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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咏息夫人诗的评论,认为杜牧的“至竟息亡缘底事?可怜金谷坠楼人”;是“正言以大义责
之”;颇不赞成;认为只有王维的“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更不著判断一语,此盛唐所
以为高”。这就更进一步发展了严羽的“不涉理路,不落言铨”的观点。
正因为如此,所以王士□选《唐贤三昧集》,竟不选李白、杜甫的诗。名之曰仿王安石《百家
诗选》之例,实际上是不欣赏李、杜的诗。赵执信的《谈龙录》就曾说他“酷不喜少陵”;
“又薄乐天”。翁方纲的《七言诗三昧举隅·丹春吟条》也说他“独在冲和淡远一派,此固右
丞之支裔,而非李、杜之嗣音”。这是有充分根据的。如他曾反复推崇王维、韦应物诗“趣味
澄□”,并说过:“韦如菩萨语,王右丞如祖师语也。”据李重华《贞一斋诗说》的记载;他曾
见到王士□私下信手涂抹杜诗;因此曾指斥他为“矮人观场”。不仅对于李、杜,对于其他许
多现实性较强的诗人如白居易、元稹、刘禹锡、杜牧、杜荀鹤、罗隐等,也都一概采取排斥、
指责的态度。如他借司空图的话,指斥元、白“乃都市豪估”;认为刘禹锡的名句“沉舟侧畔
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等句“最为下劣”;认为杜牧、杜荀鹤的诗都是“恶诗”(《带经
堂诗话》)等等。这充分体现了他的论诗旨趣。
在王士□之前,由于明代前后七子的复古主义运动,言必汉、魏、盛唐;造成了诗走向肤廓、
貌袭的流弊;而公安派矫正前后七子之失,其弊又流于浅率。王士□企图矫正两派之失;提倡
神韵说;倡导诗应清远、冲淡、超逸;在表现上应含蓄、蕴藉;出之于“兴会神到”或“神会超
妙”,片面地强调诗的空寂超逸、镜花水月的境界,反对现实性强的诗歌及沈著痛快、酣畅淋
漓的风格,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吸收并进一步发展了司空图、严羽理论中所包含的消极因素,
导致诗歌走上脱离生活、脱离现实的道路,抹煞了诗歌的积极的社会作用。王士□曾赞扬有
些诗“皆无香火气”以为可贵。别人对他的称赞也有不少集中在这一点上,如施愚山曾对他
的弟子称赞他说:“子师言诗,如华严楼阁,弹指即现,又如仙人五城十二楼,缥缈俱在天际。”
(《带经堂诗话》)这些,正好说明了王士□神韵派诗论的实质。王士□自己的创作也证明了
这一点。他的诗,多描绘自然景物,如《真州绝句》、《藤花山下》、《江上》等,刻画景物很
工致,并富有诗情画意;但是,除早期作品外,反映人民疾苦或现实性较强的诗很少,而且
常常有意无意讴歌升平景象。这与他的诗论是完全一致的。
翁方纲曾说:“渔洋所以拈举神韵者,特为明朝李、何一辈之貌袭者言之。”(《复初斋文集·坳
堂诗集序》)但是以这样的理论和创作实践,企图纠正明代七子之弊,是不可能将诗歌引向康
庄大道的。因而他的诗和诗论曾遭到当时和后人众多的批评和讥议。吴乔曾说他是“清秀李
于麟”(《答万季□诗问》),意谓其诗作不过比后七子之一的李攀龙较为清秀而已。袁枚也为
说他“喜怒哀乐之不真”;并说他的诗和方苞的散文一样,“俱为一代正宗而才力自薄”(《随
园诗话》)。甚至连同样标举神韵、不同意对“口熟渔洋诗,辄专目为神韵家而肆议之”的翁
方纲,也不赞成王士□关于神韵的见解,批评他“犹未免滞迹”(《复初斋文集·坳堂诗集序》),
“不免堕一偏也”(《复初斋文集·神韵论》)。翁方纲认为“神韵者,彻上彻下,无所不该”,
王士□仅以空寂言神韵,“徒自敝而已矣”(同前)。这个评语应该说是中肯的。各种风格的诗,
都应有神韵,并非只有“逸品”才有神韵。
义法??返回目录
