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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作品集-第8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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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姑娘今日出任掌门,眼见韦陀门大大兴旺。实是可喜可贺。”

    那女郎接过酒杯,正要放到口边,厅角忽有一人怪声怪气地说道:“这位姑娘是韦陀门

    的么?我看不见得吧。”那女郎转头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人人坐着,隔得远了,不知说话

    的是谁,于是冷笑道:“哪一位不服,请出来说话。”隔了片刻,厅角中寂然无声。何思豪

    道:“咱们话已说明在先,掌门人一席凭武功而定。这位姑娘使的是韦陀门正宗功夫,刀枪

    拳脚,大家都亲眼见到了,可没一点含糊。本门弟子之中,有谁自信胜得过这位姑娘的,尽

    可上来比试。兄弟奉福大帅之命,邀请天下英雄豪杰进京,邀到的人武艺越高,兄弟越有面

    子,这中间可决无偏袒啊。”说着干笑了几声。他见无人接口,向那女郎道:“众人既无异

    言,这掌门一席,自是姑娘的了。武林之中,各门各派的掌门人兄弟也见过不少,可是从无

    一位如此年轻,如此美……咳咳,如此年轻之人,当真是英雄出在年少,有志不在年高。咱

    们说了半天话,还没请教姑娘尊姓大名呢。”

    那女郎微一迟疑,想要说话,却又停口,何思豪道:“韦陀门的弟子,今天到了十之八

    九,待会便要拜见掌门,姑娘的大名,他们可不能不知啊。”那女郎点头道:“说的是。我

    姓袁……名叫……名叫紫衣。”何思豪武功平平,却是见多识广,瞧她说话的神情,心想这

    未必是真名,她身穿紫衫,随口便诌了“紫衣”两字,但也不便说破,笑道:“袁姑娘便请

    上坐,我这首席要让给你才是呢。”

    按照礼数,何思豪既是京中职位不小的武官,又是韦陀门的客人,袁紫衣便算接任掌

    门,也得在末座主位相陪。但她毫不谦逊,见何思豪让座,当即大模大样地在首席位上坐下

    了。忽听厅角中那怪声怪气的声音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说道:“韦陀门昔年威震当世,

    今日怎地如此衰败?竟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上门欺侮啊!哦哦,哇哇哇!”他哭得真情

    流露,倒并不是有意调侃。

    袁紫衣大声道:“你说我乳臭未干,出来见过高低便了。”这一次她瞧清楚了发话之

    人,是个六十来岁的老者,身形枯瘦,留着一撇鼠尾须,头戴瓜皮小帽,脑后拖着一根稀稀

    松松的小辫子,头发已白了九成。他伏在桌上,号啕大哭,叫道:“万鹤声啊万鹤声,人家

    说你便是死而复生,也敌不过这位如此年轻、如此貌美的姑娘,当真是佳人出在年少,貌美

    不可年高啊。”他最后这几句话,显是讥刺何思豪的了。厅中几个年轻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只听这老者又哭道:“武林之中,各门各派的英雄好汉兄弟也见过不少,可是从无一位如此

    不要脸的官老爷啊!”这两句话一说,厅上群情耸动,人人知他是出言正面向何思豪桃战

    了。何思豪如何忍得,大声喝道:“有种的便滚出来,鬼鬼祟祟地缩在屋角里做乌龟么?”

    那老者仍是放声而哭,说道:“兄弟奉阎罗王之命,邀请官老爷们到阴世大会,邀到的人官

    儿做得越大,兄弟越有面子啊。”何思豪霍地站起,向厅角急奔过去,左掌虚晃,右手便往

    老者头颈里抓去。那老者哭声不停,众人站起来看时,突然一道黑影从厅角里直飞出来,砰

    的一声,摔在当地,正是何思豪。众人都没瞧明白他是如何摔的。另一名侍卫见同伴失利,

    拔出腰刀抢上前去,厅上登时一阵大乱,但见黑影一幌,风声响处,这侍卫又是砰的一声摔

    在席前。胡斐一直在留神那老者,见他摔跌这两名侍卫手法干净利落,使的便是尉迟连与袁

    紫衣适才过招的“赤尻连拳”,看来这老者也是韦陀门的,只是他武功高出尉迟连何止倍

    蓰,定是他们本门的名手。他对清廷侍卫素无好感,见这二人摔得狼狈,隔了好一阵方才爬

    起,心中暗自高兴。袁紫衣见到了劲敌,离席而起,说道:“你有何见教,爽爽快快地说

    吧,我可见不得人装神弄鬼。”那老者从厅角里缓缓出来,脸上仍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袁

