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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唐书 作者:[后晋]沈昫-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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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师道。方欲拯于涂炭,是用活其性命,诚为屈法,庶使知恩。并宜特从释放,仍令却
递送至魏博及义成行营,各委节度收管驱使。如父母血属犹在贼中,或羸老疾病情切归
还者,仍量事优当放去,务备相全贷,何所疑留。”及澄等至行营,贼觇知传告,叛徒
皆感朝恩,由是刘悟得行其谋焉。
    师道妻魏氏及小男并配掖庭。堂弟师贤、师智配流春州,侄弘巽配流雷州。诏分其
十二州为三节度,俾马总、薛平、王遂分镇焉。仍命宰臣崔群撰碑以纪其绩。国家自天
宝末安禄山首乱两河,至宝应元年王师平史朝义,其将薛嵩、李怀仙、田承嗣、李宝臣
等受伪命分领州郡,朝廷厌兵,因仆固怀恩请,就加官爵。及侯希逸为军人逐出,正己
又据齐、鲁之地,既而递相胶固,联结姻好,职贡不入,法令不加,率以为常。仍皆署
其子为副大使,父死子立,则以三军之请闻,亦有为大将所杀而自立者。自安、史以后,
迄至于贞元,朝廷多务优容,每闻擅袭,因而授之,以故六十余年,两河号为反侧之俗。
宪宗知人善任,削平乱迹,两河复为王土焉。师道妻魏氏,元和十五年出家为尼。
    洧,正己从父兄也。正己用为徐州刺史。正己死,子纳犯宋州,洧以其州归顺,加
御史大夫,封潮阳郡王,食实封二百户,充招谕使。初,洧遣摄巡官崔程奉表至京师,
令口奏并白宰相:“徐州恐不能独当贼,若得徐、海、沂三州节度都团练使,即必立功。
况海、沂两州,亦并为贼纳所据,非国家州县。其刺史王涉、马万通等,洧并素与之约,
若有诏命,冀必成功。”程乍自外到阙,以为宰相一也,乃先以其言白张镒,镒言于卢
杞。杞怒程不先白己,故洧所请不行,杞妨公害私,皆此类也。及李纳遣兵攻徐州,刘
洽与诸将击退之,贼势未衰,始加洧徐、海、沂都团练观察使,寻加密州。时海、密州
皆为贼所据,不受洧命。旋加洧检校户部尚书。未几,疽发背,稍平,乃大具糜饼,饭
僧于市,洧乘平肩舆自临其场,市人欢呼,洧惊,疽溃于背而卒,赠左仆射。
    史臣曰:自安、史乱离,河朔割据,虽外尊朝旨,而内蓄奸谋。薛嵩祖父,国之名
将,及身濡足贼廷,既沐国恩,尚存家法,守土奉职,终身一心,果有令人,克全余庆。
彰居丧循礼,有士子之风;驭众权谋,著将军之业。中外善政,终始令名,成功不居,
告老致仕,方之者鲜矣。背逆归国,治兵牧民,上表推诚,举贤代己,时称能善始善终
者也。建志禀遗训,克全令名,不能终保功业,惜哉!神功忠勇,竟著勋名;希逸荒狂,
自失茅土。师道祖父弟兄,盗据青、郓,得计则潜图凶逆,失势则伪奉朝旨,向背任情,
数十年矣。或问曰:师古之前,三帅而不灭;师道继立,数年而亡者,何哉?答曰:纳
与师古,自运奸谋,躬临戎事;朝廷任卢杞,以私妨公,致怀光变忠为逆,李纳父子,
宜其苟延。洎宪宗当朝,裴度为相,君臣道合,中外情通;师道外任诸奴,内听群婢,
军民携贰,家族灭亡,不亦宜乎!假息数年,犹为多矣,何所疑焉?
