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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子争说：“既然上不去，那就听天由命下去看一看。”
我看向下方，指着佛窟门前林立的诸多佛像说道：“那边是空地，我们可以飞到那边，也许可以脱离佛窟的引力。”
姬子争点了点头，空中天阙剑滑向不远处的佛窟之外，下方的一切景物已经清晰可见。
而在我们的下方，正看见一具尸体趴在佛窟的中间，身形高大，像极了宋刚！
“是宋刚！”姬子争也看到了那个趴在地上的人，浮云生说道：“不要看下面，先落地之后再说！”
姬子争听出有异，没再看下面，而是控制天阙剑飞到佛像之外的空地上，我和浮云生这才敢讲道气松懈，不觉得脸上冷汗涔涔。
“刚刚，我看到了宋刚！”姬子争说道。“如果再落下一点，应该可以将他救出来的。”
我一脸踌躇的说道：“那人不是宋刚，甚至可以说，不是人。”
“那是什么东西？”姬子争听到我的话疑惑起来，他知道我的眼睛特殊能看见寻常人看不见东西。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浮云生说道：“像是一个人，但是却不是，他被红雾笼罩，眼睛散发慑人的光芒，你看到他的时候，就看到了潜意识里看到的东西。”
“像小武的眼睛那样？”姬子争说道。
“也许吧。”我不知道刚刚看到的是什么，但是我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是一只红毛怪物，周身都是红色的烟雾，让人胆寒，它的眼睛慑人，看起来就像是能望透人心中最为恐惧的事情。
我甚至只看了它一样就不敢再看，那是它的本体。
而表面上来看，在刚刚我们经历的位置，就只有一个趴在佛像堆里的尸体而已，那人不知道是不是宋刚坠落佛窟之时的影像还是什么，总之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看向矗立在我们面前的高大佛像，一尊尊都没有是完好的，岁月在这些佛像上面留下痕迹，有的佛像手脚残缺，还有佛像脑袋被雨水冲刷掉一半，看起来十分诡异。
我们面向佛像群，并没有看到在空中时候看到的红毛怪物，地上什么都没有，我们都是聪明人，对于刚刚看到的场景不会有差错，那里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上面一片沙尘，像是千年寂静的沙漠。
而我们所在的地方并没有半点引力，后方不知通往何处，似乎一直延伸到山外，周围寸草不生，无比荒凉。
很显然，青山绿水中的荒芜，没人会认为这是一处善地。
而那口巨大而漆黑的佛窟，就像是畏惧的来源，里面没有散出任何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即便我们都是高手，即便浮云生纵横江湖几十年，被称为邪道人的他，也不敢轻易踏入其中。
我看着满地黄沙的佛窟，手心里的道气蔓延，想要渗入其中，可是道气接触到佛像群表面的一层暗光的时候，道气却突然被吸入其中，消失不见。我皱着眉头收手，这样的情况我只遇到过一次，那就是将道气蔓延进入还没孵化出的金球的时候，那时候无论我输入多少道气都无法感知金球的内部空间，甚至里面的小兽在主动吸我的道气。吗共协才。
而今，道气竟然无法渗入这层暗暗光景的佛像群之中。
姬子争将脚边的一块石子提向里面，石子落地，并没有半点异样。
我深呼了一口气，走向佛像群。
“道尊，还是让老夫先进去吧，反正也一把老骨头了。”浮云生拦住了我说道。
我摆手拒绝，一脚踏入佛像群之内，身上的道气不受控制地缓缓散发。
“没事吧？”姬子争问道。
我说道：“这层空间里面，道气会自动散发，我的混沌之气任何东西都无法吸走，但是我原本的道气却在分解，稍微有些使不上力，呼吸也没问题，重力是外面的几倍，不影响走动，没有什么其他不适的地方。”
“这些佛像呢？”姬子争问道。
我看向面前高大的佛像，和在外面看到的时候是一样的，并没有半点异常之处。
浮云生也说道：“先看看这些佛像是怎么回事，万不可进入佛窟之中。”
我点了点头，手指轻触这佛像，却如触电一般立即弹开。
“怎么了？”姬子争问道。
我说道：“我接触道佛像的一瞬间看到了一些画面在脑海里闪过，像是一个进入佛窟中的僧人的影像。”
