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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权相-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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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蒙蒙听得发怔,看着杜浊长闪烁眼神,平静再问:“杜总管,还有何事未说吗?”

    “是。”杜浊想了想,轻启唇瓣禀道:“上次苏夫人送帐溥回来时,有提过佃户贫苦,赖于地长存,然地却不是这些辛勤百姓的,未免有些让人心酸,便说林公子应喏佃户们空置时纳鞋。”

    “纳鞋?”周蒙蒙越听越糊涂,皱眉询问:“这是何意?”

    “林公子说农活赖季节而生,春播夏耕秋收,再忙亦不过三季,所剩的一季也纳不了多少鞋子,尽数购回无声把钱财还给佃户们只是杯水车薪,若兵部愿收购这批鞋子便购,若不愿,每年从佃户所收来的银子拔出十分之三用作善事也未尚不可。”杜浊长把昔日苏婷婷对他说的话,一句不漏全说了出来。

    听得这番话,周蒙蒙蹙起了眉头,观看跟前千来名佃农,难于相信凶残之徒竟有此种善心,点了点头转身道:“就照他以前所说的办吧,天寒地冻,让他们都回家去吧。”

    “是!”杜浊长应喏,送离了公主,赶紧上前对父老乡亲们表述了公主的感谢之意,自然不敢提以前的少爷。千来名人当然是又跪又谢,尔后欢天喜地相邀回家,心中皆存庆幸,能给这种关心他们的主子耕作,不知是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

    周蒙蒙返回了膳厅,坐于椅上看着桌上的佳肴,头脑却一片空白,凶残之徒做法令她无法理解,既是血腥之人,如何会有此种善心?岂不是殆笑于天下吗?

    杜浊长返回膳厅服侍,候于一旁见公主呆呆坐着,良久过去,小心轻唤:“公主……”

    “呃?”周蒙蒙恍惚被扰,动了动柔肩,回神看了看杜总管,暗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询问:“杜总管,你……”停顿了一下,月眉一扬,“你认为林阿真怎么样?”

    杜浊长不明白,轻侧脑袋思索了一番,窥探公主的脸庞,不敢胡乱说话,只得回答:“大家都说他好。”

    “大家?”听得此言,周蒙蒙反问:“那大家是说他如何的好呢?”

    “这……”杜浊长瞄窥公主一下,不敢胡乱开口,跪地说道:“不知宝公主可听过茶楼夫子口中的天机神相?”

    周蒙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常听人提,却从未去听过,只道茶夫子所诉十有**是讹言。”

    “奴才不敢妄言,若公主愿意,命奴才去天牢唤一位过来。”杜浊长简言意骇,心知宝公主极厌林公子,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是真是假唯有让她自行去辩断。

    周蒙蒙不语,走出了膳厅,坐于大厅上继续陷入沉思,半个时辰过去,重重叹出一口气,如星辰的美目迷离不解,细想之下,凶残之徒竟藏于雾中,前后矛盾太过多。既是好奇又是烦闷,轻转嫩脖道:“那杜总管便去与城司说说,我想听一听到底是何故事。”

    “是!”杜浊长声音不敢太大,躬弯身躯,步履无声徐缓出了大厅。

    皇上严禁神相故事,说者一律监禁,可宝公主要提一名说书的,巡城司哪里敢拒?很快便有一名衣着囚服中年人被杜浊长提出了牢,极快返回了宝公主府邸。大厅之中早备桌椅、茶水、呔木、折扇与四宝。说书的一来,惶恐难当跪磕:“草民冤枉,宝公主,草民冤枉呐!”

    周蒙蒙见此人囚服加上,头发絮乱,堪为潦倒,恻隐之心冉冉而起,语气温和道:“茶夫子别怕,我今日想听听天机神相故事,你按馆里子说来与我听听,完后我便放你离去。”

    “谢公主,谢公主。”说书的中年人惊喜不已,卟通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兴奋从地上爬了起来,急绕到桌前,喝了一整杯香茶,力拍呔板,弱声前问:“不知公主大人想听那一段。”

    大厅共有八根顶柱,每柱边皆傍伫一名侍婢,全都对神相故事耳熟能详了,可公主要听大家都显的举致勃勃,虽然故事里的神相与以前的少爷有些出入,可精彩自是无可匹敌。

    周蒙蒙从未听过这个故事,开声说道:“你就从头说起吧。”

    “是!”从头说起,那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说书的被关了多日,现有一线生机,别说是精彩的故事,就是泛味的故事让他说上十天十夜那也甘愿,呔板一拍,马上口沫横飞。

