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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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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老爷怎么了?”

  “那两道折子的事,你未必不知道?”

  “知道。”

  “知道还问我怎么了?”徐爵长叹一声,“咱家老爷,今年可是流年不利啊,增加杭州织造局用银额度,是他想办的第一件事,谁知一伸头就撞上一枚大铁钉。”

  游七摸了摸腮帮上的朱砂痣,避实就虚问道:“蔡启方的那道折子,你老徐怎么看?”

  “咱家老爷最头痛的,就是这道折子。”

  “冯公公头痛,原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你老徐不应该头痛啊,你应该高兴才是。”

  “咱为何要高兴?”徐爵一愣。

  游七把头伸过去,压低声音说:“你老兄不是早就看不惯吴和么?何不借此机会除了他!”

  徐爵半晌不做声。.且说这吴和自当上内官监掌印,特别是拜了冯保作干爹后,在大内一万多名太监里头,已是身价陡长成了不可一世的显赫人物。这小子也不大会做人,不单在一应貂珰面前架起膀子自称是圣是贤,就是在徐爵跟前,也常常洋洋得意表现出优越感。徐爵本是个鼻子冒斜气眼睛能打诨的角色,哪里容得这等暴发户在他跟前摆谱,他不止一次在游七面前发牢骚,怪冯保把吴和宠坏了,并咬牙切齿地说:“迟早咱得把这个扯白吊谎的小花嘴收拾了。”正因为知道这些内因,游七才敢出这个主意,见徐爵不吭声,游七又激将:

  “怎么,老兄不敢?”

  徐爵摇摇头,一副无奈的神气:“不是不敢,只虑着这小子是咱老爷的干儿子,怕咱老爷下不了手。”

  “你要把道理讲给冯公公听嘛,”游七加紧撺掇,“吴和这小子是个买干鱼放生——不知死活的人,留着他只会坏事。”

  “这倒也是,咱回去劝劝老爷,让他丢卒保车。”

  “这是上乘之策,如果冯公公亲手处置了吴和,外头这些官员的口,还不一下子都堵住了?”

  徐爵觉得这主意不错,心中忖道:“你游七满脑子油盐酱醋,哪有这灵性的脑袋?这肯定是首辅大人的主意,只不过是借你的口说出罢了。”也不详究,只抄直道:“咱家老爷已打探凿实,蔡启方是高拱余孽,他这次跳出来为朱衡叫屈,不能让他得逞,朱衡这老屎橛子上折子申请致仕,咱家老爷让我来转达李太后的意思,还是准了他。”

  “好,我一定向我家老爷转达。”

  两人又叽叽咕咕密谈一阵子,徐爵这才告辞打道回到冯保府中。

  冯保尚未入睡,一个人独自在书房隔壁的琴房中抚琴,旁边站着个叉角琴童,案几上点了一支藏香,屋子里淡淡的异香浮漾。冯保正在弹奏一曲他自己度曲的《古寺寒泉》,虽看见徐爵轻手轻脚进来,却并不急着搭理,而是全神贯注弹着曲子。创作这曲《古寺寒泉》,他差不多用了三个寒暑,期间他经历了改朝换代的风风雨雨,自己也由秉笔太监跃升为赫赫内相。但是,在这位成功者的内心深处,无论什么时候,都还藏了一份挥之不去的抑郁,毕竟在大内多年,胜残去杀的事见得太多。每日如履薄冰的生活,即便享尽人间富贵,也是恐惧多于喜悦。隆庆六年夏,在得到司礼监掌印职位的当天,他回到府中挥笔写下了“得马者未必为喜,失马者未必为忧”十四个大字。他的这间琴室的左右墙上,挂了两幅字画,一幅是唐伯虎的《秋深古寺图》,还有一幅即是他自己书就的这张条幅。正是这种潜藏心底的忧患,使他萌动了创作《古寺寒泉》的灵感。三年来,他一直琢磨这支曲子,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一音未稳,于心不安”,直到今年除夕期间,这支《古寺寒泉》才算最后定谱。暮鼓晨钟伴随着忽明忽暗的泉声,凄凉与枯索暗示生命的无奈。古寺寒泉,良有意焉!今夜里,冯保吩咐门下摒弃所有访客,坐到这琴室中,焚香磬祝,又弹起了这一曲……

  庄生晓梦,望帝春心,一切都在婉约曲折的倾诉中。当最后一个音符,像一颗亮晶晶的雨点打在翠绿的芭蕉叶上,滚动如珠又倏然消失。一旁静候恭听的徐爵,分明看到了主人眼眶中流露的怅然若失的神情,他忽然觉得自己呆在这里是多余的,正想蹑手蹑脚出去,却听得背后冯保喊了一声:

  “回来!”

