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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作品集-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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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滚出来!”隔了半晌,房内毫无声息。他大声骂道:“他妈的,没种!”抬腿踢门,房门

    虚掩,并未上闩,竟然不见有人。他一惊,叫道:“点子跑啦!”冲进房去,房里空空如

    也,炕上棉被隆起,似乎被内有人,拔剑挑开棉被,果有两人相向而卧,他以剑尖在朝里那

    人背上轻刺一下,那人动也不动,扳过来看时,那人脸上毫无血色,两眼突出,竟是兰州府

    捕快韩春霖,脸朝外的人则是北京捕头冯辉,伸手一探鼻息,两人均已气绝。这两人身上并

    无血迹,也无刀剑伤口,再加细查,见两人后脑骨都碎成细片,乃内家高手掌力所击,不禁

    对文泰来暗暗佩服,心想他重伤之余,还能使出如此厉害内力,“奔雷手”三字果然名不虚

    传。可是吴国栋去了何处?文泰来夫妇又逃往何方?把店伙叫来细问,竟无半点头绪。张召

    重这一下可没猜对,韩春霖与冯辉并不是文泰来打死的。原来当时陆菲青与李沅芷隔窗观

    战,见余鱼同遇险,陆菲青暗发芙蓉金针,打中蒋天寿手腕,鬼头刀落地,骆冰赶来送上一

    把飞刀把他打死。吴国栋背起韩春霖逃走。陆菲青放下了心,以为余骆二人难关已过,哪知

    张召重却闯了进来。李沅芷道:“昨晚抢我包袱的就是他,师父认得他吗?”陆菲青“唔”

    了一声,心下计算已定,低声道:“快去把他引开,越远越好。回来如不见我,明天你们自

    管上路,我随后赶来。”李沅芷还待要问,陆菲青道:“快去,迟了怕来不及,可得千万小

    心。”他知这徒儿诡计多端,师弟武艺虽强,但论聪明机变,却远远不及,料想她不会吃

    亏。而且她父亲是现任提督,万一被张召重捉到,也不敢难为于她。又知张召重心高气傲,

    不屑和妇女动手,要紧关头之时,李沅芷如露出女子面目,张召重必一笑而走。不出所算,

    张召重果然上当,但其实张召重如发暗器,或施杀手,李沅芷也早受伤,只因以为她是大师

    兄马真之徒,手下留了情,这倒非陆菲青始料之所及。

    陆菲青见张召重追出店门,微一凝思,提笔匆匆写了封信,放在怀内,走到文泰来店房

    门外,在门上轻敲两下。房里一个女人声音问道:“谁呀?”陆菲青道:“我是骆元通骆五

    爷的好朋友,有要事奉告。”里面并不答话,也不开门,当是在商量如何应付。这时吴国栋

    三人却慢慢走近,远远站着监视,见陆菲青站在门外,很是诧异。房门忽地打开,余鱼同站

    在门口,斯斯文文的道:“是哪一位前辈?”陆菲青低声道:“我是你师叔绵里针陆菲

    青。”余鱼同脸现迟疑,他确知有这一位师叔,为人侠义,可是从来没见过面,不知眼前老

    者是真是假,这时文泰来身受重伤,让陌生人进房安知他不存歹意。陆菲青低声道:“别做

    声,我教你相信,让开吧。”余鱼同疑心更甚,腿上踩桩拿劲,防他闯门,一面上上下下的

    打量。陆菲青突伸左手,向他肩上拍去。余鱼同一闪,陆菲青右掌翻处,已搁到他腋下,一

    个“懒扎衣”,轻轻把他推在一边。“懒扎衣”是武当长拳中起手第一式,左手撩起自己长

    衫,右手单鞭攻敌,出手锋锐而潇洒自如,原意是不必脱去长袍即可随手击敌,凡是本门中

    人,那是一定学过的入门第一课。余鱼同只觉得一股大力将他一推,身不由主的退了几步,

    心中又惊又喜:“真是师叔到了。”