    赞曰:田神功勇能立勋,令狐彰死不失节。薛平振家世以显扬,师道任臧获则亡灭。
    
      列传第七十五    
 ○张镒 冯河清附   刘从一 萧复 柳浑
    张镒,苏州人,朔方节度使齐丘之子也。以门廕授左卫兵曹参军。郭子仪为关内副
元帅,以尝伏事齐丘,辟镒为判官。授大理评事,迁殿中侍御史。乾元初,华原令卢枞
以公事呵责邑人内侍齐令诜,令诜衔之,构诬。外发镒按验,枞当降官,及下有司,枞
当杖死。镒其公服白其母曰:“上疏理枞,枞必免死,镒必坐贬。若以私则镒负于当官,
贬则以太夫人为忧,敢问所安?”母曰:尔无累于道,吾所安也。”遂执奏正罪,枞获
配流,镒贬抚州司户。量移晋陵令,未之官,洪吉观察张镐辟为判官,奏授殿中侍御史。
迁屯田员外郎,转祠部、右司二员外。母忧居丧有闻,免丧,除司勋员外。交游不杂,
与杨绾、崔祐甫相善。大历五年,除濠州刺史,为政清净,州事大理。乃招经术之士,
讲训生徒,比去郡,升明经者四十余人。撰《三礼图》九卷、《五经微旨》十四卷、
《孟子音义》三卷。李灵曜反于汴州,镒训练乡兵,严守御之备,诏书褒异,加侍御史、
沿淮镇守使。寻迁寿州刺史,使如故。德宗即位,除江南西道都团练观察使、洪州刺史、
兼御史中丞,征拜吏部侍郎,寻除河中晋绛都防御观察使。到官数日,改汴滑节度观察
使、汴州刺史、兼御史大夫,以疾辞,逗留于中路,征入,养疾私第。未几,拜中书侍
郎、平章事、集贤殿学士,修国史。
    建中三年正月,太仆卿赵纵为奴当千发其阴事,纵下御史台,贬循州司马,留当千
于内侍省。镒上疏论之曰:
    伏见赵纵为奴所告下狱,人皆震惧,未测圣情。贞观二年,太宗谓侍臣曰:比有奴
告其主谋逆,此极弊法,特须禁断。假令有谋反者,必不独成,自有他人论之,岂藉其
奴告也。自今已后,奴告主者皆不受,尽令斩决。”由是贱不得干贵,下不得陵上,教
化之本既正,悖乱之渐不生。为国之经,百代难改,欲全其事体,实在防微。顷者长安
令李济得罪因奴,万年令霍晏得罪因婢,愚贱之辈,悖慢成风,主反畏之,动遭诬告,
充溢府县,莫能断决。建中元年五月二十八日,诏曰:准斗竞律,诸奴婢告主,非谋叛
已上者,同自首法,并准律处分。”自此奴婢复顺,狱诉稍息。今赵纵非叛逆,奴实奸
凶,奴在禁中,纵独下狱,考之于法,或恐未正。将帅之功,莫大于子仪;人臣之位,
莫大于尚父。殁身未几,坟土仅乾,两婿先已当辜,赵纵今又下狱。设令纵实抵法,所
告非奴,才经数月,连罪三婿。录勋念旧,犹或可容,况在章程,本宜宥免。陛下方诛
群贼,大用武臣,虽见宠于当时,恐息望于他日。太宗之令典尚在,陛下之明诏始行,
一朝偕违,不与众守,于教化恐失,于刑法恐烦,所益悉无,所伤至广。臣非私赵纵,
非恶此奴,叨居股肱,职在匡弼,斯昌大体,敢不极言。伏乞圣慈,纳臣愚恳。
    上深纳之,纵于是左贬而已,当千杖杀之。镒乃令召子仪家僮数百人,以死奴示之。
    卢杞忌镒名重道直,无以陷之,以方用兵西边,杞乃伪请行,上固以不可,因荐镒
以中书侍郎为凤翔陇右节度使代硃泚,与吐蕃相尚结赞等盟于清水。将盟,镒与结赞约
