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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马桶盖上。
漱了漱口,亚瑟又回到了床上。他轻抚着斯尼克,并索味着他的一生。他为什么不种一窗盒的金盏花,或者看看夕阳西下,甚至仅仅看一次夕阳西下的全部过程呢?为什么他在电脑前一天天虚度时光?在另一个屏幕前又浪费了这么多夜晚时光,而且在周末同陌生人坐在黑暗中,面对着一个非常大的屏幕呢?为什么没有同玛格特做爱,去度一个婚姻中的缠绵的夜晚?他已经把斯尼克赶走多少次了?他是为了成就而生存的,但是他什么成就也没有。他很可能是世界上最应该死掉的人。但是现在,没有玛格特,没有朋友,没有成功,没有一个有情趣的生活,他多么想有一个生存的机会,去品味所有他已经放弃的一丝丝的喜悦。他不想他的生命就这样用一针注射剂和一发子弹来结束。亚瑟·斯耐尔彻夜未眠。
亚瑟在法院的台阶上见到了玛格特。风把些许雨丝吹到了他的头上,风吹过杨树的叶子荡起了银色的波浪。玛格特的鞋跟敲打在地面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响声,她慢慢地停了下来。穿了一身有犬牙格纹的裙装,头发用夹子盘成了一个松松的圆髻,眼里有一抹多疑。“咋变样了。”
“你告诉我穿得好些。”亚瑟打趣道。
“是你眼里的变化,你失眠了?你没有睡觉。”她说。
“我并不想这样,昨晚我在想生命的意义。”
她挽住了他的胳膊,拉他进入楼里。“别跟我谈哲学了。我去了电影信息处,那儿有一线希望。我听说他们今天雇了一名分析精确的分析员。”
“玛格特,我发现艾威。格林艾姆在6月份投了保险,是我拒绝为她保险的。”
玛格特后退了几步,用手蒙上了眼睛,用手背捂着脸。
“好吧,但愿保佑我们会找到一条新证据,来挽救你这个傻瓜。哪种保险?“
“生命和健康险。”
没有生命就没有健康可言。
“谁是受益人?”
亚瑟张开了嘴,又闭上了。对了,他为什么不寻找她的受益人呢?那是因为他根本没有犯罪意识。“有时间查一下吗?”
“现在没时间。”玛格特抱怨道。她举起两只手臂让门卫搜身,门卫把她的公文包用X光检查。门卫用了更长时间搜亚瑟的身,先采了他拇指的指纹,然后把嫌疑犯的通行证别在翻领上。当职员把他的指纹输入地的档案的时候,他用清洁的毛巾擦了擦手。玛格特用一个微型软盘移植片代替指纹。
她指了指左肩膀,职员仔细审视了一翻她肩上的软盘,证明她是玛格特。贝肯后,准许他们两个进入法庭。
玛格特领着亚瑟来到前面的座席。其他四名嫌疑犯都已经就座了,有三个坐在律师旁边。玛格特坐在另一个律师身旁,同他进行了一番简短的交谈。亚瑟抬头向上看着天花板顶棚,上面吊着一盏电子吊灯,在圆拱形周围,镶嵌着一些核桃,是一句短语“自由、平等、公平”。他想,应该把最后两字改成“幸运”。
准时2点钟,法官进入了法庭就座。他的光秃秃的头顶周围长有一小撮马蹄形的灰发,两道像刷子般的眉毛,略微倾斜,就像只猫头鹰,尖尖的下颌,肚皮上的肉足能有30磅。
“汤姆·温特,”玛格特小声说,“保守党,老派古怪的人。”
“请坐。”汤姆·温特展开一份文件,戴上了龟壳眼镜。
“我们将首先处理艾威·格林艾姆这宗案子。根据新证据和实验报告,我要释放除了一名嫌疑犯以外所有的人。”
玛格特充满希望地握着亚瑟的手。
“乔·黑尔,艾特·赛尼卡,范·马丁和本杰明·库克,你们被豁免了。亚瑟·斯耐尔,你怎么为自己辩护呢?”
“不!你们错了!不是我!”亚瑟大叫。
汤姆·温特摘下了眼镜向亚瑟摆了摆。“是你的律师,而不是你说话。不要让我藐视你。贝肯女士?”
