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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秒,我哭了+番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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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最后一次哭。原佑曾经这么想。如果以后,再有眼泪掉下来,那不过是眼睛里储备的太多盛不下了而已。

他昏沉地闭着眼,如果就这么睡过去,不是更好。不!不能!方凝会回来,方凝会和他在一起的!这个信念,支持了他所有的生存。

江屹看着原佑微微抖动地睫毛,知道他大概只是闭眼,而不是睡。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挑着眼睛跟自己说:

“江屹!你不想试试男人么?”
原佑,在那一刻,是一个以任何手段去要自己想要东西的男孩,不顾一切后果的,义无反顾的!江屹,在那个时候,是方凝的未婚夫。方凝,在那个时候,是原佑养父的女儿。

从那时开始,一切都变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江屹把原佑带到了床上,也许,一开始,是戏谑,他想这个男孩,在被扒光之前,就会改变主意的,他用这个手段抢回爱人未免太傻太极端了。可是,当他看到他光洁青涩却有着特别吸引力的身体,他那男人的本能居然汹涌而来。

在他进入他身体的时候,那个男孩居然在笑,可是,那笑容很快消失了,不是随着痛,而是,随着他看到门口方凝的面孔,那面孔对他,是厌恶!什么,都比不上所爱人的厌恶吧?恨,可怜,同情,也许都要好得多!

原佑知道自己用错了方法,可是,那是最短的比赛,几秒钟,游戏就结束了。


方凝疯狂了,疯狂是因为,他太爱江屹。而她,看到的场面,那个原佑安排好让她看到的场面,让他同时失去了对两个男人的所有。一个是不该爱她却痴情的弟弟,一个是她疯狂爱的爱人。一切,也在几秒钟破碎。

这里面,最清醒的,是江屹!
他给方凝选了一条路,同时,也给原佑选了一条,只是,方凝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原佑,却走在一条自以为有方凝实际却和她背道而驰的路上。


方凝最后一次见面时对原佑说的话是,她得了严重的心脏病,要去美国换一个。当然,换一个心脏,比换一个别的什么,要贵得多。这个价钱,江屹愿意支付。

江屹摆出一副丑恶的嘴脸说,我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我源源不断地支付这一大笔支出,你要答应我做任何事!否则……

不用这个否则,原佑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只问了一句话,问的是方凝,姐,你好了,我有没有机会?

方凝说,也许。

这个也许,其实很残忍!

原佑在这条不是他要到的终点的路上,执扭地走着。走得,只剩下躯壳。在那个晚上,当李文标丑陋的身体进入他以后,他的最后一丝灵魂也被抽走了。


江屹从来不认为有什么事值得后悔,方凝接受他给的路,他认为是个解脱。他为什么一次次地让原佑自残着他自己的自尊,一次次地让他丢掉他该有的东西,可是,他最想让他放弃的,他始终没有放,在他再次呼叫方凝的名字的时候,当他赤身裸体的大笑的时候,他的心在抽搐地疼,疼得厉害!


他爱上了个男孩,一个为了一个女人付出了一切的男孩。

8

齐皓再见侯队的时候有点赌气,要不是江屹,他恐怕已经给……如果真那样了,难不成算工伤吗?侯队说怎么样小齐,有什么情况吗?齐皓说,没情况!

侯队凭着多年公安经验问,小齐,有思想负担了?
齐皓生气了,一生气说话就没轻没重,他说,侯队,您不觉得您有点太过分了吗?

侯队一愣,怎么了这是?
齐皓说,您用的这个方法太损了!
侯队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说小齐你思想上有什么死弯弯,说一说?
齐皓说,我没弯儿,我直的狠!您不是想知道李文标的情况吗?我跟你说!他去过宫阙了,还强暴了一个男孩,用迷药,然后把人强奸了!这个怎么样?能把他逮起来吗?

侯队沉思了一下说,那要看有没有证据!
齐皓说我就是证据!
侯队说他有更严重的罪行,远比这个要严重!而且到那个地方去,出了这种事儿很难说得清。那个男孩干什么的?是不是也是……?

齐皓不想跟他说话了,他说侯队那没什么情况了,我先走了。
侯队说,小齐,盯紧李文标,即时汇报。
齐皓没吭声,走了。

他一直想再看见原佑,问问他怎么了,不过,那个晚上之后,他再也没有看见他。问到几个人,他们都说,八成是不干了。还有的说,那天那个江屹,是个大后台,原佑有那么大的后台,干吗还出来卖啊!

