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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老树篼上却生发着青翠的小树苗儿;好大的一丛;真是怪现象。自然界的许多新陈代谢;花开花谢的生命轮回都是这样周而复始的。十多年前那位山女子小琼;要不是那头可恶的的黄牛;还不是应聘属于自己的。加林心里骂道:可恶的牛;可恨的牛;早不来;晚不叫;偏偏在好事快成的时候钻出来叫唤?现在小琼在哪里呢;或许是嫁了山老乡拖儿带女了;早已变成黄脸婆了。
刁科长对刘副局长说;青牛沱是微缩景区;有许多其他风景区类似的景观;只是没有那么大气。他们登上碴口狮时;天色已有些暗淡;几声归巢的黑乎乎的大鸟啁啾着从头上飞过。远处的群山起伏;波峰如一层层黛青色的波浪深浅下去;隐入低垂的云天中。返回半山腰上;刘副局长双手叉在腰杆上歇息;他盯着远处的一个山窝说;那是什么烟烟?几个人都停下来;顺着刘副局长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暮霭笼罩的山谷里;一缕黄烟直冲冲冒了起来;在黛青色起伏的山峰间;若一条黄色的丝带;映衬在暮色的亮光中;显得很美。刘副局长说一幅好有意思的山里暮色景致;可惜没有带相机;拍下来去参加市上的摄影展;有可能得奖。刘副局长平时喜欢摄影;下乡他总是要背个摄影挎包;下面的人常把他当报社的记者看待;他也很乐意人家将他看为新闻工作者;享受着这份虚荣;有意将相机的镜头在手中反复的比对伸缩聚焦;拍得极其的认真;那架势与专业记者相比;又有啥子两样呢!大家都沉浸于对眼前景致失之交臂的惋叹中。刘副局长爱看文学书籍;还是有一些这方面的欣赏细胞。老刁来环保局之前是一所中学的教师;比刘副局长后来四年。多亏母亲给自己介绍了现任老婆;沾老婆姑父在市政府当办公室主任的光;刘副局长就从正红火的金河磷矿调到了新成立的环境保护局;自己走得好啊!只过了几年;金河磷矿受国企改革的影响及自身体制原因;难以自负盈亏;开始走下坡路;陷于半停产状态;百分之九十的工人开始下岗待业。刁科长说刘局长你真的是有欣赏水平;一幅平常简单的黄昏景致经你一描述;竟就有些深邃的大山情调了。
可那黄丝带样的细烟接下来的变化却令大家惊讶!那细烟变粗变黑;浓浓地翻卷向上;在起伏的黛青色峰峦间扩散成一饼一饼乌黑厚重的云团。刁科长说;可能不是炊烟呵;先前的美景眨眼之间就变了。刘副局长认为那根本不是炊烟;它刚吐出细黄丝带时;就觉得有些异样。自己在岳分矿生活了几年;经常在矿区灯光球场看对面刺竹坪上袅袅的炊烟;淡青色淡蓝色在早晨和暮色中的不同状态不同色调;融入云融入雾融入明暗的山色;和谐闲适。至少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炊烟是黄色的。他当时就觉得这炊烟有些异常。刁科长说;这是啥子烟烟呵;这么浓黑;可能不符合排放标准呵!咋越看越像化工厂排放的烟烟样?刘副局长看着浓黑烟团冒出的厂区;听着站在身边胖敦敦喘着粗气的刁科长说;这一带没有厂呀;旅游风景区;不准办企业;也不准采矿。另一个接着说;那个方向可能不属于景区范围;但这一带近些年确实没有听说过办得有啥子厂矿!刘副局长在心里想;这个烟烟是经常排放还是今天登山偶然所见呢;会不会是山里的其他啥子烟烟呢?与景区梅树木瓜山核桃不结果有没有关系呢?刁科长和其他几个人员也说出这样的想法;他们决定驱车前去看看。
刘副局长说可能离这里较远;是岳分矿方向。
他们还是驱车去了。由于青牛沱景区公路修的是沥青路;车子开得很顺。眼前展现出岳分矿的景象;红砖楼房;没有了当年人来熙往的红火景象;当年的一排排楼房明净的窗户黑糊糊的空洞得很像在暮色中被遭弃的女子。循着那缕浓烟起处的盘山公路上去;很快就到了浓烟冒处的山坳。这段路刘副局长是再熟悉不过了;十多年前;进出矿井都要从这里经过;可是人来人往和汽车的马达声已是昔日的事情;山沟显得冷清;山风撕扯着洞口鼓风机顶棚的牛毛毡哗啦地响;只是没有当年鼓风机呜呜的欢叫声;想来鼓风机早已是不知去向或卖作它用。进入九十年代以后;一些大的国营企业;特别是五六十年代的“三线”企业;景况都是每况愈下;特别是国企改革的深入推进;实行自主经营自负盈亏;也给执政者带来了很大的压力。金河磷矿就是这样一种情况;船太大;在市场经济的大浪中由于调头缓慢;没有经受住大风大浪的考验;五六千人的厂矿要生活;这对地方政府是多大的压力。
