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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怎样?还要怎样?她已经被逼得要离开他了。他怎么还能这样?清河索性坐到地上抱头大哭。
然后感觉被抱到一个温暖的怀里,宝戬少有的怒现于色,冷声道:“蓝清河,你是不是又忘记了我说过的话?又忘记了我是你的谁?”
“记得。”清河哽咽道。就是记得清清楚楚,才会这么难过。
她的心思,宝戬看得一清二楚,心底涌上少见的无力感,他宁愿她继续做那个胡搅蛮缠的清河,也不要她变得这么“识大体”,无奈地道:“早说过你很笨。我再说一次,你的所有事情,都是我的事情,由我来想办法就好,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总之,一切有我,只要我还活着,你。。。。。。”
清河咬唇抬头,烦燥地叫:“可是我不想这样,我不要成为你的累赘!”法力低微时,她羡慕那些法术高强的人,以为他们无忧无虑,但她好不容易有了强大的灵力,为什么还会一再拖累亲人?
宝戬怔了怔,声音柔了下来:“蓝清河,你听好了,你从来不是累赘!从化形开始,每一桩事情你都做得极好,谁也不能比你做得更好!我愿意分享你的欢笑,更愿意分担你的烦恼。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我求之不得,甘之如饴。”
清河觉得心中某个地方发生了微小的变化,只是很小很小的变化,但所有的无措绝望全因那变化而转化为慰贴舒畅,愁苦和愤怒就此烟消云散。满脸泪痕中露出个可怜兮兮的笑容,道:“你以前对我好,现在对我好,以后也不能改变。”
若是改变了,她绝对承受不起。
“好!”宝戬轻声道。
清河不好意思起来,觉得自己靠着撒泼耍赖战胜了二哥一局,跳起来道:“什么时候去杀云尔泽丝?”
宝戬问了个与此不相干的问题:“喜欢这里么?”
清河才发现身处昆仑居,清溪从脚前流过,在不远处形成湖泊瑶池,水中鱼虾相戏,几株青莲含苞待放,两岸灵芝仙草遍地丛生,阡陌交错间亭阁相衬,灵木成荫,隐隐看到小山的另一边青鸟烈凰清啸共舞。扬眉道:“喜欢。”
宝戬微笑道:“好!”双手结了个复杂的法印,缓缓按在地上,蓝光一闪而逝。
清河笑问:“这是什么?”
宝戬拥着她掠到瑶池中央,虚坐在最大的那枝莲叶上,道:“一个小法术,以后告诉你。”
四周波光潋艳,莲叶散发淡淡清香,身边又是最喜欢的人。清河躺了下去,惬意的伸了个懒腰,道:“我们不回神宫么?”
宝戬也躺了下去,将清河揽到怀中,道:“若有决意,父王自会告知我。等着便是了。”
九天的聪明人可不止他一个,如狐山映浅玉白度相等人,还有幸存的长老们,哪一个都可为神王臂膀,况且他做的事已经太多了,何必处处占先,留一些余地给别人发挥不是更好?
