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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然和灵香也来到白雪鹭身后，两人神色紧张，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白虎的动静，只要一有不对劲，就会立刻把白雪鹭带走。
“呼呼”
白虎嘴里发出阵阵沉重的喘息声，一把长剑刺入了喉咙，它想呼吸都很困难。
看着白虎虚弱的样子，秦然心里十分后悔，如果当时有更好的办法，他绝不会下此毒手，但为了自己和白雪鹭、灵香的生命，他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一刻钟之后，暮苍剑被彻底拔除，而白虎后颈上的伤口也在白雪鹭的治疗下愈合了。
这时，白虎突然动了一下，秦然和灵香连忙把白雪鹭拽过来，三人退得远远的，谨慎地望着白虎的一举一动。
只见白虎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庞大的身躯再也没有之前那般魁梧有力的感觉，而是绵软无力，它两眼无神地扫了三人一眼，最后把视线放在了白雪鹭的身上。
“咚。”
白虎向三人迈出了沉重的一步，秦然看到之后大惊，急忙拉着白雪鹭和灵香往后退。
但是白雪鹭却并没有动，反而径直走向白虎。
“雪鹭！”
秦然一把拽住白雪鹭，后者却摇摇头，拿开了他的手。
“我感觉得到，它并没有恶意。”
说完，白雪鹭就义无反顾地走到白虎面前。
虽然白虎已是强弩之末，但它那硕大的虎头依然非常吓人，再加上它嘴边挂着的丝丝血迹，更使得它的面容血腥狰狞。
不过白雪鹭丝毫没有胆怯，她甚至伸出手去，摸了摸白虎的脸颊。
“对不起，我们并非有意要伤害你，但是为了集齐四圣的力量，拯救天下苍生，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白雪鹭的语气轻柔，仿佛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这时白虎高傲的虎头终于低沉了下去，它伸出舌头，舔了舔白雪鹭的玉手。
“吧嗒。”
突然，一个乳白色的晶莹圆珠落到了白雪鹭的手掌中，还没等白雪鹭反应过来，那珠子就一下子没入了她的身体内。
白雪鹭只觉得一股炽热滚烫的暖流从掌心迅速传遍全身，她身子一颤，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秦然大惊失色，他以为白雪鹭受到了攻击，就连忙冲上前去，扶住白雪鹭。
好烫！
当秦然触碰到白雪鹭身体的时候，立刻被对方滚烫的体温所吓到，只见白雪鹭脸颊泛红，双眼迷离，犹如发了高烧一般。
“雪鹭，你感觉怎么样？”
秦然神色极度紧张，他目光中尽是慌乱，即便是骑在白虎背上时都没有这般手足无措。
这时，灵香抓起白雪鹭的手，用灵气试探了一下，之前担忧的表情却很快变成了欣喜。
“雪鹭姐姐没有受伤，她只是吸收了白虎的内丹，身体一时不适应而已！”
白虎内丹？听了灵香的解释，秦然马上陷入了狂喜之中，原来刚才那颗白色的珠子是白虎的内丹！这么说来，白雪鹭就像灵香一样，得到了圣兽的力量！
“轰！”
白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在把自己的内丹交给白雪鹭之后，它必然无法再活下去。
白雪鹭幽幽地睁开眼，当她看到白虎的尸体躺在那里，眼里的泪水倾泻而下。
白虎已经身受重伤，就算能够慢慢恢复，它也逃脱不了禁锢法阵的束缚，因此要集齐四圣之力，贡献出自己的内丹就是唯一的办法。
或许是为了报答白雪鹭的疗伤之恩，或许是为了成就救世大业，又或许是想给自己一个自由的解脱……
望着白虎那安然离去的样子，三人闭上眼睛，是一种默哀，也是一种感谢。
“老大！”
不知何时，黑羽和江晓月已经出现在了通道口，两人听到里面没了动静，便狂奔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的白虎，先是一阵狂喜，然后又是一愣。
昨天不是说好只是制服白虎，而不会要它的命吗？
看到秦然三人阴郁的表情，黑羽和江晓月也没敢多问，只得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许久之后，秦然才缓缓说道：“好了，大家别太伤心了，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白雪鹭是是众人之中最哀伤的，她擦去眼角的泪痕，深呼吸一次，转过身去不愿再看白虎的尸首。