我说着手指又碰到佛像上，眼前的场景变幻，我看到一个垂垂老矣的僧人，身上穿着琉璃袈裟，手中拿着一只佛珠，他走向佛像群内，身后是一群为他送行的僧人。
僧人们站在我们原本所在的地方，个个手持佛珠，诵念佛经，几位老僧站在佛像之外，面容肃穆。
老僧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送别他的门人，转身走入佛窟之中。
可是突然，一只全身长着红毛的怪物出现，这红毛怪物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只是身上全都是毛而已，没穿衣服，他就紧紧跟在老僧的后面，而老僧却没有察觉。
佛像群外的僧人们都大惊失色，口中叫着这位老僧的名字，我从侧面看到老僧临进入佛窟前的时候，腮部微动，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欣喜的事情，在微笑的一般。
“王阳，回来啊！”突然我听到了姬子争的声音隐约传来，很是焦急。
我猛然一激灵将手从佛像上拿开，才发现，石小雪正牵着我的手走向佛窟。
第424章入佛窟
石小雪牵着我的手向佛窟中走去，她一如往常的恬静，长发纷飞。
身后是姬子争和浮云生的叫喊声，我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是想做片刻的停留。
我的手上混沌之气爆发，将石小雪的手冲开。她原本温婉如玉的手突然变得粗糙，长满了红毛，她的面部也变得狰狞。脸皮撕裂，正是那只会蛊惑人心的红毛怪物。
红毛怪物大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
我飘然后退，身体冲出佛像群的一刹那，一切景象消失。
“你刚刚是怎么了？”姬子争问道，
我反问道：“你们没看见红毛怪物吗？”
姬子争摇了摇头，浮云生也同样摇了摇头。
我说道：“怪了，刚刚我在接触到佛像的时候看到了它以前照映出的一段影像，一个老和尚临死之前踏入佛窟，他的身后跟着一只红毛怪物，外面的人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他却丝毫无觉。而在刚刚我听到你的叫声时，手从佛像上拿开。却发现自己正在和小雪走向佛窟。”吗来医血。
姬子争说道：“这么说，这佛窟真的有古怪，可以看到自己心里想看到的东西。”
我说道：“也许吧。”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姬子争说道。
我说道：“先去上面把大家都接下来，这后方应该有山路，并不一定非要从上面下来，顺便再找来一些树藤，我想，可能会用得到。”
我们三人御剑行空，飞到悬崖上面，估计众人此时已经等得焦急。
但是当我们到达佛窟悬崖上的时候正看见佛陀的金身站在众人面前，而肖书生的手指和佛陀金身的手指都伸出来。似乎是很谨慎地想要触碰一下。那佛陀金身听到破空之声，速度极快地逃到远处，像是被我们惊吓到了一般。
“怎么回事？”我问道。
小狼王说道：“这佛陀金身一直跟着我们，刚刚相宇的无心灯给我们看的时候，书生碰到了无心灯，佛陀金身就飘了过来，谁知你们一来就被吓跑了。”
佛陀金身是上古的佛陀为了镇压开明兽将自己的肉身坐化，不灭金身封印在九层宝塔上方，想要永镇开明兽，如今九层宝塔被毁，开明兽出，金身也得以自由。但是金身却因此而成为无识之体。消失了所有的记忆，没有肉身。
李相宇看得眼红，想要将佛陀金身收为己有，但是即便他已经将燃灯印和无心灯都据为己有，这佛陀金身竟然都对他不屑一顾，赤裸裸地将他无视了。反倒是对自己的师弟亲近有加，他咬牙切齿，也只有认了。
安小武问道：“下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宋刚呢？”
我说道：“暂时还没看到宋刚，下面情况有些古怪，直接进佛窟的话进不去，我们从山脚另一边可以走到佛窟前方，去之前先扯几根树藤，留以备用。”
一个时辰之后，我从山脚的另一端走了不少的路程，终于赶到山下，又来到了之前我们所在的佛窟外边。一路上我们已经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和众人讲了一下，这佛窟的外围佛像林立，是会长生幻象的东西，让人精神致幻，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南宫煜看着漆黑的佛窟，还有光景暗淡的佛像群问道：“如果真像你说得如此古怪，这树藤能撑得住吗？”
