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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悦容抿嘴一笑,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说我走之前搬空了司令府内库!”
赵文生支起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厉害!”
啊喂你那诡异的停顿是什么意思!
陈悦容谦虚道:
“其实也没说的那么嚣张,不过是司令府的一个内库而已,整个司令府可不止一个库房;别的库房我可没去。”
赵文生见她面露遗憾;看着很想把黑豹子全部家当都搬光的模样;头上滴下一滴大大的冷汗,表妹好凶残!
其实事实是这样吗?当然不是!司令府的确有好几个库房,毕竟陆振华打仗打了大半辈子,抢来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一个库房怎么放得下,自然要分开存放。电视小说中,总是千两黄金万两白银的说得极为轻松,其实现实中白银黄金都是不常见的,说谁身价几何,一般都是说他的综合身价,即把他的固定资产,像房子啊田地啊庄子啊等等不动产和他名下的古董字画、珠宝玉器等等折合起来看的,并是不是他家中实打实的就有那么多的黄金白银。
整个司令府的黄金,这个内库是大头,约有三千多两,折合成大洋能有一百多万,其余还有一小部分的黄金则是在陆振华的私库里,约莫有七八百两的样子。并不像陈悦容以为的,每个库房都有黄金,要是真的如此,那司令府的保全工作还忙活得过来?
当然,这些陈悦容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陈悦容柳眉微蹙,面带愁容说道:
“不管我找了什么理由,来为我的行为摆脱责任,但我的行为的确是逃离了故土。虽然我用尽办法让尔勤、珍萍和尔霖,还有我娘家都移民去了外国,的确是为了家人亲友的安全着想,但这种小义和国家大义一比较起来,完全没法看!我承认我胆小,我也自私,我没有舍身取义的精神,但不管怎么样,说我矫情也好,虚伪也罢,我还是想尽我的力量为故国尽一份心,哪怕只是为了安自己的心也无所谓。”
赵文生静静地看着她,忽而笑了:
“洋人说,人有七宗罪,既然生而为人,天生的人性,那么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每个人都每个人的选择,每个人都每个人的自由,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何必把他人的经历硬往自己身上扣?你能直面自己的不足和短处,而是退缩逃避,已经做到了大多数人都无法做到的事,何必再对其他斤斤计较呢?”
陈悦容想了想,眉眼舒展:
“虽然你这有些强词夺理,但真的安慰到了我,谢谢你了,表哥大人!”
赵文生摇摇头,无奈道:
“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去休息吧。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么我们后天就要走了,到时候要在轮船上待十天半个月,这个旅途也是很累的。”
“那我……”
赵文生琢磨了下,回道:
“你一个女人家家,即便是做这个,也不好跟我一样自己出面,这样吧,如果你放心我的话,就把这比钱交给我,我去进货的时候,也顺便把你的也算上,然后把账册给你看。你看这样行吗?”
陈悦容忙谢道:
“行!怎么不行?能让表哥帮忙我求之不得呢,毕竟表哥在这方面是内行,不像我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了解。那就这么说好了啊!表哥,晚安。”
“晚安!”
陈悦容解决掉埋在心头的一件大事后,轻松愉快地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赵文生有事,陈悦容就在许铭的陪伴下,拎着兰心特地煲的老母鸡汤,提了一袋水果去医院看望莲心去了。同时也和莲心说了他们的决定,这中间的考虑的理由也没瞒着她,毕竟莲心是她的心腹,还舍身护主,对她有恩,她不想在莲心心里留下什么罅隙,觉得她们抛弃了她。
莲心见自家小姐为自己事事都想齐全了,而且她也有万不得已的苦衷,很是感动,立刻说绝不会认为自己小姐不要自己,也不会对她有所怨怼的,她们之间不过分开大半个月,她们在异乡安顿下来后,她就会追随她们到了,差个二十来天没关系!
