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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为**凡胎,凭借人皇之气,大禹梦游火云洞,从三皇处商讨出一铸鼎之策。九为数之极,而鼎本就为镇压气运之象征,大禹欲借助炎黄气运正昌之际,集人族气运分铸九尊宝鼎,镇压于九州,如此形成的阵法,可使得神州永固、气运永昌,得享亿万年繁荣太平。天皇伏羲卜得有一人与他前世恶尸曾有一段因果,此人于铸鼎之事颇有益助,乃指明东南方位,大禹醒后,调集大夏诸方兵马,寻访查找。
而此时,张燕游历于人间,她做出了一个决定,纵然生于洪荒,然既已修至大罗金仙,非天地大劫,因果加身,轻易不会陨落。若她一直于人间观朝代更迭,不知有没有等到仙神匿迹、改天换地的那个熟悉时刻。沧海桑田,光阴荏苒,她只想再看一眼,向来处而去,那遥远的过去未来。
H。洪荒(五)【正文完】
万般因果;有终有始。
夏王大禹找到伏羲卦象中那位“仙人”时;张燕正沿黄河游历。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她也曾学过推演之术;只是这厢;不需要推算,禹王找寻仙人欲铸神器的消息已流传于天下,从她接过广成子递予之物;便已知晓。
鸡生蛋,蛋生鸡;其实是个无聊的问题。
“人王有礼了,神器铸造;关乎人族气运、天道所倡,贫道自当尽力。”
张燕这才明白,她的荆州鼎、扬州鼎、豫州鼎,并非消失了,而是回到了正确的时间法则轨道中,尚未诞生,复还于天地灵气。
“还请女仙指点。”一身玄黑锦袍,帝王之气外露,大禹身后跟着三名健壮沉稳的少年,乃是禹之三子,领头一人,眉目凌厉,天庭饱满,身上已有一道淡薄的龙气护体,乃有人王之相。历史的进步,人族的发展,自有其过程,父死子继,并非便是自私,亦非倒退。
张燕境界已至大罗金仙巅峰,一举手,一投足,莫不隐含天地威势:“人王请看。”一幅宏大的画卷在半空中展开,磅礴的法力勾勒出这洪荒天地,神州大陆,“这神州大地,大夏王朝,按天地规则,最宜分为九州,徐州、冀州、兖州、青州、扬州、荆州、梁州、雍州和豫州,若能以天下之金,铸为九鼎,汇集人族气运,分镇于九州之下,可保我炎黄人族,千万年不为外邪所侵,气运昌盛繁荣。”
大禹眼前一亮,张燕所言,与圣皇伏羲所言,几乎一致。他曾了解过此女仙根脚,知其乃是圣皇轩辕黄帝之师广成子记名弟子,又于故老相传的故事与历史中猜测其恐怕乃是天地异变之前即照拂人族的仙人,由不得不多加尊敬信任。
“也罢,”张燕取出不周山石与首山之铜:“昆吾之地多赤铜,且金气浓厚,人王可召天下人族修士九千九百九十九人,围坐于昆吾山下日夜祝祷,敬告上天。又遣九名金仙境人族修士,并人王自己,与我上昆吾上,铸造九鼎。若日夜不辍,九九八十一年可成!只人王乃肉体凡胎,八十一载,寿元将尽,还请人王考虑清楚。”
然而,种种理由,其实已经无需考虑,大禹不会后悔,天道推动之下,也没有他后悔的余地。九重高台在昆吾山上垒起,人主之令一出,九千九百九十九名人族修士皆汇聚一起,昆吾山下响起了祝祷之声,日夜不息,经年不止,万民朝着昆吾的方向叩首。九名金仙境的人族修士与张燕、大禹一起登台,点燃了长久不息的一簇先天之火,火光虽微弱,蕴含的能量却辐射整个神州。
》 风雷动,张燕协助大禹,开始铸造九鼎。巫妖没落,在没有人能够阻止,于此同时,在高天之上,云之彼端,诸天神佛显化,以大神通,护佑此事以待功成,所谓顺应天道,莫过如此。
整整九九八十一年,风吹雨打,日晒雷击,张燕将不周山石与首山之铜煅烧了七七四十九年,这才掺入天下之金,以不熄的仙火捶打熔炼成型,大禹与九名人族金仙则日日夜夜吸纳着神州灵气注入器身内,以建立鼎与神州气运不可分割的因果关联。
等到第八十个年头,纵然身为人族共主,依旧是肉体凡胎的大禹已经白发苍苍,周身人族气运愈发淡薄,全然融入了九鼎之中,篆刻成一幅幅九州地图。九名人族金仙,亦法力枯竭,勉力支撑着,九鼎之型,渐渐成了。
张燕眼眸一抬,这次炼器,关系甚大,她引导着不周山混沌之气与首山人族念力融合,在最后关头,九鼎一声响,声音虽轻,却穿过了空间与时间,回荡在洪荒。正是此刻,张燕明白,无论圣人、圣皇,他们让自己主持铸鼎,皆是为了此刻!