    “说话,宣统二十七年夏,仲夜酉时申刻,杭州徐风暖暖,殷府却哀声大骤。原来是杭州之绝殷小姐乍然离世,全府之上全都血泪嗟哦,突然……”说书的不愧是说书的,关健时刻呔板力拍,双眼扫看客人,见到只有一个宝公主,心头一窒,不敢太过装逼,赶紧开声:“一条身影如翔鹭划云,亦如电擘流虹,突从天空而降……”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周蒙蒙旁边的桌上摆着十色名糕细点,可她却一块未动,听得入迷,时而点头,时而纠心,时而微笑,时而皱眉。

    “……神相诈开了阻讣大王府,连骑五千三百匹,狼将不知是计,候于门口迎时,突然一将窜前,瞬刃其颅,刹那间兵马涌动,四下火光与哀嚎遍起。极快之间狼子溃溃而逃……”说书的口沫横飞,已经连续了五盏茶,可是却依然干劲十足,手中拍扇一拍一划,开声再讲:“六千余俘尽数获救,神相传令三军,不得擅开一窗一门,违者立斩。三军将士信服,无人敢乱军戒。然而,此令却白白放过了号称格格喀女神的蔚蓝大郡主,欲知后……”讲的入神,说书的忘了自已在哪里了,一个大段落下,见到公主睁着大眼看自已,赶紧住了嘴。

    周蒙蒙知林阿真从一介奴仆到大西北救俘,只是从未听过其中如此多的波折,原来苏婷婷与他是这般相识相许的,一个凶残之人为救爱妻家眷不惜九死一生深入敌穴,如此情义世上绝无仅有。故事里的那个神相,却有令人为之心动之处。

    “茶夫子,我知你辛苦,可我却很是好奇格格喀蔚蓝大郡主之事,你就再辛苦一下吧。”周蒙蒙知晓草原追逐,也知奇木峰大火,只是不尽不详,这个茶夫子说的极好,引人想继续听下去。

    “是是是。”说书的哪敢不应,喏唯应后,赶紧再开讲:“阻讣大王府一役,身份暴露,紧接的狼骑数时便到,然神相早有谋略,狼骑未到立即往鲸腹而行,其大胆之策引得上至将军,下至兵士皆惶惶不可终日。三路狼骑智慧如何能拟神相,自该也是茫无头绪。就在这时,喀喀格女神走出王府,此母狼手掌四兽猛师,血源极贵,智慧更是异于常人,分析神相一路前来事迹,马上兵分四路,旋涡围寻,此际,神相终遇对手,于旷野之上狼狈不堪。”

    “被追的不得不梳辩换服,扫粪煮奶。”周蒙蒙有听过此事,幽幽开腔点头,手指说书的询问:“听闻神相伪作牧族,诈的格格喀蔚蓝不得不停下蹄足,你故事里有没有?”

    “自然有。”如此精彩之事,哪里会没有,说书的大力点头,口水如喷池一般,一一把阿真的阴险公诸于众,镇州的巧夺,奇木峰大火,五万狼师鬼哭神嚎,讲的是动人心魄,蓝倪儿沦为阶下囚更是栩栩如生,犹似亲眼所见。两人私谈之事当然没人知晓,只道俊男美女,惺惺相惜,坠入爱河,然国之大义,神相又忍痛割爱,引人悲催,发人深省,激得人人爱国热血翻涌澎湃。

第358章 被骗了

    中午之时,绵绵细雨渐渐停罢,可周蒙蒙却陷入说书里的金戈铁马、柔情缠绵内,不愿就此喊停。

    说书的命运捏于公主手中,当然不敢停歇,讲的嗓门渐小,唾沫干了又润,润了又干,这一辈子从没这么的累过。

    “呔!”中午已过,晌午来至,说书的嗓眼嘶哑,力掌桌案尽量扬大声音喝叱:“人岂能活活让屎尿憋死?简直岂有此理,镇南大都护、骠骑左先驱听令。”沙哑吼出,说书的双目大瞪,凶狠之极,扫巡大厅上下,讲道:“神相怀出龙符虎符,力命两将赶赴灾区,山堵移山,河挡填河,只得第一时间把灾物送入,营救受困百姓,违令着当场斩决。此令一下,原推三阻四官兵人人都来了力气,仅半日就营救出两地近十万百姓,引得两地黎民立碑永生长颂!”

    “立永生碑?”周蒙蒙知晓他有干过这么一出事,本以为他身为阁首不得不如此,不料却是这般的雷厉风行,询问道:“神相真的是如此发送快马吗?”

