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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战图-第5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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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顺并不为自己帮助宋金刚而感到后悔,或许当时他是出于对李渊任命豆卢宽为相国的报复,但就在前几天他得到一个重要消息,北隋军已经攻占了榆林郡,他立刻意识到隋军即将对关内北部动手了,而宋金刚或许就是张铉布下的一颗棋子,否则以隋军骑兵之犀利,宋金刚怎么可能逃过黄河。

    而且独孤家族的延安郡也有不少高奴油井,独孤顺也得知隋军和宋金刚有过交易,用兵甲交换高奴油,独孤顺便更能肯定,北隋军在背后支持宋金刚。

    作为独孤家族的家主,独孤顺当然要考虑家族的未来,一旦唐朝被北隋击败,他的家族又该何去何从?

    而且当年窦庆看重张铉时,他却得罪过张铉,这件事让独孤顺一直很懊悔,他也不得不佩服窦庆独到的眼光,如果当年他能把张铉笼络住,独孤家族就完全是另一种命运了。

    想到这,独孤顺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就看还能不能再亡羊补牢,从北隋那里挽回一点余地了。

    就在这时,马车‘嘎!’的一声停住,独孤顺措不及防,差点从座位上摔倒,这让他心中大怒,喝问道:“怎么回事?”

    “老爷,前面有死人拦路,衣服好像是我们府上的人。”

    独孤顺一怔,拉开车帘探头向外望去,只见前面地上躺着两具尸体,确实穿着他们府上的家仆服色,这时,武士纷纷奔上前去查看。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从西面屋顶上‘嗖!’的射来,直取独孤地头顶,箭头泛着一种剧毒的蓝光,这支箭的力道十分强劲,瞬间便射到了,不等独孤顺和周围武士反应过来,‘噗!’长箭从他头顶直接贯穿进去,独孤顺惨叫一声,当场毙命。(未完待续。)

第992章 分配指标

    独孤顺被人东市一带伏击身亡的消息在长安朝野引发轩然大波,李渊震怒,下旨将京兆尹孟孝都革职查办,又责令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三堂会审独孤顺被刺杀的原因,由刑部牵头,三家抽调精干联合调查此案,限期十天内查清凶手。

    同时李渊又令次子李世民代表自己前去慰问独孤家族,对舅父独孤顺之死表示诚挚哀悼,追封他为金城郡公,上柱国,又准许独孤家族以国公之礼安葬独孤顺,各种关怀做得非常细致,在朝廷赢得一片赞誉,朝臣皆赞皇恩浩荡。

    三天后,刑部拿出初步调查报告,指出独孤顺很可能是被宋金刚派人谋杀,理由有二,一个是射中宋金刚的长箭是用坚硬的黄枣木制成,从箭杆分析,这是一个月前才从树上砍下的木枝,而黄枣木正是延安郡的特产。

    另一个理由则更加明显,在刺杀案的附近的房宅中,有几个延安郡来的大汉租下了一间民屋,刺杀案发生后他们便迅速离开了长安城。

    当然,刑部还缺乏直接证据,所以尚无法出具正式报告,无论如何,刑部的调查报告中将嫌疑人指向宋金刚,加上之前独孤家族有援助宋金刚的传闻,很容易便人想到宋金刚和独孤顺发生了某种矛盾,或者内讧。

    各种说法在长安传播,但官方始终没有辟谣,在有心人引导下,传言越来越荒谬,最终演变成了独孤顺之死是因为他想和宋金刚争夺军队权力,而被宋金刚派人杀死。

    夜幕初降,一辆马车停在了务本坊窦府的台阶前,于筠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早等候在门口的窦威之孙窦旻连忙迎了上来,躬身行礼,“参见世叔!”

    于筠笑问道:“祖父在家吗?”

    “祖父在书房等候,请世叔随小侄前往。”

    于筠点点头,便跟着窦旻走进了府内,于筠年约五十岁,身材高大魁伟,年轻时是出了名的勇将,曾任大隋左卫将军,后来弃武学文,颇有小成,目前出任唐朝匠作监令。

    于筠是大将军于仲文的侄子,和李渊同辈,所以要比窦威矮一辈,但他又是于家家主,地位又不一样,今晚他是接到窦威的邀请,前来窦府商谈要事。

    走进府中,于筠低声问道:“其他家主都来了吗?”