  徐爵一惊,捉不住脚倒退了两三步,回转身来站定,又重新朝主人打了个稽首。冯保接过琴童递上的盖碗茶,品饮了一口,眼皮子抬也不抬,问道:

  “见到游七了吗?”

  “见到了,”徐爵便把与游七所谈情况大致复述一遍,又道,

  “游七出了个主意。”

  “什么主意?”

  “他建议借此机会,把吴和撤掉。”

  “啊?”冯保盯了徐爵一眼, “游七知道吴和是咱的干儿子吗?”

  “知道,”徐爵踌躇了一会儿,便壮着胆子说,“老爷,这吴和自恃是你的干儿子,到处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弄得口碑很坏,如今不单在大内,就是在外头,也有不少传闻哪。不然,游七怎么会知道呢?”

  “他知道什么?”

  “他知道吴和收受贿赂,明码实价地卖官,还玩对食儿,这游七全知道。”

  这些话都是徐爵现编的,他知道冯保最怕的就是“卖官”,故特别点出来。果然,冯保一听脸上就变了色,追问道:

  “对吴和,外头还有什么舆论?”

  “太多的奴才也不知道,”徐爵故意装出谨慎样子,小心说道,“不过,宫里头对他的舆论却是更多。”

  这些话就是徐爵不说,冯保心里也明白。特别是那日听李太后谈话,分明已表示了对吴和的不满。这吴和知道蔡启方写了他的弹劾折子后,显得非常紧张,昨日下午还专门跑到司礼监找冯保打探口风。冯保一时还没想好怎么处理,故说了几句大话,劝他不必担心。这吴和欢天喜地地走了,冯保却添了一块心病。

  徐爵见冯保深思不语,知他正在犹豫,便又补了一句:“老爷,对这吴和,奴才总有些担心。”

  “你担心什么?”

  “诈传圣旨的事儿,是在老爷这儿定的,是天大的机密,怎么那个蔡启方能够知道呢?”

  “咱也一直琢磨这件事?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孙隆做事细心,胡本杨生性胆子小,这两人都不会坏事,惟独这个吴和,是个狗过门槛嘴向前的角色,他好表功,依奴才看,八成儿是他露了口风。”说到这里,徐爵顿了顿,又加重语气言道,“这件事儿露了口风,害的是他自己,设若他把‘卖官’的事儿露了出去,岂不要害一串子人。”

  冯保听了半晌不做声,然后阴沉沉问了一句,“依你看,应该接受游七的建议?”

  徐爵故作神秘回道:“依奴才分析,这主意不是游七出的。”

  “哪是谁出的?”冯保追问:

  “是张先生。”

  “你怎么知道?”

  “咱听游七的口气。再说,这等好主意,岂是游七那榆木疙瘩脑袋想得出来的。这主意一石二鸟,既平了外廷官员的怨愤,又堵了后患。所以,干脆把吴和撤了。”

  冯保深思了一会儿,忽然眼露凶光,恶狠狠地说:

  “不是撤掉,是除掉!”
 
 
 
 
 
 《张居正》

 
 
第三卷:金缕曲
 
 
第七回 为淫乐恶太监毙命 辩部疏小皇上问师
 
 
   天煞黑,吴和乘一顶四人中轿回到东华门外不远处新购的宅子里,只见门口站了两个人迎他,定睛看去,其中有一个是他的管家,叫麻大年。另一个看不清面目,只约略觉得有了一把等纪。看到他从轿上下来,麻大年赶紧蹙上前来,行过礼后,便凑近耳语道:

  “表哥,咱把他带来了。”

  “是吗,先进屋再说。”

  吴和说着已跨过了门槛,麻大年领着那个人跟在后头进了屋。吴和骤为新贵,早入了大户之列,家里头、r环婢女跑堂打杂一应侍役也弄了十几个,还从真定府老家请来表弟麻大年给他管家。在缙绅满巷贵胄如云的京城里头,这座“吴府”也算是初具气象。吴和一进客堂,立刻就有仆役上来给他宽衣看座,又有女婢忙颠颠沏茶上来。麻大年也招呼客人落座了,吴和借着灯光细看这位客人,只见他大约有五十多岁,鼻子眼睛皆小,偏生了一张大漏风嘴巴,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梭子布藏青道袍,头上戴着程子巾,整个一个邋遢相。

  “这就是胡先生,人称大仙。”麻大年笑着介绍。

  “久闻胡先生的大名。吴和嘴里虽这么说,心里头却在犯嘀咕.“听说你是神医?”

