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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昊从二楼跑到一楼缴费窗口，缴了十八元费用，匆匆跑回二楼的时候，心里十分酸楚。当初，他们俩结婚的时候，一本结婚证九块钱，那时候，照片当中，两个人亲密的依偎在一起。等把缴费凭证交给工作人员手里的时候，工作人员把已经盖好钢印的离婚证递到了他们的面前，只不过，离婚证虽然也是九块钱一本，但离婚证上的照片却是单独的自己了。
“走吧。”秦思昊笑了笑突然的离婚，让秦思昊如释重负，既然都离婚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重新回到车上，周子蔚说道：“我回我妈家去了。”
“我送你去吧！”秦思昊说道。
周子蔚笑笑：“你送我算是什么身份呢？算了，反正只有两百多公里，我自己坐车回去吧。”
秦思昊垂头丧气，在周子蔚即将打开车门的时候，他说道：“要不，今晚别走了吧，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周子蔚愣了一下，凄然一笑：“是啊，是该吃个分手饭了。”
时间不紧不慢，秦思昊带着周子蔚在小城中间兜兜转转，那些曾经熟悉的地方都已经变得陌生。转眼到了晚上，他们走进了一家别致的餐馆里。
曾几何时，在这样的一个小城市里也出现了这么浪漫的餐厅，柔和的灯光，柔和的音乐，正好适合柔和的对白。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是铁板钉钉的离婚，哪里还有相互间的温柔。
“愿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周子蔚举起酒杯。她曾经很少喝酒，直到现在，在秦思昊的面前也很少喝酒。
秦思昊和周子蔚碰杯之后，看到她把一杯酒全部喝下肚里去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人竟然是那么的陌生。
酒喝了不少，秦思昊和周子蔚聊了许多的心事，该掏心窝子的掏了，该伤的也伤了，该不该离，最后也离了，一切都要过去了，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
秦思昊手机响了，是叶小倩发来的短信。秦思昊习惯性地瞟了周子蔚一眼，忽然一想，自己已经和周子蔚离婚了，还怕个什么？索性，他把手机大大咧咧放在眼前，还故意让周子蔚看到，迅速在屏幕上戳出了几个字：小倩，我想你了！
一四九 真情告白
周子蔚看到了，心里一阵难受，但想想自己已经和秦思昊离婚，秦思昊的所有事情，都不再与自己有关。眼泪似要滚落，又强忍了下来。她不是一个大女人，也不是没心没肺，只是，她对秦思昊细水长流的爱情，抵不过别的女人一时的疯狂。或许，男人都喜欢新鲜刺激的元素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像寡淡的白开水刺激不了味蕾，一杯烈酒，却能让一个人迷醉。
周子蔚闷头喝了一杯酒，脸色霞红纷飞。她看着依然埋头飞快戳着屏幕的秦思昊说道：“秦思昊，你曾经说过的爱我，是不是真的。”
秦思昊抬头看了一眼周子蔚，关掉手机屏幕，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周子蔚惨然笑道：“两个离婚了的人，再谈以前有没有爱过，真是可笑。”
吃完了饭，秦思昊和周子蔚两个人一起去了量贩式ktv，两个人几乎唱尽了悲伤的歌曲，唱一会儿，哭一会儿；哭一会儿，再唱一会儿。离了婚才知道，两个人谁都没有那么干脆。
周子蔚脑子里不断地回味着两个人的曾经，这时候，她的心里装的全都是秦思昊的好，但是，从此以后，不管秦思昊是好是坏，都不再属于自己了，这让她不免悲伤。情至深处，她拿着话筒对秦思昊喊道：“秦思昊，你这个笨蛋，你怎么可以认为我不爱你？你这个笨蛋，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周子蔚的眼泪再一次滑落，扔下话筒，哭得声嘶力竭。与秦思昊生活这么多年，秦思昊却还在怀疑她不爱他，若是不爱他，她怎么可能会为他秦思昊生下两个孩子，难道爱一个人就需要用语言去表达？