各以二千人赴坛所,执兵者半之,列于坛外二百步;散从者半之,分立坛下。镒与宾佐
齐映、齐抗及盟官崔汉衡、樊泽、常鲁、于頔等七人,皆朝服;结赞与其本国将相论悉
颊藏、论臧热、论利陁、斯官者、论力徐等亦七人,俱升坛为盟。初,约汉以牛,蕃以
马为牲,镒耻与之盟,将杀其礼,乃请结赞曰:“汉非牛不田,蕃非马不行,今请以羊
豕犬三物代之。”结赞许诺。时塞外无豕,结赞请以羝羊,镒出犬、白羊,乃坎于坛北
刑之,杂血一器而歃,盟文曰:
    唐有天下,恢奄禹迹,舟车所至,莫不率俾。以累圣重光,卜年惟永,恢王者之丕
业,被四海以声教。与吐蕃赞普,代为婚姻,因结邻好,安危同体,甥舅之国,将二百
年。其间或因小忿,弃惠为仇,封疆骚然,靡有宁岁。皇帝践阼,愍兹黎元,乃释俘囚
悉归蕃落。二国展礼,同兹协和,行人往复,累布成命。是必诈谋不起,兵革不用矣。
彼犹以两国之要,求之永久,古有结盟,今请用之。国家务息边人,外其故地,弃利蹈
义,坚盟从约。今国家所守界:泾州西至弹筝峡西口,陇州西至清水县,凤州西至同谷
县,暨剑南西山、大渡河东,为汉界。蕃国守镇在兰、渭、原、会,西至临洮,又东至
成州,抵剑南西界磨些诸蛮、大渡水西南,为蕃界。其兵马镇守之处州县见有居人,彼
此两边见属汉诸蛮,以今所分见住处依前所有不载者,蕃有兵马处蕃守,汉有兵马处汉
守,不得侵越。其先未有兵马处,不得杂置并筑城堡耕种。今二国将相受辞而会,斋戒
将事,告天地山川之神,惟神昭临,无得衍坠。其盟文藏于郊庙,副在有司,二国之诚,
其永保之。
    结赞亦出盟文,不加于坎,但埋牲而已。盟毕,结赞请镒就坛之西南隅佛幄中焚香
为誓,誓毕,复升坛饮酒。献酬之礼,各用其物,以将厚意而归。
    德宗将幸奉天,镒窃知之,将迎銮驾,具财货服用献行在。李楚琳者,尝事硃泚,
得其心。军司马齐映等密谋曰:“楚琳不去,必为乱。”乃遣楚琳屯于陇州。楚琳知其
谋,乃托故不时发。镒始以迎驾心忧惑,以楚琳承命去矣,殊不促其行。镒修饰边幅,
不为军士所悦。是夜,楚琳遂与其党王汾、李卓、牛僧伽等作乱。镒夜缒而走,判官齐
映自水窦出,齐抗为佣保负荷而逃,皆获免。镒出凤翔三十里,及二子皆为候骑所得,
楚琳俱杀之;判官王沼、张元度、柳遇、李溆被杀。寻赠太子太傅,葬事官给。
    冯河清者,京兆人也。初以武艺从军,隶朔方节度郭子仪,以战功授左卫大将军同
正;隶泾原节度马璘,频以偏师御吐蕃,甚有杀获之功。历试太子詹事、兼御史中丞,
充兵马使。建中四年,节度使姚令言奉诏率兵赴关东,以河清知兵马留后,判官、殿中
侍御史姚况知州事。及令言至京师,所统兵叛,上幸奉天,河清与况闻之,乃集三军大
哭,因共激励将吏,誓敦诚节,众颇义之。即时发甲仗、器械、车百余辆,连夜送行在
所。时驾初迁幸,六军虽集,苍黄之际,都无戎器,及泾州甲仗至,军士大振,特诏褒
其诚效,拜四镇北庭行军泾原节度使、兼御史大夫;姚况兼御史中丞、行军司马。俄加
河清检校工部尚书。贼泚及姚令言累遣间谍招诱,河清辄拘而戮焉。及驾幸梁州,其将
田希鉴潜通泚,使结凶党害河清。寻赠尚书左仆射,葬事官给。兴元元年,赠太子少傅。
