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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侦探8 褐衣男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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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想知道彼吉特在佛罗伦斯遭遇了什么不幸的事。一提到意大利,他就变了样。要不是我深知他这个人可敬,我早就怀疑他搞了什么不名誉的桃色事件……
  现在我开始怀疑了!即使是最受尊敬的人——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将多叫我开心。
  彼吉特——不可告人的罪!太妙了!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褐衣男子  第十三章
  
  这是一个怪异的晚上。销售处唯一适合我的化装服是“玩具熊”。如果是在英格兰某个冬夜装扮成熊,跟一些漂亮年轻的女孩一起玩,我是不会介意——但是在赤道地区就很不合适了。然而,我仍制造了很多欢乐,而且得到第一奖。
  布莱儿夫人拒绝化装。显然她是跟彼吉特同一看法。瑞斯上校也一样。安妮·贝汀菲尔为她自己编造了一件吉普赛服装,看起来特别美。彼吉特推说他头痛而没参加。我要一个叫做瑞佛斯的矮怪人代替他。他是南非工会的重要委员。他是一个可怕的矮人,但是我想跟他在一起,因为他提供我所需要的情报。我想从双方面了解南非河边高地事件。
  跳舞是一件热门的事。我跟安妮·贝汀菲尔跳了两支舞,而她不得不假装她喜欢跟我跳舞。我跟布莱儿夫人跳了一支,但是她并不假装她喜欢,因而我找了其他几个容貌不错的少女当牺牲品。
  然后我们去吃晚饭。我叫了香槟酒;服务生建议说一九一一年份的克里特是船上最好的香槟,我接受了他的建议。我似乎正好找对了令瑞斯上校大开金口的东西,他一反平常的缄默,变得健谈起来。这令我高兴了一阵子,然后我发现,我们这一群的中心灵魂人物变成了不是我,而是瑞斯上校。他拿写日记来跟我开玩笑。
  “那有一天会透露出你所有的轻率言行,彼得勒。”
  “我亲爱的瑞斯,”我说,“恕我冒昧地说,我并不是像你所想的傻子。也许我有过轻率的言行,但是我不会把它们写下来。在我死后,我的遗嘱执行人会知道我对很多人的观感,但是我怀疑他们是否能从我的日记中,发掘任何可以改变他们对我的观感的线索。日记的用处是在于记录他人的习性——但不是自己的。”
  “虽然如此,但是难免不自觉的自我透露。”
  “在心理分析家的眼里,什么都是丑恶的,”我说教式地回答。
  “你的生活一定十分有趣吧?瑞斯上校?”贝汀菲尔小姐以明亮的大眼睛盯住他说。
  她们就是这样,这些女孩们!莎士比亚剧本中的奥塞罗以说故事来吸引狄斯蒂娜,但是,哦,难道狄斯蒂娜不是以倾听的方式来吸引奥塞罗吗?
  不管怎样,这女孩是替瑞斯找对了话题。他开始叙述狮子的故事。一个射杀很多狮子的男人,总是比其他男人占优势。似乎这也是该我讲讲狮子故事的时候了。一个比较轻松的故事。
  “对了,”我说,“那使我想起了一个我听过的很富刺激的故事。我的一个朋友到东非某个地方去游猎。有天晚上,他为了某件事情走出他的帐篷,被一声低沉的吼叫吓着了。他突然转身,看到一只狮子蹲伏着正要跳过来。他把来复枪留在帐篷里没带出来,情急之下,只好迅速地俯下,狮子正好跳过他的头。狮子搞不懂怎么没扑到他,怒吼着准备再一次扑袭。他又迅速俯下身子,狮子又从他头上跳过去。如此连续三次,这时他已靠近帐篷口,飞奔进去抓住来复枪。当他手握来复枪出来时,狮子已经不见了。那使得他大惑不解。他匍匐前进到帐篷的后面,那儿有块空地。就在那里,那只狮子正忙着练习低姿扑杀的功夫。”
  这赢得了热烈的掌声,我喝了口香槟。
  “另一个时候,”我说,“我的这位朋友有过第二次奇特的经验。他正在长途旅行中,急于在太阳炽晒之前赶到目的地,天才蒙蒙亮时,就催他的童仆套车。他们遇到了不少麻烦,因为骡子都很不听话,但是最后还是套好了车上路。那些骡子像风一般地快跑着,天亮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为什么。原来在暗暗的天色下,童仆把一只狮子当成了骡子套在车上。”
  这个故事也赢得了满堂喝采,但是我确定最大的掌声是来自我的朋友——那工会委员——他一脸苍白认真的神色。
  “我的天啊!”他不安地说,“那谁去解开缰绳?”