在岳分矿沟边;刘副局长们下了车;吐冒着浓烟的高大烟囱就在眼前。
这是一片水泥瓦红砖房子;他晓得在自己欲调走的前一年;岳分矿在这条沟边建了个黄磷厂。总矿考虑到磷矿资源就近节能降耗等多种有利条件;上马了这个项目。但当地的老百姓也怪;开始修建时与简阳建筑施工单位磕磕绊绊;可简阳施工队的宋队长不晓得咋个与谢老反的婆娘岳扯火网扯上了;磕绊就没有了。据传岳扯火早晚要到沟边放羊;每天早晚经过宋队长施工的建筑工地。一日傍晚;天麻黑麻黑的;宋队长与几个泥匠喝了点烧二锅;胀慌了去屙屎。他找块偏静草坡蹲下来;正在松活;上面草丛里就传来了一阵细水声;这声音咋么充溢着一股熟悉的诱惑。后来他大脑皮层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婆娘半夜三更蹲在尿桶上的嘘嘘声。宋队长抬起被烧二锅灌得绯红的脸膛一看;这还了得;草丛中一个闪光的大白屁股正对着自己;他屏住呼吸将那发出嘘嘘声的地方全饱览了。或许是烧二锅酒壮的胆;或许是久在外搞工程许久没有碰自己的老婆;宋队长大脑皮层下的血往上涌。宋队长一提裤;屁股也没有擦就扑上去;将还在嘘嘘的挣扎得像山羊的谢老反婆娘岳扯火按倒在地上。身边的羊子在咩咩地叫;谢老反婆娘在嗷嗷地叫。完事后;岳扯火边拈着头发上的草籽边说;闪了尿精老娘要找你!当地人说的闪了尿精就是屙不出尿。结果是后来岳扯火经常都要到沟边的草坡来;孔起大白屁股屙尿;宋队长经常都要在山羊咩咩的叫唤声中安逸一次。用岳扯火这婆娘的话说;叫安逸得板!最过筋过脉最安逸的时候人的周身特别是下半身脚杆真的是有那么几秒时间又抖又摆的;相当于鲤鱼摆尾;当地人称那又抖又板叫安逸。谢老反婆娘每次完事不但没闪尿精;那大白屁股下的嘘嘘声反面嘘得更欢畅。两个人网扯上后;宋队长才晓得这是谢老反婆娘;心里还是虚的。宋队长就说岳扯火;谢老反晓得了咋办?搞得不好我工程都搞不成!岳扯火说;怕他就不敢;老娘才开始安逸;你就撤镖、休想。宋队长黄瓜样的长脸在暮色中得意地笑着。
世间的事真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宋队长居然还跟谢老反搞成了结拜兄弟;宋队长经常用尼龙线网兜提着一大网兜的红烧猪肉罐头和五加皮白酒到谢老反家里喝酒。谢老反也很少喝到一两元一瓶的瓶装酒;当时一两元贵得很呢;相当于现在的几十元。谢老反往往是喝得人事不醒;这是宋队长和谢老反婆娘最求之不得的事。
原先谢老反带起社员闹起阻挠黄磷厂施工;现在却不闹了。可宋队长施工完结款走人后;谢老反一伙又不得了了;黄磷厂第一天试机生产;水管就被炸了。狗日的谢老反胆子也太大了;省化工厅的当官的还在场的嘛!也没敢将谢老反一伙社员咋样;他们有理由;说是国家有法律;黄磷厂属重污染企业;不准在江河上游或人员聚居地修建污染企业。狗日的谢老反一个字认不到居然懂法;不晓得是哪个给他漏的。当地政府肯定是站在当地人一边;一反映一上告;花巨资建成的黄磷厂就撂了下来。谢老反整金河磷矿这一招数确实是有些狠;狠就狠在建时他没有带领社员做些过激行为;如果那时停下来;或许金河磷矿还要少蒙受些损失。从谢老反及其婆娘与宋队长的关系上;人们猜测这主意可能多少与宋队长有关。
7
眼前的厂房吐着浓黑的烟子;灰暗的玻纤瓦上积着褐色黄色似铁锈又不像铁锈的粉尘;是从生产黄磷的烟囱细雨般飘落下来的。整座厂房与周围的山体有着相同的疮疤;还有前些年采矿造成山体的沉落塌陷。从烟囱下面传出轰隆轰隆的声音;是球磨机轧磷矿石搅拌的声音;像一头怪兽在山沟里嘶吼。