    刘从一,中书侍郎林甫之玄孙也。祖令植,礼部侍郎。父孺之,京兆府少尹。从一
少举进士,大历中宏词,授秘书省校书郎,以调中第,补渭南尉,雅为常衮所推重。及
衮为相,迁监察御史。居无何,丁母忧。服除,宰相卢杞荐之,超迁侍御史。居数月,
以亲避除刑部员外郎。建中末,普王之为元帅也,迁吏部郎中、兼御史中丞,为元帅判
官。德宗居奉天,拜刑部侍郎、平章事,从幸梁州。明年六月,改中书侍郎、平章事。
岁中,加集贤殿大学士、修史。上遇之甚厚,以容身远罪而已,不能有所匡辅。无几,
以疾请告,至是,病甚辞位,章疏六上,乃许,除户部尚书。寻卒,年四十四,辍朝三
日,赠太子太傅。初,林甫生祥道,麟德初为右相,祥道即从一曾伯祖也。令植从父兄
齐贤,弘道初为侍中。自祥道至从一,刘氏凡三相。
    萧复,字履初,太子太师嵩之孙,新昌公主之子。父衡,太仆卿、驸马都尉。少秉
清操,其群从兄弟,竞饰舆马,以侈靡相尚,复衣浣濯之衣,独居一室,习学不倦,非
词人儒士不与之游。伯华每叹异之。以主廕,初为宫门郎,累至太子仆。
    广德中,连岁不稔,谷价翔贵,家贫,将鬻昭应别业。时宰相王缙闻其林泉之美,
心欲之,乃使弟竑诱焉,曰:“足下之才,固宜居右职,如以别业奉家兄,当以要地处
矣。”复对曰:“仆以家贫而鬻旧业,将以拯济孀幼耳,倘以易美职于身,令门内冻馁,
非鄙夫之心也。”缙憾之,乃罢复官。沉废数年,复处之自若。后累至尚书郎。大历十
四年,自常州刺史为潭州刺史、湖南观察使。及为同州刺史,州人阻饥,有京畿观察使
储廪在境内,复辄以赈贷,为有司所劾,削阶。朋友唁之,复怡然曰:“苟利于人,敢
惮薄罚。”寻为兵部侍郎。建中末,普王为襄汉元帅,以复为户部尚书、统军长史,以
复父名衡,特诏避之,未行。扈驾奉天,拜吏部尚书、平章事。复尝奏曰:“宦者自艰
难已来,初为监军,自尔恩幸过重。此辈只合委宫掖之寄,不可参兵机政事之权。”上
不悦,又请别对,奏云:“陛下临御之初,圣德光被,自用杨炎、卢杞秉政,惛渎皇猷,
以致今日。今虽危急,伏愿陛下深革睿思,微臣敢当此任。若令臣依阿偷免,臣不敢旷
职。”卢杞奏对于上前,阿谀顺旨,复正色曰:“杞之词不正。”德宗愕然,退谓左右
曰:“萧复颇轻朕。”遂令往江南宣抚。
    先时,淮南节度陈少游首称臣于李希烈,凤翔将李楚琳杀节度使张镒以应硃泚,镒
判官韦皋先知陇州留后,首杀豳叛卒数百人,不应楚琳。复江南使回,与宰相同对讫,
复独留,奏曰:“陛下自返宫阙,勋臣已蒙官爵,唯旌善惩恶,未有区分。陈少游将相
之寄最崇,首败臣节;韦皋名宦最卑,特建忠义。请令韦皋代少游,则天下明然知逆顺
之理。”上许之。复出,宰相李勉、卢翰、刘从一方同归中书,中使马钦绪至,揖从一,
附耳语而退,诸相各归阁。从一诣复曰:“适钦绪宣旨,令与公商量朝来所奏便进,勿
令李勉、卢翰知。”复曰:“适来奏对,亦闻斯旨,然未谕圣心,已面陈述,上意尚尔,
复未敢言其事。”复又曰:“唐、虞有佥曰之论,朝廷有事,尚合与公卿同议。今勉、