就这样,两天后,陈悦容和赵文生一行人登上了轮船。陈悦容站在船头看着慢慢远离的码头港口,心中暗道: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这次的跨洋之旅很平静和和平,既没有遇到大风大浪,也没有什么海盗来打劫,除了陈悦容有些晕船所以精神不济,他们顺顺利利地到了目的地——加利福尼亚州的旧金山。
陈家移民的时候,赵文生本来是在旧金山城里的别墅区给陈家安排了居处的,哪知陈老夫人年纪大了,重新学英语的话接受能力不好了,只觉得满耳朵都是叽里咕噜的鸟语,时常听得头晕眼涨。陈怀玥倒是玩得开,没多久就把一口美式英语说得溜转,三夫人也是个木头性子,比之陈老夫人还不如,故而自从陈老夫人知道旧金山有个唐人街后,就闹着要搬去唐人街住,三夫人也难得的附和她。
自从三夫人那次被夺权后,整个人老实了许多,不在家里胡乱折腾了,也不肆无忌惮地把夫家东西划拉给娘家了。陈怀玥觉得这辈子就这么过了,只当她是一尊泥菩萨,供着就是了,他也不缺条胳膊少条腿的,所以当初走的时候把她一起带来了。连她哭求带了她的几个娘家弟弟妹妹一起走,陈老夫人反复思量下也同意了,不过明确提出了,跟着走他们陈家能帮忙,但陈家可不帮忙养人,别尽想着从陈家抠钱了,自己有手有脚的,自己挣钱去。
陈悦容可不相信什么浪子回头、痛心悔改之类的,她只知道狗改不了吃屎,人的性情难道一夕之间就能大变样?她又没有经历过生死劫难,哪里有大彻大悟的机会!也不像她这般穿越了,或者重生了,指不定她这就是在暗地里琢磨着更大的图谋呢!
没办法,原主的记忆中对这个三夫人的反感实在太深,两人结下的梁子不是一星半点,这种厌恶反感之情也直接影响到了陈悦容身上。而且,鉴于她是穿的,对那个保留着原主此生唯一自有快乐日子的家庭,她直觉上对它有种敬而远之的感觉。所以这次举家来到旧金山,陈悦容也没有第一时间要求回娘家,反而跟着赵文生到他的住处去了。
赵文生只当她是近乡情怯,而她在家与他之间选他,这说明她是比较信任他的,毕竟这些年陈悦容和陈家的关系一直不远不近的,她之前慢慢运出来的东西也是存放在他这里的。再加上她这次随身带了这么多的黄金,一听到那个讨厌的三夫人也在那里,陈悦容就直觉地在回家两字上划了个大红叉。
而这时,尔勤、尔霖和珍萍三对夫妻早早得了妈妈要来的消息,已经等在目的地了。几个孩子重新给她见了礼,她笑眯眯地给了红封,又因为珍萍和威廉还在新婚蜜月呢,把给他们俩的表礼厚了三层,以表珍萍的婚礼她没有出席的遗憾!
休整了一夜后,陈悦容在尔勤几人的陪同下,浩浩荡荡地向唐人街行去。陈悦容一路上都是忐忑不安,赵文生不断地安抚宽慰,也没能让她放轻松些。不过,当她面对面见到那个苍老的老夫人的时候,她深深掩埋在心中的思念喷涌而出。
陈老夫人一把把她拥在怀里你,直哭得众人都忍不住掉了泪。陈悦容则是想到她远在另一个时空的亲人,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会不会和她一样想着她?一时拥着陈老夫人抱头痛哭。
当时的现场,想想都是一片混乱。后来见从小就极疼爱自己的三哥时,又忍不住大哭了一场,她的哥哥啊,几乎把她当成女儿养大的哥哥啊,妹妹如此这般刻骨铭心地想念着远方的亲人,你感受到了吗?
这番痛哭后,倒是让陈悦容心中的阴郁消散了些。陈老夫人当场就拍板让陈悦容搬回来住,也好多陪伴她一阵,以弥补这些年不在身边的缺憾,陈悦容自然应了下来。
晚上,陈老夫人让陈悦容和她同睡,问及关于赵文生的问题。陈悦容这鸵鸟终于当不下去了。可惜,对于感情问题,她也很茫然。她穿越前是个剩女,还是因为逃相亲宴才赶上了这班死亡班机的,穿越后又直接是个失宠小老婆的身份,因为有陆振华这个渣男做榜样,她实在对此间的男子没信心,但她又没法欺骗自己,因为她发觉了自己对赵文生的好感。
陈悦容终于烦躁地挠墙了!
