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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清欢 作者:南东西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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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我是乔落。”

  “乔落小姐,这里是良乡监狱医院,乔志国因心脏病突发正在抢救。”

  乔落不记得她是怎样冲出办公室搭上的车,她只记得当她冲进医院推开狱警扑到床边,真真切切地牵到父亲的手,看见心脏监视器上的频谱还在跳动时,她膝盖一软就跪倒在地上。

  她吓坏了,真的吓坏了。

  直到她坐到办公室里,听医生说病人情况时,她的手还在簌簌发抖。

  苍天啊,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她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探视的时间有限,乔落不舍地一遍又一遍整理着父亲的头发和衣领。

  一旁的狱警看着也有些不忍,一个这么漂亮的女生,流着这样忧伤的眼泪。

  乔落都已经七年不曾牵过父亲的手,不曾为父亲整理衣领了。

  原来父亲已经变得这样瘦了。她都不知道。乔落看着原来强壮伟岸的父亲干瘦孤单地躺在病床上,她心头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担忧。爸,你千万要撑住啊!

  “乔小姐,时间到了。”狱警不得不再次出声提醒。

  他们往病房外退去,正好乔志国的主治医师一手拿着手机赶过来:“乔小姐请留步,乔志国的身体状况并不稳定,鉴于你是直系亲属,我们研究决定你可以留下陪护。”

  “什么!”乔落觉得脑中一声轰响,上前一步就拽住张医生的袖子,“什么不稳定?你刚刚不是说已经抢救回来没有什么大碍么,你到底什么意思?我爸爸他到底怎么了,你们怎么能这么两面其词呢?你倒是说啊!他怎么了!”

    “乔小姐,乔小姐请你冷静!”张医生被她凄厉的目光逼退好几步,“乔小姐,这里有个电话请你接一下,你先接电话然后我们再说。”

  乔落二十岁那年,乔志国以渎职罪入狱九年。

  这件新闻非常大,所有的各大报刊新闻网站都是头版头条。因为这个事件不仅是一位副部级候选人的渎职问题,它还翻出了两年前另一位以贪污罪被双规并于狱中含恨而死顾修启。

  这件陈年旧案终于沉冤得雪,引起了社会各界广泛的反响。

  顾修启终于被恢复名誉。有很多网友在网上自发建立了祭奠顾修启的网页,刊登了他的生平政绩和所著文章,歌颂他的清名爱民,追念他的亡灵走好。

  网上还挖出乔志国与顾修启曾是至交好友,其女乔某在北京求学还曾借住于顾修启家中,而后不过一年多,乔志国回京之时,顾修启冤案发生。此消息一出,不少网友更是激愤地对乔志国破口大骂,言辞恶毒,连带着他的妻女也一并祸及。

  乔落那时已在大洋彼岸,是在网上看到的消息。当时她怔怔地在电脑前坐了半晌,然后点进了一个祭奠顾修启的网站,献了一束白菊。

  她在心底默念:顾叔叔,对不起。您终于恢复名誉,希望您能安息。如果您在天有灵,请保佑顾伯母和意冬,愿他们能够从此幸福安稳。

  然后关机,平静地去给母亲做饭。

  母亲一向体弱,从前一直由专人护理。当时乔父送她们走的时候,母亲心里已隐约有数,死活不肯离开,更是大病了一场。是一向刚强的乔志国含着泪蹲在床边哄劝:“走吧,我不知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我不想连累你们!出了国那边条件也比较好,在这边我没有办法护你们周全!慧如,就当为了落落……我、我已经毁了她的幸福,你不能让她同时失去爸爸妈妈啊!慧如……”

  谁知,与君一别,不复再见。

  乔落的父母非常相爱,乔母早年是名门之后,至她家道中落,与意气风发野心勃勃的年轻乔志国相识,坠入爱河。乔父一心想成就一番事业,让乔母重有儿时风光。后来乔母缠绵病榻神志昏聩之时,总是拉着乔落的手喃喃道:“是我害了志国……是我害了志国……都怨我啊……”

  案发后第二天,乔落发现银行账户被冻结。

  好在她之前已经提出一部分现金带在身上,可是她仍然站在波士顿的街头颤抖不已。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本不必发生。可是,意冬,你是不是真的这样恨,恨得连我们母女也不肯放过。

  但直至那时她仍然是平静的。她一直在心底重复:你是乔落,你还要照顾母亲,你绝不可以被击倒!扬起你骄傲的头!直视这命运!

