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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唐书 作者:[后晋]沈昫-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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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之,元帅广平王分回纥锐卒,令击其伏兵,贼将大败。嗣业出贼营之背,与回纥合势,
表里夹攻,自午及酉,斩首六万级,填沟壑而死者十二三。贼帅张通儒、安守忠、李归
仁等收合残卒,东走保陕郡。庆绪又命严庄率众数万,赴陕助通儒辈以拒官军。广平王、
郭子仪、王思礼等大军营于陕西。嗣业与子仪遇贼于新店,与之力战,数合,我师初胜
而后败,嗣业逐急应接。回纥从南山望见官军败,曳白旗而下,径抵贼背,穿贼阵,贼
阵西北角先陷。嗣业又率精骑前击,表里齐进,贼众大败,走河北。子仪遂收东都。嗣
业以功加开府仪同三司、卫尉卿,封虢国公,食实封二百户。
    乾元二年,诸将同围相州。是时筑堤引漳水灌城,经月余,城不拔。是时,军无统
帅,诸将自图全,人无斗志。贼每出战,嗣业被坚冲突,履锋冒刃,为流矢所中。数日,
疮欲愈,卧于帐中,忽闻金鼓之声,因而大叫,疮中血出数升注地而卒。上闻之震悼,
嗟惜久之,诏曰:“临难忘身,为臣之大节;念功加赠,经国之常典。故卫尉卿、兼怀
州刺史、充北庭行营节度使、虢国公李嗣业,植操沉厚,秉心忠烈,怀干时之勇略,有
戡难之远谋。久仕边陲,备经任使。自凶渠构乱,中夏不宁,持感激之诚,总骁果之众,
亲当矢石,频立勋庸。壮节可嘉,将谋于百胜;忠诚未遂,空恨于九原。言念其功,良
深悯悼。死于王事,礼有可加,宜赠裂土之封,用广饰终之义。可赠武威郡王。其赙赠
及缘葬事,所司倍于常式,仍令官给灵舆,递还所在。以其子佐国袭其官爵,食实封二
百户。”
    白孝德,安西胡人也,骁悍有胆力。乾元中,事李光弼为偏裨。史思明攻河阳,使
骁将刘龙仙率铁骑五千临城挑战。龙仙捷勇自恃,举右足加马鬣上,嫚骂光弼。光弼登
城望,顾诸将曰:“孰可取者?”仆固怀恩请行,光弼曰:“此非大将所为。”历选其
次,左右曰:“白孝德可。”光弼乃招孝德前,问曰:“可乎?”曰:“可。”光弼问:
“所要几何兵?”孝德曰:“可独往耳。”光弼壮之。终问所欲,对曰:“愿选五十骑
于军门为继,兼请大军鼓噪以增气势,他无所用。”光弼抚其背以遣之。孝德挟二矛,
策马截流而渡。半济,怀恩贺曰:“克矣。”光弼曰:“未及,何知其克?”怀恩曰:
“观其揽辔便辟,可万全者。”龙仙见其独来,甚易之,足不降鬣。稍近,将动,孝德
摇手示之,若使其不动,龙仙不之测,乃止。孝德呼曰:“侍中使余致辞,非他也。”
龙仙去十步与之言,亵骂如初。孝德息马伺便,因真目曰:“贼识我乎?”龙仙曰:
“谁耶?”曰:“我,国之大将白孝德也。”龙仙曰:“是何猪狗!”孝德发声寔啖,
持矛跃马而搏之。城上鼓噪,五十骑继进。龙仙矢不暇发,环走堤上。孝德追及,斩首,
携之而归,贼徒大骇。其后,累战功至安西北庭行营节度、鄜坊邠宁节度使,历检校刑
部尚书,封昌化郡王。以家难去职,服阕复旧官。
    大历十四年九月,转太子少傅,寻卒,时年六十六,赠太子太保。
    史臣曰:历代武臣,壮勇出众者有诸,节行励俗者鲜矣,矧蛮夷之人乎!如冯盎智
勇守节,社{人小}廉慎知足,苏尼失恩惠,史忠清谨。凡用兵破吐蕃、谷浑,勇也;心
如铁石,忠也;不解万均官,恕也;阻延陀之亲,智也;舍高突勃之死,识也。立大功,
居显位,夙夜匪懈者,何力有焉。常之以私马恕官兵,与将士均赏赐,古之名将,无以
加焉。多祚忘身许国,孝德壮勇立功,皆三军之杰也,岂九夷之陋哉!嗣业力赞中兴,
终殁王事,未可伦而拟也。
    赞曰:君子之居,九夷无陋。壮哉嗣业,孰出其右!
