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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手术。
“假证明，那个医生刚好和我比较熟，而且他们有你体检单，知道你确实是个女的，就好办多了。”
爸爸开着车，一边向我解释。
“哦……变性手术？”
我在副驾驶座，怀里抱着已经好久没出过门的橙子。
此时由于爸爸就在边上，橙子已经把自己缩成了球，一动不动的。
“性别纠正手术。”
派出所离我家并不远，也就几条街的距离，慢悠悠的开车，不过十分钟就到了。
然后我就一脸懵逼的跟在爸爸身后，看着他跟警察姐姐聊天，在机器上取号，带着我去拍照……
我现在的身份证就是自己来办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在我身边……或者说值得依靠的人在我身边时，我总是会下意识的跟着，即使这事我自己其实也能做好。
等号的时候，我就抱着猫坐在椅子上，看着爸爸忙前忙后的帮我询问改身份证的事情，他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朝着我大不走开。
“要不要改个名字？”
我想了想，好像瑞秋这名字本来就比较中性，而且用久了也觉得喜欢，于是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
当我们从派出所离开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剩下似乎还有什么手续要办，不过大概半个月我就能拿到我的新身份证了。
到时候我不管去哪，也不可能有人会认为我是个男人，可以穿女装穿到开心了！（未完待续。）
110。谈心
从派出所回来的时候都已经五点了，跟爸爸在外面吃过饭后，才回到家。
这几天爸爸似乎都没去上班，就算上班好像工作的时间也很短，总觉得他如果没有我的事情，就会闲的可怕。
说实话，我当了他十八年的儿子加上两天的女儿，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做什么的，只记得我小时候他是个厨师，天天忙的不行，否则也不会放任妈妈把我当女孩养。
后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换工作了，偶尔闲的天天在家里葛优躺或者找我麻烦，偶尔忙的几天回不了家。
明天我就要走了，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打工，虽然那边有几个同学，但是目前为止知道的人里面也就只有朱荣辉比较熟悉。
虽然我一直想着去，但那是因为之前被爸爸逼得无路可去了，如今却莫名其妙的跟爸爸和好了，又有些不怎么想去了。
还不如在家附近找个工作，而且爸爸刚离婚，或许也需要我来陪着。
坐在电脑前无所事事，对着屏幕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无聊的都快发霉了。
想出去玩，以前的时候在家里，林豪总是会有事没事往我家跑，时不时就带我出去玩，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可能再那样了。
缩着腿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膝盖。
“瑞秋，去人民广场逛逛？”
爸爸突然闯进了我的卧室，趴在我脚边的橙子吓得窜到了床底下。
“好啊。”
虽然人民广场很早以前就已经很着林豪逛透了，但我从来没有和爸爸两人去过，更何况现在闲的发慌。
人民广场离我家没多远，最多也就一两千米，爸爸也就没开车，大冬天穿着拖鞋就和我出门了。
现在也才八点，虽然我家附近不是闹市区更不是夜市区，但是来往的行人还是多的不行，看上去比白天的时候多多了。估计是因为人民广场的原因吧？
我不怎么喜欢人多的环境，低着头，紧跟在爸爸的身后，怀里还抱着橙子。
害怕橙子天天在家里带着吃了睡睡了吃，天天睡觉不出门最后会变成猪，于是我不顾它的挣扎就拧着它的后脖子肉提出来了。
可是一出门，却又害怕它到处乱跑被车撞，被人踩，又或许不小心跑丢了，结果还是抱着这只大胖猫，本想让它运动运动想法也不小心忘了个干净。
