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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作品集-第5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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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活来的酷刑之时,势非屈服不可。不料劲力甫发,立觉一股内力去得无影无踪。他一惊之

    下,又即催劲,这次内力消失得更快,跟着体中内力汹涌奔泻而出。鸠摩智大惊失色,右掌

    急出,在段誉肩头奋力推去。段誉“啊”的一声,摔在床上,后脑重重撞上墙壁。

    鸠摩智早知段誉学过星宿老怪一门的“化功大法”,但要穴被封,不论正邪武功自然俱

    都半点施展不出,那知他掌发内劲,却是将自身内力硬挤入对方“膻中穴”去,便如当日段

    誉全身动弹不得,张大了嘴巴任由莽牯朱蛤钻入肚中一般,与身上穴道是否被封全不相干。

    段誉哼哼唧唧的坐起身来,说道:“枉你自称得道高僧,高僧是这么出手打人的吗?”

    鸠摩智厉声道:“你这‘化功大法’,到底是谁教你的?”

    段誉摇摇头,说道:“化功大法,暴殄天物,犹日弃千金于地而不知自用,旁门左道,

    可笑!可笑!”这几句话,他竟不知不觉的引述了玉洞帛轴上所写的字句。

    鸠摩智不明其故,却也不敢再碰他身子,但先前点他神封、大椎、悬枢、京门诸穴却又

    无碍,此人武功之怪异,实是不可思议,料这门功夫,定是从一阳指与六脉神剑中变化出

    来,只是他初学皮毛,尚不会使用。这样一来,对大理段氏的武学更是心向神往,突然举起

    手掌,凌空一招“火焰刀”,将段誉头上的书生巾削去了一片,喝道:“你当真不写?我这

    一刀只消低得半尺,你的脑袋便怎样了?”

    段誉害怕之极,心想他当真脑将起来,戳瞎我一只眼睛,又或削断我一条臂膀,那便怎

    么办?一路上反覆思量而得的几句话立时到了脑中,说出口来:“我倘若受逼不过,只好胡

    乱写些,那就未必全对。你如伤残我肢体,我恨你切骨,写出来的剑谱更加不知所云。这样

    吧,反正我写的剑谱,你要拿去在慕容先生墓前焚化,你说过立即固封,决计不看上一眼,

    是对是错,跟你并不相干。我胡乱书写,不过是我骗了慕容先生的阴魂,他在阴间练得走火

    入魔,自绝鬼脉,也不会来怪你。”说着走到桌边,提笔摊纸,作状欲写。

    鸠摩智怒极,段誉这几句话,将自己骗取六脉神剑剑谱的意图尽皆揭破,同时说得明明

    白白,自己若用强逼迫,他写出来的剑谱也必残缺不全,伪者居多,那非但无用,阅之且有

    大害。他在天龙寺两度斗剑,六脉神剑的剑法真假自然一看便知,但这路剑法的要旨纯在内

    力运使,那就无法分辨。当下岂仅老羞成怒,直是大怒欲狂,一招“火焰刀”挥出,嗤的一

    声轻响,段誉手中笔管断为两截。

    段誉大笑声中,鸠摩智喝道:“贼小子,佛爷好意饶你性命,你偏执迷不悟。只有拿你

    去慕容先生墓前焚烧。你心中所记得的剑谱,总不会是假的吧?”

    段誉笑道:“我临死之时,只好将剑法故意多记错几招。对,就是这个主意,打从此刻

    起,我拼命记错,越记越错,到得后来,连我自己也是胡里胡涂。”

    鸠摩智怒目瞪视,眼中似乎也有火焰刀要喷将出来,恨不得手掌一挥,“火焰刀”的无

    形气劲就从这小子的头颈中一划而过。

    自此一路向东,又行了二十余日,段誉听着途人的口音,渐觉清雅绵软,菜肴中也没了

    辣椒。

    这一日终于到了苏州城外,段誉心想:“这就要去上慕容博的坟了。番僧逼不到剑谱,

    不会就此当真杀我,但在那慕容博的墓前,将我烧上一烧,烤上一烤,弄得半死不活,却也

    未始不可。”将心一横,也不去多想,纵目观看风景。这时正是三月天气,杏花夹径,绿柳

    垂湖,暖洋洋的春风吹在身上,当真是醺醺欲醉。段誉不由得心怀大畅,脱口吟道:“波渺

    渺,柳依依,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

    鸠摩智冷笑道:“死到临头,亏你还有这等闲情逸致,兀自在吟诗唱词。”段誉笑道:

    “佛曰:‘色身无常,无常即苦。’天下无不死之人。最多你不过多活几年,又有什么开心

    了?”