    
      列传第六十    
 ○李光弼 王思礼 邓景山 辛云京
    李光弼,营州柳城人。其先,契丹之酋长。父楷洛,开元初,左羽林将军同正、朔
方节度副使,封蓟国公,以骁果闻。光弼幼持节行,善骑射,能读班氏《汉书》。少从
戎,严毅有大略,起家左卫郎。丁父忧,终丧不入妻室。
    天宝初,累迁左清道率兼安北都护府、朔方都虞候。五载,河西节度王忠嗣补为兵
马使,充赤水军使。忠嗣遇之甚厚,常云:“光弼必居我位。”边上称为名将。八载,
充节度副使,封蓟郡公。十一载,拜单于副使都护。十三载,朔方节度安思顺奏为副使、
知留后事。思顺爱其材,欲妻之,光弼称疾辞官。陇右节度哥舒翰闻而奏之,得还京师。
禄山之乱,封常清、高仙芝战败,斩于潼关。又以哥舒翰率师拒贼。寻命郭子仪为朔方
节度,收兵河西。玄宗眷求良将,委以河北、河东之事,以问子仪,子仪荐光弼堪当阃
寄。十五载正月,以光弼为云中太守,摄御史大夫,充河东节度副使、知节度事。二月,
转魏郡太守、河北道采访使,以朔方兵五千会郭子仪军,东下井陉,收常山郡。贼将史
思明以卒数万来援常山,追击破之,进收藁城等十余县,南攻赵郡。三月八日,光弼兼
范阳长史、河北节度使,拔赵郡。自禄山反,常山为战场,死人蔽野,光弼酹其尸而哭
之,为贼幽闭者出之,誓平寇难,以慰其心。六月,与贼将蔡希德、史思明、尹子奇战
于常山郡之嘉山,大破贼党,斩首万计,生擒四千。思明露发跣足,奔于博陵。河北归
顺者十余郡。
    光弼以范阳禄山之巢穴,将先断之,使将绝根本。会哥舒翰潼关失守,玄宗幸蜀,
人心惊骇。肃宗理兵于灵武,遣中使刘智达追光弼、子仪赴行在,授光弼户部尚书,兼
太原尹、北京留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以景城、河间之卒五千赴太原。时节度王承业
军政不修,诏御史崔众交兵于河东。众侮易承业,或裹甲持枪,突入承业事玩谑之。
光弼闻之素不平。至是,交众兵于光弼。众以麾下来,光弼出迎,旌旗相接而不避。光
弼怒其无礼,又不即次兵,令收系之。顷中使至,除众御史中丞,怀其敕问众所在。光
弼曰:“众有罪,系之矣!”中使以敕示光弼,光弼曰:“今只斩侍御史;若宣制命,
即斩中丞;若拜宰相,亦斩宰相。”中使惧,遂寝之而还。翌日,以兵仗围众,至碑堂
下斩之,威震三军。命其亲属吊之。
    二年,贼将史思明、蔡希德、高秀岩、牛廷玠等四伪帅率众十余万来攻太原。光弼
经河北苦战,精兵尽赴朔方,麾下皆乌合之众,不满万人。思明谓诸将曰:“光弼之兵
寡弱,可屈指而取太原,鼓行而西,图河陇、朔方,无后顾矣!”光弼所部将士闻之皆
惧,议欲修城以待之,光弼曰:“城周四十里,贼垂至,今兴功役,是未见敌而自疲
