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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模样其实也没有什么出奇,但不知怎地,这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人身上,却似有一种绝不平常,绝不普通的地方。
这人年纪已有五十上下,蜡黄的脸色。细眉小眼,留着几根山羊胡子,穿着半新不旧的狐皮袄。他面前的桌子上,只摆着两样菜,但酒壶却有七、八个之多,为了避免酒味混杂,他弄了七、八个酒杯装。只见他一手捻须,一手持杯,正半眯着眼,仔细品尝这些酒的滋味,有时点头微笑,有时皱眉摇头。
看来,这不过只是个既爱喝酒,又会喝酒的老头子,别人既不会对他有恶意,他更不会对别人有坏心。但不知怎地,何红药瞧了他几眼,心里竟泛起一种厌恶之感,那种厌恶的感觉,和看见金不换的感觉又不一样。
金不换只会让人厌恶,这老头子却会让人觉得恐惧,一种带来灾祸的恐惧。
“他是谁?”何红药低声问王怜花。
“不知道,但我猜——”王怜花在一个空桌坐下,给自己和何红药都倒了一杯茶,慢慢道,“他就是那另一股介入的势力。”
何红药问:“快活王的人?”
王怜花勾唇一笑,道:“酒使韩伶。”
“和那色使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金无望怎么会和这种人在一起共事?何红药嘀咕道,“你带我来这酒楼做什么?”
“看看故人,”王怜花微笑着招来小二,对何红药道,“要吃什么,尽管点。”话音未落,就听得一阵大笑声自楼下传了上来。一人笑道:“享个屁福,这两天我来回的跑,跑的简直跟马似的,若不是遇见梁二,还不知道你们都在这里。”
这是熊猫儿的声音。何红药目光微闪,抬头对王怜花道:“丐帮大会,沈浪会来?”熊猫儿常和沈浪在一块,这她是知道的。
“此等盛事,他岂会错过。”
“那朱七七也会来?”
“她就像沈浪的跟屁虫一样,怎会不在?”王怜花瞧了何红药一眼,凉凉道:“要问金无望的话,你是别指望看见他了,他已出走大漠。”
何红药奇道:“为何?”
王怜花哼道:“我怎知道?”
两人说话间,熊猫儿已在楼下同这酒楼的护卫打了起来,原因无他,这店家小二看熊猫儿穿得破败寒酸,就有意不让他进去,熊猫儿是个急性子,干脆和人打了起来。他功夫俊,又有意让这酒楼的人出丑,一边打一边戏弄几个大汉,惹得酒楼里的人连声叫好。
就在此时,自帐房中当先走出一人,其余六七人,有如捧凤凰般围在他四周。只见他身材不高,气派却不小,从头到脚都透着股精明强悍,唇边留着些短髭,修剪得十分光洁整齐,这一排短髭使他严肃的面上显得有些风流的味道。
“此人又是谁?”何红药低声问。
“朱七七的三姐夫,范汾阳,这酒楼的主人,”王怜花往嘴里夹了一口菜,忽然手中动作一顿,脸色也冷下来,低声咒骂,“傻蛋又来了!”他偏头看着何红药,问道:“这人看着碍眼,杀了怎么样?”
“姑……姑娘,真巧,我们又见面了。”说话的是个生得俊俏的美少年,站在何红药这桌的前头,朝何红药和王怜花抱拳打了个招呼,温文尔雅地笑着,耳朵却悄悄地红了。
此人不是胜泫,又是谁?
何红药在桌子下轻轻踢了王怜花一脚,示意他别乱来,然后才对胜泫微笑道:“胜公子有事?”
听见何红药温柔的声音,胜泫的脸又不由自主红了,刚才想好的词全忘到脑后,只讷讷道:“无,无事……在下看见姑娘,特地过来……过来打个招呼。”
王怜花突然道:“胜公子既然来了,不妨坐下,我们聊聊天。”
隔着面纱,何红药朝王怜花看去,见他一副客气有礼的模样,不觉奇怪,便又轻轻朝他一脚踢去,谁知这次竟被他躲过,扑了个空。
胜泫见这名剑客先前对他恶声恶气,如今却又和颜悦色,立时高兴起来,拂袍坐下,抱拳,客气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王怜花轻轻一笑,道:“在下夏雪宜。”
何红药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位是我的未婚妻,阿青。”
何红药毫不留情一脚踢过去,照例扑了个空。她死死地瞪着王怜花,心道这厮到底想干嘛?
