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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比者中原丧乱,分为数国,势均力弱,所以北附突厥。今武周既灭,唐国益大,
师都甘从亡破,亦恐次及可汗。愿可汗行魏孝文之事,遣兵南侵,师都请为乡导。”处
罗从之。谋令莫贺咄设入自原州,泥步设与师都入自延州,处罗入自并州,突利可汗与
奚契丹、靺鞨入自幽州,合于窦建德,经滏口道来会于晋、绛。兵临发,遇处罗死,
乃止。高祖又令德操悉发边兵进击师都,拔其东城。师都退据西城,又求救于突厥颉利
可汗,颉利以劲兵万骑救援之。时稽胡大帅刘GC成率众降师都,师都信谗杀之,于是
群情疑惧,多叛师都来降。师都势蹙,乃往朝颉利,为陈入寇之计。自此频致突厥之寇,
边州略无宁岁。颉利可汗之寇渭桥,亦师都计也。颉利政乱,太宗知师都势危援孤,以
书谕之,不从。遣夏州长史刘旻、司马刘兰经略之。有得其生口者,辄纵遣令为反间,
离其君臣之计。频选轻骑践其禾稼,城中渐虚,归命者相继,皆善遇之。由是益相猜阻。
有李正宝、辛獠兒者,皆其名将,谋执师都,事泄不果,正宝竟来降。贞观二年,太宗
遣右卫大将军柴绍、殿中少监薛万均讨之,又使刘旻、刘兰率劲卒直据朔方东城以逼之。
颉利可汗遣兵来援师都,绍逆击破之,进屯城下。师都兵势日蹙,其从父弟洛仁斩师都,
诣绍降,拜洛仁为右骁卫将军,封朔方郡公。师都自起至灭,凡十二岁。以其地为夏州。
时又有刘季真、李子和,屯据北边,与刘武周、梁师都递为表里。
刘季真者,离石胡人也。父龙兒,隋末拥兵数万,自号刘王,以季真为太子。龙兒
为虎贲郎将梁德所斩,其众渐散。及义师起,季真与弟六兒复举兵为盗,引刘武周之众
攻陷石州。季真北连突厥,自称突利可汗,以六兒为拓定王,甚为边患。时西河公张纶、
真乡公李仲文俱以兵临之,季真惧而来降,授石州总管,赐姓李氏,封彭城郡王。季真
见宋金刚与官军相持于浍州,久而未决,遂亲伏武周,与之合势。及金刚败,季真亡奔
高满政,寻为所杀。
李子和者,同州蒲城人也。本姓郭氏。大业末,为左翊卫,犯罪徙榆林,见郡内大
饥,遂潜引敢死士,得十八人,攻郡门,执郡丞王才,数以不恤百姓,斩之,开仓以赈
穷乏。自称永乐王,建元为正平,尊其父为太公,以弟子政为尚书令,子端、子升为左、
右仆射。有众二千余骑,南连梁师都,北附突厥始毕可汗,并送子为质以自固。始毕先
署刘武周为定杨天子,梁师都为解事天子,又以子和为平杨天子,子和固辞不敢当,始
毕乃更署子和为屋利设。武德元年,遣使归款,授榆林郡守。寻就拜云州总管,封金河
郡公。二年,进封郕国公。时师都强暴,子和虑为所攻,寻勒兵袭师都宁朔城,克之。
子和既绝师都,又伺突厥间衅,遣使以闻,为处罗可汗候骑所获,处罗大怒,囚其弟子
升。子和自以孤危,甚惧。四年,拔户口南徙,诏以延州故城居之。五年,从太宗平刘
黑闼,陷阵有功。高祖嘉其诚节,赐姓李氏,拜右武卫将军。贞观元年,赐实封三百户。
十一年,除婺州刺史,改封夷国公。显庆元年,累转黔州都督。以年老乞骸骨,许之,
加金紫光禄大夫。麟德九年卒。
史臣曰:萧铣聚乌合之众,当鹿走之时,放兵以夺将权,杀旧以求位定,洎大军奄
至,束手出降,宜哉!杜伏威恃勇聚徒,见机归国,或致疑于高祖,竟见雪于太宗。辅
公祏窃兵为叛,王雄诞守节不回,训子孙以忠贞,感士庶之流涕。子通修仁驭众,终怀
贰以伏诛;罗艺归国立功,信妖言而为叛。善始令终者,鲜矣!沈法兴狂贼,梁师都凶
人,皆至覆亡,殊无改悔。自隋朝维绝,宇县瓜分,小则鼠窃狗偷,大则鲸吞虎据。大
唐举义,兆庶归仁,高祖运应瑶图,太宗天资神武,群凶席卷,寰海镜清,祚享永年,
功宣后代,谥曰神尧、文武,岂不韪哉!