    “此事有目共睹如何能作假?”说书的见公主怀疑,理所当然说道“镇南大都护狂马两日,累死了三匹快马,两天一夜未睡,符印抵达之时正值子夜,安睡的各种营、河、衙突然大动,其间有三人推阻明日再进,当场被镇南大都护斩首,这件事天下共知,无可作假。”

    “原来真有其事。”周蒙蒙心里升起一股异样感受,急急询问:“上次神相包围御吏大夫府,这件事书中有吗?”

    “这……”说书这职业本就是钻山打洞探听事来挣钱,天机神相的故事人人爱听,可谓是财源滚滚,谁有第一个门道,谁就能头先赚取无数的金银,前段时间他于桃叶渡砍下水师将军耳朵,突然包围了御吏大夫府,先后杀了两人,阉了两人,北城挖出大量尸体,引的四下皆呕,这么精彩的故事,谁不去打听?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是,只是……

    “公……公主,小人不知。”说书的吓坏了,其中牵扯的是权贵与皇尊,他是有说过几场,可那都是关起门收重金密说,哪敢青天白日说起。

    杜浊长站于一旁,轻睇了一眼公主,见她满脸失望之色,跨步上前大叱:“你是皇都内最好的茶夫子,若此事你不知晓,如何会在牢里?今个儿公主想听,若你不说,等一下送你回牢里,外加一百下棍子,谅你也能受了。”

    说书的听得心头猛跳,砰砰磕头求饶:“公主,小人不敢说,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

    周蒙蒙见茶夫子这般求饶,立即就知晓他知道,再观其苍白神色更明白定是极重,攸关五皇兄声誉,马上挥手唤退厅中所有人,只留下杜浊长一人,板着脸唤道:“你一五一十说来,我便放了你,若不从实,那我……”

    “是是是。”她的威胁还没落下,说书的大力磕头,跪于地上指天发誓:“公主大人,此乃真事,这件事攸关权贵与天尊,皇上与神相皆下令不让人说,朝中大臣、侍卫、兵士没有人敢开口谈起。自然鲜少人知晓,可小人的东家收买了御吏大夫府内的仆役,探得一些极荤极恶之事,其中有一些不免是小人为精彩而加入,小人不敢胡乱说道。”

    茶夫子指天发誓这番话令周蒙蒙点头,手指他道:“你起来吧,把真事说来与我听,其余的不讲亦可。”

    “谢公主,谢公主。”说书的就是因为这件事入了牢,说起这件事不免心里极虚,贼脑扭看了看厅门,见着无人,才轻轻上前一步,虚声道:“公主,有一件事是全城百姓皆知,那就是巡城司在北城白桦林内挖出百来具少女裸尸,跟去观看官民,咋见相叠腐烂尸体全都吐了,这事做不了假。”

    “啊!”没有听过这么一件事,周蒙蒙轻叫了一声,脸庞骇然,转眸看着杜浊长道:“杜总管,此事我为何不知?”

    杜浊长额头滑汗,弯身道:“公主,此事先皇下令不准提,奴才们虽然有所耳闻,但却不敢讲。”

    想想自已总是宫里与府里,鲜少出去,又有禁令,自然没听人提,周蒙蒙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转过脖子看向说书的,“茶夫子,事情到底是如何,你一五一十说来。”

    “是是是。”说书的自然实情而道:“事发的中午,五皇子与青信候在桃叶渡游船作乐,撞翻撞碎了十来艘渔船,本来他们时常这样,官府与水师都不敢言语,可神相来到金陵,见着这无法无天的一幕,就冲到岸边把正在值守的水师将军踹入河,要他们立即噔舰撞碎了五皇子的船。水师将见神相这般愤怒,哪敢不从?只得开舰向五皇子作乐的船撞去。观看的百姓见有人竟敢把五皇子和青信候的船撞碎,马上四下传告,随后来了一批人。”

    “是什么人?”听到这里,周蒙蒙月眉已皱的死紧。

    “是……是被虏少女的家人。”说书的欺身小声说道:“这些人见神相连五皇子与青信候都敢惩治,便知自已的冤情有处可申了,马上前去喊冤。果然,神相听得大怒,连让人准备都没有,火速下令包围御吏大夫,擅动者一律斩首。御吏府的人被突袭了个猝难及防,罪证果然就挂于三间房内。”

    罪证挂于三间房内?周蒙蒙心头一跳,回想刚才茶夫子所说的百来具裸尸,美丽的脸蛋刷的一下全白了,颤声道:“这……这是如何,你快和我说。”

