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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姿见Medusa兀自沉思着,她便不再打扰她,随意的把脸冲向窗外。她现在的心里很混乱,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怎样的选择?原先义无反顾的心在得知Psyche也患有心脏病时,竟突然变得犹豫。妈妈也有同样的病,所以她很清楚这种病的禁忌,其中,最忌讳的就是刺激到患者的情绪。一个是她的至亲,另一个说白了只是个毫不相干的人,她到底要不要更自私一点?
可是Psyche已经拥有够多的了,不是吗?那种没有唐铭会死的话也只是说说而已吧?她可不相信Psyche会真的因为失去唐铭而就此放弃她多姿多彩的人生,她应该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才会如此任性的说出这么决绝的话,等到她真正要面对分离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远比想象中的要坚强了!
至于可怜的妈妈呢?她什么都没有,还要让她遭受这样沉重的打击,她肯定会受不了的崩溃的!
虽然,她还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是她心中的天秤已经明显的偏向一侧。她知道,Medusa一定还想要和她说些什么,等她把要说的话说完,她就立即和Medusa表明自己的立场,让Medusa彻底断了说服她的念头!
一直沉默不语的Medusa突然状似随意的问道:“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妙姿一愣,下意识的说出:“玛莎修道院。”
Medusa微微皱眉,这也是她的伪装吗?刻意做出一副充满温情和爱心的善良模样,以此来蛊惑那些上层社会的男人?唐铭呢?也是这样被她吸引的么?
见她蹙眉不答的样子,妙姿慌忙补充道:“是玛莎修道院的后山。”说完,她有些脸红的侧过头去,佯装欣赏窗外的风景。
Medusa的眸光变得氤氲,她没再多问,也许到了那儿一切谜团就能解开了。
她猛打了一圈方向盘,调转了车的方向,朝着玛莎修道院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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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车子就停在了玛莎修道院后山的山脚下。
妙姿缓缓开启了车门,望着眼前,那郁郁葱葱的青山,还有那萦绕在鼻间的青草香味,让她仿佛回到了遥远的从前,那段无忧无虑的纯真岁月,耳畔似乎传来了小女孩因为不小心摔伤了腿难过的哭泣声,还有小男孩耐心的哄诱声,看到小女孩仍止不住哭泣,小男孩从旁边的小树上摘下一朵初春新长出的小花,替小女孩别在了头发上,小女孩这才破涕为笑,那笑容里皆是满满的幸福。
不自觉的,她的眼睛湿了,她抬眼望向天空,碧蓝的天幕中尽是唐璃的脸。
正午刺眼的阳光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眼泪就这样顺着眼睛的缝隙从眼尾淘气的溜出来。
她赶紧背过身去,尴尬的抹去那些不争气的泪水。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她慌乱的阻止道:“别,别过来,只是有小虫子不小心飞到眼睛里,真的——很难过!”
Medusa停住了脚步,怔怔的望着她不住颤抖的背影,琥珀色的眸子探究似的眯起,此时此刻,在她面前的她是真实的么?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为什么她总是让她看不清楚、感到迷惑呢?
“Medusa,你认为爱一个人是怎么样的?”妙姿转过头,突兀的问道,脸上犹带着未干透的泪痕。
Medusa被她没来由的问题搞得一愣,下意识的说道:“只要那个人幸福就足够了。”之后Medusa像怕被看穿心事似的别开脸,同时暗地里思忖她突然这样问的原因。
妙姿再次回头望向那漫山遍野的葱绿,眼前仿佛浮现出那熟悉的小石桌、小石凳,就连石桌上的纹理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上面靠近边沿的位置有一个明显的凹痕,那是因为璃哥哥总把重重的大书包放在那里,时间久了烙下的印记。石桌上铺满了她用来编织的藤条和野花,中央的位置空了出来,璃哥哥编给她的指环就静静的躺在那里:“只要那个人幸福就足够了,只要那个人幸福,就足够了——”她反复的默念着Medusa的话,眼中的雾气更重了。
不期然间,她笑了。
她转头看向Medusa,犹带着泪痕的眼中尽是释然的光芒:“我明白了!谢谢你!Medusa!”
