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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晚生在清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正埋在一对雪白而柔软的乳房中间。他一定做了很美好的梦,因为他发现自己含住其中的一颗雪白,心里充满了未知的欢喜与满足。
他抬眼看去,小红的双手抱着他的头,还在睡梦中。阳光从厚重窗帘的一角强大地透了进来,清亮地落在有些灰暗的地毯上,这种感觉很舒服,又很不一样。到底是什么地方不一样呢,周晚生没有细想,他想他得起床上班去了。
走的时候,小红还没有醒。周晚生想了想,在床头留了五百块钱。
把车开出酒店的时候,已是中午,周晚生想了想,打电话给自己的秘书,说自己直接到施工现场去了。毕竟不是假期,这么迟才去公司,影响不好。
对于生意场上或者官场上的场面功夫,周晚生历来做得面面俱到,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便坐到这个位置。
转了一圈后,干脆就把车开到了机场,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停车位置,在车里小休息一会,便到候机大厅去了。美雅同以往的很多次一样,说:今天很忙吗?都说了忙就不要来接我。
他笑了笑,接过她的行李,说没事。我老是记不住你转机回来的时间,来晚了,对不起。
说这话的时候,周晚生用了不少努力,才压住心里的悲凉。
为何每次都不能准时接到美雅的飞机呢?
他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真的不想。因为他知道,一些事情,知道得太多,烦恼也会跟着多起来。有时候,人大多是具有驼鸟性格的。驼鸟在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一般只会奋力跑一小会,见个沙堆便把头往里一钻,世界便清净安全了。有的时候人也不得不这样,不能解决,或者不知道怎么解决,于是就干脆把头藏起来,一躲了事。
没什么不好。
这一天周晚生还是再见了小红一次。六点的时候,在机场接了卢美雅后,说好要在外面吃饭。美雅说还不饿,不如先去洗个头吧。便开车到了卢美雅所说的美发中心。
一进门便看到小红走出来,叫了一声:美雅姐。当然没向周晚生打招呼。一打招呼,反而会出事。小红很聪明。但很显然,与美雅,是熟识的。
美雅让小红帮周晚生洗头,她自己叫了另一个姑娘,跑到包厢洗去了。
周晚生是不像其他男人那般喜欢到美发中心什么的去洗头的,总觉得别人洗得不舒服。听说之所以很多人喜欢去美发中心洗头,是因为遇到一个给洗得很舒服的人,洗上瘾了的。周晚生洗了几次,每次不得不陪同别人去的时候,都是随便洗洗了事。
小红的指肚子很暧,柔软得很,力道不轻不重,周晚生觉得,好像那些手指,对他的每一根头发,都温柔到了极致。原来,头发也是需要重视的。周晚生舒服地闭上眼睛,不由自主想起一些画面来,女人修长的圆滑的白皙的大腿,落在地板上的黑色长裙,只是想一想而已,他胯间忽然就躁动起来,他没有睁开眼睛,一时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今天空调开得有些大了,先生你用这块毛巾盖盖腿吧。小红说着,一块厚实的毛巾适时严实地盖住了他的尴尬。
周晚生不禁又多看了一眼小红,小红并不是太好看的女人,五官分开来看都不算很标致,但集合到一张脸上,分明透着两个词,纯真,贤慧。想到这个,周晚生差点笑自己,一个做皮肉生意的女人,纯真和贤慧?
