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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拥她入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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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像谢邑那般,任著自己徒弟给人欺负吗? 
  “啊……”她怔怔然地望著二师兄一会儿,慢慢地露出浅淡的微笑。“蔺大哥,你有没有心上人呢?” 
  “咦?”二师兄没料她如此反问,无防备地赤颊,终於再也不若平日的镇定。 
  她并没有要求他一定要说出来,只是歪著头道: 
  “师父老是说他有个很喜欢的人……虽然明明知道不该喜欢,但却还是喜欢上了……” 
  “什……?!”他怎么从未听说过?那蠢师弟! 
  二师兄瞪大一双澄澈的眼,不自觉摆出怒容,心里带些急迫地想知道那女子究竟是何许人也。若是骗了哪家闺女清白该如何? 
  结福垂脸洗著手里的衫子,恍若未察,只是轻声道: 
  “我……想替少爷做些事。并不是希望他能给我些什么,就只是想做些事情,帮他的忙而已。”她唇畔露出微笑,温婉道:“我想他能开心,想他能没有烦恼,想他平平安安的……这样就好了。” 
  “这样的想法未免太懦弱了。”他下能理解。哪有人是这样只付出,不求收获的呢? 
  结福定定地瞅著他一会儿,缓慢道: 
  “蔺大哥……你知道吗?我不记得自己爹娘的长相。甚至不确定他们有没有抱过我。”打从她有记忆开始,就只见过舅舅嫌恶的脸孔。“我自小就没有家,没有双亲,也没有真正属於自己的东西……我是一个没有福份的人,不会想去奢求什么,所以也很容易觉得幸福……就像以前,我只要有东西吃、有地方睡觉,就很满足了……”她的愿望,一直都是很小很小的。 
  她眯著小小的眼,仿佛在说著别人的事,对二师兄微笑著。极细声地道: 
  “师父说,每个人表现喜欢的方法不同,我想,我一定是只会用这种方法。” 
  二师兄望著她半晌,感觉自己眼眶好像有一点湿湿的。他吓了一跳,急忙转开脸,很努力地瞠目,就怕自己当真淌下泪来。 
  “你……你未免太笨了。”死脑筋,实心眼!这样怎么会开心呢?他不赞同地挤出感想。 
  因为担心自己出丑,没有再多说什么,二师兄一甩头,险些甩出满眶眼泪,气恼自己真如谢邑所言“多愁善感”,恨恨地离开了。 
  她望著二师兄的背影,看他走远了,才将洗好的湿衣服放入木桶,拿去後头的竹竿晒好,又去厨房煎了一帖药,然後往管心佑的房间去。 
  才推开门,她吃了一惊。因为管心佑扯掉踝上的布条和药物,坐在床边,动也不动。 
  “少爷?你怎么了?”她忙将碗放落桌上。 
  管心佑冷冷地睇她一眼,面色极是难看。“……我问你,我的脚到底什么时候会好?” 
  她心一跳。“只要好好休养,自然……” 
  “不要敷衍我!”他忿忿地将手中的布条用力丢在地上。 
  已经快一个月了,他明明已经消肿却还是缠著布条,他虽不感觉疼痛却也发现状况有异,拆开细看,脚踝处的骨头似乎有些突出奇怪。 
  刚才试走了两步,居然跛斜无法正常! 
  她抿了抿唇,尽量镇定道: 
  “时候到了……一定会痊愈的。只要您有耐心点……” 
  管心佑冰冷地瞪著她,直到她再也说下出半个字。 
  “你把我当成无知的人?”薄唇吐出阴沉的话语。 
  就算他不懂医术,也还是会察觉自己的身体有不对劲之处! 
  “不是的……” 
  “你给我滚出去!”他猛地气狠怒咆!震痛她的耳膜,丝毫不留情面。 
  他本来就是任性至极,情绪反覆,这些日子以来所忍受的所有已经让他濒临爆发边缘。如今左腿如此,他更是情何以堪! 
