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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族迷魂·刑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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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与忧伤里。   
  巴族迷魂·刑官 第5章(2)   
  女孩的忧伤大多来自爱情,杨梅也不例外。 
  忧伤的爱情里必定会有一个负心的男人,他们在拿走女孩的爱情之后,再在她们的心上深深地刺上一刀,最后绝情地离开,不给她们留下一点希望。 
  杨梅其实并不很恨那个男人,甚至,她还替那男人设想了种种离开的理由。当然事实的真相是,他爱上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美丽而优雅,杨梅即使在想象中,都会自惭形秽。 
  这样的故事很寻常,这城市里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但杨梅偏偏没有办法让自己摆脱绝望与忧伤。 
  在那男人提出与她分手之前,她一直坚信自己这一生,都与他捆绑在了一起。 
  生活再没有了色彩,青春与美丽也无法让她快乐。她像风中跌落的花蕾,还未尽情绽放,便要凋谢。这时候,她遇到了这个带着相机的男人。 
  那男人对她说:“你是美丽的。” 
  她相信了他的话,在她见到那些照片之后。起初的漫不经心,很快变成了惊喜。她甚至无法相信,那种出尘的美丽,竟然与她有关。 
  原来美丽一直与她形影不离,面前这个男人,原来比她更懂得她的美丽。 
  后来,她喜欢上了坐在闪光灯下的感觉,每一次灯光闪起,好像都能让她变得美丽几分。所以,她留了下来,每天守在这个男人身边。她知道,只有这个男人,才可以守护她的美丽。 
  但她仍然忧伤,因为她所企盼的一直没有到来,而且,她发现这个带相机的男人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没有人可以帮助他,医生也不能,因为他根本不可能将自己的疾病让别人知道。现在,他知道杨梅发现了他的秘密,虽然两人从不提起,但它却已经成为了一道桎梏,横陈在他们之间。 
  杨梅不知道这一切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甚至,她在梦里会见到杨铮伤害了她,但她却不觉得恐惧,只有种等待终结的快乐。梦醒了,夜还黑着,她哭了,为自己,和杨铮。 
  在这个警察造访的午后,杨梅回忆着往事,她依稀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做些什么,来改变现状了。在过去的半年多时间里,她只是苦苦等待杨铮会走到她身边,或者在一个蓦然的时候,轻轻拥她入怀。现在,她想要主动做些什么,去争取自己的爱情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楼梯上传来些轻微的响动。不用回头,杨梅就知道,是杨铮回来了。这时的杨铮,必定又恢复了平静。他看起来,又是那个带些不羁的艺术青年了。 
  “如果下午没什么事,我想先回去了。”杨梅背对着杨铮说。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杨铮的声音有些闪烁。 
  “那我走了,有人来拍片子,你打我电话。” 
  杨梅走了,很慢,在穿越庭院时,几次肩膀微耸,似想回头,但都忍住了。后来到门边,她终于回过头来,她捕捉到了窗边瞬间消失的目光,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 
  她要给杨铮留下一段调整的时候,就像野兽疗伤,不能被人打搅。 
  老宅里现在只剩下杨铮一个人了,他倚在窗边的墙上,很久都不动一下。他知道杨梅已经洞悉了他的秘密,所以,他更加犹豫。虽然从一见到杨梅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但他却怕,怕有一天他从梦中醒来,会发现睡在身边的女孩,已经血迹斑斑,香销玉殒。 
  他不想伤害她,所以必须和她保持距离。 
  他知道自己有病,精神类疾病,而且病得很重。现在他坚持服用一种进口药,用来抑制血液中的血清。可是,他发现自己体内已经产生了抗体,药力越来越不管用。昨晚,当他在网上见到那段虐杀的录像后,心里立刻便生出了种渴望。 