我说道：“总归还要试试的，树藤的长度不用担心，从这里到魔窟的距离也就不到百米，我们把几根树藤连在一起，这些树藤无比坚韧，即便是撑不住，也可以给我们指引方向。”
浮云生说道：“不如让老夫进去一探，你们在外面拉着绳。”
“不。”我断然拒绝。“前辈，这佛窟诡异，对修为高的人反而是有更强的压制力，我在触碰到佛像的时候，能感受到那老和尚的功力已经登峰造极，再难精进一分，可是他却无法察觉那红毛怪物的气息，我祖上王阳明和张三丰之所以能进入里面，一定跟他们的功力无关，应该是有什么秘宝。我身上有魔剑，还有道尊令护体，就让我进去吧，再说刚刚我进去的时候也有了一些心得。”
“我也去吧，不是说里面会致幻吗，我的眼睛应该可以抵御致幻的东西。”安小武说道。
“还是我去吧，我拥有燃灯印和无心灯，都是佛门至宝，谅这里面的妖魔鬼怪看到燃灯老佛的佛宝也该畏惧吧？”李相宇说道，如今他一手燃灯印，一手无心灯，妖魔鬼怪看到他的话还真是避之不及。佛门至宝本就对邪魔有极大压制力，佛光一扫，任何邪魔都将魂飞魄散。
“好，那就别犹豫了，我们三个人一起进去，大家在外面拉着树藤，一旦有动静，立马将我们拉出来。”我说道。
众人脸色犹豫，佛窟自古就有进无出，我们几个年轻人这么进去，任谁都担心，小狼王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安小武，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那你们小心点。”南宫煜说道。
我们都点了点头，踏入了佛像群的范围，光线变得暗淡起来，身上的重力增加，道气在缓缓散发，不受控制。
从佛像群的边缘到佛窟的距离一共也就几十米，这几十米的距离我将自己的悟道涟漪散发开来，让李相宇和安小武都可以细致地看到周围的场景，悟道涟漪可以看透事物本源，望穿一切虚妄，让人处于观察最为细致的状态。
我们一路走过去，虽然只有几十秒钟的时间，但是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这处场景之中没有半点风声，地上的黄沙平铺，也不知多久没人再来踩过。
如此紧张的气氛之中，突然，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屁传来。
“小武，你说你这个人”
我和李相宇同时都捂着鼻子远离安小武，在鼻子前扇了扇，安小武尴尬地笑了一声说道：“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姬子争在身后喊道。
我转头看向他们，做了个OK的手势，此时他们的神情紧张，而这佛像群里面也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更没有看到那只红毛怪物再次出现。
我们站在佛窟的门口，里面光线漆黑，让人不觉得心中发冷，安小武和李相宇的呼吸声明显都变得急促起来，安小武攥着宋刚的金色大戟，手心里都是汗。
面对黑暗，没人不恐惧的。
我睁开阴阳眼，看向洞中，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到处都是隐约可见的佛像，和人一般大小，栩栩如生。
我说：“我先进去，没有异常你们再进来。”
我说着一步踏入佛窟之内，里面的场景和我看到的一模一样。我回身招呼安小武和小狼王进来，但是他们并没有看见我的动作。
我想要先退出去一下，可是当我手掌触碰到黑暗与光明交织的地方，却发现我的手掌像是碰到了一层玻璃，无法穿越过去。
“糟了，进来出不去，这是结界！”我大惊之色，竟然没想到会有人布下这样的结界，我大声喊着让他们不要进来，可是他们即便是离我只是咫尺距离，却丝毫也听不见。
此时我身上的树藤还没有断裂，我连忙拉着树藤，向外推，外界的树藤晃动，退出一截，安小武和李相宇看到树藤的动静，反倒是互相点了点头，十分默契地一起走进来了！
我大感头疼，一脸无奈，如此队友，我也是没办法。
当李相宇和安小武进来后，看到这佛窟中的场景，都惊得瞠目结舌。
“每一尊佛像都栩栩如生，像是真人，但是血肉却稍稍有一点干枯，倒像是蜡像馆的蜡像。”李相宇说道。
第425章如来