    鸠摩智不去理他,向途人请问“参合庄”的所在。但他连问了七八人,没一个知道,言

    语不通,更是缠七夹八。最后一个老者说道:“苏州城里城外,呒不一个庄子叫做啥参合庄

    格。你这位大和尚,定是听错哉。”鸠摩智道:“有一家姓慕容的大庄主,请问他住在什么

    地方?”那老者道:“苏州城里么,姓顾、姓陆、姓沈、姓张、姓周、姓文…………那都是

    大庄主,那有什么姓慕容的?勿曾听见过。”

    鸠摩智正没做理会处,忽听得西首小路上一人说道:“听说慕容氏住在城西三十里的燕

    子坞,咱们便过去瞧瞧。”另一人道:“嗯,到了地头啦,可得小心在意才是。”说的是河

    南中州口音。这两人说话声音甚轻,鸠摩智内功修为了得,却听得清清楚楚,心道:“莫非

    这两人故意说给我听的?否则偏那有这么巧?”斜眼看去,只见一人气宇轩昂,身穿孝服,

    另一个却矮小瘦削,像是个痨病鬼扒手。

    鸠摩智一眼之下,便知这两人身有武功,还没打定主意是否要出言相询,段誉已叫了起

    来:“霍先生,霍先生,你也来了?”原来那形容猥琐的汉子正是金算盘崔百泉,另一个便

    是他师侄追魂手过彦之。

    他二人离了大理后,一心一意要为柯百岁报仇,明知慕容氏武功极高,此仇十九难报,

    还是勇气百倍的寻到了苏州来。打听到慕容氏住在燕子坞,而慕容博却已逝世多年,那么杀

    害柯百岁的,当是慕容家的另外一人。两人觉得报仇多了几分指望,赶到湖边,刚好和鸠摩

    智、段誉二人遇上。

    崔百泉突然听到段誉的叫声,一愕之下,快步奔将过来,只见一个和尚骑在马上,左手

    拉住段誉坐骑的缰绳,段誉双手僵直,垂在身侧,显是给点中了穴道,奇道:“小王爷,是

    你啊!喂,大和尚,你干什么跟这位公子爷为难?你可知他是谁?”

    鸠摩智自没将这两人放在眼里,但想自己从未来过中原,慕容先生的家不易找寻,有这

    两人领路,那就再好没有了,说道:“我要去慕容氏的府上,相烦两位带路。”

    崔百泉道:“请问大师上下如何称呼?何以胆敢得罪段氏的小王爷?到慕容府去有何贵

    干?”鸠摩智道:“到时自知。”崔百泉道:“大师是慕容家的朋友么?”鸠摩智道:“不

    错,慕容先生所居的参合庄坐落何处,霍先生若是得知,还请指引。”鸠摩智听段誉称之为

    “霍先生”,还道他真是姓霍。崔百泉搔了搔头皮,向段誉道:“小王爷,我解开你手臂上

    的穴道再说。”说着走上几步,伸手便要去替段誉解穴。

    段誉心想鸠摩智武功高得出奇,当世只怕无人能敌,这崔过二人是万万打他不过的,若

    来妄图相救,只不过枉送两条性命,还是叫他二人赶快逃走的为妙,便道:“且慢!这位大

    师单身一人,打败了我伯父和大理的五位高手,将我擒来。他是慕容先生的知交好友,要将

    我在慕容先生的墓前焚烧为祭。你二位和姑苏慕容氏毫不相干,这就快快走吧。”

    崔百泉和过彦之听说这和尚打败了保定帝等高手,心中已是一惊,待听说他是慕容氏的

    知交,更加震骇。崔百泉心想自己在镇南王府中躲了这十几年,今日小王爷有难,岂能袖手

    不理?反正既来姑苏,这条性命早就豁出去不要了,不论死在正点儿的算盘珠下或是旁人手

    中,也没什么分别,当即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金光灿烂的算盘,高举摇晃,铮铮铮的乱响,

    说道:“大和尚,慕容先生是你的好朋友,这位小王爷却是我的好朋友,我劝你还是放开了

    他吧。”过彦之一抖手间,也已取下缠在腰间的软鞭。两人同时向鸠摩智马前抢去。

    段誉大叫:“两位快走,你们打他不过的。”

    鸠摩智淡淡一笑,说道:“真要动手么?”崔百泉道:“这一场架,叫做老虎头上拍苍

    蝇,明知打你不过,也得试上一试,生死…………啊唷,啊唷!”