  她找了一份餐馆的工作,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乔大小姐开始学习擦桌子洗碗扫地对客人弯腰道歉。

  一边打工一边上学,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她们的房子也被收缴,她搀扶着母亲搬到了一个狭小的公寓里,看房东脸色度日。

  面对这些,她都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的怨怼或是凄惶,她总是有条不紊地上学、打工,然后回家微笑着安抚母亲,直到母亲一次高热不退。

  乔落每次劝母亲去医院她都说吃吃药就好了不要花那个钱,那次强行送她去就医,结果拿到那张化验单——急性肾盂肾炎。

  她并不明白,母亲明明只是身体虚弱一些,怎么就变成了急性肾盂肾炎。她拿着化验单不理会医生的解释拼命的翻字典。她那个时候并不懂太多肾病的知识,但至少她很清楚,但凡跟肾相关的病她们都是承担不起的。

  她咬咬牙又找了一份工。为了多挣一些钱,她第二份工作是每天五点钟起来送报纸。那个时候,乔落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送完报纸,去上学,放学之后再去餐馆端盘子。

  母亲不通英语,面对一堆金发碧眼的人总是有些惊惶,可是她的病不能离开医院,所以乔落如果空下哪怕一点点时间也尽量多往医院赶。

    有一天晚上十二点收工之后,她舍不得车钱,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往租住房走去。天气很冷,她走得双脚麻木,心也麻木。

  然后她在房门口看见贺迟。

  “贺迟?”乔落接过医生的电话,情绪仍没有平复,所以听到他的声音还有些怔然。

  “是我,落落你别着急,伯父的身体情况已经稳定了,我刚找医院沟通了一下,只有这么说才能让你留下看护。你什么都不用操心,我都跟张医生交代好了,他都会给你安排好。你就安心照顾伯父,还有自己。”

  乔落抚着心口,极轻缓地呼出一口气。

  “落落?你听见我说话了么?落落?”彼端的贺迟好像低咒了一声什么,“落,你千万别着急别上火,我这里有个会实在走不开,你就放心先跟着张医生走,我处理完马上就过去看你好不好?”

  “好。”乔落轻声答。

  如果当年,她也这么回答,那后面的苦难……不,她不会这样回答。

  那天她在门口看见等待的贺迟,他傲然地从福特车中走下来:“乔落,我听说伯母住院了,这是一点钱,你先拿去用。”

  乔落一把打落那个信封:“我不稀罕!”

  “乔落,伯母得的是肾病,凭你这样端盘子送报纸根本支持不了多久的。听话,把钱拿着。”贺迟压着脾气。

  “滚开!我们就算饿死穷死也不用你们的施舍!”乔落恨恨地看着他。

  彼时,乔落和贺迟还是标准的王不见王的死对头。

  “乔落你不要逞强了,这样的日子你以为你还能撑多久?”

  “你给我闭嘴!我能撑多久都是我乔家的事!若不是你们,我们也不会有今天!”乔落想到锒铛入狱的父亲,狠狠地攥紧拳头。

  “那都是他咎由自取!”贺迟终于发火,这个死女人以为自己还是落落公主不成?!早就看她那张趾高气扬的小脸不顺眼了!听说她家的事后,他特意纡尊降贵的跑来看她,竟然还给他这种态度!

  “说得好!好个咎由自取!既然我们咎由自取,那你贺大少爷又干吗巴巴的等在这里?!我用不着你管!”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死女人!”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死男人!”

  “我们走着瞧!”

  “乔小姐,就是这个房间你看还满意么?”张医生领她走到一个很舒适的单间门口。

  乔落微怔:“张医生,其实不用这样占病房,能给我在我父亲房里加个陪护床我就很感激了!”

