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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轻柔一个吻，只轻轻一触便迅速离开，然后陆斌完全淹没在了一片温柔的蓝色中。
两人沉默。他们相距那么近，只一根手指的距离，而呼吸在面颊间跳舞，一点点侵袭彼此的眼睛鼻尖和嘴唇。风是顽皮的，它钻进了他们的身体之间，扬起他们的衣角，使原本没有接触的两个人缠在了一起。
终于，陆斌伸出手，他那么用力拥抱住洛海晨，他的唇，狠狠压到了他的唇上。
十六
这一生中最快乐的事是什么？能让自己忘记时间不去思考周围发生了什么的事又是什么？还有什么事可以让已经平静走过二十五个年头的自己那么激动，整颗心的周围都在沸腾？陆斌知道，那就是现在发生的事——
他和洛海晨在一起。
胸口有什么满得要溢出来，甚至连眼眶中都是，于是他可以感觉到它们的湿润，似乎只要一眨眼便有泪要滴下。而整张面颊都在发烫，甚至身体，热到想立时脱下所有衣服，让夜风温柔包裹身体，但不够，还是不够。要和眼前这个男人纠缠在一起，就算他也是滚烫的，和自己一般滚烫，但只有他，才能让接近沸腾的心平稳下去。
手指插进彼此的发丝，胸膛紧贴。隔了薄薄的衬衫，肌肉与皮肤下的心跳传进对方的身体，那瞬间的感觉，就仿佛一个身体中必须有两颗心一同跳动，这个生命才算完整。不在乎周围还有行人走过，不在乎他们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他们，不在乎一切即将来到或者永不会来到的幸福与不幸……
生老病死，都要与那个人，那唯一一个人分享。
亲吻结束，陆斌喘息着和洛海晨分开。自然，只是嘴唇分开。
他的额头还是紧贴了他的额头，蓝眸注视着黑眸，眸子里满是温柔的笑意和正在慢慢沸腾的激情。
陆斌忽然有些心慌意乱，他觉得自己这时应该离开，但他移不开脚步，因为他不想走，也因为洛海晨的手已经紧紧扣了他的腰，他走不开。
“又想逃吗？”洛海晨微笑，他在胳膊上加了力，“不行，我不会让你走，今天是你点起了火，假如没有你的话，这火可是灭不了的。”
陆斌先是脸颊微微一红，然后他做一个深呼吸，释然一般看着洛海晨。
“是的，我奉陪到底。”
再次坐进车里，这时的陆斌已经不再如刚才一般拘束甚至沉默，他微笑着注视窗外，惊觉在暮色笼罩下的街道和行人还有车辆都有一份很特别的温柔之美。
“在看什么？”
洛海晨第一个耐不住寂寞开口。
“人，还有车，和路。”
陆斌回答。他转过头，看到洛海晨完美的侧脸，他忽然有点心痒，于是竟伸了手过去，轻轻用指尖抚过他的面颊。
洛海晨一愣，如果不是他一向沉稳冷静，即便是遇到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能在瞬间镇定下来的话，这时估计已经把车子开到人行道去了，说不定还得撞到树上才稳得住。不过，虽说双手用了力握住方向盘没让车子象醉酒一般蛇行一番，心脏还是以最快和最强有力的方式在胸腔中跳跃，几乎令他窒息。
“陆斌，你在挑逗我。”
他做深呼吸，然后语气很冷静指控他。而陆斌依然微笑，唇边竟仿佛盛了点点狡黠。洛海晨继续深呼吸，他在考虑自己该不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先把车停下来再说。
但陆斌却再次扭过了头，就好象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洛海晨做了一件多残酷的事。
再次深呼吸，洛海晨终于让心跳速度减慢。虽然遇到了陆斌以后自己再次体验到了所谓青春的含义，但他也毕竟不是小男孩了。
沉默片刻后，洛海晨伸出手，他打开了车里的音响。于是陆斌听到了一个他很熟悉的，非常清澈悠扬的歌声。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如影随行
无声又无息 出没在心底
转眼 吞没我在寂寞里
我无力抗拒 特别是夜里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我什么都愿意 我什么都愿意为你
这是林志炫的声音，是陆斌很喜欢的一支歌曲。
“你也听这个？”
在跟随他轻声哼唱时，他问洛海晨。后者微笑，却还是老实摇头。
“我以前从来不听，这个是别人留下的。”