可周晚生闭上眼睛,还是想起了早上在她怀里醒来的感觉,又觉得,这两个词真的很适合她。这个叫小红的妓女。
晚上回到家里后,周晚生如往常般给卢美雅调好浴缸的水温,拿了干净睡衣去叫她洗澡。却见卢美雅在沙发上睡着了。周晚生想了想,还是把她抱到了床上,轻轻替她盖上被子。睡着了的卢美雅依然美得惊人,有点儿像一个孩子。极漂亮极漂亮的孩子。没有了她作为画廊女老板的气质和知性,也没有了作为一个美女的那种冷漠。甚至没有了在和自己做爱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似真似假的激情。
周晚生在这时想起了中学时看古龙的武侠小说,里面说到有一个男人娶了江湖第一大美人为妻子,同行们都很妒忌他,甚至为此想去谋杀他。有一天在决斗中,这个幸运的男人哭得一塌糊涂。对手问他为什么哭,得到了天下第一大美女为什么还那么痛苦。这个幸运的男人痛哭着说:我有你们所不能知晓的痛苦,因为你们不知道抱着一个全身涂满了蜂蜜,从来不笑的女人睡觉,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小说的最后,说那个对手,很同情那个幸运的被妒忌的男人,与他惺惺相惜成为了知交。那时看了,只觉得很可笑,笑女人为了容颜的固执,也笑那个可怜的男人。而今天,不禁要想想自己,美雅很美,但也很冷。她也许看起来也温柔,但是周晚生总感觉到她的心是冷的。像冰川一样冷漠,不管他用多大的热情,多大的耐心,都不可能化得开那种冷漠。即便是在两个人最亲密的时候,周晚生用了自己全部的感官,用了全部的神经线,还是很难感受到美雅的存在,他的妻子面对他的时候,似乎永远都不会激动,他曾经对苏维拉说过,他喜欢马上就湿的女人。可他不能不爱他的妻子,尽管她似乎永远也不会湿。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切身地体会了小说里,那个幸运的男人的痛苦。而他自己因为爱着卢美雅,而显得更加痛苦。
美雅只有在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才真实一些,离自己才近一些。
想到这一点,周晚生甚至有点儿害怕她睁开她美丽的眼睛了。
宁愿她这样永远地睡着。
可是,谁都知道,这样不可能。他俯身吻她,很轻,却仍感觉到了她嘴唇的微冷。紧紧地闭着,冰冷,没有任何人性的温度。
周晚生轻轻地咽下就快要冲出嘴唇的叹息,起身,轻轻掩上了房间的门。
洗澡后,周晚生并没有直接回卧室,而是进了书房。
在书房里,周晚生打开电脑,今天他仍然不想与深海长眠,也就是苏维拉聊天。
见过一面之后,周晚生便很少在网上和她聊天了。
事实上是这样,许多东西,当走入现实之后,就发现,原本吸引自己的一些东西变得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周晚生甚至有些想不起来,当初那些和苏维拉聊天的上班时间是怎么打发掉的。
而苏维拉竟然也没有主动找周晚生聊天,她经常变换的QQ签名里,固定了这么一行字:写稿中勿扰。
竟然也是工作狂人。
隐身上线,调好摄像头,周晚生进了激情视频聊天室。
如水微凉的寂寞深夜,人人裸着身体不见脸孔,像一些寂寞的妖娆的尸体,通过一个故意调低的小圆摄像头,你偷窥我,你被我偷窥,一起偷窥他,他偷窥我们。
寂寞。寂寞。寂寞。所有惨白的皮肤上,都写满了这两个字。
这一次之后,周晚生再一次遇见苏维拉,是在一个饭局。
年末到了。蓝岸公司如往年一样,照例在白银时代宴请全体员工吃团圆饭。周晚生自然是要出席的。他们吃饭的地方是二楼、三楼。四楼也是宴会,只不过是西式酒会,是蓝岸公司为与市工商局搞好关系主办的宴会,还邀请了好些市企事业单位同仁联欢以示公正。卢美雅也在受邀之列,邀请函上注明了要带家属。这样,周晚生便楼上楼下地赶两个饭局。楼下轮一圈子桌子过来后,便又上楼去,站在卢美雅身边,听卢美雅介绍:这是我先生。
刚刚坐下一会,便听台上主持说要请蓝岸房地产周副总经理为我们说几句新春祝福。周晚生看了一眼主持人,却发现是苏维拉。苏作家何时到了一家饭店做礼仪了?