人皆有轮回,然而,一世轮回,前尘皆抛,没有人,能够将前世之物带到后世,唯有她这个异类,不入轮回之中,积攒了不止一世人族念力,身负数世人族气运。也唯有她这个异类,虽无过去现在之气运,却身负未来之气运。
“起!”一声轻叱,仙火陡然上窜,直入云霄,托举着即将铸成的九鼎。澎湃汹涌的人族念力向九鼎内涌入,与器神间的融合摩擦,发出咆哮之声。天上,三道身影显化,帝王之气不绝,如三座无法撼动的大山。三人抬手,神州万千气运被汇集于鼎上方一点,金色的玄黄功德之气条条垂落。
“鼎成!”三人齐喝,手中分别飞出一册石书、一根神鞭、一柄宝剑,布成天地人三才之阵,将这无量功德与神州气运引入鼎内。过去、现在、未来之气运,集于一身,鼎成之时,虽顺应天道,然而天毕竟要降下考验,九霄神雷落下,一道道,一直劈下九九八十一道。九九八十一年,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神州九鼎,成!
鼎一成,张燕力竭当即倒在地上。铸九鼎,她付出的,可不止一时消耗的法力,还有九九八十一年的心血,还有毕生九成九的人族气运,那不是别的,那是她的成道之基。如今,虽然见识感悟还在,虽然更大的功德降下,她的修为,却在急剧倒退,大罗金仙、金仙、玄仙、天仙……剩下之事,当由三皇与大禹完成,鼎镇九州。
“吾曾以圣人之力推算而不得,时至今日,仍有疑惑未得解答,然而,汝虽修为倒退,却也并非一件坏
事。欲成仙道,虽缺不得功德气运,却不能与此纠缠过深,如今恰好,不过从头修起。”元始天尊乘着九龙沉香辇显化,只袖袍一挥,便将她带至玉虚宫内。一道天地精气注入张燕体内,使她稍微恢复些元气。而元始天尊身侧,端坐莲台之上的,正是西方教那位名声颇为不好的准提圣人。
“如今,天道、圣人需要我完成的命运,已经达成,不知师祖,能否知道弟子所想,所求。”张燕静默了片刻,缓缓站起身来,并不下跪。
“九鼎铸成那刻,吾曾瞥见过遥远的未来,汝之所求,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元始天尊没有开口,而是准提圣人拈花一笑:“汝今受伤,修为倒退,恰需沉睡千万年。而汝欲要去往的世界,乃是洪荒之中最后剥离的一小千世界,汝若能于地界等上千万年,自然能到达。只是沉睡醒来,天道会降下选择考验,端看汝之抉择。”
“我经历的考验难道还不够多么,只是一道抉择,又有何妨。”张燕道,太过漫长的记忆,如今她所求的,只有一个起点或者终点。
“痴儿,既如此,便去罢。吾将你封入九华山山脚,待到你伤势复苏,天地有变,合该醒来的那一日。”元始天尊叹道:“你师尊广成子当于人间再传道五百年,也可暂时照看于你。千年之后,诸圣不显,仙人皆入天界,非大事不得下界,你自安心沉睡。下次见你,仙道人道,便有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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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气运悠长,有唐一朝,万国来朝,玄奘西行。此间所涉及上界因果,不再赘述。至此,时间已过千年,仙妖匿迹。
“痴儿,还不悟么。汝为异数,天道之下虽不能推算,然而却能分析出。太阴星君深恨西方教,亦厌恶妖族,从来不肯抱玉兔。更兼汝于后羿转世并不上心,此番分析,汝自非‘太阴星君’。天道之下,道祖亦不敢擅乱时空,汝何故敢于抢占他人躯体。吾乃西方圣人准提,西方教与妖族皆欠太阴星君因果,西游一行,玉兔代妖族承担业力,九九八十一难其一,功德加于吴刚,嫦娥后羿得以相会,天道循环,缘起巫妖之战的因果,至此了结。汝亦应该离开此界,待被压制的太阴星君归位!”
