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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帜[梁凤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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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宝源最小的女儿乐础君跟荣浚杰的儿子荣家辉订婚,两个都是乳臭未干的娃仔娃女,才不过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因为乐、荣两家都是金马玉堂的豪富家族,决定闹一闹,举行一个盛大的别出心裁的喜筵。你应该出席,套取一些灵感,以备后用。”
   杜晚晴非常开心而大方地答:
   “不,不,不,我们只是普通人家,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相信静静地在家人的祝福下走进教堂去就很好了,绝不铺张,那不是我们的需要,更不切合身份。”
   “无论如何,让我请你做舞伴,好不好?”
   “我?”
   杜晚晴的惊骇在于她一直以来,都未曾以一个正式的舞伴身份出现过在这些公开的名流夜宴之内。
   富豪们从不曾把她正式带在身边在高贵的公众场面内亮相。
   他们只会在极私人的聚会上,与她亲热来往。
   如今,顾世均这样提出来,真是太令她骇异了。
   “那是个你应该带夫人出席的场合。”杜晚晴很大方地说。
   “晚晴,姑勿论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如果没有世俗的顾虑与困扰,让我在自由意志之下去选择一个女人作为我的妻子,我会选你。
   “晚晴,请别以为我虚情假意,时至今日,我毋须讨好而卖口乖,我是真心的。作为一个妻子,有妻子应尽的义务,应享的权利。我家里头的那一位,从来都只保护她应得的权益,而不履行她的份内义务。每一次我栽我倒,扶我一把的人从来不是她。她只会在最迅速时间之内抱住手上的私己不放,惟恐我要向她商量借贷似的。远的不去说它了,就这最近的一次,我在加拿大的地产投资出了事,她立即执行李,闷声不响,直飞美国,并嘱她的律师给我一封信,讲明我的负债不可把她牵连在内,否则她一定循法律途径保护她的海外资产。”
   顾世均叹一口气,说:
   “她的资产?笑话不笑话,没有我,她何来资产?当然,过到她名下去的,也就是她私人拥有的产业了,任何人也休得异议。”
   “女人没有安全感,跟老年人一样,这是你应该理解的。”晚晴这么说。
   “这阵子,危机已过,我重出江湖了,她又斯斯然跑回本城来,依然以顾世均夫人的名义活跃。晚晴,我说她是只爱权利,不尽义务,是不是我小器了,多心了?”
   晚晴劝道:
   “这倒也不是。然,要抵挡得住江湖上的横风横雨,岂是等闲的女流之辈所可以做得来呢?”
   “你就不一样。”顾世均斩钉截铁地说,“故而,我是真心的,邀请你作为我的舞伴,出席这次盛会。”
   “这样子太令我为难,也令顾太太为难。”
   “不,她这几个礼拜去了欧洲。”顾世均很诚恳地说,“且,晚晴,让我在你婚前,有这个荣耀,以此作为你退出江湖的最后一次应酬。当晚,必定有很多故旧朋友聚在一堂,我会以适合时间与语气,向他们透露你的好消息,叨一叨人家的喜气,也来个告别好了。”
   杜晚晴动了心,点点头首肯了。
   “还有,晚晴,上次外汇风暴上赚到的钱,我全部存进美联银行去。你的户口是独立的,随时可以自行提款取消纪录,只不过,我看美联银行的存款利息很好,故而给你作了安排。”
   “很好,谢谢你。把钱放在不同的银行,也有个好处,减低风险。”
   “不怕,在香港,间间银行都稳阵,都受政府的银行监管,且就算有什么万一的意外,史有前例,都是由政府负责起债务,不会令存户损失的。”
   “我对肯负责任的人物与机构最为尊敬。”
   晚晴的这句话是衷心的。