  “乔小姐就不要推辞了,现在并不是高发病季节,而且贺董都安排好了,你要不嫌简陋就先住下。这里离楼下病房比较近,回头咱们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乔先生也转上来。”狱警不在,张医生说话明显利索多了。

  乔落千恩万谢地悄悄递过一个信封去。

  那张医生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要,又客气着说:“乔先生一有什么事情我会立即告诉你,乔小姐无论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就成,这是我的名片。”

  “我现在就想去看我父亲,您看这行么?”

  “可以啊,可以!咱这就走!”

  两年前她从美国回来申请探视的时候,父亲不肯见她。

  监狱探视的时间有规定,一个月只可以探视一次。于是她每个月都去,可每次都是拒绝。

  父亲不愿意见她。她明白,他没有办法面对她。

  七年前他送自己和母亲走的时候说:落落,爸爸对不起你。你走吧,照顾好你妈妈,再也别回来。

  她恨过他,恨他害死了顾伯父,害死了妈妈。

  恨他毁了意冬,毁了自己。

  可是,他毕竟是她爸爸。

  是宠她爱她教养她二十年的爸爸啊。

  她知道,伤害她,他也很痛。

  二十岁那一年,命运的转角,她失去了很多。可是没有父亲,所有她失去的都没有机会被重新得到。

  她什么都不剩了,只有父亲了。她不能靠恨活着。

    她想给父亲写一封信,这是她唯一的办法。

  拿起笔她会想起小的时候父亲手把着手教她描字的样子,她想起她生病的时候父亲温热的大掌整夜放在自己的头顶,她想起父亲第一次出国宁愿自己吃咸菜也省下钱给她买了一件当时绝无仅有的蓬蓬裙,她想起父亲将小小的她靠在脖颈,她的尖叫和父亲的大笑混成一团,她想起父亲左手搂着娇美的母亲右手搂着自己,慨叹:我们是最幸福的一家人!她想起父亲纵容并慈爱地看着她说:我的落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爸爸为你骄傲!

  彼时的父亲,一直都是乔落心目中的神祇。伟岸、坚定、博闻、幽默、意气风发、无所不能。

  她想了很多,眼泪滴湿了很多张信纸,最后终于只是写了一句话:爸,妈走了,连你也不要我了么?

  她终于见到了爸爸,他变得那么憔悴、苍老、眼神混浊。她明明告诉自己一定要笑,却还是流下泪来。

  她说,爸,你不要难过,妈走得很平静,没有痛苦。她不怪你。我们都不怪你。

  她说,爸,你不要担心,我很好。我拿到了很好的文凭,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我在国外打工挣了些钱,现在也买了一户不错的房子。

  她说,爸,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出来,我们好好过日子。

  以后她每个月第一个周五的下午,从孤儿院出来,都会坐261路到郊区的良乡监狱探视父亲,为他买一些生活用品,跟他说说这段日子外面的事情。

  她以为一切都会这样平静,直到父亲刑满释放……可是,难道不行么?

  “落落!”

  乔落不知在病房门口痴站了多久,回头时觉得全身骨架都咔咔作响,抬眼看见冒着汗跑过来的贺迟。

  “迟……”

  贺迟两大步迈过来,一把搂住还在微微战栗的她,心疼地说:“落落我来晚了!别害怕,没事的!”他的臂膀那么坚定有力。

  乔落苦撑良久的意志瞬间就软弱下来,任凭自己依偎在他的怀里。

  晚上乔落睡在楼上的单间里,贺迟本来还要陪她,已经平静下来的乔落推他走:“又不是小孩子了,你那么忙,快回去吧。”

  贺迟临走前买了很多食物,又拍拍她说:“落,别太担心了,其实说不定也是好事。”

  她不解。

  贺迟压低了声音说:“保外就医。”