  翻涌的怒涛如狂浪席卷,他俊美的脸容青筋跳动,表情扭曲。 
  结福脚步退了又进。望著那碗搁在桌上的药,还是担心道: 
  “少爷,结福会出去,但那药……” 
  管心佑一把抄起热气腾腾的瓷碗,暴怒摔碎在她面前,滚烫药汁飞溅冒烟。 
  “你滚!”他双眼充满血丝,发狠地捧著头嘶吼。 
  她默默地垂眼退出房间,不再多说半句话。 
  *  * 
  少爷的左脚,在摔入溪沟时,因为撞到尖锐的石头,踝骨完全断了。 
  虽然可以接回去,但是伤重过晚就医的关系,会有某些负面影响,这是大夫说的。除了随著天气变化酸痛,就是会……有些瘸跛。 
  大夫没有解释以後能不能治好,可能也是没有把握治。暂时就是只能这样了。 
  她知道心高气傲的少爷绝对没有办法接受,所以打算能瞒多久就多久。 
  但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结福拿著晚膳,在门边踌躇不前。少爷大概需要安静吧……瞅著紧闭的门扉,她再三犹豫,还是选择将木盘搁在门边。 
  一阵风起,廊上没有关好的木窗发出细微的声响。 
  要下雨了吧? 
  她望著黑沉的天色,就要上前将窗户掩好。 
  “可别让雨水打进房内……” 
  怱地,疾风将半边窗户吹得大开,她抬手遮著斜射而来的突发雨丝,站立在窗外,瞪著……空无一人的室内。 
  她一楞,随即转身跑出武馆。 
  *  * 
  大雨,滂沱。 
  管心佑全身的衣衫已经在短时间尽湿,冷得唇齿发白。 
  拖著左腿冒雨在林中行走,他几乎不管东南西北,只是一心想离开此地。 
  他的腿有得治! 
  一定有得治!他要回京城!立刻!花大把银子请有名的大夫,绝对可以治好!他不信这种小地方的庸医! 
  骤雨打在身体上,不仅疼痛更寒入骨髓,他没料到雨势来得竟是又快又急,也不知武馆位处半山腰,店家并非那么靠近,入夜之後更是人烟稀少。 
  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根本不可能独自走出陌生的山林,不过纯粹意气用事,鲁莽而为罢了。 
  他咬著牙,侵进体内的寒冷让他头晕目眩起来。 
  “少爷!” 
  结福在他身後著急地唤著,所幸是下山只有一条通道,否则大雨冲去足迹,她决计无法那么快找到他。 
  管心佑回过头,阴沉森然地睇著她。 
  “少爷……”她胸腔因喘息而剧烈地起伏著,太过慌张,连伞也忘记打,湿发湿脸,眼眸有著忧愁的红丝。“少爷……回去吧!” 
  “回去哪里?”他的语调比雨水还冷。 
  她困难地让自己的脚步脱离黏稠的上泥。“少爷,雨大,您的身子还未调养好,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先别淋雨了,好不好?” 
  她距离他只剩一步,即刻引来他高张的怒火! 
  “我现在就要回京城!”他一字一句地重重怒吼!猛地伸手紧紧抓住结福的肩膀,他用著足以冲破闹耳大雨的声量霍然咆哮道:“我的腿不能瘸!我不要做瘸子!你听懂了吗?!我说我不会变成一个瘸子!”他使力地摇晃著她,仿佛在告诉她,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少爷……您的腿会好的……”她的双肩被他箝制得疼痛难耐,却硬是忍著粗喘安慰,面对他崩溃的情绪,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道:“要回京城的话,可以等明天……” 
  “你不要叫我少爷!你想要一个跛脚的少爷吗?你想要一个连路都走不好的少爷吗?!”他持续逼问她,愤恨动荡的狠戾怒意刺穿她忧虑的双眸,他忽然像个疯子似的,仰头发狂哈哈大笑! 
  “少……”她莫名地感觉悚然。 
  他再垂眼时,结福简直吓住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冰寒的神情。 
  “我知道了,你这么对我好,只是想要我喜欢你是吧?我告诉你,就算我当真变成了一个瘸子,就算这世上没有其他女人了,我也不会喜欢你这个丑怪的丫鬟,你听懂了吗?你听懂了吗?!] 
