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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的嚣张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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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野情勉为其难的吹了一下,骤然响起的笛声在安静的山谷中异常响亮。

    她笑着拍手,“看,一学就会了吧!宫商角徵羽,说来说去不过五个音罢了,你的内力比一般人强,所以要想吹出曲子,气息是足够用了。只要你平时常常练习,用不了多久就会……”

    她话未说完,忽然看见什么似的,一手指着前方的山路笑道:“你这声笛音可真是厉害,瞧,那些人是不是来接你的?”

    东野情抬眼看去,果然看到十几人骑马从山道向这边疾驰而来,所有人都身着象征东野的黑色。

    “小王爷,您受伤了?!”很快地,侍卫长先赶到下马,一看到东野情竟然一身尘土,脚上还绑着木条,大吃一惊。

    “没什么大不了的。”东野情推开对方伸过来想扶自己的手。“把你的马给我。”

    侍卫长将自己的马牵过来,东野情右手拉住缰绳,用力向上一纵,跳上了马背。

    “好啦,既然你的人来了,我就功成身退喽。”女孩抬头对他笑着摆手。

    “等一下。”他在马背上沉声叫住她,然后从自己的腰带上解下一块玉块,弯腰递去。“拿着。”

    女孩不解地接过玉块。这玉通体晶润,洁白如雪,一边刻着一条威武的龙形,翻过来,背面还刻着一个“情”字,显然是他私人的贴身之物。

    “这是谢礼?”她笑问。

    他望着她,眸光深邃,“是一个承诺。日后你若有困难,可以凭这块玉块到东野来找我,我会尽力达成你的希求。”

    女孩眼睛一亮,“听起来很诱人,那……多谢了!”玉块上有条红绳,她顺势把它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东野情深深望着她那张娇艳如花的笑脸,问道:“你叫什么?”

    她笑着一摆手,“等有朝一日我有求于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说罢,便顺着另一条路飞快地离去。

    “小王爷,您这脚若是骑马的话,晃动的马身只怕会加重伤势,不如让属下背您吧。”侍卫长胆战心惊地看着他受伤的脚建言。

    东野情断然拒绝,“不!马上回驿馆,告诉叔父,我们今夜就回东野。”

    “啊?今夜?要那么急吗?南黎方面表示过几天专门为各国使者送行,会有一个盛大的……”

    “就今夜。”他不耐烦地重申。一个冷眼丢去,立刻让侍卫长闭了嘴。

    他可以很肯定,这里有人要杀他,之所以没有继续追杀他,其实是想让他独自饿死在山谷之中,这样他的死,无论如何也牵扯不到任何人身上,只能看作是一场意外。

    不管那个想杀他的人是谁,若干年后,他定要让对方后悔今日的一念“仁慈”,没有立刻置他于死地。

    他对天发誓,若干年后的东野,也绝不会再有如今天这样受制于人的机会。

    因为那时候的东野,必然重新成为四国中最令人生畏的可怕对手!

    扬起鞭,东野情清啸一声,马蹄扬尘,西沉的落日余晖,为他镶上一道夺目耀眼的金色华圈,预告了辉煌的未来。

 第2章(2)

    ☆☆☆☆☆☆☆☆☆

    八年后——东野皇宫,绝杀园。

    东野皇帝东野箭正优哉游哉地给花园中的鲜花锄草,旁边站了十几名文武臣子,全都在苦口婆心地劝他。

    “王上,您是一国之君,这草木主事自然有人打理,您何必亲力亲为?您已经十几天不上朝了,朝野上下无不纷纷议论着……”

    “议论什么?”东野箭,二十六岁,却长着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像个小孩子似的。“议论朕被人谋杀了?朝务之事不是有鹏王打理吗?怎么?难道他做累了,决定不干了?”

    礼部侍郎上前一步,忧心忡忡道:“陛下,自古以来,无论中原还是海外,没有哪个朝代、哪个国家的皇帝可以允许下臣一手遮天,鹏王如今不仅拥兵十万,名下还有战船千艘,朝内大小事情非要他点头方可,长此以往,百姓只知有鹏王,而心中再无陛下,那……”

    “那又怎样?”