听见“未婚妻”三个字,胜泫如遭雷劈,脸色惨白,呆呆地盯着何红药,一时发了痴。
“胜公子,你勿要……”何红药开口道。
王怜花截口道:“胜少侠来此,也是为了丐帮大会?”话音刚落,何红药一把拉过他的袖子,低声道:“你发什么疯?”
“傻小子好玩么,你就不能配合配合?”王怜花凝视她的脸,轻笑道:“不让我玩玩,我心情又不太好,那我只好杀了他。”
“你玩就玩么,为何扯上夏……夏郎……”何红药有些不自在道。
王怜花的眸子中的寒光一闪即逝,他淡淡道:“说着玩而已,有什么好当真的。还是……你怕这傻小子误会?莫非你已对他有意?”
“你胡说什么,”何红药啐他一口,随即忽然目露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又想做坏事啦?”
王怜花轻笑一声,并不答话。
而在胜泫看来,那窃窃私语的两人,正一边眉目传情,一边说着极亲密﹑不足为外人道的话。一时间,他心痛如焚,只觉自己还未送出的初恋就已生生夭折,满腔柔情无从发泄,木然地站起身来,心神恍惚地抱了抱拳,道:“那在下祝二位……祝二位百年好合,在下就不打搅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恶搞,或者说公子在恶搞~
原著里胜泫这倒霉孩子喜欢的是王怜花……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不要他这么悲催,做公子的情敌候选就好了~
47第 47 章
王怜花含笑道:“多谢胜少侠;不过胜兄既然来了,何不喝两杯酒水再走?”说罢,他就替胜泫满上一杯酒。
“也好,也好……”胜泫低着头,再也不敢看对面坐着的何红药。
王怜花的脸上划过一丝得意的神色;他接着客客气气地问:“胜家堡是派胜兄来参加此次丐帮大会的?”
胜泫点了点头;有种急于想要转移话题的冲动,他快速道:“不错,不过在下这次出行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寻找我的大哥,胜滢。”
王怜花惊讶道:“胜滢?!难道你们还不知道;胜滢已经……”话没说完;他突然住了嘴;欲言又止的样子。
何红药冷眼旁观,倒想看看王怜花肚子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胜泫却不知,他急忙问道:“夏兄知道我大哥的消息?”
王怜花长长叹了口气,故意往楼下张望了几眼,然后转而压低声音,道:“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楼下打架那人和沈浪是一伙,我怕被沈浪听见。”
“莫非我大哥的行踪和沈浪有关?”
“兄弟,我真心诚意劝告你,不用再找了。”
“为何?”胜泫不解,抱拳道:“事关我大哥,还请夏兄如实相告!”
王怜花面露迟疑,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叹气道:“也罢,我便告诉你吧!这消息我也是从仁义庄一位朋友那里得知,胜滢胜少侠早于多日前丧命于仁义庄!胜兄!你不要惊讶,此事也未必属实,丐帮大会之后你尽可去仁义庄探探情况!”当下他便将胜滢如何入了古墓,如何中伏被擒,又如何被人救出,如何到了洛阳,沈浪如何将他们自那王夫人手中要出,如何令他们去到“仁义庄”,他们又如何一入“仁义庄”便毒发身死……这些事全说了出来。
王怜花的口才本就极好,这些事中大部分情节也全是真的,说起来自然传神至极。
一天之中,遭受两次打击,胜泫面色越发惨白,颤动着嘴唇道:“那,那此事和沈浪有何干系?”
“据说此事便是沈浪所为,进入仁义庄的群侠都遭了他的毒手,胜滢胜少侠也在其中,”王怜花目露哀痛,仰天长叹道,“可惜世人皆被沈浪的伪善所骗,丐帮三老也正是因此丧命于他手!”
“丐帮三老已死?”又是一个爆炸性消息,胜泫终于有些狐疑起来,他迟疑道:“夏兄,这些消息可是真的?沈浪乃堂堂大侠,怎会有如此行径?何况此次丐帮大会就是丐帮三老召集,他们怎会死?”
“胜兄有没有丐帮的朋友?”