秦思昊的眼泪也瞬间落了下来，爱情变成往事，只是一杯酒的时间，秦思昊拿着瓶子“咕咚咕咚”灌下去了一瓶啤酒，脸上挂着泪痕，哽咽着说道：“你凭什么说你爱我？你以为你和我生了两个孩子，和我在一起七年，你就是爱我了么？对你来说，我只能对你好，疼你，关心你，不对你发任何的脾气，事事百依百顺，什么都照着你的意思，才是爱你。可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我也希望被关心，你真的关心过我吗？我不过早就被你遗忘在了角落里。”
折腾到了半夜，秦思昊和周子蔚酒也喝了不少。秦思昊只觉得隐隐胃痛，用手捂着胃按摩了几下，对周子蔚说道：“我们走吧，回去休息吧。”
离开了ktv，秦思昊和周子蔚两个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接连找了几家宾馆都已经客满，无奈之下，只好到车里里面坐着。车里即便是打着空调，温度依然不高。不知不觉两个人都睡着了。
“秦思昊，我冷。”周子蔚用手拉了拉秦思昊的衣袖，躲在后排座上缩成了一团。
秦思昊脱掉自己的外套，扔在周子蔚的身上，抬眼看着窗外天已微明，说道：“要不要抱抱你，这样大家都暖和一些。”
周子蔚说道：“不，我要戒掉你的拥抱！还有，这个事情千万不要告诉我爸妈。”
“都离婚了，干嘛还不告诉他们，再说了，你不是要回家去的么。你倒还好，我们从家里走的时候，告诉我妈说是要送你回娘家，她哪里知道，我们是跑回老家里来办理离婚的。”
周子蔚想了一下，说道：“要不是这样吧，我还跟你回去，咱们装作没有离婚，这样，对你妈和我爸妈都有一个好的交代，免得过年都过不好。”
秦思昊一听来了精神，立即启动了车子，说道：“行，我反正现在也不困，趁着夜里高速路上人不多，打道回府吧。”
“这么快，你不要考虑考虑？”
“迟则生变！”秦思昊说话间，已经把车开到了路上，向返程的方向出发。停了一会儿，他说道，“回去之后，你和我扮演好假夫妻，别让我妈发现了。还有，你该喊妈还是要喊的，委屈你了。”
“我们这婚离的，怎么感觉像闹着玩儿似的。”周子蔚叹了口气，披着秦思昊的衣服躺在了后排座上。
秦思昊说道：“有一点我可要说清楚哦，我们两个人已经离了婚了，我不干涉你再找男人，你也别干涉我去找别人。咱们谁也别砸在谁的手里了。”
周子蔚酸溜溜地说道：“你不就是想告诉我，别耽误你找那个叶小倩么，两个人勾搭成奸，奸夫*，都是贱货！你以为我还稀罕你啊。不和你说了，我困了，要睡觉。”
周子蔚并没有睡着，只是不想再和秦思昊探讨这样的问题。好不容易从婚姻之中解脱出来，再争执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索性就装作困了。
秦思昊也没什么话再说，孤独的开着车，好在返回城市的路上车流并不拥堵，秦思昊开起来也比较轻松，渐渐地，他把婚姻这一块抛却，脑子里叶小倩的音形相貌越发的清晰，尤其是，他昨天因为心里窝着气，故意在周子蔚面前与叶小倩约定了见面的时候，而且，他也告诉了叶小倩自己离婚的时候，并且告诉她说，过段时间，就去娶她。
叶小倩并没有拒绝，说明叶小倩心里有他，这样算来，他还是有戏的。但同时，秦思昊心里隐隐担忧，因为他对叶小倩瞒天过海，叶小倩也许还认为他是一个钻石王老五，等再见面的时候，若是秦思昊不把自己的家底抖出来，叶小倩迟早也会有发现的一天，那个时候，石破天惊，叶小倩还会在乎自己吗？
……
于曼丽在家里等着杨阳扬，大概到了十点多钟的时候，门铃骤响。
“妈妈，妈妈，我去开门，一定是叔叔来了。”夏雨迈着轻快的步子跑过去，用力打开了门，当她看到杨阳扬的时候，开心地叫着，“叔叔，叔叔，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杨阳扬抱起了夏雨，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说道：“我们小雨这么厉害，没开门就能猜到是叔叔了。”
于曼丽从房间里走出来，说道：“这孩子，见你比见她爸爸还亲呢。”
杨阳扬咧嘴笑着正要说话，夏雨冷不丁地脱口道：“我爸爸好久都没来看我了，叔叔，你要不当小雨的爸爸吧。”
杨阳扬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倒是于曼丽心里略感羞涩，偷偷地看了一眼杨阳扬，心脏“突突”狂跳。她想，如果杨阳扬即便是开个玩笑逗逗小雨，说不定，说不定，他杨阳扬真的就是自己足以依赖的人。