中国古代文论的一种写作方法的概称,是对于文章写作的一种要求。“义法”一词;最早见于
司马迁《史记·十二诸侯年表》:“约其辞文;去其烦重;以制义法。”说的是孔子著《春秋》的
褒贬原则和为文特点。宋代欧阳修对史传文学提出了“事信言文”(《代人上王枢密求先集序》)
的原则,“事信”是史的要求,即不虚美,不隐恶;“言文”是文学要求。前者成为后来“义
法”说中“义”的先声,后者成为“法”的先声。和欧阳修同时的曾巩,也有类似的见解。
清代桐城派兴起后;大力提倡“义法”;“义法”遂成为这一派论文的共同见解。提倡最力的
是桐城派的始祖方苞;他对义法的解释是:“义;即《易》之所谓言有物也;法;即《易》之所
谓言有序也。义以为经;而法纬之,然后为成体之文。”(《又书货殖传后》)“义”即内容,“法”
即形式。合乎体制的文章应该是内容充实而又叙述得体的,一定的内容需要一定的方法来表
述。但桐城派所说的“义法”,不仅在内容上和程朱理学有密切的关系,而且和八股文也是一
脉相通的。
评点??返回目录
中国古代文学评论的一种形式。滥觞于南宋,如吕祖谦的《古文关键》就是一本评点文章的
著作,宋人刘辰翁评点的《世说新语》则是以后小说评点之滥觞。叶德辉《书林清话》有刘
辰翁及元人方回曾“评点唐、宋人说部、诗集”的记载。但影响还不大。影响较大的是明代
归有光的《史记》五色圈点本,对于“若者为全篇结构,若者为逐段精采,若者为意度波澜,
若者为精神气魄”(《文史通义·文理》),各有义例。归有光又有《评点史记》,分段加以评
论。小说评点始于余象斗的《水浒志传评林》、《批评三国志传》、《列国志传》等;每页上都有
一栏很短的评语。但评点都很简单;见解也比较平庸。小说评点产生了广泛影响的为署名李贽
的两部关于《水浒传》的评点本,一是万历三十八年(1610)容与堂刻一百回本《李卓吾先生
批评忠义水浒传》,一为万历三十九年左右袁无涯刻一百二十回本《出像评点忠义水浒全传》。
两种本子都有每回总评,对整个一回进行总的评论;有眉批和行批,即评语批在书眉上和字
行间,对小说的某一描写、叙述发表见解。由于这两部评点本对《水浒传》的思想和艺术都
有较好的分析,此后,这种发表批评意见的方式便广为流行开来。明清时期,关于史籍、散
文、诗、词、小说、戏曲等等的评点,十分普遍;如张竹坡对《金瓶梅》的评点;金人瑞对《水
浒传》、《西厢记》的评点,脂砚斋对《石头记》(见《红楼梦》)的评点;还有许多诗词的评点;
等等。有的还从评点所使用的颜色上分为所谓“□批”、“墨批”等。这种批评方式的特点是:
发表意见比较自由灵活;批评者可以在全书卷首的序言或总批及每回总批中,对全书或每一章
回的思想艺术特点发表见解;也可以在眉批和行批中,对某一叙述、某一事件、某一人物的
具体描写,用三言五语发表看法、感想。一些作品,常常由于评点者的评点而大大扩大了影
响。在明清的小说、戏曲、散文评点中,确有不少精辟的见解;但也存在着繁琐为法、妄立
名目的现象。
意境??返回目录
中国古代文论术语。指抒情诗及其他文学创作中一种艺术境界。这种艺术境界是由主观思想
感情和客观景物环境交融而成的意蕴或形象,其特点是描述如画,意蕴丰富,启发读者的联
想和想象,有着超越具体形象的更广的艺术空间。“意境”这一概念的思想实质可远溯到先秦
哲学;这一词语却来自佛教术语;用于文学批评,形成文论术语,则始于唐代诗论,扩展于
宋代以后。在今天的文学评论中,更广泛用于各类文学创作。
先秦哲学的“意”、“象”和佛教术语的“意”、“境” 在先秦哲学里,阐述“意境”这一概
念思想实质的术语是“意”和“象”,不谓“境”。“意”指人的思想,“象”指物的表象。表
述“意”和“象”的物质媒介是“言”,即语言。儒家认为,“圣人立象以尽意”;“系辞焉以
尽其言”(《周易·系辞上》);即圣人创制物的表象和记录语言的文辞,就是为了完全表达人