  乔落沉寂的眼睛亮起来,但心中却很快掠过阵阵阴云,保外就医……会这么顺利么……

  第二天乔志国的病情完全稳定下来,因为申请保外就医的手续还要运作一段时间,乔落下午的时候只得离开了医院。

  等到了家她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在进了医院之后早就关了机扔在包底。

  她看见站在房中,眼睛赤红的顾意冬。

  啊,意冬,你可知道,我们最后的期限已至。

  顾意冬很生气。

  他守在家里整整一夜没有睡,上午乔落那张惊慌无助的脸一直晃在他眼前,他来不及拦住,她就已经冲了出去。他挂了无数个电话,可是一直是无人应答,后来干脆是关机。他开着车在各个他觉得她会去的地方游荡,又惊觉——如今自己对她的了解竟然少得可怜。

  他很担心,非常担心。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他终于等到乔落回来。

  她憔悴地从贺迟的路虎上下来。他看着他们拥抱,他看着他们相视而笑,他看着贺迟的手停留在她的发际耳畔。

  顾意冬这辈子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他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失控至此。

  他砸了屋里所有能搬得动的东西,一个字一个字从牙根里迸出来:“你干什么去了!!!”

  乔落就是不说话。

  他钳住挣扎的她,像要吃了她般的吻她,凶狠猛烈地揉搓她每一寸肌肤,发了疯一样,满脑袋都是他们相拥的画面,他想起贺迟邪气张狂的笑:“我跟乔落在一起三年!”

    揉碎她!摧毁她!占有她!

  顾意冬身体里疯狂地流窜着岩浆一样的火流。

  “意冬!住手!!别让我后悔!!!”

  戛然而止。

  顾意冬艰难地抬头,他的汗水滚落下来,看着像被暴风雨席卷过的床褥,猛然闭上眼,他不能看身下的女人。

  翻身躺下,感觉乔落瑟缩了一下,蜷起身子,心中一痛。

  良久,哑声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去哪里?

  而我又为什么不敢问出口?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明明相爱至深,却只能彼此伤害?落!!!

  我找不到,我到不了

  你所谓的爱情的美好

  我找不到,我到不了

  你所谓的将来的美好



  “乔姐你说呢?”

  “什么?”乔落茫然地看向王娅。

  “哎呀乔姐!你怎么又走神了!我们在说顾总最近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贺经理有了的事!”

  “啊……这是好事啊。”

  “乔姐你不知道啊?”王娅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他们都说顾总在外面有了别人,想要悔婚,所以贺经理就想以怀孕逼婚哪……”

  “顾总?”

  “对啊,顾总。看不出来竟然是这种……啊!顾……顾总好!”王娅惊恐地看着表情阴冷地立在乔落办公桌前的男人。

  “乔落,你进来。”言罢走向贺夕的办公室,手里青筋暴起地捏着一个信封,推开门冷声说,“借用一下。”又回头,咬牙道,“快点进来!”

  贺夕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愤恨地看着屋里的二人:“这是我的办公室,我不会走!”

  “你也不需要走。”乔落疲惫地说,“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顾意冬根本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待她进来就大力关上门将信封掷到乔落身上,厉声问:“这是什么?!”

  “白信封标准的一号字——辞职信啊顾总。”

  “乔,落。”顾意冬的表情阴霾得像即欲呼啸的飓风,“你,什么意思?”

  “我想辞职。”乔落抬起头,无惧无畏地看着眼前暴怒的顾意冬,竟然还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意冬,我要离开你。我们结束。”

  意冬,对不起,是我自私。上一次你说结束,这一次换我。我并不知我们可以厮守放纵的时间竟然这么短,几乎稍纵即逝。如果我早知道,我会对你再温柔一些,再温柔一些,我不会再惹你生气,我不会再让你伤心,我会多抱抱你,再多为你整理一次领带,如一对平凡的爱人,如我一直以来梦想中的那样。

  可是游戏真的结束了,七年前你没有选择我,我不怪你。因为我知道,倘若易地而处,我也一样。

  我也不会选择你。我们再无处沉沦。

  “你做梦!你想再一次弃我而去?!我绝不允许!”顾意冬恨声低吼。

  乔落用陌生的眼光看着他,怒极反笑:“呵!你,不,允,许?那我们走着瞧吧!”原来经年坎坷,自己骨子里的骄傲仍没有死绝——我乔落可以自甘堕落,但不能容许屈从他人意愿。

  顾意冬看见她傲然的轻笑,只觉一把火熊熊地燃烧在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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