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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作品集-第9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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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派威震江湖,主庵竟然质朴若斯。令狐冲向观音神像跪拜,由于嫂引导,来到定闲师太

    日常静修之所,但见四壁萧然,只地下有个旧蒲团,此外一无所有。令狐冲最爱热闹,爱

    饮爱食,如何能在这静如止水般的斗室中清修?若将酒坛子、熟狗腿之类搬到这静室来,

    未免太过亵渎了,向于嫂道:“我虽来做恒山掌门,但既不出家,又不做尼姑,派中师姊

    师妹们都是女流,我一个男子,住在这庵中诸多不便。请你在远处搬空一间屋子,我和桃

    谷六仙到那边居住,较为妥善。”

    于嫂道:“是。峰西有三间大屋,原是客房,以供本派女弟子的父母们上峰探望时住

    宿之用。掌门人倘若合意,便暂且住在那边如何?咱们另行再为掌门人建造新居。”令狐

    冲喜道:“那再好没有了,又另建甚么新居?”心下寻思:“难道我一辈子当这恒山派掌

    门人?一旦在派中找到合适的人选,只要群弟子都服她,我这掌门人之位立即便传了给她

    ,我拍拍屁股走路,到江湖上逍遥快乐去也。”来到峰西的客房,只见床褥桌椅便和乡间

    的富农人家相似,虽仍粗陋,却已不似无色庵那样空荡荡地一无所有。于嫂道:“掌门人

    请坐,我去给你拿酒。”令狐冲喜道:“这山上有酒?”这件事可令他喜出望外。于嫂微

    笑道:“不但有酒,而且有好酒,仪琳小师妹听说掌门人要上恒山来,跟我说若无好酒,

    只怕你这掌门人做不长。我们连夜派人下山,买得有数十坛好酒在此。”令狐冲有些不好

    意思,笑道:“本派人人清苦,为我一人太过破费,那可说不过去。”仪清微笑道:“那

    日向白剥皮化来的银子,虽然分了一半救济穷人,还剩下许多;又卖了那几十匹官马,掌

    门师兄便喝十年二十年,酒钱也足够了。”

    当晚令狐冲和桃谷六仙痛饮一顿。次日清晨,便和于嫂、仪清、仪和等人商议如何迎

    回两位师太的骨灰,如何设法为三位师太报仇。仪清道:“掌门师兄接任此位,须得公告

    武林中同道才是,也须得遣人告知五岳剑派的盟主左师伯。”仪和怒道:“呸,我师父就

    是他嵩山派这批奸贼害死的,两位师叔多半也是他们下的毒手,告知他们干甚么?”仪清

    道:“礼数可不能缺了。待得咱们查明确实,倘若三位师尊当真是嵩山派所害,那时在掌

    门师兄率领之下,自当大举向他们问罪。”

    令狐冲点头道:“仪清师姊之言有理。只是这掌门人嘛,做就做了,却不用行甚么典

    礼啦。”记得幼年之时,师父接任华山掌门,繁文缛节,着实不少,上山来道贺观礼的武

    林同道不计其数;又想起衡山派刘正风“金盆洗手”,衡山城中也是群豪毕集。恒山派和

    华山、衡山齐名,自己出任掌门,到贺的人如果寥寥无几,未免丢脸,但如到贺之人极多

    ,眼见自己一个大男人做一群女尼的掌门人,又未免可笑。仪清明白他心意,说道:“掌

    门师兄既不愿惊动武林中朋友,那么届时不请宾客上山观礼,也就是了,但咱们总得定下

    一个正式就任的日子,知会四方。”

    令狐冲心想恒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掌门人就任倘若太过草草,未免有损恒山派威名

    ,点头称是。

    仪清取过一本历本,翻阅半晌,说道:“二月十六、三月初八、三月二十七,这三天

    都是黄道吉日,大吉大利。掌门师兄你瞧哪一天合适?”令狐冲素来不信甚么黄道吉日、

    黑道凶日那一套,心想典礼越行得早,上山来参预的人越少,就可免了不少尴尬狼狈,说

    道:“正月里有好日子吗?”

