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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没看到过变得愚蠢的九天人,不然该是何等快意!
众人心中滴下冷汗。比起此次的各种术法失效,前者显然更让人心惊,因为根本发现不了。
神王喃喃道:“难怪!难怪!”
第一次神魔大战结束之后,蓝云子曾与他有过一番谈话,话中尽是自责,说是犯了好多错误,错失许多良机,否则也不致生灵涂炭。原来如此!
燕思南苦涩笑道:“但我们还是败了。云尔泽丝人便觉得再是智慧受损,实力犹在!便又大费周张的改造了摩合炽天,让它可以实实在在的限制你们的实力,第一个功效依然是阻断天机,隔绝你们与所谓天道的感应!”
后者众人已知之,自不会动容,只沉浸在各种思绪中。竟有人能让他们变笨?!这是会令人寒到骨子里的事情!限制显于外的各种法术,不只摩合炽天能做到,许多阵法也可以,但从没听说过有哪种阵法会限制智慧!更恐怖的是,会不会这功效持续到现在?其实他们的智慧已经受损了?
殿中多人打了个寒颤。
唯有清河骄傲地笑道:“就算九天人智慧受限,也可完胜你们!最后不还是被赶走了么?你有什么可高兴的!”
穹薇天君淡淡道:“人之灵识神魂,并非突然而至,乃是数代传承再加自身修炼,绝无可能被限制!本座只记得当时时常头痛,不能深思。想来那时的摩合炽天只是能令得我们头痛,并且无法长效!第一次神魔之战的胜利便是明证。”
因头痛而不能思考与直接不能思考有着天壤之别,前者只是因身体受损影响到思考,属于有形有质。后者则是直击神魂,真的限制了智慧。如果真的是后者,那就太可怕了!
这一席话让众人放下担心,淡定如狐山映者也在心里松了口气,忽想到一件对魔族来说很重大的事情,沉声道:“你说摩合炽天是云尔泽丝人布下的,我们根本不信!因为宝戬殿下已经有所发现,阵眼一定是在九天之内!他们进不了九天,自然是你们帮着布置的!但你既说不知也由得你们去,有宝戬在,破阵指日可待!只是,这一次的摩合炽天是你们布下的,那第一次神魔之战时的呢?自然也是往前推很多年由你们同族人偷偷进入九天布下的。”
谎言被揭穿,燕思南并不羞愧。但狐山映的话听起来还有未尽之意,听了半晌不见下文,茫然道:“然后呢?”
环顾四周,见大多数人要么和自己一样茫然,要么怒现于色显然不满自己撒谎。
但是,有几个人神色极其奇怪。燕思南看向神王左侧的那个人,神态出尘,姿容天成,目露高高在上的悲悯。不知怎的,一进大殿他便不由自主的去注意那个人,那是他所见过最为完美的存在,他私心里常常幻想着要成为的不正是那样的人么?
他在悲悯什么?
清河也是不解,道:“魔族是帮凶,我们早就知道了呀!狐哥哥又故弄什么玄虚?”
神王拍拍她的肩膀,沉声道:“燕思南,你现在就回黑石宫!只问第一王一个问题:魔族传承几载?他听了自有处置,去罢!”
燕思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迟疑道:“但是。。。。。。”使命还未完成,还未坚持清河必须为质!就这样回去?
狐山映高深莫测地道:“回去罢,而且要快!越早告诉第一王,你们越有救!”
这是什么意思?燕思南还在磨蹭,清河走下来一把拖起他,道:“我助你一程!”
说着抡起来一甩,众人只听“咻”的一声,一物凌空飞起,燕思南晕头晕脑的横飞过整个神都,尖叫着落在黑石宫前,惹来无数魔族魔将查看。
第一王本来是踱着步听他的禀报,听了那问题之后思索良久,忽然眉头一皱,转身扶着案几缓缓坐了下来,竟似站不稳,脸上之惊恐更是前所未见!燕思南跟随第一王多年,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态!
心中又担忧又惶恐,急急道:“究竟怎么回事?”