    窦旻点点头,“豆卢家、长孙家、独孤家都来过了,世叔是第四个。“

    于筠有点奇怪,为什么不是大家聚在一起,而是一个一个来见窦威呢?窦威到底找他们有什么事?

    带着疑问,于筠走进了外书房的院子,窦旻在门口禀报道:“启禀祖父,于世叔来了。”

    “请进!”房间里传来窦威的声音,显得有点疲惫。

    “世叔请吧!”

    于筠默默点头,走进了书房。

    书房内灯光明亮而柔和,窦威坐在一张小桌前正伏案写着什么,于筠连忙上前行礼,“小侄于筠参见窦世叔。”

    “贤侄不必客气,请随意坐。”

    窦威笑着请于筠坐下,又让侍女上了茶,这才笑道:“今天上午圣上召我进宫,和我谈了一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和大家商量,但一起商议恐怕会扯皮,所以便请大家分别过来,打扰贤侄今晚休息了。”

    “小侄没什么事情,世叔既然有事商量,小侄怎敢不来,就不知是什么事情?”

    窦威沉吟一下道:“圣上告诉我,目前太原的军粮出现困难,而永通仓中粮食已尽,无法再向太原提供军粮,并州受战争影响,粮食减产一半,所以税赋也指望不上了,所以圣上请我们关陇世家支援钱粮,圣上给我三天时间和大家商议,最迟后天下午我就要答复圣上了。”

    窦威是关陇贵族领袖,也是新武川会会主,在关陇贵族中享有崇高的威望,每次他都会当场答应天子的要求,大家也没有异议,但这一次他却要回来和大家商议,于筠立刻意识到,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世叔请直说吧!”于筠深深吸了口气道。

    窦威缓缓道:“我之所以没有当初答应,是因为这次的量有点大,圣上提出了一百万石粮食,五十万贯钱的要求。”

    于筠顿时吃了一惊,一般关陇贵族支援军队都是三十万石粮食左右,钱也不过二十万贯,每年一次,最多时两次。

    然后大家平摊,二十几个家族每家一万多钱粮,大家都承受得起,而是这次竟然涨到了一百万石,五十万贯钱,这个胃口也开得太大了,难怪窦威不敢当场答应,要回来大家商议。

    尽管百万石粮食平摊下来,每家要出四到五万石粮食,两万贯钱,于家肯定承担不起,但于筠毕竟是家主,又是朝廷高官,他没有立即跳起来反对,而是沉吟一下问道:“其他几家是什么态度?”

    如果大家都反对,那他反对也无妨了,如果大家都不反对,那他也只得从长计议。

    窦威笑了笑道:“我明白大家的难处,毕竟我们年初刚刚支援过一次,所以我向圣上提出,这是今年最后一次,圣上也答应了,明年夏收之前不会再要我们负担,我给前面三家说了后,他们都表示能接受,而且情况还出乎我的意料,可能不会让大家平摊一百万石粮食。”

    “世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窦威淡淡笑道:“独孤家表示认捐粮食三十万贯,钱二十万贯,窦家和豆卢家都有相国,所以我们两家各捐粮十万,钱五万,这样下来还有五十万石粮食和二十万贯钱,就由其他十八个家族平摊,也就两万五千石粮食和一万贯钱,剩下零头就由窦家来补上,我觉得大家都能承受得起,贤侄的意思呢?”

    于筠心中暗暗吃了一惊,独孤家竟然独捐三成,难道是因为独孤顺被刺一案吗?

    不过窦威还在等他答复,他便收回心神道:“于家能接受!”

    窦威欣然道:“贤侄果然痛快啊!既然答应,就签个字吧!”

    窦威将桌上的卷轴打开,于筠见上面已经有三家的签名,第一个就是独孤氏新家主独孤纂的签名,捐粮三十万石,钱二十万贯,于筠暗暗叹息,虽然独孤家族号称天下第一豪富,但也从来没有这样慷慨过,这肯定与独孤顺被刺有关。

    于筠没有犹豫,便在后面签了自己的名,认捐粮两万五千石,钱一万贯。

    他放下笔,忍不住低声问道:“世叔今天见了圣上,独孤世叔那件案子有定论了吗?”

    窦威默默点头,“圣上已经基本接受宋金刚所害这个结论了,他已下诏可以结案。”

    于筠顿时有点急了,“可被刺原因呢?外面各种谣言对独孤世叔很不利啊!难道独孤世叔真是和宋金刚有什么利益冲突而被杀吗?”