的思想;强调人对客观的能动作用。与此相反,《老子》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认为天
地间最大的声音是听不到什么的声音,最大的形象是看不到的形象。庄子说:“天地有大美而
不言。”(《知北游》)以为天地间最美的事物是不用言语表达的。又说:“言者所以在意,得意
而忘言。”(《外物》)认为语言虽有表达思想的功用,但当人们真正对客观有所认识,往往只
是内心体会,无需诉诸语言。老、庄强调人对客观的认识是相对的;有限的;不可能完全认识,
也不需要完全表达。所以在物象与思想的联系、效用问题上,儒家要求“尽意”;力求使“意”、
“象”完全一致;不容许产生不一致的别种理解;而老、庄只求“得意”;把“象”视为产生“意”
的某种客体,人们从“象”所得的“意”可以不一致,有各自的体会。
魏、晋之际,哲学家王弼对上述儒、道两家的分歧,予以折衷。他说:“言生于象,故可寻言
以观象;象生于意,故可寻象以观意。”(《周易略例·明象》)认为语言既然描述物象,则反
过来可借助语言的描述而观察物象;物象被人认识;用语言描述;则又可反过来从描述的物象
中看到人的认识。实质上,这是用老、庄“得意”说对儒家“尽意”说的折衷,指出用语言
描述物象以表达思想,虽在主观上可以“尽意”,但在客观上只表达人的一个主观认识,其实
是“得意”。所以他又说:“象者所以存意,得意而忘象。”指出“存象者,非得意者”;“忘
象者;乃得意者”。这就把庄子的“忘言”发展为“忘象”;使言外之意发展为象外之意;对后
来以“象外”为艺术特征的“意境”观念的形成,具有较大影响。但是;从先秦到魏、晋之际;
关于“意”、“象”的论述,都属于哲学探讨,是后来形成“意境”观念的哲学思想基础,并
非对艺术形象的专门论述。
两晋南朝文论逐渐接触到主观思想感情和客观景色物象的关系问题。晋代陆机感到文学创作
的主要困难之一;便是“恒患意不称物;文不逮意”(《文赋·序》),认为文学创作既要看到“为
物也多姿”,又要力求“会意也尚巧”(《文赋》),应当善于认识、体会客观物象的美妙处,
恰到好处地予以表达出来。南朝齐代刘勰更指出:“神用象通;情变所孕。物以貌求;心以理应。”
(《文心雕龙·神思》)认为创作构思是由作者感情所孕育激发的,通过想象进行的;而激情
和想象则是从客观物象外貌引起的,通过思维认识的。在《物色》中更具体说明:“是以诗人
感物,联类不穷。流连万象之际,沉吟视听之区;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转;属采附声;亦与
心而徘徊。”指出诗人是通过视听感官接触客观物象,获得感受,从而抒情写貌的,因而他又
认为语言表达人们所认识的客观物象,并不必然一致。他在《物色》里说:“物色尽而情有余
者;晓会通也。”即同一物色;各人所写的可以不同,即各人的情与物相会通的不同所造成的。
刘勰对主观思想与客观物象的关系的认识,较之陆机是进一步了,更加接触到艺术形象的构
成。但总的说来;他们更强调诗人作者的主观对客观的能动方面;倾向于“尽意”说。但又认
为“言不尽意;圣人所难”(《序志》),感到“尽意”的困难。
南朝佛教兴盛;佛经用语流行。佛经所谓“意”;指心所进行的思想活动,与一般词语所说“意”
的涵义相近。所谓“境”;指心所攀缘的外物;“境界”指人的自我意识所达到的佛家觉悟境
地。“境”、“境界”都不指客观物象和环境;而是指人的主观对客观的感受、体会、认识。因
此,在东晋、南朝士流言谈中,“境”、“境界”这类佛经用语被使用时;其涵义大体与老庄哲
学、魏晋玄学所谓“意”、“象”的“得意”状态相近。例如顾恺之吃甘蔗从尾部吃起,说:
“渐至佳境。”(《世说新语·排调》)王僧虔评谢静等书法艺术,说:“亦能入境。”(《法书要
录·王僧虔论书》)刘勰认为崇有贵无论都偏在一边,不如佛教教义才能达到神理的最高境界;
赞美佛教教义道:“其般若之绝境乎?”(《文心雕龙·论说》)诸如此类,都表明“境”这一