    说书的见公主美脸突然变白,心里惧怕,哀声道:“这件事没人知晓,亲见的也都不敢言谈,小人曾经的东家收买了御吏大夫府的一名小斯,这名小斯就是打扫西院的仆役。小斯说这三间房内挂着的全都是无着寸缕的少女少妇,每间房四人,足有十二人,全都是被虏来的良女,全都被以各种**姿势吊绑奸污了,更恶者三五人共奸,极恶者用用……”讲到这里,说书的咽了咽口水,双手比划骇然道:“……用足达十尺棍状yin虐,或用鞭虐,或用火虐……”

    “啊!”周蒙蒙听得差点昏过去,很难去相信温和的五皇兄竟会行此禽兽不如之事,全身泛冷惊呼,抖擞询问:“那白……白桦森内的百来且女尸亦是?”

    “是!”说书的点头虚道:“小斯说,他们这般虏女来虐长达一年多,每夜都能听到女子哀嚎裂肺声,声音扭曲恐怖,大家都不敢夜里靠近西院,白天入院打扫都有一股渗人寒意,仿佛有无数冤魂游荡一般。”

    周蒙蒙无法想像,全身毛孔皆倒竖,头皮发麻看着这个茶夫子,抖擞坐于椅上良久,脑中亦难于相像被吊绳于房内尽遭虐躏的少女们何等之惨,有些作呕用手按住了嘴,猛地站起身,提裙往厅门奔去。

    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已?周蒙蒙听得想落泪,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总要她说天家犯法也有罪了,原来五皇兄这般的混帐,终于明白父皇不下罪他了,此事难人为之想像。茶夫子所讲的故事,其中的天机神相是被神话了,可那些旷世绝律不会假,若有人可以作出这种胜经之律,早名迩四海了,她是不是被骗了?就这么把一个极佳相公推了出去,终于理解为什么一向疼爱自已的父皇非要把自已与他绑于一起了。

    “呜!”周蒙蒙手背拭泪,往街口那间宅子风奔,她要问个明白,为什么要这般的欺骗她?为什么瞒着事让她仇恨?现在想来,他许多的行为她早该看出来,虽然他总是地痞无赖样,可却没有强迫过她,唯有那一天生气捏着自已的胸脯,他为了不让她死,把手指让她咬。宫皇之时指天发誓要她相信,还撕下伤口挤血充当她的落红。此两事她从未想过,现在想来,除了这两件事,还有很多很多。

    金陵不安全,闭门谢客的阿真搂着殷大小姐恩恩爱爱作完运动再作运动,一整天都呆于床上未免也有点乏味,何况现在是大年初一,起来后约了白风擘、程妮两人躲在天井的树下烧烤。

    殷银自昨夜完完全全是阿真的人了,感情处在浓烈里,心情连冰冰冷冷的倾世容颜都融化了,学会烧烤后,依着心爱男人身边甜甜吃着腊肠,也不在意有没有形象,反正关在家里,闹笑话也没人看见。

    “殷大小姐,你又吃的满嘴都是酱料了。”扔了手中的鸡骨头,阿真嘿嘿笑道,一旁的白风擘和程妮听到此话,两张脸突然暴红,急急撇过双眼,省得等一下还要去洗眼睛。

    殷银嘴里咀嚼着一块腊肠,刚听得此话,跟前便扑来具黑影,羞的满脸通红要逃时,小脑袋被人给按住,只得轻唔,任不要脸的癞蛤蟆又来抢食。

    火热缠绵过后,殷银差点喘不过气了,全身泛着耻红,擦了擦唇上的沫液,羞耻瞥了一旁的另两人,抡起小拳头捶了这只不要脸的癞蛤蟆,小声埋怨:“东西这么多,又吃不完,为什么总要从银儿嘴里抢东西去吃,毫不知敛耻。”

第359章 公主大人来访

    “嘿嘿嘿……”阿真咀嚼从她嘴里抢来的美味,凑过嘴笑道:“那我还给你好了。”

    “不要。”殷银急忙捂住嘴,耳根红的发烫,羞瞥一边的白风擘和程妮,咬唇喃喃:“让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白风擘非常的识相,扭过头裂嘴惊叫:“咦,姑爷,大小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我们怎么不知晓呀?”

    “啪!”阿真想也不想抡拳往这个虚伪人类脑门赏下一暴粟,正要呸骂时,突闻一阵大力的拍门声。随后有人在喊:“开门,我知道你在家里,快开门。”

    “呃?”听到公主大人的声音,声线还带着哭嗓,阿真愣转过头向大木门看去,布哥从缝隙一观,奔跑来禀:“少爷,只有宝公主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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