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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作品集-第8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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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斐确是在旁瞧得清楚,当时并不叫破,待袁紫衣去后,这才擒了两人随后赶来。袁紫衣

    道:“是么?所以我才不领你这个情呢。”她取出一块手帕,掩住鼻子,皱眉道:“你身上

    好臭,知不知道?”胡斐道:“这是拜吕洞宾之赐。”袁紫衣微笑道:“这么说,你自己认

    是小狗啦。”她向四下一望,笑道:“快下河去洗个干净,我再跟你说赵三……赵半山那小

    子的事。”她本想说“赵三叔”,但怕胡斐又自居长辈,索性改口叫“赵半山那小子”。胡

    斐大喜,道:“好好。你请到那边歇一会儿,我洗得很快。”袁紫衣道:“洗得快了,臭气

    不除。”胡斐一笑,一招“一鹤冲天”,拔起身子,向河中落下。

    袁紫衣看看白马的伤处,那铁蝎子的解药果然灵验,这不多时之间,肿势似已略退,白

    马不再嘶叫,想来痛楚已减。她遥遥向胡斐望了一眼,只见他衣服鞋袜都堆在岸边,却游到

    远远十余丈之外去洗身上泥污,想是赤身露体,生怕给自己看到。袁紫衣心念一动,从包裹

    中取出一件旧衫,悄悄过去罩在胡斐的衣衫之上,将他沾满了泥浆的衣服鞋袜一古脑儿包在

    旧衫之中,抱在手里,过去骑上了青马,牵了白马,向北缓缓而行,大声叫道:“你这样

    慢!我身有要事,可等不及了!”说着策马而行,生怕胡斐就此赤身爬起来追赶,始终不敢

    回头。但听得身后胡斐大叫:“喂,喂!袁姑娘!我认栽啦,你把我衣服留下。”叫声越来

    越远,显是他不敢出河追赶。袁紫衣一路上越想越是好笑,接连数次,忍不住笑出声来,又

    想最后一次作弄胡斐不免行险,若他冒冒失失,不顾一切,就此抢上岸来追赶,反要使自己

    尴尬万分。这日只走了十余里,就在道旁找个小客店歇了。她跟自己说:“白马中了毒,铁

    蝎子那混蛋说的,若是跑动,便要伤了筋骨。”但在内心深处,却极盼胡斐赶来跟自己理论

    争闹。一晚平安过去,胡斐竟没踪影。次晨缓缓而行,心中想像胡斐不知如何上岸,如何去

    弄衣衫穿,想了一会,忍不住又好笑起来。她每天只行五六十里路程,但胡斐始终没追上

    来,芳心可可,竟是尽记着这个浑身臭泥的小泥鳅胡斐。

飞狐外传 第七章 风雨深宵古庙

    这一日到了湘潭以北的易家湾,离省城长沙已不在远,袁紫衣正要找饭店打尖,只听得

    码头旁人声喧哗。但见湘江中停泊着一艘大船,船头站着一个老者,拱手与码头上送行的诸

    人为礼。她一瞥之下,见送行的大都是武林中人,个个腰挺背直,精神奕奕,老者身后站着

    两名朝廷的武官。她见了这一副势派,心中一动:“莫非又是哪一派的掌门人,到北京去参

    与福大帅的大会?”凝神瞧那老者时,见他两鬓苍苍,颔下老大一部花白胡子,但满脸红

    光,衣饰华贵,左手手指上戴着一只碧玉班指,远远望去,在阳光下发出晶莹之色,只听他

    大声说道:“各位贤弟请回吧!”抱拳一拱,身形端凝,当真是稳若泰山。

    岸上诸人齐声说道:“恭祝老师一路顺风,为我九龙派扬威京师。”那老者微微一笑,

    说道:“扬威京师是当不起的,只盼九龙派的名头不在我手里砸了,也就是啦。”袁紫衣听

    他声音洪亮,中气充沛,这几句话似是谦逊,但语气间其实甚是自负。只听得劈拍声响,震

    耳欲聋,湘江中红色纸屑飞舞,原来岸上船中一齐放起鞭炮。

    袁紫衣知道鞭炮一完,大船便要开行,于是轻轻跃下马来,抬起两片石子,往鞭炮上掷

    去。两串鞭炮都是长逾两丈,石片掷到,登时从中断绝,嗤嗤声响,燃着的鞭炮堕入湘江,

    立时熄灭了。这一来,岸上船中,人人耸动。鞭炮断灭,那是最大的不祥之兆。众人瞧得清

    楚,鞭炮是这黄衫少女用石片打断。六七名大汉立即奔近身去,将她团团围住,大声喝道:

    “你是谁?”“谁派你来捣乱混闹?”“打断鞭炮,是什么意思?”“当真是吃了豹子胆、

    老虎心,竟敢来惹九龙派的易老师。”若非见她只是孤身的美貌少女,早就老拳齐挥,一拥

    而上了。袁紫衣深知韦陀门与八仙剑的武功底细,出手时成竹在胸,并不畏惧,这九龙派却

    不知是什么来历,眼见众人声势汹汹,只得微笑道:“我用石子打水上的雀儿,不料失手打

    断了炮仗,实在过意不去。”

    众人听她语声清脆,一口外路口音,大家又七嘴八舌地道:“失手打断一串,也还罢

    了,岂有两串一齐打断之理?”“你叫什么名字?”“到易家湾来干么?”“今日是黄道吉

    日,给你这么一混闹,唉,易老师可有多不痛快!”

    袁紫衣笑道:“两串炮仗有什么稀罕?再去买过两串来放放也就是了。”说着从怀中取

    出一锭黄金,约莫有二两来重,托在掌中,这锭金子便是买一千串鞭炮也已足够。众人面面

    相觑,均觉这少女十分古怪,无人伸手来接。袁紫衣笑道:“各位都是九龙派的弟子吗?这

    位易老师是贵派的掌门人,是不是?他要到北京去参与福大帅的天下掌门人大会,是不

    是?”她问一句,众人便点一点头。袁紫衣摇头道:“炮仗熄灭,那是大大的不祥。易老师

    还是趁早别去,在家安居纳福的好。”人群中一个汉子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袁紫衣神

