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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唐书 作者:[后晋]沈昫-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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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动必称旨。而猜忌阴中人,不见于词色,朝廷受主恩顾,不由其门,则构成其罪;
与之善者,虽厮养下士,尽至荣宠。寻历户、兵二尚书,知政事如故。
    寻又以太子瑛、鄂王瑶、光王琚皆以母失爱而有怨言,驸马都尉杨洄白惠妃。玄宗
怒,谋于宰臣,将罪之。九龄曰:“陛下三个成人兒不可得。太子国本,长在宫中,受
陛下义方,人未见过,陛下奈何以喜怒间忍欲废之?臣不敢奉诏。”玄宗不悦。林甫惘
然而退,初无言,既而谓中贵人曰:“家事何须谋及于人。”时朔方节度使牛仙客在镇,
有政能,玄宗加实封,九龄又奏曰:“边将驯兵秣马,储蓄军实,常务耳,陛下赏之可
也;欲赐实赋,恐未得宜。惟圣虑思之。”帝默然。林甫以其言告仙客,仙客翌日见上,
泣让官爵。玄宗欲行实封之命,兼为尚书,九龄执奏如初。帝变色曰:“事总由卿?”
九龄顿首曰:“陛下使臣待罪宰相,事有未允,臣合尽言。违忤圣情,合当万死。”玄
宗曰:“卿以仙客无门籍耶?卿有何门阀?”九龄对曰:“臣荒徼微贱,仙客中华之士。
然陛下擢臣践台阁,掌纶诰;仙客本河湟一使典,目不识文字,若大任之,臣恐非宜。”
林甫退而言曰:“但有材识,何必辞学;天子用人,何有不可?”玄宗滋不悦。
    九龄与中书侍郎严挺之善。挺之初娶妻出之,妻乃嫁蔚州刺史王元琰。时元琰坐赃,
诏三司使推之,挺之救免其罪。玄宗察之,谓九龄曰:“王元琰不无赃罪,严挺之嘱托
所由辈有颜面。”九龄曰:“此挺之前妻,今已婚崔氏,不合有情。”玄宗曰:“卿不
知,虽离之。亦却有私。”玄宗籍前事,以九龄有党,与裴耀卿俱罢知政事,拜左、右
丞相,出挺之为洺州刺史,元琰流于岭外。即日林甫代九龄为中书、集贤殿大学士、修
国史;拜牛仙客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知门下省事。监察御史周子谅言仙客非
宰相器,玄宗怒而杀之。林甫言子谅本九龄引用,乃贬九龄为荆州长史。
    玄宗终用林甫之言,废太子瑛、鄂王瑶、光王琚为庶人,太子妃兄驸马都尉薛锈长
流瀼州,死于故驿,人谓之“三庶”,闻者冤之。其月,佞媚者言有乌鹊巢于大理狱户,
天下几致刑措。玄宗推功元辅,封林甫晋国公,仙客豳国公。其冬,惠妃病,三庶人为
崇而薨。储宫虚位,玄宗未定所立。林甫曰:“寿王年已成长,储位攸宜。”玄宗曰:
“忠王仁孝,年又居长,当守器东宫。”乃立为皇太子。自是林甫惧,巧求阴事以倾太
子。
    林甫既秉枢衡,兼领陇右、河西节度,又加吏部尚书。天宝改易官名,为右相,停