赞曰:失政资盗,图王僭号。真主勃兴,风驱电扫。
列传第七
○裴寂 刘文静 弟文起 文静子树义 树艺 李孟尝 刘世龙 赵文恪张平高
李思行 李高迁 许世绪 刘师立 钱九陇 樊兴 公孙武达 庞卿恽张长逊李安远
裴寂,字玄真,蒲州桑泉人也。祖融,司本大夫。父瑜,绛州刺史。寂少孤,为诸
兄之所鞠养。年十四,补州主簿。及长,疏眉目,伟姿容。隋开皇中,为左亲卫。家贫
无以自业,每徒步诣京师,经华岳庙,祭而祝曰:“穷困至此,敢修诚谒,神之有灵,
鉴其运命。若富贵可期,当降吉梦。”再拜而去。夜梦白头翁谓寂曰:“卿年三十已后
方可得志,终当位极人臣耳。”后为齐州司户。大业中,历侍御史、驾部承务郎、晋阳
宫副监。高祖留守太原,与寂有旧,时加亲礼,每延之宴语,间以博奕,至于通宵连日,
情忘厌倦。时太宗将举义师而不敢发言,见寂为高祖所厚,乃出私钱数百万,阴结龙山
令高斌廉与寂博戏,渐以输之。寂得钱既多,大喜,每日从太宗游。见其欢甚,遂以情
告之,寂即许诺。寂又以晋阳宫人私侍高祖,高祖从寂饮,酒酣,寂白状曰:“二郎密
缵兵马,欲举义旗,正为寂以宫人奉公,恐事发及诛,急为此耳。今天下大乱,城门之
外,皆是盗贼。若守小节,旦夕死亡;若举义兵,必得天位。众情已协,公意如何?”
高祖曰:“我兒诚有此计,既已定矣,可从之。”及义兵起,寂进宫女五百人,并上米
九万斛、杂彩五万段、甲四十万领,以供军用。大将军府建,以寂为长史,赐爵闻喜县
公。从至河东,屈突通拒守,攻之不下,三辅豪杰归义者日有千数。高祖将先定京师,
议者恐通为后患,犹豫未决。寂进说曰:“今通据蒲关,若不先平,前有京城之守,后
有屈突之援,此乃腹背受敌,败之道也。未若攻蒲州,下之而后入关。京师绝援,可不
攻而定矣。”太宗曰:“不然。兵法尚权,权在于速。宜乘机早渡,以骇其心。我若迟
留,彼则生计。且关中群盗,所在屯结,未有定主,易以招怀,贼附兵强,何城不克?