    紫衣见他面容枯黄,颧骨高起,双颊深陷,倒似是个陈年的痨病鬼,但双目炯炯有神,当下

    不敢怠慢,凝神以待。

    那老者不再讥刺,正色说道:“姑娘,你不是我门中人。韦陀门跟你无冤无仇,你何苦

    来拆这个档子?”袁紫衣道:“难道你便是韦陀门的?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那老者

    道:“我姓刘,名叫刘鹤真。‘韦陀双鹤’的名头你听见过么?我若不是韦陀门的弟子,怎

    能与万鹤声合称‘韦陀双鹤’?”“韦陀双鹤”这四个字,厅上年岁较大之人倒都听见过

    的,但大半只认得万鹤声,都知他为人任侠好义。江湖上声名甚好,另一只“鹤”是谁,就

    不大了然。这时听这个糟老头儿自称是“双鹤”之一,又亲眼见他一举手便将两个侍卫打得

    动弹不得,一时群相注目,窃窃私议。只是谁都不知他的底细,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袁紫衣摇头道:“什么双鹤双鸭,没听见过。你要想做掌门,是不是?”刘鹤真道:

    “不是,不是,千万不可冤枉。我是师兄,万鹤声是师弟。我要做掌门,当年便做了,何必

    等到今日?”袁紫衣小嘴一扁,道:“哼,胡说八道,谁信你的话?那你要干什么?”刘鹤

    真道:“第一、韦陀门的掌门,该由本门真正的弟子来当。第二、不论谁当掌门,不许趋炎

    附势,到京里结交权贵。我们是学武的粗人,乡巴佬儿,怎配跟官老爷们交朋友哪?“他一

    双三角眼向众人横扫了一眼,说道:“第三、以武功定掌门,这话先就不通。不论学文学

    武,都是人品第一。若是一个卑鄙小人武功最强,大伙儿也推他做掌门么?”此言一出,人

    群中便有许多人暗暗点头,觉得他虽然行止古怪,形貌委琐,说的话倒颇有道理。

    袁紫衣冷笑道:“你这第一、第二、第三,我一件也不依,那便怎样?”刘鹤真道:

    “那又能怎样了?只好让我几根枯瘦精干的老骨头,来挨姑娘的粉拳罢啦!”