  “算不上什么神医,只不过祖传有几个秘方,可以让人还阳而已。”

  胡大仙明里谦虚,但语气倨傲。有那种“挟泰山以超北海,舍我其谁乎”的劲头。这个胡大仙究竟是哪一路神仙,又为何来到吴和府中,说来有一段故事:却说吴和自当了内官监管事牌子,因为“卖官”骤然得了大富贵,俗话说“饱暖思淫欲”,这吴和本来就是个猢狲君子,一旦有权有势,就思着那饮食男女的乐事。他与宫里尚功局的掌制赵金凤玩起了对食儿,遮遮掩掩半明半暗过起了“夫妻”生活。往常没挨过女人,他倒也安分。如今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剥得赤条条的抱在怀里,却不能正儿八经地于那件事儿,那一肚子沮丧与懊恼自不消说得。恨只恨幼时去势无以复元,做梦都想自己的阳具能够兀然挺起。麻大年知道他的这份心思,便偷偷四下打探有无这等“神医”,能让他胯下还阳。功夫不负有心人,几个月后终于在润州觅到一位,于是麻大年亲自前往,把这位胡大仙接来北京。久在势利场中,吴和习惯了以貌取人,他觉得眼前的这位“神医”浑身上下觅不着一丝仙气儿,心想可别碰上了撞大运的江湖骗子,便有意拿话试他:

  “胡先生的祖传秘方,有什么灵效?”

  胡大仙竖起两根指头,颇为自负地答道: “就两个字,造势!”

  “造势?”

  “对,造势!”胡大仙笑道,“咱这秘方的功效是,无势造势,有势长势。”

  “哟,你可是百包啊!”吴和揶揄。

  麻大年插话道:“表哥,胡大仙是有这本事,咱见过。”

  “是吗?胡先生,你也让咱见识见识。”

  “这客堂不是表演之地,你得找间密室。”

  吴和看胡大仙神神道道的样子,出于好奇,当即就把胡大仙领到一间空房子。胡大仙闩了门,对吴和说:

  “吴公公,咱让你看个稀奇。”

  “啥稀奇。”

  胡大仙狡黠地一笑,竞解了道袍脱了裤子,精光光露出腚来。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阳具,问吴和:

  “你看它是个啥样儿?”

  “一条软蚕儿。”吴和笑道。

  “你看我让它变,你喊一二三。”

  吴和盯着胡大仙的胯下目不转睛,一字一顿喊了起来,刚数到三,只见那具阳物果真一探头挺了起来。硬戳戳的煞是威风。胡大仙看到桌上有一把竹尺,便拿过来递给吴和,说道:

  “你敲打它。”

  吴和小心拍了几下,胡大仙鼻子一哼,埋怨道:“你怕它疼怎地,使点劲!”

  吴和一咬牙,真的狠命敲了几下,那阳具竟像根栗木棍子完全不理会。吴和心毒,竟然把竹尺仄过来猛地砍了一下,那阳物仍不曾受伤。吴和把竹尺一扔,咕嘟着嘴说:

  “你这功夫是不差,但与我相什么干。”

  胡大仙笑道:“咱方才说过,有势长势,无势造势,对吴公公这种去势之人,咱会造势。”

  “如何造势?”

  “补阳气,吴公公你再看。”

  胡大仙说着,顿时又提了气收紧了小腹。只见那阳具越发粗壮起来,更奇的是,那只龟头上竟冒出了汤圆大的一个气泡。

  “你看清楚了?”胡大仙憋着气问。 

  “看清楚了。”吴和盯着那气泡,眼珠子都快吐出来了,惊问道,“这气泡儿是从里面出来的?”

  “是的,你看我收进去。”

  胡大仙说罢,松下一口气。郡只气泡果然缩进龟头里了,他又鼓了一口气,那只气泡又从龟头里“长”了出来。胡大仙一连表演了几次,让吴和看够了,这才又穿上裤子和道袍。

  这番表演,把吴和的疑惑全都打消。他不得不惊叹胡大仙的胯下绝技,不由得羡慕问道:

  “你那气泡儿是怎么鼓出来的?”