屈突通自守贼耳,不足为虞。若失入关之机,则事未可知矣。”高祖两从之,留兵围河
东,而引军入关。及京师平,赐良田千顷、甲第一区、物四万段,转大丞相府长史,进
封魏国公,食邑三千户。
及隋恭帝逊位,高祖固让不受,寂劝进,又不答。寂请见曰:“桀、纣之亡,亦各
有子,未闻汤、武臣辅之,可为龟镜,无所疑也。寂之茅土、大位,皆受之于唐,陛下
不为唐帝,臣当去官耳。”又陈符命十余事,高祖乃从之。寂出,命太常具礼仪,择吉
日。高祖既受禅,谓寂曰:“使我至此,公之力也。”拜尚书右仆射,赐以服玩不可胜
纪,仍诏尚食奉御,每日赐寂御膳。高祖视朝,必引与同坐,入阁则延之卧内,言无不
从,呼为裴监而不名。当朝贵戚,亲礼莫与为比。武德二年,刘武周将黄子英、宋金刚
频寇太原,行军总管姜宝谊、李仲文相次陷没,高祖患之。寂自请行,因为晋州道行军
总管,得以便宜从事。师次介休,而金刚据城以抗寂。寂保于度索原,营中乏水,贼断
其涧路,由是危迫。欲移营就水,贼因犯之,师遂大溃,死散略尽。寂一日一夜驰至晋
州。以东城镇俱没,金刚进逼绛州,寂抗表陈谢,高祖慰谕之,复令镇抚河东之地。寂
性怯,无捍御之才,唯发使络绎,催督虞、秦二州居人,勒入城堡,焚其积聚。百姓惶
骇,复思为乱。夏县人吕崇茂遂杀县令举兵反,引金刚为援,寂击之,复为崇茂所败。
被征入朝,高祖数之曰:“义举之始,公有翼佐之勋,官爵亦极矣。前拒武周,兵势足
以破敌,致此丧败,不独愧于朕乎?”以之属吏,寻释之,顾待弥重。
高祖有所巡幸,必令居守。麟州刺史韦云起告寂谋反,讯之无端。高祖谓寂曰:
“朕之有天下者,本公所推,今岂有贰心?皁白须分,所以推究耳。”因令贵妃三人赍
珍馔、宝器就寂第,宴乐极欢,经宿而去。又尝从容谓寂曰:“我李氏昔在陇西,富有
龟玉,降及祖祢,姻娅帝室。及举义兵,四海云集,才涉数日,升为天子。至如前代皇
王,多起微贱,劬劳行阵,下不聊生。公复世胄名家,历职清显,岂若萧何、曹参起自
刀笔吏也!唯我与公,千载之后,无愧前修矣。”其年,改铸钱,特赐寂令自铸造。又
为赵王元景聘寂女为妃。六年,迁尚书左仆射,赐宴于含章殿,高祖极欢,寂顿首而言
曰:“臣初发太原,以有慈旨,清平之后,许以退耕。今四海乂安,伏愿赐臣骸骨。”
高祖泣下沾襟曰:“今犹未也,要相偕老耳。公为台司,我为太上,逍遥一代,岂不快
哉!”俄册司空,赐实封五百户,遣尚书员外郎一人每日更直寂第,其见崇贵如此。
贞观元年,加实封并前一千五百户。二年,太宗祠南郊,命寂与长孙无忌同升金辂,
寂辞让,太宗曰:“以公有佐命之勋,无忌亦宣力于朕,同载参乘,非公而谁?”遂同
乘而归。
三年,有沙门法雅,初以恩幸出入两宫,至是禁绝之,法雅怨望,出妖言,伏法。
兵部尚书杜如晦鞫其狱,法雅乃称寂知其言,寂对曰:“法雅惟云时候方行疾疫,初不
闻妖言。”法雅证之,坐是免官,削食邑之半,放归本邑。寂请住京师,太宗数之曰:
“计公勋庸,不至于此,徒以恩泽,特居第一。武德之时,政刑纰缪,官方弛紊,职公
之由。但以旧情,不能极法,归扫坟墓,何得复辞?”寂遂归蒲州。未几,有狂人自称
信行,寓居汾阴,言多妖妄,常谓寂家僮曰:“裴公有天分。”于时信行已死,寂监奴