    余鱼同这一退,骆冰提起双刀便要上前。余鱼同向她做个手势,道:“且慢!”陆菲青

    双手向他们挥了几挥,示意退开,随即奔出房去,向吴国栋等叫道:“喂,喂,屋里的人都

    逃光啦,快来看!”吴国栋大吃一惊,冲进房去,韩春霖和冯辉紧跟在后。陆菲青最后进

    房,将三人出路堵死,随手关上了门。吴国栋见余鱼同等好端端都在房里,一惊更甚,忙

    叫。“快退!”韩春霖和冯辉待要转身,陆菲青双掌发劲,在两人后脑击落。两人脑骨破

    裂,登时毙命。吴国栋机警异常,见房门被堵,立即顿足飞身上炕,双手护住脑门,直向窗

    格撞去。文泰来睡在炕上,见他在自己头顶窜过,坐起身来,左掌挥出,喀喇一响,吴国栋

    右臂立断。吴国栋身形一晃,左足在墙上一撑,还是穿窗破格,逃了出去。脑后风生,骆冰

    飞刀出手,吴国栋跳出去时早防敌人暗器追袭,双脚只在地上一点,随即跃向左边,饶是如

    此,飞刀还是插入了他右肩,当下顾不得疼痛,拚命逃出客店。

    这一来,骆冰和余鱼同再无怀疑,一齐下拜。文泰来道:“老前辈,恕在下不能下来见

    礼。”陆菲青道:“好说,好说。这位和骆元通骆五爷是怎生称呼?”说时眼望骆冰。骆冰

    道:“那是先父。”陆菲青道:“元通老弟是我至交好友,想不到竟先我谢世。”言下不禁

    凄然。骆冰眼眶一红,忍住了眼泪。陆菲青问余鱼同道:“你是马师兄的徒弟了?师兄近来

    可好?”余鱼同道:“托师叔的福,师父身子安健。他老人家常常惦记师叔,说有十多年不

    见,不知师叔在何处贵干,总是放心不下。”陆菲青怃然道:“我也很想念你师父。你可知

    另一个师叔也找你来了。”余鱼同矍然一惊,道:“张召重张师叔?”陆菲青点点头。文泰

    来听得张召重的名字,微微一震,“呀”了一声。骆冰忙过去相扶,爱怜之情,见于颜色。

    余鱼同看得出神,痴想:“要是我有这样一个妻子,纵然身受重伤,那也是胜于登仙。”

    陆菲青道:“我这师弟自甘下流,真是我师门之耻,但他武功精纯,而且千里迢迢从北

    京西来,一定还有后援。现下文老弟身受重伤,我看眼前只有避他一避,然后我们再约好

    手,跟他一决雌雄。老夫如不能为师门清除败类,这几根老骨头也就不打算再留下来了。”

    话声虽低,却难掩心中愤慨之意。骆冰道:“我们一切听陆老伯吩咐。”说罢看了一下丈夫

    的脸色,文泰来点点头。

    陆菲青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交给骆冰。骆冰接过一看,封皮上写着:“敬烦面陈铁胆