第一王陷入某种无法克制的恐慌当中,一把抓住燕思南的手腕,力气大得快将他的手折断,牙齿咯咯作响,过了许久才缓过劲来,只是目中的悲哀之情浓得快要溢出来。
许多过去想不通的事,就此全都明白!全都明白了!其实他早该想到的,只是太过匪夷所思,他才根本没往那个方向想!反而九天幻境的人,身在局外更能看穿其中隐情!
燕思南不敢喊痛,小心翼翼地道:“大哥!出了什么事?”
第一王放开他,怔怔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声道:“你出去,守着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短短一句话似是耗尽了他全身精力,就那样近似于瘫在了地上。燕思南不敢违抗,轻声道:“王上,无论出了什么事,仆生死不论也要保得王上无恙!”
他尽职尽责的守着宫门,其间挡下燕思北五次,险些与之大打出手;挡下燕九飞三次,他们两人关系最好,不致为难;挡下来探消息的魔将百名,他们倒是不敢与他动手;寻常妖魔怪则根本不敢靠近黑石宫。他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哪里出了差错,若是自己害得王上如此,那可真是罪大恶极。
第八个月亮堪堪落在山的那一边,第九个月亮探出头来,双月交映清辉遍地。燕思南看得痴了,时间若是就此停留该有多好,那些纷争杀戮就此远去。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以前你说想做九天人,我骂你傻。但此时此刻,我愿你是九天人,可惜终究不是!”
第一王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在他身侧,而且看来已经有一会儿了。燕思南跪了下去,颤声道:“仆有罪!”
为的不只是此时的怠慢。
第一王自然也懂的,淡淡地道:“你何罪之有?不但不是罪,还是功,大功!”
不知是不是错觉,燕思南觉得第一王身上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如果之前他是锋利的剑,那么此时这剑身有了伤痕,但也因其伤痕,反而更多了欲择人而噬的气息。
只是周身环绕着化解不去的悲哀。
“将燕思北和燕九飞找来!”第一王冷声命令道。
待人都到齐了,第一王示意他们都坐下,往常在他面前这些人哪里敢坐?但他今日神色有异,三人也都拘谨的坐下了。
他的目光从三人身上一一扫过,燕思南一怔。这目光与那几个九天人的何其相似!
静了许久,第一王道:“我知道了一个有关自身的大秘密,你们可以选择知道,也可以选择不知。若是选择不知,并不影响什么,该如何还是如何。但若选择知之,极有可能变得像我一样。”
他的改变不只燕思南看到,另两个人感到的也许还要更多一些。
“也有可能,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他平静的地道:“随你们自己选择。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很重要。”
到底什么事这么严重?
三人相视一眼,燕思南道:“我愿知道。”说起来都是他带来的消息,若令王上痛苦,他怎能幸免?
燕思北道:“仆斗胆请问王上,您后悔知道么?”
第一王一字一句地道:“不后悔。我愿付出所有,来得知这个秘密。”知之,是一种勇气,庆幸他一直不缺乏这种勇气。世间多的是稀里糊涂活着的生灵,但他不是。
燕九飞也道:“仆也愿知!”能让王上如此动容的秘密,怎能不知?
第一王慢慢道:“你们确定要知道?”
三人齐声道:“确定!”
