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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作品集-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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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仪母女知道五行阵的厉害,心中焦急,但也没法阻拦,只得跟在他身后,一齐出亭。到了

    练武厅中,温方达命人点起数十支巨烛,说道:“蜡烛点到尽处,你总养足精神了吧?”袁

    承志点点头,在中间一张椅上坐下。温氏五老各自拿起椅子,排成一个圆圈,将他围在中

    间,五人闭目静坐。在五人之外,温南扬、温正等石梁派中十六名好手,又分坐十六张矮

    凳,围成一个大圈。袁承志见这十六人按着八卦方位而坐,乃是作为五行阵的辅佐,心想:

    “五行阵外又有八卦阵,要破此阵,更是难上加难。”他端坐椅上,细思师门所授各项武

    功,反复思考,总觉在这二十一名好手的围攻之下,最多只能自保,要想冲破阵势脱身,只

    怕难以办到,时候一长,精神力气势必不济,终须落败。就算以木桑道长所传轻功逃出阵

    去,那批黄金又怎能夺回?留下温仪母女,她二人难免杀身之祸,那可如何是好?正焦急

    间,忽然灵机一动,想到《金蛇秘笈》中最后的数页。那几页上的武功当时揣摸不透,直到

    重入岩洞,看了石壁上的图形,再参照秘笈封面夹层中的秘诀,方才领悟,但始终不明白这

    些武功何以竟要搞得如此繁复,有许多招数显然颇有蛇足之嫌。接战之际,敌人武功再高,

    人数再多,也决不能从四面八方同时进攻,不露丝毫空隙,而这套武功明明是为了应付多方

    同时进攻而创。此刻身处困境,终于省悟,原来金蛇郎君当日吃了大亏,脱逃之后,殚竭心

    智,创出这套武功来,却是专为破这五行阵而用。他当然是想来石梁报仇,可惜手脚筋脉均

    被挑断,使不出劲。袁承志心下盘算:自己无意中学到了这套武功,既可脱今日之难,又能

    替这位没见过面的恩师一泄当日的怨毒,他在九泉之下,若是有知,也必欣慰,不枉了当年

    这一番苦心。想到这里,心中大喜,睁眼一望,只见桌上蜡烛已点剩不到一寸。

    温氏五老见他脸上忽忧忽喜,不知他在打甚么主意,但自恃五行八卦阵威力无穷,也不

    在意,只是圆睁着十只眼睛,严加防备,怕他乘隙脱逃。

    袁承志重又闭眼,将《金蛇秘笈》末章所载武功从头至尾细想一遍,想到最后摧敌致胜

    的那一路“快刀斩乱麻”时,陡然一惊,全身登时冷汗直冒,暗叫:“不好了!”心想:

    “以后数十招都是要靠宝刀宝剑来使敌人不敢欺近,方能乘机打乱敌阵。我手头却无金蛇

    剑,这一时三刻之间,却到哪里找宝刀宝剑去?”青青在旁边一直注视着他,蓦地里见他脸

    上大显惶急,额头见汗,心想还未交锋,已自心怯气馁,如何得了?不由得代他担忧。袁承

    志见蜡烛已快烧到尽头,烛焰吞吐颤动,将灭未灭,但破阵之法,仍未想出,更是忧急。就

    在这时,一名丫鬟捧了一碗茶走到跟前,说道:“相公请用碗糖茶!”他正在出神,随手接

    过,放到唇边张口要喝,突然间手上一震,茶杯被一支袖箭打落,当啷一声响,在地下跌得

    粉碎。袁承志一晃眼间,见青青右手向后一缩,知道这箭是她所放,心中一惊,暗想:“好

    险?我怎么如此胡涂,竟没想到他们又会给我喝甚么醉仙蜜。”温方悟见诡计为青青揭破,

    怒不可遏,破口大骂:“这样的娘,就生这样的女儿!温家祖宗不积德,尽出些向着外人的

    贱货!”青青嘴头毫不让人,说道:“温家祖宗积好大的德呀,修桥铺路,救济穷人,甚么

    好事都干。就是不偷不抢,不杀人放火。”温方悟大怒,跳起来就要打人。温方达道:“五

    弟,沉住气,留神这小子。”原来袁承志这时又是一脸喜色,青青这一支袖箭触动了灵机:

    “用暗器!”只见烛火晃动,已有两支蜡烛熄了,当下站起身来,说道:“好啦,请赐教

    吧!这次分了胜负之后怎样?”温方达道:“你胜了,金子由你带去。你胜不了,那也不必

    多说。”袁承志知道自己若是落败,当然性命不保,但如得胜,只怕他们还要抵赖,说道:

    “你们把金子拿出来,我破阵之后,拿了就走。”温氏五老见他死到临头,还要嘴硬,心想

    以金蛇郎君如此高手,尚且为温氏五行阵所擒,现下经过十多年潜心钻研,又创了一个八卦

    阵来作辅佐,你如何能够脱逃?这阵势他们平素练得纯熟异常,对付三四十名好手尚且绰绰

    有余,实是石梁派镇派之宝,向来不肯轻用,以免被人窥见了虚实。这次实因袁承志武功太

    强,五兄弟个个身怀绝艺,却均被他三招两式之间就打得一败涂地。五人一商议,只得拿出

    这门看家本领来,也顾不得被他说以众欺寡了。温方达吩咐家丁换上蜡烛,对青青道:“把

    金子拿出来。”

    青青早在后悔,心想早知如此,把黄金都还给他也就算了,这时想再私下给他,也已来

    不及了,只得把一大包金条都捧到练武厅中,放在桌上。

    温方达左手在桌上横扫过去,金包打开,啪啪啪一声响,数十块金条散满了一地,灿然

    生光,冷笑道:“温家虽穷,这几千两金子还没瞧在眼里。姓袁的,你有本事破了我们这五

    行阵,尽管取去!”五老一声呼喝,各执兵刃,已将袁承志围住。袁承志心中一凛:“他们

    连屋上也布了人,这阵法可又如何破解?”却听得温方施道:“屋上有人!”大声喝道:

    “甚么人?都给我滚下来!”只听得屋顶上有人哈哈大笑,叫道:“温家五位老爷子,姓荣

    的登门请罪来啦!”呼喝声中,屋上跃下二十多个人来。当先一人正是龙游帮帮主荣彩。

    袁承志登时大为宽怀,向青青望了一眼,见她脸色微变,咬住下唇。温方达道:“老

    荣,你三更半夜光临舍下,有甚么指教?啊,方岩的吕七先生也来了。”说着向荣彩身后一

    个老头子拱了拱手。那老者拱手还礼,说道:“老兄弟们都清健,这可有几年不见了哪!”

    荣彩笑道:“五位老爷子好福气,生得一位武功既高、计谋又强的孙小姐,不但把我们

    的沙老大和十多个兄弟伤了,连我小老儿也吃了她亏。”温氏兄弟不知青青和他们这层过

    节,平时石梁派与龙游帮颇有来往,这时强敌当前,不愿再旁生枝节。温方达道:“老荣,

    我家小孩儿有甚么对不起你的,我们决不护短,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好不好呀?”

    荣彩一愣,心想:“这个素来横蛮狂傲的老头今日竟这么好说话?难道他当真怕了吕七

    先生?”一瞥之间见到了袁承志,更是不解:“他们有这样的一个硬手在此,吕七先生也未

    必能够胜他。我还是见好收篷吧!”便道:“龙游帮跟贵派素来没过节,冲着各位老爷子的

    金面,沙老大已死不能复生,总怨他学艺不精。不过这批金子……”眼光向着地下一块块的

    金条一扫,说道:“我们龙游帮跟了几百里路程,费了不少心血,又有人为此送命,大家在

    江湖上混饭吃……”温方达听他说到这里,便住口不往下说了,知他意在钱财而非为了报

    仇,便道:“黄金都在这里,你要嘛,都拿去那也不妨。”荣彩听他说得慷慨大方,只道是

    反语讥刺,但瞧他脸色,却似并无恶意,道:“温老爷子如肯赐给半数,作为敝帮几名死伤

    兄弟的抚恤,兄弟感激不尽。”温方山道:“你拿吧。”荣彩双手一拱,说道:“那么多谢

    了!”手一摆,他身后几名大汉俯身去拾金条。那几人手指刚要碰到金条。突然肩头被人一

    推,只觉一股极大的力量涌来,站立不定,身不由己的跃出数步,抬起头来,见袁承志已站

    在面前。

    袁承志道:“荣老爷子,这批金子是闯王的军饷,你要拿去,可不大稳便。”闯王的名

    头在北方固然威声远震,但在江南,江湖人物却不大理会。荣彩转头对吕七先生笑道:“他

    拿闯王的名头来吓咱们。”吕七先生手中拿着一根粗大异常的旱烟筒,吸了一口,喷一口

    烟,慢条斯理,侧目向袁承志打量。袁承志见他神情无礼,心头有气,只是他一副气派显是

    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倒也不敢轻慢,作了一揖,说道:“前辈可是姓吕?晚辈初来江南,恕