恭命以其言白寂,寂惶惧不敢闻奏,阴呼恭命杀所言者。恭命纵令亡匿,寂不知之。寂
遣恭命收纳封邑,得钱百余万,因用而尽。寂怒,将遣人捕之,恭命惧而上变。太宗大
怒,谓侍臣曰:“寂有死罪者四:位为三公而与妖人法雅亲密,罪一也;事发之后,乃
负气愤怒,称国家有天下,是我所谋,罪二也;妖人言其有天分,匿而不奏,罪三也;
阴行杀戮以灭口,罪四也。我杀之非无辞矣。议者多言流配,朕其从众乎。”于是徙交
州,竟流静州。俄逢山羌为乱,或言反獠劫寂为主,太宗闻之曰:“我国家于寂有性命
之恩,必不然矣。”未几,果称寂率家僮破贼。太宗思寂佐命之功,征入朝,会卒,时
年六十。赠相州刺史、工部尚书、河东郡公。
子律师嗣,尚太宗妹临海长公主,官至汴州刺史。律师子承先,则天时为殿中监,
为酷吏所杀。
刘文静,字肇仁,自云彭城人,代居京兆之武功。祖懿用,石州刺史。父韶,隋时
战没,赠上仪同三司。少以其父身死王事,袭父仪同三司。伟姿仪,有器干,倜傥多权
略。隋末,为晋阳令,遇裴寂为晋阳宫监,因而结友。夜与同宿,寂见城上烽火,仰天
叹曰:“卑贱之极,家道屡空,又属乱离,当何取济?”文静笑曰:“世途若此,时事
可知。吾二人相得,何患于卑贱?”
及高祖镇太原,文静察高祖有四方之志,深自结托。又窃观太宗,谓寂曰:“非常
人也。大度类于汉高,神武同于魏祖,其年虽少,乃天纵矣。”寂初未然之。后文静坐
与李密连婚,炀帝令系于郡狱。太宗以文静可与谋议,入禁所视之。文静大喜曰:“天
下大乱,非有汤、武、高、光之才,不能定也。”太宗曰:“卿安知无?但恐常人不能
别耳。今入禁所相看,非兒女之情相忧而已。时事如此,故来与君图举大计,请善筹其
事。”文静曰:“今李密长围洛邑,主上流播淮南,大贼连州郡、小盗阻泽山者,万数
矣,但须真主驱驾取之。诚能应天顺人,举旗大呼,则四海不足定也。今太原百姓避盗
贼者,皆入此城。文静为令数年,知其豪杰,一朝啸集,可得十万人,尊公所领之兵,
复且数万,君言出口,谁敢不从?乘虚入关,号令天下,不盈半岁,帝业可成。”太宗
笑曰:“君言正合人意。”于是部署宾客,潜图起义。候机当发,恐高祖不从,沉吟者
久之。文静见高祖厚于裴寂,欲因寂开说,于是引寂交于太宗,得通谋议。
及高君雅为突厥所败,高祖被拘,太宗又遣文静共寂进说曰:“《易》称‘知几其
神乎’,今大乱已作,公处嫌疑之地,当不赏之功,何以图全?其裨将败衄,以罪见归。
事诚迫矣,当须为计。晋阳之地,士马精强,宫监之中,府库盈积,以兹举事,可立大
功。关中天府,代王冲幼,权豪并起,未有适从。愿公兴兵西入,以图大事。何乃受单
使之囚乎?”高祖然之。时太宗潜结死士,与文静等协议,克日举兵,会高祖得释而止。
乃命文静诈为炀帝敕,发太原、西河、雁门、马邑,人年二十已上、五十已下悉为兵,
期以岁暮集涿郡,将伐辽东。由是人情大扰,思乱者益众。文静因谓裴寂曰:“公岂不
闻‘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乎?唐公名应图谶,闻于天下,何乃推延,自贻祸衅?宜
早劝唐公,以时举义。”又胁寂曰:“且公为宫监,而以宫人侍客,公死可尔,何误唐