  “那就是元气呀,所谓势,就是元气。”

  “胡先生,这元气真的能补上?”

  “能!”

  “要多少时间?”

  “这就事在人为了。”

  “胡先生,你别卖关子!”

  “咱不是卖关子,”胡大仙看出吴和心情急迫,解释道,“只是要看你吃什么药。”

  “吃什么药,还不是你定。”

  “是我定,但得对你说清楚。”胡大仙说到这里便有些踌躇,又道。“你若狠得下心来,也许只要半年,你就可以还阳。”

  吴和“还阳”心切,赶忙表态:“只要治得病,狠狠心又算得什么,你说,要如何狠心。”

  胡大仙道:“丧元补元,这是大法。你道最好的元气藏在哪儿?”

  “你说。”

  “是初生婴儿的脑髓。吴公公若是能半个月吃一个婴儿的脑髓,保准半年,你胯下的阳物就会同常人一样。”

  “你说什么,吃婴儿脑髓?”吴和这一惊非同小可,“你这不是叫我戕害性命么?”

  胡大仙咧着他的漏风嘴巴,似笑非笑地说:“要不,你改吃猴脑,只是药性儿缓。”

  “缓多少?”

  “半个月吃一只猴脑,一直不问断,恐怕得五年。”

  “五年,这太慢了,不成!”

  胡大仙见吴和拧眉攒目一脸不高兴,便讥道:“吴公公,治病可不是上街买东西,任你讨价还价。要想立竿见影,你只能吃婴儿脑髓。”

  吴和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抱着头思忖了好大一会儿,才又抬脸问道:

  “胡大仙,你说实话,你吃过人脑么?”

  “没有,咱吃过猴脑。”

  “有人吃过人脑么?”

  “有,咱接治的病人里头,还不只一个人吃过。”

  “病治好了?”

  “肯定治好了,上个月,被咱治好的一个病人,还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啊,”吴和露出艳羡的眼神,接着问,“这婴儿脑髓,是个啥滋味?”

  “你吃过猪脑么?”

  “吃过,滑溜溜的,就着酱吃,还是美味。”

  “人脑比猪脑还要嫩,只是不能煮熟吃,一打开颅就得趁热吃,也不能加作料。”

  吴和顿时有些恶心,蹙着眉说: “如此残忍,怎吃得进口呢?”

  “为了治病,就顾不得了。”

  吴和点点头,又在房子里踱起步来,看得出他心中惶惑下不了决心。胡大仙倒也不逼他,只顾自跷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养神。

  忽然,吴和停下脚步,问胡大仙:“既是补元造势,这婴儿必定是男的了。” 

  “是的。”

  “半个月吃一个,半年下来得吃十二个,上哪儿弄这多的货呢?”

  “只要吴公公肯出银子,货包在咱身上。”

  “要多少银子?”

  “五百两银子弄一个婴儿。”

  吴和心中盘算这价格不贵,嘴里却问: “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五百两银子买一条性命,你还嫌贵?”

  吴和被噎了一下,自惭地一笑,又问:“婴儿弄来以后,又如何处置?你总不能让咱眼睁睁地看着婴儿的脑袋被敲开吧。”

  “这个嘛,你吴公公就不必担心,一应开颅配药之事,都由在下承当。”

  “还要配药?”

  “不配药,光吃人脑有啥用?咱家的祖传秘方,就是还阳丹,婴儿脑髓只是药引子。”

  “好了,这些都依你,就这么办吧。”

  “吴公公下定决心了?”

  吴和一脸严峻,指着胡大仙说:“半年以后,咱若恢复不了男儿本色,你也甭想活了。”

  “吴公公这是说哪里话,”胡大仙一拍胸脯,大包大揽说道,“六个月后,咱胡某包你能够传宗接代。”

  谈完这些要紧话,吴和便让麻大年把胡大仙领到街上去寻间客栈住下。他自己到膳房里吃了点东西,然后魂不守舍地跑到大门口瞻望。他在等赵金凤——他的对食儿伴当。大约戌牌时分过半,才见一乘两人抬的小轿进了胡同口,在他门前停下,轿上下来一个腰挂牙牌的小内侍,这是赵金风女扮男装。却说大内紫禁城门禁极严.一过酉时便把通向外头的各座城门尽行关闭。所有内侍无事均不得出门。宫女管束更严,晚上不单不能出内城,就是所居宫室的大门也不得擅出。内侍中有要紧事出去的,须凭司礼监发放的通行铜牌放人。吴和自与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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