   若不是为了履行责任,她不会是今日的杜晚晴。
   不只上对父母兄姊,且是下对弟妹。由亲及疏,晚晴无一遗漏地照顾与关怀到。
   就像这个星期天,她刻意地把又晴与再晴约了出来,由冼崇浩开车,一同畅游新界,并到粉岭马会去吃午饭。
   晚晴介绍冼崇浩给弟妹认识时,说:
   “崇浩在大学毕业后,一直官运亨通,自有其法宝在,当是你们年轻人的榜样,请他传授一些求学与做事的秘诀,必然受用不浅。”
   在马会园子内散步时,晚晴又跟小弟说:
   “你是念经济的,崇浩在政府金融科任事,你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可好好向崇浩请教。”
   于是很顺理成章地,四个人分成男女两组,冼崇浩看来跟又晴谈得相当投契。
   “再晴,”晚晴搀扶着小妹的臂弯,亲亲热热地喊她,“这阵子大考完了,可轻松一点了。”
   再晴还只有十七岁,整个人是幼嫩的。模样儿跟晚晴相似,却在气质方面输给她姐姐太多了。
   只有一样,杜再晴将杜晚晴比了下去,就是青春。
   那蜜色的皮肤,绷得紧紧的,骤眼看去,也能觉着一种冲人而来的朝气与活力,浑身带着不能忽视的倔强,另有一番吸引。
   如此青春迫人的女孩子,应该活泼而多话。但,杜再晴刚巧相反,她相当沉静。一道上,各人都讲着话,只有她不造声。
   晚晴又说:
   “考试是很令人疲累的,你得好好地休息一个暑假,到处玩玩,再到开学。”
   再晴说:
   “四姐,我不打算念书了,已经找了份工作,下礼拜即可上班。”
   “什么?再晴,你听我说。”
   “四姐,如果你今天把我叫出来的目的,是打算劝我改变主意,那可真不必了。我们杜家的女孩,脾气实是一个版本印出来的,性子比石头还硬。”
   晚晴不是不吃惊的。
   她问:
   “最低限度,你欠我们一个完满的解释。”
   “你不会接受。”
   “会不会接受是我们的事,向我们解释是你分所当为的。”
   “我喜欢自食其力。”
   “任何有志气的人都喜欢靠自己,只不过不必急在一时,你还未准备好。”
   “已经太足够了。”
   “—个中学生,能干出些什么头绪来?”
   “一个大学生都不能够,那又有什么分别?看你!”
   “再晴。”
   “四姐,你赚的是辛苦钱,你要怎样用你的钱有你的自由。用在令你开心的事情之上,更是理所当然。譬如说,你喜欢一件首饰,你有钱,可以将它买下,据为己有,不亦乐乎。首饰是死物,无可转圜地成为你的玩物。然而,人不同于物,人有感觉。故而你有权利辅助别人,以之为荣为乐,但倍受你照顾的人,也有权利不再做你心灵的安抚剂。”
   杜晚晴惊骇得停了脚步,她睁着眼看小妹,说:
   “再晴,你知道刚才的那番话分量有多重?如果你是认真的话,是要承担后果的。”
   “我知道。四姐,所谓后果亦不外乎是责备我是个忘恩负义之徒而已。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从没有赋予过选择的机会,你的恩义在这些年以来强加在我的头上。不错,我们改善了居住环境,我们丰衣足食,我们入读好学校,可是,这一切都来得理所当然,非叫人接受不可。你从没有想过,我可以不愿意接受某些人的关怀照顾与馈赠。”
   杜晚晴吓呆了。
   “四姐,施恩不一定等于对方要受惠,双方面都有权作出自己的选择。等于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不能这样就等于相爱,有责任生生世世一起过日子。”
   “为了什么你竟如此的嫌弃?我问得是否多余而笨拙了?”杜晚晴语音是震栗的。
   “四姐,让我坦白告诉你,我曾有过的遭遇。在班里头,我考第二名,考第一名的凌佩慧是我的好朋友,考第三名的冯芷苓是我的第一号大敌人。凌佩慧在毕业前十分担心不能再升学,因为她家境贫寒。我安慰她、鼓励她,然,她很诚恳地对我说:‘再晴,你不同,你有位肯牺牲自己来照顾你、培育你成长的姐姐。’
   “我问她怎么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佩慧告诉我,她母亲每星期有三天到醉涛小筑黄正芳小姐家里去当钟点工人,听那儿的佣人们张家长、李家短的说各房主人的故事,因而知悉一切。