公也?”寂甚惧,乃屡促高祖起兵。会马邑人刘武周杀太守王仁恭,自称天子,引突厥
之众,将侵太原。太宗遣文静及长孙顺德等分部募兵,以讨武周为辞;又令文静与裴寂
伪作符敕,出宫监库物以供留守资用,因募兵集众。及义兵将起,副留守王威、高君雅
独怀猜贰。后数日,将大会于晋祠,威及君雅潜谋害高祖,晋阳乡长刘世龙以白太宗。
太宗既知迫急,欲先事诛之,遣文静与鹰扬府司马刘政会投急变之书,诣留守告威等二
人谋反。是日,高祖与威、君雅同坐视事,文静引政会至庭中,云有密状,知人欲反。
高祖指威等取状看之,政会不肯与,曰:“所告是副留守事,唯唐公得看之耳。”高祖
阳惊曰:“岂有是乎!”览状讫,谓威等曰:“此人告公事,如何?”君雅大诟曰:
“此是反人,欲杀我也!”文静叱左右执之,囚于别室。既拘威等,竟得举兵。
高祖开大将军府,以文静为军司马。文静劝改旗帜以彰义举,又请连突厥以益兵威,
高祖并从之。因遣文静使于始毕可汗,始毕曰:“唐公起事,今欲何为?”文静曰:
“皇帝废冢嫡,传位后主,致斯祸乱。唐公国之懿戚,不忍坐观成败,故起义军,欲黜
不当立者。愿与可汗兵马同入京师,人众土地入唐公,财帛金宝入突厥。”始毕大喜,
即遣将康鞘利领骑二千,随文静而至,又献马千匹。高祖大悦,谓文静曰:“非公善辞,
何以致此?”寻率兵御隋将屈突通于潼关,通遣武牙郎将桑显和率劲兵来击,文静苦战
者半日,死者数千人。文静度显和军稍怠,潜遣奇兵掩其后,显和大败,悉虏其众。通
尚拥兵数万,将遁归东都,文静遣诸将追而执之,略定新安以西之地。转大丞相府司马,
进授光禄大夫,封鲁国公。
高祖践祚,拜纳言。时高祖每引重臣共食,文静奏曰:“陛下君临亿兆,率土莫非
臣,而当朝捴抑,言尚称名;又宸极位尊,帝座严重,乃使太阳俯同万物,臣下震恐,
无以措身。”帝不纳。时制度草创,命文静与当朝通识之士更刊《隋开皇律令》而损益
之,以为通法。高祖谓曰:“本设法令,使人共解,而往代相承,多为隐语,执法之官,
缘此舞弄。宜更刊定,务使易知。”会薛举寇泾州,命太宗讨之,以文静为元帅府长史。
遇太宗不豫,委于文静及司马殷开山,诫之曰:“举粮少兵疲,悬军深入,意在决战,
不利持久,即欲挑战,慎无与决。待吾差,当为君等取之。”文静用开山计,出军争利,
王师败绩。文静奔还京师,坐除名。俄又从太宗讨举,平之,以功复其爵邑,拜民部尚
书,领陕东道行台左仆射。武德二年,从太宗镇长春宫。
文静自以才能干用在裴寂之右,又屡有军功,而位居其下,意甚不平。每廷议多相
违戾,寂有所是,文静必非之,由是与寂有隙。文静尝与其弟通直散骑常侍文起酣宴,
出言怨望,拔刀击柱曰:“必当斩裴寂耳!”家中妖怪数见,文起忧之,遂召巫者于星
下被发衔刀,为厌胜之法。时文静有爱妾失宠,以状告其兄,妾兄上变。高祖以之属吏,
遣裴寂、萧瑀问状。文静曰:“起义之初,忝为司马,计与长史位望略同;今寂为仆射,
据甲第,臣官赏不异众人,东西征讨,家口无托,实有觖望之心。因醉或有怨言,不能
自保。”高祖谓群臣曰:“文静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