“这自然有。”
“那你且去找他们问问,看丐帮三老是否多日不见人影,等一下!胜兄且慢!此事不可操之过急,”王怜花按住胜泫的手,拉他坐下,皱眉道,“沈浪此人太过厉害,若被他知道,你居然知晓他的大秘密,兄台的性命堪忧。”
胜泫迟疑道:“但此事的真假尚待查验……”
“兄台不信我?”王怜花显得很失望。
“那倒不是,只是……”胜泫低下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此时,何红药忽然“嚯”地一下站起,冷声道:“我要回去了。”语罢就往楼下走。
胜泫仓促地抬起头,道:“青姑娘这就要走了?可是在下有失礼之处,那……”
去你的青姑娘!何红药心下不悦,猛地转过头,隔着面纱朝胜泫看去,正欲发火,却见他一双眸子清澈见底,表情局促不安,不由觉得自己贸然发脾气会很可笑,便放缓了声音,柔声道:“是我自己累啦,不干你事。”语罢,她挽起王怜花的手臂,温柔道:“夏郎,我们回去吧。”
王怜花正说得开心,谁知何红药这么不给他面子,正暗自气恼中,她突然过来挽他的手,很是配合的样子,他心里刚泛起点高兴的意头,却听得她用温柔又甜蜜的声音唤夏雪宜的名字,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小二,结账,”王怜花懒洋洋地瞥了胜泫一眼,道,“胜兄,我与你所说之事一言不假,沈浪那厮太过厉害,胜兄切勿被他盯上。”顿了顿,他又嘱咐道:“对付他的唯一法子,只有败坏他的名声,然后再揭露他的阴谋,这一点……”他深深地看了胜泫一眼,道:“胜兄要谨慎行事,切勿……”
“回去了!”何红药使劲一拉王怜花的手,将他拽下楼去。不知是不是用力过猛,她突觉眼前一黑,有种如同溺水的感觉,四周一片漆黑,听不见声响,整个人像要飘起来一样,不由得将半个身子靠在王怜花身上。
主动投怀送抱,王怜花岂有不接之理,他顺势揽住何红药的腰,带着她下楼,口中还在哼哼唧唧:“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我也没做什么……诶,喂,怎么回事,你脸色怎么又这么差?”他低头一看何红药,发现她面色苍白,眼神略有失焦,不由蹙眉,把上她的脉,道:“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看脉象……咦……没有大问题啊……”王怜花收回手,奇怪道:“你究竟何处不舒服?”
“没事,”何红药推开一步,拍开他的手,垂下头,掩住眸子里的慌乱不安,道,“大概是最近赶路有点多,累着了。”
王怜花狐疑:“我看不像。”
“我说是就是!”何红药对着他胳膊狠狠一拧,有意转移话题,“你存心败坏沈浪的名声,是不是?你就是嫉妒他。那些坏事明明都是你做的,干嘛嫁祸给沈浪?”
王怜花笑道:“好呀,你既然知道那些事都是我做的,为何不去向武林中人揭发我?”
无凭无据,谁信?何红药嗤笑一声,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脱口道:“你同胜泫说的那些话根本没有证据,他不会相信!”
王怜花神秘道:“我会让他看见证据的。”
何红药刚想接着问,余光却瞥见迎面走来几人,立时住了口。
这酒楼的主人范汾阳此时正和熊猫儿﹑沈浪走在一块,酒楼中人见着沈浪,纷纷抱拳行礼,很是客气恭敬,而朱七七难得居然没跟在沈浪身边,她挽着范汾阳的手,一只脚略有些跛,慢慢地走着,抬头同范汾阳说得开心。
是了,范汾阳是朱七七的三姐夫。
不过,朱七七的脚怎会受伤?
何红药和王怜花与他们几人擦肩而过时,听得范汾阳正笑着说道:“这次你真该去瞧瞧你的三姐才是,她听说你从家里跑出来,着急得三天没有吃下饭。”
朱七七则道:“她反正现已在发胖,饿几天反而好。”
两人聊得正火热,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走过去的何红药和王怜花,倒是沈浪刻意回头瞧了那两人几眼,探究之意明显。
“怎么了?那两人有何奇怪之处?”熊猫儿见沈浪面有异色,也往他的目光所及之方向看去,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沈浪道:“猫儿,你不觉得那位姑娘面熟?”