    胡斐见二人说僵了便要动手,他自长成以来,游侠江湖,数见清廷官吏欺压百姓,横暴

    贪虐,心中素来恨恶,这时见刘鹤真公然折辱清廷侍卫,言语之中颇有正气,暗暗盼他得

    胜。只是那紫衣少女出手敏捷,实是个极厉害的好手,生怕刘鹤真未必敌得她过。袁紫衣神

    色傲慢,竟是全不将刘鹤真放在眼内,冷然说道:“你要比拳脚呢,还是比刀枪?”刘鹤真

    道:“姑娘既然自称是少林韦陀门的弟子,咱们就比韦陀门的镇门之宝。”袁紫衣道:“什

    么镇门之宝?说话爽爽快快,我最讨厌是兜着圈子磨耗。”刘鹤真仰天打个哈哈,道:“连

    本门的镇门之宝也不知道,怎能担当掌门?”袁紫衣脸上微露窘态,但这只是一瞬间之事,

    立即平静如恒,道:“本门武功博大精深,练到最高境界,即令是最平常的一招一式,也能

    横行天下,六合刀也好,六合枪也好,哪一件不是本门之宝?”刘鹤真不禁暗自佩服,她明

    明不知本门的镇门之宝是什么武功,然而这番话冠冕堂皇,令人难以辩驳,想来本门弟子人

    人听得心服,于是左手摸了摸上唇焦黄的胡髭,说道:“好吧,我教你一个乖。本门的镇门

    之宝,乃是天罡梅花桩。你总练过吧?”袁紫衣冷笑道:“嘿嘿,这也算是什么宝贝了?我

    教你一个乖。武功之中,越是大路平实的,越是贵重有用。什么梅花桩,尖刀阵,这些花巧

    把式,都是吓唬人,骗孩子的玩意儿。不过不跟你试试,谅你心中不服。你的梅花桩摆在哪

    儿?”刘鹤真拿起桌上一只酒碗,伸脖子喝干,随手往地下一摔。众人都是一怔,均想这一

    下定是呛啷一响,打得粉碎,哪知他这一摔,劲力用得恰到好处,酒碗在地下轻轻一滑,下

    掉的力道登时消了,平平稳稳的合在厅堂的方砖之上,竟是丝毫无损。他一摔之后,随即又

    拿起第二只酒碗往地下摔去,双手接连不断,倘是空碗,便顺手抛出,碗中若是有酒,不论

    是满碗还是半碗,都是一口喝干。

    片刻之间,地下已布满了酒碗,共是三十六只碗散置覆合。众人见他摔碗的手法固然巧

    劲惊人,而酒量也是大得异乎寻常,这一番连喝连掷,少说也喝了十二三碗烈酒。但见他酒

    越喝得多,脸色越黄,身子一晃,轻飘飘纵出,右足虚提,左足踏在一只酒碗的碗底,双手

    一拱,说道:“领教。”袁紫衣实不知这天罡梅花桩是如何练法,但仗着轻功造诣甚高,心

    下并不畏惧,左足一点,也跃上了一只酒碗的碗底。她径自站在上首,双手微抬,却不发

    招,要瞧对方如何出手,这才随机应变,只是见了他摔掷酒碗这番巧劲,知他与孙伏虎等不

    可同日而语,已无半分轻敌之意。刘鹤真右足踏上一步,右拳劈面向袁紫衣打到,正是六合

    拳“三环套月”中的第一式。袁紫衣见对方拳到,自食指以至小指,四指握得参差不齐,生

    出三片棱角,知道这三角拳法用以击打人身穴道,此人自是打穴好手,当下左足斜退一步,

    还了一招六合拳中的“栽锤”,右手握的也是三角拳。刘鹤真见她身法、步法、拳法、外

    形,无一不是本门正宗功夫,但适才折服孙伏虎等三人,所使变化心法,绝非本门所传,只

    不过其中差异,若非本门的一流高手却也瞧不出来,心中又是惊异,又是恼怒,当下踏上左

    步,击出一招“反躬自省”。这一拳以手背击人,在六合拳中称为“苦恼拳”,因拳法极

    难,练习之际苦恼异常,故有此名。这苦恼拳练至具有极大威力,非十余年以上功力不办,

    袁紫衣无此修为,于是避难趋易,还了一招“摔手穿掌”,右手出的是摔碑手,左手出的是

    柳叶掌,那也是六合拳中的正宗功夫。两人在三十六只酒碗碗底之上盘旋来去,使的都是六

    合拳法。在这天罡梅花桩上动手过招,要旨是抢得中桩,将敌手逼至外缘,如是则一有机

    会,出手稍重,敌手无路可退,只有跌落桩下。刘鹤真自幼便对这路武功深有心得,在这桩

    上已苦练数十年,左右进退,每一步踏下去实无分毫之差,数招之间,便已抢得中桩,于是

    拳力逐步加重。他知这少女年纪虽轻,武功实得高人传授,却也不敢贸然进犯,心想只要守

    住中桩,便已稳操胜算。

    袁紫衣与孙伏虎、尉迟连等动手,虽说是三招取胜,其实在第一招中已是制敌机先,但

    此时在梅花桩上与刘鹤真比拳,每一掌每一拳击将出去,均遇到极重极厚的力道反击。她足

    底踏的是酒碗,只要着力稍重,酒碗立破,这场比武便算是输了,因此上一沾即走,从无一

    招敢稍稍用老,眼见敌人守得极稳,难以撼动,只得以上乘轻功点踏酒碗,围着对手身周游

    动,只盼找到敌方破绽。两人拆到三十余招,一套六合拳法的招数均已使完,但见刘鹤真瘦

    瘦的身形屹立如山,拳风渐响,显见劲力正自加强。