    仪清道:“正月里好日子倒也不少,不过都是利于出行、破土、婚姻、开张等等的,

    要到二月里,才有利于‘接印、坐衙’的好日子。”令狐冲笑道:“我又不是做官,甚么

    接印、坐衙?”仪和笑道:“你不是做过大将军吗?做掌门人,也是接印。”令狐冲不愿

    拂逆众意,道:“既是如此,便定在二月十六罢。”当下派遣弟子,分赴少林寺迎回两位

    师太的骨灰,向各门派分送通知。他向下山的诸弟子一再叮嘱,千万不可张扬其事,又道

    :“你们向各派掌门人禀明,定闲师太圆寂,大仇未报,恒山派众弟子在居丧期内,不行

    甚么掌门人就任的大典,请勿遣人上山观礼道贺。”

    打发了下山传讯的弟子后,令狐冲心想:“我既做恒山掌门,恒山派的剑法武功,可

    得好好揣摩一下才是。”当下召集留在山上的众弟子,命各人试演剑法武功,自入门的基

    本功夫练起,最后是仪和、仪清两名大弟子拆招,施展恒山剑法中最上乘的招式。令狐冲

    见恒山派剑法绵密严谨,长于守御,而往往在最令人出其不意之处突出杀着,剑法绵密有

    余,凌厉不足,正是适于女子所使的武功。恒山派历代高手都是女流,自不及男子所练的

    武功那样威猛凶悍。但恒山剑法可说是破绽极少的剑法之一,若言守御之严,仅逊于武当

    派的“太极剑法”,但偶尔忽出攻招,却又在“太极剑法”之上。恒山一派在武林中卓然

    成家,自有其独到处。

    心想在华山思过崖后洞石壁之上,曾见到刻有恒山剑法,变招之精奇,远在仪和、仪

    清所使剑法之上。但纵是那套剑法,亦为人所破,恒山派日后要在武林中发扬光大,其基

    本剑术显然尚须好好改进才是。又想起曾见定静师太与人动手,内功浑厚,招式老辣,远

    非仪和等诸弟子所及,听说定闲师太的武功更高,看来三位前辈师太的功夫,尚有一大半

    未能为诸弟子所习得。三位师太数月间先后谢世,恒山派许多精妙功夫,只怕就此失传了。

    仪和见他呆呆出神,对诸弟子的剑法不置可否,便道:“掌门师兄,我们的剑法你自

    是瞧不入眼,还请多多指点。”令狐冲道:“有一套恒山派的剑法,不知三位师太传过你

    们没有?”从仪和手中接过剑来,将石壁上所刻的恒山派剑法,招招使了出来。他使得甚

    慢,好让众弟子看得分明。使不数招,群弟子便都喝采,但见他每一招均包含了本派剑法

    的精要,可是变化之奇,却比自己以往所学的每一套剑法都高明得不知多少,一招一式,

    人人瞧得血脉贲张,心旷神怡。这套剑招刻在石壁之上,乃是死的,令狐冲使动之时,将

    一招招串连在一起,其中转折连贯之处,不免加上一些自创的新意。一套剑法使罢,群弟

    子轰然喝采,一齐躬身拜服。仪和道:“掌门师兄,这明明是我们恒山派的剑法,可是我

    们从未见过,只怕师父和两位师叔也是不会,不知你从何处学来?”令狐冲道:“我是在

    一个山洞中的石壁上看来的。你们倘若愿学,便传了你们如何?”群弟子大喜,连声称谢。这日令狐冲便传了她们三招,将这三招中奥妙之处细细分说,命各弟子自行练习。

    剑法虽只三招,但这三招博大精深,纵是仪和、仪清等大弟子,也得七八日功夫,才

    略明其中精要所在,至于郑萼、仪琳、秦绢等人,更是不易领悟。到第九日上,令狐冲又

    传了她们两招剑法。这套石壁上的剑法,招数并不甚多,却也花了一个多月时光,才大致

    授完,至于是否能融会贯通,那得瞧各人的修为与悟性了。

    这一个多月中,下山传讯的众弟子陆续回山,大都面色不愉,向令狐冲回禀时说话吞

    吞吐吐。令狐冲情知她们必是受人讥嘲羞辱,说她们一群尼姑,却要个男子来做掌门,也