    色郑重,说道:“我瞧易老师气色不正,印堂上深透黑雾,杀纹直冲眉梢。若是到了京师,

    不但九龙派威名堕地,易老师还有杀身之祸。”众人一听,不由得相顾变色。有的在地上直

    吐口水,有的高声怒骂,也有的窃窃私议,只怕这女子会看相,这话说不定还真有几分道

    理。

    众人站立之处与大船船头相去不远,她又语音清亮,每一句话都传入了那易老师耳中。

    他细细打量袁紫衣,见她身材苗条,体态婀娜,似乎并不会武,但适才用石片打断鞭炮,出

    手巧妙,劲道不弱,又见她所乘白马神骏英伟,实非常物,料想此人定是有所为而来,于是

    拱手说道:“姑娘贵姓,请借一步上船说话。”袁紫衣道:“我姓袁,还是易老师上岸来

    吧。”当时湘人风俗,乘船远行,登船之后,船未开行而再回头上岸,于此行极为不利。那

    易老师眉头微皱,沉吟不语。他虽武功深厚,做到一派掌门,但生平对星相卜占、风水堪舆

    等说极是崇信,眼见炮仗为这年轻女子打灭,又说什么杀身之祸等等不祥言语,心想她越说

    越是难听,还不如置之不理,于是对船家说道:“开船吧!”喃喃自语:“阴人不祥,待到

    了省城,咱们再买福物,请神冲熬。”船家高声答应,有的拉起铁锚,有的便拔篙子。袁紫

    衣见他不理自己,竟要开船,大声叫道:“慢来慢来!你若不听我劝告,不出百里便要桅断

    舟覆,全船人等尽数死于非命。”易老师脸色更是阴沉,厉声道:“我瞧你年纪轻轻,不来

    跟你一般见识。若再胡说八道,可莫怪我不再容情。”袁紫衣一跃上船,微笑道:“我全是

    一片好意,易老师何必动怒?请问易老师大名如何称呼,我再跟你拆一个字,对你大有好

    处。”易老师哼了一声,道:“不须了!”袁紫衣道:“好,易老师既不肯以尊号相示,我

    便拆一拆你这个姓。‘易’字上面是个‘日’字,下面是个‘勿’字,‘勿日’便是‘不

    日’,意思是命不久矣。易老师此行乘船,走的是水路,‘易’字加‘一’加‘水’,便成

    为‘汤’,‘赴汤’蹈火,此行大为凶险。舟为器皿之象,‘汤’下加‘皿’为‘*’,所

    谓‘*然无存’,全船人等,性命难保。‘汤’字之上加‘草’为‘荡’,古诗云:‘荡子

    行不归’,易老师这一次只怕要死于异乡客地了。”易老师听到此处,再也忍耐不住,伸手

    在桅杆上用力一拍,砰的一声,一条粗大的桅杆不住摇晃,喝道:“你有完没完?”袁紫衣

    笑道:“易老师此行,百事须求吉利,那个‘完’字,是万万说不得的。易老师,你到北京

    是去争雄图霸,不是动拳脚,便要动刀枪。‘易’字加‘足’为‘踢’,加‘刀’为

    ‘剔’,因此你不但自己给人踢死,九龙派还给人剔除。”易老师越听越怒,但听她说得头

    头是道,也不由得暗自心惊,强言道:“我单名一个‘吉’字,早便吉祥吉利了,你还有何

    话说?”袁紫衣摇头道:“大凶大险。这个‘吉’字本来甚好,但偏偏对易老师甚为不祥。

    ‘易’者,换也,将吉祥更换了去,那是什么?自然是不吉了。”易吉默然。

    袁紫衣又道:“这‘吉’字拆将开来,是‘十一口’三字。易老师啊,凡人只有一口,

    你却有十一口。多出来的十口是什么口?那自然是伤口,是刀口了。由此观之,你此番上北

    京去,命中注定要身中十刀,尸骨不归故乡。”越是迷信之人,越是听不得不祥之言。易吉

    本来雍容宽宏,面团团的一副富家翁气象,此时眉间突现煞气,斜目横睨袁紫衣,冷笑道:

    “好,袁姑娘,多谢金玉良言。你是哪一位老师门下?令尊是谁?”

    袁紫衣笑道:“你也要给我算命拆字么?何必要查我的师承来历?”易吉冷笑道:“瞧

    你年纪轻轻,咱们又素不相识,你定是受人指使,来踢易某的盘子来着。姓易的大不与小

    斗,男不与女争,你叫你背后那人出来,瞧瞧到底是谁身中十刀,尸骨不归故乡。”他伸手

    指着她脸,大声道:“你背后那人是谁?”袁紫衣笑道:“我背后的人么?”假装回头一

    看,不由得一惊,只见岸边站着一人,穿一身粗布青衣,打扮作乡农模样,正是胡斐,心想

    不知他何时到了此处,自己全神贯注的给易吉拆字,竟没察觉。她不动声色,回过头来,笑

    道:“我背后这人么?我瞧他是个看牛挑粪的乡下小子。”易吉怒道:“你莫装胡羊。我说

    的是在背后给你撑腰、叫你来捣鬼的那人,是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藏头露尾,鬼鬼祟祟?”

    他料定是仇家暗中指使袁紫衣前来混闹,好使自己出行不利,此人必然熟知自己的性情忌

    讳,否则她何以尽说不吉之言?其实袁紫衣存心捣乱,见他越是怕听不吉利的说话,便越是

    尽拣凶险灾祸来说,当下正色道:“易老师,常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

    这番逆耳忠言,听不听也由得你。至于九龙派嘛,你若不去,由小女子代你去便了。”当袁

    紫衣跃上船头不久,胡斐即已跟踪而至。那日他在河里洗澡时衣服被夺,赤身露体的不便出

    来,好在为时已晚,不久天便黑了,这才到乡农家去偷了一身衣服。他最关怀的是那本家传

    拳经刀谱。这刀谱放在贴肉衣服袋中,竟给她连衣带书,一起取了去,心想这女子先偷我包

    袱,又取我衣服,定是为了这本刀谱,心中十分忧急,一路疾赶。当日便追上了她,但见她

    勒马缓缓而行,却又不是偷了刀谱便即远走高飞的模样。他越想越疑,无法推测这女子真意

    何在,心想若是动手强抢,未必能够得手,于是暗暗在后窥伺,要瞧她有何动静,另有何人

    接应。但跟了数日,始终不见有何异状。这日在易家湾湘江之畔,却见她向易吉起衅,竟是

    又要抢夺掌门人的模样。胡斐暗暗称奇:“这位姑娘竟是有一味掌门人癖。她遇到了掌门人

    便抢,为的是在江湖上树信立威呢,还是另有深意?看来两人说僵了便要动手,且让他们鹬

    蚌相争,我便来个渔翁得利,设法夺回刀谱。此时牵她白马,易如反掌,但好曲子不唱第二

    遍,重施故技,未免显得我小泥鳅胡斐太也笨蛋。”于是慢慢走近船头,等候机会抢夺她背

    上包袱。只见易吉一张红堂堂的脸膛由红转紫,嘶哑着嗓子说道:“姑娘这么说,那是骂易

    某无能,不配作九龙派的掌门人?”袁紫衣微笑道:“那也不是。易老师既然此行不利,性

    命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如把九龙派的掌门人让与我吧。小女子一片好心,纯系为你着

