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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祝振兴终于说道：“好的，我知道。”
电话直接就被挂掉了，祝振兴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从王宝山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到了秦源太的脸上，那眼睛中的冷意，顿时刺激到了秦源太，心里有些惶恐地问道：“祝局，是不是曹大旺……没抓住人呀？”
祝振兴缓缓地摇了摇头，顿时让秦源太迷糊了起来，这摇头是什么意思？是说曹大旺没抓住人呢，还是抓住人了？这不开口却让自己脑袋里一团的迷糊。
正在这里，祝振兴终于开口说道：“刚才的电话是王动打来的，案子的事先放到一边，他到是着重点了一下曹大旺。”
秦源太的眼前一黑，脑子里顿时明白过来，这姓王的小子居然跑到祝局这里告状来了，不过这也怪曹大旺，你说你什么时候犯浑不好，非得去桂州犯浑，这下恐怕自己也保不住他来，接下来怎么收拾他，就得看王动这电话里到底说了他多少坏话了。
原本一脸严肃的祝振兴脸上的表情却陡然柔和了下来，接着便‘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指着秦源太说道：“怎么样，刚才吓到你了吧，虽然王动在电话里一个劲地夸曹大旺，但我也不是好糊弄的，等他回来后，你拟一个处理意见，拿过来让我过目一下。”
秦源太眨了眨眼睛，似乎觉得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脸上突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连忙问道：“祝局，那案子……”
“人抓住了，假币也找到了，好样的。”
第73章 趁热打铁
齐永兵。
王动透过监控的镜头，仔细地观察着审讯室里面坐着的这个男人，长得到也算是一表人才的，而且最让王动吃惊的还是这小子的简历，居然还是国内一所出名的大学毕业生，只不过四年大学的生涯学到的知识，却都被他用到了制造假币的上面。
收尾的工作还要进行好久才可以，王动把韦萱留在了造币的地下室里拍个够，自己到是先一步回到了桂州的刑警队，同他一起回到队里的，还有带着手铐脚镣的齐永兵。
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
一个在政府部门工作的临时工。
一个造假币工厂的主犯。
他身上的一切都让王动十分的好奇，他的人生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使得他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模样。
人生以后还有时间再聊，王动现在最关心的却是齐永兵手中的那份货名单，上面的每一个名字就代表着一个贩卖假币的嫌疑人，如果群里面每一个网名都代表着一个真人的话，那么这个案子将会放大到什么地步，就连王动也有些不敢想像，仔细地思考了一阵，王动拿着从齐永兵身上和他的房间时搜到的证物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
门开了，齐永兵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是那付失魂落魄的模样，目光中透露的可怜让人有些心疼。
只是这种当这种画面见得多了，王动的心肠也硬了起来，坐到了审讯桌后面，习惯性地问道：“姓名？”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无语。
“姓名？”
还是沉默。
沉默虽然是弱者无奈的选择，但有的时候却也是最好的武器，齐永兵依旧沉默无语，就像这世界跟他完全是无关的一般。
没办法，王动只能放弃了按部就班的审讯计划，自己慢慢地在证物袋里翻找着，突然一伸手，把齐永兵的钱包拿了出来，翻了翻里面的钞票，不由得笑道：“齐永兵，你对自己的信心也太足了吧，随身就带着这么多的假币，不怕被人现呀？”
毫无意外，齐永兵依旧一言不。
钱包里面除了几百块的现金之外，还有着一张农业银行的银行卡，王动把卡从钱包里面拿了出来，对着齐永兵比划了一下，直接问道：“密码是多少？”
就像是对着空气一般，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的空气。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可以去银行查个明白，不过有一件事让我很搞不懂，你看，你一天卖了这么多的假币，一定赚了不少的钱吧，可是你有了这么多的钱，你为什么依旧还去上班呢？尤其还是一个保洁的工作？伺候人真的有那么爽吗？”