清河身边不能没有他。
九天两大危机,云尔泽丝进不了日月防线,魔族一旦破了摩合炽天也不足为虑。除了清河,他实在没有忙乱的理由。
纵然云尔泽丝和魔族等在一旁对她伺机而食,清河却觉此时是许多年来最安详快意的时候。她不再问宝戬接下来要怎么办,跟着他便是。反正什么难题他都有办法,反正他说了会为她分担烦恼。
闭眼喃喃道:“我好累。”自上了灵心叶山,睡眠已经可有可无。然而此时从心到身完全的放松,曾经被刻意忽略的疲倦全涌了上来,只想就此睡去。安稳睡去。
宝戬握住她一只手,难得的犹豫了好一会儿,柔声道:“放出灵识,打开识海。”
清河依言而行,忽感灵识被另一股力量缠住,她一惊之下发现那是二哥,调皮的绕着那灵识转了一圈。他们的灵力外现时都显为蓝色,灵识乃至识海自然也都是蓝色,但又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蓝,清河的轻盈而雅致,颜色稍浅,宝戬的浓厚而热烈,深蓝中透出淡紫,竟然显得艳丽多姿。
这是清河第一次如此接近宝戬的灵识。在九天幻境中,双手相握或者身体相拥都及不上灵识相触来得亲密,九天人等闲不会去感受别人的灵识,也不会让别人的灵识碰到自己,冒然以灵识相触是很失礼很危险的事,严重的会被当做挑衅。
清河视宝戬的靠近为理所当然,两人灵识相交,各自感受来自神魂深处的震动,陌生、新奇、愉悦,清河沉浸在那喜乐中,忽然,宝戬的灵识缠着她的猛然返回他的识海,那是一片深蓝的汪洋,或者天空,无边无际,有和熙的暖风吹过,从头到脚无一处不舒服,无一处不充满了活力。
两道灵识缠绵交融,再分不出彼此。清河已不识天南地北。
宝戬一动念间,灵识冲回她的识海,这从未有过的冲击令她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她的识海同样广阔无边,一缕一缕的蓝色清风随处飘散,朵朵青莲尽情缤放。在那莲花上,两道灵识尽力翻滚,尽情嬉戏。这是真真正正属于他们的天地。
毫无保留的打开识海,允许另一个人进入,滋味竟是如此美妙。从今往后自己不再是一个人,神魂中有了另一个人的印记,无论距离远近时间长短,沧海桑田岁月变幻,凭着那印记足可相伴终生。
过了许久,宝戬收回灵识。
清河双目涣散,脸上泛起粉红,神情迷迷蒙蒙。好半天才喃喃道:“这是什么功法?我一点都不累了。”
当年美貌初显时向她提亲的人很多,但她只顾忙着阻拦,着实不知这“提亲”意味着什么。
宝戬失笑:“这不是功法。”
清河奇道:“那是什么?”
宝戬竟然脸红了一下,道:“以后告诉你。”
清河不满道:“又是以后,为什么不现在说?”
宝戬俯下头亲亲她脸颊,轻叹道:“你传承有失,说了也不懂。”
此时他突然有点后悔,定情成印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事,一旦订下等同于终身之约,她明明什么都不懂,他却不说清楚没给她选择的机会。。。。。。不对,她早选择过了,一出还真灵珠她就选择掉到他怀里!
想到此心安理得起来,翻身吻住那花朵般的唇瓣。
清河在心中大叫,又来这招!很奇怪,为什么每次二哥一亲嘴唇她就会神智模糊?想问什么都忘了!按理说她应该恼怒的,可是,可是二哥的气息那么近,那么近,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她酥软融化,她慢慢闭上眼睛,不再知道自己是谁。
宝戬发觉身下的人似乎晕了过去,方恋恋不舍的侧过头,嗅着那沁人心脾的莲香,轻轻抚摸她的手臂,肌肤如此滑腻,如冰似玉,光是这样的触碰就足以让他丢弃这么多年的修为,真想咬一口啊!他将那一段莲臂放入口中,吸吮啃咬。
一直以来聚少离多,他本视为平常。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对那些迫不得已的分离有多么忿恨,又有多么珍惜能守在一起的时光。
清河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忽然听到两声鹤鸣,猛然睁眼,一只白鹤近在咫尺,漆黑的小眼睛好奇的瞪着他们,无由的大羞,慌忙推开宝戬,喝道:“你是谁家的?快走开!有什么好看的!”
宝戬并不放开她,向来清明的眼睛中多了些慵懒无忌,伸手抚摸着她脸庞,突然咬唇一笑,万种情态自然流露,看呆了白鹤,看傻了清河,她的心忽然跳得飞快,糟糕!不会跳出胸膛吧?
正胡思乱想间,身子翻腾滚入湖中。还没来得及惊呼便被宝戬从后抱住,什么也不做,只是抱着。随着湖水沉沉伏伏。透过湖水看青天,更有种难以言喻的美。清河的心,就这样一点点散开,又一点点凝聚回来,却已不再是最初的模样。
这一个人,在最开始的时候强硬的闯进她沉寂的世界,拉她进入繁华世间。那么,她将自己的命运绑在他身上也是应当的吧?
纵然想在湖底呆到天长地久,神王的声音还是在心中响起:摩合炽天已破,速来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各有谋算
黑石宫中的珠子,是燕思归主动交出去的。
遥遥听得神都中欢腾雀跃,三大魔王神色黯然。燕思北忍了又忍,皱眉道:“王上,您不该将那珠子交出去,我不信他们敢闯黑石宫!”
