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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年轻人不太了解体育。他不知道在同一天晚上有一场重量级冠军争夺战,所以没有人会来看演出的。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年轻人伸出一只修长的手。通过和他握手,杰克能获知他的许多事情。这种能力是一种与生俱有的天赋。年轻人优雅地握着杰克的手。
“你是个不错的演员,但绝不是舞蹈演员,是吧?”
“是的,我的膝盖受伤了,你怎么知道——”
“是天赋。这种天赋在我的生意中是迟早会有用的。我在街道对面有一个店铺——”
“噢,是一个烟店。”
“对了,那是我的店。刚才我的店里来了一个顾客,买了张报纸,但他把大衣丢在那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看起来也许是个演员,我想是不是——”
“他长得什么样?”
“杰克描述了一下这个人,戏院的年轻人摇了摇头。
“但我想这是个新剧,可能你们——”
年轻人笑了,“这是实验戏院,你看,这些神互相打斗,都是受控于——”
“我想起来了。这个人说他叫雷神。”
“噢,雷神。”
“他在这儿?”
“不,事实上,我们在演出中并没有用真正的演员,只是利用了灯光、声音、道具、屏幕和视觉效果,这些却是实验性的。连苍蝇都是由电脑控制的。你愿意看一看吗?”
杰克和年轻人道别后就离开了。由电脑控制的苍蝇,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在他去体育馆之前,杰克朝街对面的店铺看了一眼。两个小流氓正朝着橱窗下喷着什么东西。
这个糟糕的城市。当你需要警察的时候,他们都去了什么地方?
和戏院一样,体育馆内也很热。公正的汗水正弥漫在空气中,只是更吵了一些。拳击手们气喘吁吁地嘟哝着什么,有规律地朝沙袋上挥舞着拳头。跑步、跳绳的声音抽打着地板。
杰克对经理,一个老朋友,描述了这个高个子顾客。
“不是我们这儿的人。”经理说。
“我再看一看。”
经理耸了耸肩说:“可以。”
看也没用。体育馆里所有的人看上去都属于那个地方。只有这个高个子——雷神——好像并不适合在那儿。
杰克眉头紧蹙,朝着他的店铺走去。他的手藏在衣袋里,低头在思索着什么,天变冷了,又阴又暗。
——就像斯堪的那维亚神站在街道上那样不合时宜。
杰克几乎撞到了门口的一个人。这人长得也很高大。
“让我猜猜,”杰克说,“你肯定是宙斯,对不对?”
这个人点了点头。他的浓密卷曲的胡子在他粉红色的脸上形成了拱形,就好像突然要爆发出一阵大笑似的。他没有雷神那么高,但更强壮些。穿得破烂不堪,散发出一股大蒜味。
“我想和烟斗先生打个赌。”宙斯说。
“喂,老兄,看在上帝的份上,能不能小声点儿?我们正在大街上呢。”
“这是烟斗先生的店铺,对吗?”
“是的——”
“你和烟斗先生熟悉吗?”