矣。”乃躬率士卒百姓外城掘壕以自固。作堑数十万,众莫知所用。及贼攻城于外,光
弼即令增垒于内,环辄补之。贼城外诟詈戏侮者,光弼令穿地道,一夕而擒之,自此贼
将行皆视地,不敢逼城。强弩发石以击之,贼骁将劲卒死者十二三。城中长幼咸伏其勤
智,懦兵增气而皆欲出战。史思明揣知之,先归,留蔡希德等攻之。月余,我怒而寇怠,
光弼率敢死之士出击,大破之,斩首七万余级,军资器械一皆委弃。贼始至及遁,五十
余日,光弼设小幕,宿于城东南隅,有急即应,行过府门,未尝回顾。贼退三日,决军
事毕,始归府第。转检校司徒,收清夷、横野等军,擒贼将李弘义以归。诏曰:“银青
光禄大夫、检校司徒、兼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御史大夫、鸿胪卿、太原尹、
北京留守、河东节度副大使、蓟国公光弼,全德挺生,英才间出,干城御侮,坐甲安边。
可守司空、兼兵部尚书、中书门下平章事,进封魏国公,食实封八百户。”
    乾元元年,与关内节度使王思礼入朝,敕朝官四品已上出城迎谒。迁侍中,改封郑
国公。二年七月,制曰:“元帅之任,实属于师贞;左军之先,谅资于邦杰。自非道申
启沃,学富韬钤,则何以翊分阃而专征,膺凿门而受律。求诸将相,允得其人。司空、
兼侍中、郑国公光弼,器识弘远,志怀沉毅,蕴孙、吴之略,有文武之材。往属艰难,
备彰忠勇,协风云而经始,保宗社于阽危。由是出备长城,入扶大厦,茂功悬于日月,
嘉绩被于岩廊。属残寇犹虞,总戎有命,用择惟贤之佐,式弘建亲之典。必能缉宁邦国,
协赞天人,誓于丹浦之师,剿彼绿林之盗。载明朝奖,爰籍旧勋。宜副出车之命,仍践
分麾之宠。为天下兵马元帅赵王系之副,知节度行营事。”八月,兼幽州大都督府长史、
河北节度支度营田经略等使,余如故。与九节度兵围安庆绪于相州,拔有日矣。史思明
自范阳来救,属绝粮道,光弼身先士卒,苦战胜之。属大风晦冥,诸将引众而退,所在
剽掠,唯光弼所部不散。东京留守崔圆、河南尹苏震南奔襄阳,郭于仪率众屯于谷水。
史思明因杀安庆绪,即伪位,纵兵河南。加光弼太尉、兼中书令,代郭子仪为朔方节度、
兵马副元帅,以东师委之。左厢兵马使张用济承子仪之宽,惧光弼之令,与诸将颇有异
议,欲逗留其众。光弼以数千骑出次汜水县,用济单骑迎谒,即斩于辕门。诸将慑伏,
都兵马使仆固怀恩先期而至。
    初,光弼次汴州,闻思明悉众且至,谓许叔冀曰:“大夫能守此城浃旬,我必将兵
来救。”叔冀曰:“诺。”光弼还东京,思明至汴,叔冀与战不利,遂与董秦、梁浦、
刘从谏率众降思明。贼势甚炽,遣梁浦、刘从谏、田神功等将兵徇江淮,谓之曰:“收
得其地,每人贡两船玉帛。”思明乘胜而西。光弼整众徐行,至洛,谓留守韦陟曰:
“贼乘鄴下之胜,再犯王畿,按甲以挫其锋,不利速战。洛城非御备之所,公计若何?”