那天他偶然听到，不知道什么原因竟非常喜欢。箫云默也是，在他决定要学会这歌唱给君晓青之后就立刻派了人去外边买了CD回来，洛海晨也忍不住买了一片放到车里。他蛮喜欢这个声音，这样海阔天空的深情。
“如果这世界真有这样的人，我是指值得自己去这样做的人，那么……”
陆斌的声音低了下去，他忽然有些茫然，值得自己去这样做的人？那么到底要怎样的深情，怎样的执着才能做到？那大概是他永远都无法体会到的，永远也到达不了的程度吧。
“我有。”
洛海晨忽然开口，他的声音清晰而且坚定。
“我有能够这样做的人。”
陆斌扭头看他，神情中全是惊讶。
一只手握了方向盘，另一只手却伸过来，在陆斌仍然怔愣的时候握住了他的手，没有转头，目光依旧直视前方，但说话的时候声音却仿佛浸透了春水。
“是你，陆斌。”
（自己都有些晕了@_@）
没有把手从他的掌握中抽出，虽然在听到那句话时只感觉心里乱得找不到头绪，却仍然舍不得抽出自己的手。所以陆斌只是沉默，而洛海晨也没再开口，他只握了他的手，然后依旧静静开车。
就似乎要这样握着他，然后行到天涯海角。
林志炫那清澈柔和的声音在这个狭小空间中飘荡着，陆斌也渐渐沉静了下来，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和他的手，发现自己爱上了这样的感觉。任由他这样握了自己片刻后陆斌尝试着动了动，于是那只不属于自己的手便紧了紧。陆斌微笑，他用力，却没有挣扎出洛海晨的掌握，他只是翻动了手掌，然后与他相握，就如同去吃饭时那样，十指交缠，掌心相贴。
洛海晨仍然没有扭头，但陆斌抬头时却见到这个男人唇边有无法掩饰的笑意。
停车，下车，走进酒店，走进电梯。
陆斌和洛海晨的手分开了，但见到他们的人却都能很明白的感受到这两个男人之间似乎有什么在牵引一般，或者是彼此的视线，或者是那互相等待的肢体语言。从他们旁边经过的女孩子都在脸红，而男性都移开视线。
没有任何事物能插进这两个同样美丽的男人间，就仿佛他们互为半身，站在一起后便不会再存在空隙。
“我第一次觉得这电梯好慢。”
洛海晨的声音低沉。而陆斌微笑，没有开口。但终于那个蓝眸男人忍不住了，他伸出手，抱住陆斌的同时将自己紧紧贴住他，一只手放在他的腰间，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亲吻时竟似要把这个黑眸男人吞下去一般。
这一次，陆斌没有迟疑，他热烈的回应他。
他用舌头与他的舌头纠缠舞动，他用嘴唇抚慰他的齿列，他的手滑过他的背脊，停在他的臀上。就在洛海晨陷在这个亲吻中时，陆斌的手指轻轻用力，这样暧昧的或者直接的请求，洛海晨立时接受到，两唇分开，他睁大眼睛，一时间竟有些无法置信般看着陆斌。
但陆斌只是微笑，眼神微醺。
（现在……斌斌大概只靠本能行动吧= =）
就在这时，清脆的响声后，电梯门开启。
洛海晨深呼吸，然后他拉住陆斌的手，大步走出电梯，走过暗红的地毯，推开房间的门，几乎是想要躲避什么或者追赶什么一样，就在门被洛海晨用脚踢上的时候，陆斌主动吻了上去，而且这个吻那么急，他们的唇被彼此的牙齿碰到，微微的疼。
“不要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洛海晨轻轻用力，拉开拥抱住自己的陆斌，他笑着看这个已经完全放任自己沉浸在欲望中的男人，却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蓝色双眸也已经浸透了情欲。
那时已经从酒店出来箫云默正送君晓青回家，他兴高采烈，笑得嘴角几乎咧到耳后，而君晓青对这个男人的神经行为已经见惯不怪，所以丝毫没有感觉惊讶。
而且看过了，反而会觉得他有几分可爱。
至少比洛海晨真诚多了。
“晓青你现在回家吗？”
“回。”
废话，不回家还做什么。君晓青很不屑的撇撇嘴。
“我们，去看电影？”
箫云默新学会的约会方法，这是在一次很偶然的喝咖啡的时候他听坐他旁边的一对情侣说到的。应该说，比较平民化的约会方式。
“喔，什么片子？”
君晓青随口问。
“不知道。过去看不就知道了。”
箫云默倒是回答得理直气壮。君晓青翻白眼，她转头看车窗外，脸上却在不知不觉中带了笑意。其实，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感觉也蛮舒服的。
（咳咳……）
“不知道现在陆斌在做什么……”
没回答箫云默的问题，君晓青自己新开了一个话题。箫云默皱了皱眉，他发现虽然自己已经认为不存在了情敌，但其实他一直都没消失过。
“海晨大概又去等他了吧。”
