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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水忘川by末回(痴情攻冷情受 几世轮回受一直没回头看攻一眼he)-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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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什麽都没有,是他的不安份埋下的劫难,若不让这一切结束,他如何能斩断尘缘,诚心向佛? 
  最後的一生,就如同是深埋心底千年的情感之殇,并不是获得才圆满,而是领悟才算是结局。 
  郑长笑醒过来後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白青隐。 
  不同於白青隐的欣喜若狂,长笑眼中一团迷雾,在白青隐欲抱住他之时,困惑地问道:「你是谁?」 
  「长笑?」白青隐停下动作,仔细地看他。 
  「你是谁?」自己的名字从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口中说出,长笑更是困惑。何以他认识自己,他却全然想不起这个人? 
  从长笑清澄的眼中看不到一丝伪装,白青隐的手轻轻抚上长笑略微苍白的脸,原先是沈默,最後慢慢抿起唇,露出一个伤感又带著欣慰的笑容。 
  「忘了吗?忘了也好啊,让我们重新吧。这一次,长笑,你认真听我说,我,叫白青隐,我爱你,爱郑长笑,只笑郑长笑。」 
  长笑瞪大一双乌黑的眼睛,忘记了说话,就这麽一直盯住他看,他的眼睛里,倒影著白青隐疲惫憔悴,下巴长满胡茬,甚至可以说是狼狈的脸。 
  他应该是第一次见他,但不知为何,他就像看了他无数年一样,觉得如此的深刻。 
  白青隐救了郑长笑,他在去苏州又原路返回去找寻长笑的时候,遇到了正准备去苏州郑府通知长笑死讯的他府上的人。 
  等到大受打击的白青隐赶到事故地点,在当地人的带领下怀著不安的心去认尸时,才发现死者并不是长笑,而是驾车的车夫。 
  这些人之所以把死者错认为是长笑,是因为他们在挖出来的马车中找到了写著长笑名字的长命锁,然後他们按照马车上刻有的京城白府的字样照地址去通知这件事,然後白府又派人去苏州通知此事,结果在遇上被他碰到。 
  当白青隐看到死者不是长笑时,又喜又惊,惊的是马车的确是白府的,长命锁也确是长笑随身携带的,为什麽车在长命锁在,却唯独不见长笑? 
  白青隐左思右想,想到一个可能,於是他又跑到事发地,观察一下地形後,找来好几个人跟他一块到山下找人。 
  原来出事的地点是斜坡的中间,当山顶发生山崩後,泥土停留在了人工凿出来的道路上,马车便是被埋在这里的。但是道路的一边仍然是一个斜坡,并且深不见底。白青隐的猜想是,当初长笑可能是在山石把马车推翻的那一刻从马车中弹出,滚落至山底了。 
  这个猜测让白青隐心底发凉。 
  山底深不可测,发现事故的时间距今已经超过十天,长笑若真是滚到下面,生还的可能性非常之低。 
  但长笑就像是命不该绝,又像是有神仙相助,白青隐他们在离山路近百米的一段长著树木的地方找到了身子被树身卡住的长笑,就在长笑触手可及的地方,竟还长著无数个鲜嫩的果实,这十天的时间,长笑似乎就靠吃这些东西勉强维持生命。白青隐发现他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後来大夫来为他治病时,也惊叹道,若是再晚发现个两三日,长笑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死去,到时就算是大罗天仙也救不了他了。 
  无数人惊叹,这一切就像是个奇迹。 
  但是白青隐却不这麽认为,他觉得当初若是自己不抄近路赶去苏州,或许就会更早遇上长笑,或许就不会让他吃这麽多苦头了。 
  他永远忘不了发现长笑时他瘦骨嶙峋的模样,当时他的心真的宛如被一刀一刀割著,抱著长笑几乎没有重量的身体,他的泪止不住的流下。 
  不过,幸好,幸好还是及时发现了长笑。 
  就算他清醒过来时,忘记了关於他的一切事情。 
  因为长笑的身体一直很虚弱,白青隐就在附近的小镇上租了一间民宅住了进去,让长笑有个较为舒适的地方养病。 
