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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我。”王动没精打采地喂了一句，心里打定主意，不管对面是谁，自己随便敷衍一会一定就要挂掉。
电话的听筒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夏芷晴眯着眼睛，渐渐地现王动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嘴巴一点一点地张大，最后足够伸进一个拳头进去。
到底生什么事了？夏芷晴的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惶惶，生怕又有什么重大的案件生。
又过了一会，王动终于把电话从耳边拿了下来，只是脸上的表情却依然以惊讶居多，夏芷晴连忙开口问道：“到底生什么事情了？”
王动的眼珠转了转，看着夏芷晴眨了眨眼睛，然后开口道：“刚刚天上掉了一块大馅饼，老6打电话过来，说……说……”
“到底说什么，你快说呀，真是急死人了。”夏芷晴用自己的动作向王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王动立刻反应了过来，脸上带着惊喜的表情说道：“老6说昨天给的那根管子上面已经提取到了dna信息。”
“啊？”这下连夏芷晴也不淡定了，原本以为只是随意地拣了根管子拿回来交差而已，没想到却真的从上面提取到了有效的dna信息，这么大的功劳王动当时可是送给6常林的，结果却被他嫌弃，又塞回到了王动的手里，要是他知道自己随意甩掉的东西居然这么重要的话，恐怕连肠子都会悔青吧。
接下的比对还在继续，但两个人已经兴奋了起来。
夏芷晴知道，今天的回笼觉是睡不成了，连忙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跟王动两人匆匆地洗漱完毕，随意地吃了点早餐，便赶往刑警队。
车子在刑警队的大院里停了下来，两个人兴冲冲地刚要往楼里进，从另一侧却走出了一个人，差一点就被王动撞上，王动连忙站住了脚步，定晴看去的时候，却正是昨天出丑了的6常林。
这下可尴尬了，王动也不知道昨天他回去之后，他老婆是怎么跟他说的，只好生硬地笑了笑，说道：“6队，早啊。”
“你也早，夏队，早。”6常林的脸上多少还留着些宿醉过后的疲惫，跟昨天不同，今天看着王动和夏芷晴的目光到是充满了玩味，自己已经忘了昨天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听老伴加油添醋的形容后，也知道自己好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偏偏这些话自己又不好问王动，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先迈步向着大楼里走了去。
“你猜昨天他那个老婆会不会说我的坏话？”王动和夏芷晴慢慢跟在后面，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觉得呢？”夏芷晴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没看她最后的表情是什么样，就差把你给吃了，还指望着她能说你好话，做梦去吧。”
“哎，这年头，好人难做呀。”王动感慨了一句，直接向着法医室的方向走了去。
第44章 压倒骆驼的草
法医室居然没有人。
王动推了推，又喊了两声，不见6山山出来开门，疑惑地拿出电话给6山山拨了回去，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电话的另一端有些吵闹，听起来6山山像是在外面一样，拿着手机喂喂了两句，王动这才听清，感情这老家伙居然被堵在上班的路上了。
问清了6山山现在的位置，王动跟夏芷晴连忙又回到车上，去接6山山的大驾。
青羊建市的时间比较早，当时修建的公路现在看起来已经不符合当下的潮流，每当上班下班的高峰时间，狭小的道路就会堵堵成一条长龙。
6山山是如此，王动和夏芷晴也没逃得过拥堵的车流，还好，这个时间离上班的时间也差不了多少，不多时车便快了起来。
到了公安局附近，王动一眼就看到站在公交站旁等候的6山山，车子停过去的时候，王动开玩笑道：“喂，打车不，去刑警队十块。”
6山山没回答，直接拉开了后门坐了进去，坐稳了之后，哼了一声道：“你可想好，这十块是我给你，还是你给我。”
“当然是你给我了。”王动随口答道，突然脑子一闪，紧接着问道：“是不是dna比对出来了？”