   “四姐,这还不是故事的结束。那位我的敌人,在大考之后,也跑到我跟前来问我是到外洋深造,还是留港供读,并说:‘你成绩好,又不劳为学费担心,只消令姐嫣然一笑,就够供你直至大学毕业。’
   “这还不止,她偏要多加一句:‘听说我家舅舅跟你姐姐顶熟络,可别忘了,这等于说我对你的栽培也有间接功劳。’”
   “够了,够了,再晴,我听够了,你也说够了。”
   杜晚晴急步迈向走在前头的冼崇浩,说:
   “崇浩,崇浩,我有点不舒服,请送我早点回家去。”
   由始至终,杜晚晴绝口不提再晴与她关系的恶化,在母亲及外祖母面前没有提,在冼崇浩跟前也没有提。
   她默默地消化杜再晴的那番话。
   她默默地忍受那份来自至亲的侮辱。
   小妹以她的前途押在轮盘之上,实她伤心难过自惭形秽。
   原来世界上有种人容不得别人仁厚心肠,牺牲自己去成全他人。
   杜晚晴学晓了一个做善长人翁也得征求受恩惠者同意的大道理。
   不能说再晴不对。有些汪洋大盗杀人抢掠得来的血腥钱,献奉神坛,也遭嫌弃,认为是肮脏至极,有辱神明。
   当人们看不过有些人旁门左道地赚了一大笔钱时,会阻止他们以之购回良知,用来补罪。古时圣殿,容许教徒购买赎罪券,或多添香油,以平衡过错,原来真是相当慷慨的所为。
   杜晚晴痛苦得啼笑皆非。
   花艳苓追问她如何处理弟妹的问题时,晚晴只答:
   “他们已是成人,主意是对是错,总要给他们机会求证。就让他们随着意愿行事好了,反正如果改变初衷的话,我们还是有能力照顾他们的。不必在现阶段强他们所难,反生恶感。”
   “也只好如此了。”花艳苓说。
   晚晴呢,把她的感慨与哀伤收藏得非常好。
   冼崇浩要到美国去公干,才不过去两个礼拜的样子,就有着甚多离情与别话。
   “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冼崇浩对杜晚晴说,“如果我回来发觉情人少掉一根头发,我必跟你算账。”
   “彼此彼此。”杜晚晴在冼崇浩的怀里辗转着,胡乱地笑。到底,只要冼崇浩在身边,什么不快与不如愿都可以抵销掉。
   “有一件事,我要你作好心理准备。”
   “什么事?”
   冼崇浩用双手环抱着晚晴,以脸颊抵着她的头发,说:
   “那天,我跟又晴谈好了有关转赴美国加州供读一事,我会在这次的行程内抽调时间,代他去属意的大学补办一些手续。”
   “我知道,真要谢谢你,崇浩,既要你去看望现晴,又要为又晴奔跑。”
   “我们还用客气吗?只是,晚晴,我没有给你提及一个发现。”
   “什么发现?”
   “你听了之后,不要骇异,更不必尴尬。”
   杜晚晴转身,面向冼崇浩,急问:
   “究竟是什么发现?”
   “这阵子,本城每逢暑假,就从海外跑回来一大班少男少女,都是富户豪门送出海外去供读的子弟,他们跟在港就读的同年纪孩子们,大伙儿混在一起玩乐,把个暑假闹得开心透顶。”
   “又晴就是这样子认识他那就读美国的女朋友而要求转校的?”
   “对。”
   “就是这个发现?”
   “不。”冼崇浩说,“又晴的小女友姓顾,叫顾心元。听过这名字没有?”
   “好熟,是哪儿听过的名字了。”
   杜晚晴歪着头想,那神情是非常非常好看的。
   冼崇浩最欣赏是她这个全心全意地专注投入事物之内的表情。
   “可否给我一点提示?”杜晚晴问。
   “会不会是你在相熟的朋友交往中,听他们提起过家中孩子的名字?”
   “天!”杜晚晴随即喊,“是顾世均的女儿。”
   冼崇浩点点头。
   “又晴知道我认识顾心元的父亲?”
   “我没有向他提起。那天跟他谈论转校一事,又晴向我透露,是去年暑假跟顾心元认识的。前一阵子,心元的父亲生意出现困难,她可能要暂时辍学,回到本城来。如今,她父亲的难关渡过了,暑假之后,顾心元也回美国去,又晴舍不得她,才决定跟着一道前往。顾世均的名字是因此而被提起的。”
   杜晚晴默然。
   她缓缓地低下头去,非常非常的伤感。
   怎么自己活像是个罪恶满盈的匪徒,在作天涯亡命,到处都碰到认出她庐山真面目的人,惊出一身冷汗。
   教她如何自处?