57
掐指算来;陈悦容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这一路提心吊胆地奔波过来;饶是她精心保养日日吐纳过的身子也顶不住;更不用说在她穿越前原主把这副身子胡乱糟蹋得弱不禁风了;若不是她后来日日夜夜当心照料,可能在火车上就得倒下了。就这样,她还是休整了整整一个星期才缓过气来。
陈老夫人的作息极为规律,日出而起日落而息;起来后先在庭院里打一套五禽戏或者太极拳,然后一个人或者由陈三爷陪着吃早饭——现在加上个陈悦容,吃完饭后半个小时;去楼后的小花园散步消食;接着她去小佛堂念经;等到午饭前才结束。
吃过午饭后,先小憩一会儿,然后约了别的夫人太太们出去逛逛,或者聚在一起打打牌、去公园里散步聊天、或者去谁家赏赏花、喝喝茶吃吃点心,有时候到了晚饭的饭点就回来,有时候连晚饭也是和她那群手帕交一起用的。
陈老夫人聚会的这一群人,大多都是出身相仿经历类似的贵妇人们,而且都是含饴弄孙的年纪,有几个不要说孙子孙女,连曾孙曾孙女都有了。所以有时候,她们也会随身带上一个两个乖巧可爱的小辈,一是陪着说说话,打发打发时间,二来也是在这群闺蜜面前显摆显摆。时间一长,便是她们的儿媳妇孙媳妇都以能跟着她们出门而自得。
陈老夫人也是眼热,大儿子的工作在南京,大儿媳妇自然一同在南京;二儿子常年国内国外地跑,二儿媳妇也是行踪不定跟着他走的;三儿子倒是一直在膝下孝顺她,但三儿媳妇实在让她厌烦,现在代理管家的李姨太太虽然事事恭敬、行退有矩,但她身份尴尬,上不得台面,其他小辈也是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哪里能承欢膝下了?
见到陈悦容回到了自己身边,陈老夫人登时喜笑颜开了。一等她休整完毕,陈老夫人就像打扮洋娃娃似的,给她添置了整整一橱的时新衣物,有西洋的长裙,也有最新的合身旗袍,颜色明丽雅致,倒是陈悦容有些哭笑不得,说自己的年纪不适合穿这种明快的颜色了。结果陈老夫人脸一落,只说这些年她的脑子在那个地方被关傻了,还不如她这个老太太开明,出门看看,哪家的夫人太太们不打扮得靓丽多姿出门的?难道她还想着以后尽穿那些讨人嫌的黑色深紫色蓝黑色的衣服,把自己弄得跟个寡妇一样吗?
最后还是陈悦容投降的。陈老夫人就眉开眼笑了,忙把她拉出去还要给她烫个时髦的卷发!陈悦容见陈老夫人是真心待她好,虽然还是没法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娘,但侍奉陪伴她时还是很孝顺的。都说老顽童,老顽童,老人年纪越发越发孩子气了。陈悦容见陈老夫人这几天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就随她折腾去了,再说了,她人老心不老,她也想打扮得美美的,就是不给别人看,也能取悦自己!女人,就是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这也导致了赵文生见到焕然一新的陈悦容后,很不华丽地呆住了。
陈老夫人笑眯眯地打趣道:
“瞧瞧,咱们屋里飞进来一直呆头鹅,悦悦,你说咱们要不要打他出去?”
陈悦容微微红了脸,侧过头去只当没听到。
陈老夫人故作哀怨地说道:
“果然年岁大了的老人就没人心疼,这会儿女儿都胳膊肘往外拐了。罢了罢了,我还是去逗我的宝贝儿去好了!”
陈悦容有些不好意思,嗔了一句:
“妈——”
都说入乡随俗,在美国待的时间长了后,家里的称呼不像在国内时那么要求严明了,也不再严守满族人的叫法,都随了大众了。陈老夫人曾私底下对她说,在美国像原来那么叫,总感觉怪怪的,像是被关在动物园的动物似的,全身都不自在。所以现在,出了年礼祭祀时还是那般称呼,平时都改口了。
陈老夫人老当益壮。到了美国后,兴趣越发广泛了,养了一对狮子狗,另外还有一对金刚鹦鹉。两只狮子狗通体雪白,一根杂毛也没有,是赵文生费心给她从国内寻来的。两只金刚鹦鹉则是陈三爷孝敬她的,训练得很聪明,话说得极溜,吉祥话一串一串不要钱地往外扔,说个几分钟都不带重复下的,陈老夫人平时对这狗和鹦鹉不是一般的上心,儿子都要排一边去。
其实陈老夫人也是童心未泯,极有恶趣味,瞧她给宠物取的名字就知道了。她管那对狗中的公狗叫大咪,母狗叫小咪,鹦鹉中的公鹦鹉叫小乖,母鹦鹉叫宝贝儿。别人知道这几个名字后,无一例外地跌碎了一地的眼镜,对比眼前这个笑得一脸优雅慈爱的老夫人,真、真、真是太难以置信了啊喂!