玛格特清了清喉咙。“尊敬的法官大人,我和我的当事人都不了解实验报告。在辩护之前,我要求看一下证据。”
汤姆·温特抿嘴一笑。“哦!不,你不可以。不亲身去体验,是不会了解真相的。亚瑟·斯耐尔知道他犯没犯罪。你想要使纳税人为审判付钱,还是老老实实坦白!”
玛格特说:“我们请求无罪。”
“很好,”汤姆·温特戴上眼镜,“让玛格特女士逞递证明亚瑟·斯耐尔先生无罪的证据吧!我要求警察和检察机关允许贝肯女士准备所有可以证明亚瑟先生无罪的证据。星期二,9月14日9点钟继续开庭。”他以不可改变的口气说。“在亚瑟·斯耐尔身上安上一个跟踪器。把亚瑟·斯耐尔软禁在家里。考虑到被指控罪行的严重性,如果被告人试图离开住所,警察当局可以把其就地正法。要求警察在14日那天把他押到法庭上,所需的费用由被告人偿付。有什么问题没有?”
“尊敬的法官大人,我反对——”
“好了,贝肯女士,我没心情去姑怜你的当事人。”汤姆·温特猛敲了下木槌。“艾威·格林艾姆一案嫌疑人退庭。现在休庭5分钟,然后开庭审理乔罗马。斯科特的案子。”
其中一个嫌疑犯说:“真高兴他们终于找到了真凶。我简直不相信我会牵涉到此案中。简直是场噩梦。”
亚瑟从他的椅子上跌落下来,不得木扶住桌边来支撑他。
他多么希望他们有能看透他的心,他的思想的技术,知道他是无辜的。
玛格特低声安慰他,“到最后才会知道结果。我们将给你进行移植安装。走,看看他们用什么招法。”
“他,他,他所讲的方式……”
“他是个坏蛋、笨蛋、老顽固。他要在星期二审理你的案子,这太糟了。无论如何,我们会将罪犯绳之以法的。到这边来吧。”玛格特领着他来到一个肮脏的走廊中,地毯上有尿迹,墙壁是绿色的石灰石,天花板上的萤光灯嗡嗡作响,并且一闪一闪的。玛格特敲了敲没有任何标记的门。一个女人打开了房门,她的头发用发胶定成了鸡冠形,戴着一副红边眼镜,穿着白色外套。
“哦,吉尔,我的当事人需要一个追踪的移植。”玛格特递给她一件盖有印章的文件。
“好的。哇!”吉尔拽了拽玛格特的袖子。“是你的前夫?”
“是的。现在是家里软禁,因此,他不必为假释付钱。”
“哦!我的天哪!我真不敢相信你竟同罪犯结过婚。”
玛格特斜视着她,脸上挂着一丝假笑:“不是这样,他是清白的。”
“是吗?好吧。为什么替他辩护?”
“吉尔,做你的工作吧。”玛格特把胳膊搭在亚瑟的肩膀上,“在这儿呆一会儿,10分钟后我来接你。”
吉尔示意他躺在桌上。“趴下,把衬衫脱掉。”
亚瑟把他的下巴支在桌边上,以免他的鼻子碰到那个封皮纸上。
吉尔把一个小片嵌在一个特殊的注射器中。“按理说,没有什么好惊讶的。这是你无法相信的安静方式。”
“我没有杀过任何人。”吉姆辩解地说。
吉尔把又长又粗的针头放在亚瑟鼻子底下。“它将插进你的后脖子。如果一个不很专业的人试图拿掉它的话,你会死掉。”
“你非得给我看吗?”
“它会疼死你的。”吉尔把针头插了进去。
玛格特安排警卫队人员把亚瑟押回公寓。警察让亚瑟四处走动来检验移植片的敏感度的同时,玛格特出去给亚瑟买些吃的东西。她回来的时候,亚瑟趴在他的生亚麻沙发上。
“你感觉如何?”
亚瑟苦笑了一下,“很有趣。这么多个周末,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但是我现在想做的是出去看看。”
“失去的时候你才知道它的宝贵。”
“是的。不同的是,一个是说,一个是自己的感受。新证据是什么?”
“我还没吃午饭,你呢?你还是吃奶酪加三明治吗?”