只要他能幸福,就足够了。
她那纯美的不加任何修饰的笑颜,竟让Medusa恍惚的一时移不开视线。
“Medusa,你有喜欢的人吗?”Medusa那勾魂摄魄的美眸盯得妙姿一阵心慌,她没话找话的想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同时黯恼自己为何在喜欢的偶像面前竟是如此的放不开?!
她突然而至的问题使Medusa慌忙狼狈的移开视线,她气恼于自己的失态,敛下眼窘声道:“有——或者没有——本来就没区别——”
妙姿微微蹙眉,这算什么答案?
“我们换个话题怎么样?” Medusa轻轻拨弄了下前额的碎发,借机掩饰她脸上不自然的神情。
见她不愿意回答,妙姿也不勉强,毕竟像她这样的明星对这类问题本就敏感,不过她直觉的感到Medusa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孟小蝉
Medusa转身面向一片绿意盎然的小山,她一派潇洒的径直坐到身下的草坪上,双手后撑,微仰起完美到不真实的面容,轻轻的阖上眼睑,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在眼缘处投下一边一个半圆形的小阴影。
妙姿呆呆的望着她的侧脸,心中再次升起感慨,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绝色?连她一个女人,都情不自禁的为她心驰神迷。
半晌,Medusa微睁开魅惑的眸子,状似无心的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妙姿也随着Medusa的动作坐了下来,她的眼中不经意地袒露出一丝温柔:“这是我几年前来这里做义工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当时她就觉得这里和唐家大宅的后山好像,于是就立即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这里是她一个人的‘秘密花园’。
义工?Medusa在心里不屑的冷笑。这样的拜金女郎也会来做义工?!当她是三岁小孩子么?不过她没空戳破她的谎言,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她刚想开口,妙姿却抢先一步:“你想跟我说些什么呢?”
Medusa有些意外她会先提出来,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再和她兜圈子。
她微坐起身来,琥珀色的眸子直视着前方:“我想和你谈谈Psyche。”
妙姿点了点头,她猜到了。
“你认为Psyche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Medusa抬眉,瞅着妙姿。
妙姿想了想:“嗯,美丽、高贵、有才华、富有,总之是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女孩子。”
“是吗?” Medusa戏谑的挑眉,“也许吧,她现在的确看上去不错。” 此时,她惑人的眸瞳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妙姿不解,她为什么这样说?还有她那种表情好奇怪?
Medusa 的眼眸微闪,迟疑了下,终于开口道:“如果我告诉你,Psyche原本并不是你说的这个样子,你会信么?”
妙姿侧过头面带疑惑的瞅着她,看到她美丽的脸庞上隐约流露出的哀痛,妙姿脑中的迷雾更重了。
Medusa 轻轻叹了口气,微扬起头随意的看向天空,喃喃启口道:“几年前的Psyche,还是个混在纽约街头的太妹,打架斗殴、满嘴脏话、嗑药、酗酒,这些事对于她来说简直如家常便饭般平常。”
妙姿蓦地愣住了,满眼满脸皆是不可置信。
Medusa神情落寂的撇嘴一笑,好看的眸子斜睨着她:“怎么?你不信?”
妙姿点点头,她是真的不信。
Medusa半眯起眼,眼眸中尽是妙姿读不懂的深意:“她是为了唐铭才蜕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妙姿愣住:为了唐铭?这么说Psyche曾经真的颓废堕落过?妙姿突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只是Psyche可比她这个万劫不复的人幸运多了。Medusa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是想让她知道Psyche为了唐铭付出了多少吗?可是爱情并不能以付出多少来衡量,并不是付出的多就一定会有回报。Medusa不会不懂这样浅显的道理吧?
“我和你说这个并不是想告诉你Psyche为唐铭付出了多少,” Medusa像猜透了妙姿的心事般,波澜不惊的开口,“只是想让你知道她爱唐铭爱到何种程度,”说到这,Medusa顿了顿,琥珀色的眸子微暗,“绝对可以用疯狂来形容了!”
妙姿皱了皱眉:“可是爱情是要双方都有感觉才可以吧?”
Medusa撇嘴讥笑,满脸都是自嘲的神情:“我原先也是这样认为,可是对一些特殊的人,你真的无法狠下心漠视她的付出,不去帮助她。”
“Psyche对你来说就是这样一个特殊的人?”妙姿挑眉讥诮,同时尖锐的指出,“可是对于你特殊的人,并不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特殊的!”