燕思归冷笑不语。一百零七处都破了,只留一处根本撑不起那样的阵法,何不做得大方些?何况,知道妖魔鬼怪不过是被制造出来的工具后,哪怕九天不动手,他也定要破除摩合炽天!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从云尔泽丝手中逃脱。
现在,与他们唯一的联系就是指环,但指环于他有大用。
良久方道:“魔神之躯我已能铸成,三弟不用担忧。”
燕思北脸色变了变,跪了下去,昂扬道:“鬼族先行一步,妖魔怪三族随时准备,仆燕思北心甘情愿,无半丝怨言!”这是魔族最为深藏的秘密,他们也是在燕思东死后才知之。
燕九飞忙跟着跪下,虔诚地道:“仆燕九飞,愿为王上献出所有。”
唯有燕思南双手握成拳,身子在微微发着抖。早已知道这一事实,但真的被证实时他心中还是泛起阵阵悲凉,猛然抬头,沙哑着嗓音道:“大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求您不要化身魔神,我不怕死,可这样的牺牲太大了!”
大到胜利已经没有意义。
就连被当做叛徒处决的燕思东也不曾这样直接的反驳过第一王,但燕思归没有怪他的意思。亿万魔族中,恐怕只有他在考虑问题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是私心而是整体,恐怕也只有他还会真的为自己担忧,沉声道:“眼下情形全在我预想当中,九天对上云尔泽丝纵然一时不能得胜,有那日月防线也不会败,我们的加入也就可有可无,与九天的结盟也就名存实亡。我若不显露一二,只怕他们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魔族。但若不用魔神的力量,我连跟上他们都难,又如何显露身手?思南,我只能尽力而为。若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只好化身魔神鱼死网破了!”
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
其实他说一切在预想当中不过为了稳定军心。任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宝戬竟能因珠子上的一点联系而找到云尔泽丝,他也就失了先机,对九天的价值也就没那么大,可以说此时九天根本就不需要他。没他出谋划策,他们照样毁坏了一只六芒星,俘获了那么多工具!但从另一方面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无需魔族参战,便不会有损耗,正好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他一开始的筹划,不就是看他们两强相争,魔族最后出手灭了胜利的一方么?只要结局如意,过程稍有不同又有何妨?
燕思南也知主动权根本不在己方,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现,喜道:“我差点忘了,我们手中还有筹码!恒宝戬若不想蓝清河的两个秘密被九天人知道,他定然不敢与我们作对!有他们两人做内应,万无不顺之理!”
燕思北道:“说到这个,仆有一事不解。蓝清河身为魔种自然不能被人知道,但后一个,就算被人知道云尔泽丝想得到她又如何?岂不说他们天然处于不败之地,纵然战局不妙,依九天人的脾性也不见得会将她送出以求自保,他们为何如此紧张?”
燕思归自信笑道:“是,九天人不会将蓝清河送给外族,但若知她的灵力竟强大到连外族都想要,难保不起觊觎之心!一个两个他们当然不惧,但九天人千千万万,谁知道起贪念的会有多少。明枪易躲,暗地里的招数防不胜防!”
燕九飞低语道:“是这样么?我还以为,还以为。。。。。。”
燕思南笑道:“你以为他们不愿让蓝清河为人质,就会事事为她思量,爱护她珍视她么?不送人质,只是因为我们触到了他们的底线。你幸许不知道,九天幻境中,巴望蓝清河倒霉的多不胜数,她得罪了太多人。若非我们到来,她现在还被囚禁在极天渊呢!对外,九天人当然是一致的,至于对内么,又是另一番情形了。”
燕思北觉得他们简直吃饱了撑的,哪来的闲情管蓝清河死活?人家不用半招就可灭了自己。思索了半晌,道:“王上,不如我们把这两件事暗地里通报全族,好令他们两人对我们更为忌惮?”
燕思归断然道:“不可!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们固然可以威胁他们一有不从就要宣扬出去,但实际上,这秘密必须是秘密才能对我们有用!”
燕思南接着道:“一旦广为人知,也就不能成为筹码了。”
燕思归皱眉道:“不止。到时九天固然必起乱象,但我们定然成为恒宝戬和蓝清河想要最先铲除的敌人。”
燕思北想了一想,惊道:“这样说来,为自身着想,我们不但不能露出一丝口风,还要确保九天人对蓝清河没有半丝怀疑?”