   “晚晴,”冼崇浩拿手托高她的下巴,说,“别难过,别担心,我之所以告诉你,只为要你有一重心理准备,并不表示有什么意外会发生。”
   杜晚晴心上的不安,仍然滋扰着她,突然有一种欲哭而无泪的难受感觉。
   “就算真有什么不如意的冲突发生了,我都会站到你的一边去,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你。”
   “啊,崇浩!”杜晚晴重新扑倒在冼崇浩的怀抱里,“在以后的岁月里,崇浩,你知道我多么需要你。”
   “我也一样,真的,晚晴,我需要你的程度并不比你需要我少。你要辅助我,让我有辉煌的事业、有安稳的一头家。晚晴,可奋斗与争取的前途,已有极限,我们需要多加一把劲。”
   “崇浩,我们还年轻。”
   “时不我予,本城只有六年光景。”
   “你对九七之后实行一国两制没有信心吗?”
   “不是信心问题,而是机会。晚晴,一国两制能顺利实施,只代表香港人能在中国的版图上行使国家所赋予的特权,继续过资本主义的生活。政权将依照基本法,交在一撮中国政府认可与信任的香港人手上,那班人选,一定不会有现今在位当权的洋鬼子份儿。据我了解,只要是中国人的香港政府官员都可以在九七年坐直通车,将来特区政府内的司宪及署长级人马,也必须由香港中国人继任。然,我纵能入选,但能否仍掌权,完全是没有把握的事。”
   “崇浩,如果你愿意继续留在本城,为香港服务下去的话,现今就作好准备,我相信机会还是有的,特区政府也是需要人才的政府。除非你不愿意服务特区政府。”
   “不是愿意与否的问题,而是门径门路的问题,在现阶段,谁可以担保谁在九七时的前途,甚至是饭碗了。我们不是不彷徨,不是不疑惑的!”
   杜晚晴轻轻点头,表示明白。
   “况且,即使公务员能坐直通车,保住了饭碗,但届时能否有如今的权位,是另一个未知数。故而,这余下来的几年,是风生水起,抑或是不过尔尔,对我,是相当重要的。”
   冼崇浩认真地看牢杜晚晴,说:
   “最低限度,现在我有门径可以努力向上爬,争取表现。”
   说着这话时,冼崇浩是显得雄心壮志的,他那灼热的眼神并不陌生,在那个占有杜晚晴的晚上,他的表现就是如此的志在必得,如此的义无反顾。
   就是这种神情融化了杜晚晴的。
   现今,他又重施故技。
   每一个人都必有一个时刻、一个表情、一个神韵最能令另一个人迷惑、倾倒、驯服、束手就擒、言听计从。
   杜晚晴最不敌冼崇浩这份发自内心的、强而有力的、锐不可挡的、直捣黄龙的坚持。
   她信服而柔顺地问:
   “布力行在你的上头,他会辅助你吗?抑或会成为你的阻力?”
   杜晚晴自知其中的关连,她不是不担心的。
   “他?”冼崇浩忽然在语气里透露不屑,这是从未有过的一种表现。然,杜晚晴谅解。她认为彼此相亲相爱的关系,一定造成冼崇浩对布力行,顺理成章、在所难免的鄙夷。想深一层,其实,值得杜晚晴暗自欢喜。
   “布力行即将退休。”冼崇浩这么说。
   “他已届退休年龄?”
   “财政司分明还有三年约可续,依然要宣布退休,是不是?退休跟年龄无关。”
   “因为他跟上头合不来。”
   “因为他蠢,如果跟他有交情,不妨说得好听一点,因为他过分忠厚,不晓得配合夕阳政府的行动,为他的国家与他的同族人,包括他上司与他自己在内着想,故而被踢出局。”
   杜晚晴听了这番话,心上有些少不安,因而没有答腔。
   “怎么?你为布力行不值?你舍不得见他下台?”冼崇浩看杜晚晴缄默,因而有此一问。
   这一问非同小可,杜晚晴吃惊了,怎么惹得冼崇浩以为自己跟布力行仍有不应存在的特殊感情呢?
   因而,杜晚晴慌忙否认,说:
   “怎么会?我关心的只是你,崇浩,你应该对我有信心。”
   冼崇浩点头。
   “布力行如果退休,谁会继他的任?”
   “表面上继任是一回事,那牵涉到政府架构内的职级调度问题。继承他在政府内的那股势力与特异门路,又是另外一回事。”
   冼崇浩看着杜晚晴,说:
   “我志在后者。”
   杜晚晴有点迷惘,那就是说,布力行在政府里头的实际势力,将转移到冼崇浩的手上去。
   这意味着冼崇浩的风生水起,然,也隐隐然表示出冼崇浩会踏着布力行的足迹,重走前人之路,以类同的途径与方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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