    园内的官员们听到这如冰似雪的声音,全都吓呆了,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几不可闻的足音和着众人激烈的心跳施施然走进园内,修长的身材覆着一袭黑衣,衬得那张俊美的脸孔更加魅惑人心。黑衣上,紫色龙形图腾昂然飞舞,昭示着来人不同寻常的尊贵身份,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瞳仁中,似淬了寒星,幽冷地扫过众人,让每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寒噤。

    最终犀利目光落在礼部侍郎的身上,一道微弯的弧度从他的唇角扬起。

    “胡大人,清早就来打扰陛下,还在这里妖言惑众,妄想离间我们君臣之谊,手足之情。陛下,这样的人该如何处置?”

    东野箭尴尬地咳了几声,“那个……朕累了一早,头有些疼,想去休息了,这边的事情……鹏王自己看着办好了。”

    礼部侍郎登时脸色别白,双膝发软跪地,连声叫道:“皇上……您要救救微臣,微臣是一片赤诚啊。”

    但东野箭像是生怕卷进这个麻烦里似的,丢下锄头,便头也不回地飞快走掉。

    “胡大人,还有什么话要留给家里人的,请先想好,免得后悔。”

    优美的黑影转身示意,两名侍卫立即从园口疾步进入,将浑身瘫软的礼部侍郎架起,拖拉出绝杀园。

    回身,寒眸缓缓投向其他已经瑟瑟发抖的众臣,“今日在朝堂上,众位沉默不语,我还以为各位大人没有事情要禀奏,没想到一转眼却都来烦扰陛下。各位还真是忠君的义士呢。”

    随意丢下这嘲讽至极的苛刻之语,玄衣走到园口又停顿了下,“对了,又到了为先帝扫墓祭拜的时节。墓园那边还缺些执帚打扫的人,我看各位如此赤胆忠心,挺合适的,一会儿回家收拾好东西,会有人来接各位大人。那边风寒寂寥,别后只怕相见无期,诸位保重了。”

    ☆☆☆☆☆☆☆☆☆

    鹏王东野情,皇帝东野箭的堂兄弟。十七岁,因在战场上以千人马队击溃北陵两万步军而闻名四国,当年被封为鹏王,寓意金鹏展翅。

    十八岁,因先帝病逝,拥立先帝之子东野箭为帝,当时已手握重兵七万余人。

    十九岁,在南海与西凉一战,西凉大将落水失踪,西凉战败,元气大伤,此后不敢再犯。

    二十岁,在齐岳山成功猜出敌人战略后,狙击偷袭入境的南黎武士,逼迫南黎签下和平条约,并迫使南黎延续已经中断了十年对东野的岁贡。

    今年,东野情二十一岁,风华正茂.是其他三国咬牙切齿想除去的眼中钉,也是东野国内闻名战栗的冷面王。

    因为东野箭无意朝政,早在四年前,就将朝政的大部份权力转给了东野情,而东野情毫不客气地接管朝务之后,对朝中文武大臣大肆决断,凡有他看不顺眼的,或与他不同声同气的,皆罢黜革职,甚至斩首。朝野上下提起他,无不心惊胆战、人心惶惶,今日十几名文臣武将,本想联合面圣进谏,没想到才刚开了头,就被东野情当场逮个正着,不但礼部侍郎被拿下,其他人也被流放到去扫皇陵的地步,消息一传开,谁还敢再多言多语?

    众人心中皆明白,这个鹏王,是绝不能招惹的天魔星啊!

    鹏王府的书房内,东野情一手拈着一片荷花花瓣,漫不经心地说:“我素来不喜欢荷花,东方家人却送我这么多荷花做什么?”

    站在他对面的是东野情的左右手,户部尚书陈文熙和兵部尚书路阑珊。

    路阑珊也不解地看着那一篮子装点精美的荷花。“要说花园,王爷府的花园可比御花园还大,这几朵荷花算得了什么?”

    陈文熙笑道:“你们不明白,我明白。”

    “明白就快说,还卖什么关子?”路阑珊不耐烦地催促。

    陈文熙看着东野情,“王爷肯定没留意过,东方家有个女孩儿,今年十七岁,名叫东方芙蕖。”

    他闻言将那片荷瓣丢下,“是不知道。”

    “王爷总该知道自己的年纪吧?”陈文熙笑着眨眼暗示。

    东野情冷冷看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即使是贴身相随,即使是将近十年的交情,陈文熙还是承受不了他的冷眼一瞥,赶快低头说道:“王爷早已过了婚配的年纪,却迟迟没有娶亲,各位王公贵族早就蠢蠢欲动,据说宫内的太后陛下也很为此事忧心,过些日子的赏花会,就是为了让王爷相亲。”