大后台?齐皓寻思。多大?

原佑真正清醒已经有几天了。江屹让他一起吃点东西,他就说,我好久没上班了,老板你没问题吗?

一直有东西堵在江屹的五脏六腑。他说,你不用去了,你自由了,想干吗干吗。

是啊?原佑说。我姐的病呢?
别想着你姐!她根本不值得!江屹吼了起来,一听到他提方凝,他就想吼。

值不值你没有权利说!你也根本不值得她爱!
没错,我不值,我根本不爱她!婚姻就是婚姻,我喜欢男的,这你应该知道,不然,你也不会来勾引我。

原佑不说话了。
江屹继续说,所以,方凝同样不爱你,你别这么傻!
哈哈哈……原佑又笑起来,这笑已经令江屹有点毛骨悚然。
别笑了,原佑!这个时候,你哭会好一点!
哭?你有什么权利要求我哭?我扔了所有的东西,连哭都没剩下了!我不怕,方凝会回来的,她会明白我的,一定会!

原佑!别傻了!原佑!爱我吧!
他说了出来,在不经大脑控制的情况下。他发现,他不能任由原佑对着那么一个肥皂泡毁灭自己。

令他欣慰的是,原佑还楞了一下,至少,那个爱字,还能震颤他的心灵。随即他却吐出了一句话,江屹,我比谁都明白,在方凝看到我们的那一刻,一无所有的,是我。我就只剩一口气儿了,江屹。那口气儿,不是你!

原佑!江屹不会这么甘心。他不是像他长得那么冷静而温柔,他的骨子里,是一座火山。也许一无所有都是好的,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他早已经绝望,何不让他放弃仅有的期盼。那时,也许所有都可以从零开始。

他望着原佑,苍白的,带着绝望气息的他,嘴角还是稍稍上杨,随时要笑出来的样子。

江屹没有意识地攥了攥拳头,换了个舒心的笑容对着原佑说,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出去了一阵,原佑突然感觉心在砰砰地跳,他觉得有什么在等待着他,当那个东西来到的时候,也许,所有,都结束了。

江屹托着手提电脑走了进来,慢慢地打开放到原佑的面前。
他说,这个邮件,是去年9月份从洛山机发来的,是几张婚礼照片,新娘,我想你认识。

原佑盯着屏幕上那穿了白纱,高贵温文,面带甜笑的新娘,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眨一下。江屹盯着的是原佑,他曾想过他无数的反应,他等待着。

原佑突然伸出手,往下翻看着另外几张照片,然后,他笑着说,她病好啦?

她根本没病。江屹也温暾着嗓子说。
直接过去结婚的?
不是,过去读书了,新郎是在那儿认识的,很快。
哦,对了,她一直想出国读书的。你赞助的?
是。
她知道我跟你在一块儿?啊,对,她知道。她定期要跟我通电话的。这么说,你们一块骗我来着?原佑笑着问。

没错。江屹始终要比他冷静。
两个人像是讨论着一个远房亲戚。江屹有点把握不住方向。

原佑突然慢慢解着自己的睡衣。露出白皙的上身时,他扭头问江屹,咱们做一次爱吧?

他从来没有提过做爱,这两个字。
呆着干吗?你不是爱我吗?
他的嘴突然亲吻上了江屹的脸,一点点往下移。忽然,他停住了,笑着说,我差点忘了江少爷你有洁痞,我洗个澡去。说罢他朝着浴室走去。

浴室的门是花玻璃的,江屹听到他打开了水龙头,甚至看到他影影绰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江屹觉得大大地不对,很不对!他想看到的是他声嘶力竭地发泄,吼叫,甚至大笑都可以,那样,他就觉得自己有机会,否则……

机会?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耳边出现的是原佑的话:我就只剩一口气儿了,江屹。那口气儿,不是你!

与此同时,他猛地看到磨砂玻璃上,溅出一道鲜红的血迹,在雾气和水滴间,红得耀眼。

江屹奔过去,撞开了门,他的头似乎已经被那道血迹辟得裂开。原佑靠在湿漉漉地墙上,满身鲜血,他的手里握着一个刀片。他从来不用电动刮胡刀,他说刀片刮得比较干净。

江屹用手捂住他脖间的大动脉,血立刻冲破他的指缝
原佑……为什么这样?江屹的眼睛被打湿了,被喷洒里的水,被鲜血,被悔恨,被爱…。。

他抬起微弱的眼光,嘴角居然还翘着:没想到,……血……喷……得……那么……远……


原佑……还有我,爱你啊!