陈悦容心中暗道她老娘为老不尊,连亲身女儿也拿来开玩笑,哪知这时候,陈老夫人才在心里对她很有些恨铁不成钢呢!女儿你说赵文生有哪里不好的?是你嫡嫡亲的表哥,小时候还是咱们家给养大的,追根究底清楚得很。而且他性子也好,又专一又宽容,对你十年如一日一般等待,也不嫌弃你嫁过人的事实。尔勤他们三个跟他相处得极好,都是把他当成父亲来看待的,连珍萍结婚都是他充当了亲娘父亲的角色的,你这么磨磨蹭蹭的,还在别扭啥呢?
不过她一个转念,又想到今儿个赵文生那反应,嘿嘿,被我家女儿惊艳到了吧?即便我家女儿哪里不好,也是容不得他人轻慢的!嫁过人又怎样了?新时代还歧视离婚女人?女儿跟你的事,我们这些长辈还没松口呢,现在就稳坐钓鱼台是不是太胸有成竹了些!也合该让你急上一急。我的悦儿温柔美丽,善良体贴,除了嫁过人,哪里比不上别人了?这几天看下来,也不乏和她打探女儿再嫁消息的,可见自家女儿的行情还是很好的。这不,这傻小子终于急了吧!
不说女儿和外甥这两个当事人的态度,就他们两个这扭扭捏捏平平淡淡的交往方式,让她这个老人家也看不过眼了,直替他们着急,恨不得换了她亲自上去干脆利落地拍板。合则聚,不合则散,这么拖拖拉拉的,看着太让人纠结了,这是在顾虑什么呢?还年轻人呢,做事连她这个老婆子都比不过。难怪俗话说:家有一老,犹有一宝,关键时候还得要她出马啊!
陈老夫人志得意满地退场了,徒留陈悦容和赵文生两人在屋内大眼瞪小眼。
陈悦容在心底默默内流,老妈越来越凶残了,hold不住怎么办啊!
赵文生咳了一声,从身后拿出一束包装精美的玫瑰,花瓣上还滚着几滴水珠,娇艳欲滴。他把花束往前一递,笑道:
“几天不见,悦悦气色果然好多了。”
看来他的心情不怎么好,陈悦容暗想。她从他手中接过花,对他话中的言外之意只当不知道,很顺口地接话道:
“我看着表哥也很不错啊,红光满面的,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发生啊?”
赵文生被她的没心没肺给噎到了,嘴角一撇,控诉道:
“听说这几天很多人打探你的消息啊,貌似人家家里都有等着贤妻驾临的好男儿呢!”
陈悦容心中一跳,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听错了!”
“……”
赵文生被她气乐了,他站起身子,几步跨过茶几,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陈悦容被他一副凶神恶煞的凛冽气势也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一边挪去,把赵文生又气了个头顶冒烟。陈悦容见他脸色黑如锅底,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像是要扑到她身上来啃她几口,不由得好言劝道:
“表哥,你今天很不对劲哦!生气容易老的,你本来就年纪不小了,早就该是好好保养了,怎么还跟人家小青年似的动不动就生气动怒呢?要保持平常心啊亲!”
“你这个女人!”赵文生低吼,心想我这都是为了谁啊,“你竟然说我老?你……你……”
陈悦容急道:
“表哥你不会气昏头了吧?还是中风?你等等,我去喊人来!”
说着就想走。哪知赵文生怒极反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让她跌落在他的怀里,眯着眼睛说道:
“想激怒我,然后趁机逃跑?真是个聪明的脑袋瓜子!可惜,没有我的同意,你哪里也不准去!”
陈悦容被他紧紧扣在怀里,这会儿也知道目的全被他看穿了。她也不挣扎,没好气地说道:
“你到底想怎样?”
见她一副破罐破摔的滚刀肉模样,赵文生意味深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