反而给自己加了不必要的麻烦。
看了眼呆在我怀里眯着眼舒服的橙子，气鼓鼓的用指弯敲了一下它的脑袋，这只猫还懵逼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全是迷茫，都没明白我为啥要打它。
没为什么，就是突然看它不爽，凭什么就要把它当主子一样护着，要不是人太多早就把它丢下来了。
走了有十几分钟，爸爸一直没跟我怎么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向前走，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广场的人很多，外圈是一群商贩，内圈则分成了一个个小场地，有大爷大妈跳广场舞的，也有青年跳曳步舞的……
我当然对曳步舞比较有兴趣，那边还有街舞什么的，年轻人一般都在那块玩，可是爸爸却对大爷大妈们比较有兴趣……
明明才四十来岁，居然对大妈感兴趣，啧啧。
腹诽着爸爸，但我还是跟着他走到了广场舞的边上，随意找了个空着的石凳坐下，看着爸爸现在不远处认真的看广场舞。
完全没觉得有什么好看的啊，还不如早上过来看舞剑，虽然不是广场舞，但是好歹也是一群大爷大妈啊。
爸爸看了一会儿，朝我走来，也坐在了凳子上，坐的笔直。
在家时他的坐姿从来都是歪七扭八的，可是一到了外面，坐的比谁都直。
“你好像从来没跟我来过这里。”
爸爸不知道在想什么，目视前方。
“嗯。”
以前的时候，即使他晚上要跟我出去玩，我也从来都是拒绝。
低着头把玩着怀中的橙子，偶尔抬头看看旁边的人群。
“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是很饿。”
我并没有什么兴致，跟爸爸出来也只是因为待在家里无聊。
和爸爸之间似乎还是有点生疏，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总之不怎么像是一对正常的父女。
从心底来说，我还是会介意爸爸以前对我的态度，也还是会介意他曾经骂我的话，昨天和他亲密的逛街，事实上只是一时脑袋发热，太过兴奋了吧？
爸爸不说话了，只是沉默着，看着不远处的广场舞大妈。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好？感觉不像你了。”
我猛的问了这个困惑了我一整天的问题。
“没为什么，突然觉得以前对不住你。”
他现在似乎心情不是很好，我看了看周围，不少人都是一家三口出来玩，或者干脆是一对对情侣在秀恩爱。
突然明白了爸爸心情不好的原因。
“初中以后我们一家就没有出来玩过了。”爸爸靠在了椅背上，仰头看着天上隐约的月亮，“以后就更不可能了。”
“不都是你自己的错？”
白了他一眼，爸爸似乎在后悔以前的所作所为。
我被他逼的跑到了其他城市，妈妈也累觉不爱的跟其他人好上了，不都是他自己做的事吗？
“就是觉得，我的儿子就算不当兵，好歹也要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我知道，你以前骂我的时候经常这么说。”
妈妈和他离婚了，所以爸爸才突然察觉以前做的太过分了吧？可是我春考结束刚回家的时候，他甚至对我变本加厉，为什么体检一出来说我是个女人，他就突然对我好了？
虽然一直否决爸爸是个女儿控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还是不由自主的出现在脑海里。
“你叔叔劝过我……”
“那个医生是我以前的同学，我也跟他说了你，他也劝过我。”
“而且你妈走了……你再走的话……”
爸爸突然不说话了，而是走向了广场舞的队伍里，动作僵硬，傻乎乎的摆动着四肢跟着领队跳，看上去滑稽的不行。
再看看一群六七十的大爷大妈里突然混进去了一个中年人，有种画风不同的搞笑感。
爸爸朝我挑了挑眉，本就觉得好笑的我总算憋不住了，捂着肚子差点笑疯了。
我从来没想过，爸爸也有搞笑天赋。
或许就这样也挺好的……（未完待续。）
111。困，累，无题……
和爸爸并没有在广场上待多久，八点多出门，十点的时候吃了点夜宵就溜达回来了。
明天就要走了，十二点就要到那边，不过幸好爸爸说要开车陪我去，否则第一次打工，而且还是第一次去外地打工，总是会有些犯怂。