这下连夏芷晴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急忙转过身，看着6山山，等着他说出最后的答案。
“出是出来了，不过……”6山山一脸神秘的笑容，挑逗着王动说道：“你猜猜这个人是谁？”
看他这付笑容王动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自己熟悉的人，跟这件案子近的人无外乎只有几个人，张翠花的老公牛二，牛家的邻居赵凯，与张翠花有关系的那三个姘头，最多再加上一个村长赵大年，另外还有几个出来灭火的男人。
想了想，王动还是觉得这些人中，赵凯的嫌疑最大，虽然他自己说他跟张翠花之间有什么暧昧的关系，但这一点并没有樟木头的村民来证实这一点，另外两个人手机之间的通讯记录也不像那些平时有暧昧关系的人才有的频繁联系，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丢失的地膜是均匀藏在两个人的家中。
又或许自己先前的猜测有误，两个人并不是同伙的关系，而是赵凯在偷地膜的时候被张翠花看到，然后张翠花利用这件事来威胁赵凯，最后赵凯不堪其骚扰，将张翠花连同她的姘头一起杀死在家中。
杀完人，本想把那些地膜全都毁掉，结果却只找到放在外面的一卷，匆匆毁掉之后，赵凯又跑回自己的家中，等到外面喊声大起来之后，又装成被惊醒，出去救火。
脑子里面在高运转着，王动快把案情回忆了一遍，就在6山山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开口说道：“是赵凯。”
6山山刚要催促王动做决定，冷不丁听到王动的话，到是先愣了一下，仔细地看着王动，喃喃地说道：“还是高红旗的眼睛毒，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小子身上有神探的风范呢？”
能从6山山这个几十年的老法医口中听到这句话，无疑是对王动变相的夸奖，只是，王动现在想到的，却是对赵凯的无比憎恨，为了区区几卷地膜，就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来，那可是三条人命呀，你说张翠花得罪你，你杀她还有个理由，那她家的孩子又犯了什么错？根据现场的分析，那个孩子明显是在睡梦中就被人一刀给杀死了。
说他是禽兽都是夸奖他了，分明就是禽兽不如。
不过接下来该怎么让赵凯认罪，王动还是要仔细地琢磨一下才可以，6常林昨天的经历就摆在自己的面前，如果一个不善的话，就会被赵凯抓到空子，到时候再想把他钉死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车子里面陷入了安静之中，6山山也知道这件事能给王动带来多大的震撼，自己忙了这么久，也该是休息的时候了，往后座上一靠，不多时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车渐渐慢了下来，王动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就因为自己一时的玩笑，却让这位老人忙了这么长的时间，昨天有没有睡过觉都是不一定的事情，现在打死他也不敢说明天这根管子只是自己随意地拿了回来，只好把这份功劳硬加到自己的身上了。
车子刚刚驶进刑警队的大院，6山山就醒了过来，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象，自嘲道：“看来还是我道行太浅呀，一进这大院，不管怎么困都能醒过来。”
“您这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夏芷晴赶紧拍着马屁说道。
“拉倒吧，哪有这么老的宝，都快被人给嫌弃了。”6山山下了车，活动了一下身体，拿着手中的报告，跟着王动和夏芷晴一起向着高红旗的办公室走去。
这么大的线索，必须要告知高大队一声，王动的心里不禁为了6常林感到惋惜，就这么一念之差，他就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明明他手上的物品能够起到最大的作用，可是偏偏他却亲手把东西交到了自己的手中，白白错过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这又算不算是命运的捉弄呢？
最近一段时间，高红旗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一方面青羊各式各类的案子频，让他这个大队长身上的担子陡然重了起来，另一方面人才的流失也让自己比较的心烦意乱，面前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夏芷晴，还有自己比较看好的王动，再过些日子怕就不属于这里了，而且其它队也总有受不了队里的苦，而辞职离开的。