  她瞅著他,没有什么表情,眼睛眨也不眨,唇角却隐隐在颤抖。 
  “滚!”他一个反力推开她,让她重重跌倒在地。 
  他抛下她转身就走,一直一直地往前去。结福坐在当场,全身僵硬,只能看著他的背影摇摇晃晃,视线朦胧起来,落在面颊上的雨水,滑进唇边。 
  尝起来,却是咸的……她低头盯著滴入自己手心里的液滴,在还没看见是雨还是泪之前,就打在掌中破碎。 
  她没有要他什么,真的一无所求。 
  真的。 
  视野被大雨模糊,结福就要抓不住他的身影,只看前方的管心佑愈走愈慢,最後停了下来。 
  他修长的身子左右摆了摆,而後就躺倒在地。 
  她一楞,很快地爬起来跑近他,蹲下身,将他面地的躯体费劲翻转过来。 
  但见他的面色极是潮红,她清楚知道不能拖下去,一手拉过他的臂膀架在肩上,咬紧牙关撑起。 
  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或许是她练武的成效,或许是因为管心佑也没有完全昏过去,或许该庆幸他们并没有离开武馆太远。 
  总之,她几乎是半拖半拉的把他搀扶回去。 
  一回到房里,她将他扶上床,立刻烧起小火盆温暖周围。她的手脚跟他相同冰冷,她却急著脱下他的湿衣,用了三、四床的棉被紧密地裹盖住他。 
  她冷得牙齿打战,抱著双臂在火盆旁取暖。 
  “咳!咳咳!”管心佑半昏半醒,猛然呛咳起来,脸色和嘴唇如出一辙地白,几乎要咳出心肺。“咳、咳!咳咳!” 
  她不安地将手贴在他额头上,烫得有如火烧,但是他的四肢却凉得吓人。 
  要找大夫吗?半夜三更,这么大雨,要去哪里找? 
  还是请师父帮忙?但是少爷绝不会想让人知道他这么大闹…… 
  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得在双手里吹气,无计可施,只能将火盆推近些。 
  察觉他全身都在颤抖,她伸手压著被褥想要制止,当然是徒劳无功。 
  “少爷……少爷……”她毫无意识地喃道。 
  她不能让少爷有万一……不能……绝对不能的…… 
  因为火烤的关系,她的双手逐渐回温。 
  她看著自己捏红的手掌,稍稍握拳,然後再松开。想到什么,怔怔地杵在原地,她动也不动了。 
  “对了……对了。”她喃喃自语著,开始解开自己湿乱的头发。 
  拿布擦乾後,她举臂伸向自己衣衫上的扣子。 
  指间只是停顿一刹,她没有再犹豫地脱掉自己的衣裙。 
  仅穿著贴身肚兜,从未在人前裸露身体的她几乎跟床上的男人一样全身剧烈发抖。凝视著管心佑蜡白的脸庞,她闭了闭眼,翻开棉被躺入床铺。 
  他冷冰冰的手脚冻痛她的肤,她却无所畏惧,轻轻地张手环抱住他。 
  突然的温热体触让管心佑在昏沉中张开眼。 
  他的双眸对上她。也许两人是第一次这么接近。 
  她不晓得自己是何种表情,只在他如此没有距离的注视当中,不觉启唇,极慢地细声道: 
  “少爷……小的时候,结福养过一只小雀儿。它好小好小,是因为掉下树了,我又放不回巢里去,才自个儿偷偷养著。我每天喂它东西吃,想要它快些强壮,笑著跟它说话,还帮它取名儿……现在想想,其实我好喜欢它,它是我唯一的朋友。有天,它可以飞了,拍拍翅膀,便从我眼前消失,我虽然有些伤感,但看到它康健,却还是觉得很幸福。” 
  管心佑高烧难受,头痛欲裂,只觉她幼嫩的说话声飘怱不定。 
  她像是能够感觉,似乎并没打算特别说给谁听,有些自言自语地道: 
  “我晓得,它本来就不是属於我的,所以,它只要能够当我一天的朋友,那就已经十分够了。”她犹如忆起当时的喜悦,淡淡地出神,道:“少爷虽然不是雀儿,但是那种好远好远的感觉,是一样的。我什么也不需要,只要能帮忙做一些事,我就很满足了。” 
  她的语调极轻,犹如融入周遭,尚未让人抓住便不见踪影。 
  柔软的女体攀靠著自己,管心佑没有余力思考对或错,选择拒绝或者接受,只是哑声道: 
  “就算你这么做,我……也不会喜欢你。” 
  朦胧中,他似乎见到她极为虚弱地一笑。 
  “……我知道。”她这么说,伸手盖住他的双目。 
  耳边传来低吟的未知名小曲,听来有些清寂和散碎,回荡在稳定的呼息之间,他渐渐不能控制,就要陷入昏睡。 
  不知为何,她残留在眼前的笑,有那么一瞬,竟让他心口像是被绞紧般那样疼痛。      
正文 第六章 
  悠悠然醒过来,抚著头部,管心佑十分不舒服地咳了数声,粗喘两口气,遂撑臂坐起。 
  “呃……”难受地呻吟,霍地想起些什么,他手摸身旁空位,已经没有人;再低头看著自己,身上的乾净衣服整整齐齐。 
  好像作了个很绵长的梦,一室寂静,从窗外透进来的光,告知他天已大亮。忍不住甩甩头,甩不掉沉重和目眩,正想下床,却忽然止住不动。 
  他的腿…… 
  连看都不愿意看,他就这样僵硬地坐正在床沿,瞪著房中墙角。 
  有人敲门走进来,他注视过去。 
  结福拿著药碗和一支类似拐杖的木棍,察觉他疾射而来的目光,只是稍稍地一顿,随即反手关上房门。 
  “少爷,吃药了。”她轻声地说道。 
  那态度自然得仿佛昨夜什么也没发生过。 
  “哼!你胆子倒是很大。”可以如此若无其事地再出现。管心佑冷言相讥,不意想起自己和她共眠一宿,那温软的躯体,让他面上一热,又恼又怒。 
  她心里些微苦涩,下意识地摸著自己衣襟,手指悄悄地轻颤著。当作没听见他的讽刺,她将药碗搁在床边的小几,迟疑地低垂著眼,捏紧手里木棍,道: 
  “少爷……拿支手杖给您可好?这样您也方便走路……”明知一定会惹他生气,总是要说的。 
  他瞪著她手里的那支棍子,果然勃然大怒! 