    “无聊。”东野情冷着脸将那篮荷花丢到屋外,沉声道:“把这荷花丢到后院的狗舍里头裹两块肘子肉,也许我的狗还愿意啃一啃。”

    陈文熙苦笑,“东方家的人若是听到王爷的话,只怕要哭死。”

    “北陵那边最近似乎又有些不太平。”路阑珊见状,干脆转移话题,“大禹郡回报,郡外的北陵农民比往年多了四成,而且动作频繁。”

    “叫大禹郡由十天一报改成三天一报。”东野情当下吩咐。

    “大禹郡距离北陵的陵都很近,是两国的咽喉要地,北陵就算有什么妄想,应该也不会从大禹郡下手吧?”陈文熙持怀疑态度。

    “北陵人素来自大,喜欢出奇兵,若是想冒险,也未尝不可能。”东野情拉过一张素笺,信手写了一道密令。“叫特使在两日内把这封信送到大禹郡。”

    “是。”路阑珊接过那张纸,“还有,南黎最近好像在联合西凉。”

    东野情鄙夷地一笑,“老招数了。当年衡武皇帝在位时,南黎就用过这一招,但那时衡武皇帝娶了北陵的女皇,南黎唯恐我们东野实力急速扩增,才拉着西凉下水,现在的西凉可没有当年那么蠢了。”

    陈文熙思忖后说道:“记得当年衡武皇帝将一位公主殿下嫁到西凉,两国才免去一场大战,现在是不是也可以……”

    “联姻是最愚蠢的方法!”东野情冷冷的道:“你真以为凭借一个女人的力量,可以改变两个国家君主的想法吗?”

    路阑珊冷静分析,“西凉隔海相望,路途遥远,若论其现在水军实力,已非当年,应不敢和我们东野相抗才是,东野最大的敌人还是南黎和北陵。”

    “南黎出口到北陵的铁器,今年又长了几成?”东野情忽然问。

    “三成。”陈文熙脱口答出。

    他低头一笑,反问一句,“明白了吗?”

    路阑珊稍一思量,立刻恍然大悟,“北陵也和南黎勾结?”

    南黎一直喜欢在下面搞这些小动作。当年北陵会被赤多灭国,南黎算有一份“功劳”,难得萧氏重掌皇位之后,居然还能和南黎同仇敌忾。”东野情讥讽,“北陵人心胸宽大,我东野自叹不如。”

    他偏头去问路阑珊,“新制的阵法演练得如何了?”

    提到阵法,路阑珊立刻兴奋起来,“练了十来日,将士们已经熟稔了,只是个别定位还不精准。还在继续演练当中。”

    “若有漏洞,南黎人是不会放过的。他们这一辈,不知是谁最擅长布结界?”东野情陷入片刻的沉思。

    在四国之中,每个国家都有其独特之处,南黎的嫡传子嗣中有人善于布结界。

    所谓结界,是一种无形抵御外来进攻的保护罩,无论风雨还是炮火,一旦遇到这种结界,都将无所作用。南黎正是凭借这个本事,才在东野鼎盛之时依然可以勉力撑住。

    而西凉的继承人,据说可以操控水,还有一把能够治百病的定秦剑,所以西凉不仅擅打水战,而且即使受了重创,总能尽快复原。

    北陵的赤霄剑,虽然神力比不上定秦剑,但是进攻威力十足,当年只有东野的湛泸剑可以与其分庭抗礼。

    而东野,曾经以操控风力和具有呼唤护国飞龙能力的湛泸剑傲视四国,然而自东野最着名的摄政王东野兰和他的妻子女皇东野雪之后,湛泸剑已经隐遁难寻,这二、三十年来,更是连具有操控风力的继承人都难得一见。

    路阑珊听到东野情提到南黎的结界,不禁一叹,“要是我们东野的护国飞龙还在……

    “东野称雄固然曾靠一剑一龙,但是日后的东野即使不靠它们,也并非不能重振雄风。”东野情不喜欢听人沉湎于过去,起身道:“去看看演阵,你若有解怠骗我,军法惩处!”