但，杨阳扬似乎并没有往这儿想，她对小雨说道：“小雨只有一个爸爸，叔叔今天过来，就是帮小雨把爸爸找回来的。”
于曼丽略显失望，招呼杨阳扬坐下以后，杨阳扬放下了夏雨，夏雨很乖巧地围着杨阳扬打了一会儿转，就跑到一旁玩儿去了。
“又上了一夜的班啊，累不累？”于曼丽对杨阳扬的关心越来越多，当她看到杨阳扬熬得有些发黑的眼圈，竟然有一些心疼。
“不累。”杨阳扬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接着说道，“夏秋有消息了，我找了人去锁定了一下他的方向，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了。”
于曼丽道：“辛苦你了，小羊，他永远是那么的执拗，他爸爸，现在已经急得生了病，昨天去看他的时候，还躺在床上，夏秋太不知道好坏轻重，他竟然会带着一个风尘女子离家出走！”
“曼丽，不管怎样，尊重他的感情吧。其实，他比我们都活得快乐，至少他敢爱敢恨，而我们……”
“谁们？”
“我们啊。”
“我们怎样？”于曼丽故意逗着杨阳扬。
杨阳扬有些羞涩，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背，咕咕哝哝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吧。”
于曼丽掩口笑了起来：“咕咕哝哝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看你人高马大的样子，说个什么话都这么费力气，有什么说什么好了，大家都是朋友，你还怕得罪了我啊。”
杨阳扬笑了笑，揉了揉鼻子，说：“我没谈过恋爱。”
“嚯，你这个，这个男人，真是笨死了！”于曼丽轻轻敲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想说什么话却又不好意思说。
杨阳扬咧着嘴吧，说：“好像是有点笨呢，但你看看我，自从认识你，我的笑容都越来越多了呢。”
于曼丽抬眼看了一下杨阳扬，正好四目相对，似乎被电了一下，两个人的眼神迅速避开，于曼丽忽地变成了情窦初开羞涩的小女孩。
“好吧，我来说吧。”于曼丽开口的一瞬间，空气似乎凝滞。她的目光再一次触及到了杨阳扬热情似火的眼睛，镇定地说道：“我喜欢你！”
“你，你，你……”杨阳扬的脸涨的通红，继而用手指指着自己，“我，我，我……”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于曼丽瞥了杨阳扬一眼，又恢复了她镇定的样子，俨然一个王者气度的女人。
“我没说什么啊，我，我，我……”杨阳扬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
于曼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说道：“杨阳扬，姑奶奶我跟你表白了，要不要当我男朋友，你看着办吧。”
“我，我，我，我不当！”杨阳扬也站起身，脸色严肃，空气一瞬间变得凝滞。
一五零 美人迟暮
也许，于曼丽没有料到杨阳扬会拒绝自己，至少不会拒绝的这么尴尬。就在杨阳扬拒绝的这一瞬间，于曼丽面红耳赤，她的自信瞬间坍塌。
但人生，总是这么的刺激，就在下一秒，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结局。杨阳扬“嘿嘿”笑了两声，揉了揉鼻子露出洁白的牙齿，说道：“我不当你男朋友，要当就当你男人！”
于曼丽绷紧的神经忽地松开，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说：“你们警察居然也这么不靠谱，学会忽悠人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于曼丽想对杨阳扬说“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但没说出口，脸就腾地一下红了，她早已沉浸于对杨阳扬的喜爱而不能自拔，可她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感情。她把自己比作黄蓉，而杨阳扬就是她的“靖哥哥”。她一直以为这个“靖哥哥”是个木讷的小子，没想到关键时候还忽悠了她一下。
杨阳扬身子挺的笔直，说话铿锵有力：“我不骗人，我以军人的身份对你宣誓，嫁给我，我杨阳扬一定会保护好你们母女，绝不让你们受欺负。宣誓完毕！”