一听见“姑娘”二字,朱七七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她问:“什么姑娘?”
此时那两人已经消失在门口,熊猫儿想了想,道:“是有些眼熟。”
沈浪没有答朱七七的话,径自问熊猫道:“像谁?”
“好像是……”熊猫儿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像是何红药!”
“何红药!”朱七七惊呼:“她在哪?”
熊猫儿一拍脑门,道:“那她旁边的剑客岂不是王怜花?”
范汾阳接口:“王怜花,就是拿走七七的耳环,骗走几十万两金银的家伙?”
提起这事,朱七七就恨得牙痒痒,她道:“就是他,就是他这个恶魔!”
范汾阳看了看众人,建议道:“那……我们为何不现在追出去?”
“此刻追出去,若还能看见他,那才奇怪。何况,此人既然敢在我们面前路过,便是有恃无恐,想必他的伤已经大好了,”沈浪含笑,不紧不慢道,“丐帮大会此等大事,他若不来,我才觉得奇怪。不妨静观其变,看看他究竟打算做什么?”
沈浪很快就知道王怜花的打算了。
丐帮大会举行的前几天,沈浪听到坊中流言四起,说“丐帮三老”俱都失踪,乃是被沈浪谋害。胜家堡的小公子胜泫还找上门来,质问他,胜滢是不是死于他手。没有证据在手,他虽然向胜泫解释一番,但胜泫明显将信将疑,甚至怀疑他这是意图将坏事嫁祸给“千面公子”王怜花,沈浪真是哭笑不得。
不过,胜泫口中那个叫“夏雪宜”的是谁?王怜花的化名?
熊猫儿和朱七七已经一天一晚没看见沈浪。
“他去哪了?”朱七七在屋子里一瘸一拐地走着,一连转了几圈,兀地转过身来,瞪着眼睛问熊猫儿。
熊猫儿苦笑一声,摊手:“我也不知道。”
朱七七连戳几下他的脑门,不满道:“那他这么久不见,你不担心?不去问问?”她嘟嘟囔囔道:“说来也奇怪,我三姐夫也一天没见了,难道他跟沈浪在一块?他们在做什么?猫儿,你好不好奇?”朱七七的言下之意,就要他去查探查探沈浪的行踪。
熊猫儿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得保护你的安全。”
“我和你一起去,这总行吧。”朱七七怒道。
熊猫儿指指她的脚,道:“你的脚伤还没好。”
朱七七只得道:“那你去看看,好不好?我在客栈里又能有什么事?好好,我不出去,不见任何人,这你总该放心吧?”
熊猫儿道:“你不要忘了,王怜花也在这城里。”
怎么把这恶魔忘了!朱七七咬咬牙,不甘愿地坐下。可坐了不到片刻,她又坐不住了,道:“这天都快黑了,丐帮大会也快要开始,他还不回来,该不会出事了吧?呸呸,朱七七,瞧你这张乌鸦嘴!不许乱说话!”
她转头看向熊猫儿,好言好语道:“猫儿,好猫儿,你就出去看一看,看他回来没有,好不好?王怜花……王怜花他说不定根本不知道我在这,而且,他也犯不着再抓我呀!我的钱都被他抢去了!我还有什么能给他,你说是不是?”提起这事,朱七七还暗恨不已。
熊猫儿挠了挠头,终于无奈起身:“我这就出去看看。”
黄昏时分,倦鸟还巢。
这个时辰,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少了,集市也已收摊,街上很安静,熊猫儿没走多远,就突然被一人拉住,那人拉他拐了个角,入了一条巷子。
巷子里有一辆马车。马车边站着两个人,一人身上穿着件蓝色长衫,虽不华丽,但剪裁得却是出奇的合身,叫人看着舒服。另一人身穿敝裘,是个剑眉星目的英俊少年,嘴角微微向上,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
这二人乃是范汾阳和沈浪。
熊猫儿大喜,往沈浪胸口捶了一拳,笑道:“你们跑哪里去了?”
沈浪笑道:“我们去找左公龙了。丐帮三老的事,只有找着左公龙,逼他说出事情的始末……”
熊猫儿道:“对,我也这么想!不然没法子洗刷冤屈了!唉,都怪王怜花那厮!你们可找着了?”
沈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