知节度事,加光禄大夫,迁尚书左仆射。六载,加开府仪同三司,赐实封三百户,而恩
渥弥深。凡御府膳羞,远方珍味,中人宣赐,道路相望。与宰相李适之虽同宗属,而适
之轻率,尝与林甫同论时政,多失大体,由是主恩益疏,以至罢免。黄门侍郎陈希烈性
便佞,尝曲事林甫,适之既罢,乃引希烈同知政事。林甫久典枢衡,天下威权,并归于
己,台司机务,希烈不敢参议,但唯诺而已。每有奏请,必先赂遗左右,伺察上旨,以
固恩宠。上在位多载,倦于万机,恆以大臣接对拘检,难徇私欲,自得林甫,一以委成。
故杜绝逆耳之言,恣行宴乐,衤任席无别,不以为耻,由林甫之赞成也。
    林甫京城邸第,田园水常∩想椤3嵌醒ν醣鹗滞び腻洌子诙家兀
以赐之,及女乐二部,天下珍玩,前后赐与,不可胜纪。宰相用事之盛,开元已来,未
有其比。然每事过慎,条理众务,增修纲纪,中外迁除,皆有恆度。而耽宠固权,己自
封植,朝望稍著,必阴计中伤之。初,韦坚登朝,以坚皇太子妃兄,引居要职,示结恩
信,实图倾之,乃潜令御史中丞杨慎矜阴伺坚隙。会正月望夜,皇太子出游,与坚相见,
慎矜知之,奏上。上大怒,以为不轨,黜坚,免太子妃韦氏。林甫因是奏李适之与坚昵
狎,及裴宽、韩朝宗并曲附适之,上以为然,赐坚自尽,裴、韩皆坐之斥逐。后杨慎矜
权位渐盛,林甫又忌之,乃引王鉷为御史中丞,托以心腹。鉷希林甫意,遂诬罔密奏慎
矜左道不法,遂族其家。杨国忠以椒房之亲,出入中禁,奏请多允,乃擢在台省,令按
刑狱。会皇太子良娣杜氏父有邻与子婿柳勣不叶,勣飞书告有邻不法,引李邕为证,诏
王鉷与国忠按问。鉷与国忠附会林甫奏之,于是赐有邻自尽,出良娣为庶人,李邕、裴
敦复枝党数人并坐极法。林甫之苞藏安忍,皆此类也。
    林甫自以始谋不佐皇太子,虑为后患,故屡起大狱以危之,赖太子重慎无过,流言
不入。林甫尝令济阳别驾魏林告陇右、河西节度使王忠嗣,林往任朔州刺史,忠嗣时为
山东节度,自云与忠王同养宫中,情意相得,欲拥兵以佐太子。玄宗闻之曰:“我兒在
内,何路与外人交通?此妄也。”然忠嗣亦左授汉阳太守。八载,咸宁太府赵奉章告林
甫罪状二十馀条。告未上,林甫知之,讽御史台逮捕,以为妖言,重杖决杀。
    十载,林甫兼领安西大都护、朔方节度,俄兼单于副大都护。十一载,以朔方副使
李献忠叛,让节度,举安思顺自代。国家武德、贞观已来,蕃将如阿史那杜尔、契苾何
力,忠孝有才略,亦不专委大将之任,多以重臣领使以制之。开元中,张嘉贞、王晙、
张说、萧嵩、杜暹皆以节度使入知政事,林甫固位,志欲杜出将入相之源,尝奏曰:
“文士为将,怯当矢石,不如用寒族、蕃人,蕃人善战有勇,寒族即无党援。”帝以为
然,乃用思顺代林甫领使。自是高仙芝、哥舒翰皆专任大将,林甫利其不识文字,无入
相由,然而禄山竟为乱阶,由专得大将之任故也。
    林甫恃其早达,舆马被服,颇极鲜华。自无学术,仅能秉笔,有才名于时者尤忌之。
而郭慎微、苑咸文士之辍渍撸獬摺A指Φ溲〔渴保∪搜襄呐杏镉杏谩皷m杜”
二字者,林甫不识“杕”字,谓吏部侍郎韦陟曰:“此云‘杖杜’,何也?”陟俯首不
敢言。太常少卿姜度,林甫舅子,度妻诞子,林甫手书庆之曰:“闻有弄麞之庆。”客
视之掩口。
    初,杨国忠登朝,林甫以微才不之忌;及位至中司,权倾朝列,林甫始恶之。时国