  ——施虐或者被虐,都是种诱惑。 
  他的身体不受抑制地颤栗,这是病发的前兆。接着,他感到浑身灼热,似乎有个火球,正在他的胸腔内燃烧。他知道这时他必须做些什么,所以,他下楼,脱光了衣服,冲到了院中。 
  雪花静静地飘在暗夜里,杨铮张开双臂,让身体最大限度地触碰到寒冷。他的身体并不很强壮,如果有灯光,可以看到他的胸前和大腿上,满是刀痕。那是他自己在极度痛苦时划下的,自残是种有效的方式,可以抑制他的冲动。而今夜,他选择了寒冷。 
  雪花是纯洁的,落在这具有些狰狞的躯体上。寒冷从骨缝里蔓延,最后似乎连血液都要凝固了。 
  杨铮迈动僵硬的双腿,却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向门边爬去,他已经平静下来,所以,此刻,他需要温暖。房内微弱的灯光,这时候成为他的希望。 
  他以为自己一定会大病一场,谁知道第二天醒来,精神却异常的好。他也没有料到,午后警察离开后,他身体里的恶魔会再次苏醒。   
  巴族迷魂·刑官 第5章(3)   
  现在,老宅又安静下来,只剩下他自己,也许还有潜伏在他心里的另一个人。 
  他感到绝望极了。 
  他想到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座城市。 
  夜来了。黑暗渗透在老宅的每一处。 
  杨铮在卧室里,打开电脑,连线上网。登陆QQ,点开一个群的消息设定,将“阻止该群一切消息”改为“接收并提示消息”。 
  群对话窗口打开,一片空白,右侧的成员列表全都是灰色的,好像没有人在线。 
  杨铮凝立不动,呆呆地盯着空白的窗口。 
  两个月前,朋友介绍,他加入到这个群里来。朋友说,群里都是些和他一样,有着特殊癖好的人。群的主人网名叫“面具”,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也极少在群里露面。他提供了这样一个平台,让这些身藏秘密的人,有一个发泄的机会。大家在群里交流经验,大多是些既能满足自己的欲望,又不触犯法律的行为方式。其中,通过网络进行虚拟施虐与被虐最受人欢迎。 
  具体做法,就是利用摄像头,向群里的人展示自己施虐与被虐的过程。它可以是真实的,也可以是虚拟的——比如幻想自己正在受虐时的自残。 
  杨铮相信自己不是单纯的施虐或受虐症患者,所以,很长时间一直屏蔽这个群的消息。 
  现在,他回来了,他隐隐有种预感,昨夜在网上见到的那段视频录像,和这个群会有些关系。也许是群里的某个参与者,精心策划了这个事件,目的只是为了与传统的道德观对峙。 
  施虐症与受虐症是种疾病,人们提及时往往会简单地用“变态”来形容。 
  施虐与受虐症患者,在生活里必须非常小心地隐藏自己的秘密,否则,歧视将会成为其一生的敌人。当然不可否认,这些特殊疾病的患者在某种程度上具有危险性,比如在施虐过程中因为分寸拿捏不当致人死亡,但大部分病症患者是无害的,即使在使用特殊方式满足自己欲望的过程中,对自己或他人有所伤害,那也都是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 
  只有极个别的患者,长期欲望得不到宣泄,加上独特的个性与经历,慢慢演变成嗜杀的凶手,小说与影视在某种程度上便是过分渲染了这一类的个体。 
  但必须承认,这样的人确实存在。 
  杀人,不是施虐受虐症患者的目的,但在这群里,却是大家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个群的名字,就叫做“杀人群”。 
  杨铮隐身在线呆到8点半,群里还是没人说话。肚子有点饿,他出门,就在背街巷一家拉面馆吃了碗牛肉拉面,再回到老宅时,群里面已经是人声鼎沸了。 
  大家议论的话题,都围绕着昨晚网上出现的那段虐杀录像。很多人猜测那个男人必定和大家有着相同的癖好,只是他有勇气将自己的行为在网上发布。大家议论的焦点,就是录像里的虐杀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被杀死了。 
  但没有人知道那个戴面罩的男人究竟是谁。 
  大约10点半的时候,对话窗口内忽然多出了一行字: 
  (2006…01…18 22:34:06) 刑官(710964) 
  大家好。 
  因为大家讨论得挺热烈,这行字跳出来得太突然,又不过寥寥三个字,所以有些人根本没有发现,仍然自顾地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但是,有些人却看到了,包括杨铮。 
  那一刻,杨铮觉得心跳加快,手心脚心里瞬间溢出了层薄汗。 
  ——这个网名刑官的人,是不是就是昨晚视频里那个戴面罩的男人?   