王动的这句话终于等到了齐永兵的回应，脖子像是机械一般缓缓地转了过来，冷冷的目光盯在王动的脸上，半晌用着沙哑的声音回应道：“我说是个人爱好，你信吗？”
“不信。”王动直接摇了摇头，不屑地说道：“我身体的人几乎每个人都有爱好，爱看书的、爱打架的、爱美食的、爱做饭的、爱存钱的，就是没有见过爱扫地的。”
“爱信不信。”齐永兵冷冷地回了一句，便又恢复到了沉默之中。
第一次交锋并没有问出来什么，王动并没有放弃的意思，接着又问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赚了那么多的钱又都拿去干什么了？你名下没有房子，租的也只是城中村最破的一间小平房而已，就算你想玩玩大隐于市，也没必要这么苦着自己，你总不能告诉我这些钱都被你存到银行去吃利息了吧？”
“呵呵。”齐永兵突然不屑地笑了一声，抬起头看着王动缓缓说道：“你不是什么都能查到吗，你可以去查呀，我再说一次，钱包里的钱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抓错人了。”
“怎么，觉得没有办法了，开始耍无赖了？”证据都已经确着的情况下，没想到这个小子还继续跟自己玩这手，王动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嗤笑道：“我知道你的电脑技术很强，但再强又能怎么用，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叫网监的职业吗？”
说完，王动回到了审讯桌的后面，一脸冷酷地看着齐永兵说道：“政策我就不跟你说太多了，想必以你的学历应该能了解得清清楚楚，剩下的钱在不在这张卡里，明天我们就能知道，至于你的下场……想必你自己也清楚得很。”
“呵呵，看来你早已经把我研究透了？”提到了网监，齐永兵就反应过来王动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来找到的自己，看来自己对自己的技术的确太过自信了一些，却根本没有想过，正是自己最为自豪的一点，却成了自己最大的漏洞，长长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还坐这里干什么？”
“当然，还有一点点小事我想搞明白，所以得有你配合一下才可以。”王动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试探地问道：“把名单交给我。”
“什么名单？”齐永兵抬头看了一眼王动。
“你清楚的，就是你往各地货的名单。”王动开门见山地说道。
说到这里齐永兵突然顿了顿，脸上流露出思考的表情，半晌缓缓说道：“你不是想要名单吗？可以。”
“真的？”王动愣了一下，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这回齐永兵会这么轻易地开了口。
“不过……我有个条件。”
果然，我就知道这小子不会这么容易地交待的，王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声，脸上却依旧摆出一付轻松的样子，笑着问道：“说吧，不过我只是一个派出所的小所长，要是你说的是大事呢，那我肯定办不了，所以你尽量往小了说，事情越小越好。”
听完王动的话，就连齐永兵也愣了一下，见过不要脸的，却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那说了半天他就直接说别求他不就得了吗。
顿了顿，齐永兵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既然你们找到了制币的工厂，那徐家兄弟肯定也已经落网了，我想求你一件事，我把名单给你，你能把功劳让给他们两个吗，免罪肯定是不行了，能少判几年就可以了。”
王动怎么也没有想到，齐永兵一开口居然是为了徐家兄弟求情，不过愣了一下还是摇头说道：“关于这点，我真的答应不了你。”
第74章 第一次交手
敢做出这么大的事情，齐永兵自然也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而他心里也清楚，自己手里掌握的那些收货地址，就成了自己跟警方谈判最大的筹码，只是他却没想到，自己刚一开口，却直接被王动给拒绝了。