忠兼领剑南节度,会南蛮寇边,林甫请国忠赴镇。帝虽依奏,然待国忠方渥,有诗送行,
句末言入相之意。又曰:“卿止到蜀郡处置军事,屈指待卿。”林甫心尤不悦。林甫时
已寝疾。其年十月,扶疾从幸华清宫,数日增剧,巫言一见圣从差减,帝欲视之,左右
谏止。乃敕林甫出于庭中,上登降圣阁遥视,举红巾招慰之,林甫不能兴,使人代拜于
席。翌日,国忠自蜀还,谒林甫,拜于床下,林甫垂涕托以后事。寻卒,赠太尉、扬州
大都督,给班剑、西园秘器。诸子以吉仪护柩还京师,发丧于平康坊之第。
    林甫晚年溺于声妓,姬侍盈房。自以结怨于人,常忧刺客窃发,重扃复壁,络板甃
石,一夕屡徙,虽家人不之知。有子二十五人、女二十五人:岫为将作监,崿为司储郎
中,屿为太常少卿;子婿张博济为鸿胪少卿,郑平为户部员外郎,杜位为右补阙,齐宣
为谏议大夫,元捴为京兆府户曹。
    初,林甫尝梦一白晰多须长丈夫逼己,接之不能去。既寤,言曰:“此形状类裴宽,
宽谋代我故也。”时宽为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故因李适之党斥逐之。是时杨国忠始
为金吾胄曹参军,至是不十年,林甫卒,国忠竟代其任,其形状亦类宽焉。国忠素憾林
甫,既得志,诬奏林甫与蕃将阿布思同构逆谋,诱林甫亲族间素不悦者为之证。诏夺林
甫官爵,废为庶人,岫、崿诸子并谪于岭表。林甫性沉密,城府深阻,未尝以爱憎见于
容色。自处台衡,动循格令,衣寇士子,非常调无仕进之门。所以秉钧二十年,朝野侧
目,惮其威权。及国忠诬构,天下以为冤。
    杨国忠,本名钊,蒲州永乐人也。父珣,以国忠贵,赠兵部尚书。则天朝幸臣张易
之,即国忠之舅也。国忠无学术拘检,能饮酒,蒱博无行,为宗党所鄙。乃发愤从军,
事蜀帅,以屯优当迁,益州长史张宽恶其为人,因事笞之,竟以屯优授新都尉。稍迁金
吾卫兵曹参军。太真妃,即国忠从祖妹也。天宝初,太真有宠,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引
国忠为宾佐,既而擢授监察御史。去就轻率,骤履清贵,朝士指目嗤之。
    时李林甫将不利于皇太子,掎摭阴事以倾之。侍御史杨慎矜承望风旨,诬太子妃兄
韦坚与皇甫惟明私谒太子,以国忠怙宠敢言,援之为党,以按其事。京兆府法曹吉温舞
文巧诋,为国忠爪牙之用,因深竟坚狱,坚及太子良娣杜氏、亲属柳勣、杜昆吾等,痛
绳其罪,以树威权。于京城别置推院,自是连岁大狱,追捕挤陷,诛夷者数百家,皆国
忠发之。林甫方深阻保位,国忠凡所奏劾,涉疑似于太子者,林甫虽不明言以指导之,
皆林甫所使,国忠乘而为邪,得以肆意。上春秋高,意有所爱恶,国忠探知其情,动契
所欲。骤迁检校度支员外郎,兼侍御史,监水陆运及司农、出纳钱物、内中市买、召募
剑南健兒等使。以称职迁度支郎中,不期年,兼领十五馀使,转给事中、兼御史中丞,
专判度支事。是岁,贵妃姊虢国、韩国、秦国三夫人同日拜命,兄銛拜鸿胪卿。八载,
玄宗召公卿百僚观左藏库,喜其货币山积,面赐国忠金紫,兼权太府卿事。国忠既专钱
谷之任,出入禁中,日加亲幸。
    初,杨慎矜希林甫旨,引王鉷为御史中丞,同构大狱,以倾东宫。既帝意不回,慎