    “生死”什么的还没说出口,鸠摩智已伸手夺过过彦之的软鞭,跟着拍的一声,翻过软

    鞭,卷着崔百泉手中的金算盘,鞭子一扬,两件兵刃同时脱手飞向右侧湖中,眼见两件兵刃

    便要沉入湖底,那知鸠摩智手上劲力使得恰到好处,软鞭鞭梢翻了过来,刚好缠住一根垂在

    湖面的柳枝,柳枝柔软,一升一沉,不住摇动。金算盘款款拍着水面,点成一个个漪涟。

    鸠摩智双手合什,说道:“有劳两位大驾,相烦引路。”崔过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

    是好。鸠摩智道:“两位倘若不愿引路,便请示知燕子坞参合庄的途径,由小僧觅路自去,

    那也不妨。”崔过二人见他武功如此高强,而神态却又谦和之极,都觉翻脸也不是,不翻脸

    也不是。

    便在此时,只听得(矣欠)乃声响,湖面绿波上飘来一叶小舟,一个绿杉少女手执双桨,

    缓缓划水而来,口中唱着小曲,听那曲子是:“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

    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歌声娇柔无邪,欢悦动心。

    段誉在大理时诵读前人诗词文章,于江南风物早就深为倾倒,此刻一听此曲,不由得心

    魂俱醉。只见那少女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崔百泉和过彦之虽大敌

    当前,也不禁转头向她瞧了两眼。

    只有鸠摩智视若不见,听如不闻,说道:“两位既不肯见告参合庄的所在,小僧这就告

    辞。”

    这时那少女划着小舟,已近岸边,听到鸠摩智的说话,接口道:“这位大师父要去参合

    庄,阿有啥事体?”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这少女约莫十六七

    岁年纪,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

    段誉心道:“想不到江南女子,一美至斯。”其实这少女也非甚美,比之木婉清颇有不

    如,但八分容貌,加上十二分的温柔,便不逊于十分人才的美女。

    鸠摩智道:“小僧欲到参合庄去,小娘子能指点途径么?”那少女微笑道:“参合庄的

    名字,外边人勿会晓得,大师父从啥地方听来?”鸠摩智道:“小僧是慕容先生方外至交,

    特来老友墓前一祭,以践昔日之约。并盼得识慕容公子清范。”那少女沉吟道:“介末真正

    弗巧哉!慕容公子刚刚前日出仔门,大师父来得三日末,介就碰着公子哉。”鸠摩智道:

    “与公子缘悭一面,教人好生惆怅,但小僧从吐番国万里迢迢来到中土,愿在慕容先生墓前

    一拜,以完当年心愿。”那少女道:“大师父是慕容老爷的好朋友,先请去用一杯清茶,我

    再给你传报,你讲好(口伐)?”鸠摩智道:“小娘子是公子府上何人?该当如何称呼才

    是?”

    那少女嫣然一笑,道:“啊唷!我是服侍公子抚琴吹笛的小丫头,叫做阿碧。你勿要大

    娘子、小娘子的介客气,叫我阿碧好哉!”她一口苏州土白,本来不易听懂,但她是武林世

    家的侍婢,想是平素官话听得多了,说话中尽量加上了些官话,鸠摩智与段誉等尚可勉强明

    白。当下鸠摩智恭恭敬敬的道:“不敢!”(按:阿碧的吴语,书中只能略具韵味而已,倘

    若全部写成苏白,读者固然不懂,鸠摩智和段誉加二要弄勿清爽哉。)

    阿碧道:“这里去燕子坞琴韵小筑,都是水路,倘若这几位通通要去,我划船相送,好

    (口伐)?”她每问一句“好(口伐)”,都是殷勤探询,软语商量,教人难以拒却。

    鸠摩智道:“如此有劳了。”携着段誉的手,轻轻跃上小舟。那小舟只略沉少许,却绝

    无半分摇晃。阿碧向鸠摩智和段誉微微一笑,似乎是说:“真好本事!”