佛经用语在东晋南朝已被广泛使用;但往往借为比喻;尚非文论专门术语。
唐代诗论的“意境”说 “意境”作为文论术语,始于唐代。托名为盛唐诗人王昌龄所撰的
《诗格》,提出“诗有三境”;一曰物境,“了然境象,故得形似”,主要指山水自然物态的描
绘;二曰情境,“张于意而处于身,然后驰思,深得其情”,主要指诗歌艺术形象表亲身体验
的真实感情;三曰意境,“亦张于意而思之于心;则得其真矣”;主要指诗歌艺术形象所表现的
内心感受、体会、认识;所谓“得其真”;其涵义即为“得意”。王昌龄所说的“意境”重在“得
意”,与后来所说“意境”内涵虽有差异,却是文论观念“意境”可见的最早论述。但《诗格》
是伪作,几成定论。而“意境”论述始出于王昌龄,则并非无稽。第一,“意”、“境”用于诗
论,已见于盛唐著述。天宝中,殷□编选《河岳英灵集》;其评王维诗曰:“词秀调雅,意新
理惬;在泉为珠,着壁成绘;一句一字;皆出常境。”分别提到“意”和“境”,“意新”,便可超
出平常的境界。其评常建诗曰:“其旨远;其兴僻;佳句辄来,唯论意表。”又称张谓诗“在物
情之外”,称王季友诗“远出常情之外”。这些评论都同“皆出常境”一致,着重于诗歌艺术
形象的“象外”特征。第二;日僧遍照金刚撰《文镜秘府论》引用传为王昌龄的《论文意》中;
谈到了意和境的关系;并用来说明创作中的艺术思维,指出“意须出万人之境”,便是“出常
境”之意;强调深入观察物象,“置意作诗,即须凝心;目击其物;便以心击之,深穿其境”;
要求创作构思达到情、境相合。“思若不来,即须放情却宽之,令境生;然后以境照之;思则便
来;来即作文”。据此;遍照金刚认为“境与意相兼始好”,要求“意”与“境”结合为“意境”。
由此可见,用“意”、“境”来表达具有“象外”特征的诗歌艺术形象的文论观念,在盛唐已
经通行。
“意”、“境”论诗,在中唐发展为要求“意”、“境”结合的“意境”说,并要求具有独特的
艺术形象,在理论上有重大进展。释皎然在《诗式》中提出“取境”说,指出以意取境有两
种情况:一是由境而来,“取境之时,须至难至险,始见奇句”;一是由思而来,“有时意境(一
作“静”)神王,佳句纵横,若不可遏,宛若神助。不然,盖由先积精思,因神王而得乎?”
而这两类取境在表现上都须“有似等闲,不思而得”。因此,他注意到风格与取境有密切关系,
指出:“夫诗人之思,初发取境偏高,则一首举体便高;取境偏逸则一首举体便逸。”皎然的
“取境”说从“意”与“境”的联系上,对“境”在诗歌艺术形象的功用作了进一步探讨。
稍后,诗人权德舆在《左武卫胄曹许君集序》中评许君诗歌说:“凡所赋诗,皆意与境会,疏
导情性,含写飞动,得之于静,故所趣皆远。”明确提出“意”与“境”结合的主张。诗人刘
禹锡在《董氏武陵集纪》中说:“诗者;其文章之蕴耶!义得而言丧;故微而难能;境生于象外;
故精而寡和。”更明确把“象外”作为意境所形成的艺术形象的特征和效能。大体地说,“意
境”作为诗论的一个重要观念,其理论要点大都在中唐已提出,并有论述。其中最重要的是
突出“意境”须有“象外”的特征和效能,即不仅以神似手法描述物象,而且要有启发想象
和联想的效能,有超越具体形象的更广的艺术空间。
晚唐司空图更进一步结合意境来谈诗歌风格。在《与王驾评诗书》中;他提出“思与境偕”,
实即权德舆所说“意与境合”;在《与极浦书》中;他引用中唐戴叔伦的名言:“诗家之景;如
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指出:“象外之象;景外之景;岂容易可谈
哉?”在《与李生论诗书》中提出“味外之旨”、“韵外之致”,亦即刘禹锡所说的“境生于象
外”。正是从“意境”说出发,他称赞王维、韦应物诗“趣味澄□;若清□之贯达”;而批评元
稹、白居易诗“力就而气孱,乃都市豪估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