  在这儿住了将近七八天後的某日清晨,白青隐如同往常一样端著热腾腾的早膳走进长笑所住的那间屋里。可他进去後没过多久,便发现应该躺在床上休息的长笑已经不见踪影。 
  放下早膳急冲冲跑出来,白青隐很快便在充满绿意的後院里找到了长笑,他正兴味盎然地观察养在水缸中的几尾小金鱼。 
  「长笑,你怎麽跑出来了?」虽然见他玩得开心,但思及他羸弱的身体容易感染风寒,白青隐就不免蹙起眉,朝他走去,并责怪一样地说道。 
  长笑闻声,抬头看到是他,嫣然一笑:「整日待在屋里闷死了,所以我就出来走走啦。」 
  「可是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 
  「已经够好了,再在屋里待下去我反而会闷出病来的。」 
  不知道为什麽,在商界里堪称能言善辩的白青隐面对长笑时,总是说不过他,没两句话就被长笑顶得死死的,落个哑口无言的下场。 
  「我也是担心你。」白青隐无言良久,还是不掩关心地道,「你身体才刚刚好转,我可不想再看到你病焉焉的模样了。」 
  长笑对他一笑:「我知道。」 
  说罢,长笑又观察那几尾游得正欢的鱼儿去了,白青隐摇头走向他,然後立於他身旁,看著长笑聚精会神的脸。 
  长笑除了不记得他外其他的一切都还记得,包括他从马车里弹出去滚到山崖身体被卡在树身上的事。 
  醒来後的长笑问他是什麽人,他犹豫一阵终还是告诉他实情,他说自己是他的姐夫,不过他现在已经与他姐姐不再是夫妻。 
  当他说到这儿时,长笑想起什麽似地一脸恍然。 
  「我记起来了,我好像是去看望嫁到京城的姐姐,然後在回苏州的途中遇上山崩了!不过你既然是我姐夫,为什麽我记不得你了呢?」 
  听到他这麽说,白青隐顿觉讶异,遂又认为长笑是历经种种磨难之後记忆错乱导致的。 
  但是,除了他以外谁都记得,这件事在他心底有如五味杂陈。 
  是因为他曾经给他的伤害太大了,才会让他选择遗忘掉吗? 
  不知不觉,白青隐陷入沈思中,他於一旁不言不语引起长笑的注意,抬头看到他正发呆,长笑抿唇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用手自水缸中掬起一些水泼到白青隐脸上。 
  「长笑?!」 
  被水的凉意惊回神却看到长笑得意的笑容,白青隐发现自己没办法真正对他生气。 
  这几天,长笑的身体虽然不好,但他一直不吝於展露自己的笑容,白青隐甚至觉得这几天看到的他的笑容比他们认识以来那麽长时间,出现的都要多,都还要明媚无邪。 
  为什麽呢? 
  白青隐一直不明白。 
  现在的长笑就像放下了什麽一样,没有顾忌没有负担的纯粹地开心著。 
  也因为这样,白青隐这几天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长笑一件事,他好害怕长笑知道这件事之後,又会露出被他关在白府时,那一副哀恸寂寞的表情,就好像承受著千万年的痛苦,凄凉地守在一个不可能被人碰触到的地方,用悲伤痴情的目光默默去注视某个人。 
  但是,事情并不是他不说就可以逃避的,因为很有可能再过两三天,长笑就会知道这件事了。 
  要不要现在告诉他?要不要一直拖到那一天? 
  白青隐迟疑著,没有发现自己又陷入沈思之中,而长笑正用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困惑地看著怎麽老是在发呆的他。 
  「白青隐,你怎麽又发呆了?!」 
  长笑不由得去推他,把他自思绪中拉回现实。 
  「是不是晚上没睡饱啊?那就再去睡吧。这几天你一直照顾我,一定很累了,放心吧,我现在已经好了我会自己照顾自己。」 
  长笑有时候很任性,实际上却是个非常贴心懂事的孩子,他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会搞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小破坏,但只要他用清澄的眼睛定定注视你,然後说一些暖心的话语时,不管你多麽的生气或是伤心难过,都会被他感染而使心情渐渐好转。 
  这样的长笑白青隐只在他面对自己的亲人时见到过,或许是他曾经对他用过威胁强迫诸如此类等不好的手段,长笑面对他时,就像面对陌生人,除了冷漠还是无尽的冷漠,让他总是被他的淡漠刺伤。 
  现在,面对长笑这般他曾经以为永远都不会出现的关怀时,白青隐不知怎的,仍是觉得心酸。 
  长笑,唯有忘记了他,才能够对他笑吗? 