“你……”只说了一个字后，齐永兵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自己本以为留在最后的护身符，现在却像垃圾一样被王动所唾弃，愣了一下，不甘心地说道：“你知道你在拒绝什么吗？”
“当然知道。”王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轻蔑地说道：“不就是你往全国的那些收货人和他们地址吗，齐永兵，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连你的地址都能查到，难道你以为他们都跟你有一样的黑客本事吗？”
王动脸上不屑的表现更加夸张了一些，装模做样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手机，接着把手机调了过来，将屏幕亮给齐永兵，嗤笑道：“看看吧，别以为我们真找不到他们，没动他们只不过是麻痹你而已，把你这条大鱼抓住了，那些小鱼小虾自然就可以收网了。”
手机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一条短信，上面的口吻像是男人的一个下属过来的，看齐永兵从头到尾看过上面的内容之后，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虽然开始的时候自己并不相信王动有这么大的能耐，可是上面写的那些城市名却是跟自己所掌握的完全重合了起来，这岂不是就已经证明了王动的话完全是真实的。
“看懂了吧？”王动把手机收了起来，冷哼道：“所以你别以为一份破名单就能讹住谁，你现在交出来，不过就是省我一点事罢了。”
齐永兵眼神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去，整个人又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呆滞地眼神显得异常的茫然，心里的沮丧感更是没法说得出口。
不知何时，已经回到队里的齐勇已经到了镜子的另外一侧，当看到王动三句两句就把齐永兵嚣张的气焰给打消掉，心里也不仅对王动佩服了起来，只是他当看到王动非但没有趁热追击，而是又坐回到了椅子上，不由得跟着着急了起来，这么好的机会，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他怎么偏偏放弃了呢？
这个时候齐勇恨不得自己马上进去提醒一下王动，正当他想进到审讯室的时候，音响里面突然又传来了王动的声音，令他的脚步一滞，不由得停了下来。
“名单交不交在于你，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此时王动手里拿着的却是齐永兵的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流水，王动好奇地亮给他看了一眼，接着问道：“这个娟……是谁？”
手机上面的支付帐单清晰地表明齐永兵几乎每一天都要转钱给一个昵称为娟的人，这下让王动不由得奇了怪，大概地统计了一下，王动有些惊讶地现，从八月份开始到现在不到一百天的时间里，齐永兵差不多已经转了将近六百万的现金给这个人。
算了一下，如果刨掉分给徐氏兄弟的钱，那么齐永兵好像把自己赚的钱全部都转到了这个人的名下，这下王动就奇了怪了，这小子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印假币，结果赚到的钱自己非但一分没留，却全部都转到了别人的名下，这……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故事呢。
听到王动的话，齐永兵脸上生硬的表情终于多了一丝的鲜活，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手机，脸上露出了一丝琢磨不透的笑容。
“跟我说说，这个娟是你的女朋友？”王动试探地问道。
“前女友？”王动没有等到齐永兵的回应，又猜了一句。
这一回齐永兵终于有了反应，目光有些冰冷的扫了王动一眼，接着又垂了下来。
王动知道，这回他肯定是猜对了，不过冒这么大的风险赚的钱居然都转给了前女友，这小子是不是傻？
王动一伸手，搬了把凳子放到了齐永兵的对面，自己也毫不嫌弃地坐了下来，目光在齐永兵上下来回打量着，嘴里不时地了轻微的叹息声。
这么近的距离让齐永兵有些不太适应，身体不由得后退了一点点。
“她是你的初恋？”
“大学的？”
“不是？难道是高中？”
“还不是？总不会是初中吧？”王动顿了顿，一脸惊讶地说道：“你小子真行，挺早熟的呀。”
齐永兵终于听不下去了，自己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这小子居然就从大学一直编到了初中，要是他在继续下去，搞不好连幼儿园都能说出来。