    不细问,只好言安慰几句,要她们分别向师姊学习所传剑法,遇有不明之处,亲自再加指

    点。

    华山派那通书信,由于嫂与仪文两名老成持重之人送去。华山和恒山相距不远,按理

    该当早回。但往南方送信的弟子都已归山,于嫂和仪文却一直没回来,眼见二月十六将届

    ,始终不见于嫂和仪文的影踪,当下又派了两名弟子仪光、仪识前去接应。群弟子料想各

    门各派无人上山道贺观礼,也不准备宾客的食宿,大家只是除草洗地,将数十座屋子打扫

    得干干净净,各人又均缝了新衣新鞋。郑萼等替令狐冲缝了一件黑布长袍,以待这日接任

    时穿着。恒山是五岳中的北岳,服色尚黑。二月十六日清晨,令狐冲起床后出来,只见见

    性峰上每一座屋子前悬灯结彩,布置得一片喜气。一众女弟子心细,连一纸一线之微,也

    均安排得十分妥贴。令狐冲又是惭愧,又是感激,心道:“因我之故,累得两位师太惨死

    ,她们非但不来怪我,反而对我如此看重。令狐冲若不能为三位师太报仇,当真枉自为人

    了。”忽听得山坳后有人大声叫道:“阿琳,阿琳,你爹爹瞧你来啦,你好不好?阿琳,

    你爹爹来啦!”声音洪亮,震得山谷间回声不绝:“阿琳……阿琳……你爹爹……你爹爹

    ……”仪琳听到叫声,忙奔出庵来,叫道:“爹爹,爹爹!”山坳后转出一个身材魁梧的

    和尚,正是仪琳的父亲不戒和尚,他身后又有一个和尚。两人行得甚快,片刻间已走近身

    来。不戒和尚大声道:“令狐公子,你受了重伤居然不死,还做了我女儿的掌门人,那可

    好得很啊。”

    令狐冲笑道:“这是托大师的福。”

    仪琳走上前去,拉住父亲的手,甚是亲热,笑道:“爹,你知道今日是令狐大哥接任

    恒山派掌门的好日子,因此来道喜吗?”不戒笑道:“道喜也不用了,我是来投入恒山派。大家是自己人,又道甚么喜?”令狐冲微微一惊,问道:“大师要投入恒山派?”不戒

    道:“是啊。我女儿是恒山派,我是她老子,自然也是恒山派了。他奶奶的,我听到人家

    笑话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却来做一群尼姑和女娘的掌门人。他奶奶的,他们不知你多情

    多义,别有居心……”他眉花眼笑,显得十分欢喜,向女儿瞧了一眼,又道:“老子一拳

    就打落了他满口牙齿,喝道:‘你这小子懂个屁!恒山派怎么全是尼姑和女娘们?老子就

    是恒山派的,老子虽然剔了光头,你瞧老子是尼姑吗?老子解开裤子给你瞧瞧!’我伸手

    便解裤子,这小子吓得掉头就跑,哈哈,哈哈!”令狐冲和仪琳也都大笑。仪琳笑道:“

    爹爹,你做事就这么粗鲁,也不怕人笑话!”不戒道:“不给他瞧个清楚,只怕这小子还

    不知老子是尼姑还是和尚。令狐兄弟,我自己入了恒山派,又帝了个徒孙来。不可不戒,

    快参见令狐掌门。”

    他说话之时,随着他上山的那个和尚一直背转了身子,不跟令狐冲、仪琳朝相,这时

    转过身来,满脸尴尬之色,向令狐冲微微一笑。令狐冲只觉那和尚相貌极熟,一时却想不

    起是谁,一怔之下,才认出他竟然便是万里独行田伯光,不由得大为惊奇,冲口而出的道

    :“是……是田兄?”

    那和尚正是田伯光。他微微苦笑,躬身向仪琳行礼,道:“参……参见师父。”仪琳

    也是诧异之极,道:“你……你怎地出了家?是假扮的吗?”不戒大师洋洋得意,笑道: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的确确是个和尚。不可不戒,你法名叫做甚么,说给你师父听。”田伯光苦笑道:“师父,太师父给我取了个法名,叫甚么‘不可不戒。’仪琳奇道:

    “甚么‘不可不戒’哪有这样长的名字?”不戒道:“你懂得甚么?佛经中菩萨的名字要

    多长便有多长。‘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名字不长吗?他的名字只有四个字,

    怎会长了?”仪琳点头道:“原来如此。他怎么出了家?爹,是你收了他做徒弟吗?”不

    戒道:“不。他是你的徒弟,我是他祖师爷。不过你是小尼姑,他拜你为师,若不做和尚

    ,于恒山派名声有碍。因此我劝他做了和尚。”仪琳笑道:“甚么劝他?爹爹,你定是硬

    逼他出家,是不是?”不戒道:“他是自愿,出家是不能逼的。这人甚么都好,就是一样

    不好,因此我给他取个法名叫做‘不可不戒’。”仪琳脸上微微一红,明白了爹爹用意。

    田伯光这人贪花好色,以前不知怎样给她爹爹捉住了,饶他不杀,却有许多古怪的刑罚加

    在他身上,这一次居然又硬逼他做了和尚。只听不戒大声道:“我法名叫不戒,甚么清规

    戒律,一概不守。可是这田伯光在红湖上做的坏事太多,倘若不戒了这一桩坏事,怎能在

    你门下,做你弟子?令狐公子也不喜欢啊。他将来要传我衣钵,因此他法名之中,也应该

    有‘不戒’二字。”忽听得一人说道:“不戒和尚和不可不戒投入恒山派,我们桃谷六仙

    也入恒山派。”正是桃谷六仙到了,说话的是桃干仙。桃根仙道:“我们最先见到令狐冲

    ,因此我们六人是大师兄,不戒和尚是小师弟。”

    令狐冲心想:“恒山派既有不戒大师和田伯光,不妨再收桃谷六仙,免得江湖上说令

    狐冲是一群尼姑、姑娘的掌门。”说道:“六位桃兄肯入恒山派,那是再好不过。师兄师

    弟排起来麻烦得紧,大家都免了罢!”

    桃叶仙忽道:“不戒的弟子叫做不可不戒,不可不戒将来收了徒弟,法名叫作甚么?”桃实仙道:“不可不戒的弟子,法名中须有不可不戒四字,可以称为‘当然不可不戒’。”桃枝仙问道:“那么‘当然不可不戒’的弟子,法名又叫做甚么?”令狐冲见田伯光

    处境尴尬,便携了他的手道:“我有几句话问你。”田伯光道:“是。”二人加紧脚步,

    走出了数丈,却听得肯后桃干仙说道:“他的法名可以叫做‘理所当然不戒’。”桃花仙

    道:“那么‘理所当然不可不戒’的第子,法名又叫做甚么?”田伯光苦笑道:“令狐掌

    门,那日我受太师父逼迫,来华山邀你去见小师太,这中间的经过,当真一言难尽。”令

    狐冲道:“我只知他逼你服了毒药,又骗你说点了你死穴。”田伯光道:“这件事得从头

    说起。那日在衡山群玉院外跟余矮子打了架,心想这当儿湖南白道上的好手太多,不能多

    耽,于是北上河南。这天说来惭愧,老毛病发作,在开封府黑夜里摸到一家富户小姐的闺

    房之中。我掀开纱帐,伸手一摸,竟摸到一个光头。”令狐冲笑道:“不料是个尼姑。”

    田伯光苦笑道:“不,是个和尚。”令狐冲哈哈大笑,说道:“小姐绣被之内,睡着个和

    尚,想不到这位小姐偷汉,偷的却是个和尚。”田伯光摇头道:“不是!那位和尚,便是

    太师父了。原来太师父一直便在找我,终于得到线索,找到了开封府。我白天在这家人家

    左近踩盘子,给太师父瞧在眼里。他老人家料到我不怀好意,跟这家人说了,叫小姐躲了

    起来,他老人家睡在床上等我。”令狐冲笑道:“田兄这一下就吃了苦头。”田伯光苦笑

    道:“那还用说吗?当时我一伸手摸到太师父的脑袋,便知不妙,跟着小腹上一麻,已给

    点中了穴道。太师父跳下床来,点了灯,问我要死要活。我自知一生作恶多端,终有一日

    会遭到报应,当下便道:‘要死!’太师父大为奇怪,问我:‘为甚么要死?’我说:‘

    我不小心给你制住,难道还能想活命吗?’太师父脸孔一板,怒道:‘你说不小心给我制

    住,倒像如果小心些,便不会给我制住了。好!’他说了这‘好’字,一伸手便解开了我

    的穴道。“我坐了下来,问道:‘有甚么吩咐?’他说:‘你带得有刀,干么不向我砍?

    你生得有脚,干么不跳窗逃走?’我说:‘姓田的男子汉大丈夫,岂是这等无耻小人?’

    他哈哈一笑,道:‘你不是无耻小人?你答应拜我女儿为师,怎地赖了?’我大是奇怪,

    问道:‘你女儿?’他道:‘在那酒楼之上,你和那华山派的小伙子打赌,说道输了便拜

    我女儿为师,难道那是假的?我上恒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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