准提圣人划开一道空间,将那占据太阴星君肉体的魂魄送往它处,却突然停了片刻。
“咦——”而后摇了摇头:“虽是意外从三千小世界来此,但人之生死,自有定数,便是人类自己不能决定,也有天道在上,怎容得如观戏剧般玩弄。也罢,你这小姑娘也是无辜,能来到洪荒世
界,也算是机缘。算我欠下你一道因果,虽无法解你如今命数,到底能留一道洪荒印记于你体内。记忆不失,不知于你是幸或不幸,你若真有缘法,自能寻回此界!”
一缕洪荒气息穿过那空间裂缝循着那道魂魄而去。
准提圣人微微闭眼:“你我之间,因果似在过去,似在当下,却似乎,又在未来。天意如刀,便是圣人,也终难参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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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依旧向前,修仙之人日渐稀少,天地灵气日渐稀薄,有宋、有元、有明。宋亡元兴,九鼎失落,华夏神州由此一蹶不振,直至明末,末法时代来临,再过数百年,人间将完全脱离洪荒,成为三千小世界之一,灵气消失,再无飞升,再无修仙者。
明崇祯年间,天下修仙圣地蜀中峨眉,掌教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齐漱溟根据师傅长眉真人飞升前留下的部分预言于九华山下挖出一名女子,根骨不凡,身具道家正统功法,乃地仙修为,遂将其收为弟子。女子记忆全无,仅记得自己名为张燕。
作为掌教弟子,张燕修行速度奇快,短短几十年,便趋近天仙修为,而在此情况下,峨眉派加紧了对于“三英二云”的寻找,以期于末法时代中,打开天闱之门,求得最后一次飞升之机。而派中弟子,亦是四处游历,寻找天材地宝、法宝,只是,一条铁律,修行之人,不得干涉俗世发展,否则,必将遭受天谴!不知不觉,就到了弘光年间。
“燕儿,福缘深厚,不过短短几十年,已入天仙之境,日后我峨眉大兴,定能白日飞升,怎会如此行事,妄杀俗世凡人!”苦行头陀脸色阴沉,显是气急,看见这个被一道天雷劈伤,犹自不肯罢休的弟子道。
张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张燕,也不知道自己醒来之前是何种身份,但是,她觉得,作为一个人,虽然日后或许会成为仙人,但是,这样真的太奇怪了。
“师叔,难道这些人,不该杀吗!”她同样柳眉倒竖,握着手中飞剑问道:“你看——”她飞剑遥指,而方圆五百里,血流成河,早无活人:“扬州乃天下数一数二人杰地灵之所,虽红尘气息甚浓,却依然是一处宝地,然而,这些人——这些畜生,与魔道何异,甚至连魔道都不如。战争之事,兵卒将领相互搏杀,弟子无言以对,可是这些畜生呢,老弱妇孺,整整十日,屠杀殆尽,难道你要弟子眼睁睁看着吗!”
“放肆!”苦行头陀怒骂:“即便如此,我等修行之人,怎能滥杀凡人。你骂他们畜生,可你斩杀他们,依旧要受到
天谴,道基险些毁于一旦,还不明白么!”
“怎能明白!”张燕看着她含恨斩出的一剑,剑光留下的痕迹,绵延百里:“难道师叔与师傅等人,修仙道之前不是华夏子民么,怎能眼见异族入侵,仍能稳坐,万事不理!便是不理异族入侵,此乃天地循环,王朝更替,然而,此等屠城灭族之惨祸,之酷刑,难道也是天意么,我等修仙,修的究竟是什么仙!”
无形剑剑气四溢,若非师尊算定此女有气运机缘,苦行头陀早就一剑处置了这忤逆的师侄。明朝将亡,自有朝代取而代之,修行之人,怎能掺和俗世之事。只是如今——
“大师兄,你我合力,先擒住这不肖师侄,留待掌教师弟发落!”苦行头陀向同行的玄真子道:“燕儿,你虽乃修仙奇才,到底年纪轻了些,我等断不能让你继续胡乱作为。到时候,怕不仅你遭天谴,峨眉亦气数跟着受累!”