翰不可在相位,即去之;既在相位,合同商量,何故独避此之一节?且与公行之无爽,
但恐浸以成俗,此政之大弊也。”竟不言于从一。从一奏之,上浸不悦。复累表辞疾,
请罢知政事,从之,守太子左庶子。三年,坐郜国公主亲累,检校左庶子,于饶州安置。
四年,终于饶州,时年五十七。
    复门望高华,志砺名节,与流俗不甚通狎。及登台辅,临事不苟,颇为同列所嫉,
以故居位不久。性孝友,居家甚睦,为族子所累,晏然屏退,口未尝言。
    郜国公主者,肃宗之女也,出降驸马萧升,升于复为从兄弟,升早卒。贞元中,蜀
州别驾萧鼎、商州丰阳令韦恪、前彭州司马李万、太子詹事李升等出入主第,秽声流闻。
德宗怒,幽主于别第,李万决杀,升贬岭南,萧鼎、韦恪决四十,长流岭表。又言公主
行厌祷,其子位为祷文,位弟佩、儒、偲及异父兄驸马都尉裴液,并长流端州。公主女
为皇太子妃,即顺宗也。太子惧,亦请与妃离婚。六年,郜国薨,位兄弟及液诏还京师。
液父徽,初尚郜国;徽卒,降萧升。
    柳浑,字夷旷,襄州人,其先自河东徙焉。六代祖惔,梁仆射。浑少孤,父庆休,
官至渤海丞,而志学栖贫。天宝初,举进士,补单父尉。至德中,为江西采访使皇甫侁
判官,累除衢州司马。未至,召拜监察御史。台中执法之地,动限仪矩,浑性放,不甚
检束,僚长拘局,忿其疏纵。浑不乐,乞外任,执政惜其才,奏为左补阙。明年,除殿
中侍御史,知江西租庸院事。
    大历初,魏少游镇江西,奏署判官,累授检校司封郎中。州理有开元寺僧与徒夜饮,
醉而延火,归罪于守门瘖奴,军候亦受财,同上其状,少游信焉。人知奴冤,莫肯言。
浑与崔祐甫遽入白,少游惊问,醉僧首伏。既而谢曰:“微二君子,几成老夫暗劣矣。”
自此以公正闻。及路嗣恭领镇,复以为都团练副使。十二年,拜袁州刺史。居二年,崔
祐甫入相,荐为谏议大夫、浙江东西黜陟使,累迁尚书左丞。及驾在奉天,微服徒行,
遁终南山谷,逾旬方达行在。扈从至梁州,改左散骑常侍。初,浑之归行在,贼泚籍其
名甚,愿以致之,犹疑匿在闾里,乃加宰相。及克复,浑尚名载,乃上言:“顷为狂贼
点秽,臣实耻称旧名,矧字或带戈,时当偃武,请改名浑。”
    贞元二年,拜兵部侍郎,封宜城县伯。三年正月,加同平章事,仍判门下省。时上
命玉工为带,坠坏一銙,乃私市以补;及献,上指曰:“此何不相类?”工人伏罪,上
命决死。诏至中书,浑执曰:“陛下若便杀则已,若下有司,即须议谳。且方春行刑,
容臣条奏定罪。”以误伤乘舆器服,杖六十,余工释放,诏从之。复奏:“故尚书左丞
田季羔,公忠正直,先朝名臣。其祖、父皆以孝行旌表门闾,京城隋朝旧第,季羔一家
而已。今被堂侄伯强进状,请货宅召市人马,以讨吐蕃。一开此门,恐滋不逞。讨贼自
有国计,岂资侥幸之徒?且毁弃义门,亏损风教,望少责罚,亦可惩劝。”上可其奏。
    先时,韩滉自浙西入觐,朝廷委政待之,至于调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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