秦然则简单地跟黑羽和江晓月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两人听过之后都心有余悸，同时也对白虎的结果感到悲伤。
“既然雪鹭已经获得了白虎之力，那咱们此行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可以走了吧？”江晓月问道。
“先不急，有件东西我一直很在意。”
秦然抬头望向顶棚中央的那颗夜明珠，而众人也都纷纷露出好奇之色。
“灵香，你飞上去看看，试试能不能把那颗夜明珠取下来。”
灵香点点头，扇动翅膀朝顶棚飞去。
这颗夜明珠体型硕大，里面还泛着缓缓流动的浅黄色光晕，灵香围着它左看看，右瞧瞧，也没看出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灵香伸出手去，想要把它摘下来，但就在灵香的手指碰触到夜明珠时，一个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夜明珠内的光晕开始急速旋转，而夜明珠本身也开始随着旋转，紧接着，夜明珠突然从顶棚脱落，掉了下去！
见此状况，灵香顿时慌了，她连忙朝下面大喊道：“你们快接住啊！”
此时，距离大殿中心最近的黑羽眼疾手快，他两三步跨过去，双腿一蹬，向前一跃，他用背部着地，滑行了一段之后，准确地躺在了大殿正中心。
在夜明珠即将落地之时，黑羽伸出双臂，牢牢地接住了夜明珠，但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
在黑羽的双手抓住夜明珠的那一刻，夜明珠突然爆开，一些淡黄色的光点顿时将黑羽的身体笼罩，就像无数个小小的萤火虫，而不知怎的，原本躺在地上的黑羽居然漂浮了起来！
第336章 羽化成人
看着那些小小的光点，秦然和江晓月都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是天地灵气！”
江晓月突然惊叫一声，秦然也暮然想起当初在周府他和江晓月被擒住时，曾经利用魔语噬魂笛吸收了很多天地灵气，当时的状况就跟现在差不多。
难道夜明珠里面蕴藏的是大量的天地灵气？
联想到夜明珠的作用，秦然越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一个能够禁锢圣兽的阵法，必然需要大量的灵气作为支持，而夜明珠的作用正是如此。也许是感知到白虎已死，法阵失去了效力，夜明珠才会在灵香的触碰下做出反应，就像秋天的树叶一样，风一吹就掉。
再看现在的黑羽，他身体周围的灵气正在不断地往他体内汇聚，渐渐的，连黑羽的身体也开始泛着淡黄色的光芒，整个人变成了半透明的模样，像是一种蜕变和升华。
秦然见后欣喜若狂，他知道黑羽的内丹被人爆掉了，虽然成功复活，但现在一丝修为都没有，而如今，他吸收了夜明珠内的大量灵气，很可能重新集结成内丹，恢复甚至超过以前的修为，黑羽将会重拾自信，真真正正地摆脱“废物”的称号！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这神奇又令人激动的一幕，如果黑羽真的能够恢复修为，那么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啊！”
黑羽朝天大吼一声，此刻他全身都被淡黄色的光芒浸透，包括那一只孤独的翅膀。
紧接着，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黑羽的那只翅膀开始慢慢收缩，越来越小，直至没入他的后背，如今的黑羽看上去，已经跟普通人毫无差别了！
秦然心里又惊又喜，难道……
“没想到夜明珠内的灵气如此巨量，居然使得黑羽的修为直接突破了妖精的瓶颈，进化成人……”
白雪鹭冷静地说出这句话，而她的这句话也跟秦然的猜测不谋而合。
没错，黑羽一直期盼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几分钟后，黑羽身上的光芒褪去，身体也恢复了正常，他站在大殿中央，闭着眼睛，模样深沉。
秦然等人走上前去，将他团团围住，上下打量着黑羽身体的变化。
的确，黑羽背上的翅膀完全、彻底地消失了。
这时，黑羽缓缓地睁开眼睛，见大家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顿时一脸迷茫。
“你们在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花吗？”
秦然眨了眨眼睛，疑惑道：“你不觉得自己有点不一样了吗？”
黑羽低头看了看自己，随后大叫一声：“哇！我的翅膀呢？”