周晚生本来是不打算说什么的,因为这场酒会蓝岸总裁马瑞年也出席了。在场的又全都是本城的有钱主儿有权主儿。以西式酒会的方式,一为迎合企业界的所谓上流社会风尚,二来也避免东一个董事长讲话,西一个总裁讲话,引起冷场与尴尬。
可苏维拉给这么一说,他只好走上前去,心里暗暗责怪这苏维拉净坏他心情,却看到苏维拉眼角眉梢闪过的调皮笑意,才恍然,心里知道这是苏维拉在小小地报复他:在网络上骗她说自己是一个大学教授,而现实中却是一介披了奸商外衣的小男人。
而既然已经被她推到这场面上,他也就只有表现愉快地接过话筒:其实今天我的全盘打算,都是陪我的妻子来出席晚宴,为她鞍前马后唯命是从,力求让她在这一场于她个人而言不是很喜欢的商业聚会中,过得开心一点。关于这一点,我想马总裁做得可比我好太多了,因为我此刻必须在这里讲场面话而马总裁却能在马夫人身边享受节前的甜蜜温柔,令我极端羡慕,为了公平起见,我现在必须把话筒交给马总裁而回到我的妻子身边去。祝大家过年甜蜜幸福。
周晚生再年轻,也在这商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几年。这一席话下来,原本就有些僵硬的局面便缓和下来了。毕竟这是一场人人携眷参加的聚会,太过正经的官腔自然更加扫兴。他把政商聚会一带而过,照顾了在场女士的感受,又把话题的焦点转到了马总裁身上,更显得他这个年轻副总的处世智慧的独特。
苏维拉早就见着周晚生了。对于他的身边有佳人也没有什么奇怪。意想不到的是,他清秀的眉目,儒雅的气质早让她坚信他真的是一个大学教授,可看了宾客名单——他竟然是大公司蓝岸的副总经理。于是苏维拉看着他对卢美雅细致温存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吃味。又想起他在网上,一板一眼地说自己是一个大学教授;更来了气儿——他越不想众人注意,她就偏要让众人注意他。谁教他骗得她团团地转了好大一圈才清醒?
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别人都看不出来是意外发生的讲话,却让苏维拉对周晚生心里又小小地生起一些佩服来。
这么年轻。坐了这么一个位子,却沉静得非同一般,不见得是有什么权贵撑腰的底气,却又不失一个魅力男人暗藏的霸气。这与网络上那个“窒息在爱里的鱼”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风趣,有情调,不失魄力,他不见得完全是一个只会拍马的官僚奸商,也不见得就完全不适合在这个复杂的生意场生存。
总的来说,周晚生是一个很有内容的男人。至少苏维拉是这么认为的。
而接过话筒的马瑞年,也绝对不是什么肤浅的暴发户商人而已。年龄上,马瑞年也很年轻,才三十有六,只比周晚生年长几岁。他一手创建了蓝岸公司,个人占有蓝岸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是蓝岸的绝对总裁。从脸上的线条来看,粗眉大眼,方下巴国字脸。心很细的人,才能察觉他眼睛里,偶尔闪过的狡黠的光芒。马瑞年的外表在告诉别人,他是一个性格很冷硬的男人。这种硬朗,和一般男人的硬朗是不一样的。他表现在眼神的坚定,以及紧紧抿着的嘴角的固执上。很多小细节,都说明他是一个在性格中有着固执个性的人。他会为着一件事情固执到令人生畏的程度。固执,有的时候也叫作执着。执着是能够成功的人,最大的特质之一。
这种男人,具有周晚生身上所不具备的另一种男性魅力。对于某一些女人,会有如鸦片一般,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苏维拉想,于她自己而言,她并不喜欢马瑞年这种男人,太过强硬。虽然很有力量,却很容易伤到别人。像狮子。
这时候,苏维拉注意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
她就是卢美雅。卢美雅站在丈夫的身边,夫妻两人的目光都投在台上讲话的马瑞年的身上,看起来很和谐的一对璧人。但分明妻子的身体站得太直。那是一副绝对美丽妖娆的身板儿,纤细不盈握的腰,看不出年龄的美丽的脸。那双眼睛非常特别非常漂亮,大,却有细长的眉梢,像是凤眼及桃花眼的结合体。如果不是她保养得太好,那就一定是她还很年轻。因为她的眼睛是这样黑白分明。这一双黑白分明的美丽眼睛,顾盼的光芒分明是在台上。而台上,是充满了男性强壮魅力的马瑞年。
这美丽的周副总经理夫人和这马总裁,定是有一点告不得人的关系的。
苏维拉越想就越像那么一回事,越像那么一回事,就越看出了什么名堂。