  “我非去罗得西亚不可,”布莱儿夫人说,“在你告诉我们那些故事之后,瑞斯上校,我非去不可。虽然旅途艰辛,要搭五天的火车。”
  “你可以搭我的私人车厢,”我献殷勤地说。
  “哦,尤斯特士爵士,你真是太好了!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我略带责备口气得说,同时再喝掉一杯香槟。
  “再过一星期左右,我们就到南非了,”布莱儿夫人叹口气说。
  “啊,南非,”我滥情地说,同时开始引用我最近在殖民地协会的演讲词。“南非向世界展示的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她的水果农产,她的羊毛柳杉,她的兽群和皮革,她的黄金和钻石——”
  我说的很快,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暂停下来,瑞佛斯便会插进来,告诉我皮革毫无价值,因为动物都在铁蒺藜之类的东西上上吊自杀,同时否认其他东西的价值,最后以河边高地的矿工生活是任何地艰苦来结束。而且我也不想被指责为资本家。然而,那令人着魔的字眼“钻石”还是引来了别人的插嘴。
  “钻石!”布莱儿夫人心醉神迷地说。
  “钻石”贝汀菲尔小姐屏息说。
  她俩异口同声地问瑞斯上校:
  “我猜你一定到过庆伯利吧?”
  我也到过庆伯利,但是我并没有及时说出来。瑞斯上校正被一大堆的问题所淹没。矿石是什么样子?土人都被关在围地里是不是真的?等等。
  瑞斯回答她们的问题,同时显现出他这方面的知识相当不错,他描述着安置土人的方法,研究机构,以及各种防盗的措施等等。
  “那么,实际上是不可能从事取任何钻石喽?”布莱儿夫人十分失望地问道,好像她要到那里是为了偷钻石。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布莱儿夫人。盗窃还是照样发生——就像我告诉过你的那个案子,黑人把钻石藏在他的伤口里。”
  “是的,但是如果说大量呢?”
  “有过一次,在最近几年里,事实上就在战争爆发前。你一定记得那件案子,彼得勒,你那时正在南非,对不对?”
  我点点头。
  “告诉我们,”贝汀菲尔小姐叫着,“哦,告诉我们嘛!”
  瑞斯笑了笑。
  “好,我告诉你们,我想你们大都听说过劳罗斯·厄兹里爵士?他是南非的矿业大亨,主要是金矿。他之所以卷入这个故事是因为他的儿子。也许你们还记得就在战争爆发的前夕,盛传在英属圭亚那丛林里岩石地某处,有一具有潜力的新庆伯利钻石蕴藏地。据说有两个年轻的探险家从南美的那个地区回来,带着特出的原钻石收集品回来,其中有些相当大。在艾色魁伯河和马札鲁尼河附近曾经发现过小钻石,但是这两位年轻人,约翰·厄兹里和他的朋友鲁卡斯,宣称他们在两条溪流的共同源流处,发现大钻石床。那些钻石有着各种颜色,粉红、蓝、黄、绿、黑以及纯白色。厄兹里和鲁卡斯到庆伯利,准备将他们发现的钻石拿给专家鉴定。就在那个时候,迪比尔斯发生了一件轰动的钻石大窃案。钻石从迪比尔斯运往英格兰时,通常分成面包,如此安全性很高,两双钥匙分由两个人执有,而只有第三个人知道要这两双钥匙联合起来,才能打开任何一包。钻石交给银行,再由银行运至英格兰。每一包钻石约值十万镑。
  “这一次银行发现钻石包的封口有点不对劲,大为震惊,打开来看,发现里面包的不是钻石,而是糖块!”