第一王深吸一口气,道:“魔域四族极有可能不是自然生成,而是人为造就的!制造我们的就是云尔泽丝,为的是占有九天幻境。我们,也是他们工具的一种,唯一的差别大约只是我们身上没有他们的头脑精华。我们,只是别人造就的工具。”
三人呆若木鸡,似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第一王无视他们的震惊,接着道:“不,怎么能证明我们身上没有他们的头脑精华呢?根本不能证明,也许是有的。魔奠之时,不是感到有什么东西钻到身体里么?除了魔奠,他们还有很多机会!我们是不自知的工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王上,您在骗我们!对不对?您在骗我!”燕思东好容易回过神来,不顾尊卑向第一王扑去。
第一王笑道:“我也希望是谎言。”那笑容比哭还让人伤心。
燕思南毫不怀疑。一则是他习惯了相信第一王,二则是想起了神幻殿中那几个人的神色。
燕九飞眼泪滚滚。
作者有话要说: 艰难的向着榜单一路前进~~~~
☆、不堪真相
第一王的见识及智慧远在众魔之上。
早在入侵前他就曾偷偷来过九天幻境,那时最令他惊异的不是九天人的法力高深,也不是各色灵物多不胜数,更不是此处天地的广博,而是每一个族群都自有其平衡之法,无论植物或动物。
某座山上若有云杉,必有专食其果的小兽,也就限制了云杉的总数量不至于多到让山承受不了;某条溪中若有小鱼,定会有大鱼专食其身,而那大鱼必定成长不易;地上若有蚁,定有一兽来食。。。。。。
总之,每一物都定有天敌,那天敌既是对头,又因为有了它的存在族群反而保存了下来。就连近乎于神的九天人,也在繁衍子嗣上极为吃力,他们繁衍一个儿女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多得让他不敢置信。
从聪明的到愚笨的,从有灵的到无灵的,从大的到小的,从多的到少的,无不如此!没有一种例外!总是保持着一个刚刚好的量,总有着微妙的平衡。而最为奇妙的是,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并不是刻意而为。九天人不觉有异,也许在他们眼里这再正常不过。
但魔域不是这样的。妖、魔、鬼、怪四族没有任何天敌,随着四族的壮大,魔域几乎没有活物了。
两相对比之下,他发现了不同。但只以为那是因为种族不一才会如此,四族只是天性。现在想来,像九天幻境里那样才是真的天性!若是上天造物,在造出一种的情况下必会伴生天敌,因为唯有这样族群才能真正的活下去。
没有天敌的种族是不可能存在的。就算偶然存在,也必会快速消亡。魔族的经历不正证明了这一点么?他们让魔域成了死地,若不另设他法,也唯有等死一途!
他早该想到的!
真相竟如此不堪!
还有修罗殿那些隐秘的墙中,所绘的壁画上也不是没有提示,常见巨大的魔族倒在地上,胸口绘着六芒星,这不正是云尔泽丝来到魔域时所乘的工具么?初见时他只以为是表示臣服,还嘲笑过先祖太无风骨。这哪里是臣服?分明是表示魔族因六芒星而生。想来先祖也有所察觉,以这样的方式警醒后代。
当然,这些都是确定之后的印证。
他之所以确定,还是因了神王的那个问题:魔族传承几载?刚好两百万余年。
往前推一百万年,正好爆发第一次神魔大战,那次战争中云尔泽丝已是设了摩合炽合,令得九天人智慧大大受限,那摩合炽天是谁设下的?自然是魔族。而布设摩合炽天极其繁琐,约要百万年才能完成,那就再往前推一百万年,刚好有了魔族最初的记载。
也就是说,魔族和云尔泽丝几乎是同时出现的。在此之前无半点演化的痕迹,似乎就是那么突然的出现了,然后和云尔泽丝定下盟约,一为前锋一为智囊,共享九天。魔族的史料固然不如九天幻境详尽,但关于此事一语带过。简单得诡异。
再联想到他们对魔族的身体构造异常熟悉,深知要砍去哪里,如何下刀才能让下一代更接近于“人”,从魔将变为“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魔族如此,妖、鬼、怪三族又怎能例外?没以那三族为主只怕是因为四族中始终还是魔族力量最大。
因为是他们造出来的,所以才会这么了解;因为只是他们造出来的,要求做出牺牲时才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但那又怎样?就算是工具,这工具已有了自己的意识,就当自由的活下去,云尔泽丝想再视四族为死物,绝不可能!
听了第一王的分析,三个魔王双眼发直说不出一句话来。如同晴天霹雳,在最不设防的时候击中了心中最软的地方。
第一王轻声道:“后悔了么?”不知,也是一件幸事。
三人齐声道:“不后悔!”
他们心中前所未有的难过痛楚,却绝不后悔。若连自己的来历都不愿不敢知道,活着与死了何异?
燕九飞颤声道:“王上知道,他们是怎么造出我们的么?”
第一王悲中生喜,欣慰于属下和自己有一样的认知,道:“不知。但那过程绝不舒服。。。。。。你想想魔将是怎么来的。”
燕思北定了定神,恨声道:“绝不能让他们好过!”
