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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北漂艺人生存实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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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了几句,阿南果然“上钩”,他爽快地说,既然你这么想看这部电影,那今晚我请你去看好了,只是不知道你的男朋友会不会介意?我语焉不详地连说没事没事,其实这时我哪里有什么男朋友。   
  蓦然回首我不知道什么叫疼痛(2)   
  我们约好了看电影的时间,我挑出最好的衣服穿上,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就耐心地在宿舍里等着阿南。阿南开着车来接我,往电影院去的路上我们并没有多少话,阿南只是默不做声地开着车。我坐在他的身边,并不看他,两眼望着城市的夜景。 
  电影开始了,我两眼紧盯银幕,其实内心一直在盘算着如何让阿南喜欢上我。让我暗喜的是,阿南已经对我动了心,他假装也像我一样专心致志地看电影,而一只手却慢慢地向我 
  的肩头滑来。我不动声色地拂开了他的手,他就变得老实多了,直到电影结束,他也再不敢有什么“不轨”行为。 
  他开着车把我送回了省文化厅的宿舍,一路上我们没有一句话,直到把我送到门口,他下了车才用低得让我听不清的话对我说:“现在像你这样既漂亮又正统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说完,他就上车走了。 
  阿南因是娱乐节目的主持人,认识不少文艺界名流。与他热恋后,他经常领我去参加各界名流的私人“趴踢”,并逢人便向别人介绍我是他的女友,让我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在这些宴会上,常可以见到一些从北京、上海、广州来的演艺明星,有些还是我崇拜的偶象。 
  一次,我和阿南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会,来此的大多是歌星、影星。宴会开始后,主持人要求每人唱首歌,我会的歌不多,便选了一首那时刚刚流行的歌唱了起来,没想到却博得了满堂彩。 
  一位叫阿咪的歌星甚至还夸张地说,这次生日宴会她最大的收获是发现了一颗新星。她说像我这样甜美的歌喉,不去当歌星真是可惜了,她预言,如果我在这方面发展一下,将来说不定会成为第二个杨钰莹。 
  这次生日宴会后,我慢慢地把那位女歌星对我的赞赏忘记了,而男友阿南却把她的话放在了心上。正好那时省里举办一次歌手大赛,本来报名已经结束,阿南动用了他的关系,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报了名。 
  当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时,我直埋怨他瞎闹,我连最简单的乐理都不懂,常把“哆来咪发梭拉西”念成“一二三四五六七”,就这种水平,还想去参加什么歌手大赛,那不是出我的洋相吗? 
  可既然已经报了名,我也只得硬着头皮去准备参赛的事了。我赶紧参加了一个短期音乐辅导班,想用最短的时间接受一些专业训练。不久,这次歌手大赛举行了,我本来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所以在比赛过程中很轻松,发挥得也相当不错。第一轮比赛下来,我竟拿到了小组第一名的好成绩。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经过过五关斩六将,我竟一路冲杀到了决赛圈。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有点像做梦了,决赛结果出来了,我竟获得了这次比赛的业余组的第2名。这样的结果,也是阿南没有想到的,当初他也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给我报了名,却没想到我竟能取得这样的好成绩。 
  这次比赛让我相信,唱歌原来竟是我一直被埋藏了的天赋。我当然很高兴,但这次比赛仍没有让我产生去做歌手的念头,毕竟我有这么好的工作单位,有这么优秀的男友,没必要非要往这座独木桥上挤。 
  最终让我决定走上歌手这条道路并去北京发展的,是后面发生的一连串让我无法收拾局面的人生变故。 
  这件事还得从那位把我调到省文化厅的某处长说起。调到文化厅后,某处长并没有放过我,还一直纠缠着要我做他的长期情人。这是我早料到的,为我调动工作,他立了大功,可我已经为此付出了自己最宝贵的贞洁,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了,因此对他的无理要求,我一口拒绝。 
  这个家伙竟然恼羞成怒,将我的不贞告诉了阿南。虽然他给阿南写的信用的是化名,但是他知道我的大腿根儿有一颗黑痣,这一点让阿南深信不疑,也让阿南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我。一度时间,我万念俱灰,我甚至想到了卧轨自杀。可我又很不甘心,因为我并不是一只让人赏玩的花瓶,我长得好看,会杂技,又会唱歌,我凭什么要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某个男人身上?为了活出我自己,也为了离开这块伤心之地,我断然辞职,只身来到了北京。 
  在北京站一下车,我开始茫然了,北京这么大,会等待我这样一个小县城的人做明星吗?但我还是给自己下了决心。 
  在拥有1000多万人口的北京,我只认识一个人,她就是预言我可以成为第二个杨钰莹的歌星阿咪,是我在阿南的朋友生日宴会认识的。 
  我有阿咪的手机号码,到北京租了间地下室安顿下来后,我就给阿咪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吃顿饭。阿咪还没有忘记我,稍经提示,她就想起了我这个“杨钰莹”。听说我已经到了北京,她在电话里惊喜地叫了一声,并问我是不是来北京出差的,男友阿南是否也一起来了? 
