊!!”
“呵!看着!”
“谁的马,这么快,看着人呐!!”
“那好像是踏平匈奴的骠骑将军!”
“骠骑将军!!”
“是骠骑将军——”
“骠骑将军威武——”
“骠骑将军踏平匈奴——”
“骠骑将军威武!!”
街市上立时人山人海,堵住了霍去病的路。
霍去病正在心烦,不管不顾的打马冲出人群。吓得人们慌忙逃避。
他一直跑到四处灯火阑珊,汗血马通身汗透,才在郊野停下来。气闷的下了马,仰天大吼,“舅舅!!你还护着他做什么?!你瞒我,怕我灭了他的门吗?!他还不该死吗?!!舅舅——”
“舅舅——舅舅——舅舅——”
空荡荡的回音从四面响起。霍去病烦躁难忍的直直的仰躺下去,大字撩在草地上。秋风疾劲草,星垂月朗。
要是现在就杀了李敢这狗东西,不会把舅舅气出个好歹来吧。岂不变成亲者痛,仇者快!又叫舅舅白费了心……霍去病愤恨的连根拔着手下的草,那股火儿像毒蛇一样在他血脉里乱窜……现在不行……不行……可别叫我找到当口!
……
夜深了,平阳只在卫青身边默默的掉眼泪。她一生荣华富贵,呼风唤雨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想起来心中就堵得厉害,气得睡不着,“他分明是候着去病不在才来的……”
“多说无益,不要再说了……”卫青淡淡宽慰她,“……这是命中该着的……”
“卫青……”平阳委屈的看着他,“李敢口口声声说你的出身,你就不气吗……你为大汉立下的战功却抵不了这出身……”
卫青淡淡的摇摇头,抿去她脸上的泪水,“……多年来,每每得胜在朝堂上受封。我总觉得那都不属于我,如果当年你不引荐我姐弟,如果陛下他当初只带走姐姐。而今我仍是公主的骑奴……我心里倒每常觉得,战而不封,功而不赏于我才踏实。我不是什么天生富贵之人,就是一个卑微的骑奴……弃了这些无谓的虚名,到朔方去养马,仍然只是个养马的骑奴……”
“……卫青……”平阳搂紧他,“……没有人做错什么……”
……
“嬗儿,来让姨婆看看。越长越好看啦。”卫皇后抱过去病怀里的嬗儿,给刘彻看。
“好!果然不一样啊!来,嬗儿看看这些物件儿,喜欢哪一个呢?”刘彻看着摆了一条案的金什件儿。
大家都等着看小家伙抓。
嬗儿看着那些金灿灿的小挂件儿,伸出小胖手儿,要抓。
大家都挤在那里围着看,卫青仍然只站在边上,侧着头看。
刘彻扫着他,还是那幅老样子。
嬗儿一手抓起一只小金虎。
“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日后如你父亲一样为我大汉和抚四夷!”
大家都笑了。
刘彻看着站在一边的卫青,他合着眼睛淡淡的笑。那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随和,轻轻的撩着刘彻的心弦。刘彻不自觉的向着他走过去。
卫青抬眼看着他,忽然见他鬓角赫然几丝白发。寒眸子一下湿了,他那年轻的帝王何时已见了白发。不惑之年了,刘彻竟已是近不惑之年的人了……卫青失神的盯着他鬓角的些许银丝,心中酸楚……
他也再不是那个初陷落于自己怀抱中的稚嫩孩子。那平和的脸上蒙了连年征战的风霜,让他脸上的神情愈加与众不同的大度平和,那如水的澄澈眼眸泛起波光,也湿了黑眸子。怎么一转眼,就都不再年轻……他的外甥几时已成人父,几时已比他直捣龙城时都要大了……
“陛下……”卫皇后打断了这对视,“陛下,入席吧。”说着把嬗儿往卫青左手里送。
卫青一时忘了左臂的新伤,伸手接过嬗儿,左臂立刻吃痛的一松,卫青忙用右手拢住嬗儿,换到右手来。
霍去病早一眼瞄见了,果然是伤得不轻。霍去病心绞在了一起。两步走过去,“舅舅……这孩子越长越沉,舅舅的伤才好,给我吧……”
刘彻也看见他左臂那一下儿,不禁蹙了眉头,“这一箭伤成这样?两个月了,还吃不上劲儿?仲卿你太不在意了吧,叫御医再看看吧。”
平阳在一边哽咽了一下,没言语。
卫青忙摆摆手,“臣谢陛下惦念。臣已无碍,只是有时吃不上劲儿,恢复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
转年秋凉,嬗儿已经什么都会说了,都可以满院子跑了。
“舅公!舅公!看,看葡萄。”
卫青弯腰抄起他,“舅公抱你看葡萄!”
“吃,舅公吃。”嬗儿揪下一粒往卫青嘴里送。
卫青笑了,“洗过才能吃,舅公叫人给嬗儿洗葡萄。嬗儿也要洗洗小手啦。”
“舅公,马。骑马。”
“好,吃了葡萄,舅公带你去骑马。”
平阳和侧室在藤萝架下看着他哄嬗儿,“一国的大司马,叫个小辈儿支得乱转。”平阳笑着对侧室说。
“这就是‘隔辈儿疼’了。”侧室笑说。
“还什么‘隔辈儿疼’,难道嬗儿他爹是好缠的?”平阳笑去病。
“姐姐,去病背不住真吃他儿子的飞醋呢。”
卫青哄嬗儿玩儿,不知她们絮絮叨叨笑些什么。
“我带嬗儿去骑马,中午回来。”卫青冲这边知会一声,抱着嬗儿出去骑马。
“将军要当心。”
“知道了。”
……
“朕要去甘泉宫围猎,去病跟朕去吧。”
“臣尊旨。”
……
“嬗儿,马好看吗?”卫青抱着嬗儿让他看玉兕骢,“敢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