三仙二老,乃是当今正道一流人物,两人联手,自然能将张燕毫发无伤的擒下。妙一真人得知后,做出了决定,囚禁张燕于峨眉凝碧崖,没有掌教符令,不得离开一步。于是,这明末,眼看它楼塌了,眼看它起高楼。纵是天仙,张燕也阻止不了一个朝代的崛起,而更多的修仙者,根本不关心朝代更迭,尸山血海。但至少,弘光元年六月,因为扬州城的那一道剑光,没有再起波澜。
眼看它楼塌了,眼看它起高楼,眼看着高楼,再次摇摇欲坠。三英二云归为,天下至宝归峨眉。张燕被困囚于凝碧崖内,没有被亏待,功法丹药法宝,样样不缺,但峨眉担心她行事无忌再次招惹天罚,将自己折损进去,仅在禹王墓开启和元江取宝时,让她随行。因她命里,合该与大禹和广成金仙传承有缘。此二次出行,果不其然,张燕得九鼎传承,峨眉气运一时无两。
清末,风雨飘摇。清末,峨眉大盛,斩妖除魔,气运无双,飞升在即。
生死幻灭晦明两仪微尘阵已经打开,与峨眉交好的诸多正道旁门皆于阵中借峨眉气运度过天劫,在凡人看不见的天空中,白云裂开,恰好是一扇天门,天门缓缓开启,一道天光照落人间,这或许是这人间最后的一道接引天光了。待到这个王朝真正灭亡,这个世界也将切断与洪荒的最后一丝联系,从此之后,再无飞升之人。
注视着那道天光,张燕手中还托着九鼎,鼎中洪荒的苍凉气息,人族的烟火气息,在她头脑中翻滚,这天光中,一些记忆由此浮现。她掉头往东,穿过两仪微尘阵,望向东海,望向东海另一端,那里,一轮血红的太阳,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正在升起,红如鲜血。她这才
明白:“原来,这就是天道给我的抉择么,三条路,端看我怎么选择。”
“燕儿,你在作甚!”
“师姐,快进入天光之中!”
妙一真人、妙一夫人、三英二云等人的声音尽皆传来,张燕听到这声音,不仅没有向前,却似乎害怕一般,反而退了一步,离天光更远一些。
“你——”在诸人不解的目光里,张燕抬头仰望,目送这些人升入半空中,升入天上,最后消失在天门的另一侧,目送着天门,缓缓的合拢。
“如今前尘往事,尽皆明了,痴儿,汝可作出了抉择?”
在天门即将合拢的那一刻,一缕虚影却出现在天门之外,却是准提圣人与元始天尊。
张燕笑了,笑得有些苦涩:“自然明了。我本不过是个受人取乐的棋子,能够有幸穿越到洪荒,有幸碰上准提圣人,这才能勘破那小世界,才能不再受那些所谓的‘神’取乐,然而,如今我的结局,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她掉头,再次望向东海那头,那轮常人难以感知的滴血的太阳,手中九鼎嗡嗡作响。
“若飞升,弟子自然是昆仑门人,以数万年前功德之力,修炼至准圣不是笑话,可是,这方小世界脱离洪荒后,便是永别,那弟子这么多年,这么多世的坚持,岂不可笑,终成心魔;若滞留于此,百年之后,自能等到那一次见面,等到一个圆满的轮回,可是,那轮太阳,那轮滴血的太阳,真的能忍吗,百年前,弟子记忆全无,在扬州城外,便是天谴临身,尚且不能忍,这百年里,对着那血红的太阳,真的能忍住吗,忍不住,便是又一次天罚降世,这一次,恐怕形神俱灭;若忍不住,若能依靠九鼎重聚华夏气运抵挡天罚,虽能苟活,但命运的轨迹已经改变,弟子一直期待的那个未来,将被我自己,生生改变,究竟,该如何抉择?”
“仙道人道,生道死道,终须做下决定。”
张燕合上眼眸,半晌,摇头道:“张燕,毕竟不是张燕,张燕,已经不是张燕了。张燕应该是庸俗、自私、冷漠、沾沾自喜之人,各自扫进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然而,朱静贞不是,丁敏君不是,宋玉华不是,龙玉琼不是,记忆的缺失,早已是不同的人,虽然后来记起,且入了仙道,但张燕的记忆已经太久远,早被太多的东西所压制、所吞噬,记忆虽在,人却不再是了。”
“看来,汝已做下选择。”
“圣人请回吧。我之一生,本为一蝼蚁,如今竟然见过圣人,修过仙道,纵无人知晓,也算是传奇了。”
张燕看看手上得来的,自宋末元初便遗失的、被峨眉
派找寻出来的九鼎,开始以法力勾动天地。因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