比如周夫人躲闪又收藏不住的目光。比如马总裁太过一本正经、太过完美的一席话。比如明显能感觉得到的周晚生夫妇间完美得不太真实的恩爱温柔。比如马总裁夫妇间看似完美无缺的相敬如宾。
苏维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从中看出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来。她总是以怀疑一切的态度,审度他人的感情与婚姻生活。不知从什么时候,这已成为她的习惯。
这么入神,在想什么呢?一只手揽上了苏维拉的细腰。是海洋餐饮集团的董事长顾海洋。苏维拉给他一个微笑,没说话。
顾海洋从五年前认识苏维拉开始,就允许她对其予取予求,从来不说半个不字。原因只有一个,顾海洋看中苏维拉了。他想娶她回家。她却总犹豫不决与他玩着暧昧的游戏。
苏维拉身上,多少还是有点文人的气质,一直声称饿死不嫁商人。可几年下来,身边的那些年长的年少的所谓的文艺青年艺术家,都一一死在所谓的爱情里。不是两败俱伤地离开,便是沉默着消逝于城市的深处。再见面了,打个招呼便各自散去。有空的话也会扎堆去喝个小酒。更有甚者,连再见亦是朋友都不怎么算吧?只有这个顾海洋,只要她一打电话,几乎是随传随到的主儿。
顾海洋不胖,也不高,貌丑。就他那身高,只比苏维拉一六三厘米的身高,再高上那么二厘米。苏维拉再穿上高跟鞋,便把他给比下去了。按他自己说想跟苏维拉在一起的原因中,就有这么一条,就是苏维拉在女人中不算太矮,站在他身边也不算高到无法忍受。从生理学上说,像苏维拉这样身高,这样的智慧,生出来的孩子应该是往高处发展的。这也叫为后代着想。
其实顾海洋也知道,自己再列一百条理由,也没法儿说清楚为什么见着苏维拉,就想娶她做老婆。照理说,做商人做到他这分儿上,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他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出身,但家庭也算有点儿底子。十八岁时家里就给他张罗了不少女友,但他就是没看上。一心只想把家里的生意做大。这生意做大了,他才稍微觉得自己那十厘米的身高还真的不算什么大距离。这年头,钱就是一个绝对的硬道理。管他多大的官儿,你没给他留什么小辫子的时候,谁见着了他这有钱的主儿,不是点头哈腰的分儿?
爱情这个玩意儿,也不知道自己遇到没遇到过,女人倒是有不少,但想娶作老婆的,就只有苏维拉这么一个。
所以苏维拉一说最近想写个叫《偷窥》的小说,顾海洋便建议她来C城住一段,说一定能提供她好素材。苏维拉最终是答应来了。顾海洋快高兴坏了,早早亲自吩咐,把海洋酒店最好的房间留下来。近两百美金一晚上的房价,顾海洋不提半个字,想要是苏维拉写着书儿写累了,写完了,想嫁人了,他这不就省事儿多了么?想倒是想让她到自己的豪华公寓去住,但没敢。
顾海洋想,或者谁都有一个克儿。这苏维拉就是他的克儿。专门克他来的。
后来,苏维拉在海洋酒店的私人电梯里,好几次遇见周晚生的夫人卢美雅。
海洋酒店是C城最好最大的酒店,实行西方式的管理制度。电梯也有普通电梯、私人电梯之分。私人电梯一般都是老板及特别贵宾才有资格用。苏维拉乘私人电梯,主要是因为她和顾海洋的关系。而卢美雅乘海洋酒店的私人电梯,又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上次在酒会上已经见过面,苏维拉还是对卢美雅笑着点点头。卢美雅大概也有些疑惑,怎会在一向都不会有人乘坐的私人电梯里,遇见一个似曾相识的漂亮女人?
只是疑惑,也不好说些什么。
苏维拉当然很识趣,也没说什么。卢美雅在9楼便停下了。
苏维拉想了想,也出了电梯。但没跟上去。只听卢美雅的高跟鞋声左拐直走,苏维拉借着走廊里的镜子,看到卢美雅进了904房。
苏维拉想了想,打了服务台电话,问出904的隔壁房间906房刚巧空着,便让他们把906房间的钥匙送上来。
苏维拉关上906的房门,便直接进了卫生间。卫生间里马桶的右上方,是一个月白色的精致的厕纸盒,苏维拉熟练地摸着了盒子下方的一个小扣子,一拨,盒子便松动了。轻轻把盒子移开,那便是一个猫眼般大小亮晶晶的透着光的小黑洞。
苏维拉笑了笑,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在马桶盖上,把眼睛凑了上去。
眼里便见声色无边。
一个美丽妖娆的女人,正赤裸地被一个强壮的男人,用一根黑色的丝带所捆绑。那是小电影里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