长期这么下去，高红旗都觉得会有自己的手下全是新人的那么一天出现。
抛开了这些，看着6山山从局里面拿回来的报告，不由得冷笑了下，也没有做任何的指责和吩咐，盯着王动看了几秒，冷冷地说道：“有信心吗？”
“有。”王动点了点头。
报告又被高红旗扔了回来，冲着王动命令道：“那还等什么，把这个畜生给我钉死。”
“是。”
第45章 致命的漏洞
相比前几天有些油嘴滑舌的赵凯，今天的他仿佛比前些日子要苍老了一些，刚一迈进审讯室的门，发现坐在主审位置的居然是王动和夏芷晴的时候，不由得先愣了一下，然后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怎么又是你们呀，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件事真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有没有关系可不是你说得算的，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你跟张翠花有关系，如果只听你说的话，那还查什么案呢。
王动没吭声，看着赵凯被带到中间，坐下，手中手铐被锁到了凳子上面，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相比昨天陆常林的大吼大嚷，今天王动的沉默反正是让赵凯更加的紧张，又是尴尬地冲着王动笑了笑，恬着脸说道：“今天把问题问完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他居然还不死心，都到了这一地步，他还在试探着警方到底掌握了多少关于他的资料，王动冷冷地一笑，开口说道：“放你回家到也不是问题，只要你把你的问题都交待清楚就可以了。”
“真的？”赵凯的脸上一喜，随后又苦着脸说道：“可我真的把所有的问题都交待完了呀，我就跟张翠花那婆娘买了几卷地膜而已，本来都商量好要给钱的，可谁知道她却突然死了，让我无缘无故地受了嫌疑。”
这种人分明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王动突然开口问道：“你欠张翠花多少钱？”
“啊……？”赵凯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有些慌乱地说道：“大概两千吧。”
“两千？”
“两千多吧？”
“到底是多少？”
“两千三，对就是两千三。”赵凯终于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好，咱们先不论你们的交易合不合法，你先告诉我，你不是说准备还钱给张翠花吗，那这笔钱现在在哪里？”
赵凯一下子就惊住了，他那曾想到王动居然是如此不走寻常路的人，自己本以为自己的故事编得天衣无缝的，岂知第一个问题就把自己给问住了。
是呀，人家问得也没错，你要是打算还张翠花的钱，那钱肯定是已经准备好了的，可自己到底去哪里准备这钱呢？
一着急，赵凯脸上的汗顿时流了下来，眼珠子开始乱转，开始寻思自己家里到底哪里才能找到这两千块出来。
可这天上又怎么能掉下馅饼来，怎么想，自己都找不到这钱的影子，最后干脆心一横，说道：“钱还在银行卡里，本来想进城取钱的，结果她说没空，我就没取。”
赵凯不禁为自己的急智而叫好，我说钱在卡里，这回总能够了吧。
“在卡里？”王动反问了一句？接着从自己手中厚厚的证据中找到一份流水单，开口念道：“你名下一共只有两张银行卡，一张是工商银行的，一张是农业银行的，工商银行的已经很久都没有使用过了，咱们姑且不算，下面来看这张农业银行的卡。”
刚刚放松了一些的赵凯陡然又紧张了起来，看着王动手中的那张单子就傻了眼，心里不停地咒骂着王动，你说你们这帮人平常吃饱了没事干，干嘛去查人家的银行卡呢，还有那帮银行也是的，为什么人家要查什么，你们就给什么呢？
王动的手指从一笔笔单据上划去，在最后几笔上停了下来，开始念道：“四月十一日，你取了一千元。”
“十五日，还是一千元。”
“到了二十日，你取了最后的一笔钱，是两千元。”
顿了顿，王动冲着赵凯冷笑道：“现在麻烦你告诉我一下，这四千块钱到哪里去了？可不要告诉我这都是买地膜的钱。”
四千块，在农村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赵凯这样只守着农田过日子的人，这些钱怕是好几亩地一年的收入，一听王动问到这些钱的去向，赵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就不吱声，赵凯低着头，半天都不开口，就像是有难言之隐一般。