    窦威叹了口气,“圣上已经抓到了独孤顺资助宋金刚钱粮的人证物证,否则独孤家族怎么可能独自认捐三十万石粮食和二十万贯钱,现在已经顾不上独孤顺为什么被杀了,最紧迫是说服圣上同意不追究独孤家族资贼的罪名,这才是天大之事。”

    话说到这个地步,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于筠随即起身告辞离去。

    马车在大街上缓缓而行,于筠坐在马车里沉思不语,他觉得这桩刺杀中疑点颇多,刑部只是根据箭的材料是黄枣木以及几个延安郡口音的路人,便初步断定是宋金刚行刺,不仅是荒谬,而且是明显地搪塞糊弄。

    这样荒谬的结论偏偏圣上就接受了,让于筠更觉得不可思议,而窦威态度暧昧,似乎在刻意回避此事,也令人可疑,于筠越想越觉得这里面另有隐情。

    于筠回到府中,直接来了书房,这时,后面想起一阵脚步声,于筠回头,只见是儿子于唯铭。

    “三郎,有什么事?”

    “父亲,孩儿有重要之事禀报。”

    “进书房里再说吧!”

    于筠回到书房,脱去外袍坐下,侍女给他端来一杯热茶。

    于筠喝了口热茶,这才问站在一旁的儿子道:“有什么重要之事。”

    “父亲,今天高瑾来找我了。”

    于筠精神一振,连忙问道:“可是齐王殿下有回信了?”

    “父亲,没有这么快,是另外一件重要之事,关于独孤家主被刺杀一案。”

    于筠眉头皱了起来,“他怎么说?”

    于唯铭吞吞吐吐道:“他说刺杀独孤家主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正是当今天子。”

    “啊!”于筠被惊得目瞪口呆,这个消息实在太令他震惊了。

    半晌,于筠才克制住心中的震惊问道:“他有什么证据这样说?”

    “他说秦王府下面有一支秘密刺客组织,也叫玄武火凤,就是他们刺杀了独孤家主,他说他有证据,不过他们已经送去了中都,信不信就在于父亲了。”

    于筠坐不住了,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知道高瑾是北隋情报署的人,他们一定掌握着自己所不了解的渠道,高瑾这样说,他们一定是有什么证据了。

    难道独孤顺真是天子所杀?这个答案仿佛就是解开他疑惑的钥匙,一切疑惑顿时迎刃而解,难怪刑部要匆匆结案,难怪这么荒谬的结论圣上也能接受,难怪圣上答应给独孤顺国公之礼安葬,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圣上便是真凶。

    “传令,立刻给我备马车!”

    于筠心急如焚,他急着要去找窦威再谈谈此事。

    但他刚走了几步,却猛地停住脚步,心中忽然明白过来,难怪窦威要回避此事,他也一定知道了真相。

    于筠又慢慢坐了下来,如果圣上真是真凶,那么这件事还真不能随便说出去,那可是自取灭亡之道。(未完待续。)

第993章 意外情报

    隋唐联军和突厥大军的对峙已经进入了第七天,七天时间内,除了第一天进攻惨败外,后来的连续五次进攻无不以惨败告终,突厥军队死伤巨大,兵力已经从最初的九万人锐减到不足四万人,死伤过半,军心动摇,士气低迷,连处罗可汗也彻底失去了信心,不再攻打隋营,而是把自己关在大帐内借酒浇愁。

    不过兵力锐减也带来了另一个好处,那就是粮食不再那么紧张了,首先是伤亡的战马也成了可食之肉,其次对库存牛羊的需求量也减少了一半,这就使得原本只剩下十天的粮食又延长到二十余天,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天,但他们至少还能坚持半个月。

    不过粮食增多对突厥士兵而言并没有意义,关键是从上到下都没有了斗志,从可汗到将领,从将领到士卒,所有人的士气都已瓦解,每天喝酒吃肉,拼命糟蹋几百个随军的铁勒女人,过一天算一天。

    这天晚上,大将执失思力快步走到可汗的王帐前,十几名近卫士兵拦住了他的去路,向他摇了摇头,表示让他不要打扰可汗。

    “我必须要劝劝可汗,这样下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执失思力着急的说道。

    一名千夫长叹息一声说:“可汗不会再见任何人,至少晚上不会见,将军回去吧!或者明天中午再来试一试。”

    执失思力隐隐听见大帐传来一阵女人急促的尖叫声,所有人都无奈地看着他,意思是说,你听见了吧!