燕思归觉得他总算没有愚蠢到不可救药,道:“正是。这秘密烫手罢?恒宝戬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句话还有另一种意思,若有其他九天人知道了这秘密,无论是不是我们说的,他都会将账算在我们头上。”
燕思南呆了呆:“难怪走的时候蓝清河失魂落魄,他却只是微有震动。原来已经算得这么清楚,笃定我们不敢说出去。大哥,恒宝戬如此难以对付,您。。。。。。”
燕思归肃然道:“虽然前路茫茫,但我忝为魔族第一王,只能呕心沥血,尽我所能了!二弟,三弟,四妹!我尽力与九天和云尔泽丝周旋,你们统管魔族,明松暗紧,天外之战一结束,便抢先占领神都!”
而被他视为劲敌的宝戬心满意足的出了昆仑居,转上璃琼道,清河走在他身侧,洁白的脸上飘着尚未散开的红晕,明眸水润深邃,目光流转间自然而然的带出自信骄傲,展现与往常不同的神采风情。
两人同着白衣,容貌又是上上等,更兼别人所没有的气韵内蕴,见者无不暗赞一声:好一对佳人!
李元绸怔怔的看着她们走近,听得清河清脆的声音:“绸儿姐姐,你是不是也要去宫中?不如同去罢?”
“你们先走,我回家一趟,随后就到!”她听到自己这样说,脸上还带出了笑。
清河也不勉强,甜甜的笑着走远了。两人的背景看起来如此相合,李元绸狠掐一下自己,醒醒罢!
当年万幻神宫中那一拨侍女,谁不曾偷看过宝戬殿下?谁不曾期盼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谁不曾在他回宫的时候千方百计想到纯心宫侍奉?谁不曾望月观星的时候暗暗想过他身在何方?谁不曾修炼无聊的时候想像过他的身影。。。。。。
可是他没有注意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从来没有。他对她们温和有礼,记得每个人的名字,知道她们的出身来历,除此再没有其他,好像她们只是大路两旁的小树,而他高贵而漠然的走过。天之际,地之角,海之深,云之广,他走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人,就是没有一个人入得他眼。
渐渐的,她们释然了。私下都传说宝戬殿下天生不凡,一心只求大道,他的身旁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也许某天,他能入天道造化,登峰造极,成就超越所有先人。这条路注定孤寂。
她们能做的只是仰望。
可是某一天,那个她们以为不存在的人出现了。一现身就夺去他所有的关怀,几乎寸步不离爱不释手,心身只在她身上,淡然冷漠全都消失了。她们才知道,他并不是乐于孤寂,只是还没等到那个人。
但是如果那个人是清河的话,一切也就顺理成章。别说嫉妒,她连羡慕都没有了,远远的欣赏就好。
他的身边,的确只应该有清河。别的人,谁也没那资格。
李元绸自嘲一笑,哪里轮到她评头论足?不过,这场早就知道没有结果的隐秘爱恋已到了结束的时候,九天这么多男子,不信找不到一个珍爱自己的!她如是想着,心中如同搬开了一块已长苔藓的石头。
宝戬的脚步越来越缓慢,止武大道尽头,万幻神宫门口,有一个人微笑站立,软甲未卸,干戈未除。
清河抢先一步,语笑盈盈:“大哥回来啦!一向安好?父王母后、二哥、姐姐和我都甚为挂念!”
宝琅笑道:“多谢。二弟可好?”他面上从容,心中却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出来等着宝戬。万幻神宫规距,若无神王特赦,不许以瞬闪之术进宫。这里是宝戬进宫的必经之地。
自己想要看到什么呢?明知他立下大功正是得意之时,又何苦自寻没趣?镇守幻界,说来也是功劳,但如何能与破除魔阵相比?他还找到了天外强敌!桩桩件件,都将自己这神王长子现得一无是处!
宝戬施一礼,垂眸道:“谢过兄长垂念,我一切都好。兄长平安归来,父王母后定然欢喜!”说了这句再没有别的话,只和清河立在一旁,似等着他训导。
同胞兄弟,竟至于此。若是曾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宝戬肯定会与他彻夜长谈分析局势。如今。。。。。。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