“恩。”君晓青点点头，这几天她一直都看到他，话说回来，象他那样的男人站一个在那里，不被注意到才是怪事。“我都不知道原来洛海晨是这样的人。”
“当然不是。”箫云默哼一声，“不，对陆斌他才这样，对别人的话，你绝对可以感觉到自己是站在南极和他说话。”
君晓青想了想，然后点头。她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不开心，总之心是乱的，却似乎又象是放下了什么，想要松口气的感觉。
而这时箫云默的手机响了起来。
“对不起，接电话。”
君晓青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然后她扭过头，笑眯眯看着窗外闪过的景物。
“喂？”
箫云默的声音很不耐烦，他的确不高兴，是哪个没长眼的家伙打扰他的好事！
“云默，是我。”
从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是苍老的，但是很有力。那是箫云默熟到不能再熟的声音，那声音的主人是他敬畏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爷爷！”他几乎要从座椅上跳起来。
“是我。”洛老爷子的声音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你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你。”
“我，我还没回家。”
箫云默吞了口口水，君晓青扭过头，有些惊讶看着他。
“我知道，我现在就在这里的机场。人可真多。”
箫云默终于没能接受这个冲击，他一踩刹车，后面的车子全都象催命一般按起了喇叭。而在警察到来之前他终于恢复过来，于是继续前行，不过面色已经大变。
“您，您已经到了？”
“刚下飞机。人老了，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感觉骨头都快散架。”
箫云默皮笑肉没笑，“您说笑，您怎么会老……”
“你小子就是嘴甜，”老爷子发出中气十足的笑声，“别跟我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快到机场来接人。”
“是是，我就来。”
箫云默怎么敢说个不字。挂了电话他立时回头看君晓青，面色严肃得把后者吓坏了。
“谁的电话？你怎么了？”
“晓青快告诉我机场怎么走？然后你下去叫辆车去找海晨，跟他说老爷子到这里了，让他快想办法。”
“老爷子到了？”
君晓青也瞪圆了眼睛。
“恩，他现在在机场，我去想办法拖着他，你快去找海晨。”
“我去哪里找他？你怎么不打他电话？”
“那家伙这几天都没带电话，也没带保镖就出门。”箫云默咬牙切齿，终于体会到现代通讯工具的重要性。“那就先去找陆斌！想办法把他藏起来。”
箫云默迅速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停下，然后把君晓青赶下车。而在他把车都开出三百米时才想起自己还没问到去机场的路……
洛海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而他现在想到了，不，应该说是尝试到了。因为是那个人，所以，他可以忍受。
陆斌伏在他的背脊上，他能感觉到他的汗水一直没有停过，从他额头滴落，落在他的颈上。起初也并不是完全可以忍受的疼痛，可是陆斌张开了嘴，他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一点点轻轻啃他的筋肉，于是他感觉身体酥酥麻麻的疼。就在那样似乎可以浸透心窝的微痛中，洛海晨展开了身体，迎接陆斌的身体进入他。
很痛，真的很痛。
他完全知道他根本没有经验，他现在用到的，其实是那天他对他做的，而现在，陆斌就这样笨拙的，一点一点重复那时他对他做的一切。
“很疼吗……”
陆斌伏在他的耳边轻声问，他的声音中虽然有着满溢出来的情欲，却也搀杂了一丝一丝的不舍。他在依靠本能行动，却又想方设法想控制自己。
“……还行。”
洛海晨偏过头，他的面上全是汗水，而巨痛令他唇角的微笑有些扭曲。陆斌靠了过去，他伸出舌头，很小心很小心舔去洛海晨面上的汗珠。
再没有什么时候能比过这一刻，能让他更加珍惜身下这个男人。