    执失思力咬牙高声道:“可汗,我有急事禀报!”

    “可汗,或许我们还有希望回去。”

    大帐内的声音忽然停止了,片刻,帐帘一掀,光着上身的处罗可汗走了出来,通过帐帘宽大的缝隙,还可清楚地看见两个光身子的女人在穿衣裙。

    “你刚才说什么?”

    处罗可汗醉醺醺地走到执失思力面前,火光下,通红的眼睛像狼一样狠狠的盯着执失思力。

    “可汗,末将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我们能回草原。”

    处罗可汗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拖进大帐,对两个年轻女人挥手道:“你们滚到里面去。”

    两个女人衣裙还没有来得及穿好,便慌忙抱着裙子跑进了内帐。

    “你快说,什么办法?”

    “卑职需要一张地图。”

    处罗可汗伸手在在桌一挥,‘哗啦!’一声,桌上的酒肉浆果,金盘玉杯被通通扫到地毯上。

    处罗可汗在桌上摊开了一张地图,“你说吧!”

    执失思力指着地图上的娄烦关道:“我想明白了,隋军偷袭娄烦关一定是从南面爬上山,从长城下到关隘,而北面有数万大军封锁,隋军没有机会上山,只有南面有漏洞,他们可以从娄烦关西面上山。”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也效仿隋军,从西面上山,再沿着长城下去夺取娄烦关吗?”

    执失思力摇摇头,“隋军不会再给我们这个机会了,而且我们的战马也上不了山。”

    “那你是什么意思?”处罗可汗不满地瞪着他。

    “卑职只是告诉可汗隋军夺取娄烦关的原因,并不是说要效仿他们。”

    执失思力见可汗脸现怒色,连忙道:“卑职确实有办法去雁门郡。”

    “什么办法你快点说,别总说那些没用的屁话。”

    “卑职考虑走滹沱水峡谷。”

    “不可能!”

    处罗可汗断然道:“你以为我想不到吗?滹沱水太急太深,峡谷根本过不去,冬天结冰还差不多,现在可是丰水期!”

    “可汗,卑职仔细考虑过,我们可以像隋军一样,先让数千士兵步行上山翻过长城,到峡谷北面筑水坝,拦截滹沱水,这样滹沱水就变浅变缓,甚至还会枯竭,我们大军就可以直接从峡谷北上雁门郡了。”

    处罗可汗一下子愣住了,他忽然猛地一拍额头,“真他娘的蠢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可以筑水坝。”

    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处罗可汗顿时兴奋起来,连忙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先准备干粮,把所有牛羊都杀了,给每个士兵背负一份,然后立刻向东北方向撤退,卑职已经派巡哨前去探路上,路上我们应该能遇到。”

    人有求生的本能,只要有一线希望,处罗可汗都不会放弃,他要紧咬牙关道:“就这样干!”

    在娄烦关的东面是太行山的余脉五台山,莽莽大山横亘在并北大地上,将娄烦郡和雁门郡彻底隔开,这里山势险绝,到处是奇峰峭壁,就像一座天然屏障,隔绝了突厥军队北上雁门郡的希望。

    但山体至刚,唯水可破,滹沱水发源于雁门郡,向南咆哮奔流,水势湍急,贯穿了五台山脉,又向东横穿太行山,流入河北大地。

    其中贯穿五台山的峡谷叫做忻口,宽只有数十丈,两边是悬崖峭壁,湍急的河流和从峡谷中奔腾而过,正如处罗可汗之言,现在正值丰水期,水势湍急,人马无法涉水北上,只有等冬天结冰,才可以从冰面上直接过去。

    在忻口西南方向百里之外,矗立着一座方圆百里的大山,叫做程侯山,这里山高谷幽,森林茂盛,一条官道便从大山西面绕过,一直通向三百里外的突厥大营。

    这天中午,一支二十人的隋军斥候坐在官道旁的树林里吃午饭,斥候的首领是一名旅帅,叫做李文耀,年约二十岁出头,河北恒山郡人,是个身体十分健壮且精明能干的年轻人,从军仅三年,屡立功绩,从一名斥候小兵一步步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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