我的东西很多，自己只有一个行李箱根本装不下，不过爸爸倒是猜到了我的行李箱不够装，把他以前出差用的大行李箱拿到了我这边，还帮着我收拾。
“你是在哪上班？”
一边收拾着，爸爸一边问我。
“贵安。”我努力的回忆那个商城的名字，“好像叫奥特思？”
“奥特莱斯？”
爸爸猜测道。
“好像是，明天太长记不住……”
“那应该没错，朋友圈见过宣传，好像20号开业，听说挺高端的。”
“嗯，那些来学校招人的也说很高端，好像说都是一线牌子。”
我皱着眉想举例几个一线牌子把自己以后工作的地方在爸爸面前吹的厉害些，但是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自己知道的大牌子。
“去了那边不要跟老板顶嘴，就算没错也当做自己错了，跟同事好好相处，做事勤快点，不要笨手笨脚的，衣服多穿点，医生说你身体很差……”
“知道了知道了。”不耐烦的打断他，“我又不是小孩子。”
“嗯。”
爸爸低头给我收拾东西，却又突然说道。
“对了，要是有人欺负你就直接揍他，然后回家，爸爸没什么能耐，但是帮你找个工作还是蛮简单的。还有春节记得回来，下个月十五号就春节了……”
这次我但是老老实实听着爸爸的唠叨，记得我第一次去外地读书的时候，是妈妈帮我装着行李箱，蹲在那不断的叨叨，而如今那个身影却变成了爸爸。
看着爸爸的背影，恍惚中，妈妈的身影居然代替了蹲在那依旧唠叨着的爸爸。
“记得衣服多少点，医生说你身体很差，月事的时候给自己住点红糖水，没条件的话就多喝点热水……”
爸爸的声音一点点扭曲成妈妈的嗓音，仿佛妈妈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妈，知道了，一直说……”
声音突然就停了，我这才恍然发觉，眼前的是爸爸。
“想你妈了？”
爸爸扭头看向我。
“没有，突然眼花了而已。”
摇了摇头，我知道爸爸比我更想念妈妈，并不想承认后让爸爸也难过。
“想就想了吧，我也挺想的。”
“春节都只有我们两人了……”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接，爸爸也突然不再唠叨了。
“要不你给我找个后妈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脑袋是怎么想的，一般来说没有人会想着给自己找后妈的吧？
从小到大听的童话故事，什么灰姑娘白雪公主里面的后妈总是用心歹毒的那种，一想到这些，我立刻就后悔了刚刚那句不经过脑袋就说出来的话。
“不想。”
他一口就否决了我的提议，让我松了一口气。
确实好想妈妈……不管爸爸现在对我多好，哪怕再对我好上几倍，也没有妈妈的那种感觉，爸爸始终是爸爸，不论如何都没法代替爸爸。
这几天晚上一睡着，梦里立刻就会出现妈妈的影子，偶尔还会交织着林豪的身影，让我最近的睡眠很差，经常半夜惊醒，然后又迷迷糊糊的睡着。
反反复复的，几乎要让我失眠。
可是爸爸肯定更想妈妈，这几天我看他越来越没精神，虽然做事依旧风风火火的，但是不论如何，一眼就能看出来他魂不守舍的模样，特别是他无事可做的时候，总是笔直的坐在沙发上，无神的望着前方发呆。
有时候确实想，如果爸爸给我找个后妈就好了，可是才离婚没几天，爸爸肯定不会那么快忘记二十几年的感情。
“明天早点睡，我出去找朋友玩。”
爸爸突然站起身，我瞧了眼行李箱，发现已经被收拾好了一切。
“记得别喝酒。”
我看着爸爸离开卧室，急忙的提醒。
“不喝睡不着，我会少喝一点的，明天还要开车。”
“嗯。”
爸爸离开了，又去喝酒了，我把两个沉重的行李箱提到了角落，然后躺到了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一想到明天就要去打工了，就觉得怪紧张的。
很突兀的，门铃突然响了。
爸爸忘记带钥匙了吧？
小碎步跑到大门前，急匆匆的给爸爸开门，却在看到门后的那人时，猛的楞了一下。
本来脸上还挂了点笑意，顿时就冷了下来。站在那一动不动，根本没有让客人进来的想法。
“你来干嘛。”
门口的林豪脸上明显带着讨好的笑，手上还拿了一个巧克力。
“跟你道歉的，今天晚上才没课。”
“赶紧滚，不想看到你！”
重重的想要把门拉进来，林豪却一个闪身卡住了门，疼的龇牙咧嘴。