    路阑珊摸了摸被吓得冰凉的颈子,干笑道:“也不必这么着急就去吧?再等两日,也许阵法更加纯熟……”

    “敌人可不会等你。”东野情不再理睬他,已出了书房。

    刚刚步出王府,他抓住随从递过来的马缰,一跃上了马背,却停住了动作,像是出神了一般。

    “王爷,怎么……”陈文熙不解地问。从没见过王爷有这样的神色,像是陷入某种回忆,说不上是惊喜还是哀伤。

    “你……闻到菊花香气了吗?”东野情忽然迟疑地问他。

    “菊花香?现在可是盛夏,哪来的菊花?”陈文熙笑道。

    突地,有个轻幽的声音在他的斜前方颤巍巍地叫道:“是……鹏王吗?”

    东野情循声看去,只见对面一棵大树下,有个纤瘦的身影抱着双臂,步履踉跄的缓缓走近。

    “保护王爷!”路阑珊陡然提一局警觉,大叫一声,瞬间十余名护卫一拥而上,将那人围在其中。

    当那人从树影下走出,才看清对方原来是个妙龄少女,只是一身衣衫已脏污不堪,唯有那张巴掌大的脸上,还依稀可以看出她原本俏丽的五官。

    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马背上的东野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惧色,反而露出释然的笑容,将右手微微抬起,轻声道:“我总算找到你了。”说完,“咚”的一声竟然颓然倒下。

    东野情的瞳眸倏然收紧,“她手中握着的是什么?”

    路阑珊走上前,从少女手里取出一件东西,翻动着看了一下,面露惊诧之色。

    “咦?这东西……怎么会……”他匆忙将东西高举,递给马背上的东野情。

    东野情接过一看,心弦陡然绷紧。那是一块玉块,润泽的白色,精美的龙纹,不用翻看,他都知道手指所触的背面,那个凹凸不平的字是什么,那是他的名字:情。

    眸色深湛如漆,他一跃下马,几步走到那个晕倒的少女身边,连路阑珊对他的提醒都充耳不闻。

    伸手抓起少女的肩膀,用拇指揩去她脸上的灰尘,当那张丽颜如鲜花般不可遮掩地盛放在自己面前时,他轻吸了一口气——这女人,难道是……

 第3章(1)

    鹏王爱花,东野无人不知,单就花园就几乎占了王府一半。花园又分为:桃园、菊园、梅园和万花园,每到不同的季节,不同的鲜花在王府内相继绽放,香飘十里,全城可闻。

    时值盛夏,菊花未到盛放时分,园内显得萧瑟冷清,东野情却站在菊园门前,唯有四周蔓蔓青草与他的黑衣俊颜相辉映。

    他摸了摸袖口,一抽,是一根短小的玉笛。

    将玉笛横在唇前,只吹了一声,身后便有人小声说道:“王爷,她来了。”

    缓缓转身,对上的那双眼,和记忆中一样黑白分明,只是略显疲惫。

    “这是你的花园?”她望着园门上遒劲的两个字——菊园,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玉笛,嫣然一笑,“原来你已经学会吹笛子了,这下子我不好为人师了。”

    他没有回答,向外边走边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初见当年那个信物,他便想起八年前那个逞强背着他,自己身下微微颤抖的娇小身躯。八年过去了,她的身材有了很大的变化,凹凸有致,连那身脏污的布衣也难以掩盖,只是那纤瘦的肩膀却没多长出多少肉。再见面的当下,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却是——现在若让她再背他,只怕是背不动了吧?

    不经意地,他的唇角竟勾起一丝笑纹。

    她追上几步,鼓足勇气大声说:“我想请王爷收留!”

    他一怔,没想到她会做这样的要求,但只是一瞬,他便断然拒绝,“不可能。”

    “为什么?”

    他睨她一眼,“本王府中不收来历不明之人。”

    他不知她的名字,无论是八年前她救他,还是现在她来投奔他,他都不知道她是谁,来自于哪里。

    说也奇怪,当初离开南黎时,他并没有费心去打听她,只是凭直觉,相信终有一天他们会再见面,现在,果然应验了。

    她咬着唇瓣,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姓萧……”

    “北陵人。”他又一次如是判断。其实这不难猜,八年前她几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都是着北陵的装束。

    “我爹曾是北陵的镇关大将,前些日子因为一些差错被北陵王治罪,流放关外被关押……”她低垂着头,看不清眼里是不是已经饱含泪水。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毫无怜悯之意。“然后呢?你在北陵无立锥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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