矜稍避事防患,因与鉷有隙。鉷乃附国忠,奏诬慎矜,诛其昆仲,由是权倾内外,公卿
惕息。吉温为国忠陈移夺执政之策,国忠用其谋,寻兼兵部侍郎。京兆尹萧炅、御史中
丞宋浑皆林甫所亲善,国忠皆诬奏谴逐,林甫不能救。王鉷为御史大夫,兼京兆尹,恩
宠侔于国忠,而位望居其右。国忠忌其与己分权,会邢縡事泄,乃陷鉷兄弟诛之,因代
鉷为御史大夫,权京兆尹,赐名国忠。乃穷竟邢縡狱,令引林甫交私鉷、銲与阿布思事
状,而陈希烈、哥舒翰附会国忠,证成其状,上由是疏薄林甫。
    南蛮质子閤罗凤亡归不获,帝怒甚,欲讨之。国忠荐阆州人鲜于仲通为益州长史,
令率精兵八万讨南蛮,与罗凤战于泸南,全军陷没。国忠掩其败状,仍叙其战功,仍令
仲通上表请国忠兼领益部。十载,国忠权知蜀郡都督府长史,充剑南节度副大使,知节
度事,仍荐仲通代己为京兆尹。国忠又使司马李宓率师七万再讨南蛮。宓渡泸水,为蛮
所诱,至和城,不战而败,李宓死于阵。国忠又隐其败,以捷书上闻。自仲通、李宓再
举讨蛮之军,其征发皆中国利兵,然于土风不便,沮洳之所陷,瘴疫之所伤,馈饷之所
乏,物故者十八九。凡举二十万众,弃之死地,只轮不还,人衔冤毒,无敢言者。国忠
寻兼山南西道采访使。十一载,南蛮侵蜀,蜀人请国忠赴镇,林甫亦奏遣之。将辞,雨
泣恳陈必为林甫所排,帝怜之,不数月召还。会林甫卒,遂代为右相,兼吏部尚书、集
贤殿大学士、太清太微宫使、判度支、剑南节度、山南西道采访、两京出纳租庸铸钱等
使并如故。
    国忠本性疏躁,强力有口辩,既以便佞得宰相,剖决机务,居之不疑。立朝之际,
或攘袂扼腕,自公卿已下,皆颐指气使,无不詟惮。故事,宰相居台辅之地,以元功盛
德居之,不务威权,出入骑从简易。自林甫承恩顾年深,每出车骑满街,节将、侍郎有
所关白,皆趋走辟易,有同案吏。旧例,宰相午后六刻始出归第,林甫奏太平无事,以
巳时还第,机务填委,皆决于私家。主书吴珣持籍就左相陈希烈之第,希烈引籍署名,
都无可否。国忠代之,亦如前政。国忠自侍御史以至宰相,凡领四十馀使,又专判度支、
吏部三铨,事务鞅掌,但署一字,犹不能尽,皆责成胥吏,贿赂公行。
    国忠既以宰臣典选,奏请铨日便定留放,不用长名。先天已前,诸司官知政事,午
后归本司决事,兵部尚书、侍郎亦分铨注拟。开元已后,宰臣数少,始崇其任,不归本
司。故事,吏部三铨,三注三唱,自春及夏,才终其事。国忠使胥吏于私第暗定官员,
集百僚于尚书省对注唱,一日令毕,以夸神速,资格差谬,无复伦序。明年注拟,又于
私第大集选人,令诸女弟垂帘观之,笑语之声,朗闻于外。故事,注官讫,过门下侍中、
给事中。国忠注官时,呼左相陈希烈于座隅,给事中在列,曰:“既对注拟,过门下了
矣。”吏部侍郎韦见素、张倚皆衣紫,是日与本曹郎官同咨事,趋走于屏树之间。既退,
国忠谓诸妹曰:“两员紫袍主事何如人?”相对大噱。其所昵京兆尹鲜于仲通、中书舍
人窦华、侍御史郑昂讽选人于省门立碑,以颂国忠铨综之能。
    贵妃姊虢国夫人,国忠与之私,于宣义里构连甲第,土木被绨绣,栋宇之盛,两都
莫比,昼会夜集,无复礼度。有时与虢国并辔入朝,挥鞭走马,以为谐谑,衢路观之,
无不骇叹。玄宗每年冬十月幸华清宫,常经冬还宫。国忠山第在宫东门之南,与虢国相