“哦,你耽误了大事了、”
“是的,起来给我做三明治。用全面,洋葱,糖做。”她拉他起来,“快点,我饿了。”
在玛格特用力拉他的时候,亚瑟故意装糊涂,突然快速将她拉向自己的胸前。他们结婚后,总这样做的动作。面对面,他想吻她。她的眼睛似乎也示意他这么做。但是他松了手,她快速逃开,几乎用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到了厨房。他跟着进来,蜷缩着身子。如果软片使他这么痛苦,子弹肯定会更痛苦。
玛格特用他的面包刀把干酪切成片状。亚瑟把刀从她手中拿走,换了一把削苹果的刀。“你迟迟不肯告诉我的是什么?”
玛格特眼睛看着刀而不是看着他,“你没告诉我什么?”
“没什么。”他削掉洋葱的外皮,把根切去。洋葱是由两个圆环组成的,外面是洋红色的,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切洋葱的时候,会发出声音?他的眼睛被辣着了。
“没有看起来不相干的个人线索?”玛格特的声音像刀一样锐利。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用袖子擦了擦他的眼睛。
“你的那件灰白色法兰绒衬衫呢?我喜欢的那件?”
“不知道。也许丢了,我想。”他的声音仍保持着温柔、冷静,虽然他在不住地流眼泪,流鼻涕。“你问那干什么?”
玛格特把手中的刀向面板上一顿,刀身在颤动。“艾威·格林艾姆死的时候穿的是你的那件衬衫,还有一些波斯地毯纤维和许多斯尼克的猫毛在上面。”
“那不可能。”亚瑟进洗着手边说。
“再仔细想想。”
亚瑟想了一会儿。“他们怎么能找到与我的地毯和我的猫毛相似的东西呢?他们从未搜查过我的住所。”
“实际上,他们查过了。不是这间,是我们以前住过的那间。还记得我以前的部分行李吗?”
玛格特把一块长方形的干酪递给他,他同三明治一起放到微波炉里。“那确实是你的衬衫。我认出了它。所有的扣子都不见了,斯尼克的毛也恰好吻合。艾威是怎么得到它的呢。”
现在甚至连玛格特也不再信任他了。他扯了一张餐巾纸擦鼻涕,掩盖他流下的眼泪。“我不知道。我不认识艾威。格林艾姆。我从没去过她那儿。我连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根本就木知道。我当然从没给过她我的衬衫。”
“我相信你。你可能把它丢了。也许她在旧货店里买的呢?”
玛格特仍然相信他,他长长出了口气,也希望自己能记起是如何处理那件衬衫的。“我不会把它扔掉的。”一穿那件卷袖的衬衫就想起玛格特。他不能容它。也不能扔掉。“我没把它给你吗?你带走斯尼克那天?”
听到叫它的名字和微波炉的响声,斯尼克匆忙跑到厨房,瞄瞄叫着。
玛格特把猫抱起来,用鼻子碰着猫毛,说:“我从没打算伤害你。”
“我知道。你只为你自己。我使你讨厌了。你需要冒险。”
“我非常想你。”
亚瑟抬起头,很吃惊地看着玛格特在和一只猫说话。“我很抱歉,吉姆非常讨厌猫。”亚瑟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他的名字。
“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么为什么……”
“我担心你。我是说,我有吉姆,而你却什么也没有。让我拥有斯尼克是不公平的。我利用吉姆的厌恶来挫败你的骄傲。”
“我有什么可骄傲的?”亚瑟拿着盘子坐在桌旁。
“骄傲是……”玛格特坐在他对面,笑着说,“有趣的是,你从没有理解我的笑话,我同样也不理解你的笑话。”
“这不是很好吗?使对方吃惊?”
玛格特抹去从三明治渗出的奶酪,又把它重新塞到面包里。“也许我从没想过。”
亚瑟看着她大口吃东西,沉浸在食品和沉思中。“我一直都很爱你。”
玛格特用手捂住眼睛,“请不要说了。”
“对不起。”她很伤心,“毕竟几个月已经过去了。”我们应该谈谈我的辩护情况。“
玛格特叹息说:“事情是,如果我不了解你,我会认为你有罪。我不想冒险去做测谎仪,测谎仪发现的是重点而不是撒谎。能证明你的清白是你的性格,但它不起什么作用。性格决不会在法庭上显现。如果你表现得很做作,情况就会很不自然。像矛盾方法一样,没人会信你。”
“如果我们查出谁干了那件事多好啊!”
“有这么对你不利的有力证据,谁会承认呢?”
“根据我的DNA?”