佛窟之中，空间极大，碎石嶙峋，像是经历过战争一般，然而这些如蜡像一般的佛像却安然端坐在蒲团之上。
这些佛像与人的真身一般大小，皮肤虽然都有些老皱。但是的确如真的人，个个都闭上眼睛，神态各异。
在佛窟的前方。有一道白色而亮眼的光门，里面散发祥和的光芒，还能听到风吹沙东的簌簌声。
“那里不会就是通往西方极乐世界的门吧。”李相宇心中震撼，说着就像那道光门走去。
我拦住了李相宇，因为我在这万千佛像之中，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身穿琉璃袈裟，一身光华，此时他的眉毛紧皱，端坐在万千佛像之中，正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个老僧。
这些佛像的后方，也有些是道人的衣服，各朝各代的古老服饰都有。
我清楚地看见那老僧的手指弯曲，指向我们来时候的入口。
我回头看去。这才看见我们来时候的入口两旁分别题着两句诗：从此世间无释迦，佛门自古非如来。
字迹隽秀，是用剑刻下的，但是却有几分仓促，似乎是走得很匆忙。而在下方还有三个被道气覆盖的字，张三丰。
在入口的另一面也有两句诗：佛陀本就不应有，免得如来诓世人。
字迹龙飞凤舞，也刻得很匆忙。
诗句的下方，我看到了一个人熟悉的名字，王阳明。
我踉跄后退，脑中一片空白。像是天塌了一眼，这四句诗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刚开始看的时候，我只觉得是信口胡言罢了。那张三丰的题字谁也不知真假，任何一个剑道高手都可以模仿。
而王阳明是我的老祖，他是明朝官员，思想家，心学集大成者，有墨宝留存在世间的，眼前的石刻和我以前偷偷翻看他的墨宝拓印本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李相宇大怒道：“谁人如此大逆不道，口口声声将如来的名讳写在这里，佛祖难道是他们可侮辱的吗？”
安小武也说道：“的确是太大逆不道了。所谓可不信神，不可辱神，如来佛祖为佛门之祖，过亿的众生信仰，那肯定是长生不死，与天地齐寿。岂容宵小如此折辱。”
果不其然，我心中嗟叹，连李相宇和安小武这两个顽皮崽子都是如此想法。
那张三丰和王阳明这两个名字被强大的道气覆盖，若不是我的眼睛特殊，也无法望穿下面到底是刻的什么。
李相宇看着我的表情惊惶，说道：“王阳，你不会信了吧？”
我还没有说话，嗡的一声异响传来，我们身后的光门中，出现一个高大无比的身影，有如一尊巨人。
他的身上散发耀眼的金光，身形肥硕，耳垂肥大，面目慈祥，在他的身后，有七彩光芒环绕。他一出现，我们的脑中都出现一股宏大而震撼的佛音，那佛音不知来自何处，却让人有种想要跪拜的冲动。吗豆住划。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相宇吓得胆寒，全身颤抖，禁不住想要下跪。
而安小武的眼中闪烁着黄色的光芒，想要控制自己的神情，反抗那股无可匹敌的力量，但只是一瞬间而已，光芒溃散，他目光呆滞，向前走去。
李相宇也向前走去，他身上无心灯散发强烈的光芒，让他清醒几分，李相宇回头看向我，泪流满面说：“走啊，我们死定了。”
光门之前，那尊佛陀发出一声宏大的声音说道：“王阳，你为何不前来朝圣？”
我冲上前去，死死地拉着安小武和李相宇的手，不让他们在朝前走，我的阴阳眼早已经睁开，悟道涟漪也早就散播开来，可是我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如此真实，或者说，本来就是真的。
我哭着说：“佛祖开恩，我们都是你的信徒，放我们走。”
佛陀叹息一声，伸出一只手指向我点来，手指上金光绽放，我不肯撒手。
这时候，身后和两旁无数的佛像和道人都睁开了眼睛，那名身穿琉璃袈裟的老僧说道：“还请我佛开恩，放了这几个后世小娃。”
一声破空之声传来，接着有几位道骨仙风的道人出现，拦在我们的面前说道：“这个人不能死，他是道尊令的持有者，是我等后人。”
“古代的道尊？”我心中慌乱自语。
佛陀大怒，眼睛怒睁，大手压来，五名道人顷刻间土崩瓦解，被佛光震成飞灰。
一名老道尊临死之前看向我说道：“用道天尺，忘记这一切，不要再来。”
我金灯中的道天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