    过彦之低声道:“师叔,怎么?”他二人是来找慕容氏报仇的,但弄得如此狼狈,实在

    好不尴尬。

    阿碧微笑道:“两位大爷来啊来到苏州哉,倘若无不啥要紧事体,介末请到敞处喝杯清

    茶,吃点点心。勿要看这只船小,再坐几个人也勿会沉格。”她轻轻划动小舟,来到柳树之

    下,伸出纤手收起了算盘和软鞭,随手拨弄算珠,铮铮有声。

    段誉只听得几下,喜道:“姑娘,你弹的是‘采桑子’么?”原来她随手拨动算珠,轻

    重疾徐,自成节奏,居然便是两句清脆灵动的“采桑子”。阿碧嫣然一笑,道:“公子,你

    精通音律,也来弹一曲么?”段誉见她天真烂漫,和蔼可亲,笑道:“我可不会弹算盘。”

    转头向崔百泉道:“霍先生,人家把你的算盘打得这么好听。”

    崔百泉涩然一笑,道:“不错,不错。姑娘真是雅人,我这门最俗气的家生,到了姑娘

    手里,就变成了一件乐器。”阿碧道:“啊哟,真正对勿起,这是霍大爷的么?这算盘打造

    得真考究。你屋里一定交关之有铜钱,连算盘也用金子做。霍大爷,还仔拨你。”她左手拿

    着算盘,伸长手臂。崔百泉人在岸上,无法拿到,他也真舍不得这个片刻不离身的老朋友,

    轻轻一纵,上了船头,伸手将算盘接了过去,侧过头来向鸠摩智瞪了一眼。鸠摩智脸上始终

    慈和含笑,全无愠色。

    阿碧左手拿着软鞭鞭梢提高了,右手五指在鞭上一勒而下,手指甲触到软鞭一节节上凸

    起的棱角,登时发出叮、玲、东、珑几下清亮的不同声音。她五指这么一勒,就如是新试琵

    琶一般,一条斗过大江南北、黑道白道英豪的兵刃,到了她一只洁白柔嫩的手中,又成了一

    件乐器。

    段誉叫道:“妙极,妙极!姑娘,你就弹它一曲。”阿碧向着过彦之道:“这软鞭是这

    位大爷的了?我乱七八糟的拿来玩弄,忒也无礼了。大爷,你也上船来罢,等一歇我拨你吃

    鲜红菱。”过彦之心切师仇,对姑苏慕容一家恨之切骨,但见这个小姑娘语笑嫣然,天真烂

    漫,他虽满腔恨毒,却也难以向她发作,心想:“她引我到庄上去,那是再好不过,好歹也

    得先杀他几个人给恩师报仇。”当下点了点头,跃到船上。

    阿碧好好的卷拢软鞭,交给过彦之,木桨一扳,小舟便向西滑去。

    崔百泉和过彦之交换了几个眼色,都想:“今日深入虎穴,不知生死如何。慕容氏出手

    毒辣之极,这个小姑娘柔和温雅,看来不假,但焉知不是慕容氏骄敌之计?教咱们去了防范

    之心,他便可乘机下手。”

    舟行湖上,几个转折,便转入了一庄大湖之中,极目望去,但见烟波浩渺,远水接天。

    过彦之更是暗暗心惊:“这大湖想必就是太湖了。我和崔师叔都不会水性,这小妮子只须将

    船一翻,咱二人便沉入湖中喂了鱼鳖,还说什么替师报仇?”崔百泉也想到了此节,寻思若

    能把木桨拿在手中,这小姑娘便想弄翻船,也没这么容易,便道:“姑娘,我来帮你划船,

    你只须指点方向便是。”阿碧笑道:“啊哟,介末不敢当。我家公子倘若晓得仔,定规要骂

    我怠慢了客人。”崔百泉见她不肯,疑心更甚,笑道:“实不相瞒,我们是想听听姑娘在软

    鞭上弹曲的绝技。我们是粗人,这位段公子却是琴棋书画,样样都精的。”

    阿碧向段誉瞧了一眼,笑道:“我弹着好白相,又算啥绝技了?段公子这样风雅,听仔

    笑啊笑煞快哉,我勿来。”

    崔百泉从过彦之手中取过软鞭,交在她手里,道:“你弹,你弹!”一面就接过了她手

    中的木桨。阿碧笑道:“好吧,你的金算盘再借我拨我一歇。”崔百泉心下暗感危惧:“她

    要将我们两件兵刃都收了去,莫非有甚阴谋?”事到其间,已不便拒却,只得将金算盘递给

    她。阿碧将算盘放在身前的船板上,左手握住软鞭之柄,左足轻踏鞭头,将软鞭拉得直了,

    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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