刘副局长这时的步子走得有些急;走进铁钎子门时;一个背驼腰弓的老头拦住了去路。他头上戴着顶黑毡呢帽;这种只有旧社会先生或有钱人戴的圆盘形毡呢帽是八十年代后出现在街头个体户摊子上的;山区开矿做煤炭中转生意的中老年人戴的比较多。这是一个个儿不高的老头;杉树皮形皱纹的脸与这黄昏中的山色及散落下来的烟雾呈现一个颜色;由于毡帽过大;脸形和脑壳的瘦小;再加上他吱嘎开门的响声与光线的昏暗;让人很容易产生是头上圆边凸顶的黑毡帽将他的瘦小的脸往上托着。他一张嘴;就露出了几颗金牙;嵌在一口乱七八糟的黄牙间;在暮色中闪着光。他说你们找哪个?这里是工厂;不要乱闯!尽管他的眼光是轻佻地审视着刁科长及刘副局长他们几个;但脸上却是讪笑着;是那种见惯不惊的油滑的讪笑。刘副局长头脑里迅速闪过十多年前岳分矿灯光球场的一幕;一个被愤怒的工人打得满脸是血的干瘪的秃了顶的小老头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着。他看着他的金牙;想这金牙肯定是那次被工人打掉门牙后安装上的。
说话间;红砖厂房里走出了一群人;穿着积满灰尘的工装。他们脸上戴着口罩;显然已脏污不堪;身上的衣服被黄色的粉尘堆砌着;像是刚从泥灰堆中钻出来;只有两只黑眼珠子木愣地转动着;使刘副局长想起瓦愣上游移不定的猫眼。刁科长说我们是环保局的;要到厂里去看看;并亮出了证件。戴圆顶毡帽的老头张开了嘴里的金牙说;老板都不在;我们是做活路的;放牛娃哪敢把牛拉去卖了。那一群满身灰尘的人一齐吼起来;谢老反不在;谢老板不在!边说边就往生锈的铁门边涌来;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大耗子样;堵在了门口。
刘副局长在心里想;谢老板;哪个谢老板啊!眼前这个一口金牙的小老头不就是谢老反吗?他不是这个黄磷厂的老板啊!刘副局长有些怀疑;自己正想说你就是谢老反谢老板时;一个女人的影子强势进入了他的视线;扰乱了他的心思。在积满牛屎黄粉尘的砖房子二楼的窗口上;在房子里电灯光的照明下;一张熟悉的脸朝下面观望;一根亲切的大辫子晃悠着;黑亮的眸子犹如一道电灯光盯着楼下铁门外的人群;与刘副局长抬起头的视线相接。因为隔着些距离;只能有这个粗略的印象;但刘局长敢肯定这个女人就是小琼。
天黑下来;对环保监察大队的同志开展工作不利;怕出现意外;又因是突然察看;没有当地党委政府的组织配合;强行进去不好。刁科长在返回青牛沱的车上说;前几年有经验教训;查处乡镇企业时;没有通知当地政府;结果人被堵在厂里;当地派出所又不配合;整得监察大队工作无法开展不说;局长还被分管副市长刮了一鼻子的灰。大家一致认为;梅子木瓜核桃不挂果与这个黄磷厂排放的毒烟子有直接的关系。按照有关法律法规;这样设备简陋且在金河上游建立的黄磷厂是肯定该关的。但环境问题历来是个尴尬的问题;涉及到许多大中型企业;要保国家税收;要保企业发展;谈及环境污染地方都是没有明确的态度;主要领导都要回避;地方媒体更不敢曝光;影响安定;小记者的碗随时都可以因某个领导的一句话而敲了。刘副局长向上司易局长做了汇报;得到的指示是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认真调查;严格执法。但后话却再三叮嘱要拿稳哈;谨慎行事哈!刘副局长早已习惯易局长的这一类似冠冕堂皇的话;好像是态度鲜明的;但一分析;却前后矛盾;说的是千篇一律的圆滑官腔。
刘副局长翻出通讯录;拨通了青牛沱镇林镇长的手机。林镇长更是开黄腔;办个厂;烟烟往天上冒;有啥子污染;一个黄磷厂卖多少钱;几百上千颗山药梅木瓜卖多少钱;你们算过这些账没有?黄磷几千元一吨;药梅几角钱一斤;你们倒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们乡一年几十万的财政税收是咋个缴上去的!刘副局长面色就有些难看;按林镇长的话;他们这一趟来;纯属是狗咬耗子多事!但刘副局长向来是有狠劲儿;刁科长与他同事七八年;是了解他的。狠劲儿是说他做事肯下深水;但并不排除他就没有私心杂念。人是社会中的人;是亲朋好友利益牵扯根根绊绊在其中的人;哪能像反贪反腐片中的一身正气无半点私心杂念或者是经过复杂思想斗争而仍然大义灭亲的正面人物呢!那在现实中是根本不存在的。这个社会就是人际关系的社会;每一个人可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吗?