众人皆是无语，没想到这家伙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黑羽，你吸收了夜明珠里面的灵气，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妖精，而是人了！”秦然开心地给了黑羽一个拥抱。
“人……我是人……”
黑羽的目光呆滞，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似乎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幸福确实来得有些突然，谁能想到他不过是去接一颗夜明珠，却能完成几百年来的心愿？
“老大，我真的变成人了吗？”黑羽激动道。
“如果你不相信，那就试试自己还能不能化身成乌鸦。”秦然笑着拍拍黑羽的肩膀。
黑羽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冥想，半分钟过去了，他依然保持着人的形态。
“哈哈哈哈，我真的变不回乌鸦了！我再也不是‘大乌鸦’了！”
黑羽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瞟向江晓月，看来后者要改一改对他的称呼了。
“你高兴个头！一日为乌鸦，终生为乌鸦！我才不改口，你就是‘大乌鸦大乌鸦大乌鸦’！”
江晓月看不惯黑羽得意的样子，虽然现在黑羽的确摆脱了妖精的身份，但嘴巴长在她脸上，她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大嫂，你看我都叫你这么多声‘大嫂’了，你就不能照顾一下小弟？昨天晚上你想偷看老大洗澡，我不也冒着被老大惩罚的危险，成全你了吗？”
黑羽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而江晓月更是羞愤异常，一支莲花镖极速朝黑羽袭去。
不过此时的黑羽早非吴下阿蒙，他瞬间伸出两根手指，在距离自己额头不足一寸的位置，惊险地夹住了江晓月射来的莲花镖。
“哇，你想杀人灭口啊？老大，快救我，我什么都招！”
黑羽连忙躲到秦然身后，不过秦然的表情也十分尴尬。
“晓月，你要是实在想看，可以跟我商量嘛，偷窥是不好的。”秦然略作娇羞道。
“你们……你们……”
江晓月实在是羞得没脸见人了，她用颤抖的手指指着秦然和黑羽，最后只能捂着脸朝外跑去。
“灵香，你快跟过去，别让她跑远了迷路。”
玩笑归玩笑，秦然倒没有忘记这里是原始森林。
“哦。”灵香无奈地朝江晓月的方向追去。
江晓月离开之后，大殿里顿时变得安静许多。白雪鹭望了白虎的尸首一眼，眼里满是落寞。
也许是因为她得到了白虎的内丹，所以对这只圣兽的感情比其他人要浓厚。
“别伤心了，既然事已至此，咱们只能祝福它在天上快乐。”
秦然走过来安慰了一句，白雪鹭轻轻地点了点头。
黑羽刚刚获得了人的身体，心里正爽，他笑着走过来，迫不及待地问道：“老大，咱们下一步要去哪儿？”
秦然回身用力拍了他的脑袋一下，笑骂道：“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急着想跟别人‘炫耀’你的人身？”
“哈哈，还是老大了解我！”
黑羽嘿嘿一笑，过去他只能以乌鸦的形象出现在公共场合，现在背后的翅膀没有了，他也想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走路。
虽然黑羽有些着急了，但他问的问题却不能不考虑。
“现在四圣之力我们已经获得了其中三个，还剩一个朱雀，很可能在云巫山上，不过我身上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找到那个藏匿剑法招式的神秘地址。”
秦然与白雪鹭对视了一眼，接下来这一步，需要仔细斟酌一番。
第337章 被骂禽兽
众人站在山洞外，望着漆黑幽深的山洞，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大家站远一点。”
秦然示意众人向后退，虽然大家不太明白他要干什么，但还是照着他的意思做了。
只见秦然屏息凝气，一道紫色剑气从他手中徒然祭出，正中洞口上沿。
“轰！”
一声巨响传来，洞口上方的土石轰然坍塌，一时之间，飞沙走石，尘土飞扬。
待飞尘散去，众人才发现，原本一丈多高的洞口彻底被掩埋，别人想要发现这个山洞已经很困难了。
“等以后长出了草木植被，这处塌方就会跟山体融合在一起，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搅你了。”