    庄周仲英老英雄”。骆冰喜道:“陆老伯,你跟周老英雄有交情?”陆菲青还没回答,文泰

    来先问:“哪一位周老英雄?”骆冰道:“周仲英!”文泰来道:“铁胆庄周老英雄在这

    里?”陆菲青道:“他世居铁胆庄,离此不过二三十里。我和周老英雄从没会过面,但神交

    已久,素知他肝胆照人,是个铁铮铮的好男子。我想请文老弟到他庄上去暂避一时,咱们分

    一个人去给贵会朋友报信,来接文老弟去养伤。”他见文泰来脸色有点迟疑,便问:“文老

    弟你意思怎样?”文泰来道:“前辈这个安排,本来再好不过,只是不瞒前辈说,小侄身上

    担着血海的干系。乾隆老儿不亲眼见到小侄丧命,他是食不甘味,睡不安枕。铁胆庄周老英

    雄我们久仰大名,是西北武林的领袖人物,交朋友再热心不过,那真是响当当的脚色。他与

    我们虽然非亲非故,小侄前去投奔,他碍于老前辈的面子,那是非收留不可,然而这一收

    留,只怕后患无穷。他在此安家立业,万一给官面上知道了,叫他受累,小侄心中可万分不

    安。”陆菲青道:“文老弟快别这么说,咱们江湖上讲的是‘义气’两字,为朋友两胁插

    刀,卖命尚且不惜,何况区区身家产业?咱们在这里遇到为难之事,不去找他,周老英雄将

    来要是知道了,反要怪咱们瞧他不起,眼中没他这一号人物。”文泰来道:“小侄这条命是

    甩出去了。鹰爪子再找来,我拚得一个是一个。前辈你不知道,小侄犯的事实在太大,愈是

    好朋友,愈是不能连累于他。”陆菲青道:“我说一个人,你一定知道,太极门的赵半山跟

    你怎样称呼?”文泰来道:“赵三哥,那是我们会里的三当家。”陆菲青道:“照呀!你们

    红花会干的是甚么事,我全不知情。可是赵半山赵贤弟跟我是过命的交情,当年我们在屠龙

    帮时出生入死,真比亲兄弟还亲。他既是贵会中人,那么你们的事一定光明正大,我是信得

    过的。你犯了大事却又怎么了?最大不过杀官造反。嘿嘿?刚才我就杀了两个官府的走狗

    哪!”说着伸足在冯辉的尸体上踢了一脚。

    文泰来道:“小侄的事说来话长,过后只要小侄留得一口气在,再详详细细的禀告老前

    辈。这次乾隆老儿派了八名大内侍卫来兜捕我们夫妻。酒泉一战,小侄身负重伤,亏得你侄

    女两把飞刀多废了两个鹰爪,好容易才逃到这里,哪知御林军的张召重又跟着来啦。小侄终

    是一死,但乾隆老儿那见不得人的事,总要给他抖了出来,才死得甘心。”

    陆菲青琢磨这番说话,似乎他获知了皇帝的重大阴私,是以乾隆接二连三派出高手要杀

    他灭口。他虽在大难之中,却不愿去连累别人,正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英雄本色,心想如不

    激上一激,他一定不肯投铁胆庄去,便道:“文老弟,你不愿连累别人,那原是光明磊落的

    好汉子行径,只不过我想想有点可惜。”文泰来忙问:“可惜甚么?”陆菲青道:“你不愿

    去,我们三人能不能离开你?你身上有伤,动不得手,待会鹰爪子再来,我不是长他人志

    气,灭自己威风,只要有我师弟在内,咱们有谁是他敌手?这里一位是你夫人,一个是你兄

    弟,老朽虽然不才,也还知道朋友义气比自己性命要紧。咱们一落败,谁能弃你而逃?老朽

    活了六十年,这条命算是捡来的,陪你老弟和他们拚了,并没甚么可惜,可惜是我这个师侄

    方当有为,你这位夫人青春年少,只因你要逞英雄好汉,唉,累得全都丧命于此。”文泰来

    听到这里,不由得满头大汗,陆菲青的话虽然有点偏激,可全入情入理。骆冰叫了一声“大

    哥”,拿出手帕,把他额上汗珠拭去,握住他那只没受伤的手。文泰来号称“奔雷手”,十

    五岁起浪荡江湖,手掌下不知击毙过多少神奸巨憝、凶徒恶霸,但这双杀人无算的巨掌被骆

    冰又温又软的手轻轻一握,正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再也不能坚执己见了,向陆菲青

    道:“前辈教训的是,刚才小侄是想岔了,前辈指点,唯命是从。”陆菲青将写给周仲英的

    信抽了出来。文泰来见信上先写了一些仰慕之言,再说有几位红花会的朋友遇到危难,请他

    照拂,信上没写文余等人的姓名。文泰来看后,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这一到铁胆庄,红花

    会又多了一位恩人了。”须知红花会有恩必酬,有仇必报。任何人对他们有恩,总要千方百

    计答谢才罢,若是结下了怨仇,也必大仇大报,小仇小报,决不放过。镇远镖局的人听到红

    花会的名头心存畏惧,就因知道他们人多势众,恩怨分明,实是得罪不得。陆菲青再问余鱼

    同,该到何处去报信求援,红花会后援何时可到。余鱼同道:“红花会十二位香主,除了这

    里的文四当家和骆十一当家,都已会集安西。大伙请少舵主总领会务,少舵主却一定不肯,

    说他年轻识浅,资望能力差得太远,非要二当家无尘道长当总舵主不可。无尘道长又哪里

    肯?现下僵在那里,只等四当家与十一当家一到,就开香堂推举总舵主。谁知他们两位竟在

    这里被困。大家正眼巴巴在等他们呢。”陆菲青喜道:“安西离此也不远,贵会好手大集。

    张召重再强,又怕他何来?”余鱼同向文泰来道:“少舵主派我去洛阳见韩家的掌门人,分

    说一件误会,那也不是十万火急之事。小弟先赶回安西报信,四哥你瞧怎么样?”他在会中

    位分远比文泰来为低,遇到疑难时按规矩要听上头的人吩咐。文泰来沉吟未答。陆菲青道:

    “我瞧这样,你们三人马上动身去铁胆庄,安顿好后,余贤侄就径赴洛阳。到安西报信的事

    就交给我去办。”文泰来不再多说,彼此是成名英雄,这样的事不必言谢,也非一声道谢所

    能报答,从怀中拿出一朵大红绒花,交给陆菲青道:“前辈到了安西,请把这朵花插在衣襟

    上,敝会自有人来接引。”骆冰将文泰来扶起。余鱼同把地下两具尸体提到炕上,用棉被蒙

    住。陆菲青打开门,大模大样的踱出来,上马向西疾驰而去。过了片刻,余鱼同手执金笛开

    路,骆冰一手撑了一根门闩,一手扶着文泰来走出房来。掌柜的和店伙连日见他们恶战杀

    人,胆都寒了,站得远远的哪敢走近。余鱼同将三两银子抛在柜上,说道:“这是房饭钱!

    我们房里有两件贵重物事存着,谁敢进房去,少了东西回来跟你算帐。”掌柜的连声答应,

    大气也不敢出。店伙把三人的马牵来,双手不住发抖。文泰来两足不能踏镫,左手在马鞍上

    一按,一借力,轻轻飞身上马。余鱼同赞道:“四哥好俊功夫!”骆冰嫣然一笑,上马提

    缰,三骑连辔往东。余鱼同在镇头问明了去铁胆庄的途径,三人放马向东南方奔去,一口气

    走出十五六里地,一问行人,知道过去不远就到。骆冰暗暗欣慰,心知只要一到铁胆庄,丈

    夫就是救下来了。铁胆庄周仲英威名远震,在西北黑白两道无人不敬,天大的事也担当得

    起,只消缓得一口气,红花会大援便到,鹰爪子便来千军万马,也总有法子对付。

    一路上乱石长草,颇为荒凉。忽听马蹄声急,迎面奔来三乘马。马上两个是精壮汉子,

    另一人身材甚是魁伟,白须如银,脸色红润,左手呛啷啷的弄着两个大铁胆。交错而过之

    时,三人向文泰来等看了一眼,脸现诧异之色,六骑马奔驰均疾,霎时之间已相离十余丈。

    余鱼同道:“四哥四嫂,那位恐怕就是铁胆周仲英。”骆冰道:“我也正想说。似他这等神

    情,决非寻常人物,手里又拿着两个铁胆。”文泰来道:“多半是他。但他走得这么快,怕

    有急事,半路上拦住了问名问姓,总是不妥。到铁胆庄再说吧。”又行数里,来到铁胆庄

    前,其实天色向晚,风劲云低,夕照昏黄,一眼望去,平野莽莽,无边无际的衰草黄沙之

    间,唯有一座孤零零的庄子。三人日暮投庄,求庇于人,心情郁郁,俱有凄怆之意。缓缓纵

    马而前,见庄外小河环绕,河岸遍植杨柳,柳树上却光秃秃地一张叶子也没有了,疾风之

    下,柳枝都向东飘舞。庄外设有碉堡,还有望楼吊桥,气派甚大。庄丁请三人进庄,在大厅

    坐下献茶。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汉子出来接待,自称姓宋,名叫善朋,随即请教文泰来等三

    人姓名。三人据实说了。宋善朋听得是红花会中人物,心头一惊,道:“久仰久仰,听说贵

    会在江南开山立柜,一向很少到塞外来呀。不知三位找我们老庄主有何见教?真是失敬得

    很,我们老庄主刚出了门”一面细细打量来人,红花会这帮会是素闻其名,只是他知红花会

    与老庄主从无交往,这次突然过访,来意善恶,难以捉摸,言辞之间,不免显得迟疑冷淡。

    文泰来听得周仲英果不在家,陆菲青那封信也就不拿出来了,见宋善朋虽然礼貌恭谨,

    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心下有气,便道:“既然周老英雄不在家,就此告退。我们

    前来拜庄,也没甚么要紧事,只是久慕周老英雄威名,顺道瞻仰。这可来得不巧了。”说着

    扶了椅子站起。宋善朋道:“不忙不忙,请用了饭再走吧。”转头向一名庄丁轻轻说了几句

    话,那庄丁点头而去。文泰来坚说要走。宋善朋道:“那么请稍待片刻,否则老庄主回来,

    可要怪小人怠慢贵客。”说话之间,一名庄丁捧出一只盘子,盘里放着两只元宝,三十两一

    只,共是六十两银子。宋善朋接过盘子,对文泰来道:“文爷,这点不成敬意。三位远道来

    到敝庄,我们没好好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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