    各门武功之中,均有桩上比武之法,只是桩子却变异百端,或竖立木桩,或植以青竹,

    或叠积砖石,甚至是以利刃插地,但这般在地下覆碗以代梅花桩,厅上众武师却从未见过。

    刘鹤真这三十六只酒碗似乎散放乱置,并非整整齐齐地列成梅花之形,但其中自有规范,他

    早已习练纯熟,即使闭目而斗,也是一步不会踏错。袁紫衣却是每一步都须先向地下一望,

    瞧定酒碗方位,这才出足。如此时候一长,拳脚上竟是渐落下风。刘鹤真心中暗喜,拳法渐

    变,右手三角拳着着打向对方身上各处大穴,左手苦恼拳却以厚重之力,拦封横闩,使的全

    是截手法,袁紫衣眼见不敌,左手突然间自掌变指,倏地向前刺出,竟是六合枪法中的“四

    夷宾服”。刘鹤真吃了一惊,不及思索,急忙侧身避过,岂知袁紫衣右手横斩,出招是六合

    刀法中的一招“钩挂进步连环刀”。刘鹤真想不到她拳法竟会一变而成刀法,微一慌乱,肩

    头已被斩中。他肩头急沉,于瞬息之间将斩力卸去了八成,跟着还击一拳。袁紫衣左手“白

    猿献挑”自下而上削出,那是双手都使刀法,所用的不但是单刀,且是双刀了。这一下掌刀

    斩至,刘鹤真再难避过,砰的一响,胁下中掌,身子一晃,跌下碗来。

    胡斐在旁瞧得明白,心想这位武学高手如此败于对方怪招之下,大是可惜,随手抓起席

    上两只空酒碗,学着刘鹤真的手法,向地下斜摔过去。两只酒碗轻轻一滑,正好停在刘鹤真

    的脚下。刘鹤真这一跌下梅花桩来,只道已然败定,猛觉得脚底多了两只酒碗,一怔之下,

    已知有高人自旁暗助。众人目光都集于相斗的两人,胡斐轻掷酒碗,竟没一人留意。袁紫衣

    以指化枪,以手变刀,出的虽然仍是六合枪、六合刀的功夫,但是韦陀门之中,从无如此怪

    异的招数。刘鹤真惊疑不定,抱拳说道:“姑娘武功神妙,在下从所未见,敢问姑娘是哪一

    门哪一派高人所授?”袁紫衣道:“哼,你定然不认我是本门弟子。也罢,倘若我只用六合

    拳胜你,那便怎地?”刘鹤真正要她说这句话,恭恭敬敬地答道:“姑娘如真用本门武功折

    服在下,那是光大本门的天大喜事。小老儿便是跟姑娘提马鞭儿,也所甘愿。”他适才领教

    了袁紫衣的武功,狂傲之气登敛,跟着转头向胡斐那方位拱手说道:“小老儿献丑。”这一

    拱手是相谢胡斐掷碗之德,他虽不知援手的是谁,但知这两只酒碗是从该处掷来。

    袁紫衣当刘鹤真追问她门派之时,已想好了胜他之法,见刘鹤真抱拳归一,踏步又抢中

    桩,当即出一招“滚手虎坐”,使的果然是六合拳正路武功。

    数招一过,刘鹤真又渐抢上风。此时他出拳抬腿之际,比先前更加了一分小心谨慎,生

    怕她在拳招之中又起花样,再拆数招,见对方拳法无变,心中略感宽慰,眼见她使的是一招

    “打虎式”,当即右足向前虚点,出一招“乌龙探海”,突觉右脚下有些异样,眼光向下一

    瞥,不由得一惊。只见本来合覆着的酒碗,不知如何这时竟转而仰天。幸好他右足只是虚

    点,这一步若是踏实了,势必踏在碗心,酒碗固然非破不可,同时身子向前一冲,焉得不

    败?

    他一惊之下,急忙半空移步,另踏一碗,身子晃动,背上已出了一身冷汗。斜眼看时,

    只见袁紫衣左足提起时将酒碗轻轻带起,也不知她足底如何使劲,放下时那酒碗已翻了过

    来,她左足顺势踏在碗口,右足提起,又将另一只酒碗翻转,这一手轻功自己如何能及?心

    想:“只有急使重手,乘着她未将酒碗尽数翻转,先将她打下桩去。”当下催动掌力,加快

    进逼。哪知袁紫衣不再与他正面对拳,只是来往游走,身法快捷异常。在碗口上一着足立即

    换步,竟无霎时之间停留,片刻之间,已将三十八只酒碗翻了三十六只,只剩下刘鹤真双脚

    所踏的两只尚未翻转。若不是胡斐适才掷了两只碗过去,他是连立足之处也没有了。

    当此情势,刘鹤真只要一出足立时踏破酒碗,只有站在两只酒碗之上,不能移动半步,

    呆立少时,脸色凄惨,说道:“是姑娘胜了。”举步落地,脸上更是黄得宛如金纸一般。袁

    紫衣大是得意,问道:“这掌门是我做了吧?”刘鹤真黯然道:“小老儿是服了你啦,但不

    知旁人有何话说?”袁紫衣正要发言询问众人,忽听得门外马蹄声急促异常,向北疾驰。听

    这马蹄落地之声,世间除了自己的白马之外,更无别驹。她脸色微变,抢步出门,只见白马

    的背影刚在枫林边转过,马背上骑着一个灰衣男子,正是自己偷了他包袱的胡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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