    想……”

    她话未说完,突见船舱中钻出两条汉子,手中各持一条九节软鞭。一个中年大汉道:

    “这女子疯疯癫癫,师父不必理她。待弟子赶她上岸,莫误了开船的吉时。”说着左手伸

    出,便去推袁紫衣的肩头。袁紫衣伸指在他手臂上轻轻一弹,说道:“吉时早已误了!”那

    汉子登觉臂弯中一麻,手掌没碰到她肩头,上臂便已软软的垂了下来。另一个汉子喝道:

    “大师哥,动家伙吧!”两人齐声呼哨,呛啷啷一阵响亮,两条九节软鞭同时向袁紫衣膝头

    打去。他们不想伤她性命,是以软鞭所指之处并非要害。袁紫衣见两人都使九节鞭,心念一

    动:“是了,他们叫做九龙派,大概最擅长的便是九节鞭。”她与易吉东拉西扯,一来是要

    他心烦意乱,二来是想探听他的武功家数,这时见双鞭击到,心中大喜:“好啊,你们遇上

    使软鞭的老祖宗啦。”双手伸出,快速无伦的抓住两根软鞭鞭头,相互一缠,打成结形,身

    子毫不移动,微笑着站在当地。

    两名汉子尚未察觉,见鞭头并未打到她身上,反而双鞭互缠,各自用力一扯,这一来正

    中了袁紫衣之计,双鞭鞭头本来松松搭着,一扯之下,登成死结。两人惊得呆了,又是用力

    一扯。师兄弟俩膂力相当,谁也扯不动谁,两条软鞭却缠得更加紧了。易吉喝道:“莽撞之

    徒,快退开了。”双手抓住长袍衣襟,向外一抖,喀喇喇一阵响,袍子上七个软和一齐拉

    脱,左手反到身后一扯,长袍登时除了下来,露出袍内的劲装结束。这一手干净利落,威风

    十足。岸上站着的大都是他的弟子亲友,也有不少闲人,登时齐声喝了个大彩。

    袁紫衣摇头道:“口采不好。这一手‘脱袍让位’,脱袍不打紧,让位嘛,却是注定把

    掌门人之位让给我啦。”易吉心中一凛,果觉这一手也是不祥之兆,右手伸到腰间,轻轻一

    抖,手中已多了一条晶光闪亮的九节鞭。

    这一抖寂然无声,钢鞭的九节互相竟无半点碰撞。袁紫衣暗叫:“啊哟,不好!这手功

    夫我可不会,今日只怕要糟!”只见他这条鞭子每一节均有鸡蛋粗细,他身材又极魁梧,便

    如船头上立了一座铁塔,拿着这条大鞭,当真是威风凛凛。这时船家已收起了铁锚,船身在

    江中摇晃不定。易吉手臂一抖,九节鞭飞出去卷住了船头铁锚,跟着一挥,扑通声响,水花

    四溅,铁锚又已落入江中,船身登时稳住。这一手若非臂上有六七百斤膂力,焉能如此挥洒

    自如?眼见他这条九节鞭并有软鞭与钢鞭之长,内外兼修,非同小可。袁紫衣心想:“他膂

    力强大,挥鞭无声。此人只可智取,不能力敌。”见他身材魁梧,年纪又大,想来功力虽

    深,手脚就未必灵便,于是心生一计,说道:“易老师,我是女子,如在船头跟你相斗,不

    论胜负,都于你此行不利。咱们总得另觅一个地方较量才是。”易吉心觉此言有理,可是又

    不愿上岸。袁紫衣又道:“易老师,咱们话得说在前头,若是我胜了你,你这九龙派掌门人

    之位,自得拱手相让,不知你门下的弟子们服是不服?”易吉气得紫脸泛白,喝道:“不服

    也得服。但若你输了呢?”袁紫衣娇笑道:“我跟你磕头,叫你作干爹,请你多疼我这干女

    儿啊。”说着倏地跃起,右足在桅索上一撑,左足已踏上了帆底的横杆,腰中银丝鞭挥出,

    向上一抖,卷住了桅杆,手上使劲,带动身子向上跃高。

    她左臂刚抱住桅杆,右手又挥出银丝鞭再向上一卷,最后一招“一鹤冲天”,身子已高

    过桅杆,轻轻巧巧地落将下来,站在帆顶。这几下轻灵之极,码头上旁观的闲人无不喝彩。

    九龙派的弟子中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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