抱着双手冷冷的看着他，看他还想做什么。
“那人真的是我妹妹，我……”
“知道。”
我刚打断林豪的话，橙子也从卧室里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对着林豪张牙舞爪的乱叫，闲橙子吵，轻轻踹了它一脚，它立刻就没了声，只是依旧盯着林豪。
“我是没听说过兄妹每天挽着手上学的，也没见过高三生天天迟到还跟我说忙的，更没过换手机号不跟女朋友说，还骗人说是手机被家人收了。”
见林豪还想说话，我一脚就踹了过去，他吓得退后了一步，于是我就赶紧把门关上，任由他在外面不断的敲门，说着一些他真没和女人有什么关系之类的话。
管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妹妹，反正我只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况且，哪怕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也相信他肯定背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在我读书的时候换了手机号躲着我。
或许是单纯只想脚踩两条船吧？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曾经那么喜欢他，可是今天我却在看到他时，突然没有了任何感觉，就好像平时的路人一样。
“喵呜！”
橙子在脚边抬着头对我挥着爪子不停叫，仿佛在炫耀是因为它的英勇才把坏人赶走的。
“还是猫好……”（未完待续。）
112。出发
第二天我很早就被爸爸叫醒了，困倦的揉着眼睛，迷茫的看着爸爸离开，又四处看了看，发现了在卧室角落的行李箱才突然惊觉，原来早起是因为我要去上班了……
昨晚我虽然十点就躺下了，但是因为林豪的原因，我一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个钟头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害我早上迷糊的差点忘记了今天的目的。
吃过饭就已经八点了，爸爸说自己开车去只要两个小时，让我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但是我翻着行李箱，脑袋里却一直着急到时候要是迟到了怎么办……
我自己的小行李箱装了几套春秋季节的衣服和两件大衣就几乎塞满了，只能再装一些牙刷之类的小玩意，而爸爸那个大箱子，装了前几天买的一堆女装外，还装了个吹风机和不少喜欢的玩偶、摆件才装满。
心不在焉的审查了一遍后，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忘记带什么，于是就一屁股坐到了电脑前准备开一局游戏。
因为听说将要工作的商城在一个3a景区里，根本没有网吧，就算有我也不想去，所以即使就一小时多的空闲时间我也对着电脑打游戏，其实事实上我对游戏的兴趣并不大，这几天在电脑前时，也多数都是发着呆或是胡乱在几个网页之类乱点。
玩了一局游戏我就开始愣愣的发呆了，看着电脑壁纸发呆。
“走了。”
不知道发了多久呆，爸爸突然就闯进来喊了我一声。
“啊？”片刻后就从发呆时的脑袋空白清醒了过来，“哦哦……那个，爸。”
“嗯？”
他已经一手一个行李箱准备出发了。
“橙子我也带走吧，就是这只猫。”
我轻轻踹了一脚脚边的橙子，它不满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嗷的一口就咬住了我的脚趾头，吓得我直接蹦了起来。
所幸，橙子的力度掌握的很好，皮都没咬破。
狠狠的瞪了橙子一眼，然后提起装着被子的大袋子，跟在爸爸身后等待他同意，橙子见我一副离开后就不再回来的模样，喵呜喵呜的小跑着跟了上来。
“哦，你喜欢就带走吧，我不喜欢猫，放家里估计要被我养死。”
猫都能养死……爸，你的心是要有多宽……
爸爸提着两个装满的行李箱健步如飞，我双手提着棉被一步一步的往楼梯下蹭，走了几层就累的喘粗气，就更没法去照顾橙子了，这只短腿黑猫每下一个台阶都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