  “你们可都是贵客,平时请也请不来,这回我可要好好地请你们吃一顿饭哟。你看是北京饭店还是长富宫大酒店?阿南在身边吗,让他接电话吧!他对北京比你熟些,让他来决定吧!”看来,她还不知道我和阿南的事。我告诉她,我和阿南已经分手了,这次来北京也不是出差的,而是准备在这儿待下来长期发展的,想走演艺这条路。 
  阿咪哦了一声,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说,“真抱歉,我差点忘了,我还要赶下午的飞机去海南参加一个演出,吃饭的事只好改天再说了。”说完,她不等我说再见,便挂断了手机。   
  蓦然回首我不知道什么叫疼痛(3)   
  我在公用电话亭前傻站了半天,才慢慢回过味来。像阿咪这样无情无义的女人,竟然还是什么歌星,老天真是不睁眼。想当初,在那次生日宴会上,我以阿南的女友的身份与她见面时,她对我是何等的热情、巴结呀! 
  现在,仅仅听说了我和阿南分手的消息,就不再理我了,还骗我说什么下午要坐飞机去海南演出,这种连3岁小孩也骗不了的瞎话,她竟然还好意思说得出口,真是不要脸。我呸 
  ,呸呸呸! 
  我本来是指望到北京后就投奔她的,在那次生日宴会上,她曾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许诺,如果我想往歌坛方面发展,她可以帮我引荐一些唱片业的大亨。并说像我这样有音乐天赋的人,只要包装得成功,她敢保证我不出一年就能像她那样,红遍全国。 
  决定来北京,决定在歌坛上发展,应该说她的话对我起了关键性作用,否则我也不敢这么冒冒失失就闯了来。而现在这个女人算是指望不上了,下一步我该怎么走?我真有些发愁。 
  我是个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的人,刚才在电话里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没有及时反击她。现在想清楚了,于是又拨了她的手机,只要她一接电话,我就会把她骂个人仰马翻,也好让她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拨了几次,她的手机一直占线,我只得暂时忍下了这一口气,去电话亭对面的商场逛了一会儿,看到几件衣服很合我身,但摸了摸口袋,没舍得买。从商场里出来,我又去拨阿咪的手机。这回通了,阿咪接了电话听是我的声音,便冷冰冰地说,“对不起啊,我很忙,不是跟你说过我要赶下午的飞机吗?”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等她说完,我笑着对她说,“不好意思,打扰了,只耽误你一分钟想和你说几句话,如果现在不说,我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和你说了。” 
  阿咪见自己对我如此冷漠,而我竟还能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话,不觉愣了一下,就在她发愣的间隙,我突然把语气放得无比冷酷,一字一顿地说:“我祝你去海南的那架飞机,从、天、上、掉、下、来,只、摔、死、你、一、个、人!好了,我的话完了,再见!” 
  说完,我啪地一声挂上了电话。我好解气呀,我真想现在跑到她那儿看看她被我气成了什么样,说不定那张平时妆化得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脸,已被我气成了猪肝色,那一定比死人的脸还难看!妈的,这下算知道姑奶奶的厉害了吧! 