陟曰:“加兵陕州,退守潼关,据险以待之,足挫其锐矣!”光弼曰:“此盖兵家常势,
非用奇之策也。夫两军相寇,贵进尺寸之间耳。今委五百里而不顾,是张贼势也。若移
军河阳,北阻泽潞、三城以抗,胜则擒之,败则自守,表里相应,使贼不敢西侵,此则
猿臂之势也。夫辨朝廷之礼,光弼不如公;论军旅之事,公不如光弼。”陟无以应。判
官韦损曰:“东京帝宅,侍中何不守之?”光弼曰:“若守洛城,汜水、崿岭皆须人守,
子为兵马判官,能守之乎?”遂移牒留守及河南尹并留司官、坊市居人,出城避寇,空
其城,率军士运油铁诸物,以为战守之备。时史思明已至偃师,光弼悉军赴河阳。贼已
至洛城,光弼军方至石桥。日暮,令秉炬徐行,与贼相随,而不敢来犯。乙夜,入河阳
三城。排阅守备,号令严明,与士卒同甘苦,咸誓力战。贼惮光弼威略,顿兵白马寺,
南不出百里,西不敢犯宫阙,于河阳南筑月城,掘壕以拒光弼。十月,贼攻城。于中氵
单城西大破逆党五千余众,斩首千余级,生擒五百余人,溺死者大半。
    初,光弼谓李抱玉曰:“将军能为我守南城二日乎?”抱玉曰:“过期若何?”光
弼曰:“过期而救不至,任弃也。”抱玉禀命,勒兵守南城,将陷,抱玉绐贼曰:“吾
粮尽,明日当降。”贼众大喜,敛军以俟之。抱玉复得缮完设备,明日,坚壁请战。贼
怒见欺,急攻之。抱玉出奇兵,表里夹击,杀伤甚众,贼帅周挚领军而退。光弼自将于
中氵单城,城外置栅,栅外大掘堑,阔二丈,深亦如之。周挚舍南城,并力攻中氵单。
光弼命荔非元礼出劲卒于羊马城以拒贼。光弼于城东北角树小红旗,下望贼军。贼恃众
直逼其城,以车二乘载木鹅、蒙冲、斗楼、橦车随其后,督兵填城下堑,三面各八道过
其兵,又当堑开栅,各置一门。光弼遥望贼逼城,使人语荔非元礼曰:“中丞看贼填堑
开栅过兵,居然不顾,何也?”元礼报曰:“太尉拟守乎,拟战乎?”光弼曰:“战。”
元礼曰:“若战,贼为我填堑,复何嫌也!”光弼曰:“吾智不及公,公其勉之!”元
礼俟栅开,率其勇敢出战,一逼贼军,退走数百步。元礼料敌阵坚,虽出处驰突,不足
破贼,收军稍退,以怠其寇而攻之。光弼望见收军,大怒,使人唤元礼,欲按军令。元
礼曰:“战正忙,唤作何物?”良久,令军中鼓噪出栅门,徒搏齐进,贼大溃。
    周挚复整军押北城而下,将攻之。光弼遽率众入北城,登城望曰:“彼虽众,乱而
嚣,不足惧也。当为公等日午而破之。”命出将战。及期,不决,谓诸将曰:“向来战,
何处最坚而难犯?”或曰:“西北角。”遽命郝玉曰:“尔往击之。”玉曰:“玉,步
卒也,请骑军五百翼之。”光弼与之三百。又问:“何处最坚?”曰:“东南隅。”即
命论惟贞以所部往击之。对曰:“贞,蕃将也,不知步战,请铁骑三百。”与之百。光
弼又出赐马四十匹分给,且令之曰:“尔等望吾旗而战,若麾旗缓,任尔观望便宜;吾
旗连麾三至地,则万众齐入,生死以之,少退者斩无舍。”玉策马赴贼,有一人将援枪
刺贼,洞马腹,连刺数人;一人逢贼,不战而退。光弼召不战者斩,赏援枪者绢五百疋。
须臾,郝玉奔归。光弼望之,惊曰:“郝玉退,吾事危矣。”命左右取玉头来。玉见使
者曰:“马中箭,非敢败也。”使者驰报,光弼令换马遣之。玉换马复入,决死而前。