    我不识。”

    吕七先生吐了一口烟,笔直向袁承志脸上喷去,又吸了一口,跟着两道白蛇般的浓烟从

    鼻孔中射出,凝聚了片刻不散。袁承志还不怎的,青青瞧着却已气往上冲,便想开口说话。

    温仪在她臂上轻轻一捏。青青回过头来,见母亲缓缓摇头,才把一句骂人的话忍住了。只见

    吕七先生将旱烟袋在砖地上笃笃笃的敲了一阵,敲去烟灰,又装上烟丝。这时连温氏五老也

    有点耐不住了,但知他在武林中成名已久,据说当年以一套鹤形拳打败过无数高手,手中的

    烟袋更是一件奇形兵器,擅能打穴,夺人兵刃,可是到底本领如何,谁也没有见过。温氏五

    老都盼他与袁承志说僵了动手,他能取胜固然最好,否则至少也可消去袁承志的一点力气。

    只见吕先生从怀中摸出火石火纸,扑扑扑的敲击,烟丝还未点着,忽然屋顶上有人大喝:

    “快还我们金子!”一个少女、一个粗壮少年双双跃下,随后又溜下一个五十余岁的中年汉

    子,瞧打扮似是个商贾,左手拿着一个算盘,右手拿着一支笔,模样很是古怪。他慢吞吞的

    从墙上溜下,也瞧不出他武功高低。袁承志见那少女正是安小慧,又喜又忧,喜的是来了帮

    手,但不知另外两人武功如何。眼下敌人除了石梁派外,又多了龙游帮与吕七先生这批人。

    温仪与青青母女和温氏五老撕破了脸,已处于绝大危险之中,非将她们救走不可,要是新来

    的两人本领都和安小慧差不多,自己反而要分神照顾,岂不糟糕?这时温氏弟子中已有人抢

    上去拦阻喝问。那少年大声叫道:“快把我们的金子还来!”见金条散在地下,说道:“啊

    哈,原来都在这里!”俯身就拾。袁承志眉头一皱,心想这人行事甚为鲁莽,只怕没甚么高

    明武功。

    温南扬见他俯身,飞足往他臂上踢去。安小慧急叫:“崔师哥当心!”那少年侧身避

    开,随即抢攻而前,双掌疾劈过去。温南扬不及退让,也伸出双掌相抵,啪的一声大响,四

    掌相交,两人各自退开数步。那少年又待上前,那商贾打扮的人叫道:“希敏,慢着。”袁

    承志记起安小慧的话,说有一个姓崔的师哥和她一起护送这笔金子,因两人闹了别扭,中途

    分手,至被青青出其不意的劫了去。那么这少年便是崔秋山的侄儿崔希敏了,难道这个形貌

    滑稽的商人,竟是大师哥铜笔铁算盘黄真?仔细一看,见他右手中那支笔杆闪闪发光,果是

    黄铜铸成,左手中那算盘黑黝黝地,多半是铁的,这一下喜出望外,忙纵身过去,跪下叩

    头,说道:“小弟袁承志叩见大师哥。”那人正是黄真,双手扶起,细细打量,欢然说道:

    “啊,师弟,你这么年轻,真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袁承志道:“请问大师哥,恩师现今

    在哪里?他老人家身子安健?”黄真道:“恩师此刻在南京,他老人家很好。”

    安小慧过来说道:“承志大哥,这就是我说的崔师哥。”袁承志向他点点头。安小慧见

    袁承志背上粘了些枯草,伸手拈了下来。袁承志微微一笑,神色表示谢意。

    崔希敏瞧着很不乐意。黄真喝道:“希敏,怎么这样没规矩?快向师叔叩头!”崔希敏

    见袁承志比自己还小着几岁,心头不服气,慢吞吞的过来,作势要跪。袁承志连说:“不敢

    当!”双手拦住。崔希敏也就不跪下去了,作了一揖,叫了声:“小师叔!”黄真又骂:

    “甚么小师叔大师叔,就算你大过他,师叔总是长辈。我比你老,你又怎不叫我老师父?”