  我出了胸中的那口恶气,正要离开电话亭,电话却响了起来。守电话的大妈拿起话筒,和对方说了几句就把我喊住了。我接过电话,明白是阿咪打来的,明白她还没有被完全气死,于是接起电话,先听她怎么说。 
  阿咪果然也是个不凡的女人,像她这种能在歌坛上折腾出点名堂来的女人,所具备的“素质”,肯定是普通女人所无法与之相比的。这事要放在普通女人身上,在回击我时,一定会因激动而声音发抖,甚至干着急说不出话来。阿咪可不是普通女人,此时,她的声音竟无比温柔,就像我第一次在生日宴会上见她时,就像我今天给她打的第一个电话,在她还不知道我和阿南分手时一样温柔。 
  “刚才忘记告诉你了,我已经跟阿南通了电话,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挺厉害的嘛你,背着阿南和别人瞎搞,既然,泡了这么多男人,还跑到北京来干什么?”阿咪一直笑着,像跟一个好朋友聊天似的,对我说。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她骂我的时候,一直笑着在电话里嗯嗯着,表示对她的话很感兴趣。我是有修养的人,不会像泼妇那样在电话中与她对骂,那样只会把自己气着,要骂就得心平气和,越是心平气和,骂出的话才越会让对方受不了。 
  我对阿咪的诅咒,几年以后就得到了验证,养她的那个深圳地产商,因诈骗了几个亿的民间资产,成了警方通缉的要犯,最后流亡到了海外。案发后,警方没收了地产商送给阿咪的所有“礼物”——几处别墅及几辆名牌轿车。 
  阿咪作为演艺界名人、一名通缉犯的情人,一时间成了人们议论的焦点,她很快就成了臭名远扬的公众人物。在巨大的压力下,她吞下一瓶安眠药自杀,后经抢救保住了命。从此,她就淡出了歌坛,隐姓埋名躲了起来。 
  这都是以后的事,再说我刚到北京时的情况。 
  应该说,我刚到北京时的情况并不美妙,和阿咪的斗争,让我所尝到的胜利者的快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严峻的现实所淹没。来北京之前,我并没有多少积蓄,所以现在所面临的首要问题,就是生存。 
  我除了会演杂技,别无所长,在省文化厅待的那段时间,也没有学到什么可以到社会上混的本领。在北京举目无亲,一切都得靠自己,可我却不知道我可以去干点什么,但不去做点什么,又怎么能在北京生存下去呢? 
  我必须想办法先挣点钱,以便能够在北京待下去。生存问题解决之后,我就可以有选择性地去发展了。我虽然对歌坛的情况不是特别熟悉,但也知道,发展的途径不外乎遇到什么歌唱比赛,获它个一等奖,一鸣惊人。我在省里获的那个二等奖,到了北京这儿,就显得含金量太低了,不值一提,我指的是全国性的大奖。 
  除了获奖,此外,被唱片公司看中,包装、出唱片也是一条路子。或者是自己出资(我现在没钱,这点做不到),录歌、拍MTV,打通电台、电视台的关系。当然最好是被唱片公司看中,这样自己省心省力,只管唱歌便是,包括生活问题,一切都不用担心了。   
  蓦然回首我不知道什么叫疼痛(4)   
  以上这些途径,似乎离我都远了一点。我毕竟初来乍到,对北京不熟悉,对歌坛也不熟悉,又没有什么资历,最现实的出路是找家歌舞厅到那儿唱歌。这样不仅可以维持生存,还可以借机先锻炼一下自己,为以后的发展打下基础。 
  想好了以后,我去旧货市场买了一套音响,用了3个月的时间,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对着镜子把眼下流行的所有歌曲都练了个遍。3个月后,连我自己都意识到,我的确在音乐 
  方面有些天赋。我的悟性相当高,学谁像谁,甚至比许多著名歌星唱得都好,发展好了将来说不定还会成个百变歌后呢! 