“连同你的衬衫。即使我怀疑那个血样,猫毛是一条极好的线索。很遗憾,是斯尼克揭穿了你。”
“如果你没有我们房间的样本,他们能揭穿我吗?”
玛格特强做笑容,“什么?想陷害你的律师?”
“一个阴谋。是不是有人陷害我?”
一片洋葱掉到桌上,玛格特捡起来吃了。“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人要陷害人?”
“至少我知道你没有敌人。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这么多年来你有过什么?”
“敌人?”
“或朋友?”
“我不知道。我应该雇佣一个私人侦探,调查康普凯公司的顾客。”
“你不可能在一周内调查那么多陌生人。”
亚瑟轻声说:“别跟我生气。”
玛格特没说什么。
他看着那块没动的三明治。“我想我对这种移植不适应。”
“怎么啦了”
“我感觉身上时冷时热,还头晕。像是感冒了,严重的感冒。”
“你在冒汗。”她探过身手摸他的前额。“去躺一会儿。你害怕了。别乱动了,好好休息。”玛格特卷起包。“我与警方有些联系,我会问问他们有什么消息,再与每晨咖啡店的人谈谈。照顾自己,好吗?不要怕,做什么都行,就是别离开房间。”
“也许吃一颗子弹比挨一针好受多了。至少我在阳光中死去。”
“不要绝望!”玛格特尽量表现得很坚定。她擦了擦眼角,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亚瑟在床上痛苦地颤抖着,被世俗的繁杂所困绕。他给康普凯公司打了个电话,要求休息一下。他们会在他不在时,调用计算机里的文件吗?他应该减少资料存储量以防万一。他们会解雇他吗?他被解雇后,会被复职吗?或像吉姆那样不得不在舒特找了一份洗盘子的工作?他尽力不去想其他可能的结果。但他构想针扎入胳膊,麻醉剂流入血管,他是什么感觉?“不!”他吃惊地发现自己已经喊出声了。
他掀开被子,打开计算机,开始工作。屋内的光线开始暗下来,他停下工作,倒了一杯酒,把西边的百叶窗帘拉开。
他看着淡粉色的云彩在深蓝色的天空中变为橘黄色,然后在地平线上变成一条绿色的带子。他吃完洋葱奶酪三明治后又开始工作。
4点时,有一点累了,他磨了些咖啡。如果他只能活一周,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特别是他记不住所做的梦。接着他意识到即使他记不住,他还是要做梦的,并且那也是次宝贵的体验,去欣赏他想要的东西。他搂着斯尼克渐入梦乡。
星期五早晨,他的梦仍京绕着他,他有一种紧张的幸福感。有些像跳入一艘危险的船,一架飞机,一辆汽车的感觉。
他不知道他要去哪,但他知道,如果他不冒险跳出,就会被杀死。
因为工作的缘故,他甚至愿意说些地以前不懈一顾的无聊话。他研究打蛋器是如何使蛋清变稠的。他还研究胡桃肉的果肉,每一半都有两片,在果壳内每个胡桃仁上都有一个圆形的软皮。他不是用一杯冲一汤匙的冻桔汁,而是把整听桔汁倒入了一个印有红公鸡的手工制作的意大利水罐中。他打电话给商店要纯桔汁和开花的万寿菊。他一边吃一边听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他打开了存入很久的佛蒙特纯械树汁,倒了很多。
早饭后,他给康普凯公司打了个电话。他打算以生病的状态打电话——并不完全是谎言——但当丹尼斯接电话时,他说:“我辞职。”
“你是说你病了吗?”
“不,我说要辞职。”
“什么?为什么?“
“为了一份更好的工作。”亚瑟兴高采烈地挂上电话。接着,他给玛格特打电话。她的现任丈夫接了电话。亚瑟没有挂断,而问:“玛格特接电话。”
“她出去了。”
“你可以告诉她尽快给我打电话吗?我是亚瑟·斯耐尔。”
“噢!玛格特告诉我你在受审问。谋杀犯,是吗?”吉姆边打哈欠边说。
亚瑟不知道他指的是自己被控告还是现在的处境。“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
“我被控告杀了一个叫艾威·格林艾姆的女服务员。”
“你太不幸了。”
“玛格特是我的律师,你不会介意吧?”
“噢,不会。”亚瑟没说什么,吉姆支吾地说,“这是她的工作。”
一个出乎意料的反应。“我很高兴这没有使你不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