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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作品集-第7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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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半夜,翻来覆去地再也睡不着了,悄悄爬起身来,从百宝囊中取出一包金创药,出房门向

    练武厅走去。走到廊下,只见一个人影,踱来踱去发出声声长叹,听声音正是商宝震。这时

    他也瞧见了马春花,停步不动,低声道:“马姑娘,是你么?”马春花道:“是啊!你怎么

    还不睡?”商宝震摇头道:“遭逢今日之事,我怎么睡得着?你怎么不睡?”马春花说道:

    “我跟你一样,也牵挂着今日之事,心里难受。”她所说的“今日之事”,是指胡斐被打。

    商宝震所说的却是指她的终身另许他人,这时听她说“心中难受”,不由得身子发抖,暗

    想:“她果然对我甚有情意,她被许配给那姓徐的蠢才,实是迫于父命,无可奈何。”当下

    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柔声叫道:“马姑娘!”

    马春花道:“嗯,商少爷,我想求你一件事。”商宝震道:“你何必求?你要我做什

    么,我就给你做什么,就是要我当场死了,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那也成啊。”这几句话

    说得情热如沸,其实他心中想说已久,却一直不敢启唇,这时想到好事成空,她又自行半夜

    里出来细诉衷情,终于再也忍耐不住。马春花听他这么说,不禁愕然,平日但见他对自己温

    文有礼,只道他是大家公子,生性如此,实不知对自己竟怀有如此深情,呆了一呆,笑道:

    “我要你死干什么?”商宝震四下一望,只怕在此处耽得久了给旁人见到,低声道:“这里

    说话不便,咱们到墙外去。”马春花点点头,两人越墙而出。商宝震携着她手,走到一排大

    槐树下并肩坐下。马春花轻轻将手缩回,道:“商少爷,那你是肯答允我了?”商宝震伸出

    手去握住她手,道:“你说便是,何必问我?”马春花又将手从他手中缩回,说道:“我请

    你去放了阿斐,别再难为他了。”这时树顶上簌簌一动,但二人均未在意。她此言出口之

    先,商宝震尽想着田归农和苗夫人的私情,满腔热望,只盼她求自己也带她私奔逃走,岂知

    她所求的竟是去放那个小贼,不禁大是失望,黯然不语。马春花道:“怎么?你不肯答允

    么?”商宝震道:“你既喜欢,我总答允的,拚着给妈责骂便是了。”马春花大喜,道:

    “谢谢你,谢谢你!”站起身来,道:“那么咱们去放他吧。”商宝震求道:“再在这儿多

    坐一会。”马春花觉他既然答允放人,不便拂他之意,重又坐回。商宝震道:“你的手让我

    握一会儿。”马春花想到他情痴一片,也甚可怜,于是嫣然一笑,伸手让他握着。

    商宝震轻轻握着她柔腻润滑的小手,心中感慨万端,险些要掉下泪来。过了半晌,马春

    花道:“阿斐给你吊着,多可怜的,你先去放了他,我再给你握一会儿,好不好?”说着缩

    手站起。商宝震叹了口气,跟着站了起来。

    突听得树顶飒然有声,一团黑影飞跃而下,站在两人面前,笑道:“不用你放,我早出

    来啦!”马商二人大吃一惊,待得瞧清楚眼前之人瘦瘦小小,竟是胡斐,心中的惊骇都变成

    了奇怪,齐声问道:“谁放你的?”胡斐笑道:“我何必要人放!我爱出来便出来了。”原

    来他被商老太点了穴道,过了四个时辰,穴道自解,那铁链麻绳却再也缚他不住。他使出收

    肌缩骨之法,从链索中轻轻脱了出来,幸好鞭子打得虽重,却都是肌肤之伤,并未损到筋

    骨。他活动了一下手足,待要去救平阿四,却听得马商二人说话和越墙出外之声,于是抢在

    头里,躲在树顶偷听。他轻功高超,那二人又在全神贯注地说话,是以并未知觉。商宝震听

    他说自己出来,哪里肯信,当下疑心大起:“定是又有奸细混入了商家堡来?”抢上去抓他

    胸口。胡斐吃了他几百鞭子,这口怨气如何不出?身形一晃,左右开弓,拍拍拍拍,霎时之

    间连打了他四个耳光。

    商宝震急忙伸手招架,胡斐左手一晃,引得他伸手来格,右手砰的一拳,迎面正中他的

    鼻子,立时鲜血长流。商宝震“啊”的一声,胡斐跟着起脚一钩,商宝震急忙跃起两丈,哪

    知对手连环脚踢出,乘他人在半空,下盘无据,跟着一脚,将他踢了一个筋斗。这几下快捷

    无伦,待得马春花看清楚时,商宝震已连中拳脚,给踢翻在地。

    胡斐气犹未泄,碍着马春花在旁,再打下去她定要出面干预,她对自己一片好心,大丈

    夫恩怨分明,只要她一句话,自己焉能不听?当即拍手叫道:“姓商的小狗贼,你敢追我

    么?”说着转身便逃。商宝震莫名其妙地中了他的拳脚,只因对方出手太快,还道自己疏

    神,不信他一个小小孩童,竟有胜于自己家传八卦门的神妙武功,兼之心上人在旁,这个脸

    如何丢得下?当下发足便追。胡斐轻功远胜于他,逃一阵,停一会,待他追近,又向前奔,

    转眼间便奔出七八里地,见马春花虽然跟来,却已远远抛在后面,于是立定脚步,说道:

    “姓商的,今日小爷中了你母亲的奸计,这才受辱,现下让你见识见识小爷的本事。”说着

    身形飞起,如一只大鸟般疾扑过去。

    商宝震从未见过这般打法,吓得急忙闪避。胡斐左足在地下微微一点,身子已转过方

    向,跟着进扑。这时商宝震待要再让,却已不及,当下喝道:“来得好!”双掌并击,正是

    他家传八卦掌的厉害家数。胡斐左手在他掌上一搭,一拉一扭,商宝震手腕剧痛,若不是缩

    手得快,双手手腕立被扭断。胡斐左拳平伸,砰的一声,击中他的右胸,跟着起脚,又踢中

    他的小腹。胡斐习练父亲所遗拳经,今日初试身手,竟然大获全胜。此刻商宝震全身缩拢,

    双手护住头脸,只有挨打的份儿,苦练了十多年武功,在这少年手下,竟是半点施展不出。

    胡斐左腿虚晃,待他避向右方,右脚倏地踢出,正中他右腰“京门穴”。商宝震站立不住,

    扑地倒了。胡斐剥下他长衫,撕成几片,将他手脚反转缚住,本要将他吊在路旁的柳树之

    上,但他人小,力气不够提上树去,于是看准了一个大桠枝,抓起商宝震来,大喝一声:

    “去你的!”力贯双臂,将他掷了上去,正好搁在桠枝之间。胡斐折下七八根柳条,当作鞭

    子,一鞭鞭往他头上抽去,商宝震又惊又怒,知他一报还一报,只得咬紧牙关忍受。堪堪打

    了三四十鞭,马春花急奔赶到,一见二人情景,大是惊诧,一时说不出话来。胡斐笑道:

    “马姑娘,我不用你求告,就饶了他!”说着哈哈大笑,虽是一个十余岁的少年,但言语举

    止,竟然豪气逼人。他随手将柳枝远远抛出,大踏步便走。马春花叫:“小朋友,你到底是

    谁?”胡斐转过头来,朗声答道:“姑娘见问,不得不说。我是大侠胡一刀的儿子胡斐便

    是。”说罢纵声长笑,片刻间背影已在柳树后隐没。“我是大侠胡一刀的儿子胡斐便是!”

    人已远去,话声余音袅袅,兀自鸣响。树上商宝震,树下马春花,都是惊讶不已。

    过了片刻,马春花叫道:“商少爷,你能下来么!”商宝震用力挣扎,挣不脱脚上的绑

    缚,大是羞惭,明明是不能下来,这句话却又怎能出口?只胀红了脸不作声。马春花道:

    “你别动,小心摔下来。我上来助你。”纵身跃高,想要拉住树干攀上,但那树干甚高,这

    一跃没能抓住,当下手足并用,从树干爬上树去。爬到树干中间,忽听得马蹄声响,一行人

    自北而来。此时晨光熹微,天将黎明,马春花心道:“怎地这早就有人赶路?”转瞬之间,

    一行人已来到树下,共是人马九乘。那九人见一个大姑娘爬在高树之上,都感诧异,勒马观

    看。马春花嗔道:“有什么好瞧的?走你们的吧!”那九人也不理睬,再看到树顶绑着一个

    青年男子,更是奇怪。

    马春花未到树顶,提气上跃,左手已在半空中抓住一根树枝,一拉之下,借势翻上,窜

    到了商宝震身旁。树底下两个男人齐声喝采:“好俊的轻身功夫!”马春花将商宝震手脚上

    的布条解开,低声道:“没受伤么?”她这句柔声相询,商宝震听了大慰,道:“没什

    么。”拉住树枝一荡,从数丈高处轻轻跃下。马春花跟着下来,见马上九人指指点点,肆无

    忌惮的好生无礼,不禁心下恼怒,向他们横了一眼。只见九人有老有少,衣饰都颇华贵,个

    个腰挺背直,豪健剽悍。只居中一位青年公子脸如冠玉,丰神俊朗,容止都雅,约莫三十二

    三岁年纪,身穿一件宝蓝色长袍,头戴瓜皮小帽,帽子正中缝着一块寸许见方的美玉。马春

    花从小就在镖行,自识得珠宝,但见相隔数丈,仍可看到那块美玉莹然生光,知道实是价值

    连城的宝物,他这么随随便便地缝在帽上,也不怕失落,心中好奇,不由得向他多望了一

    眼。

    那公子见她明艳照人,身手矫捷,心中也是一动,向身旁一个中年汉子低声说了几句。

    那汉子点点头,突然纵声大笑,高声道:“你小贼定是偷了人家东西,给高高吊在树上。”

    一个老者笑道:“你说偷了什么?怎么他妹子又这么巴巴地来救他?”他语带轻薄,神色甚

    是浮滑。

    商宝震本已满腔怒火难以发泄,听了这些言语,突然纵身上去,拍的一声,打了这老者

    一个耳光。那老者骑在马上,和他相隔丈余,他一跃之间就打到人家耳光,倒也大出诸人意

    料之外。众人不自禁地勒马退后,愕然相顾。那老者不提防受辱,如何忍得下这口气?立即

    闪身下马,伸手来抓他衣襟。商宝震反手一勾,拿他手腕。那老者也是身有武功,以抓变

    掌,掌底穿拳。二人在大路旁斗了起来。商宝震虽被胡斐打了一顿,却也没伤到筋骨,一来

    意中人在旁观斗,二来屈气难伸,将家传八卦掌绝艺施展出来,越来越狠。那老者一招接不

    住,肩头中掌,踉踉跄跄地退开几步。他一定神待要再上,马上一人叫道:“老张你退下,

    这小子有点儿邪门。”话声甫毕,一个人影轻飘飘地从马背上跃了下来。那老者当即闪开。

    商宝震和马春花见此人身手了得,不禁都留上了神。但见他一张紫膛脸,神态威猛,身材魁

    梧,站着比商宝震要高出大半个头。他双手负在背后,向商宝震打量,问道:“你是八卦门

    的么?你师父姓褚还是姓商?”一副傲慢的神色,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商宝震大怒,喝道:“你管得着么?”那人微微一笑,道:“天下只要是八卦门的,我

    们就管得着。”商宝震为人本来精细,但此日连受挫折,盛怒之下,没细想他言语中的含

    意,一招“劈雷坠地”,往他膝盖上击去,出手甚是迅疾。那人微微一笑,右手轻轻一挥,

    向左踏了一步,登时将他这一击化解了。商宝震的“游身八卦掌”一施出,再不停留,脚下

    每一步都按着先天八卦的图式,转折如意,四梢归一,绕着对方身子急速奔跑,一掌一掌越

    打越快。那大汉双手出招极短,只是比着招式,始终不与商宝震手掌相触,但他所出的每一

    招,却无一不是商宝震掌法的克星,往往使商宝震招式未曾使全,便迫得收掌变势。霎时之

    间,商宝震打出了四十余掌,竟没一掌带到他一点衣角。旁观众人见那大汉如此了得,无不

    赞服。

    商宝震焦躁起来,奔跑更速,掌法催紧。那大汉仍然好整以暇,面露微笑,双掌或挥或

    按,便如是独个儿练拳一般。此时商宝震已然瞧出,对方出招虽然极短,脚下却也按着先天

    八卦的图式,方位丝毫不乱。他曾听母亲说过,八卦门中有一项极精深的“内八卦功夫”,

    非将外八卦练至登峰造极,决不能动,但只要一练成,那时以静制动,克敌机先,差不多就

    是无敌于天下了。眼前此人明明是让着自己,只要他当真一出手,一招之间就能将自己打

    倒。他越想越是惶恐,突然向后跃开,抱拳说道:“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本门前辈到