秦然面对着原来洞口的位置，大家都很清楚，他口中的“你”是谁。
“谢谢。”白雪鹭轻轻道了声谢。
秦然微微一笑，其实他这么做并非是完全为了白雪鹭，也是为了减轻一点自己心中的罪恶感。
……
回到村子之后，秦然告诉村民们怪物已经被他们除去，让村民们以后放心地生活。得知这一消息后，大家欢呼雀跃，硬是要拉着秦然等人狂欢个三天三夜，但是被秦然婉拒了。
吃过午饭，秦然他们打算跟村民们告别，临走的时候，全村人都到村口为五人送行，小蝶更是一边哭泣，一边紧紧拉着灵香的手不放。
灵香蹲下身来，给了小蝶一个轻轻的拥抱。
“小蝶别哭了，灵香姐姐以后再来看你，好不好？”
在秦然他们面前，灵香是个小妹妹，但在小蝶面前，她却是个可以快快乐乐地玩耍的小姐姐。
小蝶拼命摇着头，对灵香十分不舍，最后还是李夫人把她拉到了怀里。就这样，在全村人的招手与送别声中，秦然等人告别了这样一群淳朴善良的村民。
走在山间的小路上，秦然突然问了灵香一个问题。
“灵香，你以后真的会回来吗？”
灵香歪着脑袋，思索了一番，答道：“也许吧。”
“看来你成熟了不少。”
秦然微微一笑，而灵香的脸上也露出会意的一笑。
这时，却听江晓月冷冷地说：“灵香成不成熟关你屁事？怎么，你还想对她出手？”
秦然翻了个白眼，然后毫不示弱地反击道：“晓月，你的屁股是不是又痒了？”
“你！”
江晓月的脸颊涨得通红，立刻闭上嘴不敢再说话。黑羽和灵香都用好奇地眼神望着两人，只有白雪鹭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淡淡的微笑。
茫茫旅途，甚是无聊，作为五人里面最活跃的一个，黑羽开始不断地找话题聊。
“哎，雪鹭，你不是吸收了白虎的内丹吗？能不能露两手给我们看看？”说完，黑羽一脸期待地看向白雪鹭。
“白虎内丹并非我自愿获得的，我不想拿来显摆。”白雪鹭略感不悦地答道。
“哎呀，有什么关系嘛，咱们五个人之中先出了个玄武，又出了个青龙，现在连白虎都有了。玄武能控水，青龙能招雷，听说这白虎能够兴风起浪，你们三个加起来啊，刮风、打雷、下雨全齐，这庄稼就不愁没雨水了。”
秦然和灵香“扑哧”一笑，白雪鹭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只有江晓月表情冷淡，沉默不语。
在这五个人里面，有三个都是获得了圣兽之力的，修为足以比肩紫气剑圣，而黑羽在得到了大量的天地灵气之后，修为也大大增强，不弱于那三人，只有她江晓月，修为始终停滞在绿气级别，与其他人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以前的时候，还有黑羽这个“废物”垫底，但是现在黑羽也变强大了，唯一一个拖油瓶，就变成了江晓月。
而她，似乎也没了可以嚣张的资本。
意识到江晓月有些反常，白雪鹭往她那边靠了靠，小声问道：“晓月，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江晓月表情淡漠地摇摇头，这时，却听黑羽随口说了一句：“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嘛。”
令人意外的是，这次江晓月并没有冷言反击，反而是眼眶里隐有泪花在打转，由于黑羽和秦然走在前面，他们并没有看到，不过白雪鹭却看得真真切切。
只见白雪鹭眼神一变，抬起右手朝黑羽背后一挥，后者只觉得身后一阵狂风袭来，他身体一飘，直接被吹上了天。
“哎呦！”
黑羽倒没有摔死，而是挂在了前方的一棵大树上，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只乌鸦，如果摔死可就丢人了。
秦然机械式地转过头来，惊骇地望着一脸寒霜的白雪鹭，心中不免对自己的未来生活感到担忧。
一只假母老虎，一只真母老虎，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最后，还是灵香把黑羽从树上“摘”下来的……
终于见识到白虎之力的黑羽也不敢再乱说话了，一路上的气氛有些沉闷。
秦然一直将魔语噬魂笛放在眼前观察，天澈曾经告诉过他，魔笛会指引他到达藏匿剑招的神秘地址，可是至今他都没有察觉到魔笛的任何异动。
经过一下午不间断地行走，秦然他们终于赶在天黑之前来到了一座小镇上，而在小镇的南面就是黄河。
由于地处黄河沿岸，这座无名小镇虽然居民不多，但来往的江湖人士倒是不少。傍晚时分，小镇的街道上还算热闹，到处都是身着奇装异服的武林中人，有几个人的服装秦然看着甚是眼熟，好像在云啸山庄的剑派大会上见过。
走了一下午的路，不但脚酸腿痛，肚子也饿得咕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