“我就是。”
留胡子的人递给杰克一个厚厚的信封。杰克麻木地接过了它,和他握了握手。宙斯转身离开了。
“等一等”杰克喊道。街上的人都转身看着他们,但只是匆匆一瞥,便都走开了。宙斯停下来,又圆又亮的眼睛盯着杰克,脸上带着迷惑不解的表情。
“你说你是宙斯?”杰克问。
宙斯点了点头。
“老兄,我了解一些希腊神话。我高中毕业并且读了一些大学课程。我想没有一个神能在大白天的中午在马路中央打赌。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让莫丘利来,他难道不是你的信使吗?你怎么不让他替你来?你怎么——”
宙斯笑得就像一只来回摇摆的风箱,晃了晃地乱篷篷的头,走开了。
杰克紧闭双唇,打开了店铺的门,进去之后又将它反锁。
他走近里屋打开了信封。是对在俄勒冈州的一场田径比赛中的一个马拉松运动员打赌。但我敢肯定这人一定是莫丘利,怪不得宙斯笑呢。
杰克已忘记了拳击比赛,在那儿打赌还不太激烈。
但是现在——20万美元。银行开出的支票。赌希腊的赛跑运动员。赔率是50比1。上帝。
他马上给奥格打电话,奥格派来了他的另一个手下。他并不是不信任斯其塞,而是钱的数目太大。
“下一次再有神来的话,你马上给我打电话,听到了吗? 没有人像这样打赌,除非已经决定好谁将获胜。”奥格说。
如果杰克幸运的话,神是肯定能回来的。
结果俄勒冈州的赛跑运动员和马都获胜了。两者都创了新纪录。
第二天当雷神来到店铺要钱的时候,杰克马上派几个可靠的顾客将店铺围住,并给奥格打了电话。
“叫雷神的那个人就在这儿。”
“我马上就到”奥格说着并挂断了电话。就在这时,杰克注意到奥格的两个手下出现了,看上去很随便的样子,站在街对面的戏院旁边。他们耸着肩膀,顶着刚下的雨。四处张望着以防不测。
两分钟后,奥格赶到了,真是分秒不差,创了另一个记录。
奥格走进了杰克店铺的里屋,两侧站着他最得力的手下。
这时,雷神说:“你拿了我的钱。”
“当然,我是拿了你的钱,聪明人。”
“我不是聪明人,我是雷神。”
“噢,对,我是温莎公爵”。
“把钱给我,温莎会爵。”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搞的,你的马今天赢了。但不管是决定好的,还是你叫温莎——”
“我不知道什么决定好了,我以为你是温莎公爵。”
“够了。吉诺,”奥格朝他的一个手下点了点头,“现在我要教你怎样不给奥格。库斯泰作添麻烦。”
吉诺向雷神走近了一步——他变成了一条鱼。
“噢,上帝”,杰克闻到了尿味,但不是他自己的。他刚才去了洗手间,以防万一。
当奥格看到这条鱼在地板上活蹦乱跳时,他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的手下奥利弗,突然发出一声怪叫,就像他的喉咙被捕了一刀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奥格喊道。
“你的手下吉诺刚刚被教会怎样不给雷神添麻烦。”
“先生,求求你快把他变回来吧,”奥利弗呜咽着,眼中溢满泪水。“请把我的朋友变回来吧。”
“我是拿了钱,雷神先生”奥格说着并把手伸进他的衣袋里。“你是要支票还是现金?”
奥格递给雷神一张支票,雷神接过它并点了点头。这时吉诺又从一条鱼变回奥格的手下。
当雷神转身离开时,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预示着另一位客人的到来。杰克想:“门已经被我锁上了,”他猛地从雷神身边冲出去,雷神,奥格和他的两名手下紧随其后。站在那儿的是宙斯。
“烟斗先生,我是来——”
宙斯看见了雷神。
当两神对视的时候,外面突然电闪雷鸣,使楼房摇摇欲坠。
“老板,我想他们是合不来的。”奥利佛说。
“到底是什么——”
奥格的话被一阵刺耳的噪音所淹没。两个神的嘴唇没有动一下,杰克听到他们用一种听不懂的,但绝不是英语的语言喊着。他们面对面地站着,有六英尺远,都皱着眉头,他们纹丝不动,就像公园里盖满鸟粪的雕像一样。然而一听到他们从喉咙里发出的吼叫,杰克的头就开始疼。
杰克,奥格和他的手下都将耳朵堵上,但也无济于事。
“嗨!你们为什么不在外面打——”
突然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可杰克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这两个神转过身来面对他,好像是第一次看见他似的。
“他妈的!”杰克骂道。
“烟斗先生,”雷神说,“希腊人和我已达成一致来解决我们的纠纷。首先,奥格将要偿还欠宙斯的钱。”
奥格拿出一本支票簿开始发疯似的涂写。他把支票递给了宙斯。
“我发誓,它不会遭银行退票的。”奥格说道。宙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支票,然后点点头把它放进口袋里。他的粗壮的双手交叉在胸前。
宙斯向雷神点了一下头,说:“继续吧。”
“烟斗先生,我们现在想让你为我们主持赌局来解决我们的纠纷。”
“噢,可以,”杰克耸耸肩,“但是奥格有一个大保险箱和许多身强力壮的——”
“我们信任的是你,烟斗先生,”雷神说,“那边是刚开始我们俩为什么都与你打赌的原因。”宙斯又说:“我们俩都来找你,似乎是一种巧合。但事实上我们已经多方参考比较过了。”
“当然是各干各的,”雷神补充道。
“我们俩想诚实地进行赌博,”宙斯说,“你是一个骗子,但却是个诚实的骗子。是我们现在能找到的唯一的人。因此我们俩到你这儿不是巧合。”
“巧合的是我们俩同时来到人间——”雷神说。
“但是选择你——”
“谢谢,我想,”杰克说,“我不知道你们神也喜欢赌博。”
“有些神是这样的。”雷神说,宙斯也点点头。
“你们俩经常打赌吗?”