    了!”那人微微一笑,仍然问道:“你师父姓褚还是姓商?”商宝震曾得母亲嘱咐,在人前

    千万不可吐露身分,以防对头知悉,难遂报仇大事,不禁踌躇不答。那人笑道:“你掌法门

    户开阔,瞧来是商剑鸣师兄一派了。大哥,你说是不是?”最后一句话是向马上一个老者而

    说。

    那老者年近五十,翻身下马,向商宝震道:“你师父呢?引我们去见见。我是你王师

    伯,这位是我兄弟,你拜师叔吧。”说着哈哈大笑。商宝震知道父亲的师父是威震河朔王维

    扬,乃是北京镇远镖局的总镖头,眼前这人自称姓王,又是八卦门的高手,看来是自己师

    伯、师叔,定然不假的了。但他生性精细,加问一句:“两位跟威震河朔王老镖头是怎生称

    呼?”王氏兄弟相顾一笑。那老者道:“那是咱哥儿俩的先父。你还不信么?商师弟呢?”

    商宝震更无迟疑,扑倒在地,磕了几个头,口称师伯师叔,说道:“先父早已去世,师伯师

    叔当年没接到讣告么?”那年老的武师名叫王剑英,他兄弟名叫王剑杰,都是王维扬的儿

    子。王维扬当年凭一对八卦掌、一把八卦刀威震江湖绿林。黑道中有一句话道:“宁碰阎

    王,莫碰老王”,端的是名扬天下,现时早已逝世多年。

    商剑鸣虽是他的门下,但师徒间情谊甚是平常,离师门后少通音问。王氏兄弟又在官府

    当差,青云得意,从来就没将这个身在草野的同门师兄弟放在心上。因此山东和北京虽相隔

    不远,商剑鸣逝世的讯息王氏兄弟竟然不知。当下王剑英叹了口气,回身向那青年公子低声

    说了几句话。那公子眼角向马春花斜睨一眼,欢然点头。王剑英向商宝震道:“你家住此不

    远吧?你带我兄弟到你父亲灵前一祭。我们师兄弟一别二十余年,想不到再无相见之期。”

    他顿了一顿,伸手向那公子一张,道:“你来拜见福公子,我们都在公子手下当差。”商宝

    震见那公子气度高华,想是京中的贵介公子,这才收得王氏兄弟这等豪杰替他当差,当下上

    前躬身下拜。福公子只摆摆手,说声:“请起!”却不回礼。商宝震心中微微有气:“好大

    的架子!你当真是皇帝老子不成?”一行人来到商家堡时,堡中已发觉胡斐逃走,正在到处

    找寻。商宝震入内报讯,商老太听说先夫的同门兄弟来到,又惊又喜,急忙出迎,将胡斐的

    事抛在一旁。

    王剑英给商老太引见。原来这九人之中,倒有五个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除王氏兄弟

    外,还有太极门的陈禹,少林派的古般若,天龙门南宗的殷仲翔。陈禹和殷仲翔在江湖上名

    声早显,古般若年纪轻些,但见他双目有神,伸出手来干如枯木,手指坚挺,定是外家的一

    把好手。其余三人是福公子的亲随侍仆,那受了商宝震殴击的老者姓张,大家叫他做张总

    管,自是福公子府中有权势的人物了。

    至于福公子是什么身分,王剑英却一句不提,只是称他为“福公子”。王剑英、剑杰兄

    弟问起商剑鸣的死因。商老太傲心极盛,不肯说是胡一刀所杀,只是说得病身亡。她决意要

    和儿子一同亲刃仇人,决不肯假手旁人复仇。

    马春花见商老太、商宝震等同门叙话,回到屋里,将适才的见闻向父亲说了。马行空听

    说那胡斐竟是大侠胡一刀的儿子,大是惊讶,但听这小小孩童的武功竟胜过商宝震,却是半

    信半疑。徐铮在旁默默听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并不插嘴。父女俩说了一阵子话,马春

    花回到自己房里。徐铮跟了出来,叫声:“师妹!”马春花脸上一红,道:“什么?”徐铮

    见她脸若朝霞,心中情动,将本来要问的话按捺了不说,伸手去拉她的手。马春花将手摔

    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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