第二天吃过早饭;青牛沱镇分管企业的陈副镇长与刘副局长一行又到了黄磷厂。林镇长没有来;说是市上开会。红砖灰瓦的厂房没有冒烟烟;几根高耸的烟囱孤单地立在群山间;铁钎子门半开半闭着;厂里显得冷清。从楼上的窗户内透出灯光。办公室里两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妇女正在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见有人进来;就抬起头来;皱眉下的眼儿珠子愣着;眼光里有明显的敌意;但嘴里还是喊了声陈镇长。乡里人喊副镇长副乡长副厂长之类都是不喊副字的;那样多一个字傲口费精神不说;还得罪人。妇女的长辫子挂在背上;抬起黑亮的眼睛从陈镇长刁科长脸上越过去;与刘副局长的眼光相遇。她身材略略有些发胖;没有以前单薄;因为胖;该挺拔的部分却更加挺拔。如果说十几年前的她是一颗山风中欲成熟的毛桃子的话;那么现在的她真的是一颗诱人的熟透了的毛桃子了!毛桃子;知道吧;就是城里人喊的弥猴桃;山里人没有那么多文绉绉的词儿;浑身长毛的桃子就叫它毛桃子;山坳里野生的;没有人工种的大;但味却醇而甜。小琼的变化不仅在腰身上;脸上的原来的绯红要深了些;是完全成熟苹果的那种绯红。眼睛看人时已不是以前的害羞和单纯;是不转弯抹角的;不回避地看着你;泛着男人喜欢的笑意。加林与小琼的眼光电样碰了一下;又迅速躲开了。
加林心里还想着十多年前刺竹坪山核桃树下的事;自己的脸有些烧乎乎的。
双方坐下;陈副镇长大声武气地问谢厂长呢;有胆量开厂;没胆量见人嗦!他说话时眼睛鬼眨了两下;显然是眨给他们看的。一个大嘴皮中年人说;他今天没有来;另一个说;牙齿痛;换金牙齿去了。刘副局长没有猜错;谢老反就是谢厂长。厂里没有多余的杯子;当然就没有人给他们倒水;看桌椅上的粉尘污垢;平时少有人来。坐着也没趣;两个中年男子和陈副镇长带着刁科长他们几个去转车间;办公室里只剩下刘副局长和小琼。
小琼头垂着;看着桌子;桌子上也没有什么;一张发黄的旧报纸。
他坐在对面;中间隔着办公桌;两个人先是一阵沉默。他脸上烧乎乎的;连耳朵也烧乎乎的;好在只有他俩;人都在的话;或许会从两人的不自在的脸色上看出破绽。他看着低着头木愣着看报纸的小琼。刚才那么多人时;她看他的目光显得急切;热烈;现在两个人;反而那么害羞而手不手脚不脚的了。他想小琼一定也想着十几年前的事;如果不是那头讨厌的牛;他想自己的欲望是会得逞的。只有人不出声又想对方出声时才能体会到沉默的尺度。可以听见两个人在屋子里的超乎平常的出气声。还是他先开了口;你们有没有生产许可证;工商、税务登记及质监局、环保局的产品质量合格证及废气废水处理有关环境达标证?小琼没有抬头;扎着长辫子的头微动了一下说;有个球!有个生产许可证都是七八年前金河磷矿办厂时省上发的;没有年检;早就过期了!他对她的回答很惊异。她以前说话是脸都要红的;不带把子的;现在说话也像其他山里人一样;球啊球的了。他猜想这样的黄磷厂也没有任何证照;谁敢批呢!哪一级也是批不准的。猜都猜得到他们就是利用原来金河磷矿停产的设备在进行黑加工;搞偷偷火;逃税逃费;牟取暴利。
当初谢老反一伙与简阳建筑施工队宋队长狼狈为奸;将金河磷矿建成的黄磷厂搞瘫痪;几百万的投资化为泡影后;转嫁成了谢老反他们今天发财的基地。他说;你们胆子也够大的;啥子证都没有;敢生产;晓不晓得这是违法的?她辫子摆动了一下;像是在看报纸上的内容;嘴里答道:晓得个球;法字三点水;表叔说都是整老实人的;这个社会;有权有钱就是法。她边说边抬了起头来;黑亮的眸子水汪地看着他。他从那眼睛里一下子就看到了十余年前的那个她;那棵开花的山核桃树下的那个她;他心里就有些跳;或许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或许是他故意想将两个人的关系拉到从前。他说你就喜欢球;说话净是球啊球的;你硬是喜欢球。小琼噗地一笑;左脸上的酒窝就小水涡样出现了。我们山老乡;哪有你们城里人文绉绉的;那么多的过场!他倒转没有话说了;自己不但不反感;还感到刺激;她的带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