对,韩国、秦国甍栋相接,天子幸其第,必过五家,赏赐宴乐。每扈从骊山,五家合队,
国忠以剑南幢节引于前,出有饯路,还有软脚,远近饷遗,珍玩狗马,阉侍歌兒,相望
于道。进封卫国公,食实封三百户,俄拜司空。
    时安禄山恩宠特深,总握兵柄,国忠知其跋扈,终不出其下,将图之,屡于上前言
其悖逆之状,上不之信。是时,禄山已专制河北,聚幽、并劲骑,阴图逆节,动未有名,
伺上千秋万岁之后,方图叛换。及见国忠用事,虑不利于己,禄山遥领内外闲厩使,遂
以兵部侍郎吉温知留后,兼御史中丞、京畿采访使,内伺朝廷动静。国忠使门客蹇昂、
何盈求禄山阴事,围捕其宅,得李超、安岱等,使侍御史郑昂缢杀于御史台。又奏贬吉
温于合浦,以激怒禄山,幸其摇动,内以取信于上,上竟不之悟。由是禄山惶惧,遂举
兵以诛国忠为名。玄宗闻河朔变起,欲以皇太子监国,自欲亲征,谋于国忠。国忠大惧,
归谓姊妹曰:“我等死在旦夕。今东宫监国,当与娘子等并命矣。”姊妹哭诉于贵妃,
贵妃衔土请命,其事乃止。及哥舒翰守潼关,诸将以函关距京师三百里,利在守险,不
利出攻。国忠以翰持兵未决,虑反图己,欲其速战,自中督促之。翰不获已出关,及接
战桃林,王师奔败,哥舒受擒,败国丧师,皆国忠之误惑也。
    自禄山兵起,国忠以身领剑南节制,乃布置腹心于梁、益间,以图自全之计。六月
九日,潼关不守。十二日凌晨,上率龙武将军陈玄礼、左相韦见素、京兆尹魏方进,国
忠与贵妃及亲属,拥上出延秋门,诸王妃主从之不及,虑贼奄至,令内侍曹大仙击鼓于
春明门外,又焚刍藁之积,烟火烛天。既渡渭,即令断便桥。辰时,至咸阳望贤驿,官
吏骇窜,无复贵贱,坐宫门大树下。亭午,上犹未食,有老父献麦,帝令具饭,始得食。
翌日,至马嵬,军士饥而愤怒,龙武将军陈玄礼惧乱,先谓军士曰:“今天下崩离,万
乘震荡,岂不由杨国忠割剥氓庶,朝野怨咨,以至此耶?若不诛之以谢天下,何以塞四
海之怨愤!”众曰:“念之久矣。事行,身死固所愿也。”会吐蕃和好使在驿门遮国忠
诉事,军士呼曰:“杨国忠与蕃人谋叛。”诸军乃围驿擒国忠,斩首以徇。是日,贵妃
既缢,韩国、虢国二夫人亦为乱兵所杀。御史大夫魏方进死,左相韦见素伤。良久兵解,
陈玄礼等见上谢罪曰:“国忠挠败国经,构兴祸乱,使黎元涂炭,乘舆播越,此而不诛,
患难未已。臣等为社稷大计,请矫制之罪。”帝曰:“朕识之不明,任寄失所。近亦觉
悟,审其诈佞,意欲到蜀,肆诸市朝。今神明启卿,谐朕夙志,将畴爵赏,何至言焉。”
    是时,禄山虽据河洛,其兵锋东止于梁、宋,南不过许、邓。李光弼、郭子仪统河
朔劲卒,连收恆、定,若崤、函固守,兵不妄动,则AT逆之势,不讨自弊。及哥舒翰
出师,凡不数日,乘舆迁幸,朝廷陷没,百僚系颈,妃主被戮,兵满天下,毒流四海,
皆国忠之召祸也。
    国忠子:暄、昢、晓、晞。暄为太常卿兼户部侍郎,尚延和郡主;昢为鸿胪卿,尚
万春公主。兄弟各立第于亲仁里,穷极奢侈。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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