Medusa苦笑着摇摇头,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哀伤:“不光对我,对所有人来说,她都是一个特殊的人。”
“为什么?”妙姿不禁问道,一脸讶异。
Medusa敛下微暗的眼眸,轻轻蹙眉:“因为,她是一个禁忌的人。”她的手在膝畔紧紧的握成了拳。
“禁忌的人?!”妙姿惊讶的重复,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你知道Psyche的中文名字叫什么吗?” Medusa突兀的开口。
妙姿摇摇头,搞不清她为什么突然将话题转到这儿。
Medusa眯起眼,冷声道:“她的中文名字叫孟小蝉,她的父亲即是鼎鼎大名的正宏集团的总裁孟正宏!”
妙姿倏地睁大眼:孟正宏这个名字她听说过,由他一手创建的正宏集团总部设在美国,分部遍及各个大洲,实力几乎和唐朝国际不相上下,想不到他居然是Psyche的父亲!既然Psyche拥有如此强势的的身家背景,她又为何要?
仿佛看出了妙姿心中的疑虑,Medusa接口说道:“很奇怪是不是?Psyche既然有个如此富有的老爸,她又何必小小年纪就到社会上去鬼混呢?”Medusa的眼眸中突然放射出冰冷至极的寒芒,她不屑的冷哼一声:“实话告诉你,孟正宏那个臭男人,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小蝉的亲生父亲是,是个——”她的额头冒出了冷汗,挣扎着说不出口。
“是个什么?”妙姿紧张的追问,她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Medusa 闭了闭眼,像拿定主意般紧咬住下唇,事到如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那个肮脏龌龊的家已经让她受够了:“是个午夜酒吧的男侍应——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男妓!” Medusa痛苦的蹙起了眉峰,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般说出了这个答案。
看到Medusa紧紧握住的拳,和因紧咬住牙关而僵硬颤抖的鬓颊,妙姿亦难过的撇开脸,瑟缩着声音道:“这怎么可能?”
Medusa充满鄙薄的冷笑道:“小蝉的母亲原本是孟正宏的地下情人,她是在孟正宏的前妻去世之后才嫁到孟家的,在她仍是地下情人的阶段,因为不满意孟正宏始终不与前妻离婚,而出于报复的目的,同一个牛郎发生了一夜情,并拍下DV,寄给了孟正宏。之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于是为了更加刺激孟正宏的情绪,她故意将这个孩子生了下来。”说这些话的同时,她琥珀色的美眸中不断迸射出仇恨的厉芒。
妙姿不敢置信的掩口惊呼:“莫非,这个孩子就是?”天哪!怎么会这样?!
“没错,这个孩子就是Psyche。” Medusa痛苦的蹙起了眉,“她是孟家的禁忌,是孟家全体人的耻辱,包括,包括她的亲生母亲,亦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只因为,小蝉的存在,时时刻刻都提醒着她曾经对孟正宏的背叛。”她的眼眸隐忍着愤怒的火焰,每说出一个字都仿佛是硬生生地从牙缝中挤出来般,苦痛又艰涩。
妙姿紧闭住双眼,拼命的压制住这件事带给她的震撼,半晌,她迟疑着开口,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那Psyche自己知道这件事吗?”
“嗯,不过她是在随母亲来到孟家之后才知道的。是无意中听到孟正宏前妻生的两个女儿的谈话后知晓的。”Medusa说到这里的时候,双手不自觉的攥得指节发白,牙关也紧紧的咬住,两颊僵硬的绷紧着,眼眸中噙满了骇人的恨茫,“你知道吗?那年她才只有12岁。这样的事对于一个12岁的小女孩意味着什么?自己原先一直敬仰着的父亲并非自己的亲生父亲,而自小一直渴望的来自父母的爱也在一瞬间变成了泡影。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从小到大父亲对她的态度总是近乎于嫌恶,而母亲也几乎视她为无物。她也终于搞清楚,一直以来来自孟家上上下下人的鄙薄和轻视究竟原因何在。只是这样的答案太残酷、太丑陋,叫一个尚且如此幼小的心灵如何能承受得住。”至此,Medusa的声音已然因为剧烈颤抖而无法继续说下去,仿佛竭力隐忍着极大的痛苦似的,她将头埋得很低,不愿让人看到她的悲伤。
放弃
妙姿则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颓然的呆愣在那里:这是什么样的人生?大人造的孽为什么要加注在可怜的孩子身上?这样的童年叫一个只有12岁的小女孩怎样去面对?相较之下,她是何其的幸运,起码她有疼爱自己的爸爸和妈妈,还有在唐家大宅度过的快乐时光,而Psyche呢?真真正正的什么都没有。
她喃喃启口道:“既然小蝉的母亲并不喜欢她,而她又非孟正宏亲生,为什么她还要把小蝉带到孟家?她难道不曾想过小蝉在孟家的处境将会多么悲惨?”