  巴族迷魂·刑官 第6章(1)   
  第二天,秦歌跟贺兰在局里等那个认识徐莉的女人。本来说好了9点,可还差几分钟的时候,贺兰忽然接到电话,那个女人说她不来了。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很害怕,我真不知道是谁杀死了徐莉。”女人在电话里说。她显然通过什么途径,看到了在网上流传的那段录像,因而心生惧意。 
  贺兰挺生气,但又不便在电话里流露出来。她好言劝慰那女人,说只是找她了解徐莉的情况,并没有怀疑她,更不会把她抓起来。那女人还不信,一个劲地说这事跟她没关系。 
  最后,贺兰板起了脸,说如果她不来那就只好他们去找她了。那女人说她会躲起来,贺兰轻蔑地说你听过有公安找不到的人吗? 
  那头沉默了,贺兰趁这机会又说:“如果你不想到公安局来,我们可以约个别的地方,茶座或者咖啡馆什么的,而且,到时就我一个人过去,不带别人。” 
  “你不会骗我吧?”那女人似乎仍然对贺兰的话将信将疑。 
  到了中午,贺兰从外面回来,她已经顺利地和那女人会了面,并且,掌握了很多关于徐莉的情况。秦歌在办公室等她,她简单把情况向秦歌做了汇报。 
  徐莉不是本地人,两年前跟一拨小姐妹到这城市打工,半年后,离开那些同乡,开始混迹于歌厅酒吧,成为一名坐台小姐。徐莉模样不丑,但也不算很漂亮,在坐台小姐中资质平平,因而也没什么奇特的经历。 
  她失踪前的那天夜里,差不多凌晨1点多才回到家——那其实是她跟别人合租的一间平房。与她合租房子的人,就是今天贺兰去见的女人,名叫孙红。 
  “肯定是假名,这些坐台小姐,跟谁都不提自己真名。”贺兰说。 
  据孙红回忆,出事那天晚上,因为傍晚时开始下雪,所以各家歌厅酒吧生意都不好,她跟徐莉早早就回了家。两人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视,就各自回房睡了。后来,大约夜里1点多钟的时候,孙红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她披了衣服,到厅里,正见到徐莉往身上套羽绒服。她问徐莉这么晚了去哪儿,徐莉没回答她,只说出去有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 
  “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她去干吗。她跟我说话的时候没一点精神,还哈欠连天,老嗅鼻子,明眼人一看就猜到又来瘾了。”孙红说。 
  徐莉什么时候开始吸毒,孙红也说不上来,反正最近一段时间,她的毒瘾越来越大。那天她显然是深更半夜毒瘾犯了,出门去买毒品,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最关键的问题,徐莉的毒品一向是从一个叫老枪的人手中买的。 
  当天下午,老枪就被秦歌跟贺兰堵在一间屋里。手铐先给铐上,然后问那晚上的事。老枪没多想,就说徐莉那晚确实找过他,买了包毒品,就回去了,连门都没进。 
  可以给老枪作证的还有三个人,那晚他们几个聚在老枪的房子里打麻将。 
  也就是说,徐莉从老枪那里离开后,便再没有人见过她。 
  徐莉租住的房子离老枪家不算远,隔着两条街,步行大约得半小时。那天晚上雪大,走路速度可能会慢些,但再慢也不会超过四十分钟。 
  徐莉很可能就是在回去的途中遭逢了意外。 
  那晚雪下得很大,并且后来又断断续续下了两天。就算徐莉遭到劫持时留下些线索,也会被大雪掩盖。 
  没有人可以预料到徐莉什么时候毒瘾发作,而且,如果是熟识的人有预谋地劫持徐莉,也根本不会选择那时候下手。要知道,一般以坐台小姐为目标的作案人,大多会以利诱的方式下手,带走一个小姐,实在是件很容易的事。 
  这样,得出的结论只能是徐莉在买完毒品回去的途中,无意中遇上了作案人。 
  这样,警方从徐莉这边调查,根本不可能得出什么结果。 
  就在秦歌与贺兰的调查陷入僵局的时候,市局网络处的专家对被攻击服务器进行了取证,顺利地获得了侵入者的IP地址。看来侵入者并不是职业黑客,他在侵入服务器时,根本没有想过要隐藏自己的IP。 
  有了IP地址,再结合侵入服务器的时间,很容易便查到了那台连接黑客电脑的电话。 