  “罪嫌是如何落在约翰·厄兹里身上的,详情我不知道。人们记起了他在剑桥时十分放浪不拘,他的父亲不只一次地替他还债。不管怎样,这个南美钻石田的故事不久便成了只是一个奇想。约翰·厄兹里被捕。在他所带的钻石样品中,被发现有些是失窃的钻石。
  “但是这个案子并未提至法庭。劳罗斯·厄兹里爵士赔偿失窃钻石的价款,因而未起诉。至于窃盗案的确实发生经过,没有人知道。然而他的儿子沦为盗贼,深深地伤了老人的心,不久他便中风瘫痪。至于约翰,他的命运乖戾。他从了军,参加大战,英勇地作战而阵亡,因而洗刷了他名誉上的污点。劳罗斯爵士自己则第三度中风,大约一个月以前去世。他死去时未留下遗嘱,而他的巨产则遗留给他的一位远亲,一个他几乎不认识的男子。”
  上校暂停下来。一阵嘈杂的叫喊及询问声突然爆出。似乎有某件事物引起贝汀菲尔小姐的注意,她坐进她的椅子里,小声地喘了口气。我也坐回我的椅子。
  我的新秘书雷本正站在走道上。他的脸褐中泛白,好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显然,瑞斯的故事引起他深深的感触。
  他在突然察觉到我们在注意他时,倏地转身消失。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安妮·贝汀菲尔突然问。
  “那是我另一个秘书,”我解释说,“雷本先生,他像老母鸡孵蛋一样到现在才出现。”
  她把玩着盘子里的面包。
  “他当你的秘书很久了吗?”
  “不很久,”我小心地说。
  但是小心谨慎对女人是无效的,你越含蓄,她就越紧逼过来。安妮·贝汀菲尔毫不犹豫地突然问:
  “多久?”
  “哦——呃——就在我上船前。我的老朋友介绍给我的。”
  她没再说什么,但是却陷入沉默的思索中。我感到该轮到我表示对瑞斯的故事感兴趣的时候了,我转向他。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褐衣男子  第十四章(回复安妮的叙述)   那是在化装舞会的那天晚上,我决定该是我找一个可以信赖的人的时候了。到目前为止,我一直独来独往而且自得其乐。现在突然之间,一切都改变了。我开始不信任自己的判断,而且第一次感到一种孤绝感吞噬着我。
  我坐在床缘上,想着目前的情况,身上仍穿着吉普赛服。首先我想到瑞斯上校,他似乎喜欢我。我确信他会待我很好,而且他也不是傻子。然而,当我再仔细想时,我不禁打起冷颤。他是一个具有指挥他人的个性的男子。他会将整桩事从我手中抢过去独自处理。而这是我的秘密!还有其他的理由,虽然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却使得我认为信赖瑞斯上校是不智之举。
  然后我想到布莱儿夫人。她也待我很好。我并非不认为这确实表示什么。或许这只是一时的念头。我还是一样有使她感兴趣的能耐。她是一个历经大部份日常生活感受的女子,我准备提供她一个不寻常的经验!而且我喜欢她;喜欢她那平易的态度,那不受任何感情影响的稳定情绪。
  我已下定决心。我决定马上去找她,她不太可能现在已睡着了。
  我想起了我并不知道她的舱房号码。我的朋友,那夜间女侍,也许知道。
  我掐了铃。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侍应铃而来,他给了我所需要的消息。。布莱儿夫人的舱房是七十一号。他为他的迟来向我道歉,但是解释说所有的房间他都要照应。
  “女侍都到那里去了呢?”我问。
  “她们十点就下班了。”
  “不——我是指夜间女侍。”
  “没有夜间女侍,小姐。”
  “但是——但是那天晚上有个女侍来——大约凌晨一点左右。”
  “你大概是作梦,小姐。十点之后就没有女侍了。”
  他告退而去,我被留下来细嚼他的话。
  二十二号那天晚上到我房间来的那个女侍是谁?当我了解到我那不知名对手的狡猾与大胆时,不禁脸色凝重了起来。在恢复镇静之后,我离开舱房去找布莱儿夫人的房间。
  我敲门。“谁?”里面传来她的声音。
  “是我——安妮·贝汀菲尔。”
  “哦,进来,吉普赛女郎。”
  我进去。一大堆衣物散置在里面,而布莱儿夫人本身则穿着一件我所看过最可爱的晨衣,整件衣服上都是金黄、橘黄和黑色,看得我垂涎欲滴。
  “布莱儿夫人,”我突然说,“我想告诉你我的生活故事——那是说,如果时间不会太晚,而你也不会厌烦的话。”
  “一点也不,我总是讨厌上床。”布莱儿夫人说,她的脸现出了愉快的笑容。“而且我一定喜欢你的生活故事,你是个很不平凡的人物,吉普赛女郎。除了你之外,没有别的人会在凌晨一点闯进我的房间,告诉我你的生活故事,尤其是在你把我的天生的好奇心冷落了几个星期之后!我不惯于被冷落。这实在相当新鲜有趣。坐下来,让你的灵魂轻松轻松。”
  我将整个故事告诉她。在我回想所有的细节时,费了不少时间。当我讲完时,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但是却没有说出我期待她说的话。她看着我,笑了笑说:
  “你知道吗?安妮,你是一个非常平凡的女孩!你从来没感到不安过吗?”