于曼丽看着杨阳扬这么认真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拿他和夏秋做了一个对比。夏秋固然有许多的小缺点，但夏秋属于那种瑕不掩瑜的男人，于曼丽不是没有后悔过，但她却是一个打掉牙往肚里咽，明明知道错了仍然要一路走到黑的人。她在心里早就原谅了夏秋，但终究还是迟了，因为夏秋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她比不上的小念。
即便夏秋曾经很听于曼丽的话，但若是让夏秋抛弃一切与她随波逐流，于曼丽真的没这个信心。不知不觉，就错过了，错过一次，便是一生。这段感情的结束，到底是怪自己还是怪夏秋，最终没了答案，即便是有了答案，也不再重要。
杨阳扬说道：“话都说了，你到底嫁不嫁嘛！”
于曼丽被杨阳扬的话拉回了神，看着眼前正色说话，眼含期待的杨阳扬，微微一笑。通过她对杨阳扬这几个月的了解，她知道杨阳扬这样的人，做丈夫一定合格，但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的男朋友。女人骨子里都喜欢浪漫，她等着杨阳扬对她表白，结果最后变成了自己对杨阳扬的表白，杨阳扬会买大包小包的零食和玩具给夏雨，却从来没有送她一个小礼物。
也许，杨阳扬是直接的，直接到于曼丽让他做她的男朋友，他却立刻提到了嫁娶。于曼丽有些不适应，缓缓神说道：“刚刚和你开玩笑呢，你居然还当真了。”
杨阳扬眼神里透着失望，偃旗息鼓地说道：“哦，没事，我还以为，嘿，是我想多了，对不起！”
于曼丽这一仗，终于扳成了胜局。一不小心被杨阳扬捉弄了一下，她也捉弄了杨阳扬一下。她拒绝，不过是希望细水长流，她不能把自己的命运放在男人的身上，不信天，不信地，不信别人，只信自己，其实不过是对周遭的任何人都没有安全感而已。
杨阳扬待了不多久就离开了，家里只剩下了于曼丽和夏雨，百般无聊，于曼丽带着夏雨去了夏山的家里。与以往不同，如今的于曼丽每次去夏山家里，都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罗秀芝开了门，夏雨喊着“奶奶”扑进了她的怀里。罗秀芝非常宠溺夏雨，抱在怀里又亲又拍的，忙不迭地对于曼丽说道：“曼丽啊，你要多带小雨回来，你爸和我都挺想她。”
“阿，阿姨。”于曼丽憋足了劲儿才吐出了这几个字，她说道：“让小雨过年的时候在这儿就是了。”
罗秀芝惊异的看着于曼丽，说道：“曼丽，怎么改口啦？”
于曼丽顿觉尴尬。自上次夏秋与她说了之后，她做了许久的决定，决定不再喊夏山和罗秀芝爸妈，尽管，她知道她猛地改口，不仅是罗秀芝和夏山，自己也会不习惯。于曼丽解释道：“我和夏秋已经离婚了，所以，对不起。”
罗秀芝叹了口气，对于曼丽说道：“看看你叔叔去吧，唉！”
于曼丽应了一声，随着罗秀芝一起进了夏山的房间。
夏山躺在床上，形如槁木，发如枯草，面无血色，神似死水。当他看到于曼丽和小雨的时候，嘴唇翕动了一下，两行老泪垂下，声若枯叶窸窣。
“曼丽，小雨……”昔日声如洪钟顶天立地的男人忽然转至暮年，虽然只有六十余岁，却垂老如耄耋，不禁令人唏嘘。
“爸！”于曼丽本想喊夏山一声“叔叔”，但看到这般情形的时候，心中恻隐，还是喊了像往常一样喊了夏山一声“爸”。于曼丽接着说道，“爸，你要好好地照顾好自己。”
罗秀芝扶着夏山坐起来了一些，夏山顺了口气，说道：“曼丽啊，你说，我做错了什么？”
“老夏，别瞎想了，身体要紧。”罗秀芝一阵心疼。
于曼丽说道：“爸，你放宽心，我正托朋友找夏秋，已经有了消息，很快就可以带他回来见您。”
夏山说道：“曼丽，等他回来，你和他复婚吧，就当是爸求你，我不想这份家业被败光，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唉……”
于曼丽不忍拒绝，心忖还是先安抚一下老人吧，点头说道：“等他回来，他回来，我就和他重新开始，你别担心了。”
夏山用手支撑着床面，坐了起来，干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连连击着床面说道：“好！好！好！”
罗秀芝看到夏山的心情忽然转好，喜不自胜，对于曼丽说道：“我就说嘛，你爸就是特别喜欢你，他认准了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