陆斌的手指插进洛海晨的指尖，后者因为疼痛握成拳时，他便与他一同用力，他不停吻他的面颊吻他的耳垂吻他的头发吻他的颈，他试图分享自己施与他身体的疼痛，却知道自己一直在加剧这样的疼痛。那瞬间他坚信在那个时候，洛海晨也拥有同样的心情。
终于，在那几乎要让洛海晨晕厥过去的疼痛中，陆斌把自己完全埋了进去。
他们都在喘息，因为同样的欲望，同样的快感以及痛感。
“我喜欢你。”
陆斌轻声说，就在洛海晨那不置信的微微的震颤中，他含住了他的耳朵。
我喜欢你。
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谁能让我有这样强烈的欲望，和喜悦，以及幸福。
十七
老爷子，洛远寒，上一任洛氏总裁。他一手创建了洛氏王国，也一手创立了只属于自己的神话。这位当时在整个华人圈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当然现在也是），现在正很悠闲坐在机场大厅的咖啡店里喝味道并不十分好的咖啡和看他并不感兴趣的娱乐版新闻。
而光问路就花去半小时的突破路途中层层障碍的（红灯加塞车）不停看表的几乎没急出一身冷汗的箫云默终于赶到机场。他停了车冲进大厅，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景象……
说没意见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就算有意见箫云默也不敢开口。
“爷爷，我来接您了。”
走到洛老爷子身边，箫云默必恭必敬。
洛远寒放下报纸，“我以为你打算把我这把老骨头扔这里不管了。”
“怎么可能！我是飞车赶过来的……”箫云默有些底气不足。“不过实在不认识路，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我以为你和你女朋友在一起不会有这个问题。”
虽然知道自己根本没必要为老爷子的神通广大而感觉惊讶，不过箫云默还是瞪圆了眼睛。
“晓青？爷爷您没对她怎么样吧！”
洛远寒站起身，他几乎和箫云默一般高，虽然头发全白，但身体仍然挺拔。这是位一看上去就知道他年轻时必定是位倾倒众多美女的英俊青年，而现在，即便是面上满布皱纹，却还是保持了从前的那份清俊潇洒。
“君晓青是吧。云默你倒是好眼光，很有气势的美人啊。”洛远寒微笑。
“爷爷！”
箫云默额头上暴起青筋。
“你小子，有了女朋友果然就不认长辈了。”
“您要再不回答我的问题我真不认了……”箫云默义正词严。
“我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被你威胁，真是……”洛远寒其实心里乐得很，年纪大了，逗小辈玩倒成了正事。“我就只和你家老头子对着那女孩的照片评头论足了一番，你家老头子可是喜欢得不得了，要不是你大嫂拉着，怕比我还早一步过来。”
箫云默暂时松一口气，他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见到老爷子换了表情，他一脸凝重，吓得箫云默把要说的话全吞了回去。
“云默，为什么海晨和你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他还是喜欢男人呢？”
箫云默心说这问题你问我我问谁去。
陆斌睁开眼睛时，透过还没有拉起窗帘的落地窗，他看到了墨蓝色夜幕中点缀的点点星辰。身边的男人动了动身体，于是陆斌侧过头去，对上洛海晨深如海洋的眸子。
他们互相凝视，唇边露出笑意。
“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第一个开口的人是陆斌。他伸个懒腰，薄被自身上滑下，露出光洁的胸膛。洛海晨微微的笑，即便是在黑暗中，有了星光以及城市中霓虹的闪耀，他依然能看清陆斌脸上慵懒而略带点点迷茫的表情。
“十一点。”
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间。
陆斌正要说什么，洛海晨恰在这时皱了皱眉，刚才移动身体时下体的不适感又在提醒他几个小时前他和他的疯狂时光。
“……很疼？”
陆斌得说老实话，这个问题他一问出来自己就先脸红了。
（当然小洛就更不用提了……只能说啊啊，幸亏是在夜里^^）
洛海晨沉默一会儿，他忽然伸出胳膊抱住了陆斌。他的鼻尖蹭过后者的胸膛，在小小的乳尖上停留片刻，陆斌的手指插进他的发丝，仿佛要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