“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出来。”等了一会，王动突然开口说道：“这些钱是不是给张翠花了？”
赵凯猛然地抬起头来，眼神顿时盯住了王动，他不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怎么会被王动所猜到，难道是自己在什么地方还有疏漏不成？到底是哪里呢。
‘砰’王动突然地拍了一下桌子，一指赵凯厉声道：“赵凯，说，你为什么要给张翠花那么多的钱？”
“我……我……”赵凯犹豫着，终于咬着牙说道：“那些钱也是我向张翠花买地膜的钱？”
“你撒谎。”王动冷笑地说道：“一卷地膜才几百块钱，你买四卷偷来的地膜居然花了四千，你说，是你傻呢，还是欺负我不会算数呀？”
我到真是希望你不会算数才好，只是一个小小的疏忽，却被王动穷追猛打，渐渐地赵凯明显是抵抗不住王动的攻势，脸上的表情已经慌乱了起来，说出来的话早已经前言不搭后语。
压倒他最后一根稻草的则是王动拿出的另一份证据，冷笑地盯着他说道：“你说绑在门上的铁丝上有你的dna是你拽过的缘故，那么，院子里的摩托车你又该怎么解释？总不会你也骑过吧。”
“摩托车？”赵凯瞬间就明白自己在哪里的疏漏，当时自己是想找一些汽油想把整个院子都点燃的，结果两辆摩托车里都没有汽油，准备放油的那根管子却被自己留在了原地，没想到就是这么一点疏忽却成为了压倒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已经无话可说的赵凯却终于轻松了许多，长长地叹了口气，却冲着王动笑了笑，犹豫了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不错，你们抓对人了，张翠花是我杀的。”
就在隔壁的屋子，一中队的人基本都聚集在此，高红旗照例站在最靠窗的位置上，陆常林一脸懊悔地站在他的身边，当听到赵凯认罪的声音后，不由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只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自己却没有想到，如果昨天自己抓住这一点不放的话，也就不会轮到王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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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万念俱灰
只是一瞬间，坐在椅子上的赵凯仿佛凭空就矮了一截，说话的声音在一刹那就变得沙哑了起来，大概他自己也清楚，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到底意味着什么，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流了出来，瞬间汹涌而出。
“我也不想杀她的，都是她逼我的。”
“你们猜的对，我跟张翠花的确是因为地膜的事情闹起来的。”
“事情还要从月初的时候说起……”
无论怎么擦，眼眶中的泪水都像永远都擦不干净一般，不停地向外涌出，最后赵凯终于放弃掉这一天真的想法，目光空洞地看着地板，口中喃喃地回忆着这近一个月以来的恶梦，这一切都从自己那个临时起意的贪婪想法开始的。
四月初的一天，赵凯正在自己的家田里干活，脸上的表情也是比较的无奈，最近种地的成本那是噌噌一个劲地直往上窜，要是老天爷帮忙还好，万一碰上个风调不顺的，辛辛苦苦忙一年了不说，搞不好还得赔上许多钱。
种地的风险这么大，赵凯一边种地，一边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该跟村子里其它的男人那样，去城里打一份工，这样总比在家里指望着这十几亩地赚钱来得容易，可是就怕自己走了，自己老婆就变得不安份了。
正在举棋不定之间，赵凯却突然看到隔壁不远的地里，新金乡的一帮人乱哄哄地凑在一起，给什么五保户在免费铺地膜。
赵凯心里顿时被刺激到了，自己的地里今年并没有铺地膜的打算，原因其实很简单，这地膜钱实在是太贵了一些，别看一亩不多，但要是都片地都铺起来，也足够让自己头疼一阵的了。
恨恨地冲着对面的人瞪了一眼，赵凯还是得继续老老实实地种着自己家的地，这么多地都指望着自己一人，看来今天又得忙到天黑才行了。
就在赵凯独自一个人愁眉不展的时候，不远处干活的人却开始收工了，赵凯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剩下还没有用完的地膜就胡乱地堆放在村子里最靠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