  这时候,我带来的那点钱已经所剩无几了,我知道我必须赶快去挣点钱了,否则就得饿肚子。我选择了一家歌舞厅,这家歌舞厅叫做月亮湾歌舞厅。老板是个女的,我把自己的条件说了一下,她便让我唱一首歌试试。我选了首孙悦的《祝你平安》, 经理轻轻地拍了两下手,从她的眼神中我分明感到一丝不屑。她似乎不是在听我唱歌,而是在挑一件商品,她的眼神让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 
  最后经理同意试用一个月,试用期合格就成为正式雇员。 
  经理要求我当天晚上就上台表演。 
  或许是初登异乡的舞台,望着台下如此陌生的人群,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音调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我勉强唱完的时候,下面的人就高呼:“下去吧!让迈克(杨旭的英文名)上来。” 
  我强忍着泪水夺路跑下后台,任泪水洒满前胸。我真没用,第一天演唱就这样失败。 
  散场后,杨旭一直安慰我不要难过,他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慢慢地就会好起来。我的心略略得到了一丝安慰,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唱好! 
  两天以后,我终于又登上了舞台。我尽量地放松自己,尽量在音乐中忘掉自己,用自己的深情去演唱。没想到我刚一唱完,台下就是一片热烈的掌声。我望着他们,一种从未有过的欣慰与快乐涌上心头。 
  这可能是一个新的开始,我的梦想就在不远的地方等着我。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很平淡,每天练歌唱歌。可不知为什么,朋友杨旭却总是不在歌厅,有时候经理也找不到他,害得我只好和Lina (另一个女歌手)替他上场。 
  没过多久,公安局来了通知,杨旭随一团伙抢劫商行,现在正式通缉。 
  我和Lina成了歌厅的主唱歌手,虽然每天都很辛苦,但一想到前程、理想,再苦再累便也都坚持着。每到散场之后,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榻上,回想起走过的这一段路,一丝痛楚淡淡地停在心头。初到异乡,19岁的我,不知明天的路如何去走,也不知我还能坚持多久,更不知什么时候能出人头地。这个时候,我总会很迷惘,也总会想起在家的快乐日子,想起上学时的美丽时光。可现在却在阴暗的歌厅里面对着嘈杂的人群。我竟然是那样的怀念从前的日子,或许再也没有机会重温旧梦,走过的路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头。 
  一个很平常的晚上,冷风习习。歌厅里突然来了一大群人,听服务生说为首的是一个很有钱的大款,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来了。 
  我唱了两首歌后,为首的那个人点名要Lina唱歌。Lina这两天有点感冒,正在休息。但有人点歌,而且又是这么有气派的人,经理只好去找她,Lina拗不过经理只好到台上演唱。 
  谁知那个人却点了一首又一首,已经是第8首了,Lina已经开始咳嗽,声音沙哑,可那人却又点了第9首。 
  我看出Lina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她那苍白的眸子里划过淡淡的无法掩饰的伤悲。我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不顾一切地冲到那个人面前:“先生,我可以替她唱吗?” 
  “你,你是谁,她女朋友,你们是同性恋?”那个人哈哈大笑,其余的人也是一阵狂笑。 
  “她已经不能再唱了,这样你会害了她。”我近似于恳求。 
  “哟,怎么心疼了?怪不得……原来你爱她这么深。好,她可以不唱。”那个人阴阳怪气地说。 
  “谢谢,谢谢!”我急忙点头。 
  “可是……不能就这么算了,如果你肯从我的胯下爬过去,我可以放她一马。”那个人阴笑着说。 
  这时Lina走下台,劝我不要求他,她还支持得住。 
  “你能硬撑着唱第8首、第9首……你能撑到第20首吗?”我对Lina说。看着Lina的泪眼婆娑,我的大脑有些乱了。 
  “快爬呀!”别人都大声嚷着。那个人将一条腿放到椅子上,等着我去爬。 
  “不要啊!” Lina啜泣着。 
  看着那个人轻蔑的阴笑,其他人的狂喊,Lina的低声啜泣以及那黯然神伤的眼神,我举起拳头发疯似地奔向那个人…… 
  第二天,经理毫不留情地解雇了我。我带着一身的伤痛背起吉他就这样离开了“月亮湾”歌厅,没想到在我走出大门的时候竟遇见了Lina。 
  “我也不干了。” Lina很简单地说。 
  回头望望歌厅,依然感慨万千,我工作了7个月的地方,我曾想要从这里实现梦想的地方,然而我就这样带着一身伤痛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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