“是的,”雷神说,“但我们很少碰面。”
“很少?你的意思是———”
“匕次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宙斯说。
“你们和二战的发生有关——”
“我们那时发生争执,”雷神说“我现在知道了”宙斯说:“但是——”
“二战”,雷神说着并朝窗外的倾盆大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吧,赌多少钱呢?”杰克问。
“我们这次不赌现金。”宙斯说。
“烟斗先生,你写下我们的赌注,”宙斯又说。他用小而亮的眼睛盯着奥格和他的手下说:“你们是证人。”
“嗅,当然可以,宙斯先生。”奥格说,他的手下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好。”杰克说。
宙斯说着,雷神不时地打断他。杰克用难以辨认的,杂乱的字记下了宙斯和雷神之间的打赌。他们俩将二十日,在“埃及人”戏院的舞台上,在“神的热望”上演的时候角斗——他们将用神的力量重新改写剧本。所以说获胜者将会获得一切。
一切。
赌注是整个宇宙和宇宙中的一切。失败者将回到英灵殿。
如果雷神输了——他就回到奥林匹斯山;如果宙斯输了——他就永远不再介入世间的事。宇宙和宇宙中的一切将成为获胜者的领地。永远。
协议写了一页又一页。杰克的手酸疼,而且写出来的字也简直叫人无法辨认。杰克开始抱怨起来,宙斯用手指向他一指,杰克的手突然又不疼了,并且他写出的字就像用打字机打出来的似的。他也不觉得累。
杰克记下了比赛的规则,不合法的裁决,拳击场的边界,打几个回合,每回合的时间和点数的计算方法。审斯同意刮掉胡子并剪掉头发,雷神也将搞下他的金锁。他们要裸体打斗。杰克记下了所有的细节。
裁判当然是杰克。
“我们能去看吗?”奥利佛问。
奥格打断了他,“我们也打赌,你们不介意吧?”
两神耸了耸肩。
在所有古怪的事情发生之前,奥格和他的手下迅速地离开了。他们飞快地冲过雨中,跑进了奥格的轿车。这时杰克听到奥格说:“我赌宙斯赢雷神。赔率5 比1。那个雷神只是长得高。”
“烟斗先生,祝你好运。”宙斯说着点点头。
“一直到20日。”雷神又说。
两神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等。”杰克说。
他们停下来看着杰克。
“能不能赏脸握个手?”杰克说。
“凡人是不能与神接触的。”雷神说。
“禁止这么做。”宙斯又加上一句。
“是的,我知道。但这次很特殊,不是吗?我的意思是,这只是人之常情,所以能不能破一次例,就一次?我是希望你们能给我带来好运。为烟斗先生作一次。你们说你们是信任我的,是吗?”
两神对望了一下,耸耸肩并向杰克伸出了一只手。
杰克先握了握雷神的手。“因为我先遇到他。”杰克对宙斯解释道,“并且在字母表中他也在你前面。”
然后他又握了握宙斯的手。
“二十日再见!”杰克向他们挥手道别。
太阳出来了。
当两神各自沿着街道离开时,杰克走到柜台后面拿起了电话。
“我想和斯波蒂尼讲话”杰克说,过了一会儿,斯波蒂尼接过电话。
“我只想打个小赌,斯波蒂尼。”杰克一边说一边看着泰顿小区的照片。他的愿望不久就会实现。
“烟斗先生也打赌?是不是到了世界末日?”