光弼连麾,三军望旗俱进,声动天地,一鼓而贼大溃,斩万余级,生擒八千余人,军资
器械粮储数万计,临阵擒其大将徐璜玉、李秦授、周挚。其大将安太清走保怀州。思明
不知挚等败,尚攻南城。光弼悉驱俘囚临河以示之,杀数十人以威之,余众惧,投河赴
南岸,光弼皆斩之。初,光弼将战,谓左右曰:“战,危事,胜负系之。光弼位为三公,
不可死于贼手,苟事之不捷,继之以死。”及是击贼,常纳短刀于靴中,有决死之志,
城上面西拜舞,三军感动。贼既败走,光弼收怀州,思明来救,迎击于沁水之上,又败
之。城将安太清极力拒守,月余不下。光弼令仆固怀恩、郝玉由地道而入,得其军号,
乃登陴大呼,我师同登,城遂拔。生擒安太清、周挚、杨希文等,送于阙下,即日怀州
平。以功进爵临淮郡王,累加实封至一千五百户。
    观军容使鱼朝恩屡言贼可灭之状,朝旨令光弼速收东都。光弼屡表:“贼锋尚锐,
请候时而动,不可轻进。”仆固怀恩又害光弼之功,潜附朝恩,言贼可灭。由是中使督
战,光弼不获已,进军列阵于北邙山下。贼悉精锐来战,光弼败绩,军资器械并为贼所
有。时李抱玉亦弃河阳,光弼渡河保闻喜。朝旨以怀恩异同致败,优诏征之。光弼自河
中入朝,抗表请罪,诏释之。光弼恳让太尉,遂加开府仪同三司、侍中、河南尹、行营
节度使;俄复拜太尉,充河南、淮南、山南东道、荆南等副元帅,侍中如故,出镇临淮。
史朝义乘邙山之胜,寇申、光等十三州,自领精骑围李岑于宋州。将士皆惧,请南保扬
州,光弼径赴徐州以镇之,遣田神功击败之。浙东贼首袁晁攻剽郡县,浙东大乱。光弼
分兵除讨,克定江左,人心乃安。
    初,光弼将止临淮,在道舁疾而行。监军使以袁晁方扰江淮,光弼兵少,请保润州
以避其锋。光弼曰:“朝廷寄安危于我,今贼虽强,未测吾众寡,若出其不意,当自退
矣。”遂径往泗州。光弼未至河南也,田神功平刘展后,逗留于扬府,尚衡、殷仲卿相
攻于兗、郓、来瑱旅拒于襄阳,朝廷患之。及光弼轻骑至徐州,史朝义退走,田神功遽
归河南,尚衡、殷仲卿、来瑱皆惧其威名,相继赴阙。宝应元年,进封临淮王,赐铁券,
图形凌烟阁。
    广德初,吐蕃入寇京畿,代宗诏征天下兵。光弼与程元振不协,迁延不至。十月,
西戎犯京师,代宗幸陕。朝廷方倚光弼为援,恐成嫌疑,数诏问其母。吐蕃退,乃除光
弼东都留守,以察其去就。光弼伺知之,辞以久待敕不至,且归徐州,欲收江淮租赋以
自给。代宗还京,二年正月,遣中使往宣慰。光弼母在河中,密诏子仪舆归京师。其弟
光进,与李辅国同掌禁兵,委以心膂。至是,以光进为太子太保、兼御史大夫、凉国公、
渭北节度使,上遇之益厚。
    光弼御军严肃,天下服其威名,每申号令,诸将不敢仰视。及惧朝恩之害,不敢入
朝,田神功等皆不禀命,因愧耻成疾,遣衙将孙珍奉遗表自陈。广德二年七月,薨于徐
州,时年五十七。辍朝三日,赠太保,谥曰武穆。光弼既疾亟,将吏问以后事,曰:
“吾久在军中,不得就养,既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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