他没有听到。即使他用毛巾裹住了他的脖子,即使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到了医院。他却连急救室都不用进……



9

原佑,爱我吗?
笑。
原佑,别离开我。
笑。
原佑,我错了,给我一次机会,我用别的方式爱你。
不笑了。原佑说,你,不,配。

再次从梦里惊醒,那曾经活生生的原佑如今只出现在梦里,可是,他仍旧带着那上扬嘴角的笑。江屹的手向身体旁边摸索,那里曾经有他的体温,曾经有他睡过的痕迹,曾经有他的血痕,曾经有他无望的生气,如今,仅剩空气一团,令人窒息的空气,一团。


坐在窗前,手里捧着一个盒子,那里装着原佑焚了的身躯。
敲门声传来,他不在这个世界,听不到。
李克走进来说,江哥,胡老大想见你。江哥……江……
李克楞了,这个是老板吗?他的身躯怎么僵硬地像离了魂?但他看到他抬眼看了他,他嘴里吐出几个字,美国那边的事安排好了吗?

安……安排好了。老板有多久没有杀人了,没想到卷土重来就是越洋买卖。

他从旁边桌子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新郎新娘开心地笑着,优雅,温柔,娴静的新娘不久前曾经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曾经判了一个人的死刑,那个人如今,在他手里,在他心深处。

杀了他们,干净点!江屹不动声色地说。
是。胡老大那边……
李文标最近出现了吗?
他还经常去宫阙。
是么?江屹冷笑。
要干掉他吗?
不。一下干掉他,我不甘心。江屹低头看了看那个精致的盒子。出去吧。

江哥。
还有事吗?
您已经几个礼拜没出去过了。有几个酒会还有什么政府投资会等着你参加。

你说,他们要知道我是贩毒头子,会不会吐血而死?江屹笑着说。

我看会。李克笑。
好,把详细安排给我看看。
是。
江哥……要不要……李克看了看江屹怀中的盒子。找块墓地?
不用。

他会一直在我身边,哪儿都不去。江屹的手摸索着那个盒子,指尖依稀感觉到了那光滑,紧致的肌肤,带着年轻,带着性感,却没有生气。

有什么滴在那个盒子上,耳边响起了一句话:江屹!如果那天你会流眼泪的话,你才开始算个人!

那时,江屹跟他说,原佑,我不会为不值得我爱的人掉一滴眼泪。

那东西从眼里掉下来了,为什么你不做个见证?
原佑……回来……吧……

齐皓逮人就问,你知道原佑怎么样了吗?辞职了?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他很久没有梦到他了,那个大眼睛的男孩子,消逝在他的梦里。取代的是,有一天,他梦到一个人温柔地替他宽衣解带,亲吻着他的身体,在几乎进入他的时候,他惊醒,那个人曾经抬起眼看他,他记得,他叫江屹。


他继续注意李文标的一举一动,有几次,他看到李文标曾经在远处注视他,他对上他的眼光时,他就微微一笑。他总站在他的侧面,他不愿意正视他。

有一天他走过来说,小子,开个价。
齐皓终于没在心里说,他张嘴吼,去你的!
别学原佑发彪,没什么好果子吃!
齐皓不搭理他,说,你让让,我在忙。他手托着托盘想绕过他,李文标却突然用手揽着他的前胸,生生地用力。

你放手!再不放手,我急了啊!
你急?李文标笑,手开始往他衣服里伸。他猛然想起那天他和原佑的场面,他用手肘一下就撞到李文标的脸上,李文标没想到这个看着挺虚的小子居然这么大力气。齐皓想,我今天豁出去了,好好教训一下你!眼看李文标已经鼻血长流,他把托盘放到一边,上去就打。李文标更没想到,他还倒采取了主动,而且,有两把刷子,齐皓用的是学校里学的擒拿术,虽然,他差点不及格,而且同学间也没有下狠手,可是,对付李文标还是没啥问题。正当他一个被挎把李文标摔在地上的时候,他的胳膊被一双有力的手扭起,他挣扎着回忆应付的招式,但却猛的一阵剧痛,齐皓啊的一声惨叫,他的右臂已经垂了下来,疼地跪在地上,爬起来地李文标对着他的前胸就是一脚,妈的!他嘴里还骂。