    袁承志向崔希敏笑道:“你叔叔可好,我惦记他得紧。”崔希敏道:“我叔叔好。”吕七先

    生见他们师兄弟、师侄叔见礼叙话,闹个不完,将旁人视若无物,这时却轮到他耐不住了,

    怪目一翻,抬头望着屋顶,说道:“来的都是些甚么人?”这一出声,众人都吓了一跳。原

    来他这句话说得声若怪枭,十分刺耳,沙嘎中夹杂着尖锐之音,难听异常。

    崔希敏踏上一步。说道:“这些金子是我们的,给你们偷了来,现今师父带我们来拿回

    去。”吕七先生仍是眼望屋顶,口喷白烟。忽然嘿嘿冷笑两声。

    崔希敏见他老气横秋、一副全不把人瞧在眼里的模样,气往上冲,说道:“到底金子还

    是不还,你明白说一句。要是你作不得主,便让作得主的人出来说话。”吕七先生又是磔磔

    两声怪笑,转头向荣彩道:“你告诉这娃儿,我是甚么人。”荣彩喝道:“这位是大名鼎鼎

    的吕七先生,可别把你吓坏了。年纪轻轻,这么无礼。”崔希敏不知吕七先生是甚么人,自

    然也吓不坏,叫道:“我管你是甚么七先生八先生,我们是来拿金子的。”温南扬刚才与他

    交了手,未分胜负,心中不耐,跳出来喝道:“要拿金子,那很容易,得瞧你有没有本事。

    先赢了我再说。”不等对方答话,跳过来就是一拳。崔希敏猝不及防,这拳正中肩头。他大

    怒之下,出手一拳,蓬的一声,正打在温南扬肚上。各人各自负痛跳开,互相瞪了一眼,重

    又打在一起。顷刻之间,只听得砰蓬、砰蓬之声大作,各人头上身上都中了十余拳。两人打

    法一般,都是疏于防御,勇于进攻。袁承志暗暗叹气:“大师哥教的徒弟怎地如此不成话,

    要是遇到好手,身上中了一两拳那还了得?难道崔叔叔也不好好点拨他一下?”他不知崔希

    敏为人赣直,性子颇为暴躁,学武时不能细心。好在他身子粗壮,挨几下尽能挺得住。混战

    中只见他右手虚晃一拳,温南扬向右闪避,他左手一记钩拳,结结实实的正中对手下颚,砰

    的一声,温南扬跌倒在地,晕了过去。崔希敏得意洋洋,向师父望了一眼,以为定得赞许,

    却见师父一脸怒色,心下大是不解,暗想我打胜了,怎么师父反而见怪。小慧见他嘴唇肿

    起,右耳鲜血淋漓,拿手帕给他抹血,低声道:“你怎不闪避?一味蛮打!”崔希敏道:

    “避甚么?一避就打不中他了。”

    吕七先生怪声说道:“打倒一个蛮汉,有甚么好得意的?你要金子吗?”突然拔起身

    子,站到了两块金条之上,右手中的旱烟袋点着另一块金条,说道:“不论你拳打脚踢,只

    要把这三块金条从我脚底下弄了开去,所有这些金条都是你的。”此言一出,众人都觉得他

    过于狂妄。适才这场打斗,大家都看了出来,崔希敏武功虽然不高,膂力却强。以一根烟管

    点住金条,料定他无法拨动,也不免太过小觑了人。崔希敏怒道:“你说话可不许反悔。”

    吕七先生仰天大笑,向荣彩道:“你听,他怕我反悔。”荣彩只得跟着干笑一阵,心中却也

    颇为疑惑。崔希敏道:“好,我来了!”纵上三步,看准了他烟管所点的金条,运力右足,

    一个扫堂腿横踢过去。袁承志看得清楚,估计这一腿踢去,少说也有二三百斤力道,吕七先

    生功力再高,也决不能用一根烟管将金条点住不动,除非他有甚么妖法魔术。

    眼见崔希敏一腿将到,吕七先生烟管突然一晃,在他膝弯里一点。崔希敏一条腿登时麻

    木,踢到中途,便即软垂,膝盖一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吕七先生连连拱手,一阵怪

    笑,说道:“不敢当!小兄弟何必多礼?”

    安小慧大惊,抢上去把崔希敏扶起,扶到黄真面前,说道:“黄师伯,这老头儿使奸,

    您去教训教训他。”崔希敏破口大骂:“你暗算伤人,老家伙,你不是英雄好汉!”黄真伸

    手给他在腰里一捏,大腿上一戳,解开了闭住的穴道,说道:“原来你小家伙中了人家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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