  呵,是他自己造成的,他又为何去责怪长笑呢? 
  想到这儿,白青隐不想再做从前那个只会威胁强迫长笑的白青隐。已经下定决心了让一切重新开始不是吗?现在,不管长笑会如何对待他,他都要用真心而不是用手段去得到他。 
  想到这些,白青隐如释重负般地对眼前的人说道:「长笑,我已经派人去苏州了,算算日子,也许再过两三天,你父母和你姐姐就会来这儿接你了。」 
  原本不想告诉长笑这件事,就是怕长笑在想到自己的父亲时,又会恢复回从前那副冷淡的模样。但现在,不管长笑如何待,他都会用自己真心,就算花费一生的时间也要打动他。 
  听到他的话,长笑兴奋地跳起来,并抓住他的手臂连连问道:「真的吗,真的吗?爹和娘还有霜姐他们都要来了吗?!」 
  长笑过於雀跃的样子让白青隐觉得有些不对,但仍点点头,回答:「是的,我把你没死的消息派人通知他们了,我想他们应该会很快赶过来的。」 
  「太好了,我终於可以见到他们了!」 
  长笑开心地院子里乱蹦,完全没有白青隐所预料的伤感,让他总觉得此刻的长笑有什麽不同。 
  「长笑?」白青隐立於原处,深邃的双眸直视一阵长笑後,他终於开口喊他。 
  「什麽?」脸上盈满喜悦笑容的长笑回过头看他。 
  「你爹要来了……」白青隐小心翼翼地说。 
  「是啊,我爹他们要来了!」一说到这,长笑又兴奋地蹦了一下,像个安静不下来的小兔子。 
  「长笑……你爹……你难道……」 
  一缕灵光自白青隐脑中一闪而过。 
  「难道什麽?」 
  长笑此刻的笑,没有一丝阴霾,没有一丝伪装,没有一丝伤感,完全的纯粹的澄清的,渐渐让白青隐顿悟。 
  长笑忘记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对他父亲的那段悖德的感情! 
  29 
  三天后,如白青隐所预料的,郑其渊与夫人季烟雅来到了他们租住的民宅中。虽然是白青隐出门去迎接他们的,但郑其渊与夫人根本不曾理会他,见到儿子郑长笑后,他们三个便把白青隐摒除于外,关在房间里寒暄感触去了。 
  白青隐知道自己与凝霜的事情令两位长辈非常不快,所以也识趣的在外屋里耐心等待,没有任何怨言。 
  屋里,郑其渊与夫人见到长笑好端端地站在他们面前,不禁百感交集,纷纷抱住儿子久久说不出话来。 
  “听说你死了的消息时,真把爹娘给吓死了,好在白——那个姓白的小子立刻派人来通知我们你还活着的消息,要不然,我跟你娘,咳,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沉浸于喜悦中良久后,郑其渊才放开长笑,感慨地看着除了脸色苍白些,其他看起来都还不错的儿子。 
  “那些难过的事就别提了,儿子还健康地活着就好。”季烟雅当时难过得差点哭瞎了眼睛,现在看到长笑,总有失而复得的心情,深害怕长笑又不见般,一直握住长笑的手不松开。 
  “好,好,不提了,不提了。来,孩子,让爹看看,再仔细看看。” 
  长笑乖乖站着让父亲端详自己,还时不时露出一个俏皮的笑,惹得父母不禁莞尔相视。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顽皮。” 
  季烟雅笑着,忍不住点了点长笑的额头。 
  长笑露齿一笑,随后问了一个他一直感到奇怪的问题。 
  “对了,爹娘,霜姐怎么没来?” 
  他的话让两位长者顿时敛起笑容,再次相视一眼,最后由郑其渊无奈叹息道:“唉,你霜姐她……已经出家为尼了!” 
  “什么?”长笑震惊地望着父母,“凝霜出家,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 
  郑其渊又是一声叹息:“当初霜儿让你回苏州,没曾想却让你遭遇横祸,她把一切都怪在自己头上,一时想不开,便皈依佛门,剃发出家了。” 
  “怎么会这样?”长笑顿时手足无措,并且有点语无伦次,“这完全不怪霜姐啊,世事难料谁能断定会发生什么事呢?再说、再次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告诉霜姐了吗?可以让她回来啊!” 