这下,齐皓倒在地上,他抬眼,李文标旁边站着的是那天差点那个了他的那个醉鬼。

齐皓不想被这种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爬起来,用左手支着地慢慢起来,旁边看热闹的已经一堆人,可是,没有人管他,李文标上来又是一脚,这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齐皓终于又摔回去,眼前金星舞动,胸腹火烧火了地疼,有什么腥腥地东西,从喉咙往上冲。

侯队!你他妈的不是人!扔我在这儿就不管了!我他妈的这次光荣献身了!

李文标已经唬着一张气势汹汹的脸又走过来,嘴里说,真他妈的把自己当原佑呢?跟我使狠,老子我今天就挂了你!说罢,他的脚又抬了起来。

李文标!你本事渐长啊。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李文标的动作停了,齐皓艰难地抬起眼睛,来人随意地穿着一件白衬衫和牛仔裤,脸上表情很平静,眼角甚至带着笑意,可不知怎么有种让人不可小视的气度。

江屹!你来管什么闲事?
别让我瞧扁你,连个侍应您都亲自上阵,别人还能指望你干什么?还有,没有你这个保镖何豹,你连他还对付不了吧?

你说话小心点!
对了,这个夜总会有我的股份,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你闹事。怎么?今天找哪个少爷小姐,让他们给你叫去?

李文标听到这儿突然一笑说,原佑吧,他不是也在这儿做呢?
江屹的脸色几乎瞬间变得阴冷,他直直地盯着李文标,似乎要把他冻裂。

李文标没有跟他对视多久,就招呼何豹,今天老子突然不爽了,不在这儿玩儿了。然后,快步地走了。

齐皓看着江屹,他的阴冷还没有散去,他是又救了自己么?
剧痛再次袭来,他几乎倒吸一口凉气。回过神才发现江屹正看着他,然后他走过来,让他坐起,抓着他的右臂,猛地一用力。

‘啊~’惨叫突破喉咙,齐皓的头猛地向后仰,满脸的汗水和痛楚。

江屹一阵惊栗,在床地间,他猛地刺穿原佑的身体的时候,和现在他的表情,何其相似?!


齐皓睁着迷蒙地双眼,看着江屹说,谢谢你。
江屹眼神中的阴冷没有褪去,他没有回应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原佑他,好吗?齐皓问。
江屹回身看他,冷声说,他,好得狠!

大踏步地离开。相似?哼!没有人,可以和我的原佑相似!

10

齐皓没想到自己伤的那么严重,脱了环的胳膊被江屹接回去后没有什么大碍,虽然他看见自己前胸的青紫,觉得有阵阵疼痛和憋闷,他没当回事儿。他的心里被某种莫名奇妙的兴奋所充斥着,这种兴奋和喜悦往往带着一个人的影子。


侯队电话来的时候,他正请了病假,躺在一个租来房子的小床上,眼睛对着天花板。那房子是警队出钱租的,目的是齐皓可以方便掩饰身份。

小齐,这两天怎么样?
齐皓对侯队有种逆反心理,当他屡次处于危急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自己人帮他。

没什么情况。李文标来过,但是很快走了。他等着侯队问李文标为什么很快走了。侯队却说,哦,看来他可能不会在这里谈买卖。

齐皓有点急了,他说,侯队,我在这儿做卧底,如果哪天被李文标发现打死了怎么办?

小齐……你不要有思想负担吗。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怎么不会发生?齐皓猛地坐起来,胸腹间一阵剧痛翻江倒海。我这次就差点被他打死了!

什么?
齐皓愤恨地把电话给挂了。
不过,那阵疼痛却越来越剧烈,剧烈到他只能弯着身子,等待着剧痛的过去。齐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想按手机给谁打个电话,他觉得可能需要谁来救他一下了。可是,他的手哆哆嗦嗦地按了几个号码后,他的声音还没发出来,一口鲜血就把电话给喷湿了。

这口血把齐皓吓坏了,他记得武打片里受了严重内伤的人都是口喷鲜血的。他想起来,可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模糊中,他好像听到有人敲门,他大喊,进来。其实,那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好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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