Medusa紧紧的握住了拳,是啊!为什么要将她带去孟家?为什么就没想过孟家那些眼里只有钱的冷血畜生们会怎样对待小蝉?可是,如果不带着她,她一个小女孩能上哪去?总不能将她送到福利院去吧?她痛苦的开口道:“是小蝉的哥哥坚持这样做的,他说如果不把小蝉带在身边,他也绝不会踏进孟家!”
“小蝉的哥哥?”
“嗯,那是小蝉的母亲为孟正宏生下的孩子,也是孟正宏唯一的儿子,当年孟正宏之所以会娶小蝉的母亲,除了因为前妻生病去世外,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太需要一个儿子来辅佐和继承他的事业了。而前妻只为他生下两个女儿,所以小蝉的哥哥即是他唯一的儿子、亦是唯一的继承人。” Medusa像说着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话,满面皆是冷漠和没有一丝温度的冰寒。
妙姿点点头:“看样子,小蝉的哥哥还是很关心她、很疼爱她的!”她的心里觉得稍微好受了些,最起码,小蝉还不算是一无所有。
Medusa粗嗄着声音激动的嚷道:“那又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阻止不了她被人残忍的伤害!”
妙姿被她突如其来的暴戾所骇到,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Medusa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继续以听上去还算正常的声音接着先前的话题说道:“可想而知,那样的真想对于一个12岁的小女孩来说如何能平静的接受?所以自那天以后,小蝉彻底的变了,她开始整夜整夜的不回家,不知道流连在城市的哪个角落,每次回家时都带着无比浓艳的妆容,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个‘雏妓’。她学会了吸烟、酗酒、说脏话,后来甚至开始嗑药,这些事对于以前的小蝉简直是不可想象的。”说道这儿,她顿了顿,仿佛陷入了兀自的回忆中似的,微眯起眼,幽幽的开口说道,“以前的小蝉,总是很希望得到父母的爱,她一直天真的认为父母之所以看上去不喜欢她,是因为她有些地方做得还不能令他们感到满意。于是她一直努力的扮演着一个乖孩子,觉得只要她能做得再好一些,父亲母亲就会分给她一些爱了。”她的眼眸又黯了下去,指甲已经深深的陷进了掌心里,但是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痛,比起小蝉所经受过的痛苦,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妙姿禁不住的掩面低泣起来,这样的人生实在是太惨烈了!她光是听着就觉得心酸到无以复加,更何况亲身经历过,而且还是在那样小的年纪,真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是怎样撑过来的,肯定很辛苦吧?
“要不是唐铭,估计她早就完蛋了,是唐铭让她对人生重新有了憧憬、有了期待。” Medusa再次开口,她的眼中噙着复杂的光,让人看不懂、猜不透。
“Psyche和唐铭是怎么认识的?”妙姿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瞅着Medusa。
Medusa敛去眼中复杂的情绪,轻轻叹口气:“有一次小蝉被几个流氓围殴,唐铭出手救了她,就是那次,小蝉对唐铭一见钟情。”
不自觉的,妙姿联想到唐铭也曾救过自己两次,可是为何她就是无法对他心存感激,相反还觉得他如恶魔般可怕,她是不是真的太冷血了?她不自觉的问道:“小蝉的病是怎么回事?真的是因为唐铭吗?”
Medusa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像是在犹豫些什么,最终她的目光变得坚定、冷鸷:“对,确实是因为唐铭。是因为他忘记了和小蝉的约定,让小蝉在雨中苦等了他将近六个小时。之后因为淋雨便发起了高烧,接连几天都高烧不退,最后还转成了心肌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