本来知道自己的制造者是谁并不算多坏的事,若意志稍弱还会产生依赖感,示对方为神。但他们与云尔泽丝合作良久,本来自认是平等的,现在忽然知道自己是对方造出来的,心里如何能好过?更何况,制造的目的只是当做工具使用!
在云尔泽丝人眼里,他们就是工具!
燕思南情绪本就比其它魔王来得剧烈,此时欲癫欲狂,冷声道:“王上要怎么做?我燕思南唯王命是从!”
他罕见的烈性,倒惹得燕思北和燕九飞都向他看来。
第一王赞许地点点头,肃声道:“不管魔族如何而来,从我们意识到自身存在的那天起,就不再是谁手中的工具!也不管身上有没有被放置云尔泽丝的头脑精华,只要意识清醒,只要还记得自己是魔族,那么,我们就是魔族!真真正正的魔族!不受任何人辖制!他们想再把我们当工具,纯属做梦!”
三人听得安心不少,别人说魔族是工具自己便要自认工具了么?他们会哭会笑,会害怕会忧愁,他们不是工具!
燕思北又担忧地道:“他们肯定有专门的办法对付我们!”
第一王胸有成竹地道:“你忘记了么?我们有另一个盟友!双方合力,足以灭了云尔泽丝!就算灭不了,只要不离开九天,他们能做的也有限!”之前能做许多事,不过是因为有魔族的配合。
燕思南疑道:“但是九天人已经知道了我们是。。。。。。”工具二字,他实在说不出口。
第一王微笑道:“那又如何?不过令他们更相信我们的诚意罢了!说来还是好事。”
燕思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事可大可小,既重要又不重要。
凡是知道这件事的,无论魔族还是九天人,心里肯定都是翻江倒海。但那只是心态上的,根本不会改变任何局势。因为双方本来就打算合作,现在只不过将合作得更为紧密一些。若有影响,也只会是好的影响,造成魔族非得依靠九天的假像,无疑让九天人更能放下戒心。
在他们心里,恐怕早在设想着魔族惶惶不可终日罢。想的也对。若无王上,他们三人早乱了阵脚,别人不说,他唯一能想到的只会是与云尔泽丝人同归于尽,哪还顾得了其它?想到此燕思南再一次在心中感谢上苍让自己能跟随王上。
燕思北道:“王上的意思是,一切照旧?”
第一王早无了之前的惶恐,气定神闲地道:“之前怎么议的,现在就怎么做。这件事深埋心底,就当做不知道罢!”
他没有交待他们不要外传。因为根本没有必要。能做到魔王的,不至于明白不了其中的凶险!就算是他都用了那么长时间才平复下来,更别说普通魔族了。魔族此时若乱,那真无生机了。
燕思南道:“那么人质。。。。。。?”
第一王斩钉截铁地道:“蓝清河必须为人质。”
燕思南不觉黯然,就算是她,也还是逃不了!
第一王想了想又道:“为了表示诚意,再送九天一份大礼。二弟,你即刻前去神都,带上初元魔种。”
燕思南大为敬仰,王上又施计中计,表面看是为了诚意,其实为的还是蓝清河。该是她的命运,逃不了。
这次引路的只是一个普通护神军,边走边不断打量他们,满脸惊异。燕思南自然知道是为什么。
第二次进入神都,心中所压的事是上次的几倍。他再无心欣赏美景,快步进了万幻神宫之神幻殿,昨日那些人还在,理应是通宵议事,但人人精神焕发,不见一丝倦色。这样的人,叫他怎能不嫉妒又羡慕?
还未等他说话,已有几人惊叫道:“流年!”
其中竟也包含神王左侧者,他已知道这是灵心叶山的穹薇天君。以灵心叶山和罗蓝湛天的交情,他认识她不足为奇。
流年低眉顺眼的站在燕思南身边,听得呼喊竟不敢答言,而是向燕思南的方向偏了偏头。
浅玉大怒道:“大胆!还不放了流年前辈!”
殿中诸人无不以为流年被魔族抓去了,穹薇更想起宝戬所说极天渊之事,难道魔族抓了流年胁迫破戌天君?难怪他竟做出那样的事!
燕思南笑道:“你自己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