  但对那部电话的调查同样令人失望。 
  电话的主人在一家电脑公司上班,家里装了宽带,但那天晚上,他却在替一家马上开业的网吧做局域网。因为开业在即,所以连夜加班,一直干到凌晨四点多才结束。那会儿外面的雪大,他就在网吧里睡了几个小时,天亮后直接回公司。 
  他的话得到了网吧老板,还有电脑公司同事的证实。 
  他自己一个人住套房子,那晚不可能有别人到他的房子里去。后来,协助工作的电信工作人员,在查看户外的电话线时,发现有一段线路的绝缘皮被剥去,有明显被盗线的痕迹。电信工作人员解释说,因为这是幢老式居民楼,所有的电话线都是后来接入的。有些线路,就架在了外面,这才让人有机可趁。   
  巴族迷魂·刑官 第6章(2)   
  至于上网账号和密码,由于电信办理宽带业务时,给出的初始账号和密码都是电话号码,又因为该账号只能在本机上使用,所以很多用户根本就没有更改密码的意识。 
  盗线者只要在线路上接上一台电话机,然后拨打自己的手机,便能得到电话号码,接着,便用该号码的账号和密码连线上网,侵入服务器,上传那段视频文件。 
  那段被割去绝缘皮的电话线就在顶楼平台上,但在周边进行勘查时,却同样没有任何线索——持续了三天的大雪,足以毁去任何痕迹。 
  调查再度陷入僵局。 
  到这时,秦歌和贺兰几乎肯定,网上那段录像绝对不会只是个恶作剧,那个叫徐莉的女人,必定已经是个死人。但是,没有尸体,没有报案人,也没有线索,如果不能有新的发现,那么,真相也许将永远是个谜。 
  这天下午,秦歌带着贺兰,开车到了老枪家门外。老枪因为贩毒已经被羁押在看守所里,他的老婆孩子早就离他而去,因而他家的房门紧闭。 
  秦歌本来就没打算到他家里去,他只是想沿着那晚徐莉回家的路线走一遍。 
  老枪家在新旧城区交汇处,徐莉租的房子在老城区的东侧,跟古城路遥遥相对,中间隔着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平房区。从老枪家到徐莉的房子,得穿过两条街,一条是我们习惯中的大马路,另一条则是僻静的小街。 
  秦歌选择了最短的路线,慢慢向前走,而贺兰,则开着车,在机动车道上,慢慢跟着。 
  虽然雪已经停了好几天,但路两边仍然有积雪,秦歌想象那天晚上,雪花从空中飘落,城市变得一片雪白,整条路上寂静无声,徐莉独自走在街道上,在某一刻,与凶手不期而遇。也许两人擦肩而过,也许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便各奔东西。徐莉肯定不会想到,那个偶遇的夜行人,将会成为她的死神。 
  从马路拐入小街,秦歌站在路中央,看小街两边光秃秃的绿化树,和两边低矮破旧的平房。平房之中,间或夹杂着些四五层高的旧楼,大多是上世纪80年代的建筑。平房与旧楼之间,是错综复杂的小巷,它们四通八达,像蛛网,或者血管。 
  这样的地形,为凶手作案提供了便利。 
  凶手在这里袭击了徐莉,并将她带走。但是,也许凶手并非一招制敌,雪夜纵使没有月亮,但也不会过于黑暗,凶手向徐莉靠近时,或许会被她发现。这时的徐莉非常惊慌,她会尖叫,也会逃窜,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些举止很可能会惊动两边的居民。 
  当然,这些仅仅是秦歌的推测,也许它根本与事实不符。 
  秦歌与贺兰继续向前,这时候,秦歌的手机响,他停在路边接听电话,是队长打来的,提醒他下午回局里参加一个会议。他刚合上手机,忽然听到贺兰低声叫他。 
  他顺着贺兰目光看去,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三个年轻人,正在横穿马路。 
  横穿马路没什么稀奇的,但这三人却鬼鬼祟祟的——手插兜里,不直着走,身子往一侧歪,脑袋还四处晃。 
  他们到路边就插入了一条小巷。 
  秦歌快步跟过去,在巷口,刚好看到他们进了一幢四层楼最外面的楼洞。那边的贺兰这时也停好车,跟了过来,两人慢慢走进小巷,抬头盯着那楼洞上方的阳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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