  “不安?”我不解地问。
  “是的,不安,不安,不安!独自一个人出外,身上又没多少钱。当你发现自己在异国,钱都花光了,你怎么办?”
  “事前烦恼是没有好处的,我还有足够的钱。佛莱明太太给我的二十五镑尚未动用,而且我昨天赢了一些赌金,那又是十五镑。为什么,我有不少钱,四十英镑!”
  “不少钱!我的天!”布莱儿夫人说,“我办不到,安妮,我自己也很有勇气,但是我没办法高高兴兴地出外,口袋里只带着几十镑,不晓得自己在作什么,要到那里去。”
  “但是,那有什么好笑的,”我站起来叫着,“那能给人一种辉煌的冒险感受。”
  她看着我,点点头,然后笑起来。
  “幸运的安妮!世界上有你这种感受的人不多。”
  “对了,”我不耐地说,“你觉得怎么样,布莱儿夫人?”
  “我觉得这是我所听过的最令人震颤的事!现在,首先,你不要再叫我布莱儿夫人,叫我苏珊妮。”
  “我喜欢这样,苏珊妮。”
  “好女孩,现在让我们言归正传。你说尤斯特士爵士的秘书——不是那个长脸的彼吉特,另外一个——你认得那个被刺伤躲进你房间的男子?”
  我点点头。
  “那给了我们两条连接尤斯特士爵士和那纠缠不清事件之间的线。那女子在他的房子里被谋杀,而他的秘书在神秘的一点钟时被刺。我不怀疑尤斯特士爵士他本人,但是那不可能都是巧合。即使他自己不知道,一定有某种关联。”
  “再来就是那奇怪的女侍的事,”她有所思地继续说:“她像什么样子?”
  “我几乎没注意到她。我当时很紧张——而一个女侍的出现正好解除我的紧张高潮。但是——对了——我确实觉得她有点面熟。当然那也可能是我曾在船上看过她。”
  “你觉得她有点面熟?”苏姗妮说,“能不能确定她不是男的?”
  “她很高,”我承认。
  “嗯,我想,不太可能是尤斯特士爵士或彼吉特——对了!”
  她抓起一张纸,开始急急地画着。她侧首检视她画出来的结果。
  “很像是爱德华·契切斯特教士。”她将纸递给我。“这是不是你看到的女侍?”
  “哇!是的,”我叫了起来,“苏姗妮,你真聪明!”
  她以手势止住我的赞美。
  “我一直在怀疑契切斯特那家伙,你记不记得那天当我们在谈论克里本的时候,他摔破了咖啡杯而且脸色变得惨绿?”
  “而且他企图得到十七号房!”
  “是的,至此一切都吻合。但是这一切表示什么?到底一点钟时十七号舱房真正该发生的是什么?不可能是秘书的被刺,如果是,那么记明特定的时间、地点就变得无意义了。不,那一定是某种约会,而他在赴约途中被刺。但是跟谁约会?当然不是跟你,可能是跟契切斯特,也可能是跟彼吉特。”
  “那似乎不太可能,”我不以为然地说:“他们任何时间都可以相见。”
  我们两人都静静地坐了一两分钟,然后苏姗妮开始从另一方面着手。
  “可不可能是舱房里藏着某种东西?”
  “这比较有可能,”我同意,“这可以解释为什么第二天早上我的东西被翻得一塌糊涂。但是那里并没藏什么东西,我确定。”
  “不可能是那年轻人前一天晚上掉了某样东西到抽屉里?”
  我摇摇头。
  “如果有的话,我应该会看到。”
  “他们找的会不会是你的那张纸条?”
  “以前也许是,但是似乎没道理。那只是时间、日期——而且那时都已过时效。”
  苏姗妮点点头。
  “有道理。不,不是那张纸条。对了,你有没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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