“听着——”杰克告诉斯波蒂尼关于20日在“埃及人”剧院的比赛。他将他的店,所有的积蓄和他的保险金都押上赌宙斯会赢。他还认识几个放高利贷的人,也许他会借钱将他的赌注再加上一些。
“你是不是认识宙斯这个家伙?”斯波蒂尼问。
“我只能说我掌握了一些相当不错的信息。”杰克说着并探着他隐隐作痛的手,这只手他曾经和雷神握过,也和宙斯握过。
《查克·穆尔》作者:卡洛斯·富恩特斯
前不久,正值复活周之际,菲利贝托淹死在阿卡普尔科。尽管他已被开除了政府公职,可多年养成的官僚主义作风仍在作怪,他照样每年都去那家德国小旅馆“朝圣”一次。去那儿吃热带烹调法制成的甜泡菜,万圣节的周六则在拉·魁柏拉达舞曲中度过。在灰蒙蒙的、暮色笼罩下的豪诺斯沙滩上,他自我感觉好得很,自以为是那儿最漂亮的人之一。人们当然不会忘记他年轻时曾是个游泳好手,可是眼前他已年近四十,又是眼前这种状态,亏他想得出来在午夜去游这么长的一段距离。福·穆勒不允许在她的旅馆里守灵,不管死者生前是常客与否。相反,她在那既小又闷的阳台上举办了一场舞会,而此时菲利贝托苍白的尸体则躺在车站的棺材里,等待早班汽车把他运走。他新生的第一个夜晚是在木条箱与包裹堆中度过的。第二天清晨,我到那儿去主持装运棺材一事的时候,我发现菲利贝托被埋在一堆椰果下面,原来驾驶员想把它尽快弄进行李车厢,还盖了块帆布,以免引起乘客的不安,同时也可避免旅途中碰上倒霉事。
我们离开阿卡普尔科的时候还有一些惬意的微风,而快到科罗拉多时,天亮了许多也热了许多。我一边吃着早餐的蛋和香肠,一边打开菲利贝托的背包。这包是昨天连同他的其它私人物品一起从穆勒的旅馆中取回来的,里面装有二百比索,一份旧报纸,过了期的彩票,一张去阿卡普尔科的单程车票,以及一本廉价的仿大理石花纹封面的方格笔记本。
尽管汽车时不时地急转,车上的呕吐物也散发出一股恶臭,但对已故朋友私生活油然而生的尊重之情,我还是开始翻阅他的日记。我猜想里面该是一些记录。我没猜错,是些记录,而且用的是平常老用的那种格式。我想或许我能从他的日记中找到他玩忽职守的原因,还有他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写起了备忘录。其原因,简而言之,在于他被解雇,他的资历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此外还在于他丢掉了养老金。
“今天我去办理了我的养老金,律师很和蔼可亲,我很高兴。离开的时候我决定去一家餐馆花它5个比索。这是一家我们年轻时常去的小餐馆,不过现在我再也不去了,因为它会让我想起我过去的好时光,这顿饭不过是一次重新接受自己的礼仪。还有什么会比自己的生命如此接近的饮食更自然呢。再想想看,要是墨西哥被佛教徒或穆斯林给征服的话,情况会怎样呢?要我们的印第安人去膜拜一个死于消化不良的人,简直是难以想像的。而现在,这是怎样的一个上帝!他不仅为你作出了牺牲而且把自己的心也给掏出来了,万能的上帝。基督教以其血腥的牺牲与仪式成为当地宗教新奇而自然的延续,但是慈悲、博爱、忍耐却遭到拒绝,墨西哥就是这个样子:要想相信一个人就得杀了他。
“佩比知道,我从孩提时起就非常喜欢一些墨西哥印第安人的工艺品,我收集雕像、神像、罐子,周末则泡在雕像和神像当中,那或许正是他喜欢编造给我听的理论都与土著主题扯在一块的原因吧。佩比知道我一直在求购一尊价格合理的查克·穆尔的彷制品,今天他告诉我拉古尼拉跳蚤市场的一家店里有一尊待购,而且要价合理。我星期天去那儿。
“一个恶作剧者把红染料倒进了办公室的凉水器中,自然就妨碍了我们的工作,于是我忍不住把他的所作所为向主管作了汇报。主管却认为那没什么,是闹着玩的。那天在余下来的时间里,那无赖一直在到处张扬这事,还嘲弄我,挖苦我……
“今天是星期天,我有时间去拉古尼拉了,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