“你别猜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反正你们能得到了都已经得到了，假币是我印的，老徐家的哥俩也是我带着入行的，来的时候我就跟他们说好了，他们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栽倒是迟早的事，我只是没想到……”
顿了顿，齐永兵抬起头好奇地看着王动，突然问道：“你不是本地的警察吧？”
“你猜。”王动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随后笑了笑说道：“咱们现在谈你的事呢，至于我是哪里的警察……等你有了业余的时间之后，咱们再谈谈。”
“我不是都承认了吗，假币是我印的，徐家兄弟是我找来帮忙的，我分到的钱都在这张卡里面。”
“然后呢？”王动等了等，又继续问道。
“然后？”齐永兵顿了顿，一脸迷惑地问道：“然后还有什么？”
“然后的多了。”王动俨然被齐永兵给气到了，一付气冲冲的表情说道：“比如那张收货人的名单，又比如这张卡里的钱到底去了哪里，还比如你的那位青梅竹马的前女友，你真以为我跟你费了这么多口水是跟你开玩笑呢？”
每当一提到这关键的时候，齐永兵顿时又沉默了下来，一付非暴力不合作的表情，翻来覆去讲的就是自己刚刚说过的那几句话。
另一间房间的齐勇终于看不下去了，自己现在也是比较的着急，整个市局的领导现在都已经知道了这件案子，所有的压力都压到了自己的身上，要是今天晚上还拿不到齐永兵的口供，恐怕自己在领导心中的地位就有下降的趋势。
于是，他来到了审讯室的门前，一推门，把王动叫了出来。
王动皱着眉，疑惑地问道：“齐队长找我有事？”
“呵呵。”齐勇笑了笑，一脸为难地说道：“王队，要是齐永兵总这样下去的话也不是个事呀，你说，要不要咱们上点手段？”
第75章 如何破题
当一种方法不管用的情况下，自然可以试验一下其它的办法。
王动心里清楚齐勇说的手段是什么意思，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点了点头，自己借口去看看郭萌萌的病情，就独自一人从刑警队的大楼里走了出来。
不知道为了什么，一走进这栋大楼，王动总会感到一阵冷嗖嗖的感觉，出来之后，情况到是好了很多，看了看时间，这才现都已经快到午夜时分，这个时候哪有医院还会允许探望病人的。
随便在院子中的花园坐了下来，王动又想到了自己跟齐永兵说过的那些话，当然，自己说已经抓到许多人的事情是在骗齐永兵，虽然把这小子的气焰打下去，可是依然没办法撬开他的嘴，王动隐隐能感觉到，这小子心里肯定还有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跟造假币没关，但却跟齐永兵心里的执念有很大的关系，只要挖出这个秘密，应该就能攻破齐永兵心里的防线，从而拿到他手中的那份名单。
而他手机里保存的那个叫娟的联系人，应该就是破解这个谜团最重要的人。
可是该怎么才能找到个昵称为娟的人呢？王动不由犯了难。
光凭自己，肯定是没这个本事，眼下没有办法，只能求助于老领导了。
天都已经这么深了，不过王动估计祝振兴肯定是睡不着觉，关注这桩假币案的又岂止是燕京的一所分局，就连市局、公安厅恐怕都在密切关注着这件事，摄像师刚刚拍到的内容恐怕早就已经传回到了燕京，要是再快一点的话，明天的新闻都会报道出来了。
所以，遇到困难的时候，千万别自己扛着，说不定谁就能很轻松地把问题给解决了，王动直接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祝振兴的手机。
今晚对祝振兴来说，不仅一个无眠的夜晚，也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夜晚。
越是到了深夜，手机和电话的铃声就一直没有停止过，接了一个又是一个，除了祝贺的就是道喜的，听着一句句道贺的声音，祝振兴也不好摆个冷脸，全程地陪笑着，就连曹大旺在现场的电话差一点都给错过去。
好不容易终于把所有人都糊弄过去了，祝振兴疲惫地靠到了椅子上面，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身体虽然疲惫，但脑子里却依然在兴奋着，几千万案值的假币听起来数额不大，但要是平均下来，就算每个人只收了十块钱，那无形之中就多了几十万、几百万的受害者，再加上这些人再把手中的假币流通出去，这产生的后果让人想起就会隐隐的不寒而栗。
这时他又想到了那个帅气的小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