  “说了,我们一得到消息就立刻派人去通知她,可是……”季烟雅说到这次,不禁泫然若泣,“可是她仍是不肯回来,还派人交给我们这三封书信,一封是给我们的,一封是给你的,另外一封,是给白青隐的。” 
  郑其渊在妻子的话中,自衣袖之中掏出三封书信,把写着长笑名字的那封交给了长笑。 
  “写给我们的,说了辜负我们的养育之恩是她的不孝,她愿意来生做牛做马报答我们……”郑其渊说到这时,妻子于一旁默默拭泪,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长笑,他接着往下说,“她说,离开尘世投入佛门之后她懂得了很多,并觉得那样的生活才真正适合自己,她让我们不必担心,她会每天虔诚为我们祈福,愿我们都幸福安康。” 
  长笑一直等到父亲把话说完,才急匆匆地打开手中的书信,信里的内容很短,只有几行字。 
  信上写着: 
  长笑,不要再拘泥于过去,姐姐希望你能放开一切去关注你身边的人。你不用担心姐姐,现在我过得很好。我会每天为你祈求佛祖,让你能够真正的长笑。 
  姐姐 凝霜留 
  长笑看完信,默默地坐到身边的椅子上。 
  郑其渊及季烟雅也随之坐下,郑其渊看着儿子,先臆测一番此刻他的心境后,才问道:“孩子,你姐姐在信你跟你说了什么?” 
  长笑无言,只静静地把手中的书信交给父亲。当郑其渊与季烟雅都完后信的内容后,他们再次相视,目光中有让人难以费解的神情。 
  “长笑,你跟白青隐……” 
  郑其渊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对长笑小心地问道。 
  “我跟白大哥,怎么了?”长笑迷惑地看着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母。 
  “你叫他白大哥?”季烟雅蹙起了柳眉。 
  “是啊,他让我这么叫的,怎么了?” 
  郑其渊与季烟雅同时陷入沉默,最后仍是由郑其渊先开口:“长笑,你对白青隐到底抱有怎样的想法。你老实告诉爹和娘,我们不怪你。” 
  “怎么样的想法?”长笑不解地偏下脑袋,“爹娘,你们怎么突然这么问?” 
  “咳。”郑其渊先咳了声,谨慎地问,“那个,孩子,你回答爹,你跟白青隐在京城都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长笑先是一呆,然后老实摇头,“我不记得了。” 
  “什么?”两位长者都不由得惊呼,“你不记得了?” 
  “是啊。”长笑点点头,“我醒来后,记不起来白大哥和在京城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其他的就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了,爹、娘?” 
  长笑睁着困惑的眼睛看着他俩,郑其渊与季烟雅相视无语。 
  自长笑澄清的眼睛中他们可以一眼看出来孩子并没有说谎,但是长笑忘记的却是他们亟欲想知道的事情。凝霜已经出家,他们不方便去问,原本以为长笑会出说一切,但他却忘记了。 
  “为什么会忘记呢?” 
  郑其渊喃喃自语,但声音不轻,长笑字字听在耳里,他回答:“白大哥说,也许是因为那些回忆太痛苦,所以我才会遗忘的。他说忘了也好,就算什么都不记得,长笑仍然还是长笑。” 
  长笑的话让郑其渊目光一沉,陷入沉思中,季烟雅看一眼丈夫,知道他仍在责怪轻易遗弃他们的女儿又说什么爱上他们儿子的话的白青隐责怪于心,便伸手轻轻拍拍不明所以的长笑的手,让他不要在意。 
  季烟雅有个想法,她觉得儿子忘记了也好,如果真是痛苦的,那只会给他留下阴影,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孩子,她只希望长笑永远快乐。但如果郑其渊不顾一切也要问个明白的话,她也不会反对。因为这样至少可以知道,在京城的时候,凝霜、长笑、白青隐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导致现在一个出家,一个差点出事,另一个看起来也是一身落寞。 
  “算了!”沉默一阵的郑其渊突然叹息出声,“忘了就忘了,有些事忘记比记得好。” 
  是的,长笑看起来肯定是把在京城发生的种种给忘记了,原本就担心他会不会对白青隐抱有好感而觉得忧虑,现在他不记得了不就正合他的意吗? 
  没错,忘记比记得好,至少他不必再担心儿子会不会跟负了女儿情义的男人跑了! 
  “爹,到底是什么事啊?”长笑见父母表情严肃,也开始觉得疑惑。 
  “爹跟娘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想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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