  “要你多事什么?!你是不是想著我一定会变成瘸子了?你是不是很高兴我有这种下场?我的腿是可以治的!绝对可以治!你听不听懂?”他嗓音因喉痛而残破,却反覆地加重话中语气,就是不认为自己会跛脚。 
  “……您总要起来走走,还是拿支手杖,比较不会累,好吗?”她柔声道。 
  “你要我这种见不得人的姿势走出去给人家瞧?!”昨夜雨中步行,他更加体认到自己拖著腿的模样有多难看!那无法施力,更不能随心所欲的困难步伐,傲慢如他,是死也不想让其他人见到!“你快点准备马车!让我回京!”他激动地朝她大吼,像只受伤被困所以暴怒的狮子。 
  情绪太过起伏,又染风邪的他严重地咳嗽起来,声音嘶哑。 
  结福著实担心他的身体,只能尽量安抚道: 
  “少爷这般病体不适合长途跋涉,还是……再等一段时日吧。”她似乎欲言又上。 
  “你!咳!咳咳!”他满脸胀红,不知因怒意还是咳声。 
  她欲上前拍抚他的背脊,以减缓不适,但他愤恨的眼神却让她却步裹足。 
  “少爷……您快些吃药吧,吃了以後,就下会这么难过了。”她只得这么道。 
  “不用你多管!”他好不容易歇了咳,说话才小声些。“我说我要回去你听懂没有?你是不是故意要把我留在这里?我知道了,你想让我跟你相处久一些,以为我这样就会对你有好感?你根本……根本不知羞耻!作梦!”眼前又浮现她光裸的肩颈,其实他当时神智模糊,并没有看到多少,只是…… 
  只是那种柔软的感觉,却在他体内一再复苏。 
  太久没碰过女人了吗? 
  他并非不经人事,只不过向来眼高於顶而非常挑剔,破身以後就也没有太多经历,随即订了亲,除了文若琼,谁也无法进入他的眼内。 
  从另一方面来看,他虽不能说是守身如玉,但的确有某种程度的洁癖。 
  结福低头瞅著自己相握的指尖。她的手长满厚茧,肤感粗糙,摸起来就像个破麻布。 
  这双手,在昨夜抛却耻辱和尊严,环抱他的身。只不过,那不得已的肌肤相亲,却是让她更难堪,让她在他眼里更低微。 
  她明白会有这种结果,并不觉得後悔,更没有打算辩驳扭转些什么。 
  只是,她所能做的,或许……也就只有这样了吧。 
  缓缓地启口,她将手杖搁在床边,道: 
  “少爷,试著起来走一走,多练习走一些,也许看起来就不会那么跛了。”她知晓这些话对他来说极是刺耳,但她还是认真地说完:“您吃药吧,好好养好身体再说。结福退下了。” 
  她欠了欠身,就要走出去。 
  “你给我站住!”管心佑不能忍受再继续待在这里,一气急想拉住她,但他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瘸腿,动作一僵,随即踉脍跌倒。 
  摔下的时候手部打翻放在床底的夜壶,一时间,他身上骚臭,整个房间充斥著难闻的气味。 
  “少爷!”结福闻声回头,看他跌跤,忙过去搀扶。 
  “这……该死!”他激恨忿咆。上衣沾满黄澄澄的臭液,他有生以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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